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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三味书屋 【小说赛点评】写在前面的话
楼主: 死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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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赛点评】写在前面的话 [复制链接]

271
发表于 2016-5-19 09:17 |只看该作者
【参赛帖046——圆】

刘玉玲后半夜才到家的。过一会子,灯灭了,房里传出一声接一声的啜泣声。
  
  一只猫被惊动了,“唿”地窜上房梁,对着夜空“喵呜,嗷……”叫得觉轻的人毛刺刺的。
  
  刘玉玲早就该回来了,她绕着火车站整整兜了三天。车站边的每一条巷子,每一辆出租,每一个人,她都问了,没有,儿子小刚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了无踪影。
  
  农闲季,她贩点水果到车站跟前卖,挣点钱补贴家用,小刚才四岁,吵着要跟妈妈一起来,死活不肯去奶奶家,拗不过,玉玲就把儿子放到板车上跟水果一起拉来了。
  
  城管来得有点突然,她正跟一旅客称梨,一回头,俩大檐帽已经扑过来了,她摞下秤拉车就跑,钱都没来得收……等她回头来找小刚的时候,怎么也找不着了。有俩摆地摊卖旧书的人说见着一男的抱着个哭得直抽抽的孩子打西边走了。
  
  她男人张大柱很快就赶回来了,工也不打了,工钱都没来得及结。大柱每天骑着摩托车沿着周边村庄找,怀里揣着小刚的二张照片,又听说安徽、山东、福建那旮旯买孩子的人家多,他买张火车票就走了……
  
  大柱再回来的时候,脸黑瘦黑瘦的,头发像一蓬刺,两裤腿像打了石膏,直直的硬硬的,风里雨里趟着,裤子多少天没洗了。脸面上的变化倒不打紧,主要是精神气儿泄了,本来干啥事都竖得挺挺的主,现在萎成一团儿,怂成一堆儿。
  
  刘玉玲端着一碗饭挟二筷子菜坐到灶下默默无声地吃,大柱坐在饭桌旁愁眉苦脸地吃,再不就是啜二口老酒,长吁短叹着。孩子没了,这个家的温热气儿也没了,所有的物件,所有的活物,都结了冰,冷清清,死寂寂的。
  
  大柱也不大跟玉玲说话,说什么呐,说啥都没意思。做什么吧,做啥都没劲,俩人也不出去挣钱了,挣钱干嘛,以前都是攒着给小刚上学用的,娶媳妇用的……
  
  大柱在家呆着老觉得一口气堵着,憋得胸脯子疼,实在忍不住就一口气跑十几里路,冲到一个山头上,冲着黑黢黢山头喊“小刚,小刚……”
  
  家跟坟一样,玉玲有点撑不住了,她苦,哑子吃黄连那种苦,别人的苦可以跟人说说,往外倒倒,她可说啥咧,小刚是她手上丢的,任谁对她只有埋怨,恁不小心,活孩子给看没了。
  
  “孩子是我丢的,俺对不起你们老张家,离婚吧。你再去找个姑娘,再生一个。”
  
  大柱摆摆头,摆摆手,“不怪你,怨命。”
  
  以前存的几万块钱很快花光了,大柱除了种地,偶尔也跟着玉玲去摆个摊啥的,只要挣了点钱,他揣上就走,找儿子去了,大海捞针也得捞啊,找找,小刚兴许能回来,不找那是一点光景也没得,漆黑的。
  
  大柱再回来的时候,脸上的肉身上的肉全干了,像骷髅上蒙层人皮。玉玲抱着纸片儿一样的男人哀嚎“咱们一堆儿死了吧,你不活,俺也不想活了。”
  
  大柱垂着头,啥也没说,晚上爬到女人身上干了一回,干完就下来,自顾自睡去,过几天又干一回。女人知道大柱咋想的,他是找儿子找死心了,看能不能再播个种……不种点啥出来,他和她都成活死人了。
  
  半年没动静,突然有一天女人干呕不止,怀上了。晚上整了二杯酒,大柱看着女人的肚子,嘴角第一次往上扬了扬,女人抿了抿唇,多吃了半碗饭。
  
  大柱出去找儿子的频率低了许多,大概二年才出去3趟。小女儿找找已经满地跑了,长得跟花枝儿一般,小嘴也会说“爸爸,我长大了也帮你找哥哥。”大柱就抱着她,去村里小卖部买吃食儿。
  
  大柱的病来得很猛,一倒下人就不行了,肝癌晚期。他没打算去医院治,也没钱治,有钱也不治,给玉玲娘儿俩留点口粮。借啥钱呐,她娘俩以后的日子可难哩。得这病总是要死的,无非是早死二天,大柱很想得通。
  
  “小刚要是回来了,让他去坟前叫声‘爹’。”大柱临终时只说了一句话。
  
  找找很早就知道自个名字的寓意。玉玲告诉她,好好上学,上大学赚大钱,去大地方找哥哥。她打小就比别人家的孩子多了一层责任和担代。
  
  光阴跟流水似的,找找从小学中学,现如今,参加完新生军训,她已经是一名大学生了。
  
  她知道有个宝贝回家网站,她向宝贝网上传了小刚的像片,又依程序带母亲去当地派出所采集了血样和DNA,她同时也向央视“等着我”大型寻亲栏目递交了寻亲书。
  
  在“心动了”的舞台,在和倪萍大姐温柔而又煽情的对话中,刘玉玲痛哭,“他爸死了眼睛都没闭上,想儿子,活活想死的,累死的……”
  
  找找扶着妈妈,两双手一起摁向“希望之门”的按纽。
  
  依靠单个人的力量去茫茫人海寻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依靠组织和国家机器的力量就不同了,在网络信息四通八达的电子时代,在960万平方公里的大地上找一个大活人,也不过如篦子拢头,一捋而过。
  
  可是,也不是百分百能找着啊,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不确定因素和没法预算的灾厄。
  
  门缓缓打开了,一个军人走出来。
  
  找找尖叫一声,这个人她认识,教官,军训时那个不苟言笑而又英武阳刚的的教官,谁还开玩笑说他们俩有夫妻相来着。
  
  他直接走到玉玲跟前,双膝跪下“妈——”
  
