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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六星书房 天圆地方
楼主: 大尾巴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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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圆地方 [复制链接]

541
发表于 2018-5-1 08:22 |只看该作者
泌水 发表于 2018-4-30 13:38
这样冷处理一下也好,六哥不是坏人,相信它能从困境里走出来
颠倒过来想想,是我也难逃这一关,这都是叫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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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2
发表于 2018-5-1 12:51 |只看该作者
小二子还算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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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3
发表于 2018-5-2 07:28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大尾巴鹰 于 2018-5-2 10:57 编辑

143
小二子进门看到大毛在哭,二婶儿也陪着掉眼泪,知道是自己走了以后二婶儿在追问大毛,心里不由得烦躁起来,自己挨了六哥的摔,大毛整天眼泪泡着心,越想越觉得憋屈。大壮看到姑姑哭了连忙凑过去,用手给大毛擦眼泪,大毛看见大壮越发哭的伤心,烦的小二子在屋里团团转,二伯也跟着进了屋。
“大毛,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呢?”二伯问。
“谁知道呢,这孩子光是哭不说话,这不把人急死?”二婶儿说。
小二子原本以为大毛跟二婶儿说了,现在听到二婶儿说的话,知道大毛并没有说,接过话茬说:“大毛,二婶儿也不是外人,你就说说你哥哥那点骚事儿,你也别嫌寒碜,他惹事的都不嫌寒碜你寒碜什么?”
二伯一听问:“小六子惹什么事了?”
小二子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二婶儿听了叹口气到:“这都是吃饱了撑的,饿着肚子的时候再也没有这样的事。可惜你妈要了一辈子的强,大壮妈这样的媳妇儿哪找去,不知足呀!”
“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这小六子不是玩意儿,耗子舔猫屁眼,这不是做死呢吗?”二伯说。
“嫂子要带着大壮回南菜园住去,大毛这些日子就丢了魂儿了?”小二子说。
“那是不怨大壮妈,哪个女人能容的了这个事呢?。”二婶儿说。
“可惜了大毛这孩子的苦心,奸邪淫盗都不能入六道轮回。你等着我瞧见小六子,我好好的数落数落他。”二伯说。
“都别说了,一会嫂子回来看见又是气。俗话说家丑不能外扬,这就是二婶儿,换了别人,人家不笑话?”小二子说。
二婶儿和二伯又劝了一阵也是无奈,站起身来走了。大毛又熬了粥,三个人马马虎虎的吃了晚饭。
六嫂晚上回了家,小二子和大毛尽量装的平静,睡觉的时候,大壮竟然没有提出要和大毛睡的要求,因为他觉得姑姑可能是因为自己不听话才哭的。
晚上小二子和大毛回到自己的屋里,大壮把大毛今天哭的事告诉了母亲,六嫂听了心里也难受,因为大毛这关是六嫂觉得最难过的。可是拖着不是办法,更没有自己走了把大壮留给大毛小两口带着的道理,想到长痛不如短痛,六嫂等着大壮睡着了起身来到小二子的门前。
“大毛,睡了吗?”六嫂站在门口喊道。
小二子正在安慰大毛,听了声音急忙开了门,六嫂走了进来。
小二子把六嫂让到床边坐下六嫂说:“大毛,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这样做也是没办法。我是忍不了你哥哥,你得理解我。”
“嫂子,我知道,我不埋怨你,都是我哥哥不知道好歹。”大毛说。
“想你哥哥和我这么多年走过来,他能在一朝一夕的放弃,恩断义绝足见不能够挽回。可是,你还是我妹妹这个没有变。”六嫂说着有些哽咽。
大毛早已泣不成声,小二子说到:“嫂子,就不能容我六哥这回的闪失吗?”
六嫂看了看小二子:“我这个人,可以受累,可以受委屈,可以吃亏,就是不能容欺心的事。无论从我父母这说,还是从师徒这讲,更不用说我们俩走过来的艰难,你六哥这样做都不是为人之道。你六哥这不叫闪失,有句话说的好,船到江心转舵迟,我下这个决心也不容易。”
小二子看着大毛不知道说什么好,大毛擦了擦眼泪说:“嫂子,你别说了,我能想通。我心疼大壮有什么用,他当爹的都可以不管不顾,我也是瞎心。”
“嫂子,你这一走这一家在不就散了?”小二子说。
“怎么会?散了的是我这一家子,你们小两口才刚刚开始,你们以后有的是好日子过。只是别像我跟你哥哥似地。”
“嫂子,你们什么时候走?我都把大壮的东西收拾好了。”大毛说。
“孩子上学怎么办呢?”小二子说。
“我就是不能狠心跟大毛说,可是也不能拖着,那边我都收拾完了,我想明后天我就走,大壮上学单位里有人接他。”六嫂说。
“你既然都安排好了,我们还能说什么呢?”小二子说完推门走了出去。
六嫂把话说完,浑身都觉得像瘫了一样无力,大毛说:“嫂子,你去歇着吧,什么时候走都行。”
六嫂说:“大毛,这些年你也不容易,小二子是个好男人,你有造化。老天爷是睁眼的。”
六嫂说完走出了门,小二子站在门口抽烟,六嫂说:“你好好照顾大毛,她人不大,苦可比谁都受的多。”
“嫂子,你也别嘱咐我了,我自己的媳妇儿我会疼。照理说我们是没资格在你这说三道四,你自己怎么决定谁也拦不住,听天由命吧。”
小二子说完进了屋,六嫂站在门口半天想,看来小二子是有自己的看法的。
六嫂搬走了,杨青开着车拉走了娘儿俩,六嫂只拿了自己的衣服用品,其他一概没动。小二子,二婶儿二伯送到了门口,大毛照例是没出门送他们。
第二天大毛竟然病倒,小二子把公司的事放下陪着大毛。
看着自己的老婆这个样儿,小二子发了愁说:“大毛,我跟你商量点儿事,咱们回我们家吧,我妈退休了在家也没事,你们娘儿俩一块待着我也放心,我妈也有人陪着。你知道我们家离着颐和园近,那的空气好,不如到那住些日子,想这儿了咱们再回来,你瞅着这空房子难受何苦呢?再说我也不能扔下咱们的买卖不干哪?”
大毛无奈也只好同意,第二天小二子带着大毛回到了母亲家里,这个院子一下子剩下了二婶儿二伯老两口。
六哥除了白天跟着佟川跑,没事的时候待在公司。佟川要回深圳,这天晚上和六哥一起吃饭。
“六哥,老不回家也不是事,我这就要回深圳,依着我你就回家看看,也许嫂子的气儿就消,你越是这样她不是越生气?”
“你是不知道她,没你想的那么容易。”六哥说。
“那也得说清楚了,你这不明不白的在这忍着,你连我都搭进去了,好像我支持你不回家似地。”佟川说。
“我回去干吗?我们家的人没人拿我当回事。”六哥说。
“我不是说了吗,到了深圳我就给你安排个事,你先到那去,借着个机会也让嫂子冷静冷静。要我说今天晚上你就回去,我明天走。”佟川说。
“你这是轰我?”六哥说。
“我办公室和卧室的钥匙你拿着,这怎么叫轰你呢,就是没有这个事,你要是去深圳你就不跟家里说了?这不是个机会吗?”佟川说。
六哥想了想说:“我要去深圳就得辞了我现在这份儿出租的差事,我心里有点儿没底。”
佟川听了说:“辞了吧,我早就跟你说过,开着车扫马路你能干一辈子,我还能坑你是怎么着?”
“那好吧,我今天回去看看,明天我去公司辞职。”六哥说。
六哥吃完了饭,开着车回到家里,进了院子发现门锁着,就连小二子家门也是一样,站在院子里一时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二伯早就看见了六哥走了出来。
“您找谁?”二伯问。
“二伯,喝了吧?您连我都不认识了?”六哥说。
“你还知道回来呀?你媳妇带着大壮走了,小二子两口子也去了西山,这家里没人了。”二伯说。
六哥听了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都走了一个礼拜了,小六子,你这是干的什么事?”二伯说。
六哥掏出钥匙要开门,二婶儿出来说:“小六子,你上我这屋来。”
六哥只好进了二婶儿的家,二婶儿叫二伯给六哥倒了杯茶说:“你在外边胡做,你媳妇伤心,连大毛都病了,你自己寻思寻思,有这么大的人还糊涂的吗?”
六哥听了低头不语,二婶儿说:“叫我说你就到南菜园接你老婆孩子去,给大壮妈认个错,不能弄的妻离子散的。”二婶儿说。
“听你二婶儿的话,这些天我也闷的难受,冷不丁的你们都走了,这院子里就剩下我跟你二婶儿,我吃饭睡觉都不香了。”二伯说。
“好孩子,你听二婶儿的,去接她们娘儿俩回来。”二婶儿说。
“还有,叫大毛也回来,我就想这孩子。”二伯说着真的动了感情。
“好,我明天去接他们。”六哥说。
“不用明天,今天就接,我叫你二伯给你们等着门,什么时候回来我等到什么时候。”二婶儿说。
六哥听了二婶儿的话,他没法不听。二婶儿是老街坊,没有了母亲,二婶儿和母亲差不多,因为她是看着他长大的。再说,老婆带走了儿子,这不能不让六哥心里有触动。
六哥开车去了南菜园,路上因为天冷行人车辆少很清净,车开的快不久就走到了。这条路不知道走了多少遍,奇怪的是,六哥干了出租以后,没有人打车到过这儿,所以六哥也不记得多长时间没有来了。虽然道路熟悉,可是变化也不小,马路拓宽了,两旁的建筑拆了不少,就连六哥碰见许三儿的小酒铺也不见了踪影。如今,许三和师傅、师娘已经作古,但是师傅病在通州,许三儿院子里的梨花,六哥现在也忘不了。
很快他看见了多年以前他去接白玲下班的车站,车站还在,他特意的看了一眼,再往南走的土路已经没有了,现在是一条笔直的马路,两旁有了明亮的路灯。六哥想起了那个大雪之夜,师娘让他来接白玲,因为棉垫的事和六嫂的争吵,这一切都好像是昨天的事。
六哥把车停在了院子门口关掉了发动机,他没有马上进去,白葆春修建这个院落的时候,考虑到地方偏僻,所以院墙很高,门也很结实,要想从院子外边看到里面是不可能的,唯一能看见的是那棵枣树露出的枝头。
六哥想起了那个大雪之夜扔下六嫂又回来的情景,自己也是进院子之前分外是犹豫,因为怕师娘骂,现在也犹豫,犹豫的却是白玲。
六哥抽了一颗烟,最后下决心推了一下那扇厚重的门,门插着当然推不动。老式的门上有门环,为的是敲门用,没有人会直接用手敲门,那样不但不礼貌,这么厚的门也没有效果。
院子的大门的门环很讲究,黄铜兽头的门环拿起来沉重,叩门的声音也很响。六哥拿起铜环敲了几下,院子里并没有动静。六哥拿不准是六嫂不开门还是自己心里七上八下用力不够,敲了几下没动静,六哥再没勇气敲。
院子里传出了六嫂的声音:“谁?”
“我!”六哥的声音并不大,可是他自己听着却震耳朵。
六哥应了以后在设想接下来的情景,六嫂不开门也没反应,这是可能的,六嫂会在门内数落他几句,门也许还是不会开,这也有可能,可是这两种可能以后自己怎么办呢?是走还是继续等?
