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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六星书房 天圆地方
楼主: 大尾巴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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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圆地方 [复制链接]

301
发表于 2018-2-6 20:44 |只看该作者
我的乖乖,这事弄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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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
发表于 2018-2-6 21:04 |只看该作者
本来心思沈建功,没想到是傻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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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发表于 2018-2-6 21:08 |只看该作者
老师写的跟真的似的,不是把自己的情节按在他身上了?
这么大的作家,粉丝肯定老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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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
发表于 2018-2-6 21:20 |只看该作者
傻六子和秃子老婆有染,日后又进了班房,莫不是和秃子起了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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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
发表于 2018-2-7 15:29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大尾巴鹰 于 2018-2-7 15:46 编辑

86
六哥和大群无功而返,买了票回到了北京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两个人分手时候大群说:“回家赶紧洗澡,咱们身上估计有活的了。”
六哥听了立刻觉得浑身痒痒说:“这不用你嘱咐,这两天真受了罪了。”
“还有,自己别心虚,女人是有直觉的,我们家张秃子每回回来我都能知道这小子在外边老实不老实,不知道你媳妇有这个激灵劲儿没有。”大群说完笑着走了。
大群的话叫六哥重新心虚起来,女人有直觉,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他觉得大群是有意的拿自己找乐,或者是她对自己的被动不满,这个人真的难琢磨。
六哥进了院子门就闻见炸货的香味,看到六嫂在厨房里忙和。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六哥说。
“你怎么才回来?我炸点咯吱盒(一种北京的小吃,一般过年家家都要炸),大哥呢?”六嫂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看着六哥问。
“没找着!”六哥进屋放下东西说。
“没找着?”六嫂瞪大了眼睛问。
六哥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六嫂愣在那半天说:“这可怎么好?这年还怎么过?”
“你先得沉住了气,要不师娘跟嫂子就更没法接受了。”六哥说。
“我就知道这事得出岔儿。”六嫂自言自语的说。
“别着急,过了年我叫三白再去打听,这回知道大哥的地方了,他就是搬家也不能走的太远。”六哥说。
“但愿如此吧,我就想,大哥难道不知道家里人惦记他?”六嫂说。
“你闻闻什么味儿?”六哥说。
“哟,咯吱盒糊了!”六嫂说着就往厨房跑。
六嫂端下锅来说:“你得洗洗,一股子羊膻味儿。”六嫂说。
“澡堂子都关了门了。”六哥发愁的说。
“我给你坐开水,你自己在屋里洗洗吧。”六嫂说。
“算了,我上厂子里洗去,夜班澡堂子开着。”六哥说。
“也好,我给你找衣服。”六嫂说着打开衣柜。
六哥看着六嫂想起了大群女人有直觉的话说:“我今天就不回来了,我上门市看看去,这几天没去不知道怎么样了。”
“明天就是三十儿,你得早回来。”六嫂说。
“知道了。”六哥拿着衣服走出了门。
六哥骑着车,大街上冷冷清清,有憋不住的孩子零星的鞭炮声,他心里想,难不成就这样疑心生望鬼的过日子?转念一想,哪有那么回事?女人哪来的直觉,错了一步就此打住也就是了,何况今天自己给自己找的这个理由不错,凡事都有利弊,要不是自己和老婆过了这么长时间几乎是分居的日子,也许真的就过不了这个关。想到这心里轻松了一点,他打算洗了澡找个地方喝一口吃点什么,然后好好的睡一觉。
腊月三十这天,六嫂早早的就起来,叫起了大毛和二毛。过年了,总得有个过年的样子,她用自己的雪花尼短大衣给大毛改了件外套,给二毛买了件鲜红细腰身的外衣,领子还是白色的毛茸茸的人造毛,看起来有点像今天的圣诞老人。另外,还每个人买了一双皮鞋。这是大毛和二毛头一次穿皮鞋。
二毛穿着站在镜子前看着说:“嫂子,我穿上好看吗?”
六嫂站在二毛的身后说:“好看,二毛是咱们家长的最水灵的姑娘了。”
“那管什么用,又馋又懒,属猫的。”大毛说。
“嫂子,你看她!”二毛撒娇的说。
“二毛看着大壮,大毛跟我收拾屋子,中午咱们凑合吃点,我炖和肉了,蒯上两勺烩点白菜,溜几个馒头,你哥哥回来咱们一块吃,晚上咱们包饺子。”六嫂说。
“我哥哥回来了?”二毛问。
“你睡的跟死狗似地,什么你也听不见,昨天晚上回来的。”大毛说。
“他上内蒙找我大爷去,找着没有呀?”二毛问。
六嫂最发愁的就是这件事,听了没说话。
中午的时候六哥回到家里,六嫂说:“没人管饭吗?”
“过年了谁家管饭?你这不是骂我呢吗?要饭的才过年叫人管饭呢。”六哥说。
听了六哥的话,六嫂也笑了说:“你上外边买一小捆韭菜去,我昨天没买,这玩意是现买现吃的好,晚上在饺子馅里放点。”
六哥买回了韭菜,中午大家吃了饭,六哥喝了点酒回到小屋里要睡觉。六嫂跟进去说:“你也干点什么,回来就养着?大毛跟我搞卫生,二毛看孩子,你呢?”
六哥眯着眼睛叼着烟卷说:“我干什么?”
“厨房案板上有块肉,你把它剁了馅儿,再切一颗白菜也剁成馅儿,晚上包饺子。”六嫂说。
“我不知道剁成什么样算剁好了?”六哥说。
“甭找辙,吃不吃呢?你就剁,好了的时候我告诉你。”六嫂说。
“我上趟茅房。”六哥说着往外走。
“懒驴上磨屎尿多。”二毛说。
六哥瞪了二毛一眼抓过二毛的胳膊说:“大过年的别找抽。”
“嫂子,我哥要打我。”二毛喊道。
六嫂走进门说:“叫你干什么呢,赶紧啊!”
六哥撒了手走出了门,这情景让大毛想起了过去老娘活着的时候,每当六哥要欺负二毛的时候,二毛也是这样求救,不过现在她喊的是嫂子,想到这大毛心里一热,嗓子有点哽咽。她又想起了自己的工作,过了年,她决定去找陈静,一定要挣钱帮着嫂子。
六哥在厨房里剁肉,把个案板剁的震天响,六嫂走过来看了看说:“你不过了?”
“怎么了?”六哥问。
“等馅儿剁完了,案板也剁烂了,多大动静啊?可倒好,整个院子都知道你们家吃包饺子,你使那么大劲干什么?”六嫂笑着说。
剁完了馅儿,六嫂又忙和着做了几个菜,天就黑了下来。六嫂放上桌子开始包饺子,六嫂包,大毛擀皮儿,二毛抱着大壮在屋里转悠,六哥帮不上忙在一边抽烟。
“大毛,你先把锅坐上。”六嫂说。
“还没包完呢。”大毛说。
“锅开了先煮一盘给瞎姥姥送去,她一个人过年怪孤单的。”六嫂说。
“嫂子,一个人儿的可不光是她,我也一个人儿,你怎么不惦记我?”小二子叼着烟卷进了屋。
“你不老不小的谁惦记你干嘛?”六哥说。
“你就在这吃,我还给你单独煮是怎么着?”六嫂说。
“说起瞎姥姥,好些日子没看见她出门儿了。”小二子说。
“我也忙的晕头转向,真格的,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是有好些日子没看见她了。”六嫂说。
锅开了,六嫂煮了饺子说:“大毛,你先包着,我给她送过去。”
小二子看着六嫂的背影说:“嫂子心眼就是好,可着这个院子里,还真没谁想着瞎姥姥。”
“你会包饺子吗?”六哥问。
“我会擀皮,我小的时候我妈教给我的。”小二子说。
“那你就擀皮儿,别站在那等着吃。”六哥说。
“呵,我上大街买一斤饺子能花多少钱?我吃你几个饺子还得出半儿天工?”小二子拿起擀面杖说。
“不擀你小丫挺的就别吃。”六哥说。
六嫂端着饺子来到后院,瞎姥姥窗户的灯亮着,六嫂推门走进来,看见瞎姥姥一个人坐在炕上也在包饺子。
“姥姥,我给您端盘饺子来。”六嫂说着放在桌子上。
“瞧瞧,你还想着我,我自个儿这也鼓捣呢哈哈!”瞎姥姥说着拍拍炕沿说。
“您能吃几个,犯得上自个儿包吗?”六嫂说。
“那也得包,过年不包饺子,来年就不顺序(顺利)。”瞎姥姥说。
”好些日子没看见您出门儿呀?”六嫂说。
“我这腿的关节炎犯了,眼睛又不管事,我出去干嘛呢?今天上午我托了二婶儿上街给我买了颗白菜和半斤肉,要不饺子我也没法包了。”瞎姥姥说。
“您先趁热把这个吃了吧,回头再忙和。”六嫂说。
瞎姥姥吃了一个饺子说:“呵,真香,你和的陷儿?”
“谁弄呢,我本来不会做饭,现在也没法子了。”六嫂说。
“哎,难为你了,一大家子人都得你一人儿忙和,小六子可有造化,娶了你这么个媳妇儿。”瞎姥姥说。
“您吃吧,我还得回去,还没包完呢。”六嫂说。
“你等会。”瞎姥姥说着艰难的下了地。
“您干嘛?”六嫂搀着瞎姥姥问。
瞎姥姥走下床来,从墙边的柜子里掏出一个手绢包:“好多日子就想给你,一个是出不去,二来也怕街坊们瞎猜。“
瞎姥姥说这打开包,六嫂看倒是个金灿灿小孩子戴的长命锁。
“把这个给你儿子,过了百岁儿了吧?”瞎姥姥说。
“我都忙和晕了,您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过了。”六嫂说。
“这个给孩子压压岁,这可是个玩意儿,你看见过长命锁,那都是银的,这个是金的。”瞎姥姥说。
“给他这么贵重的东西干嘛?”六嫂说。
“东西不在贵贱,是我的一点心思。你拿着,这可是个贝勒爷戴过的,我年轻的时候别人送给我的,我留着这么多年,我有什么用呢?这回是物尽其用了。”瞎姥姥说。
“您还是收着吧。”六嫂给瞎姥姥送饺子,本来是可怜老人孤独,哪想到会这样,觉得不合适说。
“你甭盘算,以为你给我送盘饺子换我的东西,我可没那么想,我早晚是得给你送去的,要不你就把这盘饺子端走。”瞎姥姥生气的说。
“姥姥,要不然您过去跟我们一块儿过年去得了,您自己一个人儿有什么意思?”六嫂说。
“我哪也不去,一个人儿惯了,我不爱给别人添乱,我自个儿也觉得乱。你不说还没包完呢吗?你赶紧回去接着包。”瞎姥姥说。
六嫂出了门,看着瞎姥姥屋里昏暗的灯光忽然想起了母亲,她现在干嘛呢?除了小穗儿,即使嫂子在家不是也孤独吗?

六嫂从瞎姥姥家走回来,大毛和小二子已经把饺子包完了,六哥埋怨说:“年轻轻的屁股沉,送完了还不赶紧的回来,一去就那么半天。”
收拾桌椅摆上菜来,大家坐在一起。六哥打开酒瓶说:“真不错,本来我还发愁呢,我们家就我和我儿子是男的,我儿子还吃奶顾不得喝酒,我一个人儿跟谁喝去呢,正好你来了。”
小二子撅着嘴说:“六哥,吃饺子我也没白吃,干了半天活了,喝你口酒拿儿子捎带我,不带这样的吧?”
“小二子,你吃你的,别听你六哥胡沁。”六嫂说。
“六哥,不是我说你,你以为我是冲着你来吃饺子的?我真是冲着嫂子。平常没少照顾我,我今天是给嫂子来拜年的。”
小二子说完掏出十块钱递给六嫂说:“给侄子压岁钱,六哥, 这得卖多少饺子?”
“你也是孩子,用你掏压岁钱?”六嫂说。
“萝卜虽小可长在背儿(辈)上了,你总不能叫大壮管我叫大哥吧?”小二子说。
“小二子,你挣着钱了,买卖怎么样呢?”六哥问。
“对付着干,比上班强。”小二子说。
六嫂拿出瞎姥姥的长命锁说:“你不说压岁我还给忘了,刚才我到瞎姥姥那去,瞎姥姥给大壮一个长命锁还是金的,你们瞧瞧。”
小二子拿过金锁在灯光下看了看说:“这是个东西,你看,这正面上还有个麒麟,看来这东西应该是一对儿。”
“你怎么知道?”六哥问。
“麒麟是象征男孩,还应该有个象征女孩的东西,既然是贝勒爷戴过的,就应该是一对儿。”小二子说。
“那象征女孩的就应该是凤凰了?”六嫂说。
“不对,贝勒爷的家哪敢用龙凤?只有皇上才能用,所以,象征男孩就用了麒麟,也应了麒麟送子的说法,女孩就应该是个梅花鹿。”小二子说。
“你还真懂呀?”六哥问。
“我有个哥们是玩儿这个的,我也是听说。”小二子说。
“是金的吗?我想最多也就是个镀金的玩意儿。”六哥说。
“金的铁的怎么着?这是瞎姥姥的一片心意,这就很金贵。”六嫂瞪了六哥一眼说。
小二子拿着摇晃了几下,金锁里发出“哗哗“的响声,小二子说:“听声音是金的,要不然响声还得脆,金子的东西软。”
“说你咳嗽你就喘起来了,假行家。拿牙咬咬就知道了。”六哥说着拿过金锁。
六嫂抢过来说:“什么金不金的,你再给咬坏了。”
“是金的没错,分量在那呢。”小二子说。
眼看就到了十二点,外边的鞭炮声渐渐的大了起来。
“看着瞎姥姥一个人儿也怪可怜的,我想我老了可别像她那样,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儿。”六嫂说。
“那怎么能,你有我和大壮呢?”六哥说。
“我又想起了我妈?老太太一个人也够孤单的,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六嫂说着眼圈红了。
“这大过年的是何苦?你想老太太咱们就去!”六哥说。
“这时候也没车了?”六嫂说。
“嫂子,我没喝几口呢,我送你去。”小二子说。
“对呀,小二子不是有车吗?”六哥说。
六嫂站起身来说:“大过年的好吗?”
