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孔的的病情急转直下,每天除了呕吐就是拉稀,人已经瘦的脱了形,只有肚子一天天胀的像个鼓,看上去就想非洲的难民,每天由于肚胀只能坐着睡觉。二婶带着老孔走了多家医院,药吃了无数,钱也花的像流水一般。老孔给二婶的钱本来就是他的积蓄,给了二婶他已经没钱了。二婶当然也没打算把这笔钱留给自己,老孔的钱花完了二婶就用老孔她的钱治病,每天煎药熬汤衣不解带。
直到有一天,老孔已经不能起床,二婶心里着急。
“老孔,不行就给芳芳打电话,告诉她你的病情,这万一有个好歹她不埋怨我吗?”二婶说。
芳芳就是老孔女儿的名字。
“不用,我要真不行了你再告诉她,她心里要真有我她早来看我了。”老孔说。
看着老孔的样子二婶觉得老孔之所以不叫女儿,第一是心里有怨气,埋怨自己的女儿,可是他不能说。再有,他也考虑到女儿知道后万一难为二婶,自己眼看着却无能为力。
二婶最后还是决定给芳芳打个电话。
“怎么,我爸爸身体一直就很好,怎么病重了?”芳芳在电话里说。
“你来看看就知道了,大夫说他的日子不多了,你总不能让他看不见你就走吧?”二婶说。
到底是父女,芳芳听了下午就赶到老孔家。
芳芳进了门看见父亲半躺在床上,瘦的她居然一下子没认出来。
“爸……”芳芳喊了一声眼泪流了下来。
老孔看了看二婶,眼里有埋怨的眼神。
“你干嘛来了?”老孔声音细小的问。
“我再不来我就看不见您了……您这是怎么了?”芳芳说。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老孔说。
“我爸得的是什么病?”芳芳转过身来对着站在她身后的二婶问。
“肝硬化。”二婶说。
“多长时间了?”芳芳问。
“有半年了。”二婶说。
“都半年了你都不告诉我?”芳芳立起眼睛问。
“你爸爸他不让我说。”二婶说。
“你少说两句,是我不让告诉你的。告诉你有什么用?你是能带着我看病还是能伺候我煎药熬汤?”老孔说。
“爸,我是您唯一的亲人,是您的亲女儿,您有病难道不应该告诉我一声吗?”芳芳说。
“自从我和你二婶结婚以后,你来过几趟?我身体好的时候你都不知道看看我来,现在我离阎王殿就差一站了,你来了能拉住我是怎么着?”老孔说着一个劲的喘粗气。
二婶急忙走过来,用干毛巾给他擦了擦脑门上出的虚汗。
“都到哪个医院看过?”芳芳问。
“北大,协和,北京的大医院都跑遍了。”二婶说。
“爸,您等我回家安排一下我搬这住来,我陪着您。”芳芳说。
“不用,我死了准给你信儿。”老孔说。
芳芳并没说话,转身出门走了。
“我告诉你别告诉她,你非要告诉她。”老孔埋怨二婶说。
“亏了我告诉她了,要不然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再说了,她还不该陪陪你吗?”二婶说。
“她的心思我明白,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别认怂。我是有心无力了。”老孔说。
果然,晚上芳芳就回来,在老孔身边搭了一个钢丝床。
“你这是干嘛?”老孔问。
“我守着您。”芳芳说。
“孩子怎么办?”老孔问。
“给他奶奶送去了。”芳芳说。
“这有你二婶我不用别人。”老孔说。
“爸,你认为让外人陪着你比你女儿陪着你还放心?”芳芳说。
“她怎么是外人,她是我老婆。”老孔说。
“您老婆早就死了。”芳芳说。
“你要是打算我死的快点你就在这待着,不然你就赶紧走!”老孔说。
爷俩你一言我一语二婶看着老孔满脸通红,知道老孔已经有点撑不住了。
“老孔,芳芳乐意陪着你也是她一份孝心,别的不用她做。”二婶说。
每天二婶总是躺在老孔身边看着他睡着,一有动静二婶就会起来看着。今天芳芳睡在老孔床边二婶只好搬到外边的客厅里谁在沙发上。
二婶给老孔熬了药端过去芳芳问:“这是什么药?”
“这是我带着你爸爸在北京中医医院看中医开的方子。”二婶说。
“协和,北大都看不好,中医能看好?”芳芳问。
“什么叫得病乱投医呢?我是想尽一切办法。二婶说。
老孔喝了药,很快就吐了出来。
“我说什么来着?这药就不行,赶紧别喝了。”芳芳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