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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来风满楼”,虽然这是一句诗,可是它却说明了一种现象,什么事都有一个先兆,我们可能并没注意到。
六哥这次的事以及他和六嫂的危机所引起的后果,在小二子的生日这天开始了序幕,而小二子的生日使这一家人聚在一起也是很少有的。这个相聚好像是在告诉人们,现在这是个完整的家,从难得的聚会开始,往后却走向崩溃。
六哥冷落在一边,其他的人浑然不觉,六哥相信六嫂是明白的,如果这是在过去,六嫂就会发现和挽救这个局面,可是今天她不会,或者她就是故意这样做。六哥感到一股担忧,他知道六嫂的心思,他也知道六嫂会有很多的办法来表达她的想法,假如六嫂不跟自己明着报复,就是这样把自己当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一年可是三百六十天,这日子怎么过呢?
六哥对六嫂有些畏惧是因为对她的了解,何况自己做了错事,但是,他不是个软蛋,他不会无休止的忍耐,他也不能甘愿用尊严赎罪。
俗话说的好“杀人不过头点地”,六哥认为,如果和六嫂见面的结果是人脑袋打出狗脑袋来,六嫂大哭大闹不依不饶,到底是痛快和明了,六嫂今天这样做分明是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说,如果六嫂这样做是想从中感到释然和解气,六哥是不能接受的。
想到这六哥站起身来说:“我还有点事,就不陪你们了。”
“六哥,别走呀,这马上就吃完了,一家子不能少一个呀?”小二子说。
“一家子不能少一个我知道,可是分是谁,这个家里有我不多没有我也不少。”六哥说完走出门外。
小二子不知所措,不明白好好的六哥为什么走了?一个劲的用眼睛看着大毛,六嫂则一脸的平静跟什么也没看见一样。
大毛自始至终就看着这一切,自从昨天晚上发现六嫂哭过她就心存疑惑,今天通过六嫂的表现,她更感觉到了不对劲,只是没法问,特别在这个场合。
“吃了饭我帮你收拾,然后咱们一起去溜溜商场,我好多日子没跟你去了。”六嫂对大毛说。
“甭收拾了,我来收拾就手看着大壮,你们姐俩去吧。”小二子说。
“那可就辛苦你了。”六嫂说。
大毛什么也没说,自己默默的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六嫂也只好跟着收拾,收拾完了小二子带着大壮走了。
六嫂穿好衣服对大毛说:“走啊,今天还早,咱们去西单怎么样?”
大毛站在那没动,六嫂奇怪的问:“怎么了?”
“不是我怎么了,嫂子,我想问问你们怎么了?”大毛说。
大毛这一问六嫂顿时没了话。她早就知道大毛是不会看不出来的。虽然她准备告诉大毛,可是真的到了大毛问到头上,六嫂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嫂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哥吵架了?”大毛问。
“你不问我也得告诉你,我原来想找个机会跟你谈,比如今天咱们出去走走,可是你既然先问我,我就告诉你。”六嫂说。
“嫂子,你别绕弯儿了,我从小跟着你,你是怎么回事我最清楚,你有什么话不跟别人说你得跟我说。”大毛说。
大毛的话让六嫂眼泪流了下来,想到大毛从小跟自己受的罪,想到她为了和自己一起维持这个家辍学,想到直到今天她仍然是帮着自己带孩子,帮着自己操持这个家,如今的事怎么能说的出口?
“大毛,你知道我最疼你,因为你从小就懂事,这个家能有今天你有一半的功劳。可是……。”
“嫂子,你是不是想急死我?”大毛也急的要哭的说。
六嫂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她觉得一辈子说话都没有今天费劲。
大毛听了一声不吭的坐在那,脸色苍白。六嫂看到这个情景担心起来。
“大毛,这是谁也没料到的。”六嫂说。
“我料到了,我就知道早晚会有今天的。”大毛说。
大毛的话叫六嫂吃了一惊连忙问:“你怎么能料到,连我也想不到,不然我不能这么伤心。”
“嫂子,说起来我对不起你。”
大毛把小二子怎么在秀水街看到了六哥,又怎么带着他上秀水买衣服,怎么碰见大群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说:“嫂子,我原本想我哥哥从那次应该是改了,我也知道告诉你就像今天一样,我把这件事闷在心里,要不是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我就是烂仔肚子里也不会说。”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六嫂问。
“那个时候我还和小二子搞对象。”大毛说。
“看来冰冻三尺不是一日之寒!”六嫂自言自语的说。
“嫂子,我不求你原谅我哥哥,我只想你别太伤心了,自从你到了我们家你够苦的了,好容易咱们熬出来了。还有,你想想大壮……。”大毛说着也哭了。
“大毛,你别说了,我早就想好了怎么办,就是发愁你。”六嫂说。
“发愁我?”大毛睁大眼睛问。
“我想把大壮带走回到南菜园去,虽然那里一个人也没有了,可是我没有一天不想那,那是我的家……,我只是怕你舍不得大壮……。”六嫂说。
大毛什么都听明白了,从她跟着六嫂那天起她就知道,六嫂想要做的事是谁也拦不住的,何况是在这种情况下。嫂子要走还要领走大壮,大毛听了心里像有一把刀子在剜自己的心,可是哥哥惹下了这么大的祸,有什么理由要求嫂子?