小二子说:“有什么不好的?你们走了我把这饺子拿回去吃,我还有饭了呢。”
六嫂不在坚持原来在自己家过了三十的打算,因为她太惦记母亲了。这个年和以往不同,大哥沈建功没有回家,不但是母亲惦记他,嫂子也不会无动于衷,母亲肯定会为难,所以,小二子答应了送他们,六嫂没有再客气。
天很冷,六嫂把熟睡的大壮包裹严实,带着大毛二毛以及六哥上了车。送到家门口六嫂叫小二子进来,小二子说什么也不干,只好由着他去了。
敲开大门开门的是廖素珍,看到六哥一家子进了门廖素珍一愣。
“怎么不在家里过年,初二才是回来的日子呢?”廖素珍说。
“哪那么多规矩,想回来就回来呗。”六哥说。
进了屋桌子上是包了一半儿的饺子,屋子里并没有人,袁青和小穗儿都不在。
“妈,您怎么刚包饺子?我嫂子和小穗儿呢?”六嫂放下大壮说。
“下午的时候你嫂子带着小穗儿走了,说是同事请吃饭,晚上回来,我看这早晚儿了不准回来了。我琢磨着就是我一个人儿这年也得过,饺子还是必须得包的。”廖素珍说。
“她怎么能这样?撇下您一个人儿在家,这要是平常日子也就算了,今儿个是过年。”六嫂听了说。
“大过年的你别找事,她怎么不能这样?凭什么就要在这儿过年?你把你妈托付给人家了?人家自己的女儿不能带着走?”廖素珍一连串的说。
“妈,您怎么老是拧着自己?这事让谁说也说不过去呀?”六嫂说。
“得了,我都没觉得说不过去,你干嘛?”廖素珍说。
对于母亲,六嫂是再了解不过了,她是个打掉了牙咽在肚子里的人,母亲绝对不会流露出半点痛苦,忍耐是需要坚强才能做的到。
廖素珍几句话六嫂听了也再不能说什么,何况还有大毛和二毛在,虽然不是外人,到底不乐意叫她们看到家里的事。
“你们把衣服脱了,盘子里有瓜子和糖,那屋有电视,你们随便的玩儿吧,一会咱们煮饺子吃饭。”廖素珍对大毛和二毛说。
“嫂子,我帮大妈包饺子吧。”大毛脱了衣服在脸盆里洗了手说。
娘仨包饺子,六哥坐在椅子上抽烟,其实他现在心里也七上八下,嫂子带着孩子走把师娘扔在家里,六哥心里也不满意,一想到自己没找到大哥,这个意见自己是不能参与的,万一勾起师娘问起来,没有答对,从一进门六哥心里就打鼓。
“这孩子手头还挺利索的,你看擀的这皮儿,心儿厚边儿薄,搓的跟小盆儿似地,将来是个过日子的手。”廖素珍看了大毛擀的饺子皮夸奖道。
“在家里我可就指着她了。”六嫂说。
大毛被廖素珍夸得脸红起来说:“我就是给嫂子打下手。”
正说着大壮醒了哭了起来,六嫂转过头对六哥说:“看看是尿了不是?“
六哥手忙脚乱的说:“看哪呀?”
“看你的嘴!”六嫂生气的说。
大毛“扑哧”一声乐了,放下擀面杖跑去给大壮换尿布。
“师娘,看见没有,你闺女就是这样跟老爷们说话的,我现在在家里就是个受气包儿。”六哥说。
“干嘛儿嘛儿不成,吃嘛儿嘛儿香,顶废物点心一个了。”六嫂说。
“老爷们哪有会弄孩子的,你爸爸从你小也没管过。”廖素珍说。
大毛给大壮换了尿布又热了奶抱着他喂着,六哥凑到桌子跟前,他觉得老是不说话也说不过去,师娘早晚也要问,再说这个事是瞒不住的。
“师娘,我是刚回来,本来想早告诉您,我这次去没找着我大哥,想着过年也得来,所以没告诉您。”六哥说。
“我就知道你找不着他,荒山野地的,人是活的,你们没定规好你上哪找他去?”廖素珍包着饺子说。
“我就纳闷了,我大哥怎么连过年都不知道回家了?”六哥说。
“准是有事绊住了脚,他早晚也得回来。小六子,你走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别满应满许的,你看怎么样?不是有这么句话吗?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你们得多听老人的话才对,不是我比你聪明,我这是熬出来的。”廖素珍说。
“妈,我嫂子没回来是不是也跟这个事有关系呢?”六嫂说。
“所以我让你别埋怨,你嫂子比你们谁都着急,她怎么说?她埋怨谁?到了三十不见人影,她就不知道你大哥不回来了?你让我们娘仨大眼瞪小眼的这个年怎么过?她走了是对的,找地方岔乎过去是没办法的事。”廖素珍说。
六嫂听到这里也觉得自己刚才埋怨袁青的话过分了,又想起大哥更加惦念起来说:“妈,您说我大哥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大过年的,说点儿好的。”廖素珍瞪了六嫂一眼说。
正说着门外汽车的响声,六嫂说:“小六子,赶紧看看去,谁来了?”
六哥走出了屋子朝大门走去,打开大门袁青和小穗儿正从汽车上下来,她扭过头去对开车的人说:“不进来坐会儿了?”
那人笑了笑说:“不了经理,我还得去接个人呢,春节快乐!”
小穗儿下了车朝屋里飞奔而去,嘴里大声的喊着:“姥姥,我回来了!“
“经理,春节快乐!”六哥笑着对袁青说。
“臭贫有你,就你一个人儿来的?”袁青问。
“我们一家子,梁山泊好汉全伙在此。”六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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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
发表于 2018-2-7 15:29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18-2-6 21:04
本来心思沈建功,没想到是傻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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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7
发表于 2018-2-7 15:29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18-2-6 21:20
傻六子和秃子老婆有染,日后又进了班房,莫不是和秃子起了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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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
发表于 2018-2-8 07:28 |只看该作者
87
袁青进了屋,六嫂叫了一声“嫂子”。六嫂的举动叫袁青都感到意外,六嫂主动的这么叫还是第一次。六嫂和袁青都是不饶人的主,两个人彼此都清楚这点,所以,她们心照不宣的敬而远之和避免冲突。
“呵,都来了?白玲,你们家过年没饺子吃,干嘛到我们家来吃?”袁青乐着说。
“师娘家的饺子香,这我可是知道。”六哥接过来说,袁青这样的跟六嫂开玩笑还是第一次,六哥怕六嫂说出什么来,先接过了话茬。
“我们家都包好了,正要煮呢,后来街坊小二子来我家拜年,我想他有车,早晚我们也过来,不如大家都到这热闹热闹,对了,这是你们家也是我的家呀?”六嫂说。
“不一样,俗话说,出了门子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在这说话可就不硬气了,对不对师娘?”袁青说。
“对,她没你硬气。你甭沾手了,这就包完了。”廖素珍对走过来要帮忙的袁青说。
廖素珍听得出,虽然是玩笑,袁青明显是在掩饰什么,因为故作轻松反而露出了内心的软弱,不用问,当然是为了本应该也跟一家人在一起过年的沈建功。想到这,廖素珍心里一阵发紧,既为老大担心也为袁青难过。
“是大毛吧?”袁青走到大毛跟前说。
“大嫂过年好!”大毛说。
“真乖,比小六子有眼力见儿,不能叫你白给我拜年,拿着。”袁青说着掏出了钱说。
“你给她钱干嘛?”六嫂说。
“还有二毛的,我是人人有份,大壮不会花钱,我给他买了双老虎毛窝(毛窝,棉鞋),这可是摆在北京饭店工艺品商店柜台里的。”袁青说着拿过一个鞋盒子来放在炕上。
“这个好看。”廖素珍说,她决定从现在开始,这晚上尽量的给袁青当龙套,为的是让她好受点儿。
“师娘,看见什么了就好看,盒都没打开呢!”六哥说。
“瞅着这盒就知道里面的东西错不了,你嫂子买东西有眼力。”廖素珍说。
大毛放下大壮跑到廖素珍屋子里叫出了二毛,她觉得应该给大嫂拜个年,人家还给了钱。
“大嫂过年好!”二毛愣头愣脑的冲着桌子说。
“你可真是烧香不看佛爷在哪?大嫂在哪呢?”六嫂笑着说。
二毛回头才看见坐在床边上的袁青,脸一下子红了。
“白玲,打上次我看见二毛就觉得,这姑娘将来是你们家的头一份儿漂亮姐,现在更是显出来了。”袁青说。
饺子包完了,廖素珍说:“我去炒菜,都弄好了,就等着炒了。”
“我去吧师娘,叫她们尝尝我的手艺、”袁青说。
袁青说着话走出了门,六哥也觉出今天的嫂子有点异样说:“师娘,我瞧着嫂子今天怎么这么爱说?话都有点搂不住呢?”
六嫂也体会出了袁青的心境说:“等会吃饭堵上你的嘴,别胡沁!”
“姥姥,我妈给我买了个会转圈儿的灯笼,您给我点上。”小穗儿提着一个八角走马灯说。
那灯很精致,木制的框架,八面的玻璃,里面是个圆纸筒,纸筒上画着各色古典仕女,把当中的蜡烛点上,那纸筒就会旋转起来,灯笼下方还有一个大红穗。
“哟,这可是个好玩意儿。”廖素珍点上了灯说。
那灯笼太大,小穗儿提着有点费劲看着二毛对六嫂说:“姑妈,让这个姐姐跟我放灯笼去好不好?”
“那个叫姑姑,傻丫头”六嫂说。
大毛赶紧嘱咐二毛说:“你跟着去,小心外边看着她点儿。”
二毛跟着小穗儿提着灯笼出了屋门,此时门外的鞭炮声震耳欲聋。
袁青上厨房里去炒菜,六嫂对母亲说:“妈,别让她忙和了,我去炒。”
廖素珍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说:“让她去,这个忙你帮不了。”
母亲的话六嫂有点理解不了,这个忙为什么帮不了?
二毛和小穗儿没有一会儿就回来了,两个人都冻的满脸通红。
“姥姥,灭了!”小穗儿举着灯笼说。
六嫂听这别扭说:“不许说这丧气话,大过年的。”
“不要紧的,忌讳是自己心里头想的,孩子懂得什么?”廖素珍说。
桌子收拾好了,碗筷也摆齐了,只是不见袁青端进菜来。
“我嫂子弄什么好吃的,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好?”六嫂说这就要到厨房去。廖素珍拦着说:“你别去,我去看看。”
廖素珍到了厨房门口并没着急进去,而是透过门上面的玻璃往里看。只见灶台上已经摆着炒好的几个菜,袁青正站在那擦眼泪。
廖素珍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厨房,她没有抬头,端起菜来说:“不用忙和那么多,还有几个?”
“就剩下一条鱼了。”袁青也不抬头的说。
”弄完了就赶紧进屋,都等着你呢,今天他们是客,你是主人。”廖素珍说。
袁青止不住眼泪,那眼泪掉到了准备炸鱼的油锅里发出“刺啦”的相声。廖素珍转过身来放下手里的菜说:“你在这站会儿,我炸鱼。”
袁青按捺不住的说:“师娘,不是我想在过年给大伙儿添堵,我是真的没忍住……!我不能这样把菜端进屋里去……!”
廖素珍搂过袁青给她擦着眼泪说:“我什么都知道,是老大的不对,他不应该撇下你们,别哭了,他准能回来,你得跟没事人儿似地进屋去,你得过好这个年,白玲能知道你的心思,她半夜三更的来就是为了这个,你不能辜负了她。”
袁青泣不成声的像个孩子,听了师娘的话一个劲儿的点头。门外走进了六嫂。
“嫂子,要哭就回屋里哭去,没外人,你不能憋屈着在这偷着哭。我大哥千刀万剐都不解恨,可他没回来,这是眼前的事,你今天怎么出气,妹妹陪着你。”六嫂说着也掉下眼泪来。
“好啦,你们俩赶紧把菜端进屋里去,一会就都凉了,我做了鱼就开饭。”廖素珍说。
两个人端着菜走出了厨房,廖素珍把一条鱼放到锅里,油太热了,发出了剧烈的响声,火苗子冒了出来,廖素珍把锅盖盖在锅上叹了口气……。
年过完了,日子照常的过,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大毛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了。春节虽然过了,可是还在放着寒假,她找了陈静。这次她没有去陈静的厂子,而是打电话把陈静约了出来。
“那就在北海公园吧。”陈静想都没想在电话里说。
中午时候,陈静和大毛在北海公园见了面,陈静领着大毛又来到了五龙亭,湖面冻着冰,边上有荷叶梗子冻在冰里,像几个手指头直指青天,北海的白塔在灰蒙蒙的天空下也好像冻僵了似地。
坐在五龙亭里陈静忽然觉得到这地方她竟然没有考虑,其实,内心里大毛关系到六哥,而六哥就一定会叫她想起北海公园,她的内心里这些影子没有消失而只是埋进了深处。
“你定了要去上班?”陈静说。
“嗯!我说什么也不上学了。”大毛说。
“你在班里的学习怎么样?”陈静问。
“还可以。”大毛说。
“上高中考大学,考上大学就有了前途,你可别后悔。”陈静说。
“什么前途也没有挣钱给家里重要。”大毛说。
看着态度坚定的大毛,陈静想了想问:“你家里到底有什么困难让你铁了心的不上学,或者学校里有什么让你不能忍耐的?”陈静说。
“家里没钱,我嫂子一个人照顾我们太费劲了。”大毛说。
其实,在这之前陈静曾经就想到过,在谈这些问题的时候势必就要牵涉到六嫂,而这个话题是她最不乐意沾边的。现在,大毛说了出来,陈静不想问可她又忍不住要问,她实在想知道,六哥和六嫂过的看来是不好,她同时也觉得自己并没得意,只是想知道的更详细而已。
“你哥呢,他不是也挣钱吗?”陈静说。
大毛把六哥辞职的事说了一遍,陈静听了自言自语的说:“还是这么没心没肺。”
“你说什么?”大毛问。
“我说你哥还是那么没心没肺,做买卖挣钱了吗?”陈静说。
“听他说没挣钱,有的时候还赔钱。”大毛说。
“你哥要是能做买卖,天下都成了商人了。”陈静说。
“大姐,我什么时候能上班呢?”大毛说。
“我不是跟你说了,你上班容易,学校里怎么办?要是让你嫂子知道了怎么办?特别是知道了我给你弄的那不就麻烦了?”陈静说。
“你只要让我上了班,别的我自己处理。”大毛说。
“你怎么处理?”陈静说。
“我说是同学的家长给我联系的。”大毛说。
“然后呢?”
“然后我再跟学校说,我身体有病,休学一段时间,等好了我再去上学。”大毛说。
“学校开家长会,你嫂子知道了怎么办?”陈静说。
“我嫂子就没去过,因为我是班里的班干部,我告诉老师嫂子没时间,老师就不问了。家长会还是我组织呢。”大毛说。
“这样能混到什么时候?”陈静不放心的问。
“混到毕业没问题,等毕业了,我再告诉嫂子我上了班也就没事了。”大毛说。
“我怎么想怎么不妥。”陈静犹豫着。
大毛看陈静的态度心里着急起来说:“你不答应我,我就坐在你的办公室里不走。”
大毛真的上了班,头一天的时候,大毛等六嫂抱着大壮上班走了,她喊醒了二毛。
“饭在锅里,吃的时候放在炉子上热热,热的时候关上上边的火门儿,打开底下的,热完了关上底下的,打开上边的知道了?”大毛嘱咐二毛说。
“姐,你上哪?”二毛迷迷糊糊的问。
“我有点事要出去一天呢。”大毛说。
大毛来到陈静的厂里,陈静已经等在了门口,看见大毛说:“我还是替你担心,你这样能瞒多久?”