没等六哥想仔细,门闩的声音响了一阵,六嫂开了门,六哥跟着走了进来。院子非常的干净,已经没有了蒿草,六嫂走在前边并没有看六哥,六哥跟着她走进了屋里。
屋里和以前不一样了,八仙桌和条案不知去向,换成了组合柜,紧靠床边的地方放了一张写字台,桌子上有一盏台灯,放着一些书和文件,显然六嫂正在看着这些东西。床也换了,大壮已经睡着了。
屋里并没有多余的椅子,六哥站在那不知道该坐哪,想了想坐在床边。六嫂接着坐在写字前看着东西,并没理会六哥。
六嫂的冷战六哥是早就领教的,所以他不奇怪,要是在平时,只需找句话说问题就会解决,现在六哥不知道找什么话,可是不说又不行,想点颗烟又缩回了手,因为六嫂是从不允许在屋里抽烟的。
“什么时候搬过来的?”六哥说完这句话干咳了一声。
“一礼拜了。”六嫂并没抬头。
“搬到这来上班儿可就远了。”六哥说。
“单位有司机接我。”六嫂说。
“孩子怎么上学?”六哥说。
“先送他再送我。”六嫂说。
这是六哥绞尽脑汁想的几句话,他原本想六嫂会有别的话,哪怕是再难听,他们可以继续下去,可是六嫂的话简单明了,好像就等着六哥的下句,可这话就继续不下去了,因为没有机会自然的扭转话题。
“大毛知道吗?”六哥这句话连自己都觉得多余,可是实在是没法说出别的。
六嫂没有回答,自顾干着自己的事。屋里的空气凝结着,让六哥如坐针毡。
“白玲,都是我的不是,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听着。”六哥说完这句话,嗓子都干了。
六嫂沉默了一会,坐在那没动,但六哥感觉到到六嫂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我不想说什么,你也没必要听。”六嫂直起身子说。
“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六哥说完这句话感觉到,这句话一钱都不值。
“我没想什么复杂的,因为我不傻,这事本身也不复杂。”六嫂说。
“那你搬过来干嘛?”六哥说。
“你以为我搬过来是因为你?这是因为我。我早就不应该从这儿搬走!”六嫂。
虽然到底是进入了主题,可这句话六哥不知道怎么回答,屋里又是一阵沉寂。
“我要去深圳了,佟川调我去的。”六哥说。
没有回答。
“咱们俩不能就这样别扭下去……。”六哥说。
六嫂转过身来,动作很轻可是六哥却觉得这是个大动静,不免紧张起来。
“小六子,这次我不能不给你开门,下次就不会了。这个门你是没脸进来的。我告诉你我的想法省的让你费心。我要跟你离婚,孩子我带着,家里的东西我一样没动。你听明白了?”六嫂说。
“我要是不同意呢?”六哥说。
“那我就等,等到你同意的那天。”六嫂说。
“你这是逼我。”六哥说。
六嫂站起身来打开了门:“我说完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我要是不走呢?我有这个权利 。”六哥做了最后的抵抗。
“如果你还有点血性的话,你要是白葆春的徒弟,你就不会这样说。”
这是一张王牌,让六哥无论如何也坚持不下去了,他站起身来消失在门外。
六嫂一句白葆春的徒弟的话像给了六哥一拳,把他打出了门外,看着六哥走了,六嫂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从搬到这里,每逢夜深人静,六嫂都会独自掉眼泪,她不是个心胸狭隘的女人,也不是不能容人,否则她也不能在六哥的家熬过那么多的日日夜夜。特别是这次搬到家里,过去的一切都在每一个物件甚至声音里浮现,这让六嫂非常的难过。
她有的时候甚至后悔选择了搬回家里,因为这里一点儿也没给她带来宁静,相反,回家简直是一个煎熬。她有心搬到单位里,可是带着大壮没法跟同事解释。她有的时候会问自己,到底这样做对不对呢?但是,六嫂的性格是倔强的,她怎么想也不能理解六哥的做法,她怎么也不能找到原谅他的理由,特别是想到了父亲和母亲,这个曾经是他们最疼爱的徒弟,会是这样的恩将仇报,即使真的原谅了他,怎么能对得起死去的父母?
“妈,我要撒尿。”大壮迷迷糊糊的抬起头喊道。
六嫂端过尿盆到了床前,大壮站在床边尿尿。大壮非常的像父亲,甚至一举一动,这让六嫂心里又难过起来。家里的一切都会引起她对过去的回忆,就是这个儿子也在提醒他六哥的存在,六嫂心里非常的复杂。
大壮撒完了尿迷迷糊糊的说:“妈,我明天能不能找姑姑去,我听你的话,我不淘气了。”
大壮这几天一直就纳闷儿,母亲为什么要搬到这来?大壮对这里没有多少印象,因为他在这住的时候还小,他不明白这个陌生的地方怎么就是他跟母亲两个人。他一直以为是因为他的淘气母亲让他离开姑姑惩罚他。他想大毛可是不敢说,因为他长期的跟着大毛,母亲在他的印象里是严厉的。
“等着有时间,你睡吧。”六嫂说。
“可我想她怎么办?”大壮看着母亲说。
“想也得忍着,姑姑太累了,她得歇一阵。”六嫂说。
“我爸爸为什么就不上这睡觉来?”大壮这样问。
“你睡觉不睡觉?明天还得上学。”六嫂没法说。
“妈,我以后听你的话你就叫我回家对吧?我今天就得了一个小红旗。”大壮的口气里有了讨好的成分。
“妈妈看见了。”六嫂摸着大壮的头说。
“我得五个就回去行了吧?”大壮说。
“行……。”六嫂说不下去了。
洗漱以后六嫂上了床,正房的窗户很大,这是父亲特意设计的,一个是为了能够看清院子里的动静,一个是因为父亲喜欢屋里亮堂。
六嫂起身拉窗帘,月亮圆圆的挂在枣树的树杈中间,今天是阴历的十五。
前边我们说过机缘,机缘有很多是说不清楚的,所以我们就把这些解释为天意,我更愿意承认我们看不清不是机缘不清楚,这个冥冥之中的条理一定是清楚的。
大毛和小二子到了西山,病虽然是好了,可是人却瘦了很多。小二子母亲一直就希望儿子和媳妇都跟着自己住,嘴上却不好说,原因就是这么多年没有照顾过儿子,挑起他的毛病来心里总是内疚。
现在儿子和媳妇忽然回来叫她很高兴,大毛稳当勤快,长的又清秀,小二子母亲非常喜欢这个儿媳妇,背地里常和儿子说,你有眼睛,这样的媳妇才是过日子的人。
小二子白天上班晚上回家,家里常常是娘儿俩。大毛知道婆婆对她跟小二子不常回来有看法,所以就尽量的多做,娘儿俩也合的来,况且大毛长这么大还没有跟谁合不来过。
买菜做饭跟婆婆遛弯儿成了大毛的主要功课,小二子也非常的满意,整天乐乐呵呵的,大毛心里惦记大壮,想着哥哥,可是不能挂在脸上,半夜里偷偷的掉眼泪。
一天,大毛和婆婆去遛弯儿,顺着颐和园的宫墙外边走,小二子的母亲是个有文化的人,走到颐和园的门口她指着门前的铜狮子说:“大毛,你看见这两个铜狮子了吧?它的底座跟通州的塔尖一边儿高。”
大毛静静的听着,她不知道通州的塔是什么样,她没出过远门,但是通州这个名字让她想起了哥哥,因为哥哥曾经为了跟师傅去通州还挨了老娘的骂,想起了哥哥,大毛心里又难过起来。
“这是因为北京的地势是西高东低,你住在这儿多好?就是发大水也淹不了咱们这儿,这还有玉泉山,香山,都是好景致。”小二子母亲并不知道大毛的心思,兴致很好的说。
过了颐和园门口,大毛忽然觉得天暗了下来,她记得早晨出来的时候还是阳光很足的样子,怎么这么一会就阴天了?
“妈,阴天了。”大毛说。
“怎么会?这不是晴天吗?”小二子母亲奇怪的问。
大毛就觉得腿底下发软,想找个地方坐下已经不能自主,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等小二子母亲反应过来,大毛已经晕了过去。
小二子母亲急忙叫了车把大毛送到医院,又忙着给小二子打电话。
医生诊断是贫血,小二子母亲听了说:“我就说这孩子缺乏营养,吃的比猫还少。”
医生开了药,把大毛推到观察室打点滴,说来凑巧,大毛来的这是一家陆军的军队医院,麻金城正在医院里看病。看见推过来的大毛一愣,因为六嫂的母亲死的时候麻金城在六嫂家里见过大毛,对大毛给师娘穿装裹的事记得非常清楚,他一直就认为小六子的妹妹不简单。想不到在这碰见了她,麻金城纳闷儿的跟着走进了注射室。
小二子母亲正在着急,抬头看见一个穿军装的人站在跟前直纳闷儿。
“这是不是大毛?”麻金城问小二子母亲。
“是,您是……?”小二子母亲问。
“按理说她还得管我叫二哥呢,我是他哥哥的师哥。”麻金城说。
这个关系不是学艺练武的人即使听的懂也不习惯,小二子母亲是个文化人,听了只好不置可否。
此时大毛已经清醒,听见有人说话睁开眼睛,虽然她跟麻金城不熟悉,但是她想起了在嫂子的娘家见过这个人,知道他和哥哥的关系。也许是想起了哥哥,大毛看见麻金城流下了眼泪。
“妹妹,别哭呀,有病咱们就瞧,大妈,这医院我都熟,您放心,找多好的大夫都没问题。”麻金城安慰着说。
“那很好,谢谢你了。”小二子母亲听了这句话心里踏实起来。
正说着话,小二子慌忙跑了进来,看见麻金城不认识,因为他只见过沈建功。
小二子顾不得想麻金城是谁,跑到大毛跟前问:“怎么了你?”
母亲把病情跟小二子说了一遍又对麻金城说:“这是我儿子,大毛是我儿媳妇。小二子,这个是大毛的二哥。”
小二子叫了声二哥,麻金城说:“等着我拿完了药回来看你们。”
麻金城走了,小二子问大毛:“哪来的二哥啊?”
大毛把麻金城和六哥的关系说了,小二子听了说:“我说的呢,你这一个哥哥还不够瞧的?”

144
廖素珍临终的时候曾经嘱咐过沈建功,老二麻金城是个好人,只是心眼儿不实在。唯恐大凤受欺负,虽然是料到了也托付了,最后的事情也是如她所料,可是已经没有人管。说来也不奇怪,就是皇上托孤也有落实不了的时候,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
麻金城自从师娘故去以后,和大凤回到了西山。工作虽然轻巧却再也没有过去的风光,一天到晚在单位里一张报纸一杯茶的混日子,闲的时候和同事打打麻将喝点儿小酒,和老婆大凤无论是从生活习惯还是语音沟通甚至思维模式上都不一样,渐渐觉得没意思起来。
大凤自从到了北京这几年,一直就觉得北京是个天罗地网,几乎每天都有弄不明白的事,这不是大凤的智商不够,实际上,大凤到了北京也没见过什么世面,除了在白葆春家住的那段时间算是城里,几乎是在西山这个地方待着,以至于她没去城里之前觉得,北京要是这样跟陕西的家乡有什么区别呢,连山也没有家乡的大。
大凤在家做饭洗衣哪也去不了,麻金城曾经给她找了个托儿所的差事,可是她的口音太重,托儿所怕影响了孩子又不要了。大凤几次想回家,麻金城拦住了,因为大凤虽然和他过的不太舒服,要是大凤走了,收拾屋子做饭洗衣指望谁呢?
这么多年下来,大凤也没有孩子,麻金城倒是不着急,因为他总想,早晚有一天和大凤过不下去了,没孩子倒也省心。
夫妻的日子过的不冷不热,虽然吃喝不愁却像车轮一样不紧不慢的转地没有声色。麻金城曾经也想过打听一下师弟和六嫂的消息,只是人已经懒了,大凤曾经也要求过他带着她去城里转转,麻金城也没有心思,人要是进入了这样的几乎麻木的状态就成了惯性。
“人家都带着老婆去看场电影你也没带我去过”大凤说。
“每礼拜礼堂里都放电影,还不花钱,上城里头看什么?”麻金城说。
所以,这些年麻金城就是混日子,今天又碰见了大毛,让麻金城重新想起了这些人,看来人们对过去的眷恋是一种天性,人的心里到底能留住什么,不是他自己说了算的。
麻金城看了病拿回了药,大毛的点滴也打完了,麻金城本想打听一下六哥和六嫂的情形,只可惜没法问。因为这里他唯一还算熟悉的人是大毛,而大毛正病着。小二子给大毛开了药回来告诉母亲,大毛还要打几天点滴。
小二子母亲说:“这你就不用管了,我每天打车陪着大毛就是了,你忙你的去吧。”
麻金城听了说:“大妈,您不用打车,我有车离这也不远,我每天接她来就行。”
小二子母亲不知道怎么答复麻金城,因为她不能想象这个人和大毛的关系说:“不用麻烦你了,我在家里待着没事。”
麻金城坚持要接送大毛打点滴,弄得小二子和母亲都不知道怎么好,倒是大毛心里清楚,觉得不是外人答应了这才算定了下来。
打完点滴麻金城跟着他们开车来到了家里,喝了一杯水,小二子母亲要留饭,麻金城没有吃走了,并约定第二天早晨就来。
麻金城走了,小二子不明白的问大毛:“这个人这么热心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从没听你说过?”
大毛说:“他和我哥哥是师兄弟,一起学徒,还有个大哥叫沈建功你是见过的,他要这么做是不能拦着的。”
“我现在听见哥哥这俩字脑仁疼。”小二子说。
小二子母亲并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大毛怕小二子母亲知道瞪了小二子一眼,小二子连忙住了嘴。
第二天,小二子母亲给大毛做早点刚吃完,楼下传来了汽车喇叭声,她探出窗户一看是麻金城,大毛已经好多了,正在收拾屋子。
“大毛,你那个二哥来了,在楼下等着你呢,你放下我来吧。”小二子母亲说。
大毛听了急忙穿好衣服,小二子母亲也要跟着,大毛说:“您不用去了,外头挺冷的,这不是外人您放心吧。”
小二子母亲听了只好答应,看着大毛下了楼。
离医院不远,大毛上了车没一会儿到了医院,进了注射室扎上点滴麻金城坐在大毛身边。
麻金城除了要帮师弟的妹妹的忙以外,就是一个打听他们消息的心思,于是问道:“你哥哥怎么样呢?”
