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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六星书房 读金庸,六神磊磊说
楼主: 令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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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金庸,六神磊磊说 [复制链接]

541
发表于 2016-3-20 11:27 |只看该作者
三、
对于一些大人物的独特脾性,我们常常喜欢理解为“有才”。

因为我们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才,所以不明白“有才”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像男人永远理解不了女人怀孕是什么感受。

我们喜欢给“有才”的人附会一些东西。比如大人物爱翻白眼不好好说话,我们觉得是因为他“有才”,所以孤标傲世;大人物面对批评常要发飙,也是因为他“有才”,所以“深深感到与世界无法交流的痛楚”。

就像前几天我看了一个评论,说姜文身上的刺儿,乃是为了刺醒一众庸人的神经云云。

我觉得这和“有才”没什么关系,而是因为我们的电影也是个标准的小圈子,而他们在这个圈子里混久了。

中国电影说起来是“辉煌一百年”,就如同《天龙八部》里的三十六洞主、七十二岛主,你非要说人才荟萃,我也不好反驳;但事实摆在眼前,这些个人,这几台戏,成色怎么样,经典有几何,你我心里有数。

无怪这里发生着和当年足球圈很像的一幕:谁谁是董,谁谁是大将军,谁谁是三十年不遇之奇才,谁谁又是不世出之怪客,个个霸气侧漏。你要是问具体成绩,那肯定是找不自在:你懂不懂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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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2
发表于 2016-3-20 11:29 |只看该作者
四、
村里的大人物们,不是不知道外面的模样,就像“剑神”卓不凡也知道世上还有个天山童姥,他和慕容复在一起的时候也挺安份。

洪教头鄙视林冲,乃是因为他误以为林冲是骗子,他觉得真正的大人物在小圈子里出现的概率很低。如果林冲有个带钢印的工作证,洪教头断然不会轻率挑衅。

小圈子里的大人物,其实是有着另一副安眉顺眼的嘴脸的。只有在关起门来,面对自己村里的人的时候,才会特别自信。

中国足球之所以现在没大腕了,是因为连小圈子都维持不下去了,实在不好意思当“董”和“大将军”了,已彻底明白要少整那些没用的,多用心把业务搞上去。而中国电影的小圈子还挺红火,一唱一和的,还能玩下去。

红火是好事,但唯独有一点:我们最好不要把什么毛病都解释成“有才”,老这么过度解读,对当事人也不公允。记得金圣叹评水浒时说,同样是粗卤,鲁达粗卤是性急,史进粗卤是少年任气,李逵粗卤是蛮,武松粗卤是豪杰不受拘束,阮小七粗卤是悲愤无说处,焦挺粗卤是气质不好。

大家可能不太熟悉这个焦挺。他“祖传三代,相扑为生”,在自家的小圈子中山府一带确实算是一号人物;然而拿到大圈子梁山上比,108将里焦老师只能排第98。

你喜欢焦老师没关系,但如果非要说他粗卤是因为“才华和这世界格格不入所产生的霸气”,他本人当然是会笑纳的,可你不觉得怪恶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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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3
发表于 2016-3-20 11:34 |只看该作者
一、从小到大,我讨厌过很多人。比如抄袭我文章的人、欠我钱不还的人、比我有钱有才高大帅气讨女生喜欢的人,等等。但是,我还从来没有恨过一个人,恨到想踩住他的头发。最近新华社报道了一件事:有一名执法者,他在粗暴地放倒了一个讨工钱的陌生女人后,不相信脚下的人正在死去,觉得她“装死”,并踩住了她的头发。按道理说,这种事儿本该是发生在《水浒传》里的,鲁提辖对镇关西说:“你诈死,洒家再打!”然而这女人不是郑屠。那名执法者除了身材之外,其它任何一点也都不像鲁提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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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4
发表于 2016-3-20 11:35 |只看该作者
二、
我努力试着去理解他——你说一个中年男性,怎么会如此憎恨一个陌生女人,要像鲁提辖对待郑屠一样对待她呢。

大概有这么几种可能:

首先,他可能在为自己工作量的大大增加而发怒。

女人讨工钱,影响了稳定。也许你们不了解,对他和他的很多同事来说,犯罪率的增加,远远没有不稳定因素的增加可怕。在他的工作目标排序中,稳定是排在第一的。

女人的行为,正在极大增加他的工作量,让他不得不冒着严寒前来处理。如果女人的行为继续下去,他的上级、甚至上级的上级可能会很不愉快,后果会很严重。所以他也不愿让女人愉快。

其次,也许是他受到了某种亚文化的影响。

在他的行当里,婆婆妈妈、循规蹈矩、情心如丝不会被真正认为是好品格,而果断、狡黠、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才是好样的。至于这些技巧的施用目的是什么,参照上一条。

第三,他的文化素质也很可能不太高。

他的这个行当是内部繁殖比较多的,往往一家子都干这个,父母干这行,孩子也跟着干这行。近些年来该圈子里素质高的人也在增多,但整体上仍是大量熊孩子扎堆,他们生来就注定吃这晚饭,学习成绩烂也无大碍,反正送进专门的学校,混到毕业就上岗了。