“能瞒多久瞒多久。”大毛说。
陈静拿出一个圆形的饭盒,一双筷子一个勺说:“这是你的餐具,中午就到食堂里吃饭,你不是去过吗?我跟车间吃饭的时间不一样,你们吃饭的时间短,要不我就陪你去了。这是饭票你拿着。”
“我带着馒头和咸菜呢。”大毛说。
“光吃咸菜能干活吗?”陈静说。
陈静带着大毛到了车间,里面雾气腾腾,因为这个工厂是个被服厂,车间里到处飞扬着棉毛,为了避免这些对人有害的东西吸入肺部,靠着几台大功率的风扇循环空气,这空气里还加入了水分保持一定的湿度。
风扇“嗡嗡”的响声和缝纫机“哗啦哗啦”的声音听不见说话,通道两边上是一排排的缝纫机还有堆积如山的棉布和棉花。每个工人都坐在机器跟前,带着帽子和口罩。
陈静叫过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说:“这是我跟你说的新来的,你好好的照顾她,别安排倒班,只上白班。”
陈静又回过头来说:“这是他们生产组的调度姓候,叫侯志勇,你就叫他侯大哥吧。”
大毛看着他,是个瘦高个。。
大毛点了点头叫了一声侯大哥,小伙子也点了点头说:“你放心,陈主任的事没问题。你跟着丙班上吧,一会我领你去。”
陈静临走的时候说:“我走了,你有事就去办公室找我。”
陈静走了,大毛看着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反倒觉得陈静可亲起来,必定陈静是她唯一熟悉的人。
侯志勇带着大毛来到丙班,对着一个眼睛大大的中年女人说:“于师傅,我给你找了个徒弟,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大毛”
“对,大毛,这是于师傅,以后你就跟着她干,于师傅,先不忙着让她上机,先给码码料。”又转过头来对大毛说:“她是丙班的班长,以后就是你师傅了,于师傅可是好人。”侯志勇托付完了走了。
于师傅看了看大毛说:“哟,这孩子说话还奶黄子味儿呢? 你多大了?”
“十六。”大毛故意说的大了一岁说。
“这么点孩子就来上班儿?”于师傅上下打量着大毛说。
于师傅的话引来周围的人的注意,这个班里大多数是岁数大的女工。
“原来有个小说叫《包身工》,我看这孩子像那里头的哈哈哈!”一个嘴唇很薄的女人说。
“模样可挺秀气,就是瘦了点儿。”另一个女人说。
“你先坐那歇会儿,等会休息的时候我给你介绍一下班里的人,然后咱们再说干活的事。”于师傅说。
人们继续干着活,大毛看着周围,到处堆放着军绿色的布料和整捆的棉花。
有人把布料和棉花不断放到机器旁边,这是个流水作业,从第一架机器开始,棉花和布料一道一道的经过每一台机器,最后在前边变成了棉被,棉被被整齐的放在一个车上,车的轮子是铁的,推起来“轰隆轰隆”的响,被子码放在车上好像一座小山。
大毛看着这一切心里想,从今以后,自己就要在这挣钱养家了。
大毛勤快,有眼力见儿,干活不偷懒,不但干好自己的活,有时候还要帮着最后一道工序推车,把成品推到库里。上班前的休息室也是大毛打扫,给大家打开水,没几天,全组的人都夸起大毛来,于师傅有这么个徒弟感到很得意。
于师傅开始观察着大毛,发现她吃的也很简单,食堂里的饭菜虽然已不算好,一个甲菜两毛钱,乙菜只有一毛,剩下就是凉拌菜,所谓凉拌菜不过是时令的蔬菜伴上花椒油和盐,这样的菜可以不论份儿卖,你可以要五分钱的,也可以要二分钱的,大毛总是买这样的凉拌菜。这让于师傅感到奇怪,在工厂里,最敢吃的就是学徒工,因为他们没有负担,大毛却不是这样,显见这孩子一定是家庭困难。
“大毛,老这样吃身子骨怎么受得了,你还得出力干活呢?”于师傅吃饭的时候跟大毛说。
“我不爱吃荤的东西。”大毛说。
“人没荤腥怎么成?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于师傅说。
“这菜挺香的。”大毛说。
“你家里几口人?”于师傅问。
大毛把家里的事跟师傅说了一遍,当知道大毛的母亲就是这个厂里的人的时候,于师傅叹了口气说:“真想不到,你妈就没了。我认识她,是个脾气火爆的人,想不到她有你这么个闺女。”
工厂里的这些老师傅们即使食堂那么便宜的菜他们也不吃,都是自己带饭,放在锅炉房里有一个自制的用蒸汽加热的蒸箱热了吃。于师傅知道大毛的情况以后,带饭的时候就多带些荤菜,吃饭的时候就会夹给大毛一些。
“师傅,您自己吃吧,别老给我呀?”大毛说。
“咱俩掺和着吃,你给我点素菜,我给你点荤菜。”于师傅说。
最让于师傅不明白的是,每到下班,大毛就急忙的往家里跑。因为大毛要赶到嫂子下班以前到车站,好在大毛离厂子不远,而六嫂下班到这要比大毛晚一个小时。
“你干嘛下了班就枪追着似地往外跑?”于师傅说。
“我得回家接我嫂子,给她看孩子。”大毛说。
“上一天班儿了还看孩子?”于师傅听了有些心疼的说。
“我嫂子得给做饭,孩子没人看。”大毛说。
一天六嫂发现,大毛总是没精打采的,心里嘀咕就问:“大毛,你不舒服了?”
“没有。”大毛打起精神说。
“这两天你就不对劲儿,殃打了似地。”六嫂说。
大毛上班的事跟二毛说过,因为二毛总在家里,她没法瞒她,二毛听到嫂子的话心里担心起来,她唯恐嫂子知道,现在看见嫂子问起来,也盯着姐姐不敢说话。
“困了咱们赶紧吃饭,吃了饭你就睡觉。”六嫂说着走了出去。
“姐,是不是嫂子看出什么来了?”二毛担心的问。
“不会,我刚才没注意就眯瞪(打盹)起来了。”大毛说。
“姐,这样下去不是事,早晚嫂子也能看出来,她多精呀?”二毛说。
“你看着大壮,我出去转一圈就好了。”大毛说。
六嫂在说大毛的时候已经从二毛的眼神里看出了问题,刚才的话她全都听见了,大毛一出门六嫂就走了进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俩在屋里捏咕(私下商量)什么了?”六嫂说。
“没有,我姐说她想出去转一圈叫我给看会儿大壮。”二毛心里怦怦的跳着说。
“二毛,你也知道我不是好糊弄的,你们今天说了实话没事,要是糊弄我你自己知道我能不能饶了你们!”六嫂立起眼睛说。
在大毛和二毛的眼睛里,嫂子的权威一点儿也不亚于老娘,甚至超过了她,六嫂的眼神叫二毛慌乱起来。
“看着我干嘛,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六嫂说。
“我……我说了你不能难为我姐,我姐她不让我说。”二毛说。
“你放屁,我什么时候难为过她?你快说。”六嫂说。
“我说了你别生气……。”
“你到底说不说?”六嫂提高了调门儿问。
“我……我姐她每天出去上班了。”二毛说。
“什么?”六嫂看着二毛问。
“我姐她去上班了,就在妈原来上班的厂子里,每天她都忙着跑回来接你,怕你知道。”二毛说。
六嫂听了转身走了出去,二毛在后面说:“嫂子,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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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9
发表于 2018-2-8 11:08 |只看该作者
鹰兄小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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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0
发表于 2018-2-8 11:08 |只看该作者
鹰兄小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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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
发表于 2018-2-8 13:07 |只看该作者
锦瑟 发表于 2018-2-8 11:08
鹰兄小年快乐!

小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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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2
发表于 2018-2-8 21:09 |只看该作者
看看傻六子!
谢谢大鹰老师写的这么好的作品!
小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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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
发表于 2018-2-8 21:25 |只看该作者
心存善念的人写出来的人物也是善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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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4
发表于 2018-2-11 19:43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大尾巴鹰 于 2018-2-11 19:51 编辑

88
大毛走出门外,心里七上八下,她知道早晚得露相,可没想到会这么快,是呀,她现在总是想睡觉,因为活实在是太累了。看来,光有决心还不行,她没有估计到上班是这样。嫂子既然看出了破绽,凭着她对嫂子的了解她是不会这样就完了,即使这次她不追究,下回呢?现在光发愁是没用的,她要想一但被嫂子知道怎么办。她最初也是早就想好的是无论嫂子怎么对待这件事,她的决心是不能改的。老娘活着的时候就说过,大毛是个平日不显山露水,但是个一条到走到黑的人。
冷风吹了一会儿,大毛感到轻松了一些,起码已经不困了,她决定先回去,正在她转身的时候,六嫂站在她的身后。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大毛反而坦然,因为一切好像都没必要了,剩下的就只有面对。
六嫂心里现在特别的复杂,埋怨大毛她实在是不忍心,怪就怪在当初听了大毛这样的想法没有当真,没有及早的制止她。想到大毛默默的在自己身边分担了多少辛苦,想到现在她为了自己和这个家选择了弃学,六嫂感到内疚,现在倒是六嫂觉得没有勇气面对大毛了。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面对面的看着对方,谁也不说话。
“嫂子,外边凉,回家吧。”大毛这句话一个是为了打破沉默,还有就是告诉六嫂,她什么都准备好了。
“你应该告诉我……,最应该跟我不戒心的就是你,谁让你自己这么胆子大主意正的呢……?”六嫂已经说不下去了。
“嫂子,我怕你不乐意,可我又真的不想上学了,我是没出息,倒不如上班。”大毛说。
“你怎么不想想?上了大学你就有了前途,就熬出来了。”六嫂说。
“我上不了,二毛可以上,大壮可以上,咱们家还有人。现在我即使上了大学,拿什么供?咱们俩要是一起使劲,我刚才说的就有希望了。”大毛说。
“这样不是嫂子无能吗……?”六嫂再也控制不住眼泪了。
“嫂子,这个家要是没了你,早就不行了,这还要什么能耐?我的工作不错,是妈原来上班的厂子,他们知道我是她的女儿,对我也很照顾,你就别难为自己了。”大毛说。
六嫂把大毛搂在怀里,看着黑下来的天,除了流眼泪什么也说不出来。
大毛过了六嫂这一关,六嫂又从大毛嘴里知道了这一切都是陈静给办的,心里不知道是埋怨还是感激,有一点是肯定的,在这时候,任何偏颇的猜想都是说不过去的。
大毛上了班,用不着为了躲避六嫂而只上白班了,她开始像其他人那样三班倒,这样夜班还有补助,白天她能在家里帮助六嫂干活,时间反而多了起来,六嫂也觉得大毛真的不是孩子了,她离不开大毛,自己再要强也不能不承认这点,唯一让她遗憾的是,大毛本来是应该在学校里念书的。
第一个月的工资下来了,大毛一分不少的交给了六嫂,六嫂拿着钱又难受起来。
“大毛,我拿着这个钱烫手。”六嫂说着眼圈又红了起来。
大毛笑了笑说:“嫂子,我原来一直就认为你是个心眼宽绰的人,现在才知道,你也是个小心眼儿。”
“分什么事,你就拿我当个小心眼儿的人,以后有事再不要瞒着我。对了,你说陈静给你拿了饭钱,你还给她了吗?”六嫂说。
“我怎么能不还?她打架似地不要,我就给她扔在办公桌上了。”大毛说。
六哥知道了这件事对六嫂说:“大毛上班我看也不是坏事,省的你一个人打把势,我即使能帮上你也得等我缓起来。不过,我老是觉得,要是陈静不管大毛的事,她未必有这个决心,这娘们是不是还对我心怀旧恨,趁机黑我一把?”
