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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时事 六星杂谈 UFO升起的地方(大结局)
楼主: 左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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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FO升起的地方(大结局) [复制链接]

271
发表于 2024-6-19 14:16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24-6-13 09:27
终于找到出处了,我还以为是东北方言哪,山东也用,看来这是北方语系,不知南方人是不是听得懂
...

没听懂。还得跟你一样,去请教度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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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
发表于 2024-6-19 14:18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24-6-19 10:56
生活系列剧,写的不精彩,不如哥哥写的引人入胜

写的很好,我也是很喜欢。只我是疯玩德行,一阵一阵的。反而忽视置顶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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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
发表于 2024-6-22 18:17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24-5-28 13:22
(三十九)
        顾长军就读的是职业高中,专业是烹饪,这在当时的大环境是很流行的,也很传统,与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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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
发表于 2024-6-25 15:30 |只看该作者
金戈戈 发表于 2024-6-19 14:14
首版姐真是……贴心暖!

给她点一百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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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
发表于 2024-6-25 15:33 |只看该作者
金戈戈 发表于 2024-6-19 14:16
没听懂。还得跟你一样,去请教度娘~~~

终于难倒了一个南方人,有时候你们文字中一个贴切的方言,也会把我们干懵圈,南北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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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
发表于 2024-6-25 15:34 |只看该作者
金戈戈 发表于 2024-6-19 14:18
写的很好,我也是很喜欢。只我是疯玩德行,一阵一阵的。反而忽视置顶帖。

都是来玩,找快乐的,谢谢金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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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
发表于 2024-6-25 15:34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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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8
发表于 2024-6-25 15:34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左手刀 于 2024-6-27 11:00 编辑

        (四十五)
      林业处的青年商店开在了原来老食堂的位置,店面宽大,各种好东西这么一上架,招了不少的人,都想去开开眼界,时间长可就不行了,位置有点高,也偏,也就林业处几趟住宅的人去光临 。经过查勘,在林业处和生产队交界处盖了一趟大房子,一座新的青年商店正式开业。

       铁路也有个青年商店,是承包给个人的,为期三年。我一直觉着他们更人性化,多是承包给家里困难,有残障需要照顾的家庭,三年的收入也够改善这家的条件,下一次三年承包期,又可以照顾另一个有困难的人家。而林业处青年商店则是大集体的产业,另一个产业是在市内的一个旅店。在这个特殊的国度,创造出很多的新式名称,为人民服务是个拔高的大称呼,不分高低贵贱,都光荣,这里就分出了工农,工人又分成全民制和集体制,而集体又细分为大集体,小集体,在六十岁之后的待遇就是天壤之别,几千年封建思想,不是一个口号,一个主义就改的过来的。而之所以创造出这么多的阶层,不断让人内斗,体制的尊卑区分,有了比较就会有安稳,就会有感恩,又会有向上爬的动力。

       大集体经理是王大爷,在我的印象中,那是第一个穿着呢子大衣帅气男人形象,可惜到我能买起呢子大衣时,这东西已经过时了。王大爷应该有些文化,并商业头脑,言谈举止也透露出精明来,和我们熟了,有时也引吭高歌一首,我们就惊叹那嗓音之高,颤音之憨美,音阶之准确。据说,大爷年少之时考上了沈阳音乐学院,可王奶奶觉着唱歌演戏之类不是正当职业,就阻挡着念了别的学校,这一直是王大爷的心中的隐痛。因为王大爷的商店经理身份,王大娘也深受熏陶,在经济大潮的影响下,去沈阳五爱市场和海城西柳进货,回来做了背包客,后来大集盛行,又开始在大集卖上衣服。邻居容大娘和牛婶和她关系不错,就求着把她俩也带着,王大娘只哼哈答应却不办实事,最后是人家趁她上货跟在后面,这回也甩不掉了,就跟着做起了生意。古人有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一说,也差不多,虽然各上合的货,但流行款式基本差不多,有时就因为你贵了,她贱了的缘故开始骂仗,姐姐做背包客是央求牛神带路学会的,王大娘只是嘴好。

        青年商店的三四位员工也都是左右邻居,分管着布匹,烟酒糖茶,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赵大娘也在这里上班,在老商店时还在这里站店,在这里时,因为和王经理不睦,被打发去推销东西,其实就是变相打发回家。在一般人那里,这也就成了终点,但赵大娘出去闯荡了几年,挣得比王大爷这个经理开的都多,赵大娘总是说,我还得感谢他让我出去哪,要不我现在能干这么好?

      母亲的娘家侄女,我的姑舅姐打来电话,说要和舅妈过来串门,父亲说了位置,并约定好时间亲自去接。到这里一深谈,才知姐姐在邻镇处了对象,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对方变卦,就这么回去害怕家乡的人笑话,无奈就来找她亲姑姑帮忙。母亲按照年龄和家庭心思了一圈,就这赵家条件还好,母亲很看好老大,过去一提,赵大爷脸都笑开了花,可赵大爷说老大正处着,老二呢?还总打架惹祸,给老三吧。

     大哥的对象处着有些坎坷,领第一个对象回来时,父母正在山坡上种苞米,离着不算太远,就左右端详,然后拉手呀的小情节也看得仔细,回家先是告诉我这个消息,然后当笑话一样开始给我上课。

      父母先是摆好了架势,父亲站在左边,母亲站在右边,父亲右手托住母亲的左胳膊弯,左手托起母亲的左手腕子朝向前方,然后两人朝前走,然后回头告诉我,就这样走,像端个机关枪似的。

       两人笑完,母亲又开始端详我,担心的问:“你以后不能这样也不会稀罕媳妇吧?”我在母亲的心里一直不大精。

       母亲这点倒是多虑了,平时我虽然表现的比较蔫,只是不善言谈,不会哄女孩子,基本的分寸礼仪还是懂的。比如挎胳膊,男人要胳膊自然弯曲,女孩从后面向前挎你,不能弄反了;女孩上下楼,要让她走在前面,让她永远在你眼睛的保护下,照顾不到,一下子没影了,也就真失去了;要像绅士一样,给她开门,车门商场的门,显得有修养。这些是书上看到的,女孩子喝剩的东西,不能嫌弃,要一口闷,这条是跟广播剧学习的。理论学了,但还没有女孩给我实习机会而已,我是下了决心,定要做出个样子给父母看看,我不是赵老大。

       我一直不认识这个大嫂,赵大爷在市里买了个小房,动迁之后就给了大哥做了婚房。赵大爷曾经力劝父亲和他去买些市内只有两证的偏厦子,说是动迁之后能给楼,也不贵,千把块就能买一个,这是新事物,父亲还不能接受,实际还是条件不好,真要不动迁,钱也白花了,据说上楼还得花钱,十平八平米的房子得添多少钱才能让上楼?

