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瑞

公理力

人  瑞

文：公理力

    大年初一午饭后，84岁的父亲，斜靠在客厅沙发上，娴熟地一根手指刷着手机。

    不一会儿，就听到他洪亮的声音，在给他姑姑，我的姑奶奶，视频拜年。厨房的我和妻，回自己房间的儿子，闻声一齐凑了上去。

    没错，那边传来的声音，属于整个家族的老寿星，我那102岁的姑奶奶。

    还是年前一天，我刚进门，父亲精气神十足地说，你知道吗？你姑奶奶也感染了，你大姑告诉我的。人家吃了几天药，好了，真是奇迹啊！

    这消息“怼得”我有点亢奋，回头说与妻听，她亦啧啧称奇。末了，来了句， “奇迹”这等大词，你不喜拽得吧？我分辩：是老爸，时髦到用“奇迹”这词儿啦，我学舌而已。

    那几日，老爸话特多，说了很多关于姑奶奶的陈年旧事。

    你姑奶奶这个人呢，早年间，可是没少受苦啊。当初，咱家只知道，她公公有本事，是镇上干部。谁能想到，公公去世早，儿子又那么没用。你姑奶奶要强，曾起过念头，离婚。回来一说，你爷爷就恼了，离什么婚！有我吃的，就缺不了你那一口！那会儿，你老爷爷已经走了，你爷爷是一家之主。

    那个年代，离婚，多丢人啊！你爷爷在高丽、省城闯荡，见过世面，可还是传统、严霸。你姑奶奶从此不敢再言声。你爷爷也说话算话，当年可没少帮衬妹妹家。这么些年下来，两边才一直走动的这么热络。

    我问老爸，她住在镇上，医疗条件不可能多好，姑奶奶是怎么好的？吃了什么药？
她没去医院，你大姑家条件好，不会在乎花钱。你大姑说，就在家吃了几天药，就好了。她没说啥药，我也忘了问。

    视频中，姑奶奶几乎完全听不见，全靠旁边的表姑，趴在她耳边，费力地转述我们的话。老人精神倒是很好，头脑也清楚，笑眯眯地念叨着我们的名字。眼睛更是好得出奇，竟对我爸说，你头发白得不多。

    妻惊异，姑奶奶哪像百岁老人？表姑也保养得那么好，该有啥秘诀吧？

    老爷子叹了口气：农村生活苦啊！粗茶淡饭的，哪有什么秘诀。早年间，吃不饱，穿不暖。春天吃野菜，吃树叶，是常有的事儿。榆树钱儿就算好吃的。荒年的时候，连榆树皮都被人剥了。

    你姑奶奶家，最难的时候，真吃不上饭。有一回，四个孩子中午放学回家，问娘，为啥还不做中饭？我忙！快写作业去！到点上学，晚上回来再吃……

    这个情节，老爸讲过多次，我马上岔开：我小时候在她家住过，记得，那会儿，姑奶奶就很瘦。印象最深的是她那高高凸起的颧骨。或许这是她长寿的原因。后来，生活好了，农村空气、环境，也远比城里好，长寿才合理。

    妻点头：健康专家建议吃清淡，是有道理的。我说喜欢农村生活，你还讥讽我矫情。说完白了我一眼。

    视频中，我由衷说了句，大姑一点都不显老。老爸马上插话：大妹妹啊，你今年五十几啊？那边笑得像朵花：我今年二十几呢！我比你小了不到十岁吧？大哥，你能不记得？真是的！靠在我身上的妻有点懵，一时没反应过来，那是俩“老小孩”间的玩笑。

    在家，与妻已少提及疫情，败坏了心情，徒增烦忧。而姑奶奶的“壮举”，倏忽间颠覆了家中氛围。

    坦白讲，与从小没了娘的老爸不同，我绝少想起姑奶奶。而过年这段时间，餐桌上却不时提到她。除了人瑞这个敬爱的身份，她更俨然成了“抗疫英雄”。

    有一回，说到疫情，我顺嘴问了句：爸，你怕不怕感染？老头儿立马儿一脸严肃，我怕啥？都80多了。大瘟疫，按老话说，是老天爷收人来了。要我去，我会痛快去的，这辈子没遗憾。