  玉玲瞬间崩溃。多少年压在心头的那块巨石轰然倒塌,她就像一个在塌了的房中被砂石瓦砾掩埋的濒临死亡的人,在黑暗中苦苦挣扎了许久许久,眼看着撑不住了,眼看着没气了,眼前亮了……
  
  小刚童年是在福建一户农民家度过的,故事很老套,这家人只有一个闺女,没儿子,就买了一个。养母对他不好也不坏,饭吃不饱能裹腹,衣不保暖能蔽体。养母对亲生闺女也比他好些,早餐他是一块钱,闺女二块;零食闺女能吃个够,他只能尝个味。小刚知道自个不是亲生的,爹妈在远方,要找着他们,找着暖和和的亲人和亲情,他得拼。
  
  养母没给他机会,高一他就缀学了,扛活赚钱养家,他不曾放下过书。三年后,他以社会青年的身份考上了军校。他开始寻亲,四岁孩子,模糊的记忆,他隐约记得母亲给他做过的一碗蛋炒饭,吃得好饱,饱得直打嗝。
  
  找找抱着哥哥又哭又笑,“我第一眼见到你就亲来着,去了一个暗恋的偶像,得一个亲哥哥……”
  
  小刚在大柱坟前长跪不起。
  
  吃个团圆饭是多普通的事,搁这家人身上,得千山万水,得生离死别,才有眼前这一幕——一家四口各踞一方(大柱那边摆着他的一张像片、一双筷子、一个酒盅),围成个圆,吃蛋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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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
发表于 2016-5-19 10:18 |只看该作者
故事的跨度与镜头的长短应该是比例的,有现在时就有过去时。

我这样说,作者不一定能理解。那就多阅读,多揣摩。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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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
发表于 2016-5-19 12:28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死火 于 2016-5-20 10:39 编辑

感觉是看了《盲山》的续集或姊妹篇。这个题材不新但也不会老,(买婚之风)显然已经在举国蔓延。

小说以一人称的口述方式没有违和感,最后在自家院子挖出母亲的辫子可能会有些突兀与生硬,但仍然有石破天惊之效,感情需要一个决口,故事也需要一个结局。很好。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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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
发表于 2016-5-19 13:55 |只看该作者
醉花荫 发表于 2016-5-17 11:09
解释一下我对永生的好感

1.情绪感染

女主受到丈夫如此的折磨,行文里竟声色不露,不去过多地表露女子的心理,以致最后去自杀却让人感觉一点也不突兀。就这种欲扬故抑的手法,也值得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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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
发表于 2016-5-20 10:40 |只看该作者
【参赛帖048——蚂蚁】