        街坊四邻都传说,这老大不是赵大爷的儿子,是赵大娘揣来的,但这次能把楼房给老大这件事来看,狠狠回击了这个谣言,于是四邻皆服,即使真不是自己的亲骨肉,这老赵头也做的足够好。

       没有半年,赵大爷就来和父亲诉苦,老大在钢铁厂倒班,有时回家时,媳妇就说有闺蜜在那里住,让他出去找个宿,三番五次之后,老大就有些怀疑,回家看看怎么个情况,见一个男人在他家做丑事,老大抓奸不成,还被媳妇挠的满脸花。

        出了这事,他就领着儿子去亲家那说理,亲家还挺有诚意,说自己没教育好,又致歉又赔罪。但说的和做的还是不一样,这大嫂还是不知悔改,与她相好的是她的初恋,生拉的被自己娘家爹给憋黄了,和老大虽然结婚,但还是和前男友断不了。这还了得,赵大爷就领着儿子又去亲家那里找。

       亲家不愿意了,卧槽!特么又来了,左右给我打,爷俩满身是伤回了家,然后报官,打人肯定是不对的,这是犯法,但情有可原,家庭矛盾,只判赔了事,这亲事就寿终正寝,正式和离。

        据说,那奸夫淫妇修成了正果,这么说,只是有些解气的骂两句,我们只能这么同情,只能怪那个死爹,活活拆散一对好姻缘,当然,经过抗争,有情人终成眷属,那大哥算怎么回事?被人白玩一顿,从帅气小伙变成一个二婚头,以后再处对象也是深受影响的。


        三哥不怎么出去打工,有时也帮父母送送货,姐姐就问他攒了多少钱,他说存折是五千块 ,又借给朋友几千块钱,到后来才知这是套路,毕竟外人不知是不是真借。姐姐长得漂亮,这三哥也是真心愿意,两人最后走到一起。婚后两人天天出去赶大集,生活得也算滋润,一年后生了个大儿子,一家都当成了宝,爷爷天天背着,两个大爷也都喜欢,尤其二大爷觉着自己这辈子娶妻无望,便说,这后辈子就指望这大侄子养老送终了。

        又几年,两人离婚,孩子归父亲,姐姐也总是回来看望,也拿钱交学费,营养费。站在中立立场,两人都有毛病,闹离婚时,这姐姐说上了父母的当,推她进了火坑,那三哥把这话转给我们时,姐姐又说是话赶话才这么说的。话虽如此说,我们知道这心里肯定是大大的不满意。

      有时候介绍人很难,只是起个搭桥的作用,看看两家家庭,男女互相的要求,我们了解的只是表面,其他的只有当事人,这也是无奈的罪过吧!

       这大外甥跟着几个小黄毛也学了坏,逃学打架,我们也都跟着难过,大人的不负责任,却让孩子来承担。我是忍不住想起了小时候逗孩子的话,长大干什么?考大学!考完大学呢?放大牛。看来姐姐是没有教她以后要念博士后,当我们都在为这孩子感到惋惜的时候,孩子在快初三的时候,忽然就开窍了,我不能就这么混下去了,没有出息将来会和父母一样,中考的时候,忽然爆了大雷,连老师都没预料到,竟然考上了一中。

       人要开挂时,老天都给开后门,一本又读研,毕业后到南方进了个研究机器人的单位。没想到这外甥竟然是个重情的好男人,高中时,他和同班一个也是离婚家庭的女孩处了朋友,为了理解,相知,相爱,他从南方又回到女孩身边,结婚,重新找工作。

      赵家大哥工作好,离婚后接连看了几个对象,只是工资高能挣钱还不行,处了几个月都说这个人不够情调,最后找了一个农村的女孩,婚后有了一个男孩,只是女方仍旧看不上大哥。大哥是个勤快人,倒班回来也不闲着,到市场蹲着趴活,哪有苦力活就往哪冲,那个年代,每天高的时候能挣一二百,大哥实惠,不抽不喝也不藏钱,挣多少都交到老婆手中。这应该就不错了,只是这个大嫂心眼也不良善,大冬天把大哥的棉大衣扒下来给了自己的亲弟弟,于是就有人看着大哥在劳务市场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很久以后,在网上看到个笑话,说有个丈夫发觉自己的衣物越来越少,便问妻子东西的去处,妻子狡辩道,这东西洗缩水了,给老丈人了,那东西洗缩水了,给小舅子了。丈夫无奈道,你把我也洗洗吧,缩水了给小姨子。然后我就怀疑这作者是不是看了赵大哥的遭遇编辑的,或者是天下的女人都这么想着娘家?

         这样的婚姻也过不长,女人最后也是离婚并领着孩子回家。谈到抚养费的问题,法官问老大,你看你能拿出多少?是三百还是五百,还是八百,我们帮你调解,大哥一脸真诚,最多的拿多少?法官乐了,这爹不错,怕孩子受屈,怕营养不良,怕没有好教育,最后按所接触离婚案件最高的标准两千元来执行的。

       后来,赵大哥又谈了几个,这时候已经没有再领证的必要,只是搭伙过日子要那个人气罢了。最后这一个有些搞笑,本来也看不中大哥,过了不到一年走了,大概在外面又受了屈,觉着还是大哥这稳当,又要回来。大哥这回拿了把,行!钱不交给你,一个月就给你两千块钱,你爱过就过,不过拉倒,这就有了男人气概,女人这回乖乖的回到身旁,拿他像宝一样,好喜欢你这样有男人味的男人。我们背后就偷笑,这特么就是贱皮子,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货。

       大哥的正妻也找了男人,对这孩子也不好,经常对老大说钱不够花,让涨钱。两千块钱养一家人确实不太够,据说那男人不干活,全靠女人挣钱,女人靠给人签个裤脚,做些裤子的小活度日,于是这可怜的孩子就瘦小枯干,偶尔也送回奶奶家,这孩子蔫吧淘,奶奶不亲,叔叔不爱,有一回奶奶在十几级台阶上蹲着,这虎孩子一把给推台阶之下,他奶奶半天爬不起来,摔的胳膊腿冒血,于是被两个叔叔按地上好顿揍。

       这玩楞就跟贾府中的贾环一样,有可爱的宝玉存在,你再不提气,谁又能拿你当回事?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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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9
发表于 2024-6-25 20:41 |只看该作者

写到45了,等我慢慢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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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
发表于 2024-6-28 10:28 |只看该作者
知音 发表于 2024-6-25 20:41
写到45了,等我慢慢看哦

四十六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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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1
发表于 2024-6-28 10:28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左手刀 于 2024-6-29 19:07 编辑

  (四十六)
        “弥陀佛!”
       我这时的心肯定有点乱,当街上所有的目光都往我身上扫视时,我唯有默念佛号静心,只是这千奇百怪各式目光,实在静不下多少,只能眼皮朝下,听着雨点啪啪打在伞布上,看着雨水又顺着伞骨流在地上。

       其实,也没什么好稀奇的,不过是在雨中,我给一个拄着双拐的女孩子打伞的画面,女孩双臂,双手用力,两只脚带着身躯甩下前方的时候,两只拐又向前方探去,重复着刚才的动作,走出一二十步,还要活动一下手,毕竟这一人来重的身体,悠荡个十几回也是个力气活,有时还要停下来,整理一下长裙,或是擦一下脸上的汗,这时候我只能停在那里,还要把大部分伞面遮在她身上。这些看官大概没看过这场面,扶老奶奶过马路那是在三月学雷锋的日子,而这还是两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几年后出了首歌,在雨中,我送过你,在夜里,我吻过你,那是两个正常热恋的男女,除了风雨只见爱人的场景,我这是妥妥的尴尬的存在,而且还不能太近,以免给人以,我去!兄弟,你这是连个瘸子都不放过的想法。

     火车站离批发商场有三五百米,把她送进市场,老天也放了晴,我这时的脸色也转为正常,身上也不知是浇的雨还是出的汗,转过身来朝房产局会议室方向走去。

       恍惚间,我觉着总有个女子在我面前晃悠,以为只是巧合,仍是大步流星的朝前走着,直到第三次她站到我面前,然后朝我笑,我才停下来。

       “刚才你送的那个女孩是谁?你姐还是你对象?”

          “不是!我小学同学,她家开卖店,到批发市场上烟,下火车碰到的,下这么大雨,不能让她这么浇着,对吧!”

