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换到宽版
北斗六星!·百事通·查看新帖·设为首页·手机版

北斗六星网

 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搜索
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三味书屋 水晶菊花
12
返回列表 发新帖 回复
楼主: 玛奇朵飘浮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水晶菊花 [复制链接]

31
发表于 2012-12-19 15:44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玛奇朵飘浮 于 2012-12-19 16:04 编辑


  
  陈樺住在饭店的六楼宜洋则住在七楼。宜洋说:“到我房间来一下,我要送你一件,令你非常惊奇的礼物,拿完了礼物后再送你回房间好吗?”
  
  陈樺说:“好阿!”两人来到了宜洋的房间,宜洋让陈樺转过身去并闭上眼睛,宜洋小心的打开了木盒,让陈樺转过身来,睁开眼睛。
  
  陈樺睁开眼睛后,整个人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住了。说:“这…这…这不是水晶菊花吗?怎麼会!!!!”宜洋说:“这就是送给你的礼物。”陈樺以既兴奋又感激的眼神望著宜洋。
  
  酒精催化著感官,使人变的善感。宜洋紧紧的将陈樺拥入怀里,灼热的嘴唇、不停翻滚的舌尖、急促的呼吸、狂奔的血液、酒精在加速这一切。激情在顷刻间被释放,水晶被冷落的掉在地毯上,触媒已成功的转化了能量,火热间隙之间布料被焚烧,灰烬覆盖在水晶之上。灼热的躯体扭曲的粘著在一起,指尖画开了一道道的煞痕,樱桃在吞吐间,呈色越来越红润,不忍吞食。细微的体茸,被水波来回的拨弄,刚理顺的毛峰,即刻被拨乱。含羞的玫瑰不停的自花瓣渗出花露,急促的呻吟,空间内共同的语言。
  
  酝酿许久的能量在瞬间爆发,盛开的菊花迎著狂蜂,遍嚐丰盛的汁露,嘶吼、嘶吼、花绽更甚,飢渴的蜂,疯狂的来回花容,不停的一波接著一波,地火在整个屋偶燎原……
  
  宜洋这个不惑之身,受到年轻茂盛花容之惑,找回了而立之躯。陈樺,这个芳华正盛、触感正敏、寂寞的芳心、沉溺在欢情,梅花销魂怎捨三弄,炙裸的热躯,一次次爆发出能量,感官不断的受到衝击,一次次的方醒之间再度缠绵。不语的交著,阴阳的交合,夜数来漫长,日光被消靡在不愿醒的春梦里。白色的大地,洒满了朵朵翻云,墨晕约来越明,不忍消逝,盪漾於激情中……

  
  在另一个空等主人未归的空房里,迎不回一丝暖意,外人无从察知主人移情别恋。被温暖遗忘的空间、空枕无痕……
  
  唤来了一瓶一瓶的助情果酿,為激情助延,汁液在紧密结合的双唇间流窜、迷惑感官、不断涌现的能量,经不起太多的拨弄,一吋吋紧绷的弦……
  
  守了两夜寂寞的空房终於盼得主人归来,爱情战场上退下来的倦容,深沉的眼圈,来不及追忆的事太多了。如狂风暴雨般遽降的爱,迅速的昇华,望著手上的水晶,烙印著心爱的面容。她深爱著水晶,水晶不在漂泊,不在流浪,唯有爱……
  
  三合一在日本也传来了捷报,京瓷凭藉著日本市场原有的强大实力及专业,產品卖入了很多的高级大饭店。并请来了医学专家推荐產品,有利於產品的相关数据,系统化的透过媒体大力宣传。形相健康的代言人,更将產品成功的转化為;一种对於健康的需求。尤其是高龄化下的老人市场,孝行的最佳证明。
  
  欧洲的医院,公共场合。成功的受到了政府机关的青睞。寒冷的国家在冬天出现一波波的销售热潮。卫王的產品,一个货柜一个货柜的漂洋过海。MADEINTAIWAN的箱子,装回一箱箱的美金。员工辛勤之餘的笑容,飘动在海波之上……

使用道具 举报

32
发表于 2012-12-19 15:49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玛奇朵飘浮 于 2012-12-19 16:03 编辑


  
  两人之间的爱像合作的生意一般,持续的发烧,持续的蔓延。陈樺的公寓筑成了两人的爱巢。一个星期宜洋有两三天待在爱巢,品嚐青春、爱情、带来了朝气与活力。
  
  秀治无奈的默默接受这一切。女人对於熟悉的人生活上的微小变化是极為敏感的。不同香皂,所散发出来新的体味,内衣、衬衫、袜子、既有的品牌标籤已经贴换了。角色渐渐的模糊,一次次压抑内心的怒火。
  
  為换取心灵的祥和,开始修道拜佛,一段段的淡化,一段段的看破,想等也等不回的心。
  
  么儿“家宜”已经渐渐的自空气中嗅得,家里一股不正常的气氛正在扩散著,就默默跟著父亲。
  
  一切违背母亲的事被发现了。幽会的爱巢,陈樺的身分等等,家宜调查的一清二楚。
  
  他不愿让母亲知道真相,母亲拜佛求道,无非是代表著心灵的深处,尚有一丝对於光明的祈望。他不愿加速忧伤与绝望,他对母亲的爱,使这一切成為一种恨,他唯有拆散、报复,才能够解母亲之忧,心头之恨。
  
  每週两三次的相聚,隔24小时的期待,成了分离时的暗地思量。在爱的窝巢,宜洋得以完全抛开一日的繁忙,两人无居无束,赤裸裸的享受情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换来一次次的欢聚。来易来、去难去。耳语不过是俗世间的传说。乐此不疲的轮胎,括起一阵阵风尘。
  
  陈樺,生理及心理的需求也越来越深,佔有欲与日遽增。熟悉里掉落的冰冷之枕,辗转难眠的夜、不愿。



使用道具 举报

33
发表于 2012-12-19 15:49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玛奇朵飘浮 于 2012-12-19 16:05 编辑