“亏你还是个老爷们,这话要是从我嘴里说出来还有情可原,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六哥这样说有他的心思,他怕六嫂因此想起了什么,怀疑他跟陈静旧情没断,以为这样说了就能撇清自己,没想到六嫂倒生了气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
“你看你,俗话说,杀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这样想才证明咱们是一家子。”六哥说。
“我可不乐意脏心烂肝的人,按理说你谢人家还来不及呢。我告诉你小六子,你别看跟我结了婚,可你错看了你老婆,慢说你说的还不对,就是你真的那样我又怕的是什么?只能说明你不是人。”六嫂说。
六哥看着越说越远站起身来说:“好好,我不是人,白玲,此一时彼一时,姜子牙也卖过白面,你可别小瞧了我,等我有一天变成了朱买臣,你是马前泼水都不赶趟了。”
“哈哈,白玲就没有发财享清福的打算,但愿你发财!”六嫂说。
沈建功的病终于好了,雪也停了,尽管脸上还带着伤。乌力吉怕苏和再来报复,同时也是因为他现在放牧的这块草地由于牲畜太密,草的情况很不好牛羊常常吃不饱,两个原因加在一起,他终于下了决心要搬家。
沈建功等着张秃子,并没看见人影,羊还要乌力吉给放着,心里也落忍,他也曾经想过,叫乌力吉给打听一下,万一还有别人来收羊,他打算卖掉它们,无论是挣钱还是赔本,他想家了。
只可惜,乌力吉的草场是草原的深处,很少有人到这个地方来,沈建功决定帮着乌力吉搬家,然后把羊托付给他,自己回家去找张秃子,也看看师娘和老婆孩子。
牧民的生活很简单,如果不是现在都盖了房子,单纯是蒙古包的话,他们衣食住行的所有生活用具可以是几匹马或者两辆勒勒车就能拉走,牛羊才是他们的主要财产。乌力吉打算搬的地方离现在住的还很远,是紧靠外蒙边界的地方,路上拉着东西赶着牛羊要走上几天的路。
出发前的头一天晚上,乌力吉杀了一只羊,白天他们已经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刹在了勒勒车上。
“建功,你还是回家去吧,羊你放心,有大叔在就少不了你的羊,你跟我们走又要耽误很多天,那个地方的交通更不方便。”乌力吉说。
“大叔,说起来跟您这些日子,您对我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现在您有了事我怎么能不帮忙?等我跟您搬到海日古湖我就回去。”沈建功说。
“你走了还来不来了?”格日勒问。
“来,我现在做的就是牛羊的生意,不来怎么行?”沈建功说。
“我看不一定,那些原来这插队和兵团的北京人,走的时候哭的跟泪人似地,从此就再也没有回来。”格日勒说。
“来不来的都是缘分,是万能的腾格里让我们有了在一起的机会,来,我们喝了这一碗酒。”乌力吉说。
和蔼的乌力吉,热腾腾的羊肉,辣辣的白酒,还有坐在身边的格日勒,沈建功觉得这些都是那么的单纯和简单,又是那么的让人心里宽敞,就像草原上的雪,白的让人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二天,三个人收拾好了东西,牛羊在前,三个人坐在牛拉的勒勒车上,一直向北,朝着海日古湖的方向出发了。
冬日的草原上没有风的时候,只有两种颜色,那就是蓝天和白雪。羊群在前边走走停停,它们在寻找埋在雪下面的草根,大黑狗前窜后跳的异常兴奋。沈建功穿着乌力吉给他的羊皮裤子羊皮袄,脚下一双毡靴,头上一顶狗皮帽子,帽檐上的狗毛挡到了眼睛。
“沈大哥,你很像蒙古人。”格日勒说。
“这一身行头穿上我都走不动路了,”沈建功说。
“别看穿着别扭,你很快就会看到它的用处。”乌力吉说。
没有风的草原是寂静的,天气虽然仍然寒冷,但是能够忍受。乌力吉递给沈建功一个牧人盛酒用的酒囊说:“喝一点就不冷了。”
“这样走咱们要走几天?”沈建功问。
“这要看天气和羊了,雪底下的草多,羊就走的慢,天气不好咱们就要等。其实,过去的蒙古人就是这样逐水草而居的,牛羊会带着我们找要去的地方,我们现在是过着祖宗过去过的生活。”乌力吉说。
“大叔,你要去的地方什么样?”沈建功说。
“那可是个好地方,四面都是山,山上什么都有。中间就是海日古湖,那湖大的一眼望不到边,原来是成吉思汗屯兵的地方,湖边能容下上万匹战马饮水。湖周围的草,好的时候有半人多深,夏天草尖上开着一层五颜六色的鲜花,看也看不完。”乌力吉说着,眼神里露出兴奋的光,就好像看到了海日古湖一样。
“阿爸,你看!”格日勒忽然大叫起来。
顺着格日勒的手指,远处很多黑点在雪原上移动。
“那是什么?”沈建功说。
“兔子,它们出来找吃的。”乌力吉说。
“有兔子就一定得有狼。”沈建功说,他心里有点打鼓。
“现在很少了,所以兔子就成了灾,还有大眼贼。”
“什么叫大眼贼?”沈建功说。
“就是一种草原上的老鼠,它的天敌是鹰,鹰现在也少了大眼贼就多,兔子和大眼贼都专门吃草籽,草籽吃了草原上就不长草了,一但不长草,草地就会变成沙漠,西部区最厉害。”乌力吉说。
大黑狗发现了兔子,嗓子眼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乌力吉把手指塞进嘴里打了个呼哨,大黑狗奋力的在厚厚的雪地里朝兔子跑去。
“它能逮着兔子?”沈建功说。
“看运气吧,兔子很狡猾,你看它们不紧不慢的,我估计它们周围的雪一定很深,狗怕是过不去。”乌力吉说。
草原上并不是一马平川,而是地势起伏的丘陵地带,大雪下了以后,风会把雪填在地势低的地方,远远看上去是平的,一但掉进地势低的地方,就会有灭顶之灾,牧民管这样的地方叫“雪窝子”,冬天走在草原上,要很熟悉地势,否则就有危险。
奇怪的是,草原上的兔子和狼都很清楚哪些地方的雪深,哪些地方的雪淺,狼在捕猎兔子的时候会把它们赶到雪窝子里去。每年春天冰雪消融的时候,它们会回到这个地方来找那些窒息和冻死的兔子,兔子在这个天然的冰箱里一点也不会腐烂,所以,过去草原上的人打猎也会采取这样的办法。
果然,大黑狗走了一段就不走了,它站在那朝着兔子狂吠着,兔子则低着头在雪地里忙着刨吃的,连看都不看它一眼。
“怎么样,我就说是这样,我们老是以为人是最灵的,其实,有的地方咱们是比不了这些动物的。沙漠的骆驼会找到水,草原上的牛认识路,人是比不了的。”乌力吉说。
太阳悬在了正当空,乌力吉下了车说:“咱们吃饭吧。”
勒勒车挡着风,格日勒点着了牛粪炉子,乌力吉卸下车上的牛,抖落出几袋子干草喂着牛羊。中午饭是奶茶里泡上干的手把肉,放一块牛油倒上几把炒米,锅开了传出阵阵奶香的味道,格日勒给每个人盛了一碗这种粥状的东西,碗中的热气在寒冷的草地上很快就散发掉,碗里飘着一层厚厚的奶油,大黑狗疲惫的跑了过来,瞪着眼睛看着这些吃饭的人们,蒙古人是不会在吃饭的时候喂狗的。
”好喝不好喝?要快喝,不然就喝不了啦,牛油会凝住。”乌力吉说。
吃完了饭,大家等着牛羊吃了草继续赶路。又走了半天,太阳开始西沉,由于他们是朝着北方的方向,沈建功扭过头一看,左侧的太阳红红的,雪是蓝色的,凸起的部分染成了红色。
“太好看了!”沈建功自言自语的说。
“哈哈,凡是好看的地方都是苦地方对不对呢?腾格里是公平的,他把这样的景色给了草原,就是让我们活的有点滋味。”乌力吉眼睛看着车的前方说。
还没等沈建功从这景色里走出来,太阳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落到了草地的尽头。
“今天是个好天气,晚上也不会有风,我们赶紧找个好地方过夜。”乌力吉说。
天黑的时候,乌力吉找了一个山包,牛羊和车子都停了下来,乌力吉说:“就在这吧,这个地方背风。”
乌力吉走到山包跟前看了看对沈建功说:“来,咱们造个房子睡觉!”
沈建功看着山包纳闷,造房子?将信将疑的走过去,乌力吉叫沈建功帮忙掏了一个雪洞,两个人钻进去用手使劲的拍打着洞的四周,为的是防止洞坍塌下来。
忙了半天,洞掏成了,乌力吉从车上拿下毡子铺到洞里说:“这里面很暖和,睡觉之前把勒勒车挡在洞口。”
“里面住了人,人呼吸的热气会让雪化了,洞不就塌了?”沈建功看着雪洞不放心的说。
“就你那点热气不够它吸的,越是下雪,雪地里越干燥,你就放心吧。为什么穿这么厚的羊皮衣服呢,就是因为这样的衣服不透气,你身上的热气不会跑出来,雪就不会化。”乌力吉说。
“格日勒,今天晚上咱们吃点好的,煮风干肉吃。”乌力吉说。
所谓风干肉就是草原牧民储存肉的办法,把宰杀的牛肉放在阴凉的地方晾干,草原气候干燥,肉里的水分就会被蒸发,这样肉就能长期的保存。而且,这种肉煮好了,有一股鲜肉没法比的味道。
“阿爸,要去找点柴禾,牛粪煮熟了还不得半夜?”格日勒说。
“这个地方肯定有柴禾,就是不知道雪有多厚。”乌力吉说。
“我去找。”沈建功说。
“让格日勒跟你一起去,我歇会。”乌力吉说。
月亮升了起来,有盘子大小,是暗黄色的,静静的挂在漆黑的天上,月光下的雪地亮的能看清楚一切,沈建功和格日勒一脚深一脚浅的走着。
“这雪地里哪来的柴禾?”沈建功说。
“在雪底下埋着很多荆条一类的东西,最好烧了。”格日勒说。
“那能点着吗?不会是湿的?”沈建功说。
“不会,相反,雪能把荆条的水分吸干,等会咱们找到了你就知道了。”格日勒说。
果然,两个人扒开积雪露出了荆条,荆条干的很脆,没一会,两个人弄个了两大捆。
沈建功抱着荆条看着月亮说:“这的月亮这么大?”
“北京的月亮小是吗?”格日勒说。
“不到八月十五看不见这么大和这么亮的月亮。”沈建功说。
“今天也是阴历的十五呢,你喜欢看草原的月亮这可不难,草原上只要是晴天,月亮就会很亮。”格日勒说。
两个人走着,眼看到了山包跟前,格日勒说:“你们不要喝太多的酒,草原上冷,喝多酒能冻死。”
“没有的话,喝酒暖和怎么会冻死?”沈建功说。
“酒喝多了身体的热量散发的快,喝酒的人比不喝酒的人更容易冻死。草地上每年也要冻死很多人呢,多数是喝酒的。”格日勒说。
“格日勒,你说这地方会不会有狼?”沈建功看着四周漆黑的山坳说。
“有呢。”格日勒说。
“啊?”沈建功听了心里一阵紧张。
“哈哈,头一次看见你害怕,狼是不轻易攻击人的,只要不是一大群,害怕的是它。”格日勒说完咯咯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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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5
发表于 2018-2-11 19:44 |只看该作者
泌水 发表于 2018-2-8 21:25
心存善念的人写出来的人物也是善良的

我们每个人都心存善念,我们区分他的标准是这个善念是不是会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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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6
发表于 2018-2-11 20:53 |只看该作者
大尾巴鹰 发表于 2018-2-11 19:44
我们每个人都心存善念,我们区分他的标准是这个善念是不是会起作用。

你的善念一定会起作用
能使一人感动其功匪浅,况几千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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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7
发表于 2018-2-11 21:24 |只看该作者
大尾巴鹰 发表于 2018-2-8 0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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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青进了屋,六嫂叫了一声“嫂子”。六嫂的举动叫袁青都感到意外,六嫂主动的这么叫还是第一次。六嫂 ...

放电影一样,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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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8
发表于 2018-2-12 06:42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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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乌力吉所说,雪洞里很暖和,沈建功一觉睡到天亮。他走出洞口心里想,如果现在有人给自己照一张相,自己穿着这身打扮站在洞口,恐怕和猿人无疑了。
太阳还没有完全露出头来,霞光把雪原染成了粉色,远处能听见清亮的鸟叫声,沈建功眯着眼睛看着天,他想找到发出这叫声的鸟。
“沈大哥,你在找什么?”格日勒蹲在热奶茶的牛粪炉子旁边说。
“什么鸟叫唤这么好听?”沈建功问。
“是百灵鸟呀!”格日勒说。
百灵鸟对沈建功来说并不陌生,北京的爷们常常养这种鸟,浅棕色白肚皮,尖尖的嘴,身上还带有棕色的斑点,好的百灵鸟价格不菲。可沈建功却不知道百灵鸟是在草原上生长的。
“这连树都没有,它们在哪呢?”沈建功四下看了看无遮无挡白茫茫的草原说。
“百灵鸟可不在树上,它们就住在草窝子里。”格日勒说。
“怎么看不见它们飞?”沈建功说。
“百灵鸟飞的很高,人眼是看不见的,蒙古人说,百灵鸟能够上天叼星星。”乌力吉说。
“有时间抓几只到北京能买好价钱呢。”沈建功说。
“那怎么行?百灵鸟是神灵派来给我们唱歌的,过去有很多内地人到这来抓,现在已经不多了,抓了百灵鸟会瞎眼睛的。”格日勒说。
一只鹰在天空中翱翔,翅膀一动不动,像个风筝。
“大叔,你不是说鹰少了吗?你看,那不是吗?”沈建功一仰着头指着天空说。
“跟兔子一样,它是给饿的跑出来找吃的,鹰在这,说明草地上就有兔子,也许它盯上了咱们的羊。”乌力吉看了看鹰说。
“鹰能吃羊?”沈建功说。
“怎么不能,它能干掉一只羊。”乌力吉说。
“那咱们可得小心!”沈建功不放心的说。
“没关系,有人在下面,它不会下来的。”乌力吉说。
吃了早茶,栓好了车,三个人继续朝北方走去。
一连走了四天,地势越来越不平坦,远处山峦层叠。这天黄昏的时候乌力吉说:“今天咱们早点歇着,如果明天天气还是这么好,下午太阳落山之前,咱们就能到海日古了。

乌力吉和沈建功又造了一个雪洞,三个人吃了饭喂饱了羊,大黑狗蹲在羊群边忠于职守。
乌力吉看着洞口外的月亮说:“看样子要起风了,咱们明天要早起,抓紧赶路,要是刮起风来可不得了。”
“您怎么知道?”沈建功说。
“你看那月亮周围有个圈圈,这叫风圈,有了这个圈,不会出去三天就要起风。”乌力吉说。
也许是太辛苦了,三个人没说几句话就睡着了。
半夜里,沈建功被雷鸣般的声音吵醒,他扭头左右看了看,乌力吉和格日勒都不在,洞口外边白茫茫一片烟雾,那沉重的“呜呜”声音像夏天雨前滚滚的闷雷的声音原来是风。
沈建功走出洞外,一股风夹杂着雪雾差点把沈建功推了回来,风大的站不住脚,白色的雪团在风的卷动下漫天的飞舞,什么也看不清楚。
“格日勒,抓抓住头羊,把它们往右边的山坳里赶。”风中传来乌力吉的声音,忽大忽小。
羊“咩咩”的叫着,顺着风的方向朝雪地中散去,大黑狗拼命的在惊恐的羊群周围打转狂吠,力图阻止羊群。
风象刀子一样的割着脸,沈建功扭过头不敢迎着风,他觉得只要闭上眼睛就会被冻上再也睁不开。
他往前艰难的走着,不远处看到格日勒抓住一只长着弯曲的大犄角的羊拼命的抵抗着风。
“格日勒!”沈建功喊道。
“沈大哥,快来帮帮忙!”格日勒喊着。
沈建功按住了头羊,头羊的身后勉强的跟着几只羊,其他的羊再也顾不得头羊而是随着风狂奔着。
“格日勒,羊跑啦……!”沈建功喊着。
“我去到那边圈着它们,你坚持住!摩尔吉,快到我这来!”格日勒说。
大黑狗摩尔吉狂叫着朝格日勒身边跑去。
风越来越大,狂呼着好像要吞没一切,周围全是雪雾什么也看不清楚,头羊在沈建功的手下挣扎着,身后的羊有的也已经随风跑去。
“沈大哥,拉着头羊往山坳里去,快点……!”格日勒说。
“在哪?”沈建功来回看着,什么也看不见。
“右边……!”格日勒说。
沈建功费劲的拉着头羊朝右边走去,越走雪越深,已经没过了小腿,沈建功在前边拉着羊趟开了一条雪沟,羊在身后跟着他。终于到了山坳里,风小了很多,十几只羊围在头羊的周围。