       这女孩子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随着我的脚步往前走着,我也不能再大步流星的开路,慢慢的随着她的脚步。

       大概沉思了十几秒,她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道,刚才我好感动哦!小学同学还能处这么好,我也有许多同学,朋友,以前相处的都可好了,现在,有的高升,有的结婚了,说完这些又幽幽不语,像是在追忆往事。

       我却在品评她说的话,那个好字拉着长音,如果放在音阶里能单独占一拍,感动两字就短促了许多,哦字大概是下滑装饰音,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种语调,有些麻痒的感觉。

       穿过几条街,我们来到房产局楼下,我说你回去吧!我得上课了。她看着我,觉着我这年纪不像个大学生的模样,这里又不是什么学校。

       上班没啥意思,自修个中文玩,她眼睛放出星星来,我可以进去看看么?

        不行!门口有老师查学生证,你进不来。

       我下星期来找你行不?

       不行!没有证,老师不让你进。我走进俱乐部,走了二三十步,回头看时,她还站在那里。

       这女孩大概比我大三两岁?不丑,却不是我顺眼那种,关键是都毕业上班的年纪,还做梦,学习好的自然高升,长得漂亮的被人追捧的天鹅似的骄傲着哪,看不清情况,就老实的过日子得了呗!

         村里成立了秧歌队,晚上五点多钟的时候,牛皮大鼓铆劲敲了起来,嗵嗵传出老远,心情激荡得有时候饭都吃不下去了。不止老头老太太去运动,我和顾叔家的大儿子也跟着去扭几圈,东北人都爱嘚瑟,简单的十字步也容易,不展示一下都对不起自己的青春。扭完秧歌有时候还跳一阵新潮,这就纯是年轻人的事了。

        和顾长军顺着街边溜达就到了同学李丽的卖店,李丽仍是一袭长裙,有顾客来买东西,就拄着拐站起来取东西,然后坐在带有靠背着椅子上,画着淡妆。长军参了军又上了班比我善谈,我只是偶尔跟着说一句,空隙的时候,也把给她打伞之后,有个女人找我聊天的事说了一遍,李丽就对着长军说我还小,还没长大,两个人就在那边取笑我,我也只是笑。这是公共场合,没人的时候,长军说我傻,应该拿下。

        李丽是我的小学同学,现在长得不算高,小学时候可是比我高好几个厘米,我最多当过一道杠,她可是我们的大班长,三道杠的存在。

        大概是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搬过来的,老师让同学们多帮助她,那阵同学还非常有爱,女同学陪她上厕所,陪她上学放学,有时嫌走得慢,还背着她,下雨时,打着伞互送,当然,这都是女同学,我们男同学还很封建。

        她的家靠近马路边的一个仓库,房后是几十米高的煤矸石堆,我们小时候淘的没边,在上边跑上跑下从没想过安全问题。她的父亲叫李天宝,我们总是带着儿化音称呼,当然不敢当着同学的面前叫。母亲我没见过,父母都说长得很漂亮,我们知道的是得了血癌,成天在家不出来。据说这是很可怕的病,以至于担心能不能传给李丽,李丽再传给我们。

        三年级的时候,李大娘去世,留下的三个孩子李大爷实在带不过来,又娶了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农村妇女。

       农村的孩子没什么娱乐活动,男孩子们便经常在一起掰手腕,我长得精瘦只能跟弱小的同学争夺倒数一二三,和有劲的同学从不敢较量,别说有相持的动作,三个数没到,就被人按到桌上。我们班最厉害的男同学那都是英雄般的存在,我们这些同学都望胳膊兴叹。有一回竟然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跑到李丽面前找存在感,最后是在全班拉拉队的鼓励下,谁也没压倒谁,这不是卖油翁中手熟而的问题,一个人常年在拐杖上练托马斯回旋,那劲儿不是一般的大。于是,我们班所有的男同学都对那个拐杖发生了兴趣,谁都想上去拄一拄。这是她的另两条腿,宝贵的很,一般很少借别人,这帮淘小子给敲吧坏了,可没地儿修去。

        前院曾住过一个小木匠,李丽的旧拐杖因为不断增长的身高问题,已经不能再使用,天宝大爷就求他给做了副新的,做好后,小木匠让我拄过,看看是否合适,拄了十多米,胳膊累,腿也累,腋下被顶着,磨着火辣辣的痛,一个残疾人是真的不容易。

       由于不理解,也是我嘴贱舌快,我就觉着李丽拿拐的样子像个大将军,特别威风,所以就叫她拐将,这称呼惹恼了她,开始骂我,一直到老师来上课还不罢休,老师把我叫到前面,开了批斗会,李丽才罢休,不过,从这以后,我就一直觉着愧对于她。


        小学时,有个著名的思想灵魂人物横空出世,中国当代的保尔——张海迪。高位截瘫,作报告不吃饭不喝水,自学世界语,针灸,在我们这些还有理想的红领巾眼里这就是闪光的存在,李丽同学也是把她作为自己的偶像。

       中学时代,李丽上了乡中学,虽然课间还有老师和同学照顾,但是来回放学的十里路成了问题,天宝大爷不能每次都能准时去接,学校又没有宿舍,同学们也没有雷锋的力气,大概初二的时候,李丽辍学了,对知识的渴望败给了社会的现实。这些磨难阻挡不了一颗向上的心,李丽有了笔友,加入了诗社。

      很多人瞧不起文化人,其实内心有着严重的自卑,因为自己看不懂这文化,所以就拿钱财,地位来压垮别人,这社会也实际,不为五斗米折腰,那是因为没真正饿到,饿三顿看看。这时的李丽开起了卖店,写诗和卖东西不冲突,或许更有灵感。我总觉着这份努力应该有回报,毕竟能写诗的人那份细腻,写的那么婉转是我这没文化人所理会不到的,不过,可惜的是,没听说她发表过什么,出版过什么诗选,毕竟有作品才是成功的表现。

       村里另一个生产队驻扎着一个连,或者是一个排,我们这个村是一个班,年轻人都爱热闹,就经常去卖店玩耍,最可爱的人和年轻漂亮又有梦想的年轻姑娘很快擦出了火花,在纪律上可能不被允许,在情感上却没什么不妥,这不是什么禁忌,可以去采访一下退伍军人,有多少人可以回忆出和驻地姑娘的恋情。

       要说根正苗红,又红又专,道德情操这些溢美之词好像都不为过,在人性面前就都脱光了衣服,凭着感觉走了。退伍时,当初的豪情壮语,海誓山盟忽然都没了影子,一个班的小伙子们都远走高飞了,我这个同学到处寻觅,终于把一个苏哥们抓了回来。

       当时 一个女人的贞操被人破坏是很大的事件,尤其是一个可怜的残疾人,而你是一个解放军战士,这已经不是道德层面,靠批判就可以过去的大事了,再说,这也不是什么掉脑袋的事,是抓你回去当新郎,回去吃酒席,军民一家亲,这可怜的哥们就正式入赘给李家当了女婿。为什么说可怜?其实还有点冤,正主是另有其人,拿知道内情的兄弟们的说法,李姑娘是主动出击,多撒网,那几个帅哥是秉承着有便宜干嘛不占的心里去对待军民横向联合的问题,这哥们本不入小保尔的法眼,但是哪有那么多白白的便宜可占,结果那些跑了,就只能逮你了,交底的多才能找到你。

       这哥们挺憨厚,也没有脾气,在旁边的木材厂做着临时工,按理说,好不容易争取回来的如此听话的男人应该珍惜才是,只是听着大家的风评都不太好,都有些可怜小苏,也有嘲笑一个大男人居然能如此忍让有此雅好的娘们的人。

       晚上,我又去秧歌队嘚瑟了几下,看见了那个女保尔,还是一袭长裙,当然她不能下场,鼓点太激烈,容易把拐飞到别人头上。看看天色将晚,我又顺路把她送回卖店。

       柏油路上只有她的拐杖敲出有节奏的回响,我问她写诗到了什么造诣,她呵呵着,早就不写了,她又问我平常喜欢什么,我说喜欢下跳棋,她说,俺家也有,一会儿下一局。

        苏哥躲在小屋内,并没有出来,哪怕我和他打着招呼。在电灯下支好了桌子,摆好了棋盘,拈起棋子按着路数,在棋盘上跳跃着,桌下,裙子下,她那不健康的腿已经敲击了我十几下。看过卡耐基先生的一本书,有人对你有意的时候,不主动明说,会用腿敲击你试探,如果你有意,可以回弹一下。她这十几下么,还以为我还小?