  
 两人由於生理“需求”冲淡了心理的”要求”,频繁的亲密交流,產生了爱的结晶。
  
  发现这个爱之果实的陈樺,内心相当的乱,他知道宜洋已经结过婚而且有三个小孩。但越陷越深的爱,让佔有的欲望变的越来越强烈,一种寡占无法分享的空间与距离、盘据。
  
  微微凸起小腹,隐约发出的不安之鸣。
  
  难以面对诸多的眼球,内心挣扎著未成熟之果的“去留”。
  
  一份难以认同的情缘,一个难以受到祝福的生命,无法获得俗世的宽容,内心榜徨,犹如窗外一阵阵呜咽不定的风。
  
  她不想告诉宜洋,他不愿结束这一段甜美的爱情。她无法像公事般清楚地面对自己,作出任何的决断。爱情让一颗聪慧的心失去了判断的本能,世间之大却找不到一位可告慰的神。一颗受伤的心灵,百般无奈的带回了台南的老家,唯有亲情会拥抱孤立无援、受伤的心灵。
  
  年迈的父亲守著一家生意越来越差的照相馆,一辈子显现出许多人的悲欢离合,自己却安静的迎著春夏秋冬。灰白的髮丝,看来苍老。
  
  拖著疲惫的身心回到老家的陈樺,像一艘歷经漂泊的船,进到了熟悉的港湾。扑入父亲的怀里,失声痛哭,集结的忧愁全倾而出。在父亲的膝下,永远可化身成一个无知的小孩,在坦然的告解中获得宽恕。
  
  陈樺的父亲异常的盛怒,他不忍见到如此聪颖乖巧的独生女,一个人面对如此巨大的世俗磨难、道德煎熬。
  
  坚持要陈樺叫宜洋到家里来一趟,不然就要亲自北上去找出这一个让女儿受伤的男人。面对盛怒之下,满脸泪痕的陈樺无奈的拨通了宜洋的电话,宜洋连夜赶到了台南。


使用道具 举报

34
发表于 2012-12-19 16:01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玛奇朵飘浮 于 2012-12-19 16:05 编辑

 择
  
  台南市是个文化古都,台南人生性热情,很容意成為知心的朋友,但思想却保守行為守旧。由於这个保守与守旧,许多传统小吃与老旧產业才得以一代一代的传延。
  
  宜洋来到陈家后,见到陈樺的父亲。陈樺的父亲关上了不会引起太多关注、相馆的门。宜洋见到了哭到脸色发白而无力趴在桌上的陈樺,内心泛起了怜惜。陈樺像一个受伤的小女孩,无助的望著宜洋。
  
  陈樺的父亲开口了:“你是宜洋吗?”宜洋答:“是的,我是。”陈父:“你知道我女儿怀孕了吗?我知道你们是望族,虽然我们平凡到跟高贵沾不上一点边,但我们陈家也是有门风的阿!
  
  我只有这麼一个宝贝女儿,你却让他一个人承受著这麼大的痛苦,这麼多的磨难。我跟你说小孩绝对不可以拿掉。我一生阅读过太多太多的生命了,生命是何尝的珍贵你知道吗?你打算如何来处里这一件事?我要你给我一个明确的答覆!”
  
  宜洋说:“我会负责的请你放心。”陈父说:“放心、我如何放心,你是一个有妇之夫,我女儿要当你的小老婆吗?如果不能明媒正娶,我们的门风不是都被败光了吗?你叫我这一张老脸如何抬出去见人!”宜洋答:“请你相信我,我是一个很喜欢小孩的人,我一定会负责?”林父说:“负责你要对哪一个负责阿?”宜洋一时无法回答。
  
  沉默许久:“请你相信我,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明媒正娶,让陈樺进我们林家的大门。陈父:“真的吗?哪要多久?”宜洋迟疑了一下:“一个月、请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们是真心相爱,而且他在事业上又帮了我很多的忙,我一定不会辜负他及腹中的小孩。”林父怒气稍退的说:“一个月后,希望如你所说,到台南来,将我们家陈樺,风风光光的娶过门,我希望你说的出做得到。”
  
  告别了,纯朴、善良、热情、海风、湿咸、小吃、虱目鱼、古堡、运河、夕阳太深的台南……
  
  陈樺一路上安安静静的躺在宜洋的怀里,车速刻意的将目的地放远,远方有太多无法预知与即将面对的难关,正等著他们。
  
  此刻的心情,期望著车轮可以不停的转动,可以不用踏上现实之土。
  
  道德池之外的一对鸳鸯,爱是否註定得不到祝福,得不到谅解与关怀。回到了小小的爱巢,两人紧紧的拥报在一起,宜洋舔乾了陈樺还来不及滑落的泪,两人都知道,唯有勇敢的面对未来才,才得以延续他们的爱,唯有爱才可以使的他们共同的化解一道一道即将到来的难题。
  
  隔天早上两人要分别上班时,却惊讶的发现,陈樺摆放在自家门口的鞋。全被泼上了动物的血,血跡斑斑令人怵目惊心,一双双倒卧在血泊中的鞋,像一隻隻惨死的热带鱼。隔壁邻居的鞋却无恙的安静排放著,像沉默的围观者。
  
  一番清洗后,不得已宜洋只得先上班,让陈樺穿著拖鞋,一个人去找提早开门的鞋店。宜洋匆忙的来到地下室,开车要赶回工厂上班,车子发动后却发现前轮右方的轮胎,出现了两道清晰的刀痕。气急败坏的宜洋,只能搭乘计程车回工厂。
  
  宜洋无心在公事上,他回想著早上的突发状况,推论下,最為合理的嫌疑犯“秀治”。
  
  他回到家里找秀治,想要探出个端倪,只见秀治静静的跪在神桌前,双眼合神、手转念珠、口读佛经、檀烟繚绕。
  
  宜洋以极不悦的口气问:“昨天晚上你到哪里去了?”秀治说:“应该是问你到哪里去了,怎麼会问我到哪里去了呢!我一直待在家里,一心的礼佛,你的问题问的未免太奇怪了。”宜洋:“你不要骗我,哪早上呢?早上去了哪裡?”
  