“ 你们几个站在着好好呆着!”沈建功朝羊说。
当沈建功再次走出山坳时,风更大了,要命的是,风用雪盖住了他走过的痕迹,周围除了夹杂着雪的风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
“格日勒……!”沈建功大喊着。
格日勒和大黑狗摩尔吉在风雪里追着跑散的羊群,雪越来越深,羊已经在风中无影无踪。格日勒觉得再这样追下去根本就没希望,她还在担心着阿爸,沈建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格日勒回过头来顶着风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喊着阿爸,但是没有任何声音,草原上即使平静的天气,由于没有参照物陌生的地方都不容易找到路,更何况这样的风雪天气。
沈建功早就迷失了方向,他走着走着实在是走不动了,他很担心这样走下去恐怕谁也找不到谁,这样的天气,即使自己没有在草原生活过也能知道,如果迷失了路,剩下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冻死。沈建功想到,不如趁着现在走的不远,雪还没把自己走过的路完全埋平赶回山坳,既然乌力吉和格日勒都知道山坳的方向,他们就有可能走到那去和自己汇合。
沈建功走回了山坳,羊扎在一起,他此时觉得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他的腿和胳膊不会像以往那样随便的动,而是要经过大脑发出强迫的指令才能行。风还在刮,一点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沈建功当然没有在草原生活的经验,更没有经过这样恐怖恶劣的天气,他坐在了雪地上,背靠这山坡,其实,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这是最大的忌讳,在这样的天气里,一但坐下来,也许就再也不会站起来了。所以,我们看到很多冻死的人大多是坐在那,因为想坐下是他们第一个想法,这只是因为体力耗尽感到的疲劳所致。
沈建功坐了下来,他想抽一支烟,他觉得风已经不是那么大了。其实,这是他冻得听觉也出现了毛病,风依旧在刮。他试着调动不听话的手去摸口袋,但这只是他的想法,他的手完全不听从他的指挥。
他就这样坐在着,看着风雪弥漫的天空,天空慢慢的变成了红色,亮的耀眼,不远处是绿色的树,还有房顶子和院落,对,再往前走就是师娘的家,那墙头上能看见枣树的树冠,真是扯淡,刚才那场大雪或者这么长时间都是个梦,没有乌力吉,没有格日勒,也没有羊,什么都没有,自己根本就没离开北京。沈建功觉得心里畅快极了,从内心里涌出一股暖暖感觉,我只坐一会休息一下,就去是看师娘,看看她今天晚上做什么好吃的……,沈建功这样想着。
格日勒千辛万苦的走到山坳,她原来想好了的,阿爸和沈建功都应该在这,走到跟前看到的第一眼就是扎在一起的十几只羊,它们身上落满了雪,远看就像一个雪堆,格日勒再仔细看时不仅吓了一跳,沈建功坐在雪地上,睁着眼睛看着她,闪在她脑海里第一个年头就是,沈建功很可能是冻死了,因为他坐在了地上。
“沈大哥!”格日勒跪在沈建功跟前拼命的喊着。
格日勒拼命的喊着,双手捧着沈建功的脸。大概她几乎疯狂的喊声叫大黑狗摩尔吉产生了敌意,它也站在那朝沈建功狂吠起来。大黑狗的叫声叫格日勒产生了希望,她听老人说,狗是从来不会朝死人叫的,只要人一断了气,在狗的眼睛里就是一个东西,一个车轮或者一堆牛粪。
“摩尔吉,你说他还活着吗?”格日勒说。
“汪汪!汪!”大黑狗只是叫。
格日勒每年都能听到草原上冻死人的事,可她从来也没见过冻死的人。沈建功虽然僵硬的像块石头,可他的脸色却如活着的一样,格日勒觉得无论死活都要把他弄走。
不知道什么时候,风在格日勒的喊声中停了。格日勒蹲下身子企图背起沈建功,可惜的是,格日勒是个女人,她根本就背不起沈建功,再加上在刚才风中的奔波,格日勒的体力也下降的厉害。几次尝试没有成功,格日勒干脆背过身子勾起沈建功弯曲的两只胳膊用力的拉了起来。
“摩尔吉,去找咱们的雪洞!”格日勒说。
摩尔吉扭过头来跑在前头,格日勒拉着沈建功艰难的在雪地里走着,因为太慢,摩尔吉不住的停下来回过头来等候着。
格日勒拉着沈建功只觉得天旋地转,就在她要撑不住的时候,眼前看见了勒勒车和雪洞。离山坳其实并不远,如果不是刚才狂风夹着暴雪的话,很容易就找到。
听起来好像是神话,其实仔细想起来,任何看似表面上不能理解的东西都有背后的原因。大黑狗看上去好像听得懂格日勒的话,它找到了雪洞。其实,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经过训练的动物对人的语言不过是条件反射,平日里黑狗摩尔吉经常听着格日勒的命令,例如:摩尔吉,去把羊看住、摩尔吉,去把羊圈回来等。这些话在摩尔吉的脑袋里没有分别,此次格日勒说的话对摩尔吉和平日的命令也没有两样,它只是认为主人是叫它去找牛羊。洞口的勒勒车旁就拴着一头牛,摩尔吉嗅到了牛的气味找到了洞口。
由于嘞嘞车挡在洞口,特别是那头牛为躲避风雪也一头扎进了雪洞,这样,雪洞里并没有进去多少雪,三个人睡觉躺着的毡子还好好的放在哪。洞里一切是原来的样子。
格日勒把沈建功拖进了洞里,爬在他的心口处听了听,觉得好像是有跳动,这让格日勒忘记了自己现在如果不是这样危机就能瘫倒在地的处境。格日勒把嘞嘞车又挡了挡洞口,掀起一块毡子把洞口堵严实点着了牛粪炉子,在火上边坐了一锅雪。她不敢生火,沈建功的身子还是不能弯曲,过了一会格日勒发现,沈建功闭上了眼睛。这说明他能动,能动就没有死,她慢慢的解开沈建功的衣服,让洞里的热度尽快的暖和他的身子,因为裹的严严的衣服反倒起着隔断温度的作用,任何保温的措施本身并不会产生温度,而是保持被保温物本身的温度。与此同时,格日勒不断的用手磋磨这沈建功的身体,她决定试试把沈建功从死亡那拉回来。

格日勒轻轻的把沈建功放在毡垫上放平,开始脱下沈建功身上僵硬的衣服。当脱到脚下的时候,眼前的情景叫她惊呆了。沈建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掉了一只毡靴,光着的脚变成一个冰疙瘩,格日勒知道,沈建功的脚完蛋了。
格日勒不停的搓着沈建功的身体,她把所有的毡子都盖在沈建功是身上,听着他的呼吸,那呼吸是微弱的。格日勒不住手的搓着沈建功的身体,不断的往炉子里加着牛粪,洞里暖和起来,格日勒又想到了阿爸,阿爸这个时候在哪呢?凭借格日勒对阿爸的了解,阿爸只要活着是一定能找回到这来的。现在最要紧的是沈建功,按照老人的说法,格日勒一边搓着他一边不断的叫着,想借此让沈建功恢复意识。沈建功并没有任何的反应,这让格日勒又开始担心起来,不管怎么样,这样的环境即使是沈建功没有死,也会丢了性命,沈建功的身体仍然是冰冷的,格日勒知道,他并没脱离死神,在这茫茫的草原上没有人能帮助她、
现在,怎么能够尽快的让沈建功的身体暖和起来,人到了紧急的时候,常常会想出办法,格日勒忽然想到,用自己的身体暖和沈建功,尽管她自己对这样的做法是否见效没把握,也没人告诉过她,她还是决定试试。
格日勒脱掉自己的衣服盖在毡子上钻进毡子里,紧紧的搂着沈建功,沈建功身上的凉气叫格日勒喘不过起来,她还是坚持这样搂着,竖着耳朵听着他的呼吸。格日勒现在就想着天赶快亮了,她要用嘞嘞车把沈建功拉到海日古,现在一切的的努力都是为了让沈建功能坚持到那个时候。一夜的奔波和惊恐以及严寒让格日勒疲惫不堪,没有多少时间,格日勒昏昏沉沉的搂着沈建功睡着了……。
血红的太阳冒出了雪原,天亮了。阳光顺着挡在洞口的勒勒车和毡子的缝隙照到洞里,格日勒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睡着了吓了一跳,她赶紧用手摸了摸沈建功,沈建功的身体暖和起来,已经不再那么僵硬,呼吸也粗了起来,这说明,格日勒的办法还是管事的。
“沈大哥!”格日勒大声的叫着。
沈建功睁开了眼睛,并扭动头来回的看着。
这让格日勒喜出望外,为了证实这是真的格日勒说:“你醒了?你看我是谁?”
“格日勒……。”沈建功声音微弱的说。
“对,我是格日勒……,你终于醒了……。”格日勒激动的眼泪流了下来。
格日勒起身穿好衣服,在洞外生起火把沈建功的衣服烤软烤干燥,又给他穿好并烧了奶茶。
“沈大哥,喝点奶茶就会暖和,咱们一会就去海日古。”格日勒把碗凑在沈建功的嘴边上说。
沈建功用干裂的嘴唇吸吮着奶茶,两只眼睛动作极慢的转动着在雪洞里看着,好像寻觅什么,格日勒说:“阿爸没回来,可咱们不用担心,这是他年轻时候生活过的地方,他很熟悉的,说不定是在哪躲避风雪,他一定会回来。”
格日勒自己也不知道这样说的话是不是能实现,她这样说是在安慰沈建功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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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9
发表于 2018-2-12 06:43 |只看该作者
泌水 发表于 2018-2-11 20:53
你的善念一定会起作用
能使一人感动其功匪浅,况几千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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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
发表于 2018-2-12 06:43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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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
发表于 2018-2-12 15:59 |只看该作者
小时候看过一个小人书《草原小姐妹》,很是感动。今天这场大风雪,沈建功差点报销,只圈回了十几只羊,是风雪不够大,还是那个故事水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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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2
发表于 2018-2-12 16:00 |只看该作者
先跟着看热闹,收尾时再回来好好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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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
发表于 2018-2-13 07:32 |只看该作者
91
过了春节以后,六哥来了一单买卖,这天来了个人,瘦瘦的个子,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现在看起来,那风衣真够土的,可在当时那可是时髦的打扮,腋下夹着个皮包,这也是那个时候时髦的做法。来人进门以后六哥连忙迎了上去,现在对六哥来说,来个主顾就比祖宗都亲。
“要点什么您?”六哥说。
来人看都不看六哥说:“我要五个车身。”
当时在河北一带,自己组装吉普车的很多,车身、车架、发动机、变速箱等等的大件很紧俏。六哥本小利微,进不起货,有人要的时候现去抓,听了心里有点打鼓。
“您什么时候要呢?”六哥问。
“当然是越快越好。”那人说。
“您要的太急了,这东西现在挺紧俏,我的库里没这么多,您要是能等等,我给您进货您看怎样?”六哥说。
“多长时间呢?”那人看着六哥说。
“两天,两天就成,我厂子里有人,就是得等着东西下了生产线。”六哥说。
当时这条街满处是买配件的,本钱规模大的,东西就在门口摆着,六哥怕他去找了别人说。
“东西是有的是,你们旁边就有,我怕是假的,所以找到你,你可抓紧。”那人说。
“对,我这的东西保证是货真价实,您就放心。”六哥说。
“用不用交点定金呢?”那人说。
这本来是六哥想说的,没想到这个人自己就先说了,这让六哥高看了这个人一眼,心里想,不愧是做生意的懂得规矩。
“那当然好了,不是我不信您,这是规矩。”六哥说。
“我先交百分之四十,等货到了我在补上全款。”那人说着掏出一张支票放在柜台上。
六哥陪着客户喝茶,伙计拿着支票跑了趟银行,回来说支票没问题。
“您别见怪,我这是先小人后君子。”六哥听了很高兴对那个人说。
“这个知道,做生意吗,小心没大差。”那人说。
“这个时候了,您还没吃饭呢吧,我请你吃点什么?”六哥说。
”好啊,今天我请老板,合作嘛!”那人站起身来说。
说实在的,六哥囊中羞涩,说着请客心里本来没底,没想到这个人倒先说了出来,乐呵呵的跟着走了。
两天以后,六哥进了货,那人叫了车来,验了货补齐了余款并且说:“东西不错,也守信用,我这是头一拨用,我还要呢,就找你了!”
这笔买卖,六哥每台车身就有百分之十的利润,一下子赚了两千多块,心里乐的直想蹦起来。
那人连着要了几批货,而且由五辆到了十辆份,每次都是现钱,六哥真的碰上了财神。
最后一次那人要了二十辆,六哥连本带利的把货进来,那人说没带着那么多钱,先交五辆份,回去就打款。客户一贯的讲信用,六哥自然也不怀疑,谁想就肉包子打了狗,从此就一去不回头。这下把六哥骗惨了,算了算把利润和自己的本钱搭进去,还欠厂里好几万,急的六哥只想跳楼。又不敢跟家里说,厂子里催的又紧把六哥急的整天借酒浇愁。
这天又关了门,六哥自己走到饭馆里喝了起来,刚端起杯子,BP机响了起来,六哥不知道是谁,看着号码陌生,心里想,是不是自己对那个客户看错了,这是他来给钱电话呢?
六哥站起身来找了电话,打过去一听,是大群。
六哥找了电话,大群在电话里告诉他,张秃子让她花俩钱弄出来了,现在一天到晚的嚷嚷要那些羊。
“我这丢了人都没辙呢,他要什么羊?要羊就让他自己找去!”六哥听了心里烦恼的说。
“我这是给你报个信儿,别狗咬吕洞宾。”大群在那头不乐意的说。
“我也烦着呢,没事我挂了?”六哥说着就要放下电话。
“哎!你这个人怎么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你听完了你的事,我的事呢?”大群说。
“你有什么事?”六哥问。
“你拿起来就说,你光说让他找去,我这正发愁呢,他如果真的去了,羊找的回来找不回来倒是事小,可就找回了病来了。”大群说。
“什么病?”
“你自己还不知道?万一他去了内蒙,势必先要去那个旅馆,见了那蒙古娘们听说咱俩住在一个屋子里,他能饶了你吗?我也得跟着倒霉呀?”大群说。
大群的话叫六哥犯起了嘀咕,她说的不无道理,如果张秃子发现了这件事,那是个好惹的人吗?一个地痞加无赖,自己的生意做成这样还没有眉目,外边又让人家骗了钱,再加上这样的事,真的闹腾起来要是让家里知道了……,六哥不敢往下想。
“说话呀!哑巴了?尝我的滋味儿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大群说。
“你别拿这个威胁我,先不说这是你的主意,既然如此我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让他有能耐找我来!”六哥横下一条心说,因为他也觉得既然做了,麻烦看来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
“这就对了,这还像个爷们儿。刚才我还真觉得你是个拿不起来放不下,敢做不敢当的人呢,那样也辜负了我。”大群说。
“你还要说什么?”六哥说。
“我告诉他了,人都失踪了,羊就更找不着了,那个蒙古娘们儿都不知道沈建功去了哪,他还不依不饶的?我就说,你跟那娘们儿做的那些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这次上内蒙与其说是找羊,不如说是找你胡作非为的证据去,现在我有了证据你看怎么没办吧,你猜怎么着?这小子当时就尿了,(念,随,意思是软了)哈哈哈哈!”大群说完乐了起来。
六哥听到这长处了一口气,转念又一想,大群告诉自己这个什么意思呢?话柄现在留在大群手里,这个人非一般人可比,要是她时不常的拿这个说事将来也是麻烦,张秃子这个关暂时过去了,大群这个关并没过去。
“嗯,我先谢谢你,我还有事,改日聊吧。”六哥说。
“吐沫粘家雀儿(雀年巧),拿嘴糊弄我呢?”大群说。
果然,没等以后,现在大群就有了条件,六哥听了问:“那你说怎么办?”