       灯下,那妆容早已不是那轻柔的淡妆,夸大的眼,猩红的嘴让我想起了小时候骂人的一句话,这嘴抹得像吃死孩子了,应该是这个样子吧!那个积极向上,受人尊敬的保尔已经死了,投生到了我们以往所不看重的样子。

       一盘棋很短,也很长,短的让我匆匆走完手中并不熟悉的旗步,长的让我感觉着墙上的时钟跳的很慢很慢。一盘棋完了,我起身告辞,这是我最大的修养,那苏哥们也没出来想送,还送个屁,他并不知道我究竟是怎么想的,他是怎么在里屋煎熬着的,男人!怎么理解吧,这之后,我再没出现在她面前三十步之内。

       回到家,母亲盘问,怎么才回来?天黑了顺路把李丽送回家了,母亲满脸不善,以后少往她身边凑合,有时候街头大妈们的消息更灵通。我只是很简单的一个人,没他们想的那么多,这以后,我才知道,原来李丽已经多了个外号——半截美,这是一语双关吧,身体残疾是一个,还有上车的人,不少。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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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
发表于 2024-6-28 15:08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24-6-28 10:28
(四十六)
        “弥陀佛!”
       我这时的心肯定有点乱,当街上所有的目光都往我身上扫视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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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
发表于 2024-6-28 15:48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24-6-25 15:34
(四十五)
      林业处的青年商店开在了原来老食堂的位置,店面宽大,各种好东西这么一上架,招 ...

这个赵大哥感觉是缺根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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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4
发表于 2024-6-28 15:50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24-6-28 10:28
(四十六)
        “弥陀佛!”
       我这时的心肯定有点乱,当街上所有的目光都往我身上扫视时, ...

“我”情商很高,就是眼光也高,不知道终究花落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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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5
发表于 2024-7-1 14:03 |只看该作者

谢谢首版提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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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6
发表于 2024-7-1 14:07 |只看该作者
金豆豆 发表于 2024-6-28 15:48
这个赵大哥感觉是缺根筋。。。

有一点,我们叫缺弦,赵大爷一直想和我家做亲家,根本就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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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7
发表于 2024-7-1 14:09 |只看该作者
金豆豆 发表于 2024-6-28 15:50
“我”情商很高,就是眼光也高,不知道终究花落谁家。。。。

我情商不高,武大郎卖炊饼——人熊货囊,没人要,老妈都急得偷偷抹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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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8
发表于 2024-7-1 14:09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左手刀 于 2024-7-2 14:05 编辑

        (四十七)        

        不知为什么这人都这么有才,把我那同学取名半截美之后,又给另一个姑娘起了一个一组一挂的外号,这姑娘也是我的一个小学同学,倒不是我的同学们都这么奇葩,整个村落不算太大,这样的事都爱八卦,说的多了又都爱听,就记着清楚了些。

        小学下课放学时候,同学们都爱到操场边去围观一个老太太,不是看她的小脚,是看她面前的筐中,几个塑料袋花花绿绿的挂着糖霜的软糖。时间长了,我才知道这是同学王红梅的姥姥,王同学很少像我们那样去围观,围观也不见那个姥姥拿出一块糖来给她,我就想起我老家的姥姥,不知从哪弄出一块蛋糕塞进我的手里,然后说,快吃快吃,别让人看到,我也就不管脖子噎得伸得老长,狠狠的吞进肚子里,有时候又塞手里一块,赶紧吃。

       这同学学习很普通,也是念完中学就回家务农,村里每人二分地,也和其他年轻人一样出去打工,有一回和姐姐在一个工地打工,也就熟识起来,偶尔也到我家来,我们都是同一个生产队,她的妈妈偶尔也过来聊聊家常,只是我不喜欢她那做派,讲究这个,白话那个,嘴一歪一撇,眼睛还麻达人,瞧不起他家的爷们——我们叫做王大爷的人,说他这不行,那不行,里外拿不起来,要不是她撑着,这家都撑不起来。

       父亲对她印象很不好,竟瞎讲究别人,自己啥也不是,她家的爷们那是相当能干活,无论家里外头,还会赶大车。后来还是生产队的人出来说,这女主人比较活泛,说句土话就是破鞋,经常有老光棍或者好色之徒去追腥逐臭,也不知这爷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不过,都背后偷叫他活王八。而据老一辈的老家伙们说,她的老妈,就那位卖糖的老太太也是深谙此道,只不过年老色衰,只有几个老光棍子偶尔才去解闷,不知道谁给出的主意,进了一些糖块卖给小孩,挣些钱花。

       这年龄的我对这老太太还有些鄙夷,后来,直到她帮着儿子娶上了媳妇,我才有些理解,如果站到另一个角度给她写篇文章,夫亡子小,忍生活之煎熬,把女儿儿子都养育的出飞,就高大上,令人敬仰了。

       这样的家庭环境,每个人的心理都有些不寻常,这同学说话味道就有些浪,笑声好像也故意拿捏,看人的眼神有时像躲闪,又有故意勾人的味道,不直接瞅你却也让你觉着她是在关注你。这样的人让人感到害怕,即使到我家又是同学,我也不怎么说话。某一天,不知为什么非要到家里住,母亲不好意思说不同意,就让她和姐姐到另一个屋子去睡,给她拿了一床新被子,这是对客人起码的尊敬。

       不曾想,第二天一早起来捧着被子对母亲说,赵婶,我来事了,把你家被子蹭埋汰了,我给你洗洗吧!母亲也不能说什么,只说没事,我自己洗。

        她走了,母亲是大发脾气,这特么什么人,来事你不在家待着,跑这来使坏。据说时代进步了,没有污秽一说,但在民间这还是有些禁忌的。

          这之后,她倒是来的少了,我们听到的一般都是她开始下场处对象的事了,其实,也没什么,一家女,百家求,只是很多都有些来占便宜的味道,年轻人倒也罢了,我们最为熟悉的是这林业处一个电工和她的故事。
       能找到一个工人是当时许多农村人的理想,吃商品粮,挣活钱,老了还能开资,而且,在大部分人眼里,屁股上挂着钳子,扳子,螺丝刀,那是技术的象征,人家撅屁股干活,他闲的屁吱吱的,那是身份的象征。

       这电工三十二三岁,刚刚和妻子离婚,但长得不老,大家都称呼他——小孟,个子大概不到一米七五,长得浓眉大眼,只是黑了些,应该是风吹日晒不抹化妆品造成的,但这样有些黝黑的男人会更有男人味,看着就健康。

       他俩能处对象,我们都认为,一个是图对方年轻漂亮,另一个图人家有正式工作,将来有依靠,都有需求,我们便都以为这个差不多能成,不曾想分分合合好几个月,外人看着都有些抓心挠肝的,有趣的是,这娘俩没事都来找母亲诉苦,互相埋怨,还非要母亲帮着评评理。

       女儿说,和对象太亲近了,妈妈反对;远了?妈妈又说她不会来事,不会柳光人,这也太难做了。王大娘就只是怨毒了,这个死孩崽子,不听话,不活泛,太死心眼了,太实心眼人家还不出血这样就得让人骗死,得勾着人还不让断,不掉着人家胃口还能行?