  秀治重新闔上双眼,不愿招惹这无端的言喻。佛经又喃喃的响起。一身怒气无从发洩的宜洋,来到了门卫室问说:“秀治昨天晚上或今天早上有没有出过工厂大门。”门卫回想了一下答:“没有。”
  
  宜洋难以平复的回到办公室,哪麼到底是谁?是谁会作出这一件事?谁有这麼大的胆子?想来想去秀治还是脱离不了无辜。
  
  宜洋要直接面对的大问题是,如何让陈樺光明正大的进入林家的小门、卫王的大门。久病缠身的父亲土炎、糟糠之妻秀治、三个已长大成人的小孩、一万多名员工,外界不解的传言等等。宜洋不知从何著手,让一切变的顺理成章。生意场上宜洋自信才识过人,但这一件事却把宜洋逼入孤立的绝境,连走到老丈人,火旺的墓前烧一注香的动机也变得牵强。牵一髮而动全身,一人知而天下皆知。
  
  这个结要一个个来解。首先面对的便是衝击最大的“父亲土炎”与“妻子秀治”这两关如果过了,或许就可以水到渠成。这两关如果过了,其他人只剩沉默的选择权了。
  
  面对这麼多的烦事,唯一能庇护的教堂就剩这一个爱巢了。
  
  怀著补偿的心,买了很多的新鞋送给陈樺。陈樺一个受创的心灵,领到了温情的补偿,像个小孩,一份份的喜悦,一件件的打开,一双双的试穿,鞋堆满了客厅,客厅里多了一个大鞋柜。
  
  当试穿到一双红色高跟鞋时,裸露的腿部肌肉,一下子紧绷了起来,优雅的腿部曲线,触动了一旁狩猎者的目光。
  
  宜洋慢慢的自后尾随而上,来回轻抚紧绷的小腿,慢慢的移往大腿,不停的刺激心已盪漾的猎物,猎物接受不了拨弄,上半身摊在了鞋柜上。不见喜怒、只闻呻吟、蜕掉了唯一的多餘,露出了一大片的期待播种的沃土。人头马身合為一体。剎那的快慰、激盪的胸口、阴阳不停的交错,激烈著推荡著柜内的鞋,左右踏著错乱的脚步。
  
  所有不悦的情绪被激情蒸发。激情被愉悦牵引到了客厅、到了厨房、到了阳台、到了书房、直到、直到、望见了水晶菊花。
  
  宜洋嘎然而止,突然熄火的发动机。留下一脸疑惑,餘热未退,回身环顾的陈樺。陈樺拿起了水晶,感叹的说:“水晶让我们相识、相恋、给我们爱、又带给我们无法预知的未来。
  
  没有水晶,我可能仍是一个爱睡大头觉的女生,為工作而四处飘泊的女主管。水晶改变了我们彼此间的关系,也即将改变我们的人生,我们会像男女主角一样吗,爱情会换来?”宜洋紧紧的抱住陈樺说:“不许胡说,水晶是开运的,没有水晶,又怎麼会有这一段甜蜜的爱情呢?没有水晶我可能是一个不懂得情爱,孤寂而终的人。相信我它会赐给我们好运的。如果有诅咒我们也要当破除诅咒的人,只要我们有爱,便能够勇敢的面对未来。”


使用道具 举报

35
发表于 2012-12-20 23:00 |只看该作者

  
  
  星期六,夜,难得的星期六,夜,难得的兴致,宜洋约著秀治来到火旺的墓前上香。宜洋点上了线香,闔上了双眼,跟老丈人火旺传达了很多的心事。慢慢的睁开眼睛,转向秀治说:“今天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请求你的同意,我也是迫於无奈之下不得不作的决定。
  
  我在外面跟一个女人有了有了小孩,哪个人就是在国外接了很多订单,帮了公司很多忙的人“陈樺”。小孩已经有三个月大了,不得不生下来,為了小孩我不得不娶他进门,我们已经是老夫老妻了,相信你不会哪麼计较这个名份吧!
  
  我们表面上先办个离婚,让小孩生下来有个名份,為了公司為了幼小的生命,帮我这个忙好吗?”
  
  秀治表情严肃不发一语,将冥纸一张张丢入火盆之中,烈火映出了秀治坚毅的面容,手中的冥纸丢完后,秀治缓缓的起身说:“其实这一段时间以来,我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的到来,只是不知何时会来。我念佛,就是让心中有一个新的寄託,来化解今天,帮我能够平静的渡过今天以后的明天。
  
  我知道你生意越作越大,心也越来越大,大到我已经无法令你满足,跟上你的脚步了。
  
  在家裡你该顾忌的是三个小孩,而不是我的感受。在卫王我已经渐渐的渺小到几乎成了隐形人了。你大可不必為了一个图章,来试著在乎我的感受。
  
  我对你的泪已流乾,哀莫大於心死,一辈子在卫王的城墙内过活,外面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陌生,但我不曾眷恋这一切,也不曾佔著虚荣而自豪。
  
  我不想离开是因為我对三个小孩还有情,还有心愿未了,我只希望能够不被干扰的安度餘生,有生之年还能够看著三个小孩事业有成,娶妻、嫁人、生子、这样我就可以了了我最后的心愿。”
  
  宜洋说:“哪麼!等一下一起陪我去见爸爸好吗?我相信如果你答应了爸爸也会同意的,不过你放心,我在你父亲的坟墓前发誓,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岳母跟你的生活,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相信我,帮我度过眼前的这一个难关好吗?”
  
  秀治:“等一下我会陪你去见爸爸,你放心吧,我还有一点仅存的自尊,只希望你不要太激怒,病卧在床的爸爸。”
  
  秀治的泰然,让宜洋难受。沉默是看破,沉默是想得透,沉默的伟大在於暗处,才会显现出光芒。沉默让锋芒太盛的宜洋显的渺小,显得无地自容。
  
  “星期六”同一个夜。或许宜洋将感情与亲情,当成生意来做,当成效率来执行,在关键的时间点上马上做出决断。
  
  晚上这一对夫妻来到林口的别墅,父亲正在让母亲餵著难以下嚥的中药,土炎的身体看起来非常的虚弱。秀治轻轻挽著父亲的手,手中转著唸珠,口中念著佛经,在一旁為土炎的病而祈祷。土炎吃力的坐了起来。
  
  宜洋小心翼翼、婉婉转转、说出了改娶一事。秀治闔上了双眼。
  
  一口鲜血自土炎的口中喷了出来,沾满了秀治的脸,土炎呼吸变得急促,胸口不停的浮动,欲言又止。秀治不断的抚平土炎胸中的怒火。
  
  母亲忍不注骂了出来,你这个不孝子,你父亲都病的哪麼重了,你还敢来提这种事,你是不是想活活的把他给气死!秀治有哪一点不好,一生都奉献给林家,任劳任怨,小孩一个个含辛茹苦的拉拔长大,现在你反过头来不要她了,你还是人吗?你还有一点人性吗?林夫人越说土炎就越激动!秀治拼命的擦去土炎自口中不段涌出的鲜血,土炎渐渐的陷入了昏迷状态,宜洋见状,不停的拍著父轻的胸口,试著唤醒父亲,林母在一旁手无足措的放声大哭。
  
  忽然土炎睁大了双眼瞪著宜洋,全身颤抖了一下,眼角溢出了在人世间最后一滴愤怒的泪、心跳停止、走了。
  
  宜洋跪了下来,失声痛哭。林夫人双脚无力的瘫在地上,秀治仍不断的擦拭著土炎身上的血跡。
  
  土炎怒视的眼球,被秀治以手闔了起来。他不愿让外人见到这一幕,更不愿让外人知道土炎的暴毙是宜洋催促而成。他希望外人知道土炎是安详的离开人世间。
  
  她没有泪,太多太多感念之情,瞬间冻结。滴不出的泪,像一把把锥刀,在心头锥出深情的洞,一个洞、一个洞锥入心、肝,血、滴不出来,為何!
  
