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被旧词汇连番冲击。老实说,有些感觉麻木了。我从来不信旧时光里已被证弊端的,能在普遍觉醒的时代卷土重来。
冒天下之大不韪?脑子有病不是!
譬如,我最近在“学生资助”这块援用的“干部子弟校”。这个解放初期的特殊产物,因待遇不均被取缔了的——我所能援用的部分仅仅是“读书”免收学杂费,还会补贴生活费等。由此来佐证:拿“贫困资助”可从容坦然些,或许在社会高度发达之后,“读书”还可发“津贴”也指不定。
壳子是它,内核早已不复当初。这也是“供销社”被拎到前台,我无波无澜的缘由之一。哪有那么多的复辟?
远古的“供销社”没引起争论,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许是大家伙儿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又或者她平素待人及物不错,算是个实力派的写手,故而很多人不愿与之对峙?
但,她的阐释真惊到我了,包括她对“农村合作社”的定性。
远古的数据从哪里来我无从得知,她似乎有理有据言之凿凿,甚至延伸到了解放前的某些“内幕”,让我感觉我跟她之间隔着很多个年代——我所疑惑的是,“供销社”的起点和社会效应,到底该落实在哪里?我回答不了,只能就我的年代和我的认知随意聊聊。
很长时间里,供销社给我的感觉,类似当前的小商店、小超市。印象最深刻的,是很高的连柜,需要踮着脚才能看向心仪的铅笔、作业本和水果糖等。此外,就是连柜旁侧的大盐缸,装满白生生的盐,插在盐缸里的是牛的肩胛骨(舀盐用的),大盐缸上面挂一支黑色描着金星的杆秤。
直到我母亲讲起一件前尘往事,我才知道“供销社”的另一个功能。她说,有个姑娘看上我三叔了,提出要多少斤粮票几尺布票,就可以立马嫁过来。我母亲所遗憾的是,我奶奶在我母亲承诺出大半票据的情况下,依旧以人家“嘴大,会吃垮夫家”的借口给打发了,以至于我三叔打了大半辈子光棍。
这,大概是我对“计划经济”最初始和最直观的认知:米、面、油、布匹,各类日用商品,都有定量分配计划购买。对此,我父母是这样解释的:三年大饥荒,十年大浩劫,国家都穷狠了,不计划也没法子。大河都没有,小沟、小渠怎么分到?很多政策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不容易啊!
交公粮我是有印象的,父亲用自行车驮去粮站,接受近乎严苛的等级评判。在工业文明没有兴盛起来之前,作为农业大国的其他行业靠农业养活似乎也无可厚非?要不然,整个国家还能怎么运转?对比现代社会的运作模式,不单不用交公粮了,还以“耕保金”等多种方式鼓励农民种地,算不算是一种社会的进步?
至于“交公粮”和“供销社”之间有没有关联,有没有盘剥和侵占的真相和内幕,我都不知晓。十里八乡的老百姓似乎也不知晓,起码我从没听到有这方面的幽怨。他们会感叹唏嘘从前的艰难日子,但更多会侧重于欣喜当前:生活水平在提高,各方面条件也在改善。
而今“供销社”的提出,既然时代背景已经变了,其内涵肯定也会不同。这让我想起来“农村合作社”(不是远古笔下备受诟病的,而是前几年我在乡下接触到的):
以几家种粮或者蔬菜大户为依托,种植户们自发组织起来的,不同于企业法人,又不同于社会团体,也不同于行政机关的松散结构,主要用于统一定价、外销、合同签订等经济合作。行政机关有专项资金扶持,以促进乡村经济的振兴。我有位表哥在乡村承包土地种瓜果,曾经就相关话题跟我聊起过,所以至今仍有印象。
在此基础上,我所能想到的是,“供销社”的功能,跟“农村合作社”有相似性。差别在于前者的背后是国资,且侧重于供销方面(即供给端和零售端),后者是包括资金在内的多方位合作,更趋于松散化。两者虽然都有一定的垄断性,但供销社能把中间环节的费用降至最低,明显更有稳定性和竞争力,且受市场供需关系影响较小,容易做到全国价格基本趋同。
最直接受惠的是:北方人或能榴莲自由了。
有人或许会嗤之以鼻,认为我在说天方夜谭。但,想想中国邮政在运输行业曾经的独家经营,现在呢?连“龙头老大”都说不上。因为利润空间的存在,民间资本纷纷介入,各类商业快递的兴起,邮政还能端架子吗?还不是一样参与市场竞争。
可见,现代社会的垄断,很难全方位形成。但凡允许市场化运作,“供销社”就不可能占绝对优势。脱离了“计划经济”的背景,“供销社”,仅仅等同于“乡村超市”,甚至等同于“南菜北输转运站”,只出资方的来历值得考究,也正是引发疑惑和争议的缘由。
如此,对于专事种植或养殖生产的基层农户倒是一种福音:不担心销售价格和途径,可全身心投入生产了。至于传统的零售商家,肯定会受到影响的。但,他们本身就是吃中间差价,供销社能赚钱,他们照样能赚钱,赚多赚少的区别而已。
以上,是我对“供销社”的理解。在我看来,任何新生事物(对,我将它定性为新生事物)的推行,肯定需要进行多方面、多层次的评估,尽可能避免某些隐形的弊端,最大限度促进经济的全面发展。否则,推之何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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