       我忽然就想到了老舍有个短篇《月牙》里面的那对母女,女儿想谈感情,母亲谈实惠,最后还是母亲目光老道,看得长远,其实社会都差不多,无论美化与否,情感都是差不多的。考虑的点不同,这段感情无疾而终,有时候我都怀疑他们这半年的经历,谁更吃亏?或许是我感情经历的浅薄,好像谁都没少什么,或许都得到了心中所想,起码有一份阅历在里面。

       对象搞的多,谁都可以看见,至于一组一挂这个称呼嘛!具体有没有暗中交易,外人都不得而知,也有可能得到实惠又想显摆的人,觉着她不过如此,非要唾弃一顿也有可能。

        这同学,一直几年没人正式接手,我们都觉着也只能嫁到外地了,没想到,最后的接盘侠竟然是铁路的人。这人的年纪和我们仿佛,或者略大一些,只是我并不认识,应该是后搬到这里的,我的年级同学并上下两届,没有这人的存在。
        嫁做人妇后,也算是有了层保护伞,也就不再有人再去讨论她的过往,更不会再有什么过分之想,杀父之仇,辱妻之恨还是不要招惹的好,如果只是这么平平常常的生活下去,大概也不会值得我来特意记录下来。

       这男人看着哪都不错,却有家暴倾向,经常把红梅同学打的浑身是伤,家暴理由却很离谱,嫌弃我这同学不工作挣钱,我们都有些纳闷,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这没什么毛病,但他喝多时的理由就颠覆了我们的三观。

      “王红梅,别以为你结婚以前什么事我不知道,你不是能挣钱么?你不是一组一挂么?结了婚你倒立起了牌坊,你倒是出去挣啊!要不是图你能挣钱,我娶你回来干什么?快滚,看着你就来气,你个臭婊子!”这是邻居们经常听的话,以至于邻居们把这几句话都背熟了,这同学倒是坚韧,哪怕你虐我千百遍,我就是坚决不滚蛋。

       到肚子滚圆,快要临盆时,这男人还是打,同学去做产检时,护士,医生看着她满身的青紫,都心疼直哭,这他么就是畜生,你去告他啊,你别怕,你去找妇联。我这同学挺有刚,坚决认为给他生个儿子就好了,这些护士又去找同学妈妈,你女儿被人打这样了,你怎么还不管,拿棒子照他脑袋销。只是这妈妈只能咧咧直哭,你个该大死的,你个瘟大灾的,呜呜呜!我也管不了啊。她以前的那些章程,如今在女婿的大巴掌下都不好使了。

       这些医生护士一看,自家的老爷们比这玩楞强百套啊,这产妇是真可怜,于是,有的给买来水果,有的买营养品,有的买奶粉,护士们都这么有同情心,同病房的人也跟着可怜,自家准备的东西也分过来不少。

       两年后,同学领着孩子离了婚,这男人根本不改,还是经常给顿胖揍,人家也挺有理,你不出去给我挣钱,我忍着恶名要你来干什么?

       同学去饭店打工,孩子撇给了娘家妈,每回淘起气来,不服管教时,娘家妈就忍不住骂道,我这是做了什么孽,破孩子扔我手里,还得我看着,你瞅瞅你那死样,像你那个死爹。

        这同学找的这家饭店老板,比她大二十左右岁,对她不错,老板娘也管不了,据传说是这么传说的,其实,这岁月,什么看法,什么准则,什么这个那个的,在生活面前都得低头,能走下去才是最正确的。

      这同学还有个弟弟,也挺有趣的,话不多爱喝酒,然后就撒酒疯不知分寸,我就见他站在教室门口,教室内老师给小学生们上课,他在那里嘟嘟囔囔骂老师,X你妈,你妈个X,别他么的给我装,跟我俩装,我干死你,那女老师涨红了脸,又不敢跟这家长回嘴,万一再骂个大的,老师形象还到哪里去找?

        还好,我认识他,我上去搂住他叫声老弟,挺长时间没看见你了,你现在干啥呢?一翻嘴炮过去,他忘了骂人这回事,跟我走了出去,过后,那老师向我连连道谢,我要不帮她,她这课都不知道怎么讲下去。

       还有个小妹妹,长得挺漂亮的,十二三岁时候跟着妈妈到我家来串门,正看着我拿个二胡自自嘎嘎拉的挺响,关键还能听出什么曲子,这在她那里就已经很了不得了。这之后,有时候在外边看到我就会多看我两眼,估计心里会想,这不是那个能拉出歌的谁家谁家大哥的想法。十八九岁时候,看着已经有大姑娘的范了,辫子粗又长,长得还漂亮,哄着她大姐和大哥的两个孩子。有时候我也会想,挺好个小姑娘,长大了可得找个好对象,可别像妈妈,像姐姐,像哥哥这么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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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9
发表于 2024-7-1 20:46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24-7-1 14:09
(四十七)        

        不知为什么这人都这么有才,把我那同学取名半截美之后,又给另一个 ...


明天有点时间了,好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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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
发表于 2024-7-5 09:51 |只看该作者
知音 发表于 2024-7-1 20:46
明天有点时间了,好好看看

谢谢首版提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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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1
发表于 2024-7-5 09:51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左手刀 于 2024-7-6 15:46 编辑

  (四十八)
       徐大娘急急忙忙的从山上赶下来,经过门口时,被母亲看到了,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赶紧上前询问,这么着急去哪去啊?

       “哎呀妈呀!大河处那个对象生了,生个丫头,七斤二两,这怀孕也没告诉我们啊,今天才打的电话,这回我可得去看看,买点小米子鸡蛋,红糖,哪天我再去送个鸡。”

     “ 这回你们可别挡这了,让他们结婚吧,上回打掉那个小子是不是白瞎了?管不了就别管了,孩子大了,姻缘到了,干啥非要给搅和黄了?”母亲一直不理解这是什么做派,估计她儿子要是有这本事,没花钱就骗回家一个媳妇,又得了个孙子,得催着拿户口本去登记,怕一睁眼睛再跑了。

        “老徐不同意啊!他那脾气谁能管了?这不给吓得不敢着家,孩子生了只敢告诉我。”拉起话来,徐大娘也不着急了,感觉好像特意等着母亲问似的,其实,这儿媳妇她也不同意,她这态度绝没有一般老太太得知添了孙子那样的高兴劲,我看那态度就像是告诉别人她家养的一条狗下了崽似的,莫名兴奋!

       大河是山上徐大娘的二儿子,比我大两届,从顾长军家从山上搬下来后,山上就只剩下他们一家。

       徐家不怎么去,因为他家养狗,和长军去的第一回就被狗撵得嗷嗷跑,挺好的一张脸,严格的说是眼角下边卡破了一个大血口子,一寸来长,到山下铁路医院缝了三针,据说,按我的面相来说——不丑,只是添了这长长的疤就破了相,少了富贵之气,清北去不上,只能家里蹲了。

       在二哥那里,学了象棋,我也会大杀四方,当然对手只限于我这个水平,有一回杀得正欢,来个明白人,给我好一顿埋汰,你俩这老将怎么贴脸了?象怎么还过河了?你这跳马不憋腿啊?憋折了吧!