  土炎,恩重如山的土炎,带不走的恩情太深,秀治痛得欲哭无泪。
  
  宜洋在尸体旁烧了一夜的纸钱,只有火能烧解他的不安,能烧解他的罪过,重复而无意识的动作。
  
  土炎的葬礼庄严、隆重。工厂的食堂,桌子被退到了两旁,充作礼堂。
  
  由於土炎生前為人厚道,重情重意,排队上香的队伍,连绵了数公里之长。一条黑色的长龙,一条哭泣的长龙。许许多多受过土炎恩惠的人,扶老携幼哭倒在灵台前,无法告别的忧伤太多,太多。被工作人员搀扶出会场,又哭著跪拜了回来,食堂成了承雨的容器。
  
  土炎,一身正气的土炎,台湾早期企业家的典范,卫王永远的精神领袖。
  
  土炎,留下了太多带不走的遗物,在想念的眼框裡,怎麼拭也拭不乾,止也止不了。
  
  秀治穿了一身宜洋由日本带回的黑色套装,庄重而高雅,头髮顺后盘了起来,由於腿疾无法站立,秀治全程以跪姿来答礼。
  
  就在丧礼进行到后半段,大洋公司全体员工出现在会场时,一位带著黑色墨镜,穿著与秀治完全相同的女子,如鹤立鸡群般出现在行列之中。
  
  步入灵堂后就成了两旁眾人注目的焦点,白皙得肌肤像是咖啡池中的一滴鲜嫩的奶精,越往前走,带来越多的关注与疑惑,像一阵龙卷风,卷、卷、卷起了所有的目光,卷到第一排时,陈樺退去了墨镜,这是陈樺与秀治第一次的眼波交流,由相同的穿著上许多人解除了心中的疑惑。虽然是公开的场所,却不是讨论的场合,会场内所有的目光,在两个女人身上及眼神里游移。
  
  土炎的死,是否也意味著,世代交替、除旧更新呢?
  
  一位秀治唯一没有鞠躬回礼的人。秀治在眾目睽睽之下,接受审判,一袭的感情,像灼烈的火焰,脱不开的自焚。
  
  秀治痛到泪水逆流。一滴滴坚强的吞服到痛彻的心肺。
  
  家宜成了站著唯一没有鞠躬的回礼者,仇恨的目光直视著…
  
  台湾早期的习俗,父母过世需守孝三年,三年内直系血亲间不得举行喜事。但百日内却可冲喜,宜洋与陈樺的婚礼在土炎丧礼后的第30天。
  
  场面与秀治时的婚礼相比可谓冷冷清清。除公司指派出席的一些员工外,林家就家忠一个人参加,长子是主动参加的,她透过了行动表明不反对的态度,一场没有开瓶的喜事。

使用道具 举报

36
发表于 2012-12-20 23:07 |只看该作者

  
  陈樺辞去了大洋的工作,成為卫王之后,秀治搬出主卧室,和弱智的母亲住在一起。踏入鸿门数十年,洗尽铅华,回到原点,怎堪回首。美貌像窑火与陶土,不知是谁被谁烘乾。
  
  家忠由於翻墙成功,逢迎时权得宜,跃升為副总经理。一付準备接班之势,主管採购及生產,气派的办公桌,就放在美丽能干的小妈的旁边。赏心悦目的工作环境。
  
  家君在日本有一位相恋数年的男友,已论及婚嫁。
  
  家宜即将自台大法律系毕业,陈樺凭藉著专业与努力,总管销售及财务。
  
  宜洋则致力於品管及產品的研发,卫王在三合一成功的打入国际市场后,成為一家倍受关注的明星企业。
  
  不久陈樺顺利的產下一子,取名家齐。
  
  家宜自大学毕业后却一反既有孤傲的性格,跌破眾人眼镜,竟然回到卫王上班。原以為他是林家第三代,唯一具有傲骨,不向势力靠拢,不向命运低头的人。想不到他也步上了家忠的后尘。虽然和秀治及外婆住在一起,但也乖乖的臣服於陈樺之下,吸附著卫王的奶水。
  
  家宜进到了生產部,一个第一学府毕业的高材生,认真的做著基层最粗重的工作。家宜知道,他是唯一一股反击的势力,虽然渺小,但他绝不能够选择逃避。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如果选择退缩,母亲将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他环视著為母复仇的机会,卧薪嚐胆,為谋复国之大业。
  
  家忠断然与生母失去了交集,换了年轻妈妈牌的奶嘴,圆滑须臾的个性赢得了採购部一职,直接面对著供应商与工厂间最直接的庞大交易、利益纠葛的一环。
  
  当权派是自己力捧的小妈,毫无顾忌的行太子之权。供应商眼见急速窜红的太子,便各个试图拉拢与太子间的关系。酒、色、财、气、彻底的瓦解太子的心防。让太子飘飘然於云端。
  
  原来金钱可以买到如此多的欢乐,地位可以换来异性的青睞,权利可以左右人的意识。夜夜酒乱金迷、夜夜眾星拱月、夜夜欢度春宵、渐渐的需求无度。金钱的魅力,无心不乱、无门不开、太子身旁好乘凉。家忠在夜的国度里,得到了权位,得到了自尊,得到了自信。
  
  夜夜无酒不欢,娇情怎堪夜虚度,夜夜换容共春宵。习惯像樊笼,将人禁錮。欢情的迷药,一杯杯一杯杯夜越来越深…… 这一切都因為美丽的小妈……
  
  盛名之累,支出越来越大,索求越来越强。将老虎胃口养大的供应商们,各个自食恶果,缴交的血肉越来越模糊。迫於无奈只能在材料上偷工减料,这一些由採购部批示送交生產部的不合格材料,被家宜档了又档,家宜无法漠视,更无惧於大哥的权势,两兄弟像小巷里对上的两部车,互不退让。
  