“嫂子,我明白你的意思,想当初你带着大壮去了南菜园,我虽然想的睡不着觉,可是我能宽慰自己,因为心思是我的,别人是不能劝的,你怎么想就怎么办吧。”大毛说完自己走出屋,回到了她和小二子的小屋里。
回到自己的屋里,大毛趴在床上大哭起来,为了怕人听见她把嘴捂在了枕头上……。
大毛走出屋子的一瞬间,六嫂感到从没有过的空荡。如果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这就意味着她将离开她又一个爱的人。不用说,六嫂知道大毛此时的心情,她也知道大毛会有忍耐痛苦的毅力,只是,让大毛为六哥的行为承担痛苦是不公平的。她想去安慰大毛,甚至几乎想放弃自己的想法,可是她知道,大毛是不用安慰的,有些人不会指望别人的同情和安慰来解脱自己,因为他们本性就不是情感上的乞丐。换个角度想,如果继续这样维持,这家已经变了味道,因为在这件事上最应该想到怎么处理的是自己。有的时候装聋作哑是给别人一个机会,也使自己有退路,有的时候则相反,何况这样的家以后对大毛也是伤害,六嫂不能想象再忍耐下去。她眼睛看着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坐在那一动不动。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壮戴着小二子给他买的一个孙悟空的塑料脸谱站在门边,他想吓唬吓唬屋里的人。
“你们看看我是谁?”大壮站在门口露出半个脑袋怪声怪气的说。
小二子跟着走了进来拉了一把大壮说:“快摘了洗脸洗脚睡觉,明天还上学呢。”
“明天我不上学,明天是礼拜天。”大壮说。
小二子看到六嫂坐在那发愣:“你们都回来了?买了什么了?”
六嫂勉强转过脸来说:“我们就没去。”
“没去?大毛呢?”小二子说。
“在你屋里呢。”六嫂说。
“那你歇着吧,走大壮,洗脸洗脚跟我睡觉去。”小二子说。
“小二子,今天让大壮跟着我睡。”六嫂说。
“我不,我要跟着姑姑他们睡。”大壮听了说。
“那你跟你妈碎(念cei)丁壳,(碎丁壳就是石头,剪子,布,小孩玩的一种用手势赌输赢的游戏)谁赢了听谁的。”小二子说。
“小二子,今天就叫大壮跟着我,你去睡吧。”六嫂说。
小二子莫名其妙的看了六嫂一眼,他也看出了六嫂今天心情不好。
“那没辙了,你得听你妈的,我都得听她的。”小二子对大壮说。
大壮虽然不乐意但不敢违拗母亲,撅着嘴摘下了脸谱。
小二子走出了六嫂的门回到自己屋里,大毛眼睛已经哭得像个桃儿。
“怎么了?”小二子看见吓了一跳。
大毛没说话,站起身来走到脸盆架跟前洗脸,小二子站在身后说:“怎么回事呀?”