就在我快将粉儿遗忘时,她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那天我下晚班,在路边摊子上吃了早饭,回到郊区租住屋已是早晨八点。我看到门口蹲着一个女人,把头埋在臂弯里打盹,长长的黑发胡乱披散开,边上一只很大的编织袋,鼓鼓囊囊的。
  我匆忙捂住将要叫出声的嘴,轻手轻脚向后退,逃离到不远处一个小公园,找一个树后的石凳坐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主要是考虑要不要接纳粉儿。
  三年前,我和粉儿从不同的地方来到这座城市打工,碾转几次后,偶然合租到了一起。同事们都说,我能和粉儿相安无事一年多,充分证明物以类聚是一句千古谬论。
  粉儿很少会主动和人交流,也没见过有人喜欢她。在这个城市里,她有不少打工的老乡或远亲,但都不往来。后来,我知道了别人和她聊不到一起的原因,她有种特别的能力,任何话题总能扯到吃上面去。而且大多时候,一句话,就可以把人曀死。
  比如我说,粉儿今天赚了多少钱啊?
  粉儿就伸开手指开始算,口中念念有词,再欣喜地答,啊!够吃一个星期卤猪头了耶!
  粉儿,我们不说吃的,成不?
  不说吃的,那有什么好说的!
  粉儿立马没了兴致,将自己往小床上一摔,四仰八叉掏出手机打电话。和一个人开始讨论各种吃的。比如,知了猴油炸好吃还是烧烤好吃,青蛙是红烧好还是清蒸好,用什么法子可以捉到蜜蜂,然后把屁股拽下来吃。
  每当此时,我会目瞪口呆地听着,听粉儿和电话里的人大声争执,偶尔争得厉害了,她会气得把电话往被子上一摔,自己生会闷气,但不会超过五分钟,又会拿起电话打过去,然后继续吵。
  和我合租一年多时间里,粉儿一有空,都会和那个人在电话里吵,为吃的吵,没完没了。后来我知道,和她通话的是个孤寡老人,她的邻居,也是她的干娘,绰号叫“老红眼”。
  粉儿说她干娘是活神仙,专治小孩子生的各种疑难杂症,说她小时候发高烧差点死掉,她干娘抓了几只地鳖虫捣烂,喂她吃下去就好了。说他们那里起码有四五个孩子是老红眼救的,用活蜘蛛活蛾子等虫子救的。
  粉儿说,干娘很了不起呢!有一年我们县城开了个包子铺,味道特别好,县城里的表叔去我家串门,带了几只包子给我,我拿去和干娘一起吃,干娘只咬了一口,就把我手里的抢走,两三口就吃了。我急得大哭,干娘说包子是人肉做的,孩子不能吃,吃了就会和她一样红眼。当时大人笑话干娘贪吃,后来没几天,包子铺的老板就被抓起来了,还真是和火葬场的人串通,割了死人身上的肉做包子卖。
  传说罢了,当不得真的。你干娘那么老,经历过大饥荒,能活下来不容易,熟悉人肉味道很正常,有啥了不起的。
  见我不以为然,粉儿显然生气了,不再理会我,继续和那个老巫婆通电话。干娘,你吃过蚂蚁没?真没有?刚听说城里有道菜叫蚂蚁上树,俺看了照片,上面真的爬满了黑蚂蚁耶!什么?不能吃?可城里人咋吃了咧?
  我拼命忍住笑,最终没纠正粉儿的误解。可从那以后,我再没吃过蚂蚁上树这道菜,也没再吃过包子,再后来,我连黄鳝泥鳅螃蟹都不敢吃了,甚至所有粉儿和老红眼吃过的菜,我都难以下咽。同事都说,如果我再和粉儿在一起,不饿死,也会孤独死,因为认识了粉儿后,我的朋友越来越少。
  和我合租时,粉儿做过保姆,清洁工,饭店服务员,帮人卖过菜,摆过地摊,每件事都做不到三个月,每次老板都会赔着笑脸,举着只多不少的工资请她另谋高就。奇的是,最多休息一两天,粉儿总能找到新的工作。
  粉儿就这么开开心心四处打工,我从来没有看到她发愁过,就算两次失恋后,也没见她伤心过。
  他吃过蚂蚁,我没吃过,所以我们不合适,本来就不合适嘛!
  知道不合适,那干嘛还要好这么久?我故意呛她。
  那是我没去问菩萨嘛!现在菩萨看到我都哭了,我们就只能分手了。
  粉儿不只一次说过,她干娘教过她一个法子,遇到进退两难的事,就去庙里问下菩萨。
  什么都吃的老红眼竟然信佛,我觉得不可思议,更奇特的是粉儿问询的方法。不烧香,不跪拜,避开正殿里供奉的大佛像,直接看右边排着的小佛像,挨个数过去,数到和自己年龄同样的数目为止,然后看那个佛像的神态,是笑着的,那就说明万事可行,如果佛像苦着脸要哭,就是诸事不宜。
  你一年中岂不都是在看同一个菩萨?
  是啊,有啥不对吗?
  我感觉应该尽快远离粉儿,这样下去非疯了不可。
  好在,粉儿没几天就离开了,因为老红眼死了。
  粉儿回家不仅是奔丧,更是为了结婚,对象是从小就订过娃娃亲的同村人,粉儿一直看不上他,才跑出来打工的。
  干娘死前说我们很合适,那一定就是合适。粉儿说。
  你怎么不去问问菩萨了?
  干娘就是菩萨啊!粉儿颇不以为然。
  我这才明白,原来粉儿一直在骗我。
  万幸的是,我们终于分开了,开始还经常通电话,每次,粉儿都说她的丈夫各种不好,说农村各种不好,说她还想出来打工。而我,总有办法把话题引到吃的方面去。
  终于有一次粉儿忍无可忍,我们能不谈吃么?
  不谈吃,那有什么好说的。我很愤懑地回。后来,就慢慢失去了联系。
  好在,粉儿走后,我逐渐恢复了正常,开始和人闲聊,聚会,恋爱,即便这种正常并未对我的人生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
  现在,粉儿的出现很让我为难,那个大编织袋已经说明了一切。坐了一个小时后,突然想起粉儿的解决办法来。
  急匆匆跨进附近的庙门,直接从东边供奉的佛像数过去,数到第二十八座,赫然是一尊笑成一朵花的弥勒。
  又想起按虚岁数才符合古法,只好看下一尊,是一个叫不出名字的菩萨,一副苦大仇深的面容,我却顿感欣慰。
  准备返回时,又发现方向数错了。所谓男左女右,该以殿内大佛为据,我只好再从西边数过去,第二十九尊竟是我认识的济癫,正苦笑着看我,一脸的讥讽。
  沉吟下,我判断出,从我看佛时的右手边数,其实没什么不对,粉儿一定是这么数的。于是,再次转到东边,站到弥勒前。吃惊地发现,刚刚笑成一朵花的弥勒已变得泪光盈盈,一副欲哭无泪的苦痛模样,而边上那个不知名的菩萨,却笑容满面。
  原来即便是同一尊佛像,每次看到的神色都不一样,粉儿并没有骗我。
  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回租住房,粉儿已不见,同样是打工仔的邻居传话说,以前和我合租的女孩来过,等了一夜,走了。
  去哪儿了?
  说是去别的地方打工,谁知道啊!
  真的走了么?
  那种人,走了就走了呗!
  我很费力地将粉儿留给我的一包物事拎回屋里打开,里面是她家乡的各种土特产,有腊肉熏肠蘑菇干等等,都是吃的。
  我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得眼泪直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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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
发表于 2016-5-20 11:28 |只看该作者

蚂蚁不仅是蚂蚁一族,更是一个底层人物的命运写照。

粉儿或者粉儿的干娘,文章朔造出她们鲜活的精神与形象,蚂蚁自然有蚂蚁的处世哲学与她们信仰的精神图腾,这与当下的价值观就显得格格不入。

小说的选材和语言因为平实而生动,也因此有了质感与折射。

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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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
发表于 2016-5-20 11:33 |只看该作者
【参赛帖049——血莲开】

夜空中,一朵血花绽开。清冷寒夜,这朵妖异的血红,分外夺目。
定运城楼,值守偏将脸色一变,尚未来得及发令,只见尖啸声起,又是一朵血花盛开。
“双生血莲开!”偏将震惊,吩咐道,“速报将军府,东南七里,柳镇,双生血莲开,恐有妖王作乱!”
他略顿了顿,“本将亲自去!”言毕,身化一惊虹,往城中将军府而去。
“令!”转首间,偏将去而复还,“刘疯子,领一伍兵卒先行探路,目标东南柳镇。”
刘疯子望见偏将脸色阴沉,熄了打听消息的念头,领了军令后,便往城下行去。
一伍士兵,也只是十个人,刘疯子职位伍长,修为甲士,为人冷静,作战却痴狂如疯,故人称刘疯子。
城门洞开,刘疯子抽出墨刀,低喝一声:“走!”一行十一人,渐渐隐没黑夜,再不得见。
偏将目睹刘疯子等人出城,又指出一人,“大二,率士卒守城门口,一刻之后,黑甲军出城。”
众人皆吸一口冷气,黑甲军,定运城中无人不知此军威名。柳镇,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二抬头看了眼尚凝固空中不曾消散的两朵血花。

柳镇已经毁了。
刘疯子再怎么疯,当下也双手冰凉,几近窒息。
柳镇不算很大,两条主街,几百户人家,放在城里算不得什么。
可刘疯子此刻看到的柳镇却如阿鼻地狱。血肉洒满了所有的地面屋顶,残缺不齐的尸体比比皆是。刘疯子看见一个孩子扼住自己的喉咙,他的喉管被抽出来一截,血淋淋地插入他的眼睛。
刘疯子咬着牙,在身后作个手势,十个人悄无声息地散开。
过不多时,听见有人低声唿哨,“这里还有一个活口。”
刘疯子看见了一个书生,一个全身衣物已被染红却很冷静的书生,“我要见你们的将军,我知道妖物去了哪里,只有我能找到他!”
当黑甲军三名统领站在他面前,书生毫不避讳他手中的匕首,“我带你们去,条件就是我也要去,她夺走了我的妻子!”