至于写诗写文之类的高雅兴趣,在他们那行里也有,但那是一定级别以上才配拥有的兴趣,比如局长之类,以便于显得比较像儒将;对于基层一线的人,往往是不配享有这些爱好的,哪怕你真的爱好也不合适,那不会给你加分,最好还是去爱好喝喝酒、踩踩头发之类比较恰当。

可是,上述这三点,仍无法解释那巨大的仇恨。

这名执法者不年轻了。我相信,以他的行业经验,肯定有踩人头发但不致人死、或是致人死但不踩人头发的办法。无论哪种,都不会搞成大新闻,他会安全收兵,并成为成功处置一起事件的功臣。但他偏偏是那么愤怒,非把两者都干了,这才成了新闻主角。

或许这涉及更深度的精神和心理学科,就不是我研究的范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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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5
发表于 2016-3-20 11:38 |只看该作者
三、
看着踩头发的情景,我还想到了更多东西。

在以前的文章里,我写过一个人。他生活在一百多年前,是个留小胡子、近视眼的中国男子。他经常匍匐在案头,努力地翻译着厚厚的外文书,让它们变成中国人能读懂的优美文言文。

这个人叫做严复。

翻译的时候,读着书中的字句,再联想到自己祖国的现状,他不时痛哭失声——“吾译是书,至于此章,未尝不流涕也”。

他认为,自己的国家陷在了一个泥淖的大坑里,距离文明的空气太遥远了。他要努力地译书、写作,好帮助这“坑中之国”爬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呼吸到清新的空气。

在翻译的书中,他充满热情地憧憬了将来——在民法慈母般的眼中,每个人就是每个国家;被侵犯的人不必寻求报复,因为他对法的公正永怀信任。

严复死后,我们的“坑中之国”又爬了很多年,历经了很多艰辛。终于,我们从坑里探出身子来了,亲密接触到了外面的空气。

我们的城市甚至更繁华;我们的电影甚至更难懂;我们中的许多精英人士已经有了一流的仪表和风范;在西部偏远县城,也有姑娘手提着法国奢侈品包;在一些沿海大都市的地铁里甚至都充斥着外语。

说到变化,翻天覆地、日新月异这些词,真的不为过。

可是总有什么不对——这个大坑,我们是探出去了,然而伸出去的不是头,是脚。我们是倒立着探出去的,因为时不时有一种力量,踩住了我们的头发。

比如上述那一位粗鲁的执法者,就是踩住我们头发的古老、沉重、野蛮的力量之一。它迫使我们倒立着和外面接轨。我们的脚在坑外摆出各种造型,像是花样游泳,看着很美,但也不时让我们感到眩晕。

这就是为什么《水浒》里的情形居然魔幻地出现,有时候鲁提辖确实打了郑屠,让我们很开心;但有时鲁提辖又魔幻地打了金老汉,让人不知道这究竟算在坑里还是坑外,我们是文明还是野蛮,是先进还是落后。

我不是严复,我不会译书。

我爱我的头发,请你放过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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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6
发表于 2016-3-20 11:42 |只看该作者
一、
今天聊一聊武媚娘这个事。

从小到大,有一个成语,你的老师一定特别爱教你,叫做“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要理解老师们钟爱这个词,因为校长也经常用这个词儿教育他们。

我们的社会,就像武侠小说里的江湖,说话做事,都是要讲规矩、有尺度的。然而这种尺度不是唯一的,而是大致有两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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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7
发表于 2016-3-20 11:42 |只看该作者
二、
第一条,叫做公开场合里的尺度,我简称“公度”。

比如金庸江湖里,大家在公开场合说话做事的尺度是什么?不妨看看武林大会。凡是在武林大会里绝不能做、绝不能提的事,大致就是江湖上的“公度”了。

随便举上几条。例如一是不能搞群殴。《倚天屠龙记》里,少林寺举办杀狮比武大会,寺里的老和尚宣布规矩,第一条就是“咱们讲究的是单打独斗,说到倚多为胜,武林中没听说有这个规矩”。

可见公开场合搞群殴,就算是突破了“公度”的底线,就要遭人鄙视。

二是不能搞偷袭。老和尚说的规矩之二——“有些朋友喜欢在暗器上加些毒药毒水,那也无法禁止;但若旁人偷袭,却是坏了大会的规矩,大伙儿须得群起而攻之。”

意思很明白——在暗器上抹毒药,几乎已接近“公度”的底线了,但仍勉强可以接受;但要是背后打黑枪,那就是突破了底线,要变成人民公敌。

第二条,叫做私下场合的尺度,我简称“私度”。

江湖上的私度,要比公度低好多。电影《鹿鼎记》里面,陈近南主持开大会,慷慨激昂地对大伙说:“反清复明!”然后把韦小宝拉到房间里:“小宝,你是个聪明人,‘反清复明’只不过是个口号,清朝抢走我们的银两跟女人,所以我们要反清。”

你看,从公度到私度,就是“国家大义”与“钱和女人”的区别。但是请注意,陈近南也只说“抢女人”,没有说什么SM、多P之类。这说明就算是在私下场合,你也不能和徒弟讲太过低级的事情,不然就是突破了私度、逾越了底线,是庸俗和无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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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8
发表于 2016-3-20 11:45 |只看该作者
三、
那么,在我们生活的这个花花世界,公度和私度又分别在哪里呢?