  家宜经常窥见暗夜裡独自饮泣的母亲,活在一个不受关注的环境下,坚强地讨生活。活在现实与佛界交汇处的母亲,為了弱智的外婆,為了和三个小孩聚首,為了保有对三个小孩的思念,為了祭拜早逝的父亲,為了照顾痛心的婆婆,為了捨不得离开这一块自小成长的土地為了…為了…他无法瀟洒的走出卫王的藩篱之外,摆脱眾人的閒言閒语,无视於别人的恩恩爱爱,这纠缠的折磨、夜夜来寻。
  
  孝顺的家宜成了唯一的慰藉,家宜是藩篱之中唯一的谈心者,仅存的一盏灯,这一盏光由於照著黑暗的角落,远不如家忠来的正大光明。
  
  家宜的性格像极了年轻时的宜洋,对认定的真理,毫不退缩,毫不退让、得罪了当权派最大的既得利益者。许多由家忠批示准用的原材料,都被家宜退货拒收。厂商都推出太子这一张档箭牌,试图让生產部软化,但小小的生產部主任竟违逆当朝天子的命令。
  
  工厂由於原料短缺,生產出现了停滞,衝突越来越激烈。家忠软硬兼施也收扶不下态度坚硬的弟弟,眼看著生產线即将停摆,交期可能出现延误。
  
  惊动了最高层,宜洋与陈樺两人不得不对兄弟俩对立的严重问题,作出明快的裁决。
  
  工厂内的其他人都不敢卷进太子之争。家忠於报告中指出,家宜是整个事件恶意的破坏者,破坏了生產,延误了交期。他所拒收的原物料,所有的供应商都是长期以来一直供应卫王的厂商。根本不可能如家宜所说出现如此严重的瑕疵。陈樺考虑到如果生產延误,国外代理商所下的订单将无法如期供货,延迟交货将承担赔偿的责任,家宜的声音被埋没了,宜洋下了即刻恢复生產,交期不得延误的指示。
  
  家宜内心的愤怒久久无法平息,卫王一个以品质著称的企业,竟然无法坚守这一个理念。谎言战胜真理、权势矇蔽良知。他知道在这个是非不分的环境下,该有所行动了!他不该再保持沉默了。
  

使用道具 举报

37
发表于 2012-12-20 23:13 |只看该作者

  
  陈樺的心肝宝贝家齐转眼间已经满一岁了,圆都都的脸颊,惹人喜爱,刚学会走路。有一天家宜巧见正在推著学步车走路的家齐,怒火中烧,四下无人,见此良机,便将家齐连人带学步车,抱上了离地面约10公尺高的阶梯之上,家宜退到了一旁,他知道步履蹣跚的家齐必定会推著、推著和学步车一同滚下阶梯。
  
  果然家齐跌落了阶梯,疼痛的哭声,唤来了保母、惊动了陈樺,结果家齐的右脚严重骨折,手及脸上多处擦伤、出血。
  
  天真无邪的泪、痛入陈樺的心肝,心如刀割,无辜的保母立既被撤换。
  
  没有人相信一个一岁大的小孩会独自将学步车抬到阶梯之上,家齐失去了可爱的笑容,变成一个无法到处乱动的小孩,整天躺在床上哭喊妈妈。家齐的受伤让宜洋及陈樺的心情都跌到了谷底,夫妻间恩爱的兴致也完全被冲淡了。家宜见到了家齐的伤,让陈樺如此的痛,心里获得了不少的快慰。建立在仇人身上的苦痛,像一张纸,吸乾了母亲,暗夜裡孑然的泪痕。
  
  那一批货果然在欧洲市场上出了问题,卫王面临了厂商的全面退货及索赔,卫王不仅陪掉了金钱也陪掉了信誉。如果当初听从家宜的建议就不会落得如此的下场。
  
  卫王正式向所有出问题的下游供应商索赔,但求伤害降到最小。
  
  遭索赔的原料供应商,无奈的只能联合起来找家忠,看準了家忠软弱极易妥协的个性。如果天子不出来妥善的处里这一件事,便将贪污、索贿一事、告知卫皇,这麼一来天子之位将危危可汲。
  
  酒家王子,已经接连三天没有出现了,夜提前的打烊。软弱的家忠失去了靠山,失去了屏障,失去了神采,失去了傲气,一个人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试寻新的依赖、新的屏风。
  
  左思右想秀治善良的母亲。可以利用的价值,钱得以有著落,事跡又不会败露。
  
  趁著家宜加班,家忠第一次来到母亲及外婆的住处,跪在外婆的面前放声大哭,惊动了一旁专心理佛的秀治。
  
  家忠夹杂著哭声,将整件事情的原委全盘告知秀治。声称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救他的人,就只剩母亲了,如果母亲见死不救,将被父亲赶出工厂,心软的秀治為了这个长子的仕途,為了避免宜洋严厉的惩罚,拿出了一生所有的积蓄,包刮生孩子的奖金,毫无保留的全部给了家忠。
  
  秀治已经到了无欲无求的境界了,钱财对於他来说,只不过是身外之物,却可解家忠的燃眉之急。
  
  家忠说:“妈、你相信我,等我赚到了钱一定好好的孝敬你跟外婆,总有一天我会当上卫王的董事长,你们阿!以后投靠我就好了。”
  
  抱著钱迅速的消失於黑夜之中。
  
  整个事件由於出问题的供应商,签具切结书及赔款,风波暂告平息。
  
  家宜的才能却渐渐的受到肯定,家忠长久以来养成花天酒地,无酒不欢的性子,一下子失去了金钱的来源,整天变的闷闷不乐,对於工作更失去了热忱。每当夜晚来临,一颗不安的心,便又浮动了起来。往日的哪些阿諛奉承的鶯声燕语,成了魂縈梦牵,辗转难眠的夜,飘来飘去,一张张美丽却模糊的面容。
  