刘疯子第一次见到一个普通人能有勇气与黑甲军统领对视。书生没有修为,他可以断定,一个人如果有修为,就算掩饰得再好,终究还是和普通人不同。
刘疯子按了按腰间的墨刀,有黑甲军在,自己只要保护好这个书生就好。
正寻思间,开道的统领左手一摆,黑甲军分成三组,三名统领各率一组,如三支箭头一般,向前穿插。
发现妖王了!刘疯子缓缓抽出墨刀。
妖王是一条白蛇。刘疯子没见过这么大的蛇。
三大统领都在,就算妖王,也得饮恨当场。接着,他便听得一声巨响。
身前大力袭来,以他的身手,毫无抵抗之力,便被撞到一棵古木上,痛得几乎要昏死过去。
他咳出两口血,骇然发现,黑甲军已经全部东倒西歪,三名统领摔到远处,生死不知。
刘疯子手脚俱软。三名战将瞬间击败,这是什么妖!

书生却没有受伤,慢慢向白蛇走去。
“你还是换个模样,这个样子我很不习惯。”刘疯子看见书生右手背在身后,手中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白蛇摆动了下身体,幻化成一年轻女子,黑发碧眸,看着柳生垂泪。
“你为何要杀人!你明明已经是妖皇,可以不用血食,为什么还要杀人!!”
书生微笑地看着白蛇,口中却不停歇,“我娶你为妻,情愿舍了功名与你隐居山野,你为嫁我,情愿牺牲妖界皇族身份。我很欢喜,真的很欢喜……”
白蛇双手捂着脸,只是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书生继续说道:“我知你妖皇身份,你知我大儒之身。我们明明可以相守到死,你为何不听我说。现在黑甲军来了,你杀了他们,再后来,大帅来了,你还杀得了?”
刘疯子听到此处,突地想起一人。苏靖云,大楚国传奇人物,年仅二十,便凭胸中锦绣,被国子监拜为大儒之尊,传闻大楚国主曾三请入宫,皆拒。后云游遁走,不知所踪。没想到,此人就隐居柳镇,更惊人的是,竟与一妖皇结为夫妻。

白蛇泪流不已,“我只是不忿,相公有经世之才,却因我要受镇上人欺辱不言,我是你的妻子,你胸怀磊落,不愿与他们见识。可他们变本加厉,辱你斯文。这等人,该死!”
书生大怒,“这等人该死,莫非,所有人都该死?隔壁王婶家的孩子也该死?昨日与我饮酒的望天也该死?秦月牙与你交好,也是该死?你杀了所有人,你竟杀了所有人!”
“相公,你知道我修习的功法,见血不止,”白蛇泪如泉涌,“可我真的很爱你,我见不得你为了我,不露本事,不显功名,被那些俗人所欺,对不起……我真的很爱你!”
“我知道你会到这里来,我们每次敌不过自己内心,便会到这里,想着,是不是跳下这悬崖,就可以魂魄相依,白首不离。”书生依旧面带微笑。
“所以我寻到这里来,你若在,我便原谅你。”他一步一步走向蛇妖。
刘疯子看到他持着匕首的骨节狰狞,心道不好,却全身酸软,一句话也说不出。

白蛇又惊又喜,“相公,你真的原谅我?谢谢你,相公,你……”她愕然低头看见插在心口的匕首。
书生泪流满面,匕首却不肯松开,“我能原谅你,因为我是你相公,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原谅。”
白蛇一动不动,任由书生慢慢将匕首推进去。书生笑着继续说道,“但镇上的千条人命却不能原谅你!你杀人,没人杀得了你,相公来杀。”
“好!”白蛇摩挲着书生的脸,“相公怎么说都好。我爱你,你怎么说都好。”
书生惨然一笑,“有些罪,我们躲不过的,就一起扛!”
白蛇惊慌失措,“不要!”但她要害处受了重伤,空有修为竟不能阻止书生抽出匕首,狠狠刺进自己的胸膛。
刘疯子瞅见书生自杀,心中惊惧。只听见柳生断断续续地对白蛇说:“来世,我们一起为妖,或是,一起做人,你依然嫁我为妻,可好…..”
他说到“好”时,声息已几不可闻。白蛇连声应道,“好!好!好……”
却见书生的身子越来越软,倒在她的怀中,再无动静。

白蛇也不哭了,她抱起书生,向刘疯子这边鞠了一躬,喃喃说道:“这些军士我没有杀,他们只是被我震晕了过去。我以后,再也不会杀人了。”
刘疯子勉力说了一个“嗯”字,只觉胸口疼痛难当,眼睁睁看着白蛇抱着书生走到悬崖边。
白蛇又转过身来,“相公生前为楚国大儒,妾身行差踏错,却不愿相公名节受损。请将军忘了这些,只说柳镇柳生,被蛇妖所杀,坠于深渊,可好?”
刘疯子见白蛇眼中泣血,抱着书生的身体摇摇欲坠,心中一软,点头应是。
白蛇嫣然一笑,这一笑梨花带雨,倾国倾城。刘疯子竟是痴了一般,等及回过神来,却见悬崖边上芳草萋萋,树木婆娑,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再回首看时,柳镇上空的双生血莲依旧妖冶夺目,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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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8
发表于 2016-5-20 12:27 |只看该作者
平时是不会读这种玄幻类的小说的。今天被动读完,居然不算太失望。