大毛对麻金城要问这些早有预料,他知道哥哥跟麻金城就如兄弟一般,告诉他没有问题。同时,大毛也很希望这个师哥能帮帮哥哥,因为这是最让她担心的事,所以,从昨天麻金城提起要接送她打点滴就一口答应了。
“二哥,愁死我了。”大毛说到这不由得流下眼泪。
麻金城看见这情景吓了一跳说:“你先别哭,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大毛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麻金城听了点头叹息:“这小六子还有这份儿花花肠子,我早就说他外表忠厚内藏奸诈。”
麻金城的这句话是多年以前说的,那是因为六嫂,大毛并不了解这句话的来历听了说:“二哥,你说怎么办呢?”
“你好好的养病,都有二哥呢,等你把这几次点滴打完了我就去城里找他。”麻金城说。
“我也想跟你去。”大毛说。
“你不去,这是我们哥儿俩的事,家里的事还轮不到你跟着忙和。”麻金城说。
“可怜我嫂子,把心都掏给这个家,到现在落了这样的结果……。”大毛说着又哭了起来。
“你嫂子有你嫂子的毛病。”麻金城说。
“我哥哥从那次走了就再也没回来,不知道去了哪,你上哪找他去?”大毛说。
“他就是孙悟空也跳不出如来佛的手心儿。”麻金城说。
“我嫂子带着大壮,孤苦伶仃的在南菜园那样的大房子里,多可怜……。”大毛说。
“她自找,你别惦记了,我叫你二嫂去陪着她。”麻金城说。
“二哥,你见着我哥哥一定叫他给我嫂子赔个不是,你就说是我求他了……。”大毛一边说一边哭。
“行了,哭天抹泪儿的事就解决了?这看来不是个赔不是的事,你嫂子是个活鱼摔死卖的宁丧种(执拗),你哥哥现在给她跪下都不管用。”麻金城说。
“那怎么办?”大毛听了说。
“我去了就知道了,你先把病养好了。”麻金城说。
“二哥,我还求你点儿事,要是能行就叫嫂子把大壮给我弄回来,天这么冷,他从南菜园上学就远了,起那么早孩子受不了。”大毛说。
“一锹挖不出一口井来,得一样儿一样儿的办。”麻金城说。
麻金城自此连着好几天接送大毛打点滴,最后一次打完了点滴送大毛回去,翻身回到家里,接上大凤直奔了南菜园。
麻金城带着老婆大凤来到南菜园天已经黑了,走到家门口大门锁着,原来六嫂本来就下班晚,杨青要提前接上孩子送到单位,等到六嫂下了班再一起回来,大壮就在单位里写作业。
麻金城等在门口来回的踱步,大凤坐在车里莫名其妙,因为麻金城没跟大凤说。等了两个钟头才看见一亮黑色的轿车从路边驶来。
六嫂坐在车里,看见家门口停着一亮吉普一时眼熟,到门前看见了麻金城。
“二哥,你怎么来了?”六嫂下了车朝麻金城走过去。
“我怎么不许来?”麻金城说。
“等半天了吧?”六嫂看到车里坐着的大凤已经冻得满脸通红。
“我是当兵的站过岗,这样的天气里戳俩钟头不算什么。”麻金城说。
六嫂打发走了司机开了门,众人一起进来,走进正房让麻金城两口子坐下。
“大壮,快叫二爹。”六嫂说。
大壮已经想不起麻金城来,眼睛瞪着不说话,麻金城看了看大壮说:“这小子长的跟他爹一个作型(模样,作念zou),你叫不叫?”
大壮听了有点儿害怕一个劲儿的看着母亲,六嫂笑着说:“快叫吧,不然他打你屁股妈妈是管不了的。”
六嫂是玩笑,大壮当了真连忙叫了一声“二爹”。
“二哥,二嫂,你们坐着,我给你们做水去。”六嫂说着要去厨房。
“叫你二嫂去,她也不是不知道东西在哪。”麻金城说。
大凤听了连忙去了厨房,大凤带过大壮所以不陌生,拉着他一起去,大壮虽然已经不记得大凤,觉得到底这个人比麻金城看着面善,也就跟了出去。
“你怎么想起回来了?”六嫂问。
“白玲,二哥为什么来你一点儿都没猜着?”麻金城知道六嫂是个聪明人,这样问无非是打探自己来的底细。
“你这个说不露面就不露面的毛病不是一天了,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来?”六嫂说。
“我昨天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麻金城说。
“什么事?”六嫂问。
“师傅和师娘都走了,可是剩下这个房产得有人管哪?不能让它空着,我也闲的没事,不如搬回城里来,给师傅看看房子,所以,我就带着你二嫂回来了,想不到却有人捷足先登了。”麻金城说。
“你上这住谁拦着你了?”六嫂说。
大凤提着开水壶走进来,给麻金城和六嫂沏了茶。
“大凤,去做饭去。”麻金城说。
“二哥,不用做,我根本就不做饭,大壮跟着我在单位食堂里吃。”六嫂说。
“我呢?我们还没吃饭呢?”麻金城说。
“我们去外边吃点儿,这儿可不像从前了,买点东西得走出老远,刚才你也看见了,这路边上卖什么的都有,尤其是吃饭的地方。”六嫂说。
“好,你今天请二哥吃点儿好的。”麻金城说。
三个人重新穿好衣服带着大壮出了门,锁上大门走到路边找了一家大一点的饭馆去吃饭。
进了饭馆点了菜,几个人吃着饭麻金城说:“白玲,二哥是想你们了过来看看,怎么样呢?”
麻金城素有心机,他不会直截了当的问,他知道,六嫂要是想告诉什么无论什么方式也只能知道那么多,不如先让话题轻松一点儿。
六嫂是万万想不到麻金城已经了如指掌,但是她已经想到了和自己最近的变故有关系。六嫂心里是有顾虑的,想当初为了自己,麻金城曾经费了不少的心思,在麻金城那里的一场经历六嫂并没有忘记,麻金城为了自己甚至跟六哥差点反目,后来他出走都是因为这件事,如今,自己和六哥出了这样的事,现在让她说真是难以启齿,同时,在这两个师哥里,六嫂最信任的还是大哥沈建功,麻金城知道多少?他来的目的是什么?六嫂心里并没有底。
“你指的什么呢?”六嫂问。
麻金城看六嫂避实就虚心里想,甭装蒜,一会儿我就叫你原形毕露。
麻金城看到六嫂并不直接回答说:“白玲,我现在觉得,你这个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胳膊折了往袖口里藏的特点像师傅,你眼睛毛都是空的机灵劲儿又随师娘,这两位神圣的优点都集中在你一个人身上可说是战无不胜了。”
“二哥,这么长时间不来了,来了就是为了拿妹妹开涮是吧?”六嫂说。
麻金城喝了一口酒说:“老话说的好,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张天师也有让鬼迷了的时候,你白玲也不例外。”
“二哥,你要说什么?我可没有你机灵。”六嫂说。
“这句话你倒是说对了,二哥这么多年看着你,你肚子里的小九九是瞒不过我的。你跟我实话实说,你跟小六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麻金城念完了开场白,这个时他觉得是单刀直入的时候了,不是这样,不能直接扎进六嫂的心里去,再说了,开场白要是过于多了,正戏就不好唱了。
“你怎么知道的?”六嫂说。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篱笆,二哥虽说不是能掐会算,到底也不是你想的是个闷是山里的乡巴佬,北京城大,可放个屁谁也能闻见。你最好是从实招来,我告诉你,我比别人知道的只能多不能少。”麻金城说。
“吃完了饭咱们回家去说吧。”六嫂的脸色暗淡下来。
“也好,省的这饭从后脖颈子下去。”麻金城说。
大凤哄着大壮吃饭,听的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俩说的是什么。
吃完了饭回到家里,大凤重新给他们的茶里加了开水麻金城说:“你去把咱们过去住的屋子收拾收拾,今天不走了。”
大凤听了走出门,屋里就剩下麻金城六嫂和大壮三个人。
“白玲,我知道你是不能说经过的,我也用不着,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现在是怎么解决这件事。”麻金城把怎么碰见大毛以及大毛怎么说的说了一遍。
“二哥,我是铁了心了,小六子这么没良心和下作我是做梦也没想到,可是我还得活着,我不能因为这个抹脖子上吊。”六嫂说。
“一点儿缓儿(缓和)都没有了?”麻金城说。
六嫂摇了摇头,麻金城说:“小六子怎么说?”
六嫂把六哥来的事跟麻金城说了一遍,麻金城听了说:“到底我们是一师之徒,我不能看着你们这样,白玲,你告诉我小六子在哪,我去找他,听听他怎么说,你现在还不能下决心,好歹是一家子。”
“二哥,你不是外人,我是什么性格你是知道的,我不能容这样欺心的事。你想想,要是我爸爸或者我妈活着,他们会怎么样?”六嫂说。
“你说的不错,师傅和师娘要是活着,这件事就大了,可是此一时彼一时,他们现在不都走了吗?俗话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为什么要钻这个牛角尖呢?二哥当时为了你和小六子有别扭,也办了点儿糊涂事,现在想起来是后悔,二哥怎么去的陕西,又怎么到了今天你是知道的,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我想还是一家子团圆的好,饭碗有了缝钜上还是能盛饭的,不过是有了痕迹。”麻金城说。
“二哥,这件事要是放在你身上你会怎么想?”六嫂说。
“分量压在自己身上才知道轻重,所谓‘是非经过不知难’,可是你就这样跟小六子分道扬镳,大壮怎么办?”麻金城说。
“我带着。”六嫂说。
“我知道你心里伤的太重,听二哥的,等我找到小六子再说,你容我一个功夫?”麻金城说。
“他要是还念夫妻的情意,他怎么会有今天?”六嫂说着哭了起来。
“知道尿炕都睡筛子了,你先别着急,二哥去给你尽一把力,这还不光是为了你和小六子,也是对得起师傅和师娘。”麻金城说。
哥儿俩你来我往的又说了很多的话,时间已经是半夜,大壮躺在床上衣服都没脱睡着了。
麻金城站起身来说:“这些日子叫你二嫂陪着你,我也先不走了,你接了孩子就叫司机直接送回来,你上你的班。天不早了,都歇着吧。”
六哥自从那天在南菜园无功而返,回到公司烦恼异常。其实无论是谁,在遇见事的时候最多的是先找理由原谅自己,真正反省的人很少,因为他们大多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六哥虽然知道自己走错了一步,他想的最多的还是这一步错了以后会怎么样。因为在六哥看来,反省自己没有意义,关键的是怎么应付后来发生的事情。六哥知道六嫂是不能善罢甘休的,他也准备承受老婆的惩罚,可他没想到六嫂会这样的坚决。由于知道自己老婆的脾气,六哥更觉得无望。
佟川知道了结果也很着急,想方设法的劝六哥,让他不能灰心,有时间还要去找六嫂,佟川总是以为六嫂一定是在气头上,这不是件小事,让六嫂想开了得有个过程。六哥现在不想解释六嫂的为人,因为佟川不了解他。
佟川不久就去了深圳,临走的时候再三嘱咐六哥,一定沉住气等待他的消息,六哥也辞了出租的工作,只等佟川在深圳安排好了他就去那里,既然事情到了现在,留在这也没意思,不如就换个地方也好让自己轻松一下。
佟川走了,公司里就没有什么事,六哥又辞了出租的差事,一天到晚的没事干,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坐在办公室里看电视。六哥过去虽然也算轻松,家里外头的没有管束,但是无所事事这还是头一回,越是待着越是想起这些事情,六哥在自己的脑子里仔细搜寻熟悉的人,因为他现在倒是有的是时间消磨,他想找他们说说话,现在一天到晚的就是他一个人,可是六哥发现,他的朋友朋友虽然不少,能说话的并不多,而这样的朋友一下子无影无踪了,就连三白也很少和他联系了。
为了叫自己少想这些事,他一天到晚的喝起大酒来,喝的昏昏沉沉的,就连公司的清洁工都知道,打开佟川的办公室如同进了酿酒厂,一股子酒味扑鼻。
这天中午,六哥喝了很多的酒一直昏睡到了下午,听见了电话声响,接电话是六哥的主要工作,这些电话大多和六哥都没关系。电话的铃声吵醒了六哥,六哥躺在那没动,头疼的像裂开了一样。
电话反复的响了很长时间,六哥不得不站起身来,接了电话是楼下文秘台来的。说是楼下大厅里有客人找他,六哥听了奇怪,自从到了这个公司,还没有过人找他,就是大群也不过是打电话,大群自从上次和他翻了脸就再也没有来过电话,莫非是她?六哥想着心里打鼓,要说现在六哥最想是有个他能说话的人,大群能说话,可就是因为她才有了今天,如果是她怎么办?
文秘台的姑娘再次问要不要客人上来,六哥问是什么样的人,答复是个男人,六哥听了心里稍微安静了点儿答复文秘台叫他上来。
不大功夫有人敲门,六哥打开门一看愣住了,麻金城站在门口。
“二哥!”六哥看见麻金城又是惊奇又是高兴,他也曾经想到过麻金城,大哥沈建功去了内蒙,在北京最近的人就是他了,今天他怎么来了呢?