“没事。”大毛洗了脸站在衣柜的镜子跟前用雪花膏擦着脸说。
“没事你嚎丧(哭)什么,今天可是我的生日。”小二子不高兴的说。
“嫂子要带着大壮回南菜园了。”大毛说。
“回南菜园儿?上那干嘛,找谁去?大壮上学怎么办?”小二子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你别问了。”大毛说。
“你跟嫂子吵架了?”小二子问。
“你什么时候看见过我跟人吵架?我怎么能跟嫂子吵架?”大毛说。
“大毛,你哪都好,就是这个烟不出火不进的脾气急人,你到底怎么了?”小二子问。
大毛想了一想,反正小二子迟早是要知道,何况这件事的开始是小二子发现的,他应该知道。大毛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小二子站在那听着,一边听一边使劲的抽烟。
“我都说完了,这回你知道了吧?”大毛说。
“六哥这是旧病复发呀?这怨不得嫂子。”小二子说。
“可是没了大壮我怎么活着……?”大毛说着又难过起来。
“那怎么办?嫂子是他妈,谁也没有她说了硬气。”小二子说到这有点气急败坏。
“都是我哥,吃饱了撑的难受,要是妈在他敢?”大毛抽泣着说。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六哥这是做死呢!”小二子扔了烟头说。
“不管怎么样,大人什么都能经受,大壮招了谁了?”大毛说。
“大毛,叫我说先让嫂子找地方冷静冷静也好,消了气儿也许就好了,先让他们娘儿俩待一段日子,大壮跟咱们待的都快不认识爹妈了。等着过些日子嫂子不生气了,我给你接回来行了吧?再说了,大壮这也不是第一次离开你了?”小二子说。
“这回跟上回不一样。”大毛说着又哭了起来。
“那怎么办姑奶奶?”小二子焦躁起来。
“我得找我哥哥算账,凭什么放着好日子不过干这个缺德的事!”大毛咬牙切齿的说。
“他连嫂子都不怕,你算个屁!”小二子又点了颗烟说。
“那也得问问他,他的心放在咯吱窝(腋下)了?”大毛说。
“放哪你也管不了,叫我说你还别生这叔伯气(不沾边)。”小二子说。
“我们家的事你当然不着急,你恨不得他们走了,拔了萝卜地皮宽呢。”大毛说。
“嘿!大毛,你干嘛冲我来?我可没把心夹在咯吱窝下面,可着这世界上,还有我对你忠心耿耿的吗?”小二子说。
“你把烟掐了,谁让你在屋里抽烟了,孩子受不了,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大毛说。
“大壮这就走了,我是拔了萝卜地皮宽,我还就抽了!”小二子翻着眼皮看着房顶说。
六哥站起身来走出屋外,漫无目的的出了胡同,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故宫的护城河边。刚才的心虚、内疚以及被六嫂的冷落变成了埋怨和愤懑。和六嫂认识以来,六哥觉得自己一天一天的在贬值,六嫂可以热情似火,可最多的是冷若冰霜,他就没有一天能够驾驭过她。男人被冷落是致命的,六哥觉得走到今天不完全怨自己。他曾经也发过脾气,可是就像挥起拳头打空气,六嫂总会用冷落化解,六嫂的冷落不是屈服而是没有当回事。拳头打在沙袋上,哪怕是打破了手,到底有一种成就感,或者是一种宣泄,如果打在空气里,那就好比用气筒子揣车胎,越打气就越足。
想到自己和大群认识是大哥沈建功引起的,怎么就阴错阳差的又碰到一起?六哥觉得自己和大群的关系是有理由的,可又觉得这理由很勉强,起码是在众人的是非标准里。
六哥想起这是第二次来到护城河,第一次是在他与六嫂和陈静的纠结中,大哥的婚礼上麻金城出口不逊的贬损,让六哥生了一肚子窝囊气。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搞对象,应该等妹妹们长大了,老娘没有了负担的时候,他当时得出的结论是,自己是在不对的时间里做了一件不对的事。
今天这个结论仍然有效,六哥给自己假设了一下,假如他没有再次碰到大群,假如他根本就没有和大群的相识经历,他和六嫂会怎么样?和大群的第一次是无辜,再次却是有意的,这说明,是他和六嫂的关系里出了毛病,没有大群会有别的人,这不是跟谁的问题。
六哥觉得老婆不会善罢甘休,她一定会有办法,没法设想她要干什么,六哥从来对六嫂的估计就没有准确过。六哥想起了师傅和师娘 ,如果他们在会怎么样?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假设不但没使六哥感到会更难办,相反,他倒希望他们还活着,那个时候即使惩罚他,他到底心里会有底。
左思右想没有结果,何去何从自己说了不算,六哥抬头看看夜空中,一钩残月挂在故宫的角楼边上,显得分外的冷清。
直到现在,六哥没从六嫂嘴里听到一句的埋怨,六嫂也没说过一句不许他进家门的话,可是六哥觉得这个家显然是不能回了。说羞愧六哥不服气,说不满他又没理由。
“白玲啊白玲,贪上你这样的女人,我真是不知道应该乐还是应该哭。”六哥自言自语的说。
“哭?哭什么?乐还乐不过来呢!”小二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
“你吓我一跳,你上这干嘛来了?”六哥说。
“故宫这地方谁都可以来,许你来就不许我?往里边儿挪挪给我腾个地方。”小二子说。
小二子坐下来点了颗烟递给六哥,六哥不用猜也知道,小二子不会是上这遛弯儿来了。
“谁派你来的?”六哥问。
“我媳妇儿。”小二子盯着故宫的城墙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六哥问。
“你还能上哪?六哥,你不至于一跺脚又找那娘们儿去吧?那你可就没救了,我想我六哥不是那样的人。”小二子说。
小二子的话不软不硬绵里藏针,六哥觉得浑身不自在。
“大毛叫你找我干嘛?”六哥问。
“想他哥哥了呗?”小二子说。
“小二子,你别跟我阴阳怪气儿的,有话你就说!”六哥觉得如果在小二子跟前再低上一头,那简直就彻底的不值钱了。
“我这是看着你是我哥,我不能想说什么说什么,我怎么阴阳怪气儿了?”小二子说。
“你说吧。”六哥说。
“六哥,说实在的,我虽然是二十多岁成了你们家的一员,可是,我可是从小和你在一起,我一直拿你当哥哥,我想不到你能这么糊涂。”小二子不在看城墙而是用眼睛盯着六哥。
六哥听了心都在跳说:“你接着说。”
“嫂子在你们家是怎么过来的?你在这个家里出过什么力?大毛为什么辍学?大壮从出生到现在都是大毛给你带着,你的心让狗吃了!”小二子看着六哥说。
“你说话客气点儿,别惹翻了我。”六哥恼羞成怒的说。
“六哥,我既然说我就不怕,你有能耐把我扔到护城河里去。慢说我还娶了你妹妹,就是街坊我也不能看着不管,你做的太差劲了,你不是爷们儿!”小二子说。
六哥本来刚才想着就窝火,小二子来的真的不是时候,六哥站起身来抓起小二子,六哥是摔跤的出身,小二子哪里是对手?被六哥一个“别子”摔出老远。
小二子爬起来吐了吐嘴里的土说:“小六子,你把本事用在家里人身上你算个什么?二爷今天跟你拼了!”