至少完成了一个主题,有情有义。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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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9
发表于 2016-5-21 07:50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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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
发表于 2016-5-21 08:44 |只看该作者
【参赛帖050——

虚构
    文\三棵树

    我曾经在开玩笑时答应过月朦胧写一篇关于她的参赛小说,可是我对她一无所知,就连她长什么样子也没见过,唯一的素材就是她发在情感版的文字和那个窈窕淑女的头像。
    她的帖子以诗歌随笔唱歌为主,而我对这些都不专业,所以从帖子里面也品味不出月朦胧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从头像看起来她似乎是一个很漂亮的美女,长发披肩,蜂腰肥臀,飘飘如仙。但是仅有这些也写不出好的小说来。
    看看时间,六星小说大赛只剩下两天时间了,再看看令箭订的破规矩,除了哭图就是笑图,这让我这个作家无从下笔。我觉得这次写哭图参赛小说太多了,就想写篇笑图来参赛。可是月朦胧从来不和我视频,她在生活中会笑成什么样子我也没见过啊?
    还有我一直想通过加微信获取人称神仙姐姐月朦胧的声音和相貌,来积累素材写好这篇参赛小说,好在这次大赛中获得头奖,从而在水烟饭庄大吃特喝美餐一顿。可是月朦胧一直拒绝通过我微信,不知是忙于工作没看见还是因为听说我长得丑不愿意一直那么搁着。眼看着明天赛程就剩一天时间了,可我连一个字都没写。昨晚我也偷偷问过她的闺蜜追梦人玛丽,玛丽说她这些年一直追着月朦胧的神仙梦,对她真实生活也一无所知。
    这可难办了,不写我会失信于月朦胧,在六星小说界也抬不起头来。如果要写的话只能靠虚构了?说真的,我不喜欢虚构,我觉得虚构对月朦胧也不公平,但我实在没有办法。权衡利弊后,我放下正写的中篇《城南村之恋》,开始虚构我参赛的小说:一个深秋的夜晚,没有一丝风,屋里闷热极了,我想出去溜溜......我想写个搞笑艳遇的小说。
   “写什么呢?”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我回头一看,是邻居吴朦胧。她正微笑着看着我。
   “没干什么。”我不好意思地说,下意识的想挡住刚写的题目《我和月朦胧不得不说的尴尬事》,但是还是被她看见了。
   “大作家,有了绯闻了?”她捂着抹的红红的嘴巴嘻嘻笑了起来。我本能地尴尬笑了一下。
   “你呀,没事就写这个,你真和我有艳遇?”她突然不笑了,一本正经地问。
   “哪有呀,这是写给六星参赛的虚构小说,主人公叫朦胧。”我说。我明白她也叫朦胧。怕她误会。
   “那你就继续虚构吧,我以写给我的。”她有些遗憾地说,但还是给了我一个甜甜的微笑。说着转身走了。我看着她走出去的背影,忽然感觉是那么的熟悉,一头乌黑的长发柔顺地飘逸在蜂腰肥臀上。真巧,和月朦胧在六星的头影相似极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再也没办法写下去了,一直到吴朦胧走了出去好长时间也没回过神来。
    吴朦胧是我在镇上做生意黄大成的媳妇。在他们两口没结婚没来镇上和我做邻居以前我就和她认识。她那时在初中和我同过学,也曾是我暗恋的女生,漂亮而清纯。我当初在校没有向她表达过我的朦胧感情只是觉得那时还小,更重要地是追求她的男生太多了,我那时就像她屁股下的凳子一点不起眼。
    后来她上了大专,再后来听说结婚了。再再后来跟着黄大成来镇上做生意了,巧的是和我成了邻居。但是她不做生意,她在附近的初中教数学。做生意的是那个和我一样爱钱如命的黄大成。
    刚来市场的时候,我知道和吴朦胧是同学,特感亲切,所以去大成店里也就频繁了。吴朦胧也很热情,比在学校活泼多了,有时说笑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撞一下我的胳膊。开始大成还是很高兴地,倒茶递烟,但是看见我和吴朦胧亲昵的动作时就没那么热情了。见到我只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我能感觉到。
    吴朦胧倒是无所谓,放学后就在她店周围几个店里闲逛。更多的是来我这儿坐坐。最让黄大成生气地是吴朦胧经常在我上网的时候,会坐在我的跟前闹着看我写的小说。
    我也喜欢吴朦胧来。她的气质很好,一直都是披肩发,脸蛋光洁而白皙,身材苗条凸凹有致,比在学校时性感多了。尤其是身上总是散发着一股幽幽的清香。还有一个更特别的原因就是她是我的读者,现在叫做“粉儿”或者“偶”。
    我喜欢她坐在我的身边,那样我就会在她欣赏我的“大作”的同时,用眼睛的余光看她雪白的脖颈和柔顺的头发,闻她身上发出的沁人心脾的清香。顺便和她开心的说话。
    后来黄大成觉察到了我的这种癖好,也给店里安置了一台电脑,目的是希望朦胧好好呆在店里。但是吴朦胧还是串门,来了还是喜欢坐在我的跟前看我的大作,同我嘻嘻哈哈。我同样喜欢看她的蜂腰肥臀,闻她身上散发的清香。我感觉这是上天赐予我的幸福。我没能和吴朦胧成为恋人,但是带给我的是比恋人更好的感觉。
    黄大成还是和吴朦胧吵架了,为什么吵架我不清楚,关键是黄大成不常来我店里了。吴朦胧那段时间也很少来了。我就知道与我有关。
    我感觉黄大成这人做生意还可以,做人就有些差劲了。就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总是耿耿于怀,好像我真的拐骗了吴朦胧,占了她的便宜似的。
    后来两人越吵越频繁了,频繁过度了也就不激烈,没心鲜感了。后来淡淡得没一点味道,最后干脆两个人都不愿意说话了。吴朦胧晚上也不爱回店里了,干脆在学校睡觉。那些天,我突然有了一种负罪感,觉得一切都是我的错。
    吴朦胧倒是无所谓,和我照例还是大大咧咧地说笑。不过再也没看过我的小说。这无所谓,我现在的读者粉丝很多,六星这个月朦胧就是一个忠实的读者。
    算了,不想这些了,还是写《我和朦胧不得不说的事》吧。我继续写到:她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唱歌委婉动听,.......
    其实写这些是真的。我和月朦胧在六星情感版认识的,那时我在写《水烟的婚事》,她经常读我的小说,就像吴朦胧一样忠实。读后她总是积极跟帖互动。她曾经给我的跟帖我都背的滚瓜烂熟地,她写到:“我喜欢你的小说,喜欢你的文字,你的文字质朴而真诚,它总能触动我灵魂最深处的感动。我喜欢你,我将是你最忠实的粉丝。”你说,一个喜欢写文字的人最大的心愿不就是拥有这样读者粉丝吗?同样我也喜欢听她唱歌,我觉得她唱歌的声音要比毛阿敏蔡国庆好听多了。之所以没经常跟帖是因为我觉得自己是个作家,必要时稳重一点好。
    ......她看着我,那双清澈的眼睛流露出异样的兴奋,她解开身上的衣服,然后慢慢地向我走来,一股茉莉的清香扑面而来...... 我继续写着。
    突然,我qq信息响了一声,我一看是月朦胧。她经常这样,知道我在线,总是在我隐身的时候发来聊天信息,真有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味道。她发过来一枝玫瑰,接着发过来一句话:“在干嘛?”我很高兴地回过去一句:“正给你写小说呢。”
   “那就谢谢你了,把我写成美女还是丑八怪?”她发过来一个笑脸。
   “当然是丑八怪了,我又没见过你。”我也发了个憨笑。我有些得意忘形,自己捂着嘴笑了。
   “讨厌。”她发过来几个“敲打”
   “要不视频一下?不然的话真写成丑八怪了。”我竟然控制不住自己大笑起来。
   “.......”
    我一直在等着她的回复,可是几分钟过去了也没见她发信息。我正在猜测的时候,黄大成那边传来吵架的声音。我心里一惊,连忙跑了过去,就见大成和吴朦胧撕打在一起。大成正扯着吴朦胧的头发,手扬的老高。
    我拉开黄大成的手,劝告他别这么冲动,以后有话好好说。黄大成甩掉我的手,眼睛睁得像个牛眼吼道:“三棵树,你整天没事干,就知道和女人聊天,吴朦胧和你是同学,也是邻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总是在qq里说?”
    听这话我一下愣住了,看看吴朦胧,她头发散披着,脸上鼻涕泪水交织流着,但是在看我的一瞬间忽然“扑哧”一声笑了。
         