        这根本就没人说过,或者是我没问过,我原以为只要是记住:马走日,象走田,小卒一去不回还就可以了,对了,还有个炮打隔山子就会玩了,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经明白人点拨,我的象再没跨河而过,老将也不再贴脸,只是憋腿的问题是二十多岁才搞懂。

     我一直比较怕徐大爷,因为总在山上开辟的大菜园里干活,所以脸色较黑,有些络腮胡子,却并不邋遢,总是刮得铮亮,都说络腮胡子人狠,对我到挺和气,我胆子小平时不出去闯祸,学习还凑合,对我就和蔼了许多,每回说话都露着笑容,但我还是怕他。他家离我家两三百米,又是盘山道,海拔高了几十米,所以没有自来水,每个星期都要套车到下面的大井拉回几大汽油桶水。山陡水沉,牲口拉不动,尤其是雨雪天,道路湿滑,徐大爷拿鞭子把马抽得直蹦,也不知是骡子是马,我实在分不清,鞭子的啪啪声让我揪心,所以即使他看着我笑,我心里也哆嗦,现在想来也是生活所迫,一家人一星期人吃马喂,也实在难。

         二哥淘了一些,逃学,下河摸鱼,到大河洗澡,这毛病徐大爷坚决不惯着,语言说不了就得玩暴力。黄河大合唱中歌词,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端起土枪洋炮,挥动大刀长矛,这歌挺像徐大爷教育孩子,先是挥起了打马的皮鞭,抽的二哥往山下跑,到二哥偶尔盗窃时,徐大爷端起了家中的老洋炮,就准备给他轰死,徐大娘把着枪管子大叫儿子快跑,二哥也就不管什么盘山道,什么沟壑大地,没命般的跑。徐大爷劈手摁倒了徐大娘,端起老洋炮就开始轰,青烟散尽,枪沙子乱飞,还是没打着,徐大娘眼看劝不住拽了一下大爷的胳膊才跑了偏。

        那阵子民风还比较朴实,领导也公正的多,还没什么对立的情绪,所以家里有枪的经常上山打野鸡野兔来解馋,后来人心不古,把枪也都收缴起来,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不做坏事,忽然就百米之外一声响,自己就见了马克思,这教主还是不见的好,没有财神爷耐看。

        所谓偷窃,不是撬门压锁到老百姓家偷钱偷东西那种,秉承着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想法,到林业处偷些铁来卖,于是被林业处送进了劳动教养院,刑期两年,差两个月刑满时,二哥想家心切,跑了回来。正是傍晚时分,我们正端着饭碗吃饭时,外面的警车呜哇呜哇来了又给抓了回去,加刑半年。

       顾长军当兵时,二哥正好刑满释放,在酒桌上才侃侃而谈,事在人为,我们当如何如何。我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尊敬,毕竟又不是抢男霸女,作恶多端,就是换俩钱花而已,毕竟当官的搂,老百姓偷的罪恶理论还毒害着我们的思想。

      有人说,劳教所里是个大染缸,本来本质不错的也能学坏,有教你偷的,有教你怎么偷的,有教你打仗的,但是二哥在里面却是改好了,这以后一直勤勤恳恳,再不做违法的事。

       二哥长得帅气,匀称,曾见他穿过一套蓝色西装,就跟那模特一样,跟我一样也一米八大个,他是玉树临风,我是瘦的一吹就倒还不直溜。二哥口才好,真有模特那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气质,有时候气质这东西还真跟读的书多少没直接关系。

       有风度的男人招风,偏偏徐大爷太传统,讲究门当户对,知根知底,最好是有媒人在中间搭桥,两个孩子见面,家长再谈,看看没什么毛病再结婚生子,这传统的思想就对年轻人那一套非常反感,所以第一次怀孕后,就认定自己的儿子不学好,那姑娘也是不本分,以至于对于女方的家庭也有诟病,怎么教育的孩子?好人家姑娘能这么糊涂?

       这次是真打脸,孩子生了怎么办?所有的人都劝老徐,都这田地了还闹啥?赶紧把亲事定了吧!老徐捏着鼻子同意,草草的给办了婚礼,想进我家门,可没那么多讲究。


        感情这个东西挺怪,不让他一起的时候吧,你离不开我,我离不开你,天天往一起奔,这结了婚老在一起腻着,可能就真腻了,这二哥总想跑出去玩,或者还是有些不定性,趁着二嫂看孩子功夫,从山上呲溜一下就跑了,等二嫂发现人没影再出了院子,只能看到山风刮过,青草漫卷。几回功夫,二嫂长了记性,一边看孩子,一边偷瞄着二哥,于是我们就经常看到这样的场景,二哥还没跑到一半,二嫂在上面已经露出头来,徐大河!回来!二哥回头无奈问道,嘎哈?回来看孩子,二哥只能悻悻的转身回家,当然,有时跑的远了就假装没听到,一溜烟跑没了影。

       等孩子大了些,情况又变了,实在看不住二哥,这二嫂就骂骂咧咧的往山下走,边走边骂,妈了个X的,不XX跟你过了,这边才走出三四十米,后面草棵里就钻出来一个小身影,边跑边喊,妈妈,我也去,等我一下,边咧咧边跟着往下跑。

       回去!找你那个死爹去,别跟着我。二嫂脚步一停,小丫蛋也跟着挺,妈妈脚步一动,小丫蛋又跟着紧跑两步,却不敢靠得太近,只是远远的跟着。

       回去,赶紧回去,X你妈呀!二嫂发了疯,捡起山路上大大小小石头就往小丫蛋脑袋上扔,小丫蛋就吓得赶紧往回跑,直到跑出妈妈的攻击范围,就这样不断纠缠着。

       我我的印象中,就永远有着这一不好的一幕,一个疯女人破马张飞的样子,有时我们就在旁边种着地,这婆娘也不收敛,而且,那石头是真飞,拳头大的石头抡起来,不躲是真开瓢。

        也有好的时候,我们问他俩是怎么认识的,俩人就互相看了一下,然后就是笑,在舞厅认识的,也不避讳什么,问他俩怎么在一起的,二嫂脸也扬了起来,当初我爹也不同意,说没工作的不行,我就没敢说他没工作,蹲过教养院,我爹问他在哪上班,我就让他说他哥的单位,我爹一听中药厂啊!好单位!就整了一桌开始喝酒了,俩人笑,我们也跟着笑,女大外向,亲爹都忽悠。


        二嫂爱好打麻将,不知南方人都怎么称呼,我们这里叫万饼条,一万一饼有时可以读作幺万,幺饼,条子就不行了,非得叫小鸡小鸟,这二嫂有一回不知是犯了邪还是天性使然,自摸个小鸟就跟几个同桌的娘们念叨,我不喜欢小鸡子,我喜欢大鸡子,同桌就这边哈哈大笑,那边就回家告诉家人,于是人人都知道了她喜欢大鸡子的笑话。

       春天四月份的时候,东北的山上才刚刚放青,山坡上开始长山菜,其中有一种叫鞭梢的菜,其实是中草药,我们这里叫穿地龙,学名叫穿山龙,我们也不去关心它到底什么龙,这东西的根茎抠出来就可以到收购站卖钱,我就背着个袋子,拿着小洋镐也去搞些外快,卖个十块八块的挣个零花,某天就被她看到了,非让我也领她去抠些卖钱。

       这虎娘们谁敢领?瓜田李下,我这一世英名,或者被冤枉再挨顿揍真犯不上,于是我只能斜穿过半个山,到另一个山头去操作,隔几天就问我,不领我去,你是不是怕我?我赶忙否认,不是,这面山头抠差不多了,我换的那个山头,心中暗道,你说对了,我还真怕你!

       小丫蛋没上中学,二哥二嫂就离了婚,二嫂领着女儿回了娘家,二哥又和邻村的初恋情人过起了日子,初恋这时也单身,不知是一只等着他还是离婚这么单着,邻居们就都说,本来他俩是一对儿,二哥和二嫂跳舞看对了眼,抛弃了旧爱有了新欢,过了十多年绊绊磕磕的十多年累了才觉着还是原来的好,于是破镜重圆。两个人到山下,离我家三五十米的地方盖了一所小房,作为爱的小巢,有时,二哥还来我家挑水,到我们这片土地动迁时,本来占不到他家的地方,也托了人,按照临时房,每平一千二的标准补了钱,在市内买了房。
          我倒是觉着即使没有新欢的加入,和旧爱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年轻人玩性大,锅碗瓢盆加孩子磨合也不见得有好结果,这回二哥有了生活经验,知道怎么与人相处,才能一直这么走下去。

       二嫂也是不简单,找了一个小二十岁的小老公,只比女儿大几岁,女儿结婚后又给带孩子送幼儿园,如今五十多岁年纪,领着三十多岁的小老公,走在大街上,一瞅着就真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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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
发表于 2024-7-5 14:04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24-7-5 09:51
(四十八)
       徐大娘急急忙忙的从山上赶下来,经过门口时,被母亲看到了,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赶紧 ...