  生活之中,活生生的,年轻的小妈陈樺……
  
  家宜自从获得宜洋的公开讚扬后,便更加用心於工作之上,也唯有更加投入工作才能暂时忘掉一切的不如意。
  
  但每晚、每晚、见到无辜的母亲后,一股心头的恨又会燃起。白天躲得掉、夜晚却赤裸裸。
  
  工作之餘,所有的空閒,便是反覆策划著的复仇大计。
  
  陈樺不痛,母亲胸中的苦如何消。
  
  有一天父亲出差,陈樺带著家齐出去看病,家宜偷偷的潜入陈樺的浴室。他将支撑住整个瓷器的洗脸台面盆上的螺丝,全部一一鬆开。然后用工业用胶水,再将接缝处作暂时的固定。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一点被动过手的痕跡。
  
  但只要卸妆洗脸时,双手一撑在洗脸臺上,瓷器的洗脸台便会整个垮下来。
  
  精密的立下陷阱,满意的欣赏完作品后,悄悄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工厂加班,以製造有力的不在场证明。
  
  结果陈樺被整个垮下来的洗脸台,重重的押在左腿上,整隻左腿因麻痺而失去了知觉,痛到当场晕眩了过去。
  
  宜洋赶到医院时陈樺正在进行手术,整个左脚严重的伤筋挫骨,打上了厚重的石膏,如果将来复原情况不理想,恐有一辈子跛脚之虑。这一件蓄意造成的事故,将宜洋激怒了,他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一件处心积虑,佈局慎密的行兄者找出来。
  
  最重的嫌疑者便是秀治与家宜,调查下排除了家宜涉案的可能性,家宜有强而有力的不在场证明,就只剩秀治了,秀治唯一的证人就是弱智的母亲,一位无证词的证人。


使用道具 举报

38
发表于 2012-12-20 23:27 |只看该作者

  
  宜洋气愤的问:“说!是不是你干的?我知道你心底一定会有不快,但!这种事你怎麼也做的出来。”秀治说:“哪件事我也听说了,但哪件事绝对不是我做的,我每天在这裡安心的唸佛,早就没有把一些事放在心上了,我只想在这裡跟我母亲平平静静的安度餘生。”宜洋说:“唸佛!我看你根本就不是在唸佛,你是每天在这裡处心积虑著想要如何来报复,这一件事除了你,你说还有谁会下这个毒手?
  
  上次家齐无故从阶梯上摔下来,我就怀疑有人在做手脚,今天果然证实了这个想法,你们在这裡不愁吃不愁穿,我也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们母女,想不到你的心竟然变得这麼的狠毒,你…..你……你变了,你已经变的不是以前哪一位,善良且处处替别人著想的秀治了。為了保有卫王及陈樺母子的安寧,我已经想好了,你们就搬到林口的别墅跟妈妈住在一起,你们三个人也好有个伴,哪边会有人為你们打点日常所需,生活上你们可以不用担心。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秀治不发一语,静静的淌著眼泪。他知道此时此刻他所有的言语都是多餘,哪麼大的工厂里也没有人会相信他的清白,他们母女在这个工厂里,不只是废物,还是祸乱的製造者。
  
  心理的苦楚、辛酸的泪、不可留恋又何必留恋、没有留下来的理由、又何必留下。秀治收拾了悲伤,抬起头说:“好!我走,我不会再踏进卫王一步,除非你,林宜洋!请我回来,我祝福你们。”
  
  话说完后就将弱智母亲牵入房内,宜洋也走了出去。
  
  秀治牵著母亲来到父亲火旺的墓前,点上了线香燃起了冥纸,秀治难掩心中的委屈,大声痛哭喊著:“爸阿……你為何要哪麼早离开我们,害我们家……我们家……害我跟妈妈现在不知该往哪里走……小时后哪一个温暖的家在哪里阿……爸……你带我们回家吧……我好累……我受了好多委屈……都没有人相信我……都没有人来帮我……我好孤独……我好寂寞……我要你……我要你回来……回来带我们走……到哪里都好……只要我们能够尊严的活下来……哪里都好……爸阿……
  
  爸!既然你不能够回来,哪麼我跟妈妈要走了……我们都捨不得离开你……但是我们也不能留下……妈妈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每天来替你浇水了……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来看你了……我们今晚就多烧一些冥纸给你,希望你能好好的在这裡安息。
  
  天地之大应该会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吧!!!我会把妈妈带好的请你放心,我从生下来到现在,就一直待在卫王,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会怎样……
  
  请你赐给我坚强的意志,让我们可以独立的去生活,我知道可能会让妈妈受一点累,但是我相信我们会过得更自由更快乐。
  
  爸爸再见了…… 爸……阿……
  
  冥纸熊熊地燃烧,迅速的将秀治的泪水烘乾,火使人温暖也使人感伤、火令人不敢直视、却一幕幕映出往事。
  
  昨日的种种美好,彷彿歷歷在目,但美好的尺度也刻划著疼痛的深度。
  
  告别了父亲的墓,秀治收拾了简单的行囊,林家及任何会鉤起回忆的东西一样也没有带走。留下一封信给家宜,趁著夜,员工看不到的时候离开了卫王,算是给自己留下最后的一点尊严。
  
  家宜加班回来后发现母亲与外婆,无端的消失了,看到了佛桌上的信,吃惊的打开一看,母亲的笔跡。  
  家宜我跟你外婆先离开这裡,由於母亲越来越渴望心灵上的解脱,所以离开这个地方,相信你也会同意我这个决定。
  
  你不用找我们,不要為我们担心,如果我要找你我会主动跟你联繫。
  
  你要好好的待在工厂,好好的工作,多帮帮你爸爸的忙,他一个人要管哪麼大的工厂,真的很辛苦。你不要常常家班加到哪麼的晚,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再见了
  
  吾儿
  
  母
  
  秀治留
  
  家宜看完信后,泪已流满面。他知道母亲的出走是因為今天的事。他无法止住泪水,因為他一想到一个双脚不便的母亲还要带著一个弱智的外婆,夜哪麼黑,他们能够到哪里去呢?脑海里一直浮现母亲与外婆,妻凉的背影,被暗黑的夜无情的吞噬。
  
  他在神桌前跪了下来,望著无助的神,手中的信已被泪水透溼,他知道是自己害得他们如此妻惨,他无法原谅自己的大逆不孝。一心想替母亲化解心中的怨气,想不到到头来母亲又成了最大的受害者。越想越觉得母亲悲惨越想越觉得外婆可怜,想著想著怒火中烧。
  
  来到宜洋的屋前,脚用力的踹著铁门,但宜洋不在,宜洋在医院里。接著赶到门卫室,打探母亲的消息。门卫说:“他帮秀治找了一部计程车,说他们要去旅行很久才会回来。”
  