“请我一顿哪,西四那开了一家涮肉馆不错。”大群说。
“我哪有那个心思?我这的买卖陪的一塌糊涂,正找不着北呢!以后再说不行吗?”六哥说。
“不行!今天就必须得去,你心里别打鼓,我说让你请是虚的,我请你,一顿涮羊肉就让我上床,姑奶奶还没卖的那么贱,我主要是这些日子闷的慌,那小子回来老烦我,我都后悔把他弄出来。”大群说。
“我还有事呢?”六哥推脱说。
“叫你来你就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7点钟在那见!”大群说完挂了电话。
六哥坐车来到西四下车,大群站在马路对面。六哥正四处寻觅,大群却早就看见了他。
“嘿!这呢,瞎寻觅什么?”
六哥看了看马路过往的车辆,急步穿过马路。两个人来到一家涮肉馆,门脸不大,招牌也不醒目,人却很多。
两个人找了坐,伙计跑过来对着大群说:“二姐来了?”
“啊,快点个锅子,饿着呢!”
“看来你是常客呀,挺熟。”六哥说。
“这门脸就是我们家院子的院墙,后面就是我们家。”大群说。
“你们家?”
“我娘家。”
大群脱了大衣,露出里面大红色的毛衣,伙计一会儿端过冒着蓝色火苗的铜锅放在桌子上。没一会儿,羊肉,冻豆腐,白菜,糖蒜,调料都上齐。
六哥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心里还在想大群这到底是为什么,同时对跟这样一个一会云彩一会雨的女人在一起,心里也没底。
“看什么?吃呀!”大群夹起一筷子羊肉放到滚开的锅里。
大群又给六哥倒上酒说:“来,喝一口。”
两个人喝了口酒,大群说到:“从内蒙回来你怎么不知道跟我联系一下?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是同床共过枕,你怎么属耗子的,撂下爪儿就忘呢?”
“别提那个了,咱们俩当时都欠考虑。”
“小六子,我也跟张秃子学着这么叫你,你装蒜都装成腊八蒜了。你是三岁的孩子还是我是两岁的小妞?搂着我睡了两宿一句欠考虑就完了?我告你强奸你到公安局去说说你这个理由,看看他们能让你过关吗?”大群的话声音不高,但钻进六哥的耳朵里让他心里发颤。
六哥预感到大群还真是想拿内蒙这段做文章,心里想,不如这个时候就探清楚了她,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你要到公安局里告我?”
“瞧你丫挺那德性,我要告你我能请你到这吃涮羊肉?我告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那你要干嘛?”
“我干嘛,我什么也不干,就是想和你在一块待会,说实在的我还真觉得你不错呢。”
“什么不错?”
“哪儿都不错,哈哈哈哈哈!”大群说完喝了口酒又塞进嘴里一口肉。
“大群,咱们哪说哪了,过去了就过去了,你要是觉得不上算你开个方子,我认账。”六哥无奈的说。
“真的?那好我就开个方子。你接长不短就给我来个信儿,咱俩待会你看怎么样?”
“就这个?”六哥想不到大群就说了这么点东西。
“这你要能做到我看就不软,女人有什么要求呢?有个爷们拿自个当回事比什么都强。”
“大群,你是有夫之妇,我是有妇之夫,这能闹着玩儿吗?”
“要不我说你是腊八蒜呢,你既然比谁都明白,你早干嘛去了?你搂着我睡觉的时候你想过你是有妇之夫我是有夫之妇吗?看着你大眼溜精的怎么跟个木头似地?”
“你有张秃子,叫他知道了不是麻烦?咱们也没这个打算呀,不是去找我大哥吗?”
“有意栽花花不成,无意插柳柳成荫,你以为我有打算?张秃子你甭操心,我做的了他的主,他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们俩是豁子嘴吹灯谁也甭说谁。你做的了你媳妇的主吗?”大群说完两只眼火辣辣的看着六哥。
一个人的情绪能影响他的想法,这看来是不错的。六哥买卖做成了这样,家里不能管,又让人坑了这么多钱,想当初是自己要辞了工作,现在埋怨谁呢?六哥想和谁说说自己的苦闷,可是无论是朋友还是家人都不能说。况且,六哥虽然有朋友,大多是穷光蛋,说了谁又能帮上他呢?跟六嫂就更不能说了,媳妇是用来倾诉心情的,但绝对不能诉说事实,如果说了不利,还不如不说。眼前的大群不属于家人,也不是朋友,和一个局外的人说点恐怕就没有顾虑了。
六哥不言不语的闷头吃喝,大群看了他一眼说:“我跟你说话你听着呢吗?”
“嗯!”
“你从内蒙回来就真的一点也没想起我来?”大群问。
“我哪还有心思想这样的闲篇儿,我都快疯了。”六哥把眼前的遭遇说了一遍。
“做买卖就得有赔有赚,不骗你一回你也不长眼。像你说的那种人,当初就得留神,哪有给现钱那么痛快的,天上没有馅饼掉下来。”
“他妈的他是好着我的脉来的,我这些日子不挣钱正着急呢,偏偏就有了这样的买卖我就没留神。”
“这就对了,我看他能好你的脉,这里面就有猫腻。”大群说。
“什么意思?”
“同行是冤家,你想想你得罪过谁?或者你有的他们没有,商人比他妈窑姐都不如,什么屎都拉!”
“你是说有人害我?”大群的话叫六哥猛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我哪知道呀,就凭你说的,有那么多有现货的家儿他都不去,你卖的东西跟人家一样,他干嘛偏买你的?他又不是熟人。”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人有坏心眼遭人恨,可没坏心眼又活不了。先别说你那烂事了,我最近联系了个朋友,在秀水那做服装,他现在有两个摊想租出一个去,我给拦下来了。”
“ 你要做服装买卖?”
“我都做了好几笔买卖了,我想我这么混下去哪天张秃子出点事我找谁去?这小子跟我躺在一个床上,心眼可跟我不一样,我得给自己想条后路。亏了我自己也攒了点钱。”
“你做买卖赔不了,你心眼多。”
“就是那个地方不妥当,净是大刑上来的,我一个女人在那不好混。”
“那怎么办?”
“你以为我找你干嘛?我想干脆你就把你的买卖关了跟着我干得了,有个男人给我盯着我心里还踏实点,你身上有功夫,人我也信得过,挣了钱咱俩半儿劈。”
“那张秃子呢?”
“我都俩月没看见他的人影儿了,听说跟个娘们鬼混呢,他巴不得我不找他。”大群说完喝干了杯中酒。
“我得好好想想,我库里头压着不少的货呢,那可都是钱哪!”六哥犹豫的说。
“赶紧趸出去,给钱就买,再压着一分钱都不值了,你现在要是缺钱从我这拿点儿。”
“那哪行?”
“瘦驴拉硬屎的劲头又来了,我说你装腊八蒜你还不乐意。”
肚子吃饱了,酒也喝的差不多了,特别是说了很多的话,两个人都觉得心里很痛快。大群红着脸说:“吃饱了喝足了,谁管我也不服了。”说完站起身来结了帐。
大群和六哥走出了饭馆,六哥觉得一个大男人叫女人结账心里有点过不去说:“改日吧,改日我请客,要吃涮肉就得上东来顺。”
六哥这样说有不好意思的成分,也有最后也不服输的意思,你看,你大群请我吃涮羊肉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饭馆,而涮羊肉应该是在东来顺吃的才正宗。
“炉煮寒鸦,肉烂嘴不烂,到了这个份上了还吹牛逼呢。我现在没吃饱,走吧,东来顺也没关门儿呢。”大群说。
”好东西都一次吃了,你以后吃什么?”六哥勉强抵挡的说。
“男人要面子这我知道,可是要是拿着屁股当脸用,面子可不是论个儿大小说的。”大群剔着牙说。
看着六哥没话说大群笑了笑说:“咱别逗牙签子了,我说的话你好好想想,成就给个痛快话,不成也赶紧告诉我,男人有的是,我可以退而求其次。”
“你看你,说着说着就走板儿(没正经),我的买卖说关就关哪?我不得好好安排安排?”
”我等你回信,还有,你是不是听了我说的有空叫你跟我待会儿就心虚了?我找你就是为了这个服装摊儿的事。不过我还得说实话,要是没别的想法你还真不值得我这么想,哈哈哈哈哈!滚蛋吧!”大群说完钻进旁边胡同里走了。
六哥扭头回上了车站,到家下了车走到胡同口看见小二子。
“刚回来六哥。”
“啊,这么晚了你怎么还熬着呢?”
“我熬着?你得问问我为什么熬着?”小二子等起眼睛说。
“想媳妇呗,你还有什么新鲜的?”
“大壮病了,我刚拉着他们娘儿俩和大毛看完病从医院里回来。”
六哥一听浑身一震,加快脚步朝家里走来,推门进了屋看见六嫂坐在椅子上拿着药瓶子看,大毛搂着大壮坐在床上,二毛也没睡觉,靠在窗边看着六嫂。
“孩子怎么了?”六哥问。
“发烧。”六嫂头也没抬的看着药瓶。
六哥走到床边看了看大壮说:“因为什么发烧呢?”
“老咳嗽把肺给咳嗽的发了炎,大夫说是肺部有罗音。”大毛说。
“要紧不要紧哪?”六哥听了着急的问。
“不要紧的,现在打了点滴不烧了。”六嫂说。
六哥听了点上颗烟出了口长气。
“外边抽去,孩子咳嗽你不知道?”六嫂说。
六哥正要出门,瞎姥姥走了进来。
“姥姥,您还没睡呢?”六哥说。
“孩子怎么样了?我听小二子说是肺炎?”瞎姥姥说。
“没到那份上,瞎姥姥您坐这。”六嫂起身让了坐。
瞎姥姥撩开衣角从里边的口袋里掏出个精致的红色的小盒子,那盒子看样子还是大漆的。
“男孩子火大,病都从火上来。少给他吃,这不是疼他,吃多了就火大,火大就爱闹毛病。我这有点《小儿金丹》,这可是同仁堂的药,你给他吃点。还有呀,有句话老话,有病没病《至保定》,没病你也给他吃点,管事。”
“姥姥,还让您惦记着。”六嫂端过一杯茶说。
“你怎么惦记我来着?”
“谢谢您啦姥姥。”六哥说。
“小六子,我可得说你两句儿了,你媳妇操持这个家,东挡西杀跟穆桂英似地,你怎么连家都不着?一个大老爷们是家里的顶梁柱,老娘们儿能耐再大也不成,你得想着家呀?”瞎姥姥说。
六哥低着头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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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4
发表于 2018-2-13 07:33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18-2-12 15:59
小时候看过一个小人书《草原小姐妹》,很是感动。今天这场大风雪,沈建功差点报销,只圈回了十几只羊,是风 ...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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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5
发表于 2018-2-13 07:33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18-2-12 16:00
先跟着看热闹,收尾时再回来好好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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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6
发表于 2018-2-13 21:13 |只看该作者
快过年了,赶早儿给鹰哥道个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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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7
发表于 2018-2-14 07:45 |只看该作者
92
大壮病了,六嫂在家看着上不了班,大毛正好赶上夜班说:“嫂子,你上班去,把大壮给我,我上夜班白天在家。”
“白天看孩子晚上上班儿,那哪成?”
“我们那夜班就半宿活,后半宿可以睡觉。”
“那也不成,你好好睡觉,正好我在家给你们做饭。”
“要不你就带着大壮回家待几天,看看大妈去。”大毛说。
大毛的话叫六嫂动了心,一直以来她并没正经回过家,因为没时间,要是趁着请假这几天回家跟母亲在一起真是她巴不得的。
“你给二毛做做饭?”六嫂说。
“行啊,你就走吧。”大毛说。
六嫂收拾好了抱着孩子出门坐车回了家,进门看见母亲正在给花浇水,看见六嫂吓了一跳说:“这是干嘛背包握伞的?”
小穗儿看见姑姑飞跑过来拉着六嫂的衣裳高兴异常。
大家进了屋六嫂说:“孩子病了,这几天请假我就回来看看您。”
“家里头扔下他们姐俩行吗?”廖素珍说。
“一个快上高中了,一个上了班有什么不行的?”六嫂把大壮放在床上说。
廖素珍走到床前看了看说:“小脸儿通红,鼻子眼喘气都是粗的,这是肺火,你少给他吃点儿。”
“我们院子的瞎姥姥也是这么说的。”
“姑姑,我妈出差了,上了白蛇传那去了。”小穗儿说。
六嫂搂过小穗儿亲了一口说:“胡说,你妈也不是许仙,上哪找白蛇去?”
廖素珍笑着说:“上了杭州了,瑞蚨祥在那开了个分店,到那当经理去了。走的时候跟我商量,我说你就去把。你大哥一去不回头她心里头不难受?换个地方差乎差乎(转移注意力)也好。杭州不是有断桥吗,西湖景致最好,我就顺嘴说了声白蛇传,这小东西就记住了。”
说起大哥沈建功六嫂说:“妈,你说我大哥到底是上了哪?我这心里头就是七上八下,他怎么不知道回来呢?出了什么事了呢?”
“不许胡说,能出什么事。”廖素珍说着抱起大壮。
六嫂看的出,提起大哥母亲也动心就说:“我还怕您着急呢,我嘱咐小六子,说什么也得再去一趟找找,那个三白说话就跟放屁似地,也指不上他。”
“我一想起你大哥,我这心里头翻个儿就睡不着觉,可是能怎么办?那个地方地广人稀,没有准信找谁去?我有时候都想了,你大哥这个命啊……。”廖素珍说着转了眼圈。
“妈,您甭着急,我接着催小六子,他去不了也得叫三白去一趟,三白就在内蒙做事去着就方便。”六嫂安慰母亲说。
“还有呀,自从你大哥走了以后,你嫂子话都少了,眼睛看什么都心不在焉,我还怕她窝囊出病来呢,所以,这次她去杭州我觉得是好事儿。”
“她去了多咱回来?”六嫂说。
“不一定,说是一个月能回来一次,这都走了半个多月了,还有几天就应该回来了。”
“我妈说了,回来也带我去白蛇传。”小穗儿说。
“你不听话把你带法海那去,哈哈哈哈!”六嫂笑着说。
六嫂回了家,大毛上夜班白天在家里睡觉,中午给二毛做饭吃,捎带着把晚上的也给她做出来放在锅里,二毛回来热热就吃了。这天大毛中午在厨房里做饭,小二子走了进来。
“大毛,就你一人儿在家呢?嫂子呢?”
“哟,二哥,我嫂子回娘家了。”大毛抬头看了看小二子,在大毛的眼里,小二子就像院子里的那颗枣树一样,能想起来但是不会仔细看,因为从小就看着他。生活里就是这样,我们司空见惯的人和物乃至我们生活的环境,并不会引起注意,这大概就是古人说的:“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道理吧?