    爸，您身体这么好，天天练太极拳，肯定高寿，超过姑奶奶，没问题。妻笑着说。我碰了下老爸手臂：您必须更上一层楼，成为全国级别的寿星！

    老头也笑了：我可不想成为老妖怪！说真的，依我看呢，这回疫情也没多可怕，周围的老人，走得不算多。网上说美国死了上百万人，比中国惨……

    爸，两个国家计算标准不同，这个事情说不清的。你没听说，这一段，咋们国家火葬场排长队呢！现在也大意不得。

    忧心忡忡的妻，自打闻听人瑞壮举，眉宇间便舒展了不少，对住院老母亦信心大增。与老爸同庚的岳母，在小女儿全家阳后，亦未能幸免。已住院几日，情况似乎不大好。
   
    妻那边，与我弟、妹两家一样，她大哥、妹妹两家也全阳过了。二哥一家在美国，据说一直都是打辉瑞疫苗，也一样未能躲过。

    我家便成了异数。除了不在家住的儿子，老爸、我和妻，至今未中招。妻一直忐忑，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每逢与亲友通话，或视频，总会被拷问：您家是怎么做到的？我则总结出一套“标准答案”。首先，归功于妻，一个痴迷于大惊小怪的人。一旦发现我出门忘戴口罩，或回家没用消毒液，训我跟训儿子似的。

    另一更重要原因，正如某天我跟老爸说的，他是守护神。因了他，我和妻从不敢大意。老婆训我的逻辑是：你身体好，感染了可能没事儿。可万一传染给老爷子呢？他那么大年龄了，能扛得住吗？

    常言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对此，我深有体会。

    老爸说了，正月十五，再跟姑奶奶视频。我竟孩子般期待着……

公理力

今天是父亲节，不想再写文，就以这篇当时错过散文赛的文字略表心意吧。

大玲小芳

再读！

养生丸

这是长寿基因，天生的，我奶奶也活了一百岁，无疾而终，从没丧失自理能力，虽然得人伺候，帮把手的事儿。

养生丸

养生丸 发表于 2023-6-18 22:34
这是长寿基因，天生的，我奶奶也活了一百岁，无疾而终，从没丧失自理能力，虽然得人伺候，帮把手的事儿。

爷爷八十多的时候没的，也没折腾人，寿终正寝。

公理力

大玲小芳 发表于 2023-6-18 22:33
再读！

嗯，小芳那会儿也是墙上版主，这篇是看过的。

公理力

养生丸 发表于 2023-6-18 22:34
这是长寿基因，天生的，我奶奶也活了一百岁，无疾而终，从没丧失自理能力，虽然得人伺候，帮把手的事儿。

或许有家族原因吧，只是我祖父因病早逝。

公理力

养生丸 发表于 2023-6-18 22:36
爷爷八十多的时候没的，也没折腾人，寿终正寝。

那就是两方都长寿，后人应该更有保障。

养生丸

公理力 发表于 2023-6-18 22:41
那就是两方都长寿，后人应该更有保障。

我爹不行，英年早逝，都说是隔代遗传，希望能落到我头上吧这份好运。

公理力

养生丸 发表于 2023-6-18 22:45
我爹不行，英年早逝，都说是隔代遗传，希望能落到我头上吧这份好运。

肯定能！现在生活条件大大改善，中国人的平均寿命显著提高，女性平均期望寿命印象中接近（或超过）80岁了。

养生丸

公理力 发表于 2023-6-18 22:53
肯定能！现在生活条件大大改善，中国人的平均寿命显著提高，女性平均期望寿命印象中接近（或超过）80岁 ...

是，平常锻炼，看到的净些老太太搀着老头儿，老头儿哆哆嗦嗦的，中风后遗症，老太太都倍儿精神。

公理力

养生丸 发表于 2023-6-18 22:57
是，平常锻炼，看到的净些老太太搀着老头儿，老头儿哆哆嗦嗦的，中风后遗症，老太太都倍儿精神。

全世界的规律都是男性平均寿命比女性低。

据认为，除了天然的生理原因，还与男人爱冒险、争强好胜、酗酒等密切相关。最夸张的是俄罗斯人。就在进入新世纪之初，俄男性平均寿命还不到60岁！

养生丸

公理力 发表于 2023-6-18 23:04
全世界的规律都是男性平均寿命比女性低。

据认为，除了天然的生理原因，还与男人爱冒险、争强好胜、 ...

以前看过一个介绍俄罗斯的节目，冰天雪地的，俩哥们是邻居，坐在小木屋里，对着喝酒，谁都不说话，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太逗了。

公理力

养生丸 发表于 2023-6-18 23:07
以前看过一个介绍俄罗斯的节目，冰天雪地的，俩哥们是邻居，坐在小木屋里，对着喝酒，谁都不说话，一脸生 ...

在那种情况下，开个不恰当的玩笑，俄罗斯最不担心的就是退休金发放问题，因为大部分男人等不到领退休金

养生丸

晚安公老师，今天得早休息啦

公理力

养生丸 发表于 2023-6-18 23:12
晚安公老师，今天得早休息啦

嗯，也不早了，晚安！

大美丽

嗯，以前看过，103岁，老寿星了，可是家里的老宝贝

如果生活特别苦，农活特别累的农村，一般长寿的人并不多，因为营养跟不上，积劳成疾，医疗条件又不好，比如我老家，大山里，近20年的情况我不了解，因为我20年没回去过了，那时候，我老家只听说一个远房大爷活到了80多岁。
我从小就没见过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他们都不到60岁就去世了，我舅舅也是50几岁走的，我父母60多岁走的……

公理力

大美丽 发表于 2023-6-18 23:27
嗯，以前看过，103岁，老寿星了，可是家里的老宝贝

如果生活特别苦，农活特别累的农村，一般长 ...