    “你,你,你原来是......?”我突然脸一热,语无伦次说不出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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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1
发表于 2016-5-21 09:52 |只看该作者
树哥这篇小说应该能获得赞助大奖。既应景,又有包袱翻转,一举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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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
发表于 2016-5-21 09:58 |只看该作者
【参赛帖051——看病】

  百无聊赖的雅欣打开电视,慵懒地蜷缩在沙发上,边想着老公边漫无目的的换着台。

       自从上个月老公周凯被调往马赛海外分公司工作以后,她就心神不宁。闺蜜提醒她,法国分公司美女如云,又浪漫多情,你老公吃得消这场面伐?

       突然一对男女亢奋的尖叫声吓到她,电视购物的主持正起劲地介绍着一款新的科技产品,专防婚外恋的最佳利器“外遇克星”。空荡荡的房间里盘旋着“只要输入先生的手机号码,就可通过卫星全球追踪先生的行踪”的广告词。雅欣心里一震,尽管价格不菲,她还是下意识地拿起电话订购了一台。机器送来后,雅欣戴在腕上试了几日,非常满意,机器正常,远方的老公一切也很正常。从现在起就可以随时监控老公的行踪了,雅欣抿嘴笑了笑。心里顿觉轻松。

       雅欣告诉闺蜜,自从有了这台机器,老公那边她安心多了。闺蜜笑她,你现在可以睡安稳觉了。

       周凯刚离开的那段日子,尽管隔三岔五视频,她依然各种不放心。晚上孤枕难眠,时常半夜里琢磨,老公这时会和谁共进晚餐呢......本以为现在能高枕无忧,奇怪的是这两个礼拜失眠症愈发严重了,经常到凌晨四五点还毫无睡意,弄得她白天常常昏昏沉沉的。于是雅欣决定去看医生,一大早特地挂了主任医师何以珲的专家号,光挂号费就要二百五。

       轮到雅欣时,何医生边翻看病历边木然问她啥地方不舒服。雅欣瘪瘪嘴指着自己的黑眼圈说,失眠已经快一个月了,只是这两周更厉害了。何医生给雅欣配了一些安神的药,突然瞥到雅欣腕上的机器,兴奋地悄声说:“这就是那个神奇的‘外遇克星’吧?”雅欣抬眼看看何医生:“医生,你也听说过这个?”“嗯,前阵子我太太看电视购物我无意间听到的,能拿下来让我看看伐?”雅欣虽然不太情愿,但碍于现在有求于人,只好解下递给医生,何医生接的时候手一滑,机器掉在地上。看见‘外遇克星’摔了,雅欣没好气地责怪他太不小心了,何医生连忙站起来道歉,并保证雅欣下次复诊时修好机器。雅欣看医生这么客气,也不便再发作,只好闷闷不乐回家去了。

       几天后,雅欣去复诊,何医生好声好气问她这周睡眠如何?雅欣纳闷:奇怪自从看完病回家后这周天天睡得很好。何医生告诉她其实这几个月,每天都有像她这样的患者带着“外遇克星”来找他看病,巧的是每个人的症状都一样,因为他们不分昼夜,不眠不休地监看“外遇克星”,所以个个都像她一样严重失眠。说完,何医生从抽屉里拿出“外遇克星”准备还给雅欣,雅欣连连摆手,说是再也不用这种自寻烦恼的机器了。
      