麻金城并没答应六哥,看了一眼茶几上杯盘狼藉的放着吃剩下的东西和酒瓶子坐在沙发上。
六哥点烟倒水的忙和了一会儿说:“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在大公司里高就,我来看看,看看能不能沾你点儿光,看来你这要不是预约还真难见着你。”麻金城一边打量着办公室一边说。
“刚才是睡着了,什么高就,我在这不过是个当差的,二哥最近还好吧?”六哥说。
“好谈不上,不过是凑合活着,这办公室挺气势。”麻金城说。
“老妈儿抱孩子,再气势也是人家的。”六哥说。
“听说你忙的连家都没功夫回了?”麻金城说。
六哥听了心里想,莫非麻金城是听到了什么风声?难道是老婆找了他?六哥想到这儿马上就否定了这个可能,他知道六嫂不是那种有事就找人的,何况是这样的事。可是麻金城是怎么知道的呢?特别是这个公司,跟他熟悉的人只有六嫂和大群知道这个地方,这不是六哥有意保密,实在是牵涉不到他熟悉的人。
“我问你话呢!”麻金城看六哥半天不说话追问了一句。
“老板走了,我在办公室里值班。”六哥应付着说。
“楼下有漂亮小姑娘,楼上是沙发皮椅老板台,大电视一看,小酒儿一喝,这个班值得不错。”麻金城说。
“二哥,快别拿兄弟开涮了,你什么时候到的,二嫂还好吧?”六哥听了麻金城话里的讽刺味道急忙说。
“好不好的也得算着,俗话说,糟糠之妻不下堂,我是没有那红绡帐里卧鸳鸯的本事。”麻金城并没放松攻势。
麻金城的话叫六哥确定了他是有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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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4
发表于 2018-5-2 07:28 |只看该作者
泌水 发表于 2018-5-1 12:51
小二子还算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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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5
发表于 2018-5-2 10:58 |只看该作者
抱歉!落下一节143.加在144前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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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6
发表于 2018-5-2 14:27 |只看该作者
六哥两口子的事,麻金城管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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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7
发表于 2018-5-3 16:48 |只看该作者
145
麻金城连讽刺带挖苦,六哥知道他什么都清楚了,现在是自己怎么答对。二哥的心计六哥是领教的,此时好像怎么说都不妥当,六哥估计麻金城也不想听自己的反省。
“二哥,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瞒着你了,我跟白玲闹了点儿别扭。”六哥说。
“闹点儿别扭?你以为我会因为你们两口子闹点儿别扭,我就大老远的从西山跑过来?我还没闲得长毛呢。”麻金城打断了六哥的话说。
“不过是我有个朋友一起吃饭撞见了她,她就小心眼儿了。”六哥说。
“小六子,这句话你跟外人说也许就让你给糊弄过去了,白玲是什么人我知道,就这么点儿事她值当的带着孩子回了南菜园,连家具都换了?那就是打算在那安营扎寨了,是你说的那么轻巧吗?”麻金城说。
“真的就是这么点儿事。”六哥说。
六哥不光是不乐意跟麻金城实打实招,实在也是说不出口,这里也有侥幸心理,因为他估计麻金城不会知道的那么详细,即便是六嫂也未必知道,既然如此何必都说出来呢?
“你放屁!看来我是说对了,你就是外表忠厚内藏奸诈,不见棺材你是不掉眼泪。”麻金城陡然变色的说。
六哥听了说:“二哥,话可得说明白,咱们不能望风扑影,你凭什么说我内藏奸诈?”
麻金城把六嫂告诉他的如何接到匿名电话的事,六哥又是怎么在饭店里看见她就跑的事说了一遍。六哥听了头上冒了冷汗,猛然醒悟原来是有人给自己背后一刀。怨不得老婆这么不依不饶?六哥此时已经明白最有可能的是董强。
“到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麻金城说。
“那是有人陷害我。”六哥不能不抵赖到底了。
“小六子,我看你是猴拉血没治了。你以为你做的事我不知道?我都去了大方公司,那个娘们儿我见到了,人家有爷们儿。你还说什么?”麻金城说。
“你怎么知道的是大方公司?”六哥奇怪的问。
“就是那个打电话的人告诉白玲的,他要白玲去捉奸白玲没有去,这是给你留着脸,真把你按在床上你就一点后路都没有了,你觉得你媳妇这不算是仁至义尽吗?白玲能是就像你那天去了南菜园认个错就算拉倒的吗?再说了,既然你心里没鬼,在西餐厅看见白玲你跑什么?”麻金城说。
六哥这回是彻底的崩溃了,低着头一语不发。
“小六子,师傅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殷实之家的财主,可是白玲却是他的掌上明珠,白玲的过去你是最清楚的,嫁给你以后的事你也明白,你说你对得起谁?”麻金城说。
麻金城此次穷追到底,一个是出于师徒的情意,再有也是发泄多年对六哥和六嫂走在一起的不满,细细想起来,就麻金城的为人处世,他是能做到的,必定他为了对六哥和六嫂走到一起的不满,付出了重大的代价。
不是因为白玲,他不能得罪师傅,也不能和六哥几乎反目,更不能赌气远走陕西三线,正是因为如此,他娶了大凤,再次回到北京已经失去了他过去的位置,以至于因为白玲还得罪了师娘和大哥沈建功。就麻金城的为人,他是不会把这一切全都算在自己的帐上,更何况,随着年龄的增长,麻金城对过去的依赖和对六嫂的同情,以及念及师徒的情意,从哪方面说,麻金城都能做到今天这样的仗义执言。
古代兵法里有一句话叫“穷寇勿追”,就是说当敌人失败逃跑的时候不应该再追击,免得他走投无路跟你拼命,反而会受到损失。老百姓说的“见好就收”也是这个意思。兵法是打仗,为人处世也是如此。逼得太紧反而适得其反。无论什么事都有一个度的问题。
六哥此时穷途末路无言以对,心里除了惭愧更多移恨于董强。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董强造成的,如果不是他打了这个匿名电话,就是在西餐厅碰见六嫂也没有这么大的事,糊涂人最典型的特点就是固执。
麻金城本意是想借机叫六哥醒悟,不想却失去把握,一味的纠缠事实而不是说出解决的办法,弄得六哥升天无路入地无门,只把怨恨放在董强的身上,心里还一个劲的埋怨六嫂,一点不给自己机会。同时六哥心里也清楚,这件事对麻金城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秋后算账的机会,他听的出麻金城的意思,那里是公私兼有。一边是作为师哥在教训自己,一方面也有多年的恩怨。
“二哥,兄弟就不是人,你回去告诉白玲,既然不肯和我这个畜生一个锅里吃饭,那就各走各的,我既然干得出来我也就豁得出去,一切随她的便。”六哥说。
按理说麻金城应该听的出六哥这是恼羞成怒,这个时候要是缓和口气,不再做出威逼之势,俗话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事情未必就越往后越糟糕,谁想到麻金城一心想让六哥低头认罪,要给六嫂出这口气,非但不让步,相反是越逼越紧。
“小六子,白玲那还没松口,你怎么倒要饭的打狗穷横起来了?听你这意思你是瞎子害眼豁出去了是吧?”麻金城说。
“那怎么办?认罪不行,非得要来个三堂会审是怎么着?多大的罪过?杀人不过头点地,我认了错也就是了,不依不饶的还怎么着呢?难道要我给白玲磕一个?”六哥说。
“你以为你磕一个就完了?叫我说你就是跪着把脑袋磕肿了,白玲也未必认可。”这就是麻金城的不是了,前堵后截的叫六哥越发的走投无路。
“二哥,你回去告诉白玲,她乐意怎么发落我候着,我看没有死罪!”六哥站起身说。
“这可是阎王爷不在小鬼成了精,师傅没了没人管的了你了?”麻金城说。
“你少来这个,我身子掉到井里我就没指望用耳朵挂着,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六哥说。
两个人话不投机,六哥来了个死猪不怕开水烫,一时间麻金城反倒没了主意。
人无论多大年纪,阅历和生活会让他有哪些改变,但是本质是不会变的,人之所以性格各异也正是因为如此。想当年白葆春和常顺义带着沈建功和麻金城去天坛狼瞎子的跤场会蒙古跤手切德尔乎,白葆春本意是想让麻金城上,结果是沈建功冲到了前头摔断了胳膊,这不是麻金城的运气而是他的考虑。廖素珍对麻金城的评价是,是个好人但是心眼不实在,这个不实在实际上就是他的遇事先要考虑自己。现在,六哥翻了脸,麻金城自己是知道他在六哥心里的分量,再往下说恐怕就会很难收拾了,于是站起身来说:“俗话说劝皮劝不了瓤,小六子,既然你不在乎,我何必多事呢?咱们今天就说到这吧。”
麻金城说完转身出了门,六哥也没送。
周围的人都恩断义绝,六哥再次想到了麻金城说的匿名电话,他不能就这样便宜了董强。第二天,六哥起身来到了大方公司。
大群自从和六哥翻了脸,心里也也很难受。必定她是喜欢六哥的。但是,六哥的态度太让她失望,从六哥的话里她听的出,六哥并没拿她当回事,她只不过是一个让六哥消遣的人。说六哥出类拔萃当然谈不到,大群对他的爱其中有很大的原因是,她从有了男人就没得到过真正的爱和欣赏。
大群好几次想再找六哥,但是她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她想咬牙坚持一些日子,她希望六哥再次找她。
六哥来到大方公司,最先看见他的是董强,他此时正在盘货,大群则还没有起床。董强看见六哥打了个招呼,但是不冷不热,六哥看了看周围,因为来的早,这个地方还没真正的热闹起来。
“你出来我跟你说句话。”六哥说。
董强最近虽然心里痛快了点儿,但是他还是不放心,他了解大群,他知道大群舍不得六哥,今天看到六哥的到来,他觉得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董强来到门外,他做梦也没想到六哥这次是干什么来了,所以点上烟问:“什么事?”
“张开嘴让我看看你的舌头。”六哥说。
六哥叫出董强,问了一句只有他自己明白的话,没等董强听明白六哥的手已经到了,挥手就是一耳光,这个耳光非同小可,六哥恨不得生吞了董强,所以这一巴掌打的特别的狠,六哥手大,董强脸小,六哥的手皮糙肉厚,董强的脸是细皮嫩肉,一巴掌打到脸上顿时红肿起来,董强就觉得耳朵“嗡嗡”的响,两眼冒金星,翻身就往屋里跑,六哥追上去飞起一脚踢在董强的腰上,董强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碰翻了椅子,六哥赶上按住揪过董强翻过来左右开弓就是一顿嘴巴,把董强打的“嗷嗷”直叫。
旁边站着人看着却无人上前,就连门口也围着一堆的人看热闹,此时大群已经醒了,正在楼上洗脸,听见动静连忙披上衣服朝楼下跑来,走到一半儿就从楼梯的栏杆看见了六哥按住董强在打,紧跑两步下了楼去拉六哥。
“小六子,你干嘛?快松手,你想打死他呀?”大群说。
“我打死这个太监我给他偿命!”六哥一边说一边打。
大群怎么使劲也拉不动六哥连忙喊道:“你们别站旁边看着呀,老刘,快把他拉开,一会儿就出人命了!”
众人这才上来拉开六哥,此时董强已经被打的满脸是血,眼睛都肿成一条缝。
有好事的人报了警,日坛在个地方由于守着使馆区,警察特别的勤快,听到消息就来了,两个警察走进来,看着满脸是血的董强和恶狠狠的六哥,不由分说就把他们俩带到了派出所,大群跟在后面好说歹说,警察根本就不听。
到了派出所问了经过,董强自然是振振有词,唯独六哥一语不发,这也难怪,这个事怎么能跟警察说呢?
六哥不说话,董强自然就占了上风,警察把六哥扣在了派出所,让董强去看病,回来处理。
董强捂着脸走出派出所,大群站在门口问:“怎么样了?”
董强看了大群一眼说:“把那孙子扣在派出所了。”
大群一听连忙说:“别介呀,你怎么说的?”
董强说:“我说他想进来抢东西,我要报警他就打我。”
“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吗?你这就把他给送了!”大群说。
董强听了知道大群是偏袒六哥心里一阵发怒,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唯唯诺诺,仰起头来说:“大群,你有点儿良心没有?我这脸都快打成贴饼子了,你这个时候还想着他?我要是有刀我都恨不得捅了他。”
“你该爷们儿的时候不爷们儿,不该爷们儿的时候你到横起来了。”大群听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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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8
发表于 2018-5-3 16:48 |只看该作者
泌水 发表于 2018-5-2 14:27
六哥两口子的事,麻金城管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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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9
发表于 2018-5-3 21:34 |只看该作者
看起来大群还要往外扒六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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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0
发表于 2018-5-4 06:13 |只看该作者
146
六哥被扣在派出所,董强咬定牙关说六哥是抢劫不松口,六哥虽然不再一语不发,可是又不能说出真情,只好说是董强欠他的钱不还,可是没有证据。这样的情况,苦主不改口警察是不能放了六哥的。而且,董强的抢劫说法比六哥欠钱的说法有力,因为现场就是六哥在大方公司打董强。
大群好话说了一车让董强撤掉证词,董强就是不答应,急的大群没办法。
最后,董强提出几个条件,第一,六哥要在大方公司永远的消失,第二,不许大群再和六哥有来往。第三,六哥拿出五百块钱赔偿医疗费和误工的损失。
大群作为公司老板担保,带着董强去派出所要求调解,警察最后也就定了个斗殴滋事,交了罚款答应放出六哥,大群又给了董强五百块钱算是了事。
因为派出所拘留不能过夜,六哥被送往朝阳分局拘留所,大群到了拘留所去接六哥,到现在,六哥已经在拘留所押了五天,这是六哥从小到大第一次进公安局。
六哥走出分局,大群站在门口看着六哥,六哥看了大群一眼什么也没说。
“真英雄啊,你打一个小鸡子似地董强算什么能耐?”大群说。
“有烟吗?”六哥问。
大群掏出烟递给六哥说:“憋坏了吧?”