有些父母就是死活要干涉子女的婚姻,总觉得自己的眼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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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
发表于 2024-7-8 08:12 |只看该作者
想起我老家的姥姥,不知从哪弄出一块蛋糕塞进我的手里,然后说,快吃快吃,别让人看到,我也就不管脖子噎得伸得老长,狠狠的吞进肚子里,有时候又塞手里一块,赶紧吃。
——
这个细节描写有点击打泪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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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4
发表于 2024-7-8 08:18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24-7-1 14:09
(四十七)        

        不知为什么这人都这么有才,把我那同学取名半截美之后,又给另一个 ...

生活中,总是很多的将就和苟且,谁也不能替代谁做所谓更正确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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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
发表于 2024-7-8 08:18 |只看该作者
不喜欢她那做派,讲究这个,白话那个,嘴一歪一撇,眼睛还麻达人,
——
麻达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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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6
发表于 2024-7-8 08:23 |只看该作者
  在二哥那里,学了象棋,我也会大杀四方,当然对手只限于我这个水平,有一回杀得正欢,来个明白人,给我好一顿埋汰,你俩这老将怎么贴脸了?象怎么还过河了?你这跳马不憋腿啊?憋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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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得我不要不要的~~~纯属内部娱乐的话,规矩也可以自定哒,就好像打麻将自个儿协商就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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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7
发表于 2024-7-8 08:29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24-7-5 09:51
(四十八)
       徐大娘急急忙忙的从山上赶下来,经过门口时,被母亲看到了,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赶紧 ...

民风挺剽悍的,不是爹拿枪炮轰儿,就是娘老子拿石头砸娃,还都是下死手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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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8
发表于 2024-7-8 11:17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左手刀 于 2024-7-9 13:02 编辑

(四十九)
       徐小薇是老姑娘,比我小一岁,和淘气的大哥二哥相比,那不是一般的听话,所以父母对她像宝一样,总是呵护备至,其实不止是听话,父母更多的是愧疚。小时候,母亲端着一碗热汤进屋,她蹦蹦跳跳往外跑,这热汤就全倒进了她的脖子,现在看上去是麻麻赖赖的疤痕,有的地方又像蚯蚓盘在脖子上,颜色与周围皮肤不符,暗红色的皮肤让人不忍直视。

       身边淘气的小坏蛋们总叫她野鸡脖子,她从来都是用一条丝巾围在脖子上遮丑。好在脸没烫到,长得面容又姣好,加着个子又高,大概有一米六五左右,所以到了二十多岁,也是挺招人眼的。山下基建队的领导谢老转觉着这小姑娘不错,知根知底,脖子有伤疤也不耽误啥事,就想给自己的儿子小谢老转说来当媳妇,徐大爷大娘觉着女儿还可以找更好的,就婉言谢绝了。

       其实,父亲也觉着那小姑娘不错,一看谢老转那么好的家庭都没好使,自己的儿子也实在不提气,觉着配不上人家,就没敢去自讨没趣。

        丫蛋自己也上火,肯定也自卑,有时我们不自觉看了她一下脖子,她就脸红,然后赶紧低下头,用下巴赶紧把纱巾压实。听说现在的美容效果好,母亲就带着他到医院进行诊治。

        详细过程,徐大娘和母亲说的,好像是脖子上的皮肉要先揭下来,然后是从屁股上?或者是前胸后背挖掉一块差不多大的皮肤缝合在一起,植皮只有自己的血肉才能长好。说这些时,徐大娘又止不住大放悲声,怨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不小心,让孩子遭这么大的罪,长成大姑娘了,还让她再去遭受一回罪。

       丫蛋出院后,母亲甚是关心,问她现在长得怎么样,丫蛋就揭掉丝巾让母亲观看,母亲就说,这长得怪好的,再经过三冬,皮肤颜色就长得一致了。我这么大年纪了,过去细看肯定不合适,只是远远的用余光瞟了一下,接茬的地方看着不太舒服,整个脖子看上去已经没什么差别了。

       只是这技术还不算太成熟吧,或者年轻人细胞分裂太快,接茬的地方又长出红红的条状筋肉,这丝巾就又围在了她的脖子上。

       几次高不成低不就的相亲中,终于迎来了一个大家比较看好的对象,这次是两个年轻人都同意,两个家庭都不满意。小伙子是某银行的员工,父母也都有工作,一看这姑娘家里没什么本事,姑娘妈妈还没工作,这姑娘脖子上还有伤疤,自己家这条件,孩子这么优秀,怎么能找这么个家庭,就一直不同意。徐大爷更不同意,年纪轻轻就戴副镜片子,以后生个孩子也得是大近视眼,这东西遗传,坚决不行,无奈是两个孩子主意已决,坚决不分手,老徐无奈,只能说,你别嫌弃我女儿脖子上有疤,我也不嫌弃你儿子近视眼了,两家就这么结了亲。

       婚后,两人关系和美,两家大人也就都剩下祝福了。男方家比较有能耐,一看大河没有工作,找人把大河办进了某钢铁厂下属的一个建筑单位,当上了工人。

        古人有个什么诗词,叫相看两不厌,这只是个传说,有时候看着看着就够了,何况还有个这么大的疤,大概是七年之痒,或者十多年不痒,两人正式离婚,银行好地方,能接触到的好姑娘很多。

          徐大江是家中的老大,比我大四五岁,和我们这些小嘎豆子没什么共同爱好,也不对,他爱跳舞,我们也爱,只是我们不会比划,只能看他跳。我们这个年代的人都会记着这样的场面,几个年轻人拿着录音机在街上扭着,带着蛤蟆镜,穿着喇叭裤,那叫一个帅气,扭到高兴处,手指头伸到嘴里,打出一个清脆而又悠长的哨来。平时能看到的大喇叭,一种是放电影时挂在竿子上的,另一种是家里放唱片的落地式音响,这能提在手里的流动音乐实在太新潮了。

      对我来说,跳舞是技术活,一个流氓哨能有什么难题(老一辈人都不喜这个哨,并賜名为流氓哨)。可惜我手指不论怎么弯曲,差点把自己弄哕了,也发不出那声来,他们是不论哪个手指都可以,而且声调还可以转弯,那姿势也好看,深吸一口气,低头,转头,仰头,最后一下还要把头一甩,不是一般的潇洒,就像指挥家完成某部作品,最后的那一下子。

       大哥的舞姿是一绝,就基本没有他不会的舞步,霹雳舞流行时,他给我们擦玻璃,拽绳子,躺地上能凭空攀绳而起,手脚挽得像麻花一样。还有一种叫抽筋舞,手脚这么抽那么抽的,觉着他的筋肯定比我们有弹性。

       某天,邻居张大娘过来溜达,母亲给让到炕头,母亲坐在炕梢,挨着被摞子,大哥走进来,我和邻居家的小老弟就说大哥跳的抽筋舞,腿脚抽的好看。张大娘和母亲想见见世面,就撺掇大江哥跳一段,本来大哥不跳,无奈两个婶婶一个劲儿的让跳,最后拗不过,抬起了胳膊腿。