很简单,“公度”大致就是你的电视荧屏;而“私度”就是你的电脑硬盘。

前者决定了当你老中青幼四代同堂时最坏可以看点什么;后者决定了你一个人或俩口子晚上躲家里时最坏可以看点什么。简单地说,前者就是武媚娘,后者就是武疼兰。

通过前者,我们大致能知道,现在我们的“公度”极限是在锁骨以下1到2厘米处;而通过武疼兰,我们大致知道,我们的私度位置是在……敏感词敏感词敏感词。

公度和私度当然差别很大。你在硬盘里存一些女朋友,基本已经没人会觉得你变态,这个社会的“私度”已经默许你干这种事儿了。如果一个姑娘单纯因为小伙的一块硬盘而闹分手,我们不太会觉得小伙有问题,反而会说姑娘有问题。

但是如果把这些硬盘里的东西搬到荧屏上去一通放,大家就会抓狂,会发疯,会觉得世界凌乱了,这就是公度和私度的区别。

我们经常要在“公度”和“私度”之间切换。一个人公开说他的兴趣是波多尔斯基,私下的兴趣其实是波多野结衣,我们不会觉得他是臭流氓。许多在公开场合衣冠楚楚、谈吐不凡的家伙,尽管我们猜测他们多半私下也说脏话、酗酒、在枕上有些特殊小爱好,但我们从不因为这种联想而就对他们心生嫌恶。

“私度”的水位虽然低,但仍然也是有底线的。比如说,即便是你的私人硬盘,也不要存些杀猫虐狗、暴力血腥、反人类的东西,不然你照样会被鄙视,甚至被当做人渣恶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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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9
发表于 2016-3-20 11:47 |只看该作者
四、
我非常赞成把“公度”的标准提高一点。比如武媚娘传奇,切到锁骨、切到喉结、切到下巴都好,反正范冰冰的下巴本来就嫌长。

说实话,一部历史题材的剧,想靠大胸就让我喜欢,那是非常非常难的。何况荧屏上姑娘虽然美,又不是老婆情人女朋友,看多了除了得青光眼,又有什么用呢。

然而,公度不论高和低,最好是稳定一点,让我们一看就知道水位究竟在哪。如果它忽深忽浅、忽东忽西、厚此薄彼、发羊角风,我们就会很抓狂、很凌乱。

读多了武打小说,我发现世上有两种最可怕的东西:

一种是连硬盘都测不出来的人性。

一般来说,看一个人道德的底线,就看他的私人硬盘。硬盘里的东西底线在哪,基本这个人的底线就在哪。最恐怖的人就是那些连私人硬盘里都是五讲四美三热爱、一首悦耳的音乐都没有、让人窥探不到深度的人。比如岳不群先生,他那个时代没有硬盘,他的老婆、闺女、徒弟就是他的私人硬盘。他却装逼装到连同床共枕几十年的老婆都不知道底线,多么可怕。

另一种就是连荧屏都测不出来的公德。

它神秘莫测,让你搞不懂是怎么回事。比如很多年前本来可以的,现在忽然又不可以了;比如它不曾公开说不可以的,但却事实上不可以了;比如它极力防范给孩看黄色的,却似乎不太介意给孩子看杀伐和暴力的;比如它非常不能容忍色情,但却可以容忍谎言,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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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0
发表于 2016-3-20 11:49 |只看该作者
五、
再作一点过度解读,我们会发现:武打小说里,凡是那些在身份上、法统上不太自信的,就往往只好在道德上找自信。

例如岳不群,面对咄咄逼人的左冷禅,他想争五岳剑派掌门,但什么优势都没有,所以他就特别喜欢讲道德优势,把自己打扮成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清教徒。

而在道德的选题框里,最好下手的项目就是管女人。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越极端的家伙就越喜欢管女人,一群大老爷们整天一门心思和女人的几件衣服过不去。

这种管法,有一些坏处,也有一些好处;但它的一切努力骨子里都是为了表明:其他方面我也许不咋样,但起码我们把荡妇管住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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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1
发表于 2016-3-20 11:51 |只看该作者
一、
我平时很少看新闻。

最近,有中央媒体开了个栏目,叫做“新华全媒头条”,连续三天批出租车行业垄断,大概交通部都有点喘不过气了。

幸亏这栏目名是他家取的,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如果是我这个号的栏目,取个名字叫“六神全自媒体头条”,肯定好多人不服。