六哥点了一颗烟贪婪的吸着,大群说:“看你打董强我真害怕,万一你要是把他打坏了怎么办?可是反过来想我也挺高兴,我没说错你,你是吃醋了。”
“我吃什么醋?我是让他记住,舌头太长了碍事。”六哥说。
“什么意思?”大群到现在也不知道,六哥为什么打董强,她一直以为六哥这是争风吃醋。
六哥把董强给六嫂打匿名电话的事说了一遍,大群听了楞了半天说:“蔫人出豹子,这小子能干这事?”
“我早就告诉过你这小子不是什么好鸟。”六哥说。
“他再不是什么好鸟也比你这翻脸不认人的人强。”大群说这句话本来是想埋怨一下六哥。
“大群,霉我也倒了,公安局的小窝头我也尝了,气我也出了,咱们今天就算两清。”六哥说。
六哥说完走了,大群站在他身后气急败坏的说:“呸,看见过贱的,没看见过我这么贱的。”
打了董强,吃了公安局的窝头,在大群那落个无情无义,家里落个妻离子散,兄弟也翻了脸,六哥觉得再没什么顾忌的了,一下子无债一身轻。有人形容一个人自甘堕落叫破罐儿破摔,破罐儿不摔难道摔好罐儿?
不过,拘留所里的这五天可不是好受的滋味儿,身上都臭了,六哥想回公司,忽然觉得,既然家里老婆搬走了,妹妹也走了,这不是就剩下自己了吗?老婆是没了,可家还是自己的,特别是现在这样的情况,躲个什么劲儿呢?
想到这六哥回了家,进门找了几件干净衣服,上街找了个澡堂子泡了个澡,还特意搓了澡,又找了个饭馆吃了个醉饱回了家。
六哥头一次回家找衣服的时候,二婶儿已经看见了他,要想叫他过来,因为那天二婶儿嘱咐他去接六嫂,等了多半夜没有人影。
二伯拦住二婶儿说:“先别叫他,看这样是没什么结果,问也是白搭。”
六哥回到家里,屋里冷飕飕的,六嫂走了以后屋里就没生火,六哥一肚子酒没感觉出来,躺在炕上抽烟,由于喝的太多睡着了。
山风呼啸着,六哥觉得就好像六嫂和自己蜷缩在被窝里,六哥一下子回到了“支农点儿”那间破房子里。听见有人敲门,六哥跟六嫂说,谁大半夜的敲门呢?让三白去开门,猛然间六哥看到六嫂好像是大群,正在纳闷儿,就觉得有人推他,六哥睁开眼睛却是一梦,二伯站在床边。
“这屋里冰窖似地,你就这么睡不等着着凉?”二伯说。
六哥坐起身来说:“我倒没觉得冷呢?”嘴上说着心里还想着刚才那个梦。
“我给你夹块煤把火生上。”二伯说着转身出了门,没一会二伯左手提着火钳夹来一块通红的蜂窝煤,右手拿着一暖壶热水放在桌子上。
六哥挑开炉盖把乏煤捅干净,放上二伯夹来的煤又添了一块煤盖上火盖。
“没把你媳妇儿接来?”二伯问。
“没有。”六哥说。
“两口子较什么劲呢?”二伯说。
六哥没说话,一个劲儿的抽烟。
“小六子,二伯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在外边沾花惹草了?”二伯说。
看见六哥不说话二伯接着说:“老爷们儿要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二伯年轻的时候也有过,可是你不能没顾忌,老婆总是人家的好,儿子还是自己的强这是在论的,可你得长心眼儿,不能玩儿现了。”二伯说。
对于二伯这套理论六哥还是头一次听说,他也知道二伯就是因为作风问题才叫工厂里给开除。
“这都是我自找的,现在我倒觉得轻松了。”六哥说。
“轻松什么?你孩子老婆都走了,你这不是鸡飞蛋打赔大发了。”二伯说。
“人家是死活不跟我过了,我怎么办?”六哥说。
“求她呀?女人最经不起的就是两句好话,大丈夫能折能弯,说两句好话矮不了什么。没听说吗,两口子要饭去,老爷们儿要来馒头和窝头,先把馒头偷着吃了,留着窝头回来给媳妇,楞是说自己不饿要尽着老婆吃,饶不吃了独食还落一个忠心耿耿,你得会这个。”二伯说。
“我媳妇和别人不同,得罪不起。”六哥说。
“知道这个还惹事?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儿。”二伯说。
“由着她吧,爱这么着就怎么着吧。”六哥说。
“要不这样儿,你告诉我你媳妇住的地方,我叫你二婶儿去劝劝她。”二伯说。
“算了吧,犯不上再把二婶儿饶上。”六哥说。
“我知道了,你准是和那个娘们儿要过日子,来个顺水推舟,哎!这也是个办法儿。”二伯说。
“二伯,您说什么呢?哪有的事?”六哥说。
麻金城这次和六哥谈的不欢而散,回到了南菜园,大凤正在做饭,六嫂还没有回来,麻金城进屋大凤给他沏上茶。
大凤看到麻金城脸色阴沉,多年的经验告诉她,这个时候最好别说话。
麻金城原本以为,自己这次会把这件事摆平,从哪方面说,现在最有资格的就是他,自从拜了师傅白葆春直到现在,这个家里他还没做过一件值得让大家瞩目的事,这也是麻金城的一个心结,可是过去是没有机会的。这次无论是从自己这个想法还是对白玲的同情,都是他决定这样做的原因。如果大哥沈建功在,那他麻金城还要退到第二,他总觉得大家从来没看到过他的能为,他一点儿也不比别人差。可是谁想到小六子竟然是这么不给面子,白玲回来怎么说呢?
失败的人容易灰心,灰心最容易想起诸多的不快。麻金城想起了过去的一桩一件,忽然觉得,在师傅这居然没有一件事是得意和可心的。
大凤走了进来说:“饭做好了,你是先吃还是等着白玲?”
麻金城想着心事看了大凤一眼说:“你做的什么?”
“面。”大凤说。
“你还会做点儿别的吗?”麻金城说。
“冬天吃肉丝汤面暖和。”大凤说。
“你去上街上买瓶酒来,再买点熟食我喝点儿酒等着。”麻金城说。
“额不认滴。”大凤说。
“你不认识地方你不认识杂货铺?”麻金城没好气的说。
大凤听了出了门,麻金城看着她的背影又添了烦躁。
过了一会儿大凤又转回身来,麻金城看见说:“怎么又回来了?”
“你没有说买啥酒么?”大凤说。
“你当时怎么不问呢?”麻金城说。
“你气哄哄的,额不敢么?”大凤说。
麻金城站起身来说:“我用不起你了,我自个儿去。”
麻金城走出门,买了酒和酒菜走回来,要进大门的时候看见了六嫂的车。
“干吗去了二哥?”六嫂领着大壮提着东西走下车。
“我出去买瓶酒。”麻金城说。
三个人进院子,司机掉转车头走了。
大家进了屋,六嫂脱了衣服对大凤说:“嫂子,你看这件羽绒大衣怎么样?”
六嫂说着拿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件羽绒大衣递给大凤,大凤接过来。
“穿上试试,这东西穿着轻生还暖和,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去了商场买的,不知道你穿着合适不合适。”六嫂说。
大凤穿上六嫂在她身边转了一圈儿说:“挺好的。”
“买什么也是那个傻样儿。”麻金城说。
大凤听了脸上一阵通红,脱了衣服放在床上转身到厨房里去做饭。
“二哥,你怎么这么说话,大哥就说过你,你怎么还不改?”六嫂说。
大凤煮好了面,六嫂放了桌子大家坐下来吃饭,麻金城喝着酒六嫂说:“干嘛上外边买酒去,那天我收拾屋子,我爸爸这还有几瓶五粮液呢,可有了年头儿了,我放在西屋了。”
麻金城原本想六嫂一定会问他去找小六子的事,心里正盘算着怎么说,听了说:“我喝二锅头就挺好,五粮液有股子曲味儿,我还真不爱喝。”
麻金城一个人喝着酒,六嫂和大凤说着家常,大壮闷着头吃完了去写作业,六嫂竟然没有提起六哥的话题。
吃完饭收拾了桌子,六嫂坐在写字台前忙和自己的事,大凤在厨房里收拾完碗筷回到自己的屋里,剩下麻金城一个人坐在那喝茶,麻金城一下子觉得,是自己拿这件事太当回事了,六嫂怎么没反应呢?
虽然找小六子的结果不如意,可是不说麻金城又憋不住说:“白玲,我就纳闷儿了,你怎么跟没事人儿似地?”
六嫂低着头忙着说:“有事又能怎么样?我看你去了也是白去。”
“你怎么知道?”麻金城问。
“你是我二哥,你心里想的都在脸上挂着呢。”六嫂说。
麻金城不由得想起了师娘,她也是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白玲这点到真的继承的蛮好的。
“小六子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麻金城说。
麻金城估计这句话对六嫂还是没触动,谁想六嫂听了转过身来。
“你说什么二哥?”
麻金城这句话让六嫂听了转回头来追问,麻金城把见到六哥经过说了一遍,六嫂听了良久不语。
“白玲,你怎么打算呢?”麻金城说。
“我的打算你不是都知道了吗?”六嫂说这句话并没有看着麻金城。
“既然如此,我看你就犯不上往心里去了。”麻金城说。
“是那么容易吗?”六嫂说。
“我就纳闷儿了,明明是他做了这样儿下作的事,他哪来的这股子混横的劲头儿?”麻金城说。
“二哥,狗要咬人不是它勇敢,是它恐惧。”六嫂说。
“这话怎么讲?”麻金城对六嫂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听不明白。
“他开始是想蒙混过关,直到那天他来到这还跟我说,没有我想的那么复杂,因为他觉得咱们什么也不知道。现在你给他点破了,我又没给他一点退路,他是狗急跳墙了。”六嫂说。
“他咬人也好,跳墙也罢,总得有个办法呀?”麻金城说。
“二哥,我现在不是想什么办法,我是怕你走了以后他要惹祸。”六嫂说。
“怎么?”麻金城问。
“你把这些事都给他抖落了出来,他不但不会反省自己,相反他会迁怒那个打电话的人,小六子我是知道的,他要是去找他算账,这就是一场祸。”六嫂说。
麻金城猛然醒悟为什么六哥的态度会突然间变的生硬,原来是自己逼的他太紧,有点儿不放心的问:“那你说怎么办?”
“他是应该狠狠的栽跟头的,否则他是不会醒悟的。”六嫂说。
“不能出人命吧?”麻金城历来是心眼儿窄,此时听了六嫂的话,与其是说替六哥担心,不如说是为自己。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六嫂说。
六哥从分局里出来,连公司也不去了,整天在家泡在酒里,并且拉上二伯一起喝,气的二婶儿直翻车。
“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没心没肺?小六子这是做的没人形了,你不说劝劝他,整天跟他喝什么?”二婶儿说。
“你知道什么?这叫缓兵之计。小六子现在满心的怨恨,你放他出去还有好 ?他在外边也是喝,那个时候你就没地方逮去了,与其这样不如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咱们也好掌握,反正喝完了他就睡。”二伯说。
“我瞧你是馋那口酒。”二婶儿说。
这天,六哥正在和二伯喝酒,佟川走了进来。
“六哥,公司里好像没放假吧?”佟川说。
六哥已经喝的眼睛迷城了一条缝,看见佟川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刚到,到了公司里人家都说你有好长时间没来上班了,这怎么行?”佟川说。
“公司里狗屁的事也没有,我去干嘛?”六哥眯着眼睛说。
二伯听口气知道这个人好像是管着六哥的拦住话头说:“说的是,你就是病了,好了也得赶紧去,端谁的碗受谁的管,这点儿规矩还不知道?”
二伯本意是替六哥遮掩,谁想六哥喝多了根本就没听明白说:“你才病了呢。”
“这位是……。”佟川看着二伯问。
“哦,我是他的街坊,怕他在家闷得慌陪着他喝点儿。”二伯说。
“六哥,别喝了跟我回公司去,我找你有事。”佟川说。
“你先坐这,什么事有喝酒重要?”六哥说。
“叫你去你就去,领导找你来了你怎么不听呢?”二伯说。
六哥站起身来说:“二伯,你想着看着我的火。”
“走你的吧。”二伯说。
六哥跟着佟川出了门,二伯坐在那说:“这回好,都便宜我一人儿了。”
六哥和佟川来到公司,佟川打开办公室的门说:“六哥,我可得说你两句,你碰见烦心的事这个我知道,谁一辈子都顺顺当当的呢?你怎么连班儿都不上呢?”
