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吧
中国的南方太大了,我生活在江南以南的沿海福建,皮肤茶黄,个子矮小,有一个人问我是不是少数民族?我听了哈哈大笑,我说,是的,吃人族,如果外祖父的祖父不选择下山,那我现在是野兽的妻子,穿着山货挂在树上睡觉。 我生活的这座小城是茶乡之一,她是六类茶当中白茶的主产地,关于白茶,很多人可能没有听说,而名声在外的安吉白茶却是绿茶出生。 茶滋味,几十年来,“醇厚”香气是主流,描述茶水,难免要以“醇香”注释,似乎这天下的茶就只有一味,那就是单单地厚重。白茶推出了崭露头角的“纯香”,她的气味实在是简单,简单得毫无特色,你似乎感到随时,随地里都可能有她,却又无法找到任何一件东西来比拟她。 真有简单的茶吗?为什么简单呢?就像我反问,这世上真有简单的人吗?有人向我举起了一个孩子。白茶就像这样的小童,没有经历太多挫折,在偏西的阳光下晒青,在秘密的空气中萎凋。这个秘密使闻起来单纯的白茶流入口中时有了意外的层次,这个意外里有野山与野风的风景,你要仔细喝,仔细想象。简单之所以叫简单,因为她是无法被野蛮,随便,容易替代,如赤子般无比精致并充满神秘。 如果有人喝到这味福建的白茶,尽可以想象福建水土上的女人,她们没有江南女子的名望,却经得住你一遍遍想,一道道喝。我把迷恋江南嘴里心里满是江南的人归于“知道”,把致趣于江南以南想去走一遍的人归于“懂得”。这是一个病句,但实在是没有其它健康的句子可以表达我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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