回到正题。提起出租车,总觉得有很多话想说。

我本人出差比较多,每到一个城市,脚一沾地,最先接触到的就是开出租的人。

那些驾驶员的脾性、车子里的味道,都像在我身上盖了一个章。即便离开这座城市久了,这枚章慢慢模糊,但总会剩那么一块红印儿消褪不了。

比如杭州。2005年我第一次到这个城市时,雨蒙蒙的,第一印象就是出租车很好,那年头就至少是个帕萨特之类。

我要去武林广场,随口问的哥:咱们会路过西湖吗?他面无表情地说会的,你等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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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2
发表于 2016-3-20 11:53 |只看该作者
他带着我穿过了一个很长很长的隧道,眼看快到广场了,也没见什么湖。我问西湖呢?的哥惊讶地说:哎呀你不知道?刚才那个隧道顶上就是西湖。

没错,那一瞬间我想起了《笑傲江湖》——任我行被东方不败关在西湖底下的黑牢里,后来去找人家算账,东方不败无辜地说:“我让你在杭州西湖颐养天年,常言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从此,那个冷幽默的杭州的哥,就成为我对这座城市的最深印象,一直抹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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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3
发表于 2016-3-20 11:54 |只看该作者
二、
和杭州一样,每个城市都专门出产有趣的的哥。

比如重庆,几乎每一个出租车驾驶员都梦想着去一个叫“两路”的地方。他们成群结对地泊在街边,不停大喊着这个神圣的地名,仿佛只要叫够一定的次数,梦想就会变成现实。

比如上海,约10年前我去的时候,对的哥说去某某报社,他说哎呀这么晚了应该先去酒店嘛,然后一路拉着我向他的关系户酒店狂驶。懵懂的我就此住进了历次出差中最差的一个酒店,没有之一。

最经典的是深圳。多年前,在一个深夜,出租车载着我穿过某个路口,忽然路旁似乎有个灯闪了一下。的哥顿时现出懊恼之色,停车下来,闷声走到路边,手脚并用地抱住一根柱子,用力摇啊摇。

他摇了至少几十下。我实在忍不住了,问大哥你这是干嘛。他解释说:我刚才违章被照相了,听人家讲这样摇就可以把里面相机胶卷之类的摇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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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4
发表于 2016-3-20 11:55 |只看该作者
是的,他们常常拒载、绕路、拼客、爆粗、不开空调。他们听的评书和音乐、唠的时政观点有时让你无奈。甚至有段子说,冬天上了北京的出租车,那感觉像是钻进了的哥的被窝。

但是我没觉得他们特别差。他们有的毛病,往往那个城市的商贩们、市民们、公务员们也有。

有的的哥粗鲁到让我无语,但也有的哥费尽周折把我的手机送回来。他们从收入、到年龄、到个人素质,都往往恰好是那个城市里男人的平均值。他们是什么样,城市里的男人往往就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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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
发表于 2016-3-20 11:56 |只看该作者
三、
现在,有中央媒体为他们说说话,呼吁一下打破垄断,我觉得挺感动。


不管栏目名字叫“新华全媒头条”也好,还是什么头条也好,让我们感动的东西总不会太坏。事实上,哪怕它故意自己恶搞,取名叫“全媒版花”、“全媒中缝”,也一样会有人读的。

然而,这又不禁让我想起了另一件事:

有一次我去某刊物办事,临下出租车时,的哥误以为我上班,问:你是在这工作吗?哎,在国家刊物真好。

我很想告诉他:兄弟,其实他们搞新闻的和你是一样的。你要交份子钱,他们就不交吗。你以为只有你的公司垄断啊。

你每天一睁眼,就欠人家好几百,必须给公司干完才算。他们也是一样的。公司就一家,每一个社都像一台车,养一批驾驶员。每年要弘扬的、要引领的、要宣传的、要解读的必须足量足数。公司老板出来了,他们每家要点满100个赞,相当于你们按100声喇叭,这都是他们要交的份子钱。

你们的哥每天吭哧吭哧跑到下午了,份子钱交够了,剩下才是自己的。他们也一样,该交的交够了,才好喘口气,搞一点各家想搞的东西,批评啊、调查啊、有趣的鲜活的故事等等。

没搞几下就到晚上了,拉倒吧收摊了,撸个串睡觉,明年又有新的份子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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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6
发表于 2016-3-20 11:59 |只看该作者
四、我们抱怨的哥服务态度不好,就像读者抱怨一些体制内的新闻人“活儿糙”。“这都什么破稿子啊……”“这都是废话,恶心”“这真是故意跑题”“该写的不写、该反映的不反映……”真有点儿像乘客抨击的哥说脏话、抽烟、绕路、拒载,不是吗。现在,竞争的来了,移动租车来了,专车来了。乘客觉得人家活儿好,连那些开专车的也真以为开出租的活儿糙。“嘿,他们啊,就压根不会写稿子。”嘿,你以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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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7
发表于 2016-3-20 11:59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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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8
发表于 2016-3-20 12:02 |只看该作者
一位叫姚贝娜的年轻歌手走了。