“反正也是没事。”六哥找了一大杯凉水仰着脖子喝了下去说。
“跟嫂子谈的怎么样?”佟川说。
“你别提她……不许提这段儿。”六哥挥了挥手说。
佟川看了看六哥叹口气说:“看来是没去。”
“去了,人家把我给轰出来了。”六哥说。
“轰是生气,你不走嫂子还能真的把你推出去?”佟川说。
“干嘛?人有脸树有皮.”六哥瞪着眼睛说。
“我得找嫂子谈谈,再这样下去你就得出事。”佟川说。
“晚了,已经出过事了。”六哥说。
“出过事了?出过什么事了?”佟川问。
六哥把打董强和进公安局的事说了一遍,佟川听了说:“六哥,我怎么觉得你忽然间变了?”
“我变什么了?”六哥问。
“你变的不像个爷们儿了。”佟川说。
“你少拿这根儿绳子捆我,什么爷们儿?全是挤兑男人的说辞。”六哥说。
“你想,你跟那个娘们儿在那个董强的眼皮子底下混,好歹人家是正桩香主,要是你你干吗?可是他忍着?这样的人也只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要是我我就跟你动刀。”佟川说。
“我不管那个,我先出出气。”六哥说。
“你是出了气了,可是公安局的小窝头你也吃了。”佟川说。
佟川见六哥不说话了说:“好啦,咱们今天说正经的,我在深圳给你安排好了,你先去些日子,干着行就待着,不行再回来。先说好了,不是我支持你躲着嫂子。”佟川说。
“好,反正我现在是无牵无挂,上哪都成。”
过了几天,六哥打点行装去了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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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1
发表于 2018-5-4 06:13 |只看该作者
泌水 发表于 2018-5-3 21:34
看起来大群还要往外扒六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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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2
发表于 2018-5-4 13:18 |只看该作者
唉,这节骨眼上还真是得亏了佟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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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3
发表于 2018-5-4 21:02 |只看该作者
情感啊!真折磨人!
人生啊!像戏中人!
该想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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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4
发表于 2018-5-5 14:06 |只看该作者
147
六哥去了深圳,麻金城又带着大凤回到了西山,因为大凤说什么也不乐意待在这,麻金城也觉得自己在这没什么意义,不过是无功而返。佟川觉得六哥走了,不知道六嫂会怎么想,于是一天下了班给六嫂打了个电话。
六嫂接了电话才知道六哥去了深圳,可是嘴上并不说不知道,因为她能想到佟川一定是怕担责任。
“嫂子,我是这么想的,叫他出去些日子也好,你们都相互冷静冷静。”佟川说。
“谢谢,他不争气也没少让你操心。”六嫂说。
“嫂子,你要是没事我们聊聊,我想还是有办法解决,这么多年的夫妻怎么能恩断义绝?我想听听你的打算。”佟川说。
“佟川,按说你们是发小儿的朋友又是同学,我不会在意和你说这些,可是我现在单位里焦头烂额,我也没心情提着些事。”六嫂说。
“好啦嫂子,就是今天晚上东来顺我请涮肉,带着你儿子,我还没见过他呢。”佟川说完了怕六嫂拒绝挂了电话。
六嫂本无心答应佟川,可是也只好去,下了班接上大壮去了东来顺。
佟川早已点了桌子等着,看见六嫂和大壮打了招呼。
“快叫叔叔。”六嫂说。
大壮现在已经有了经验,妈妈让叫谁就叫谁,点上锅子上齐了肉片作料等三个人开始吃起来,大壮还是第一次吃涮羊肉,拿着筷子不知道怎么办,佟川照顾着他吃。
“嫂子,我刚才听你说单位里焦头烂额是怎么回事?”佟川说。
原来,六嫂的“劳服”除了市场垄断被打破竞争激烈以外,原来在这的很多职工子女大都找了自己的工作不在这干了,加上厂里也无力负担劳服的开销,现在竟然入不敷出,那些原来的元老包括谭鑫都退了休,只剩下六嫂一个人独力难支。六嫂又赶上了家庭的变故,一时没了主意,虽然竭尽全力可是还是收效不大,她几次要求调回原单位,可是单位里也因为效益在裁员调不回去,一时间让六嫂觉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听了六嫂的话佟川说:“嫂子,我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何必给他们卖命?凭你的能力和你的业务圈儿以及你的专业知识,你自己干不行吗?”佟川说。
“出去闯荡是男人的事,女人就是图个安稳。要不是厂里领导调我去,我是从来不会想象我今天干这个。”六嫂说。
“女人做大买卖的有的是,你为什么不行?”佟川说。
“你是不知道,我从小就是个爱依靠人的人,我的事多是父母给做主,我其实从来也没自己主张过什么,结婚以后是没办法被逼出来的,可我内心还是不乐意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六嫂说。
“可嫂子给我的印象是个爽快,有主见的人。”佟川说。
“那不过是打肿了脸充胖子,我自己对自己并没有信心,直到现在,我每天回家都要把白天的事想一遍,唯恐做错了什么。”六嫂说。
“嫂子,你听我的,我也会竭尽全力支持你,你现在就开始准备,缺什么你就说话。”佟川说。
六嫂听了说:“走着看吧。”
直到现在 ,两个人谁也没提到六哥,尽管他们双方都知道,刚才的话不是这次的主题。
“嫂子,我还有个事想跟你说,这次六哥去深圳是我的主意,不过不是你们俩发生了这件事以后,我是以前就跟他说的,我想让六哥闯荡闯荡长长见识,我发现他太容易随遇而安了。可是,这次偏巧就赶上了这些事,我让他去也是为了让他冷静冷静,也许他离开了家就会回想起过去的一切,这对你们有好处。”佟川说。
“你不用解释,这里没有你的责任,我也不会糊涂到这种程度。”六嫂说。
“嫂子,你真的就这样和我六哥分开了?是一时想不开还是就是这样决定的?”佟川憋了半天问了自己最想问的话。
六嫂听了佟川这样问半天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说:“他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嫂子,说起来六哥是不对,可是这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事,而且也绝对不是只有你赶上了,现在这样的事很多,男人一时糊涂也是有的。何况男人沾花惹草,女人红杏出墙自古就有啊?别想不开,我想六哥也不是不后悔。”佟川说。
“你说的对,我不是一个想不开的人,这世界之大什么人没有呢?可问题不在这儿,你要是知道我和他是怎么走过来的,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能下这么大的狠心。”六嫂说。
六嫂把六哥拜师开始,自己和六哥的情结,婚后的磨难以及走到今天的经历说了一遍,虽然不是一桩一件的详细表述,佟川已经听的心动,他觉得六哥太不应该了,也感叹六嫂的有情有义。
“佟川,这是我第一次跟人说我们的事,我不是一个爱翻旧账的人,我觉得过去的已经过去,可是这件事你让我怎么往肚子里装?”六嫂说。
火锅的炭火已经灭了,汤的表面飘着一层白色的浮油,餐厅里已经没有几个人,大壮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看着趴在桌子上熟睡的大壮六嫂说:“大壮这些日子特别的听话,他好像知道妈妈心里不痛快似地,我为了他什么事请我也得咬牙。”六嫂说。
佟川没什么话说,一个劲儿的叹气。
“劳驾二位,我们这儿到点儿了,您二位要是不用什么的话我们就给你撤桌了。”服务员走过来说。
佟川站起身结了帐,六嫂叫大壮,大壮可能是太困了,迷迷糊糊的站不起来,佟川走过来说:“嫂子,给他穿好衣服我抱着他。”
六嫂给大壮穿好衣服,佟川抱起大壮走到门外叫了辆车。
佟川把大壮放到车后座上,和六嫂上了车一直送到南菜园,到了门口佟川抱着大壮,六嫂开了门。
进了屋子把大壮放在床上佟川说:“嫂子,太晚了,你们好好休息吧,别太往心里去,什么事也会有转机的,我想六哥也不一定真的就铁了心。”
六嫂给佟川道了谢送到门口说:“佟川,我还得嘱咐你件事情。”
“你说吧。”
“小六子跟着你,你就要多操心,他是个没脑子的人,我知道你的公司不比一般的单位,他看不出眉眼高低的你就要多指点他。”六嫂说。
“放心嫂子,其实他到了深圳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让他维护客户,为难的事我不会交给他。”佟川说。
“可是你们公司不能养着闲人哪?”六嫂说。
“得有个过程,六哥虽然稍微粗鲁一点儿,可是脑子是够用的,我想慢慢的熟悉了就会做好了,对了嫂子,我说的你自己干的事你考虑考虑,不是没有可行性。”佟川说。
“好,我想想,不过现在看来是不行。”六嫂说。
大毛住在婆婆家,本来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不过和婆婆相处的不错,婆婆是个和蔼可亲又斯文的人,这让大毛感到了另一种和自己母亲完全不同的关爱。
自从麻金城的出现让大毛又是期待又是焦急,期待的是这个二哥能够哪怕说服哥哥或者嫂子其中的一个人,这个事情就好办了,焦急的是直到今天麻金城一点消息也没有。
大毛心里着急表面上不能露出来,因为她能感觉到,婆婆最怕的就是她的不安心,最不想他们离开她。
这天,大毛实在是憋不住了想回家,跟小二子说是可以的,但是婆婆这个关是要过的,不能站起脚来就走,所以大毛决定先和婆婆商量好。
“妈,我想着回去看看,这么些日子不回去,家里的东西都得收拾了,起码是得晒晒被子,我回去看看就回来。”大毛说。
小二子母亲听了微笑了一下说:“好,等小二子回来你跟他说,我没意见。”
婆婆永远都是面带微笑,她从不会提出不同的看法,可是大毛是个细心的人,她能感觉到婆婆心里并不是很痛快。
小二子下班回到家里,先去了母亲的房间,这是他的习惯,等到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的时候大毛说了自己的打算。
“我知道你早就待不住了,我妈没给你气受吧?起码比你妈对你嫂子强多了。”小二子说。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妈给我气受了?我只是想回去看看咱们的房子,里面的东西没人收拾还不都让耗子啃了?”大毛说。
“都啃了值多少钱?耗子总不能把房子啃塌了吧?”小二子说。
“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你不去我自己回去。”大毛听了小二子的话变了脸说。
“你就是跟我有能耐,我也没说不回去呀,今天是不行了吧?”小二子说。
“你有车,这有什么不行的?”大毛说。
“说走就走,你让我妈怎么想?”小二子说。
大毛觉得小二子说的有道理说:“那好,明天总行了吧?”
决定明天要回去了,大毛心里思前想后一夜没睡好。
第二天,小二子带着大毛走了,婆婆送到了门口。
大毛说:“妈,哪有老家儿送小辈儿的?我回去看看就回来。”
“我知道,你们乐意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的。”婆婆说。
路上大毛跟小二子说:“你上你的班,你把我扔在咱们家附近我自己回去,你下了班就回来。”
小二子把大毛放在了胡同口的大街上走了,大毛自己走进了胡同,脚下生风恨不得跑回家。
大毛进了院子,最先看见她的是二伯。
“哟!回来了姑娘,可把你二婶儿想坏了,怎么走这么多日子?”二伯说。
二婶儿闻声也走出了门说:“净说那没用的,大毛住婆婆家是天经地义的事。”
“说的也是,冬天取暖不用生火,上厕所不用出门,连做饭都用煤气,放着楼房不住,谁住这破瓦寒窑?你又不是王宝钏。”二伯说。
大毛笑着应付了几句,看到六哥的屋锁着门问:“二伯,我哥哥和嫂子都没回来过?”
“你嫂子自从搬走就没露面,你哥哥倒是回来了几天,我们爷儿俩还喝了几顿儿呢,后来就肉包子打狗没影儿了”二伯说。
“大毛,你这回回来还走吗?”二婶儿问。
“就是走我也打算住几天,屋里得收拾呀?”大毛说。
“对,特别是你哥哥的屋子,让他祸害的成了猪窝了。”二伯说。
大毛先打开六哥的房子进去,果然如二伯所说,往日嫂子在的时候那种干净利索的样子荡然无存,床上是没叠好的被子,屋里的东西乱七八糟,桌子上甚至有吃剩下的东西。
大毛放下包生上火开始收拾屋子,一直到了中午总算把房间恢复了原状。
二婶儿走了进来:“大毛,甭做饭了,我这蒸的包子,你到我这吃来得了。”
大毛到了二婶儿家,一边吃饭一边打听着哥哥嫂子的事,二伯把自己知道的跟大毛说了,大毛听了发起愁来,从二伯说的话中判断,哥哥和嫂子的问题没解决,这让大毛更担心。
“大毛啊,你人小心大,什么事都往心里去,这可怎么好?你哥哥和你嫂子没事了,再把你急出病来?”二婶儿说。
“二婶儿,我妈死了以后,这个家就靠着我嫂子维持,一家子不管穷富都亲亲热热的多好?可是眼看着这个家就散了,您说我能心里好受吗?”大毛说着难过起来。
“那怎么办?光发愁也没用啊?你哥哥糊涂,你嫂子也是个脸硬的人,要是俩人有一个往跟前儿凑合的也就不至于的。”二婶儿说。
“大人还好说,就是大壮遭了罪,想起他来我心里就受不了。”大毛说。
二婶儿又劝了一回,大毛回到自己的屋里,心里想大壮现在正是中午吃饭的时候,本想就去看看他,又一想,大壮看见了自己一定就不塌心上学了,不如忍耐着等到他放了学再去。
大毛又收拾了自己的房间,一边干一边看表,她觉得时间过的特别的慢,表盘上的指针好像不走似地。
好容易熬到了大壮放学的时间,大毛急不可待的朝学校走去。
到了学校门口,大毛看着从学校里走出来的学生,两只眼睛盯着唯恐错过了大壮。
大壮每天放学都由杨青来接,开始的时候大壮放学总会在人群里寻觅大毛,可是多次失败以后,大壮知道姑姑是不会来了,现在大壮出了校门最先是要找杨青的车。
终于看见了大壮,大壮好像长了个儿,大毛急忙走过去,可是走了一半儿大毛停住了脚步,她看见大壮直接朝一辆黑色的轿车走过去。
杨青下了车接过大壮的包,大壮正要上车大毛喊了一声:“大壮!”