小二子说着话一头扎向六哥,六哥本来心虚,刚才不过是让小二子说的脸上挂不住一时火起,现在哪里还下的去手,挥手把冲过来的小二子又推了一个跟头说:“我今天没心思收拾你,你等着我闲着的时候,我能摔出你屎来!”
六哥说着转身就走,一时间围过一群人,小二子还要追被认识的人拦住,六哥趁机溜出了人群。
小二子叫六哥摔了个嘴啃地,抹了抹嘴发现出了血,原来是把嘴唇摔破了。想到这样回家大毛看见会问,嘴唇一时半会儿又好不了,一边往家走一边想主意。走到胡同口的小卖部买了一小瓶白酒撒在身上,卖酒的看着直发愣。
到了家进了屋,只见大毛和衣躺在床上脸朝着墙。
“睡觉干嘛不脱衣裳?”小二子说。
“等着你呢,你干嘛去了?”大毛说着翻过身来。
原来,小二子跟六哥说是大毛让他去找六哥是个托辞,本意是想让六哥知道,这件事牵连了全家的人,小二子相信六哥是喜欢大毛的,如果他知道了大毛也受牵连会有所触动,谁想是这个结局。
大毛起身去封火,走到小二子跟前闻道一股酒味儿,又看到小二子嘴唇肿着。
“你的嘴唇怎么了?”大毛说着走到小二子跟前。
“摔了个跟头磕的。”小二子说。
“那么大人走道还摔跟头?怎么这么大的酒味儿?”大毛问。
“刚才吃饭的时候喝的嘛。”小二子说着连忙躲开大毛。
“不对呀,吃饭的时候你也没喝多少啊?再说了,刚喝完不摔跟头,喝了这么半天了倒摔跟头了?”大毛说。
小二子知道大毛细致,一般的瞎话是骗不了她的只好说:“刚才出门遛弯儿,碰见个哥们儿,非要给我过生日就又找补了点儿。”小二子说。
“小二子,你真是屁股眼儿大把心都掉了,家里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出去喝酒?”大毛说着动了气。
小二子遭大毛埋怨心里委屈,他又不能说只好说:“我一年不就过一回生日吗?多喝点儿就多喝点儿,瞧你叨唠起来没完。我不喝酒家里就好了?”小二子说。
大毛看着小二子心里想,自己生气小二子也别扭,这几年他没少为家里着急,埋怨他又有什么用呢。
大毛从抽屉里找了点药膏说:“你过来我给你上点儿药。”
小二子走到大毛跟前,大毛一边上药觉得小二子的嘴里没有身上的酒味儿大心里嘀咕起来。
“小二子,你嘴里没那么大的酒味儿,身上怎么这么大?”大毛问。
小二子必定说瞎话的本事还没练到家,听了张口结舌。
见小二子不说话,大毛接着说:“我哥哥老喝酒,喝酒从嘴里出来的味儿和你这个味儿不一样,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小二子挨了六哥的摔本来就不服气,说瞎话是怕大毛生气,现在看着要露相只好实话实说。
“他人呢?”大毛听了问。
“没影儿了,这就叫狗急了跳墙。”小二子说。
大毛没再说什么,打了水两个人洗了洗上了床,小二子想劝劝大毛可是无话可说,他知道,这样的事无论怎么劝她都没有用。
没一会儿,小二子睡着了,天亮的时候他睁开眼睛,只见大毛仍然睁着眼睛看着房顶,大毛一夜都没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