本来,今天的稿子可以叫做《我们多活的每一天》。

记得一位叫晏礼中的记者曾说,“你喜欢的人,到30多岁就没了”。本来可以和他一样,和大家一起缅怀那些英年早逝的才俊,雪莱、纳兰容若、李贺、黄家驹、陈百强……

然后可以提醒大家,珍惜吧,珍惜每一天,每一个梦想,每一次心动,每一口牛肉煲仔饭……

但是,我刷着手机,看着满屏的《菩萨蛮》《红颜劫》,我发现这些东西大家都知道、都懂,压根不缺我这一份提醒。

所以我没用上述那个标题,而是打算说点心里话。

对这个离去的年轻女孩,此前最深的印象是很会唱歌,除此之外了解不多,甚至当回忆起她的长相时,也会和柴静搞混。

但是以我实在不多的娱乐圈知识,我也知道,就像她现在被“灵魂歌者”的标签刷屏一样,她过去一直被另一些标签刷屏:心机女、煽情家、泪腺发达博同情、混不下去了回炉装少女……

几乎是从被公众真正认识的第一刻起,她就被一些人认定是“心机深重”,和这个那个串通了,来用眼泪当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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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9
发表于 2016-3-20 12:03 |只看该作者
她还被这些人认定千帆过尽,在乐坛沉浮多年,她的一个动作、一句台词、一个情绪都是在骗感情。

直到听说她病了、去了,一些人才发现,原来她曾经动过乳腺癌手术,原来她舞台上哭起来是事出有因。于是心下稍平,开始觉得逝者为大;再想想如花容颜、美妙歌声竟尔不再,这才渐渐开始感慨,悼念,点蜡烛。

说到这里,有人要不开心了:“喂,我当时又不知道她身体不好,我不喜欢一个演员歌手,还不能说两句吗?”

当然可以。世上有粉丝的狂热,就有讨厌者的刻薄,这是一枚硬币的两面,明星偶像们注定应当承受。

但我不喜欢的,并不是一些人的刻薄,而是这些人的敏感。

有一些观众和读者,有一种自我保护的强烈本能,就像是一个不好看、又很脏的女人,偏偏整天捂紧了被子,看谁都可疑,生怕被人劫了色。

看到舞台上姚贝娜们的眼泪,便先倾向于强烈怀疑:这一定是骗我感情的;看到舞台上说自己穷的,便先倾向于认定:这一定是官二代富二代又来化妆打入我们内部了;看到舞台上有斯文的女孩子,便先坚决认定:她是绿茶,她是黑木耳,她是心机女,她是干爹的剩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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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0
发表于 2016-3-20 12:05 |只看该作者
既然这么不喜欢,离开她不关注不就是了?但他们并不,而是舔舔并不存在的伤口,继续上瘾深挖。就像那些龟毛的男人,揪到女朋友一处毛病,不肯宽容,又不愿分手,而是反复说、反复说、反复说……

那些被贴上标签的女性,则一个个被迫陷入自证清白的怪圈:我的哭是真哭,我的穷是真穷,我真的没有很多干爹,我过去那张浓妆照是化妆舞会上的……

这是多么无聊的自证和反证。

何必只有当别人变成纯粹的弱者,弱得接近自己、乃至弱到连生命都已经不在了,才可以稍稍释怀,才敢于放心接受?

何必让“心机女”和“灵魂歌者”这两个先后都刷了屏的标签之间,竟然要跨过生和死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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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1
发表于 2016-3-20 12:06 |只看该作者
姚贝娜不会在乎这些琐事了,但我们活着的人,心态真的可以放松一点点。我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的阴谋,比我们想象的少;这个世界上女孩子的眼泪,当时出自真心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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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2
发表于 2016-3-20 12:07 |只看该作者
一、
众所周知,我的主业是读金庸。最近一直跑题,今天回归一下主业吧。

这两天有一些朋友很愤怒,他们发明了一个异想天开的奇怪对比:将军张万年和歌手姚贝娜同时逝世,而在手机上,悼念前者的人要少很多。

然后他们很不开心:“一个为国为民的将军,到头来还不如一个戏子!”最后得出结论,这是“道德滑坡”、“国魂缺失”、“民族脊梁坍塌”。

作为一名金庸迷,对于这些人士的批评,我真的感到很惭愧。

因为他们批评的这个毛病,在我们金庸迷里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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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3
发表于 2016-3-20 12:08 |只看该作者
二、
比如,我们悼念程灵素小姐,总是远远多于悼念王重阳先生。