大壮一下子看见了大毛,站在那愣住了。
大毛走过去看着大壮说:“傻了?”
大壮看见了姑姑,多日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抱住大毛哭了起来。
“姑姑,你为什么不来了……!”大壮哭着说。
大毛此时搂着大壮说不出话来,只是流着眼泪,旁边看楞了杨青。
“大壮,别哭了,这是谁?”杨青问。
“这是我姑姑……。”大壮仍然搂着大毛,好像唯恐她走了。
大毛止住眼泪说:“我来接他回家。”
杨青听了说:“接他回家?这不行 ,白总要我来接他,我回去没有他交不了差 。”
“你跟她说,就说大毛接走了大壮。”大毛说。
杨青听了犹豫了一下说:“要是白总埋怨我怎么办?”
“都有我呢,你就这样说就行。”大毛说。
“大壮,你是跟我回去还是跟着姑姑回去?”杨青还想在大壮这找理由。
“我跟我姑姑回去,我从此就不坐你的车了,我们家离这儿不远。”大壮说。
“大哥,你放心回去,我嫂子知道是我接走了大壮就放心了。”大毛说。
杨青无奈只好开着车自己走了,大壮转悲为喜拉着大毛说:“姑姑,快走呀?”
大毛拉着大壮先上了街,给大壮买了吃的,又买了菜回到家里,大壮高兴的一路都不会走了,一个劲儿的蹦。
看着大壮的高兴劲儿,大毛暗自下了决心,不管哥哥和嫂子怎么样,一定要留住大壮。
大毛在厨房做饭,二伯看见大壮说:“孙子,叫二爷了吗?”
“我就是不叫你你怎么着吧?”大壮举着零食一边吃一边说。
“小兔崽子,跟你二叔一样的混账!”二伯说。
“嘿!二伯,背地里敢骂皇上,我怎么混账了?”小二子手里提着东西走院子说。
“说他妈曹操曹操就到,我就说你混账了怎么着?你媳妇儿走了你也不知道上这来看看二伯,你不是这院子里长起来的?你这不是混账是什么?”二伯说。
“二伯,你得感谢我今天的心情好,瞧,我给您买什么来了?”小二子说着拿出一个兜子递给二伯。
“哟!羊头肉?二伯最爱吃这口儿了,还有酒呢?今儿太阳打哪出来?”二伯看着兜子里的东西乐着说。
“我要是先听见你骂我,我还不给你买了,念佛去吧!”小二子说。
“收拾桌子吃饭了,二伯,您也在这吃吧,我弄了好几个菜呢,叫我二婶儿。”大毛站在厨房门口说。
“二叔,你给我买什么了?”大壮说。
“我给你买个屁!小白眼儿狼,你跟你妈走了就不想我了,我凭什么给你买?”小二子说。
“那你拿的是什么?”大壮说着就要拽小二子手里的兜子。
“我这兜子里的东西是给有良心的人吃的。”小二子说着扬起拿着东西的手躲避着大壮说。
“姑姑,你瞧他!”大壮搬了救兵。
“你逗他干什么?”大毛听见说。
小二子乐着把东西递给了大壮,大壮如获至宝的拿进屋里放在床上,打开一样一样的看着。
桌子放好了,二伯和二婶儿也来了,大家坐在一起。
“爷们儿,喝口儿吧,这么多日子没来了?”二伯说。
“你还有别的事吗?”二婶儿蹬了二伯一眼。
小二子打开酒瓶子给自己倒了一杯并没给二伯倒。
“我的呢?”二伯说。
“我给您买的酒呢,一个人一份儿,这是我的。”小二子说。
“还他妈有这么算账的呢?”二伯说。
小二子哈哈大笑着说:“有日子没跟爷们儿逗闷子了,我可是少了一份儿乐子。”
“那你还不张罗回来呢?”二婶儿说。
“二伯,尝尝这个白水羊头,隆福寺白魁老号的,吃过吗?”小二子给二伯倒上酒说。
“小子,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你跟我显摆你的见识?芝麻盐儿呢?吃这玩意儿得有芝麻盐蘸着吃。”二伯说。
“哟!我还真给忘了拿了。”小二子说。
“刚不穿开裆裤几天?你哪儿是忘了?你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个吃法儿。”二伯说。
“你们爷儿俩是吃饭还是斗嘴?”二婶儿说。
吃饭的时候大毛说:“我想把大壮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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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
发表于 2018-5-5 14:06 |只看该作者
泌水 发表于 2018-5-4 13:18
唉,这节骨眼上还真是得亏了佟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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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6
发表于 2018-5-5 14:06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18-5-4 21:02
情感啊!真折磨人!
人生啊!像戏中人!
该想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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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7
发表于 2018-5-5 14:08 |只看该作者
抱歉诸位,这个故事也是个烂尾楼,没写完。我要接着写就不会这么快了,希望大家原谅。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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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8
发表于 2018-5-5 21:04 |只看该作者
坚决不同意烂尾,不行就两天更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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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9
发表于 2018-5-5 21:05 |只看该作者
大尾巴鹰 发表于 2018-5-5 14:08
抱歉诸位,这个故事也是个烂尾楼,没写完。我要接着写就不会这么快了,希望大家原谅。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和 ...

头一回这么追星,您比红太阳都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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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0
发表于 2018-5-5 21:59 |只看该作者
鹰哥只管悠着来,只要别忘了,可不能撂挑子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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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1
发表于 2018-5-6 06:05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18-5-5 21:04
坚决不同意烂尾,不行就两天更一回

我的意思是说,到目前没写完,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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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2
发表于 2018-5-6 06:05 |只看该作者
泌水 发表于 2018-5-5 21:59
鹰哥只管悠着来,只要别忘了,可不能撂挑子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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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3
发表于 2018-5-6 06:08 |只看该作者
除了《老曹的烦恼》是在这里写的,还是没写完,其他的两个故事《寻找巴特尔》和《天圆地方》都是我箱子里的库底子,我可能是太贪多了,俗话说,狗揽八摊屎,摊摊舔不净。
我相信在大家的鼓励下,我会写完他们。再次感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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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4
发表于 2018-5-6 13:21 |只看该作者
大尾巴鹰 发表于 2018-5-6 06:08
除了《老曹的烦恼》是在这里写的,还是没写完,其他的两个故事《寻找巴特尔》和《天圆地方》都是我箱子里的 ...

我一直跟读鹰哥的作品,几至痴迷。
我是这样想的,咱们都大把年纪了,能给这个世上留一些文化,也是一生中的大幸。
锦衣不可夜行,明珠岂能暗投。愿与鹰哥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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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5
发表于 2018-5-14 05:30 |只看该作者
148
大毛说要留住大壮,小二子先说了话:“大毛,你疼大壮这我知道,可是你得想明白了,孩子是由父母做主的,你不是他的妈,你没这个权利。再说了,即使你留住了,接送他上学你就不能走了,我妈怎么办?她上了年纪了,身边总得有个人照顾,你也是有家的人。”
“小二子说的对,大毛,这个是不能揽的,你嫂子要是不乐意也是白费。”二伯说。
“我说也是,你留下大壮你嫂子能乐意吗?她要是但分想着你心疼她,她也不能把大壮带走。”二婶儿说。
大毛的话遭到了大家的一致反对,大毛却不为所动的说:“我没想这么多,我只是替大壮着想,这么样儿把孩子当铃铛一样的来回的抡孩子受不了。上学的事我想好了,给他转学,我婆婆那附近有个军队的小学,我问了能转。”
“我不跟我妈走了,我跟着姑姑,上哪上学我都乐意,我听话还不行吗?”大壮说。
大毛是个有主意的人,一条道走到黑,小二子是深知她的脾气叹了口气说:“我是管不了你,只要嫂子没意见就行。”
大家正说着六嫂进了门。
“哟!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没有姜子牙,诸神都归了位了?”二伯说。
大壮看见母亲连忙说:“妈,我不跟你走。”
大壮的话叫六嫂一愣,笑了笑说:“什么不跟我走?”
二婶儿说:“大伙儿正说着呢,大毛打算把大壮留下,大壮这句话就是冲着这个说的。”
大毛给六嫂拿了碗筷,六嫂坐下说:“我看杨青没把孩子接回来,就知道是大毛的事,我回来看看。”
“六子媳妇儿,二伯今天喝了口酒,遮着脸儿说你几句,爱听呢你就听,不爱听只当是二伯多嘴。”二伯说。
“您说吧二伯?”六嫂说。
“你跟小六子无论是多大的仇恨,没有站起脚就走的道理。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你把孩子带走了,大毛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弄大了,她心里能受得了吗?你是他妈,别人没这个权利,可是心思是一样的,就是条小狗也舍不得呀?”二伯说。
“你喝点儿猫尿就胡沁(瞎说)。”二婶儿怕二伯的话得罪了六嫂说。
“我说的是实话。”二伯说。
六嫂听了说:“二婶儿,二伯说的对,我当初也是考虑再三,最难过的是大毛这个关,可是我没办法,我没道理把孩子给她拉扯着,她也是一家子,结婚以后就没过过一天的踏实日子,我不能再连累他们。”
“嫂子,你别拿这个说事,你是我们的大嫂,你说话我们听你的,可也有个对错,我告诉你,现在我们起义了。孩子我们得带走,你乐意也得乐意不乐意也得乐意。”小二子喝的满脸通红的说。
“带走?带哪去?”六嫂说。
“嫂子,大壮跟着你上学远,每天得早起一个钟头,孩子这一个钟头的觉花钱是买不来的,我带他到西山去上学,我是这么打算的。”大毛说。
六嫂听了心里特别的感动,她想不到大毛两口子居然是这样的心思,可是把孩子交给他们自己心里不落忍说:“大毛,我知道你疼他,可是你们小两口的日子刚开始,带着个孩子算怎么回事呢?再说了,你婆婆也跟着受累,这怎么行?”
“我妈怕人少不怕人多,这点儿你别惦记,没有大壮我也没好日子,大毛心里长了草。”小二子说。
“大壮妈,哪找这样的妹妹和妹夫去?我瞧着这也是好事,还有,你跟小六子不能较死劲,他一时糊涂得给他个机会,那孩子我是看着长大的,人是厚道人,就是耳朵根子软点儿,没有主心骨。”二婶儿说。
六嫂听了说:“好,我乐意。”
大壮虽然听不懂全部的话,这句听懂了说:“我也乐意。”
二婶儿笑着说:“小二子,什么叫起义呢?”