      这舞肯定比她家见过的忠字舞《大海航行靠舵手》魔幻,只抽了几下子,这姐俩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且两只手都开始拍炕,哈下腰再仰起身接着笑,我和小老弟也跟着笑,这大哥受不住了,怕再跳把两个婶子乐抽,停下妖娆的舞姿也跟着笑,只跳过这么两回,大哥就说啥也不再跳,老年人不喜欢这舞,只是在看热闹。


        徐大爷看不惯这样的儿子,这做派跟流氓有什么区别?大哥玩是玩,但不去偷东西,虽然和父亲关系紧张,也骂他,却还没像对二哥那样拿老洋炮轰的地步。年轻人有闯劲,听说广州那里是天堂,随便批发点什么回来卖都可以挣钱,就直奔广州而去。

       广州在我这孤陋寡闻人的心里一直是梦幻般的地方,不说遍地是黄金,也是家家都有钱,那阵子许多私货都是从那边过来的,邻居张家的小老弟就说他戴着的新潮带小黄绳的电子表,这边卖十五块钱,到那边拿货是……说到这里他让我猜,三个?五个?我实在猜不到,他才不紧不慢的告诉我,十五块钱让你把手放箱子里抓,抓几个算几个,你要是出到三十块钱一抓,手腕子可以在里面转一圈,于是我们就开始遐想,这手腕子加手指能缠住多少黄绳?

       这大概是走私货,大江哥没倒腾来,只是上了一批新潮衣裤,大布衫子上印着爆火的图案,叫大布衫子肯定不对,不过到现在为止我都无法描述怎么称呼我没见过的东西。大喇叭声中,几个和大江哥仿佛的青年男女帮着售卖,不知是帮忙还是雇来的帮工。

       我还是买不起,几年后我才央求父母给我买了一个白背心,又去印了一个电影《少林寺》里的经典招牌动作,觉远和尚下面抬着一条腿,身体略向后倾,右手作捏着酒杯状靠在胸前,左手也是捏着酒杯状斜伸向左前方,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只是这阵子少林寺已经放映好几年了。

       这些服饰究竟卖了多长时间,不知道,也不知道后来是不是又进过什么货,但大江哥没做大做强那是一定的,这之后也没再从事这方面的工作。

       大哥是真的帅,而且身材也好,穿什么在身上都带劲,我和邻居家的小老弟叫完他大哥,必须加一句衣服架子来形容他的帅气。这大概遗传我徐大爷大娘身上的优点,徐大爷长得帅气还溜直,徐大娘看上去那面相有著名评书表演艺术家刘兰芳的长相和气质。综合了双方的优点,所以三个孩子长得都优于寻常人家。

       就这长相,想不招风都难,大哥于是成为我们这些小年轻的标杆,虽不想游离于釵裙之间打转,但有心仪的女子来选择也是好的。不知是大哥哪个大姑帮着使了劲,求人进了中药厂,有了好工作,又在市内上班,那介绍人就更多了。

        我们见过一个洋气的小姑娘跟着大哥回家,都以为是他对象,问了却说不是,是他姑姑家的女儿,和我们这里土气的姑娘相比,气质高雅了许多,也不扎辫子,看人少了懵懂或者叫无知的迷茫吧,城里人和乡下人眼睛明亮的程度很好分辨。
        《红楼梦》中宝黛之间的爱情让人唏嘘,这两个据说也想效仿一下,徐大爷大娘坚决不同意,不要孩子也不同意,现在的时代,早没了亲上加亲的说道,又不是穷的说不上媳妇,好姑娘有的是,不要孩子哪成?还有大孙女大孙子在等着抱哪!话说这两个年轻人哪有宝黛那样前世的根深牢固,一个图对方英俊潇洒,一个爱对方漂亮洋气,一听家长不同意,就赶紧去寻那真命之人去了。

       徐家老两口又在市内城边子买了房,领着大哥搬走了,把这里山上的几间房留给了二哥,二哥嫌高,在山下又盖了个临时房。

       几年后,大哥下了岗,加上年纪不再那么年轻,再处对象就总是高不成低不就,老两口这回是真着了急,最后经人介绍了一个很优秀的姑娘。这姑娘看大哥长得好,人品也不坏才相中的,和别人的恋爱脑不同,这姑娘想事周到全面,和大哥约法三章,你以前什么样,搞了多少对象我都知道,我不计较,但是和我结婚后,你得和以前做个了断,不能像浪子一样吊郎当不负责任,真正像个男子汉的模样,同意咱就结婚!这么侃快的人,大哥也真相中了。

        让我们没想到的是,当初大哥那么新潮前卫的人竟然能塌下身子去养猪,喂猪,出猪粪,这是有好女人之后才有的好男人形象吧!

       几年过后,徐大娘回来串门,又和母亲坐在炕头上聊起家常,这情景有几十年没见过了,我们刚搬到这里时,这里的妇女经常坐在一起说闲话。张大娘说他家老张和她打仗,被丈母娘好一顿教育的事:顾婶说她家老顾,打断了她骨头,她低头不说话,一口气吃五碗面条的故事;徐家大娘说她娘家妈过来,老徐介个,她婆家妈来了,她聂个的故事,这是他们庄河家乡话——争吵的意思。这时的徐大娘早没了当初和大家讲《人生》中高加林时的意气风发,我也是那阵子记住了徐大娘抑扬顿挫,表情丰富有刘兰芳胸中有百万兵的形象。

       徐家大爷这时已经作古,过了一辈子,离她而去肯定心情不好,又没有了退休金的保障,生活再肯定没有了以前的滋润,大娘的笑面早已变成忧伤,又过了几年,徐大娘也到天上去陪了徐大爷,可惜年岁都不是很大,连孙女的婚礼都没有参加到,这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补充内容 (2024-7-10 15:13):
       结婚时,母亲和张大娘,顾婶并另几个邻居都去贺喜,下午回来时就和我们说和他们一张桌的几个邻家老爷们都特别有谦让性,把些大鱼大肉都端到娘子军们的面前,自己喝酒只吃些拌菜,花生米,香肠之类。怕她们不好意思还跟着解释,你们妇道人家平常也不容易,捞不到出来的机会,我们男的竟出来坐席喝酒,快吃!

       在白天这还是平和友好的气氛,据说到了傍晚,有后去的邻居回来说,徐家一家人都打起来了。大江的某个姑姑觉着大侄子结婚,大哥能收些礼,就想着把当初大江闯广东时在她那里借的钱要回来,毕竟总欠着,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也不高兴。

      徐大爷一听就蹦高了,我让你借的啊?年轻人不懂事出去胡作非为,你这当姑的,不知道给把关,还给他拿钱穷折腾,我没找你,你还来找我,谁他么借钱你找谁要去,我不管!

      大哥!大侄张嘴我能不借么?也不是去胡花,是做生意,你也不差这钱,你给我吧,不给我我还怎么面对你妹夫,你外甥。大哥!我求你了,我给你跪下了!

      滚!妈了个XX,你痛快的给我滚!你特么爱找谁找谁,快滚……

      大喜的日子挺悲哀啊!邻居们也是有看法,有的说,这老徐也是,你要认你这儿子,这钱你就给还了呗,又不是别人;有的说大江不懂事,你欠的钱你就还了呗,非让你爹为难,没担当,不管怎么说,这姑姑是彻底扔里了,这爷俩谁也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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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9
发表于 2024-7-8 11:31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24-7-8 11:17
(四十九)
       徐小薇是老姑娘,比我小一岁,和淘气的大哥二哥相比,那不是一般的听话,所以父母对她 ...



一开始觉得这个姑娘可惜了,
还好,最后结果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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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
发表于 2024-7-8 12:07 |只看该作者
知音 发表于 2024-7-5 14:04
有些父母就是死活要干涉子女的婚姻,总觉得自己的眼光好

儿女过得好还可以,过得不好,父母会说,我说的准不?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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