本帖最后由 小青狐 于 2017-7-29 09:42 编辑
有一个女孩,令我想起雪与荷花。有一天晚上,我的老师这样说的,她,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冰雪聪明,但漠视一切,天天迟到,上课看小说,如烟的七月她傲然放弃。对于这样遗世独立的女孩,我的老师很宠她,从不多说她一句,人间的烟火都沾不上她,更何况老师的金玉良言。
雪的冰冷与荷花的孤清在她的身上同时散发。
假使洁白的荷花盛开在冰天雪地,那真是乱世一般的逼人,因为太过精彩,太过唯美,而有着乱世里的紧张,不敢长长地嘘一声。我的老师也是不太入世的,他很能理解一朵开在冬季的纯纯的荷花。
荷花,有如仙子一般的美,即使没有任何背景,或者说,有荷花在,天地的背景只有被淡化。水之湄的荷花,永远是孤靖清地开着,那样大朵大朵的荷花,开得灿烂如云,也是悠静。好像唯一能与荷花在一起的,只有时间,时间给予荷花以悠长,而荷花又让时间凝神屏息,忘记了悠长。
我有一张照片,背景是田田的荷叶。我穿着红色的古典中式装,站在这样辽阔的背景下,仿佛是走错了时光的孩子,好无辜的,正准备逃走,但又太留恋身后的一大片梦,两手随着,盈盈的笑意挂满了脸,无意中走进了悠长。
我还曾在杭州的曲院风荷中濯足,君言一池的清莲被你糟蹋。其实,那时的荷花已到深秋,叶已憔悴,莲蓬零落,早已失了“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的颜色,但那满池沧桑的荷叶,也别有一番韵味。夕阳把曲院的水镀成金色,时光好像一下子拉长,一种旷世而苍凉的美,如谢楚余的持陶少女轻盈而来。
荷花是很多人的至爱,崔之范的画我是极喜欢的,他把中国水墨挥洒得淋漓尽致。他有一幅《雨荷》,宛如是清早刚画的,湿意迷朦。雨打荷叶,黛绿、湛蓝、微紫各种颜色都缠缠绵绵,一枚含苞未放的花朵朝露欲滴。站在这样微风微雨的池塘前,令人忘了时间。
有一位海上词人,有过这样的清唱,“碧水生前碧水,红渠过后红渠。”天地之间,除了庄周的蝴蝶之外,轮回飘逸着的大概是那清水中的一枝莲了。也许,千万年的时光只是为了一瞬,而一瞬间的莲却有着千万年的美丽。佛语中有“莲花藏世界”之说,生命的玄机就是如此纯净,荷花宛如一只头埋在翅膀里洁白的天鹅,做着世界上最干净的梦。
我在给刚出生的宝宝取名时,因姓张,取名菡萏,便有盛开的意思,“菡萏香消翠叶残”,太圆满、太鲜艳之后,是否还有繁花过尽的素色心静?不敢太接近圆满,只好易名。其实,宝宝眼底清澈如一朵荷花,风一吹,世间的纯美便荡漾开来......那一枝风荷,是我们每一个人心中长长久久的希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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