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有白杨 文字 摄影:淡影
在广袤无垠的北方原野,生长着一种身姿挺拔的树--白杨,无论是燕赵古道边,还是齐鲁大地上,亦或是淮北平原里,一行行白杨整整齐齐地站着,就像一队队严阵以待的哨兵,荷枪实弹,随时捍卫着身后的田园。
乡下去,无论是田间地头还是农家院落,这种树太寻常了。它没有高贵的身价,也没有名满天下的声誉,它粗糙、朴实、豪放,烈火骄阳、酷寒风霜,锤炼了它一身钢铁般的筋骨。寒暑轮回中,风雨阳光下,它站得笔直,枝叶洒脱磊落,就像农家饭滋养着的庄稼汉,一个个耿直、执拗,天性不改。
北方有白杨,它们是乡野间一道道美丽的风景线。春来嫩叶萌生,夏至绿荫清凉,秋霜染黄落叶,冬天呢,就算掉光了叶子,那枝干仍然直指云天。风行寂空,穿过林梢,那叶子就哗哗作响,就像北方汉子爽朗的笑声。我坚定不移地信仰着,每一棵白杨都是有灵魂的。
是的,每一棵北方原野的白杨,都是一个站立的灵魂,风霜加身,时光荏苒,在路边,在河畔,在有小麦清香的地方,屹立不倒。它一身傲骨,铸就笔直的身躯。它满枝摇曳的叶子,在飒爽的秋风中,在寂静的暗夜里,就是一场生生不息的急雨。
北方有白杨,所以凛冽的风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呼啸:哎!站直了!别趴下!就像北方原野里的农民,在贫瘠或者肥沃的田野里生长着,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他们骄傲地背对时光,一代代从容老去,一代代呱呱新生。旷野里悲怆的唢呐声诉说着乡下人独有的悲喜。农民百姓都爱种白杨,家有白杨,仿佛就有了精神的依赖。
北方有白杨,所以在凛冽的风中,北方老百姓的腰杆,也挺得笔直笔直,就算腰累弯了,他们的精神和秉性也是直的。他们也曾穷得一无所有,但是他们的头颅一直高傲地仰着,哪怕白发苍苍,亦是壮怀激烈。
北方有白杨,所以诗人有诗,画家有画,音乐家有波澜起伏的曲子。而我辈寻常过客,也有一曲对它的真诚赞歌。篱笆院落,艳阳高照,那些宽阔的叶子闪烁着耀眼的银光。白杨树下,牛羊在吃草,年迈的老婆婆在喂鸡,她身边蜷伏的黄狗安静地眯缝着眼睛。这大概是就北方人童年梦里最美的画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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