程灵素死的时候,许多读者流出了伤心的眼泪。但当金庸写到王重阳先生仙逝的时候,哭的人大概很少。网上怀念程灵素的帖子,也比悼念王重阳的要多得多。

我们错了,真的错了。

论级别,程灵素是个乡下小姑娘,连村长股长都不是;而王重阳先生是武林宗主,天下第一大门派的创始人,两个人真是天差地远。

论对国家和民族的贡献,程灵素最多也就是在中医药学上有点探索,而王重阳先生是抗金志士、民族英雄,曾经和女真侵略者英勇战斗,为人民作出了难以磨灭的贡献。

论辈分,程灵素是清朝乾隆年间的晚辈,王重阳先生是南宋孝宗年间的人物,早了600多年。

我们的错误,真的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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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4
发表于 2016-3-20 12:09 |只看该作者
三、
再往下想,我们金迷更感到惶恐。

《神雕》里,我们哀悼公孙绿萼,居然多于哀悼洪七公;《笑傲》里,我们哀悼岳灵珊,居然多于哀悼红叶禅师。

《倚天》里,我们哀悼纪晓芙,居然多于哀悼觉远大师;《天龙》里,我们哀悼阿朱,居然多于哀悼玄慈方丈。《飞狐》里,我们哀悼马春花,居然多于哀悼李闯王。

甚至小妹子郭襄终身孤独带给我们的痛,竟超过了大侠郭靖的为国殉难;甚至霍青桐所托非人带给我们的酸楚,超过了的陈家洛的壮志难酬。

进一步深究,我惊讶地发现,金庸书上的那些正面人物,也是完全经不起推敲。

丘处机那么喜欢作诗词,还巴巴地给小龙女写了一首《无俗念》,“白锦无纹香烂漫,玉树琼苞堆雪”;然而,对于像父亲般养育了他、教导了他的恩师王真人,书上从没见他写过半句感恩的诗词,真是天性凉薄。

杨过就更不用说了,慈爱的母亲死了他不发疯,义父欧阳锋死了他不发疯,伟大的革命者洪七公死了他不发疯,伟大的民族英雄郭靖死了他不发疯,结果老婆十几年没回来,他就发疯了去跳崖,真是国魂缺失。

不敢再举例了,再举下去,国家和民族的脊梁真要坍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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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5
发表于 2016-3-20 12:11 |只看该作者
四、
我们原以为,人心有其自然的规律。我们原以为,人死了还被强分功名尊卑,乃是对死者的最大不敬。我们原以为,“戏子”这种词儿早就被扫进了汉语的历史垃圾堆。现在看来我们错了。

最初想到把这两件事拿来比较的人,真的很牛,想象力很丰富。他晚生了四十年,我很替他遗憾。

最后,转我的两位朋友的说法:

一位叫达娃的藏族朋友,被你们关于“不纪念英雄却纪念戏子”的论调搞疯了,抓狂地跑来问我:

“生命的逝去,谁轻谁重真的很重要吗?难道不是同愿他们在另一种层面的轮回中,往生离苦吗?”

有个叫“熊太行”的朋友则习惯性唱反调说,姚贝娜是2009年转业的一名军人。纪念姚贝娜,也算是拥军行为。反倒是不纪念普通一兵、只纪念高级将领的做法更值得商榷。

文章到此为止。再多说下去,我又要被人质问成汉奸了。

前不久,就在我的腾讯专栏上,一位读者愤怒地质问我:

“六神磊磊,恕我直问:在中华民族危亡的时候,你的先人在做什么?在什么地方工作?请你回答!”

由于涉及先辈,我不得不回答了一下:他当时的工作单位叫做四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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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6
发表于 2016-3-21 08:14 |只看该作者
一、
公元719年,大唐开元七年,是一个平静的年头。

这一年里,唯一值得一记的事,似乎就是五月发生了一次日食。在一番象征性的厉行节约之后,皇帝唐玄宗百无聊赖,在朋友圈里刷了条微信——“今年无事”。

要真是无事才怪。

其实,在这一年的诗歌圈子里,发生了许多日后会震动天下的大事。

在广西,有一个官宦人家的女孩儿出生了,后来叫做杨玉环。

在湖南,有一座壮观的大楼修好了,主持工程的是大文豪张说,这座大楼后来定名岳阳楼。

在河南,一个七岁的孩子开始尝试作诗,他的作文题目是凤凰,他叫做杜甫……

当然,此刻的诗歌江湖上,还轮不到杜甫亮相。

就在他咿咿呀呀念诗的时候,一个白衣飘飘的少年走来了。他摸了摸杜甫的头:

“你还小,先不忙出场。这诗的盛世,且先让我来开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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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3-21 08:15 |只看该作者
二、
白衣少年打开了手机。在朋友圈里,许多诗人都在七嘴八舌,热烈讨论着未来。

一个叫王昌龄的京兆人说:我要高考。

一个叫孟浩然的湖北人说:我要异地高考。

一个叫李白的安西人傲然一笑,说:我要保送。

白衣少年淡淡一笑,留了个言:我要选秀。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少年昂首出发了,目的地是长安。他随身带着心爱的吉他——对不起,是琵琶。在当时,琵琶就相当于今天的吉他。

那时长安娱乐圈竞争很激烈,最红的一个新人叫做张九皋,此人不但有才,而且很有后台,他亲哥哥叫做张九龄,是大唐诗歌俱乐部常务副主席。

更要命的是,他还得到了当时大唐文艺女青年俱乐部名誉主席——玉真公主的青睐,已经内定了要当选秀冠军。

然而,我们的白衣少年毫不畏惧。他提着吉他——啊不,是琵琶,傲然走上了舞台,开始演奏。

要知道,那时候的琵琶只有四个音位,远远没有现在表现力强,但那又怎样呢?有才就是任性。

少年的这一首摇滚琵琶曲,就是千古名曲《郁轮袍》。听名字都很ROCK。

一曲奏罢,全场掌声雷动,台下的导师玉真公主更是激动得站了起来:

“小鲜……啊不,小伙子,除了吉他,你还有别的什么才艺吗?”