        雅欣谢过何医生,舒心地离开了。想起忘问是否还要复诊又折了回来,走到门口何医生压低了的声音传了出来:“……什么,有一个海外订单?我这儿正好又有一个病人不要的,9折卖给他?嗯,老婆说了算。你把收件地址收件人报给我,我等会儿午休时邮寄出去……嗯,马赛海外分公司,叫什么?周凯……”
   
       雅欣一阵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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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
发表于 2016-5-21 10:06 |只看该作者
你方唱罢我登场。小小故事有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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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4
发表于 2016-5-21 10:11 |只看该作者
【参赛帖052——万晓玲的最后一天】

万晓玲好像听见了一声鸡叫,又仿佛鼻孔里还涌进了些许泥土和青草的气息,这一惊喜令她猛然转醒,膝盖却传来一阵疼痛。她揉了揉跪了一夜搓板的腿,试图慢慢站起来,却又“噗通”一下跌在地上。



     昨夜万晓玲挨了她爸万忠良一顿暴打。万晓玲上初中以前一直住在乡下爷爷奶奶家,后来爷爷去世,万忠良就把她接到自己身边。万忠良做泥瓦工,每天早出晚归,累得直不起腰,又多了万晓玲这个累赘,脾气自然不好,再加上对万晓玲要求严格,所以万晓玲挨打的原因也是五花八门:放学回家晚了,作业错题多了,走路姿势不好看了,乡下丫头不会说话了……一开始万晓玲还辩解几句,但是结果适得其反,万忠良认为她的辩解就是撒谎和犟嘴,打得更凶。



    万晓玲特别想回老家,她默默盘算了一下回老家的路费,公交车加火车,再倒两次公交车,总共是238元。于是万晓玲把每天10元的午餐费省下5元,到昨天为止,她已经攒75元了,散碎的零钱不好存放,她放学就去超市换整钱,不料正巧碰上提早收工的万忠良。他一把把万晓玲拎回家,用皮带狠抽这个小偷,万晓玲想辩解,却不知怎样开口。告诉父亲自己克扣午餐攒的?那以后父亲只给5元钱怎么办?承认自己偷的?也不行。捡的?又要被说成撒谎。万晓玲只好躲闪,她碰翻了一只杯子,又碰翻了一张椅子,最后滚在地上。


    挨打持续了大概15分钟,万忠良就听见有人“笃笃”砸门。他喘着粗气去开门,看见门口站着小区里那个操着山东口音的小保安。



    “万师傅,有住户说你家噪音太大,影响人家休息了。小声点中不?”他边说边向屋里张望,一下看见呲牙咧嘴的万晓玲。“咋?打孩子呢?”小保安一脸诧异,“这孩子我老看见,挺乖的……”万忠良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我打我自己家孩子,你管不着。”小保安被他这么一推,也有些火气:“你打自家孩子我是管不着,但是你在这租房,影响别人休息我就得管。你爱咋打咋打,别弄出声音就行。”万忠良瞪了他一眼重重地关上房门,震落的灰尘掉了小保安一脸。



    万晓玲刚才从门缝里看见了小保安,她觉得挨打本身就是一件很丢人的事,况且又是被怀疑偷钱而挨打,她不敢看父亲,也不敢作声,生怕保安再折返回来。万忠良扔掉皮带,把万晓玲按在搓板上跪着,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再起来。但是万忠良没有等到万晓玲认错,自己就沉沉睡去。万晓玲听见了父亲的呼噜声,也疲倦地伏在地板上睡着了。
早上醒来的万忠良并没有理睬万晓玲,万晓玲赶紧收了搓板去拿书包。父女俩各自忙碌着洗漱,空着肚子开始一天的生活。



    万晓玲先下了楼,膝盖每走一步都像要断掉似的,她边走边调整着步伐,试图让疼痛慢慢消退。父亲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万晓玲能听出这脚步声里带着的怒气,她想快跑两步离父亲远一点,那两条腿却不听使唤,旋即父亲的大脚狠狠踹在她的腰上,她一下子扑倒在花坛里,白色的校服裤子沾了一片泥,又沾了绿色的草汁,说不定还有一些狗屎。
“没个人形,坐没坐样站没站样!走路都不好好走,非得走成那个死样子……”万忠良的一连串咒骂让万晓玲抬不起头来,好在万忠良急着上班,骑着电动车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万晓玲,昨天把你打怎么样?”小保安操着山东口音大声问道,吓了万晓玲一跳,引来路人好奇地回头看她。万晓玲瞥了他一眼,低着头继续往前走,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小保安见万晓玲没理他,讪讪地笑了一声:“小孩子不懂事,得认错中不?”



    万晓玲在走进校门的时候,被门口的值周生拦下,看了她的校牌,又在本子上记下她的班级和姓名,冷冰冰地说:“同学,你校服不整洁,班级扣5分。”扣5分啊!上次她因为校服不整洁已经被扣5分了,这次再扣5分,就要找家长,无疑又得挨打。万晓玲来到班主任的办公室,她想解释一下校服的事情,还没开口,老师捧着手机头也没抬斜觑了她的裤子一眼说:“万晓玲,你怎么总这么不小心?上次你就给班级扣5分了,明天让你家长过来。”
万晓玲想说点什么,老师接着又说:“校服中午弄干净,下午还有体操排练呢,可不能再给班级扣分啦。好了,出去准备上课吧!”