  母亲!踏上了一段茫然未知的旅程、未知的归期。
  
  家宜接著来到陈樺就医的医院,使劲的将宜洋扯出医院,到了医院外的空地上。
  
  家宜说:“母亲及外婆离开工厂了你知道吗?是不是你赶走的。”宜洋答:“没有阿,我没有赶他们走,我只是让他们搬到你奶奶住的别墅。”
  
  家宜:“你為何平白无故的要他们搬出去。”宜洋:“哪麼你说说看今天发生的这一件事,会是谁做的,我也不想阿!我只想让一切平静下来,大家可以好好的来过日子。”家宜说:“哪件事是我做的,妈妈是无辜的,你怎麼会无智到去怀疑一个哪麼善良的人呢!”宜洋说:“你做的,我可是连你也调查过了,你根本就一直待在工厂里,还有很多人可以证实,根本就不是你做的,你以為我会未经调查去随便冤枉一个人吗!况且你母亲他自己也默认了。”家宜:“真的哪是我做的,你相信我好吗?”宜洋:“我没有心情跟你谈这一些事,你想找他们你就尽快赶到你奶奶哪里,不要再烦我了,我要进去了。”
  
  家宜紧接著来到了林口的别墅。夜已深,只剩一盏无力的路灯,无力的照著四週的荒芜。心急如焚的家宜,用力的敲著大门,佣人急忙的出来开门,惊动了浅瞑的老奶奶。
  
  家宜见到奶奶后急切的问:“奶奶我妈妈呢?爸爸说他会来你这裡。”奶奶问:“出了什麼事了!我没有看见你妈妈阿!”家宜说:“妈妈跟外婆都被爸爸赶出来了。”
  
  奶奶说:“好好的你爸爸為何要赶你妈妈他们出来,是不是哪一个女人,一定是哪一个女人指使的。哪个女人阿,来看过我一次,我连见都不想见,把礼物丢了出去,我这一辈子阿!绝不可能认她这个媳妇。自从你爸爸娶了哪个女人,我就再也不想到工厂去了,免得我看到他们就想起你爷爷是怎麼死的。”
  
  奶奶忽然之间,陷入了一片自身的哀愁……皱纹里包容了贯性的泪……你妈妈最孝顺了,常常拖著哪一双腿,带我去看病,现在我们两个老太婆还好有你妈妈,不然我们阿…早就…早就……去见你阿公了……
  
  你刚刚说你妈妈跟外婆,都被你爸爸赶出来吗?他们没有来阿!哪现在怎麼办,赶快我们去找你妈妈,快一点!!!快一点阿!!”家宜:“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妈妈的腿不好,又带著一个需要人照顾的外婆,我怕他们两个会出什麼意外阿…奶奶…家宜流下了感触的泪……”
  
  奶奶接著说:“你们哪个死没良心的爸爸,你爷爷就是被他给活活气死的,现在阿!全世界就是他最大了,连我都管不动他了,生意越作越大,也越来越没有良心,竟然连你妈妈都敢赶出来,简直连禽兽都不如。
  
  家宜阿你赶快想一想,你妈妈会到哪裡去,她有没有什麼朋友。”家宜:“妈妈在外面哪有什麼朋友阿,她将一生都献给了林家,我从来也没有见过她去找过任何的朋友,况且现在落到这种地步,她更不可能去找工厂的员工阿,堂堂一个老板娘,传出去了还能见人嘛!”奶奶说:“唉阿…夭寿欧…那亲戚呢?她有没有亲戚阿?”家宜答:“阿!对了!!!舅公!我舅公在戏院卖零嘴,对…应该在舅公那里,我马上去找。
  
  奶奶你先睡,我一有消息马上打电话告诉你。”奶奶说:“你赶快去你一定要叫他们回来,来陪我住,我一个人也需要有伴阿!叫她们不用担心,我这里阿你爸爸他不敢来管,他敢管到这裡来,我这一条老命就跟他拼了,你一定要把你妈妈他们带回来知道吗。”


使用道具 举报

39
发表于 2012-12-20 23:43 |只看该作者

  
  离开了林口,跨入了大臺北盆地,臺北正下著雨。模糊的街灯,散落著一丝丝的哀愁。舅公住的地方是位於提坊边,一大片用木板等废弃的建材拼拼凑凑搭建而成的违章建筑。
  
  这是全台各地,来到臺北寻梦者的中途之家。有些人很快的走了出去,有些人一辈子想走也走不了。巷道狭窄、杂乱交错、像一座建在地狱里的迷宫。一走进来便即刻会被一股刺鼻的尿臭与劳动者的汗臭味迎面扑袭。
  
  一群低收入者,挤在一个拥挤的梦里。堤防隔著河的哪一边,是繁华的臺北市。天气好时河堤上常常会坐满一堆人,望著对岸一户户人家的灯火,一盏盏灯火下,让飘泊者的心,在幻想中靠了岸,梦也变得温馨。
  
  家宜来到舅公的木屋时,裡面的哪一盏昏黄的灯还亮著,拉开简易的门,看见锅里正冒著温暖的烟,一锅稀饭,一碟醃渍的黑瓜,被欢乐的团聚所包围。
  
  看到全身溼透的夜半不速之客,大伙都吓了一跳。家宜跪了下来,脸上已分不清是雨或泪。大喊了一声:“妈!為何不带我一起走,留下我一个人,你们是不是不要我了,家宜全身激动地抽绪著。爸爸误会你了,哪件事是我做的,请你原谅我吧!妈阿……
  
  舅公来到身旁吃力的拉著家宜起身,一遍又一遍。家宜不忍,便坐了起来。秀治说:“来先喝一碗热粥吧,先去去寒意。”家宜接过秀治手上的一碗热粥,自小生活优渥的家宜,第一次感到飢寒交迫,手中的一碗热稀饭,胜过任何垂手可得的美食,一碗饱含亲情与温暖的粥,平复了一夜的焦急。
  
  屋顶的裂缝过滤了一滴滴的雨水,门缝中筛选了一阵阵的凉意,屋内的拥挤将斜雨冷风包容在世界之外。
  
  喝完热粥的家宜抬起头来说:“妈!你们都跟我去奶奶家好吗?我不希望你们在这裡受苦,奶奶跟我说,叫我一定要带你们回去林口,奶奶也需要人照顾阿,拜託你们一定要跟我走,这里实在太拥挤了,根本住不下三个人。”秀治说:“我们已经决定住在这裡了,哪里已经不属於我们了,我不希望任何事都在你父亲的安排下去过生活,我已经厌倦了,住在活监里的生活了。这里条件虽然差了一点,但这裡自由自在,更不必在意别人异样的眼光。你不觉得母亲在这裡会得到快乐嘛。
  
  现在所有的亲人都团聚了,相依為命。这不值得高兴嘛!我们都老了,只想平静的来过日子,妈妈在林家在卫王是不会有这般快乐的,既然我选择了自林家出走,如果我再回去,你想看到我的自尊再一次的被拿来践踏内心再受一次煎熬吗?
 