“我还会写诗。”

公主不禁动容。要知道,那时候可是唐朝,当时所谓的“会写诗”,和现在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那我就考考你。不要让我失望哦。”

公主当场给他出了一道题:“十秒之内写一首诗,必须要有爱情、有暖男、有季节、有地理、有植物、有王菲”。

我们的白衣少年脱口而出: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玉真公主泪流满面。她说出了改变少年一生命运的话:“I want you!”

旁边的导师——大唐诗歌俱乐部主席张说先生小声提醒:“……之前您要内定的冠军张九皋呢?”

公主满脸无辜:“张九皋是谁?”

这个白衣少年,叫做王维。

顺便说一句,那个被他黑掉的才子张九皋,后来虽然也当了大官,但在文坛上一辈子都没抬起头来。

直到很多年以后,张九皋的第N代重孙子里才终于出了一个猛人,拿到了“大元好声音”的冠军,算是给先人争了口气。这位孙子的代表作你一定听过,就是那首“峰峦如聚、波涛如怒”,他的名字叫张养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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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3-21 08:20 |只看该作者
三、
当王维在帝都大红大紫时候,一个叫李白的同龄人还在外地东游西逛、不务正业,玩剑、玩神仙术、玩纵横术,什么都玩。

选秀算什么?我,是要保送的。

这一年,李白游逛到了襄阳,认识了当地大名鼎鼎的一个猛人——不是郭靖,是孟浩然。

两人差了12岁,但一见如故。一说到孟浩然,我们总想到淡泊、宁静,不过当时的孟浩然并不是这样。他有心事。

这天,两人对坐喝酒,孟浩然闷声不响地连干了几杯,忽然说:“兄弟,听说了么,连王昌龄都考上了。”

“就是‘秦时明月汉时关’那个?才听说,怎么?”

“唉,之前王维考上了,我不说啥,谁让这小白脸长得帅。但人家王昌龄都考上了!”孟浩然叹息说,“他是个苦哈哈出身,小时候种过地,还复读过。和人家比,我再怎么也算是个书香门第啊……”

他看着李白,目光充满热切:“兄弟,我也想试一试,去趟长安。我觉得自己有戏。”

李白举杯祝福:“大哥,你一定行的。”

两人依依惜别。青年李白满怀惆怅,为兄长孟浩然送行。请记住这次送别的时间和地点——开元十六年三月,黄鹤楼,因为那一首绝美无匹的《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

那年冬天,孟浩然带着一颗雄心,向长安进发了。

飞舞的雪花中,他形单影只,但却踌躇满志,长吟道:“洛川方罢雪,嵩嶂有残云”,诗中充满自信。

到了长安已是早春。考完后他感觉不错,更觉得大有希望。发布成绩那天,孟浩然兴冲冲跑到网吧,登录官网去查成绩。

网速很慢。他刷了又刷,成绩终于出来了——400分,落第。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考不上。那些年头里,前前后后有多少诗人及第啊,王昌龄、崔颢、储光羲、刘长卿、颜真卿、李颀……但这个长长的名单里,容不下孟浩然。

愤懑,痛苦,失望……孟浩然滞留在苦雨的京城,觉得没脸面回家乡。他在这段日子里写的诗,总让我不忍卒读。

唯一的安慰,来自于王维。实在苦闷的时候,孟浩然就拉王维喝酒。

顺便说一句,两人当时大概还预料不到他们未来竟会齐名,被并尊为“王孟”。要知道,当时和王维齐名的可是崔颢,就是那个写出“昔人已乘黄鹤去”的家伙。

王维安慰孟浩然:“放宽心回家吧,去痛饮田家的酒,去读些有趣的书,何必为功名所困呢!”