“做什么吃?”小二子问。
“就我跟二毛能做什么?打点西红柿卤,和点儿面揪片儿。”大毛低着头和着面说。
“我也没吃呢,就手给我也弄点吧?”
“你早说我好多做点儿,这都和完了面怎么弄?”大毛对小二子的话有点纳闷,他怎么想起到我们家吃饭呢?
人长大了,心眼就有了变化,虽然从小就在一起,小二子并没注意过大毛,后来的接触让他感到,大毛长的清秀,人也老实,小二子还真的常常想起她,特别是六嫂对自己不错,他认为这家子人都挺好。今天看到大毛一个人在家,小二子是犹豫了很长时间的,他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走进来。
小二子虽然表面上故作轻松,心里也打鼓,他不知道大毛会怎么看自己,因为在此之前他没有任何的表示和单独的接触。
大毛看着小二子站在厨房门口不动弹心里也犯了嘀咕,虽然是发小的街坊,现在都大了,这样的接触让她觉得很不自在,又没有理由拒绝一时找不到话说。                                 
“那也成,我就做你跟二毛的,我不吃。”大毛沉吟了一会儿说。
“别价呀,那多不好意思?”
“不是别的,面和好了得饧(念:行)一会儿才能揪片儿,我再和面你也赶不上吃呀?”
“我不着急,这样,我出去买点干的不就够了?”小二子说着出了门。
大毛想拦着他已经没了人影,看着门口发呆。
大毛和好了面,端着锅走到水管子跟前接水,二伯走了过来。
“大毛,夜班儿呀?”
“嗯,吃了吗您?”大毛打着招呼说。
“那小流氓到你们家干嘛去了?”
“谁?”大毛听了问道。
“还有谁,小二子呗!”
“他说要到我们家吃饭。”
“甭听他的,这小子现在做买卖,口袋里满是钱,他吃你们家的饭?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另有所图。”
“二伯,您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啊?”
这个院子里,小二子和二伯是死敌,相互谁也看不惯谁,这个大毛是知道的,可现在二伯要是拿这个做起文章来,大毛觉得就麻烦了,自己本来就没什么事,嫂子刚走了一天,要是二伯那张漏嘴满处传出风言风语叫嫂子知道了,还不把她气死?想到这大毛心里打了一个寒噤。
“我哪知道他为什么来?街里街坊的我也不能轰他呀?”大毛说完端着锅要走。
“轰他怎么了?男女授受不亲,这要让你嫂子哥哥知道了,能饶了你?”二伯狠叨叨的说。
“那他一会儿回来怎么办?”大毛也没了主意。
“锁上门走人,外边遛一圈儿再回来,他来了撞锁心里还不明白?”二伯说。
大毛听了二伯的话,虽然觉得这不是个好办法,可又觉得无计可施真的就锁了门走了出去,小二子不高兴事小,二伯那张嘴要是说出来事大。
她走在大街上,眼睛一个劲的寻觅,怕碰见小二子,又想看见二毛。因为二毛放学要回家吃饭,家里没人怎么办,大毛想接着二毛跟她说明白。
愿望和现实从来就是一对冤家,大毛虽然没碰到小二子,也没看见二毛,因为就在大毛走出门拐出个胡同的同时,二毛从胡同的另一头走了进来。
二毛走到家门口看到了将军把门心里纳闷,姐姐干什么去了呢?知道自己回来吃饭怎么还走呢?二毛打开门走进去正在琢磨,小二子拿这大包小包的走进门。
“二哥,你干嘛来了?”二毛看见小二子进门也觉得奇怪。
“我干嘛来了?我跟你姐姐商量好了今天在你们家吃饭。”小二子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说。
“那我姐呢?”
“我哪知道呀,刚才还在家呢,她要做揪片儿,我怕不够吃的就出去买了点儿,这么会功夫人呢?”
小二子打开了纸包,一大包热气腾腾的包子,一包炸鱼一包酱肉。二毛饿蓝了眼睛看见这些好东西拿起一块炸鱼咬了一口说:“这是干嘛,今儿你生日?”
“什么生日,生日我吃这个?我是给你们买的。”小二子也饿不住了,拿起了一个包子塞在嘴里。
“你平常没这么大方呀。”
“什么话?我这不是今天在你们家入伙吗?”
“就今天哪?这样入伙你就老来入得了。”
“你想的倒美。”
二毛看着小二子,呢子夹克衫,牛仔裤,脚下一双擦的锃亮的尖头皮鞋笑了笑说:“二哥,打扮的真时髦,这样就有人样儿了。”
“你这是夸我呢?”
“我是说你长的精神。”
小二子得意的说:“那是当然,不是跟你吹牛,你二哥身后老是一帮一帮的追着,愁的我什么似地。”
“那是得发愁,都招了苍蝇了吗!”
“什么苍蝇呀?是小妞!”小二子不满的说。
“谁这么不开眼?”二毛低着头拿起包子说。
“你说什么?”
“我是说谁这么有眼力。”二毛捂着嘴想乐。
两个人正说着话,大毛进了门。
“你干嘛去了?”小二子看见大毛问。
“我去接接二毛、”
二毛不知道事情的原委说:“你接我干嘛?每天你也没接过我呀?”
小二子听出了蹊跷说:“好啦,你们吃吧,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小二子转身要走,大毛说:“二哥,我这就揪片儿,你在这吃吧?”
“不啦,我就那么一说,饭哪不能吃,走了!”
看见小二子走出大门大毛心里后悔起来,听了二伯的话,不但没躲开没准还得罪了他。
“姐,他怎么又走了?”二毛问。
“吃你的,问那么多干嘛?”
好几天小二子心里郁闷,要知道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追求女人,小伙子的心还是稚嫩的,禁不住伤害,后悔自己丢人现眼,打算从今天不在想这个事。可是他觉得自己天生就该倒霉,怎么这个大毛低头不见抬头见,想躲也难,小二子从此进门低着脑袋进屋,低着脑袋出门。
大毛只是后悔,不应该听了二伯的话冷落了小二子,她是个心眼软的姑娘,从不肯伤害任何人。小二子怎么了?不就是到这来吃饭吗?嫂子在家的时候,有了调着样儿的东西常送给小二子,因为嫂子说他父母不在挺可怜。小二子也是有良心,凡是家里的事没有不帮忙的,这本应该是礼尚往来的事。自己和小二子是发小儿的街坊,为什么心存戒心呢?脚正不怕鞋歪,要是自己大大方方的就让小二子进门吃顿饭,嫂子知道了未必会说什么,即使是二伯添油加醋,难道嫂子不相信自己吗?大毛越想越后悔,找着茬儿的跟小二子说话,小二子就跟没听见一样,大毛想,这下可把他伤的不轻。大毛没有了勇气再去搭理小二子,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头难过。
这件事情最得意的就算是二伯了,那天他始终站在屋子里的窗子前,一举一动整个过程看的是清清楚楚,当看到小二子走出门,一脸的铁灰色的时候,二伯露出金牙乐了,心里想,小子,你也有今天?你那豪横呢?兔子老了鹰难拿,也叫你尝尝我的厉害。
六嫂在家里住了三天就上了班,晚上回来放下孩子问大毛:“我走这几天你们都吃了什么?”
“什么都吃呀,米饭面条馒头烙饼。”大毛说。
“吃面条揪片儿疙瘩汤的时候多。”二毛不满意的说。
“你又不做饭,还挑肥拣瘦的!”大毛瞪了二毛一眼,她觉得二毛这是有意在嫂子跟前给自己扎针。
“明天休息我给你们做点好吃的。”六嫂说。
“嫂子,我们也开过斋,炸鱼包子酱肉。”二毛说。
“哪的钱呢?”六嫂听了有点纳闷。
“那天小二子买的,自己还没吃,真仗义。”二毛乐着说。
“小二子给你们买的,他干嘛不吃?”六嫂问。
大毛听了心里又是一阵难受勉强说:“那天他来了说要在这吃饭,我没做那么多,他就出去买了,等回来他又不吃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几个人正说着,就听二伯说:“吃什么?你就别做饭了,我买包子酱肉炸鱼去!”
“你疯了,不年不节的不过了?”这是二婶儿的声音。
“不冤不乐,哈哈哈哈!”二伯笑着。
二伯这几句话每一个字都灌进大毛的耳朵,听着特别的扎心,六嫂和二毛倒没觉得什么。大毛听着扭头看着窗外才明白二伯为什么说,原来小二子正从门外边走进来。
小二子走进院子门听到二伯的话,这几天的闷气一下子撞到了脑门上,走过来冷笑着说:“二婶儿,吃个包子就过年了,那要是吃烤鸭还不得祭祖?”
二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说:“你这是跟谁,进门一脑门子官司?”
“没事,我就是问问,二伯,包子你咬的动吗?是不是得上口腔医院配一口牙去呢?哈哈哈!”
“ 你小丫挺的少跟我说这片儿汤话(冷嘲热讽),羊角葱你还嫩点。 家里不做饭了,我买着吃你管得着吗?我不单买包子,我还买酱肉,买炸鱼,外加一瓶二锅头。”二伯得意的说。
“想不到你这么大岁数还争嘴,看着我买了没给你吃,你馋的?”小二子说。
“你没给我吃我不馋,可是人家也没买你的帐呀,这叫烧鸡大窝脖”二伯笑了笑露出两颗大金牙。
二伯的话激怒了小二子冲上前去说:“老帮子,你有点正经的没有,怎么像个老娘们串老婆舌头?”
“你敢骂我?”二伯也冲了上来。
“骂你了怎么着,你干吗?上我这找棺材本儿来了?那好啊,我一脚把你蹬断了气,买口棺材发送(送葬)了你,二爷拿的起这笔钱,先说好了要什么材料的,别等着躺进去觉得不上算,咽不下这口气你在炸了尸!”小二子说。
“小丫挺的你跟我耍三青子(混蛋),今天我跟你拼了!”二伯说完话扭头走进屋里抄起了菜刀冲了出来,二婶吓的的抱住二伯喊道:“你们快来人哪,这要出人命啦……!”
六嫂在屋子里,看到二伯和小二子拌嘴还没弄清怎么回事,这些人里明白原因的只有二伯小二子和大毛三个人,二伯和小二子已经打起来,大毛想劝张不开嘴,六嫂听着他们说的蹊跷觉得这里好像和自家人有关系,正要问,听见二婶的喊声跑了出去。
“小二子,你要疯啊你!”六嫂拽过小二子说。
“ 你甭管!我倒要瞧瞧这老帮子敢不敢动刀!”小二子站在那纹丝不动的说。
“我宰了你这小流氓为民除害!”二伯红着眼睛说。
如果说二伯开始是调侃,后来半恼半怒的是因为心虚遮羞脸,到底是他的话先激怒了小二子,现在让小二子搂头盖脸的一顿贬损真的恼羞成怒。
六嫂拉着小二子对二伯说:“二伯,您这么大岁数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您快消消气,别吓坏了二婶儿。”
“是你打光棍还是你老婆守寡你可想好了?”小二子仍然不停的惹怒二伯。
“小二子,你个混蛋小子,二婶儿招了你了?你个混蛋的玩意儿。”二婶哭着说。
小二子的话真的让六嫂动了怒大声道:“小二子,你混蛋!”
小二子看了六嫂一眼扭头进了自己的屋子重重的关上了门。借着这个机会,二婶也拉着二伯进了屋。
二伯仍然不依不饶的说:“有俩臭钱就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个儿,人家大毛能要你这样的吗?”
大毛站在屋里胀红了脸,满眼都是眼泪,她想不到这件事竟然引起这么大的风波。
六嫂气的满脸通红的走进屋里看了看大毛说:“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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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8
发表于 2018-2-14 07:45 |只看该作者
泌水 发表于 2018-2-13 21:13
快过年了,赶早儿给鹰哥道个吉祥!

给您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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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9
发表于 2018-2-16 07:45 |只看该作者
93
小二子从那以后,一连一个多月没有回家,大毛心里沉的像块石头,如果说当初只是为了这件事情觉得对不起他,现在小二子几乎成了大毛的心病,她无论什么时候回来总要看看胡同口,因为小二子要是回来就会把车放在那,可每次都让大毛失望。
六嫂也注意到了大毛的心事,那次问了大毛事情的经过,心里转了圈,莫非真的是小二子看上了大毛?看看大毛现在的眼神,六嫂明白,大毛也往心里去了这个人。
“小二子这些日子怎么没影儿了?”一天晚上六嫂问大毛。
“谁知道,没影儿怎么了?”大毛听到六嫂问她心里发慌,因为她拿不准六嫂是什么意思,装的若无其事的说。
“要说这件事是二伯的不对,怎么能敲锣边儿呢?”六嫂说。
大毛并不答话,二毛接着说:“再说了,他们打架干嘛把我姐牵扯进去呀?”
“你少说话!”大毛说。
三个人正说着二婶儿走了进来说:“六子媳妇儿,小二子这孩子这些日子怎么没回来呢?”
“我这正和大毛念叨这事呢?兴许那天他跟二伯闹腾以后自己也觉得没意思,找个地方忍着去了。”六嫂说。
“那又何必?街里街坊的,是我们家那个老不正经的先找的事,再说了,小二子不回家别再出了什么事?”二婶说。
“能出什么事呢,听说他的买卖做的挺大,现在天儿暖和了,也许是忙呢。”
“你们谁要是有功夫知道他在哪上班就找找他去,告诉他,二婶儿不记恨他,让他赶紧家来。这孩子没人管,一人儿混到现在挺不易,他凑合你们家不就是图个家的热乎气儿,就是我们那个死货想的出来歪的斜的。”
说着话六哥走了进来,看见二婶儿说:“哟,二婶儿,想起串门来了?”
“贫嘴有你,我串门还犯法是怎么着?”二婶儿瞪了他一眼说。
“这正说小二子呢。”六嫂说。
“小二子怎么了?”六哥问。
六嫂把小二子的事说了一遍,六哥听了没说话,二婶儿不放心的说:“都是误会,你别往心里头去。”
送走了二婶儿,大毛拽着二毛出了门,因为她怕哥哥生气。
六哥问:“这小子真有这意思?”
“先别胡说,你吃饭了吗?”
“吃了。”
“你现在就骑着车子去找找他,看看他在哪呢?”六嫂说。
“我找他干嘛?”六哥说。
“叫你去你就去,怎么一叫你干点什么你就别扭,家里头用你了吗?”六嫂说。
“我先歇会。”
“回来歇着,快去!”六嫂说。
六哥骑着车到了东郊火车站,进了货运站的大门迎头碰见小二子,小二子刚完了事出门找地方吃饭,低着头走路没看见六哥。
“你站住,惹了祸就走,你躲得了初一能躲过十五?”六哥叫住了小二子。
小二子看见六哥倒吸一口凉气,勉强应付着说:“六哥,你怎么在这?”
“你问我?我还问你呢!你干嘛不回家?”
“我忙,这些日子货多忙不过来就没回去。”小二子说。
“你长能耐了,敢跟大人骂街了?”