    万晓玲从老师办公室出来心里一阵沮丧,整个一上午,她一言不发,好像所有的同学都对她指指点点,这5分让班级所有人都颜面尽失。



    好不容易捱到了中午放学,万晓玲赶紧坐公交车回家洗校服,却发现家门钥匙没带。再回去取已经来不及,她忽然想起楼下的女人,因为她经常投诉,万晓玲免去了好几次皮肉之苦,情急之下,只好找她帮忙洗校服。
她鼓起勇气敲开了楼下的大门,说明来意之后,女人怜爱地看着万晓玲,让她进屋。女人的家很整洁,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气息,让万晓玲打心眼里喜欢,她深深吸了口气,仿佛要把这气息全部收纳到自己的肺里,自己的心里,还有自己的血液里。



     女人执意脱下万晓玲的长裤,却看见了两条伤痕累累的腿。她把万晓玲的长裤干净的部分夹在腋下,把脏的部分按在水中,小心翼翼地揉搓着,仿佛她搓的是万晓玲溃烂的皮肤,稍一使劲就能血肉迸裂。万晓玲看着她洗好长裤,又拿出熨斗熨烫,不知不觉,躺在沙发上沉沉地睡着了。



     万晓玲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半,女人柔和地对她说:“你正在发烧,我已经往你的学校打过电话,找到你的老师替你请好假了。你放心,一会我送你回家,保证不让你爸爸打你。”万晓玲对这件事没有什么信心,因为每次都是劝架的人前脚一走,父亲就把她拖进卫生间暴打。



     果然,这世上没有保证得了的事情,女人刚走,万晓玲还是被拖进卫生间,万忠良边抽边教训她:“让你爷给你惯坏了!撒谎,逃学!装病!我让你装……让你装!”皮带一下一下抽在万晓玲单薄的身体上,新伤旧伤钻心地疼痛。她想说她没有撒谎,可是怎么说呢?从早上的事情说起吗?还是算了吧,打累了他就不打了。万晓玲跌倒在地,卫生间的灯光和皮带抡起的影子晃花了她的眼睛。恍惚间,她好像又闻到了那股泥土和青草的香气,还看见爷爷佝偻着背笑呵呵地站在她面前,冲她一挥手:“走!玲子跟爷爷下地去!”万晓玲高兴地笑了起来,大声应和:“哎!”麦苗都有小腿那么高了,露珠在草叶上反射着太阳的光芒,狗尾草肆无忌惮地摇曳着,大黄狗讨好地摇尾巴……



     万晓玲的父亲直到进了看守所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万晓玲在断气之前喊出的那声“哎”那么清脆、那么喜悦,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容。那是从来没对他露出过的笑容,灿烂得像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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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5
发表于 2016-5-21 10:29 |只看该作者
这确实是一个悲剧。

每一个悲剧总是需要各种元素才能完成。恰好的是这个时代每一种元素都堆积在各种角落。

于是,悲剧屡见不鲜。

我在想,如果小说能以父亲的视角去写,这可能会更残酷,但也会更深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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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6
发表于 2016-5-21 10:51 |只看该作者
终于读完了每一篇小说,也勉强留下了自己的语言。

我的头痛仍然在继续,这两天准备去同济检查一下,但愿没有大问题。我想多活几年,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去做。

我也怀疑我的灵感与思维大不如前肯定是与这个头痛有关,真的不适应深度用脑。发作最厉害时是读那篇《蛇》,如何把我的感觉与批评付诸于语言,有时不得不按住左动脉的血管。

色妞在群里说,连续读十篇文章会有词语枯竭的感觉。确实是这样,面对庸俗的文章会这样,面对精彩的文章会更纠结,这当然是一场对手戏,见招拆招,当然要摸清敌人的路数。一拆一摸并不比敌人用的气力少,所以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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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7
发表于 2016-5-21 11:19 |只看该作者
对于推荐,我不会犹豫,只有抱歉。尤其是莫宝,大家都觉得永生好,但我认为她写作时主观的引导意识太重,太刻意,而陷入俗套。这种表现在诗歌中尤为常见,难成佳作。

其次是树哥,虚构那篇构思不错,但是成文开篇背景略显粗糙,打磨一下必然是一个上好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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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8
发表于 2016-5-21 11:42 |只看该作者
即使我要推荐的前三名,也不算特别满意。苦行僧行文流畅无碍,但渗透不够入心。天浴并线手法令阅读品味指数攀升,但也败于手法。蛇的意识流算是最大亮点,但是掌控仍然有侧漏与歧义,缺乏精准与通透,算是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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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9
发表于 2016-5-21 11:59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死火 于 2016-5-21 16:29 编辑

而后三名,我可能会选择老罗的《玻璃》与青丝的《蚂蚁》。这两篇应该会定下来。

但是还有一篇有点为难,山山的《情敌》,野妞的《宝贝》,豆先生的《魇》,荒原的《俺娘》,九妹的《完美爱情》,莫宝的《万晓玲》都有看点,特别是某些作者我都有感情,确实不好定夺,虽然是一块小肉。但也是个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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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
发表于 2016-5-21 12:37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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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1
发表于 2016-5-21 22:39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精彩!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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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
发表于 2016-5-23 10:18 |只看该作者
死火 发表于 2016-5-11 21:08
心头一热,会心一笑。这篇短文确实耐看。

这篇得到的唯一赞誉,可见您老的重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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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
发表于 2016-5-24 10:02 |只看该作者
火兄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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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4
发表于 2016-5-24 13:51 |只看该作者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仅保留发帖内容

谢谢评委点评,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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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
发表于 2016-5-24 13:51 |只看该作者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仅保留发帖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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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6
发表于 2016-5-24 15:49 |只看该作者
谢谢评委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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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7
发表于 2016-5-24 15:49 |只看该作者
谢谢评委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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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8
发表于 2016-5-24 22:04 |只看该作者
死火 发表于 2016-5-16 17:24
读完未免失望。也许是谁谁在版面推荐以及东门的天浴留给我的实力印象,我以为这也会是一篇文笔相当的作品。 ...

说这话的时候可能头疼病儿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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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9
发表于 2016-5-26 10:36 |只看该作者
泌水 发表于 2016-5-19 13:55
女主受到丈夫如此的折磨,行文里竟声色不露,不去过多地表露女子的心理,以致最后去自杀却让人感觉一点也 ...

回晚了抱歉,世间最刻骨的痛不是嚎啕痛哭,而是无声的绝望,所有未曾言行与色的刺痛都在心里时时翻滚,刻刻剜心,祝福生活当中的每一位都能安康着快乐,简单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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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
发表于 2016-5-26 22:01 |只看该作者
死火 发表于 2016-5-8 20:50
【参赛帖021——老驴头过年】

大年初一五更里,老驴头起个绝早,放罢二百响的挂鞭,回屋去抱柴火烤火。 ...

这篇怎么没设评啊死火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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