孟浩然淡淡一笑,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给王维留下了一首诗,作为最后的的告别:

“当权者谁肯真正提携我?
知音在这世间实在稀微。
我应该独守着这份寂寞,
关上柴门与这人世隔离。”

吟罢,他仰天长笑,放下酒杯,飘然而去。自此,大唐少了一个官僚,多了一个伟大的隐士。

只留下王维喃喃自语:“靠,又是我埋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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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3-21 08:23 |只看该作者
四、
孟浩然飘然远去了。在朋友圈的另一边,李白的活动越发频繁。

为了顺利保送,他结交了五花八门的朋友,有前辈大腕贺知章,有当朝权贵玉真公主、崔宗之、韩朝宗,还有一些搞不清楚来历的怪人,比如一位号称是“相门之子”的岑勋,以及一个神神叨叨的隐士元丹丘。

顺带说一句,这两人可大大沾了李白的光。他俩生前籍籍无名,却因为后来稀里糊涂地被李白写了一笔,从此名留千古、妇孺皆知——“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天宝元年秋,在朋友们的炒作下,李白保送成功,被唐玄宗召唤入京,供奉翰林,终于参加文艺座谈会了。

他一度受到超高规格的待遇。据说皇帝“御手调羹以饭之”,几乎要亲自给他喂饭——要知道,目前我还没见任何资料证明唐玄宗给杨贵妃喂过饭。

李白十分开心,写了不少诗炫耀,甚至还念念不忘地冲着一个女人发牢骚:“绿茶啊绿茶,你过去嫌弃我,现在我牛叉了,你后悔了吧?”

据说这个女人是他的第二任妻子,姓刘。李白曾说她“淫昏”,看来诗仙也曾有过一段被深深刺伤的感情。

然而,缺乏体制内工作经验的文人,突然进了中央机关,根本呆不下去。李白也一样。在权贵们的谗言下,他很快被玄宗嫌弃了,被买断工龄,遭到了体面的解雇。

且慢为他伤心——这一年他虽然失业,却收获了两样更珍贵的东西:友谊和爱情。

他遇到了一位姓宗的姑娘,有了第三次婚姻。两人后来患难相依,成就了一段不错的姻缘。

此外,他的微信朋友圈里还多了两个人——杜甫和高适。

这三个大龄青年相遇时,混得都不太好。李白刚刚下岗;杜甫还在苦苦找门路求职;高适虽然出身于大名鼎鼎的“渤海高氏”,早年却种过庄稼,没少吃苦,后来高考又落榜,到四十岁仍然没个着落,是标准的“四零五零人员”。

在他们的朋友圈里,王维还能时不时刷个屏,给名声臭大街的宰相李林甫写写马屁诗,而李白、杜甫、高适三个层次实在太低,压根就够不着李林甫,想给人家点赞都不好意思。

这三个无业老男孩,在大梁、宋中一带痛饮狂歌,骑马打猎,“醉舞梁园夜,行歌泗水春”。

如果没有今后发生的事,这将是多么完美的一段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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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3-21 08:25 |只看该作者
五、
光阴似箭。渐渐地,在盛唐诗人的朋友圈里,一些年长的大V纷纷故去了。

张说去了,张九龄去了,贺知章去了,孟浩然去了。他们留下了伟大的“海上生明月”“春风似剪刀”“波撼岳阳城”,永远离开了我们。

755年,安史之乱爆发,叛军从东北滚滚而来。大唐,再也没有了田园诗的时代。

动荡之中,朝廷分裂成了好几个政治集团。几个诗人也被战争和时局的巨浪抛到四面八方。

他们分道扬镳了:高适投奔了老皇帝玄宗,杜甫投奔了新皇帝肃宗,李白投奔了永王李璘,王维则被迫加入伪军,变成了“唐奸”。

当时叛军正到处抓人。他们先抓住了一个,喝问:“你叫什么?”

“报告长官……我叫杜甫……”

“呸!是个屌丝。滚吧!”

杜甫就这样跑了。他一路狂奔到新唐肃宗面前,蓬头垢面,破鞋洞里露着脚丫子,活像个乱抄六神磊磊稿子不署名的垃圾号小编,让人心酸。

年轻的皇帝一看他这凄惨样儿,大为感动:惨成这样都来投奔我啊?忠诚!立刻封了他一个官儿——左拾遗。

话说叛军继续抓人,很快又抓到一个:“站住!你叫什么?”

“报告长官,我叫王维……”

“哟呵!大官儿!大诗人!别让他跑了!”

放跑了杜甫的叛军,把王维当宝贝,逼着他当官。无奈之下,王维只好当了个叛军的“给事中”。这也难怪,人家宰相陈希烈都当了伪军的中书令呢。

这时候的李白本该是最幸福的一个,好端端在庐山隐居,没事游个仙人洞什么的就完了。但他偏偏他是个热血老男孩,不愿辜负了这个时代,一心想杀敌报国。

恰巧庐山接近另一个政治集团——永王李璘的势力范围。李璘拉起了一支部队,正想搞创业上市呢,几次派人来庐山猎头,邀李白加入团队。

李白以为杀敌报国的机会到了,豪情满怀,高调宣布加盟。你加盟也就算了,还一口气白纸黑字地写了十首《永王东巡歌》。

然后……他们一起打败了叛军?错。正确答案是,李璘马上就被亲哥哥唐肃宗李亨给灭掉了。

大唐公司只有一家,你李璘搞什么创业,闹什么上市?

更讽刺的是,代表朝廷来攻打李白老板的那位大人物、新上任的淮南节度使,居然是老朋友——高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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