中国的60、70年代及之前，那确实不行，从平均寿命也能看出问题，农村的情况就更糟。

能活过80、90年代的老人，寿命就明显提高了。年轻时，吃点苦，没问题，甚至可能是好事。进入老年，生活、保健条件，包括环境等，就很关键了。

小炸毛

你姑奶奶应该属于本身没有严重基础病的

虽然年纪大，但是没有严重基础病就相当于底子好，身体机能能自行平衡

我是肯定吃不了清淡，告诉我能到两百岁也诱惑不了我戒重辣重咸还爱油炸

据说，最简单的养生是少吃甜，这个对我来说倒是容易

悄悄的说句，我一次都还没阳过嗷

公理力

小炸毛 发表于 2023-6-18 23:45
你姑奶奶应该属于本身没有严重基础病的

虽然年纪大，但是没有严重基础病就相当于底子好，身体机能能自行 ...

嗯，现在的人都面临营养过剩导致的种种风险问题。

而年轻时吃苦的人，不存在吃得油腻或甜食问题，养成了能吃清淡的习惯，反而有利于长寿。

你不爱甜食，女性中可是不多见啊。

至今没阳过，在我看来，肯定是好事。最简单的理由是，病毒总是向着越来越弱的方向变异。

大美丽

我是湖南人，虽然出来得比较早，但口味也相对较重，现在，稍稍控制一点吧，但是清淡还是做不到

公理力

大美丽 发表于 2023-6-19 00:03
我是湖南人，虽然出来得比较早，但口味也相对较重，现在，稍稍控制一点吧，但是清淡还是做不到

小炸毛也是湖南人吧。能吃辣，应该对身体健康没坏处。

我家那位也是湖南的，也口味重。吃咸大多，对健康不利，至少海内外专家都这么说。她现在也改变了一些。

小炸毛

公理力 发表于 2023-6-19 00:00
嗯，现在的人都面临营养过剩导致的种种风险问题。

而年轻时吃苦的人，不存在吃得油腻或甜食问题，养 ...

不爱甜食

我现在夏天每天一杯瑞幸的椰青冰萃美式

店里的小姐姐昨天还问我，咋这么喜欢喝同一种

我说，因为不加糖，纯美式我不怎么爱喝，这个刚刚好

公理力

小炸毛 发表于 2023-6-19 00:12
不爱甜食

我现在夏天每天一杯瑞幸的椰青冰萃美式

嗯，这肯定是个好习惯。你这湖南妹子还喜欢吃辣吗？

小炸毛

公理力 发表于 2023-6-19 00:14
嗯，这肯定是个好习惯。你这湖南妹子还喜欢吃辣吗？

那必须能啊

在北方我都常点变态辣

老有人担心我吃不了，说不然试试中辣就行

我说，我老家湖南嗷

店家马上笑笑说好勒

今天还去吃了个变态辣的③椒牛肉

湖南的剁椒鱼头，我都是红辣椒野山椒拌饭吃，现在如果回老家的话大概也是没以前会吃辣了，但是底子还在

公理力

小炸毛 发表于 2023-6-19 00:23
那必须能啊

在北方我都常点变态辣

哈哈~，还有“变态辣”这种说法。

我家那位这些年已经收敛了不少，最初是怕我受不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不太辣，但还是没辣不欢。

前不久，在哪儿吃饭，她说有个菜太辣，我都没觉得多辣。

大美丽

公理力 发表于 2023-6-19 00:12
小炸毛也是湖南人吧。能吃辣，应该对身体健康没坏处。

我家那位也是湖南的，也口味重。吃咸大多，对 ...

湖南人应该是最能吃辣的，重油盐，我不大能吃辣，但是比较咸。我父母都是高血压，应该与吃咸有关

我呼呼了，晚安公教授

公理力

大美丽 发表于 2023-6-19 00:41
湖南人应该是最能吃辣的，重油盐，我不大能吃辣，但是比较咸。我父母都是高血压，应该与吃咸有关

我呼 ...

嗯，嗯，很晚了，晚安！

公理力

在萱妃那帖后，跟小炸毛等聊起手工缝纫的话题，说起我老妈的裁剪和缝纫手艺，顺手还贴了两张照片。

现在意识到，给她歪楼太严重，还是把照片移到这里吧。

照片上的小汗衫、小马甲、西裤，都是我妈做的。

余大寒

无疾而终是一种大幸福，需要自己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