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翻新的猪圈---栖身之所
原生产队的猪圈成了我们栖身的住所,虽说是简陋的茅屋,但经过翻新,勉强还看得过去,因多年没养猪了,屋里非常潮湿,屋角的苔藓依稀可见,堂屋当中的火炉燃得正旺,屋角堆了约四五百斤煤块,屋内青烟袅袅。生活用品和生产用具井然有序的摆放在着,左侧墙角的三挑粪桶和立放着的三根扁担,让人很快联想到自己的身份。队长在屋后右侧给我们划了一块自留地,并吩咐社员与我们一道平整了土地,适时种上了时令蔬菜。队长说等下半年在给我们盖新房,
队上有个小煤厂,基本上是自产自用,也外销部分,买主都是附近生产队的,煤太便宜了,论船卖,不用称的。这船是藤条编织的,是专门用来运煤的,一船的重量大约在三百斤左右。五毛钱/一船。农闲的时侯,男劳力基本都在煤厂挖煤,挖煤是非常艰苦的,基本上一丝不挂,最多用一块汗帕围住下身。挖煤是以产量评计工分,另外每天有两毛钱的补贴,多的一天能挣三十分,那时我们的劳动日才0.23/天,啥子概念?也就是说;最多能挣0.69元+0.20=0.89元/1天。这随时都可能发生的伤亡事故。责任还得自己担着,医药费也得自己负责。扬德兴的胆子大,他经常和社员一起进洞挖煤。记得是我们下乡的第二年,秋收过后,队上的煤厂坍塌。造成两死一伤的重大事故,幸好那次扬德兴刚好出洞,要不他在洞里的话,非死即伤。自从那次事故以后,扬德兴再也不敢去挖煤了。我特胆小,有一次我麻着胆子试过一次,可还没走到一半我就退出来了。不到一米高的通道,整个人几乎是匍匐着前行,木头做的横梁和撑木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就那么一次,使我对采煤工人有了一种特殊的敬畏之情。本来生产队给我们的燃煤是免费随便用的,烧完了自己去背。自那以后,我每次去背煤,我都要求他们把钱收下,当然他们无论如何是不会收的,因不合程序又不好做账。后来我就干脆时不时的买点香烟去招待大伙。只有这样做了,我的心才能得到平衡。
寒冬腊月的,社员们除了挖煤,天气好时也出工伺弄田坎,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我们也熟悉了环境,和社员们混得也比较熟了,没出工时就到张家李家的串串门,不知不觉也到了年关。由于才来不久的原因我和扬德兴准备就地过年,回家也没啥意思,(特别是扬德兴更不想回去),还得花路费。刘永明倒是在腊月二十就走了,那个时候农家的年都过得比较简单,三十多户人家,只有两三家人养了年猪。那时可不兴自己宰杀,必须卖给公社,再由公社宰杀后按规定返还很小一部分给养猪户。在那个年代,社员们的日子过得是非常艰难。有的人家一年到头难得占腥。还好,我们第一年是由国家供应粮油副食,每月有一斤肉的定量,由生产队给我们保管钱,每月给我们十元钱的生活费,第一年我们随社员们一起挑粪犁田,栽秧打谷,除了挖煤,什么脏活累活都积极地参加,尽量地表现自己。第一年的日子就这样不知不觉地度过了,年底决算我挣了近2000个工分,扬德兴挣了有3000多个工分,刘永明1500多个工分。可是2000分才值60来块钱,分口粮还得拿钱出来找补。没办法,国家拨给我们的专款,除了每人还有100元建房费外,其余的也用完。这时我们找到队长和会计,商量是否用建房费来补口粮款?队长和会计也不敢表这个态,只好把我们的欠款暂时挂着。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子开始一步一步的艰难,要我们归还欠款也是不可能的了,最后我们还是亏空了全部建房款,所以新房就一直拖着没建,76年招工回城我也是在猪圈和社员们告的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