“六哥,这不怨我,是那老帮子找茬儿。”虽然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小二子说起这件事还是火气很大。
“别逞能,老帮子是你叫的?二婶儿今天还不放心你呢,你嫂子也叫我来找你,你回去给二婶儿认个错,什么大不了的,王八脑袋一缩那是爷们吗?”
“二伯满嘴胡沁,凭什么我给他认错,我不回去!”小二子梗着脖子说。
“嚯,小丫挺的,我管不了你了?你今天是回去也得回去,不回去也得回去,我既然来了就不能白跑一趟!”六哥说着扔掉了烟头走了过来。
小二子看看六哥就要强制,心里着了慌,因为他知道不是六哥的对手,可是心里头就是不服气。
“六哥,你别难为兄弟,我是死也不会给他认错的。”小二子红着眼睛说,就像要上断头台的样子。
六哥看了看小二子笑了笑说:“谁怎么你了?你上我们家吃饭就吃饭吧,你走什么?你自己心虚才引来了外鬼。”
“我心虚什么?我给大毛二毛买吃的我还错了?我有钱没地方扔去了?”
“你有钱请请我。”六哥说。
“凭什么呀?钱是我自己挣的,我乐意给谁花得我说了算!”小二子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苦熬,这句话叫他心里很难受。
“连六哥你也不认了,好小子,我没资格让你请一顿行了吧?不回去就不回去,男子汉大丈夫,错了就得认头,不管有多大的委屈,头一样儿你跟岁数大的人较劲就没道理。你骂了二伯,二婶儿还想着你,就这一条你心里头就没愧?”
小二子听了这话低下了头不说话了,六哥拍了拍小二子的肩膀说:“这院子里谁没疼过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越活越混蛋了是不是?”
“我骂他是不对,也没他那么损的?我越活越混蛋,我看二伯是越老越没脸皮了。”
“不许胡说!你告诉六哥,你找大毛就是为了吃饭?我们家的饭比饭馆里的还好吃?”
六哥的话叫小二子心里象踹了兔子,突突的跳了起来,脸一下就红到耳朵根儿。
“你刚到哪?大人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二伯那样说不对,谁让你老没大没小的挤兑他来着,可二伯说的有没有点道理呢?”六哥看着小二子心里已经有了判定,进一步砸了他一下说。
“我没想什么,嫂子对我也不错,平常有了好吃的就给我送去,我不能没心,我也就是表示一下我的心思,我能有什么?”小二子让六哥砸的就剩下抵抗,已经没有了锐气。
“有就有,你喜欢大毛就承认,这不难看。可有一样,她虽然是我妹妹,这个事我代表不了她,你想知道她的想法,得你自己想办法。”
六哥的话叫小二子大吃一惊,他想不到六哥是这样的说法,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怎么着,跟我回去给二婶儿认个错,一天的云彩就散了。街坊还是好街坊。”
“六哥,你叫我给二婶儿认错行,不能当着二伯,我恨死那老东西了。”
“这不是一样吗?咱们不看僧面看佛面,二伯没正行这院子里的人都知道,二婶儿可是好人,你骂了人家的爷们,人家还惦记你,你就是给她磕个头也矮不了你呀?大丈夫能直能曲,走吧!”
“六哥,那你等会我开车去,你把自行车放我车上。”
小二子说完朝门内走去。
小二子跟着六哥回了家,当天晚上找二婶儿陪个不是,二婶儿还赏了他俩猪油渣萝卜馅的大包子,小二子吃的舔盘子吧唧嘴的说比他买的包子强多了。第二天早上看见了六嫂,叫了她一声,六嫂瞪了小二子一眼说了声“少理我!”两个人也就冰释前嫌,如果说小二子躲在自己的单位里是为了逃避骂街惹的祸,其实他还另外有一番心思,他想自己找地方躲着也是为了让自己对大毛的心里凉一凉。谁想到不但没有凉下来反而想的更多,真好比抽刀断水。 六哥这次叫他回来,他的心里是矛盾的,既想回来看见大毛,又怕看见她。大毛这回对待小二子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见了面并不理他。
其实,小二子回来叫大毛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心里就跟开了锅似地,小二子和二伯打架原因在她自己这,可往来的事情却插不上手,站在一边干着急。这让她觉得,活到现在为止,这是她碰到的最复杂的事,她是个内心平静的人,从不乐意多事,小二子不回来的时候,一心就想着他能回来,好像小二子回来自己就减轻了罪过。现在他回来了,大毛觉得如果真是小二子对自己有什么,这可太难了,八字没一撇就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做为心静如水的大毛有点害怕。所以,既然小二子回来了,她最好就少招惹他,躲的远远的图个省心。
全院子的人一切照常,甚至二伯看见小二子还是打招呼,有的时候还逗上两句,小二子现在是倍加小心,心里也想,这个人是真够没心没肺的,一点相也不挂。最难处理的就是大毛,小二子不理大毛在先,如果大毛还是那样找着茬儿的和他说话,他一定就会恢复到从前,不理谁也不能不理她,可现在大毛翻过来不理他了,这叫小二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是维持现状。
大毛不理小二子,六嫂看的清楚,这件事叫六嫂又想了一个问题,大毛现在是大姑娘了,二毛也没有几年的事,他们都要牵涉到婚姻大事,自己可以伺候她们吃,伺候她们喝,管着她们的生活,可是这样的大事,六嫂还真犯了难,想起自己的婚姻,六嫂深刻的知道,那可不是件闹着玩的事。现在虽然和小六子有了儿子,她自己还没闹明白婚姻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糊弄眼前。大毛的事她又不能不管,可怎么管才能合适呢?
“大毛,你怎么不理小二子?”六嫂一天晚上吃完晚饭对大毛说。
“没有呀,有什么可说的呢?”大毛抱着大壮在床边上说。
“我瞅见你们俩走对面都侧过脸儿去不说话,这干嘛?”
“嫂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回我算怕了,我可没那么多的心眼应付舌头根子,所以,躲着点儿好。”大毛说。
“都完事了,骂人的认了错,挨骂的也没事了,你往心里去干嘛?”六嫂的话是在试探大毛的心里,看看大毛有没有其他的心思才不理小二子的。
“我没往心里去,碍着我什么了?”
“大毛,你跟嫂子说实话,要是小二子真的有这个意思,你怎么想呢?”六嫂挑开了窗户纸说。
“他有什么意思?他有什么意思是他的,我可什么意思也没有。我上一天班儿就够受的了,这些闲白儿我可没工夫想。”
“你真是这个心思?”六嫂看着大毛说。
“这还假的了?”
“那就应该大大方方的跟小二子说话,你这样人家怎么想?”
“说实在的,他不回来我是着急,因为这里面有我的事,万一他出点什么事我心里不落忍,我就是因为这个着急,现在他回来了我还有什么心思呢?我不理他和他不理我这都没什么的,我觉得这样挺好,嫂子,要不是有大壮要人手,我还想搬到厂子里去住呢,另外我也舍不得大壮。”大毛说着亲了大壮一口。
听了大毛的话,六嫂忽然想起自己跟六哥的恋爱,心里难受的时候,也是采取了到厂子里住来排遣的办法,难道大毛也是这样吗?
“心思在你肚子里,你走到哪也躲不开它,搬到哪住不管用。”六嫂说。
“嫂子,我不明白,你干嘛非得说我有什么心思呢?我就一个心思,帮着家里挣钱,把日子过的好一点,让你省点心,别的没了!”大毛说着抱着大壮出了门。
大毛在厂子里上班,勤快有眼力见,不多说不少道,班组里岁数大的多,自然喜欢她,这在大毛来说很容易做到,自从自己懂事起她就是这样做的,可在外人眼里这很难得,因为大毛实在是太年轻了。做为大毛的师傅当然是最得意,能有这么个徒弟觉得很长脸。不久,师傅就把自己一直担任的工会小组长和考勤员的职位交给了大毛。
陈静在大毛刚来的时候经常到车间来看她,问问她习惯不习惯有什么事等,听到的反映也都很好,陈静想,真是一龙生九种,种种不相同,六哥是那样的没心没肺,怎么妹妹却是这样的惹人疼爱?为了让大毛在这干的顺畅,她还特意嘱咐了车间的主任多多照顾大毛。
车间的调度侯志勇也经常来大毛的班组,说来理由也正当,因为在工厂里,再没有调度员和工作的班组联系更紧密的了。可师傅不这么看,因为她观察到,凡是大毛在的时候,侯志勇就来的次数多,大毛要是不在班上,侯志勇来的就少,这让她判断侯志勇是有目的的。
“下个月活儿多,你们班组把下个月的计划报一下。”一天中班的时候侯志勇来到班组说。
报计划也是大毛的事,考勤员也兼职这个工作,因为班组的计划不复杂。大毛听了点点头。
“大毛,夜班后半夜就没活了,你也抓紧时间休息一下,我看你老是搞卫生,你们班的卫生就是你一人儿的是怎么着?”侯志勇说。
“嘿!大毛都没说什么呢,你跑这挑什么事?”师傅说。
“就是,你心疼她你来呀?”另一个女工说。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侯志勇弄了个大红脸走了。工厂里就是这些结了婚不老不小的孩儿妈妈最难缠,开起玩笑来也是荤素搭配,男人保证是占不了便宜。
侯志勇走了师傅对大毛说:“大毛,你就闷着头干活儿,别的事什么也看不见可不行。”
“师傅,还有什么事呢?”大毛以为师傅对她的工作有什么不满说。
“侯志勇那猴崽子线儿提的似地一天来好几趟你知道为什么吗?”
“人家是调度员,当然要来车间班组安排工作了。”大毛没明白师傅的话。
“你年轻没经过,我眼睛里可不揉沙子,他这是拿着工作说事,假公济私。”
“说什么事?”
“这满世界的人都看的出来,他有备而来,你怎么就偏偏看不见,还是看见了跟师傅装糊涂?”
“师傅,我真不明白您说的什么?”大毛晕头转向的说。
“好!那我就把这层窗户纸给你捅破了吧,你看,你上中班他中班来,上早班他早班来,这都还不算,夜班他也来,他们生产组可是就上白班。就算是夜班有值班调度,怎么那么巧,他总赶在你的班上?”
“这我怎么知道,师傅,您有什么话直接说吧,绕的我晕头转向的。”
“侯志勇八成是看上你了”
师傅的话叫大毛心里一震,小二子的事引起了那么大的风波才平息,这怎么又来了这么档子事?如果说小二子的事好歹还在家里,除了家里人就是街坊还有个担待,这要是在厂子里再有什么风言风语,那自己连躲的地方也没有了。俗话说,福无双份儿,祸不单行,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呢?
看着低头不语的大毛师傅笑了笑说:“甭瞎寻思,我看侯志勇这小子挺好,大高个浓眉大眼的,人也正派还是党员,这可是打着灯笼也没地方找去!我是你师父,差一点儿的我还不同意呢,轮不着你想。”
“师傅,我刚上班三天半,我哪有这个想法?再说了,我嫂子也不让我搞对象啊?”大毛没办法,忽然想起了嫂子这个挡箭牌。
“你老提起你嫂子,话里话外的看来你们家是她做主?”
“我妈没了,我们家就是嫂子说了算。”
“你妈那脾气我可知道,你嫂子要是能在你妈眼皮底下熬到说了算的程度,看来她也不是个善茬儿。”
“我嫂子脾气是不好可我嫂子人好,我们家全指望她呢,要不是看着她太累了,我能把学校扔了上班儿?” 想起自己弃学的过程,大毛心里一阵难过。
师傅听了叹口气说:“样板戏里李玉和唱的不错,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呀!可有一样儿,她不让你搞对象不对,这搞对象跟憋宝贝似地,过了这村你可就没这个店儿了。”
果然,大毛下了中班就走到厂子门口看到侯志勇扶着自行车站在那。
“下班儿了大毛?”
要不是师傅说了那些话,大毛肯定没有现在这么紧张,现在紧张的手都有点打颤。
“嗯!”
“你自己回家?”
“啊。”
“这离车站这么远,你们家怎么没人来接你?”
“我就是一个人儿走,没什么呀?”
两个人说着话走出了厂门侯志勇说:“现在道上可不太平,常有小流氓,你可得小心呀!”
大毛听了心里也是一惊,上班这么长时间了,怎么没想到这呢?
“来,我带你一段儿吧。”侯志勇说着骑上了车一条腿支在地上说。
大毛是个心眼软的人,从不肯伤人的面子,侯志勇是好心大毛不好意思,何况刚才听了他的话心里也有点忐忑,所以没犹豫就坐在了侯志勇的自行车后衣架上。
“你们组里的人可老夸你,看来你干的不错。好好干吧,熬着上了办公室里干点别的,比在那守着缝纫机棉花毛儿强。”
大毛从参加工作以来,除了累真没想自己的工作好坏,听了侯志勇的话没说话。
“你跟陈主任不错吧?你们什么关系,她老是托付我们,连车间主任都知道这有个大毛。”
这又是个问题,大毛从来的时候就想,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知道陈静和自己关系的真正面目,她怕这样会影响陈静。现在侯志勇问道了大毛轻描淡写的说:“就是认识并不太熟悉。”
“看她那样可不只是认识的事,她拿你挺当回事的。”侯志勇说。
“是原来的老街坊,看着我长大的。”这是大毛平生第一次说瞎话。
”好好的利用这个条件熬出班组,陈主任是厂办的主任,在头儿面前说话管事,别人想求还求不上呢。”
说着话到了车站,可侯志勇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大毛说:“到了侯师傅。”
“别叫我师傅,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你家住哪呢?”
“您干吗?”大毛觉得侯志勇是要把她送到家。
“我送你回去,我反正也没事。”
大毛没办法也只好顺水推舟告诉了侯志勇家里的地址,晚上没车走的挺快,不久就到了家。送到胡同口大毛下了车说:“多谢您了,我到家了。”
”大毛,攒钱买个自行车,又快又方便还不怕一个人儿。”侯志勇说完转身走了。
大毛看了看家里的后窗灯还亮着,知道嫂子还在等她加紧了脚步走回了家。
进门六嫂说:“今儿回来的快。”
“我们厂子的同事骑车把我带回来的。”大毛放下包说。
“吃饭了吗?”
“ 吃了。”大毛走到床前看了看熟睡的大壮,轻轻的亲了一下说。
“那就赶紧睡觉。”
姐俩躺在床上关了灯,大毛问嫂子:“嫂子,买个自行车得多少钱?”
“干吗,你想买个车?”
“我今天觉得骑车子比坐车方便还不用花钱,我想学着骑自行车,学会了上下班就骑车了。”
“我早就想过,就是不敢让你学,骑车方便可骑车危险,等等再说吧。”六嫂说完翻身睡了。
路灯的灯光从后窗投进屋里,大毛看着灯光心里想,侯志勇送自己要是为了师傅说的那样,自己该怎么办?这个人说话挺文明,不像自己周围的这些人,说话五马长枪,算了,想这个干吗,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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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2-16 07:45 |只看该作者
大年初一,给大家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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