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是在农场长大的。
父亲是那个农场的负责人,快过年时,会找人来放一两场电影。
看电影前,我会在炉膛下的灰烬中埋上几颗红薯,等电影看完了,红薯也烤熟了。
记忆中有印象的第一部电影是《神奇的绿宝石》。
那是一部神话故事。我早早地守候在银幕前,坐着小凳一动不动,看得如醉如痴,即使冻僵了手脚也不愿离去。
电影看完了,享受着烤红薯的香甜美味,母亲给我揉搓着冻得冰冰凉的脚趾。
犹记得第一次看宽银幕电影。
《少林寺》,还是《南拳王》,不记得了。
只记得一辆绿色的解放牌大卡车拉着满满一卡车人去了县城,我也被大姐二姐好不容易拽着挤上车。
一路颠簸,许多人晕车晕得一塌糊涂。
到达目的地,全部聚精会神地看电影,仿佛在赴一场神圣无比的盛宴。
回去,依旧晕车晕得昏天黑地,没有一声怨言,反而沉浸在动人的故事和精彩的打斗中,乐不可支。
许多年后再次看电影,还是在那个小县城。
不再是露天电影,是宽敞的影院。
陪伴在身边的是邻居男孩。
《泰坦尼克号》一部外国大片。
看得惊心动魄,手心里全是汗,邻居男孩轻轻握了一下我的手说,别怕。
那天下午,从影院出来,发现男孩穿着一件浅麻色格子衬衫,乌黑的头发在夕阳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流年似水,看电影早已不是奢侈。
晚间,网上搜索,手机投影,想看什么有什么。
但那种单纯的快乐,却再也无法感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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