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餐厅是西式的,我们面对面坐着,在一对一对情侣的烘托下,我们也犹如情侣一般。
他为我点了一首小提琴曲,当乐手站在我们身边拉出悠扬的曲调时,我悄悄地抬眼看他,又匆忙地躲开,再次抬眼时,看到他静静凝视我的脸,这一次,我没再躲。
曲子结束时,他笑着说谢谢,乐手弯腰离去前,递给了他一支玫瑰花。
他很绅士的将花送给我,没有留意到我的心跳,那是我第一次收到花!
从餐厅出来的时候,我有些微醺,不知是一杯红酒将我灌醉还是那迷人的氛围。
他从车里取出一件衬衣披在我的肩上,谁都没有提议,但都默契的转向大海的那侧。
夜里的海,几乎看不清颜色,只有冰凉的礁石、耳边波涛的声音、夹杂着空气湿润的味道,提醒着它的存在。
身后的灯红酒绿,在这里忽然变得静了,我能听到他的呼吸声,那么近。
风吹着海面,将我肩上的衬衣撩动起来,他替我拉了一下即将掉落的衬衣,用手将衣领按在我的肩头。
一股暖流,沿着那只手到我心头,延伸到我脸上,连同我的呼吸都变得热了。我没有转头,就可以感受到他的脸,离我的很近,近到几乎贴在一起。
我不敢动,怕惊动他,怕让这份美好忽然消失,所以我僵坐在那里,听到他心跳的加速。
海风愈发急了,激起礁石下的浪溅了起来,我躲了一下,恰好躲进了他的怀中。
迟疑了片刻,我将手放在他的胸口。“跳得好快呀,你的心。”
“是呀。”他的手放在我的手上,将我的手覆盖进手心,我感觉到他指尖传来的温柔。让我逐渐迷离在夜色中,任由海风吹着,他终于抱紧了我,滚烫的脸贴紧我的。我口干舌燥,慌乱着不知所措,但我又在期盼着什么。
他也是。
他轻抚着我的脸,看着我,眼神里那么多缠绵,那无数次想要告诉对方的话,透过两个人的眼神传递出去,彼此了然。
我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口,生怕他会逃走,他亦紧紧地抱着我,在我耳边轻语:“我们回房间吧,好吗?”
他牵着我的手,那么坚定地走着,我跟着他,像个幸福的小新娘。
在走廊的尽头,他打开门的一瞬间,我们拥抱在一起。
“不要开灯。”我轻轻地说,他的手松开了我,如大梦初醒般的逃离了。
“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犹豫了半晌,他才说。
“不要,我……”我什么?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想要什么,我懊恼自己那句低语,懊恼自己惊吓了他,可我不能说出来,只能继续补了一句:“好。”
他转身拉开门,门外的光洒在他的身上,宁静而美好。
“关好门窗。”
“好。”
“如果有事就喊我,我就在隔壁。”
“好。”
他走了出去,我追到门口喊了一声:“等一下。”
他站住了,转身不舍地看着我,我迎着他的目光看向他,没有迟疑。他迟疑了,躲开了我的目光,我咬了下嘴唇,从肩上取下那件衬衣递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