“这都听不懂,就是造反!”二伯说。
从此,大壮跟着大毛到了西山,六哥一家三口竟然去了三个地方。
事情的变化是由它本身的规律造成的,如果有人觉得能够人为的改变多是一厢情愿,如果你真的能够改变的话,那你的努力其实就是事情本身发展的一部分。
六哥去了深圳,大毛带走了大壮,六嫂一下子成了孤家寡人。不过这给了六嫂一个机会,因为她不用再为孩子操心,能够有精力去做事,她想了想佟川的建议,就单位里的现状而言,这真是应该考虑的。但是,六嫂的经历和见识使她迟迟的下不了决心。想当初六哥辞职她就是第一个反对者,事实证明她的反对是对的。
正在六嫂犹豫不决的时候,领导找她谈了话,大概内容就是,一家南方的公司要和他们合作,甚至提出承包这个单位,如果合作六嫂可以作为厂方的代表,如果是承包六嫂则必须离开,但是领导也给六嫂指出了一条出路,那就是六嫂可以成为承包的第一候选者。
六嫂反复考虑拿不定主意,于是给佟川打了个电话。
佟川接到电话约定六嫂谈谈这件事,地点就定在泰丰楼。
六嫂如约的到了泰丰楼,佟川早就等在那里,两个人走进餐厅点了菜。
“佟川,又给你添麻烦,我必定是个女人,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六嫂说。
“哪的话嫂子,有事大家商量总比一个人强。”佟川说。
六嫂把厂里的谈话告诉了佟川问:“我走哪条路呢?”六嫂问。
“第一条是绝对不能走的,因为合作方的实力要是强的话,你就是个摆设,就是你乐意做摆设,说不定哪天人家连这个摆设也不会摆了。第二条路人家承包当然是不会要你的。第三条倒是可以考虑,可是也有弊病,风险大是第一,效益好了厂子拿大头,你拿小头,效益不好了亏损的是你自己厂子不受损失,他是只赢不亏。因为资产设备都是厂子的,你的位置也不把握。”佟川说。
“依着你的意见这三条路都走不通?”六嫂说。
“承包就是一个解决资金的问题,花的力气跟自己干没什么区别,效益可就差多了。”佟川说。
“你的意思是我自己干?”六嫂说。
“对,我一直就是这个意见 。嫂子,你在厂里多年是干技术的,这里的东西你清楚,这行业现在还是起步阶段,民用市场的潜力很大,一般的人不懂也干不了,所以,竞争暂时还不会太激烈,抓紧这个机会,等大家都醒过闷儿(清醒)了,你已经赚足了钱。”佟川说。
“我没有钱,再说,我一个人懂得不行,这需要技术工人不是壮工。”六嫂说。
“厂里有退休的找几个带着新人,有一年就行了,资金的问题找人凑,我算一份儿,公司我帮你注册,地方我给你找。”佟川说。
“我能行吗?”六嫂信心不足的说。
“没有生下来就行的,知道有个阿静菜馆吧?那个姑娘十八岁来到北京,腰里就有八百块钱,现在是北京市最火的粤菜餐厅。事在人为,你总比一个姑娘强吧?”佟川说。
“你得帮我。”六嫂说。
“当然,我一直就看你行,相信我的眼神儿没有错。要是六哥,我是不会鼓励他去做的。”佟川说。
提到六哥六嫂心里一动说:“小六子在那怎么样?”
佟川说:“我经常给那里打电话托付他们,也了解六哥的情况,干的不错,已经走入正轨 。”
“这就好,但愿他能够干出样儿来。”六嫂说。
“嫂子,说真话,想不想六哥呢?”佟川说。
六嫂没说话,可眼睛里有了眼泪,佟川看了说:“等六哥回来找他好好谈谈,事情总有个了结,现在把精力放在你要干的事上。”佟川说。
两个人吃了饭,天上飘下雪花来,空气非常的新鲜,六嫂被佟川一句六哥问的心思沉重。
“我自己走走,你先走吧。”六嫂说。
佟川知道六嫂此时心情复杂说:“也好,早点儿回去,这雪不会小。”
佟川走了,六嫂顺着路边走着,雪花飘落没一会路和房顶都变成了白色。六嫂想起了六哥,心里觉得分外的委屈,要是有他在身边,何必自己这么孤单,可是六哥的行为到现在六嫂也不能释怀,她想六哥可是也不怕自己走下去。
从那开始,佟川找地方注册公司,只是钱还凑不足。佟川拿出两万块钱,可是还有三万元的缺口。六嫂本身没什么积蓄手里只有几千块钱一时着急起来。
虽然,六嫂知道小二子手里有钱,总是觉得张不开这个嘴,忽然就想到了瞎姥姥给她的那个小匣子,那里有首饰珠宝,可是母亲曾经嘱咐过她,这个东西不是你的,你不许动,如果瞎姥姥还有亲属是会来要的。
母亲的首饰匣子里有点儿东西但是不多,也凑不够钱,六嫂就想到了远在通州干爹许三儿给她的房子。虽然母亲曾经说这房子要她跟许三的大徒弟平分,但是这一半的钱可能就够用,再差点就把母亲的首饰卖了,想到要卖母亲的首饰六嫂心里真的舍不得。
六嫂把自己的打算跟佟川说了,佟川答应跟她一起去看房子。
找了个休息日,六嫂叫杨青接上佟川一起来到了通州,头天晚上她还预备了香烛烧纸,打算借机会给父母和干爹上坟。
到了通州的宋庄,先找了老大,老大听说要卖房子说:“师姐,这个主意你拿,因为房子是你的,可是现在要卖个好价钱不容易,你着急这件事就难办。”
佟川仔细的看了看房子说:“这样的房子能卖好价钱,不行我可以找人抵押借出一笔钱来。”
“老大,我妈活着的时候曾经说过,这房子不能我一个人要,要有你一半儿,你这么多年给我看着父母和干爹的坟地,这是我妈的心思。”六嫂说。
“师姐,这话你说哪儿去了?给师傅、师叔和师母看坟是我的本分,这哪有功劳这么一说?你说的远了。”老大说。
“我母亲的话我是不能违背的,现在如果能押出这房子,有你的一半儿,我给你打个欠条。”六嫂说。
老大听了涨红了脸说:“这个万万不行。”
看到老大坚辞不受佟川说:“这位兄弟,亲兄弟明算账,嫂子说的是不错的,免得以后节外生枝,这是做买卖不是过家家,这里是有规矩的。”
佟川答应押出五万块钱,六嫂给老大打了两万五的欠条,到了后来,钱还上了,这房子居然以二十百万元的价钱卖给了一个画画的这是后话。
说完了事六嫂来到了坟地,只见打扫的干干净净,周围连一根杂草都没有,足见老大是用心的。
看着三位老人的坟,想起了这些年的变化和酸甜苦辣,六嫂止不住的哭了起来,杨青帮着点上香烛,老大摆上了贡品,六嫂点燃了纸钱,一缕青烟直上树梢,祭奠完毕六嫂和几个人来到了潮白河边。
潮白河已经封冻,两岸树丛一片萧条,正是冬日的景象。六嫂想到了曾经和六哥在那个月色清凉的夜晚,两个人在这里说的话和甜蜜的情景不禁又是潸然泪下。
不久,六嫂注册的公司正式的开了业,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六嫂走上了自己奋斗的道路。
佟川给六嫂找的地方是在雅宝路的一个街道工厂,由于经营不善关了张,所以租金便宜,六嫂的公司主要的是装配,对厂房的要求不高,她找了工厂里退休的人员,其中包括谭鑫和范兴章。一个负责生产一个负责技术,谭鑫笑着说:“这真是皇帝轮流做,今天到我家。想不到我现在做了你的下属。”
“没有下属不下属的,我指着您给我撑腰呢?”六嫂说的虽然是客气话,谭鑫听着很舒服。
六嫂的公司开了业,从改造厂房到培训工人以及业务关系,佟川是跑前跑后,几个月下来居然是有模有样,虽然收入还不理想,总算是运作起来。
有句话叫天有不测的风云,佟川找的这个地方正好跟大群的大方公司距离不远,佟川和六嫂经常是出入成双让大群看了个满眼,大群见过六嫂和佟川,心里想到,原来我的估计是不错的,看现在这个样儿不就是事实吗?可怜小六子还躲着老婆,你自己的绿帽子都戴上脑袋了还蒙在鼓里。
一件好事一百个人都做不好,一件坏事一个人就足矣胜任,大群奔着嫉妒不平的心思给六哥的公司打了几回电话,原想着要告诉六哥,知道六哥已经去了深圳只好作罢。
实事求是的说,佟川对六嫂的好感源于第一次的见面,后来频繁的接触佟川不会没有想法,只是做人是要有原则的,这个雷池是不能超越的,因为六哥和自己是朋友。
六嫂感激佟川的帮助,也常拿他跟六哥比较,她多希望六哥也能像佟川这样的精明能干,可是她知道,这世界上是不会把好事都留给一个人的。
六嫂和佟川虽然无话不谈,但是双方都本着自己的原则,可是在外人眼里,六嫂和佟川是绝对的般配,有不了解情况的新人甚至认为他们可能就是一家人。
佟川一心一意的帮着六嫂,把本应回深圳办事都推在了一边,转眼间春节到了,六嫂准备好好的过这个年,一家子都团聚一下,虽然六嫂还是不能放下六哥的行为,可是她经过考虑和佟川的劝说,准备原谅他。
六嫂仔细的想着这个春节怎么过,她最后选定了他和六哥结婚的地方,这从道理上说的过去,而且,二伯和二婶儿也可以跟他们一起过年,如果六哥能回来,这是真正的一家团聚。
佟川给六哥打了电话,临近春节的时候,六哥回到了北京。
六哥回到北京是阴历的腊月二十五,大街上披红挂绿有了过年的景象。六哥买了一些东西,每个人都有份儿,因为佟川在电话里告诉了六哥,六嫂已经原谅了他。
佟川到车站接了六哥,路上嘱咐说:“六哥,这份儿团聚来之不易,兄弟我是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回家嫂子有个说话不着听的你得忍着。”
佟川又把六嫂最近的变化告诉了六哥,六哥听了心里也很高兴说:“多亏了你了。”
六嫂回到家里,嘱咐二婶儿和二伯,过年不做饭,大家一起吃,大毛和小二子带着大壮也回到了家里,大毛和六嫂打扫房子装扮家里,小院儿一时热闹非常。
佟川去接六哥之前告诉了六嫂,六嫂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众人,大家都很高兴,二伯一个劲儿的嘱咐小二子,旧事不许重提。
越是临近家门,六哥心里越忐忑,虽然分别了这么长时间,六哥的愧疚还在心里,特别是面对六嫂,他觉得勇气不大。
佟川和六哥走到胡同里,大壮正在和几个沉不住气的孩子放鞭炮,看见六哥楞神儿,佟川说:“这小子,你不认识你爸爸了?”
大壮听了转身往院子里跑,一边跑一边说:“妈,我爸爸回来了!”
二伯笑着说:“你爸爸回来了怎么跟日本鬼子来了似地,你跑什么?”
说着话佟川和六哥已经进了院子,大家打了招呼,大毛接过六哥手里的东西拿回屋里,六哥的话很少,走进屋之前看了一眼正在做饭的六嫂,赶紧进了屋,亏了佟川在,六哥觉得说话轻松一点儿。
大毛沏了茶端上来,佟川和六哥说着话,没一会儿,饭菜已经做好,大家围在桌子跟前。表面上大家都很轻松,只有六嫂和大毛偷眼看着六哥,六哥瘦了很多,好像也斯文了很多,二伯笑着说:“这是上哪锻炼去了,小六子学的稳重了。”
六哥听咧嘴一笑,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什么不敢说话。
吃了饭佟川告辞,六嫂约定初二来吃饭,佟川答应了。
一直到了晚上,六哥和六嫂都没有机会单独在一起,吃了晚饭收拾好了屋子,大毛和小二子带走了大壮回到自己屋里,屋里剩下了六哥和六嫂。
六哥喝了不少的酒,可是毫无醉意,看着六嫂在屋里转悠着收拾东西,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半天才有了开场白。
“听说你开了一家公司?”六哥说。
“什么公司,都是给逼出来的,亏了佟川。”六嫂说。
“能赚钱吗?”六哥问。
“现在看起来还可以,佟川给找了不少客户,最近找了一家大的,西城交警队,过年准备去谈。”六嫂说。
“公司开在哪?”六哥说。
“在雅宝路。”六嫂说。
六哥听了心里一惊,因为他想到了大群的大方公司。
“你明天去看看。”六嫂说。
“好吧。”六哥想去看说。
“三十儿的时候我打算叫二哥两口子来,要是大哥来多好?还有大嫂和小穗儿,二毛也该放假了。”六嫂说。
“给大嫂打个电话倒可以,大哥是没法联系。”六哥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明天就给他们打电话,初一在这过,初二咱们都回南菜园,也叫着佟川。”
六哥听的出来,六嫂是真的原谅了自己,因为她现在想到的是全家人。同时六哥也感觉到,六嫂对佟川特别的在意,想起了吃饭时候的情景,感觉他们好像不是一般的熟悉。直到现在,六嫂提起佟川已经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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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6
发表于 2018-5-14 05:31 |只看该作者
泌水 发表于 2018-5-6 13:21
我一直跟读鹰哥的作品,几至痴迷。
我是这样想的,咱们都大把年纪了,能给这个世上留一些文化,也是一生 ...

对于你一贯个支持我非常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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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7
发表于 2018-5-14 13:28 |只看该作者
大尾巴鹰 发表于 2018-5-14 05:31
对于你一贯个支持我非常的感谢!

在文化贡献这方面,你是推衣衣我,推食食我,我得感谢你才是。
从你的作品里,不但学到很多文学知识,最重要的是知道了很多做人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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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8
发表于 2018-5-29 12:26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дС鷿ддСú
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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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9
发表于 2018-5-29 12:35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清羽 于 2018-5-29 12:38 编辑

论坛不让说“爱”??
再说一遍:我爱大鹰老师
呃…
的字。
我是鹰粉儿!
满坛闲逛的时候,您的短的文字基本看了,现在小目标是把您置顶的那篇看了。这篇已看了一半多。
和泌水老师说的一样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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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0
发表于 2018-5-29 19:26 |只看该作者
清羽 发表于 2018-5-29 12:35
论坛不让说“爱”??
再说一遍:我爱大鹰老师
呃…

非常感谢您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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