  在这裡是好、是坏、是冷、是暖、是饿、是饱、都没有关系,至少不用在乎别人的看法。只要為了三餐而活就可以了。这是我近来一直嚮往的生活阿!我不要再像活菩萨一样被高高的供奉起来,我只想做我自己,有一顿自己赚来的饭,哪会是多麼的可口阿。”
  
  家宜:“我可以理解你的心境,但至少你们可以选择一个比较好一点的环境,这样我跟奶奶才会放心阿,你不是有一笔钱吗?那一笔钱可以用来买一间房子,这样一来只要我有空,也可以常常过来陪你们住,舅公也可以不用去戏院门口卖零嘴了。”
  
  秀治:“你舅公啊!為何到现在还活的哪麼的健康,是因為他对每一个明天都充满了希望,如果你舅公有一天早上起床后,发现他不用去卖零嘴,你想他会怎麼样?他会变的不快乐,就像一个只有黑夜的日子,白天不见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因执著而快乐。”
  
  家宜:“妈!我懂你说的道理,但如果你们不搬离这个地方我就不会安心,这裡的环境太复杂了,不适合你们居住,如果你不搬离这裡,我也就不回去了。这是我唯一的要求,答应我好吗?”

  秀治:“你还年轻!你应该好好的去奋斗你的人生,你未来的路还很长,不要将许多事都看的太狭义,就像你对陈樺的事,也千万不可以再犯。
  
  生命中有太多的无奈,每个人因性情的不同而承受著不同的伤害o你要学著去理解并宽恕别人。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盏灯,暗与亮,有时人无法自己主宰,陈樺及家齐有错吗?难道他们情愿上天,给他们安排这个角色吗?”
  
  家宜:“我知道我会听你的,但是你们一定要搬离这裡,你们如果住在这裡,我真的无法安心的工作,如果你们坚持住在这裡,哪麼我就辞掉工作,来跟你们住在一起,这样我的良心才会过意的去。”
  
  秀治说:“我们住在这裡很好阿。”家宜答:“那裡好!这里不但环境脏乱,治安差,也常常发生无名的火灾,想联繫也没有电话。妈…你就答应我吧!你的钱呢?你把钱交给我,我来帮你找房子,我先帮你们找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然后再慢慢的找一个比较适合的房子,把他买下来。这样我们就有一个家了。说不定哪一天我也被赶出来了,我也好有个投靠的地方。”
  
  秀治低下头来沉默不语。家宜接著说:“如果你不答应我我是不会走的。”
  
  秀治慢慢的抬起头来说:“实话告诉你!妈!身上已经没有钱了,妈一生的积蓄及你爷爷给的生育奖金,全部都给你哥哥借走了,上次公司出了事,他全拿去陪给人家了。”
  
  家宜一脸的愤怒,他痛恨他的哥哥,他知道没有了哪笔钱,凭他目前的经济状况,是无法改变太多的现状。
  
  他默默的走出木屋,外面正下著倾盆大雨,他不想去躲,因為心已经凉了。他目前极需要作的便是将这笔钱要回来,改善母亲他们妻凉的现状。
  
  隔天下班后家宜就四处打听他哥哥的下落,找遍了鶯歌的酒家后,发现家忠正躲在一家偏僻的小酒家里喝酒。
  
  跑堂的到房间裡通报说:“家忠!外面有一个自称是你弟弟的人来找你。”带者醉意的家忠当场大笑了起来说:“我弟弟!哪一个书呆子,怎麼可能到这种地方来,少开我我玩笑了,你叫外面的哪一个人滚,叫他不要来烦我。”
  
  跑堂的如实通报后,家宜衝了进来,拉著家忠的领口。女的发出尖叫男的全部站了起来大声咆啸。
  
  家宜嘶吼著说:“我是他弟弟!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你们不要管。”在眾人的面前将家忠拖了出去,留下一桌人的惊愕。
  
  来到店外,家宜问:“妈妈的钱给我还出来,妈妈现在已经被爸爸赶出了工厂,他急需要这一笔钱来过生活。”家忠带著几分的酒胆,用力的挣开了架在领子上的手,说“你很大的胆子,你敢来这里撒野,妈妈的钱是他心甘情愿借给我的,关你什麼事,哪些钱早就花光了,有钱的话,我林家大公子,还会在这种烂地方喝酒吗?”家宜:“你真的不愿意将钱交出来吗?”家忠:“跟你说早就花光了你是听不懂是不是。”
  
  家宜掩不住胸中的怒火,将家忠打的趴在了地上,不停的用脚一直踹一直踹,喝的醉醺醺的家忠,想抵抗却被家宜打的更惨。疯狂发洩的家宜检起了一边的砖头,朝家忠的头敲了上去,当场血流如注。这时候酒家里跑出来的人将家宜按倒在地上,家忠血流满地,不醒人事,被送上了救护车。
  
  家忠在医院醒后,即刻唤来了属下,帮他到公司请了长假,谎称他到外地去旅行。他这麼作不是想帮弟弟开罪而是他怕这件事一闹开,追究起来,王子的地位即将不保。
  
  秀治将弱智的母亲一个人关在木屋里。拖著沉重不便的脚,跟舅舅来到戏院的门口叫卖零嘴,这是秀治选择自立更生的第一步,由於秀治奋力的叫卖,今天的生意比往常好了很多,两个人都非常的高兴。虽然生意很好,可这些蝇头小利,一天能赚的可能也比不了卫王轻易卖个马桶的利润。但这点蝇头小利,就可使两个人拖著愉悦的心情回家了。
  
  秀治回到了家后却发现房门被撞开,母亲不见了。遍寻整个违章建筑区,也不见母亲的踪影,无奈之餘只能求助於警方协寻。焦急的在警局等待。不久传来消息,在通往鶯歌的省道上,有一桩车祸,一个老人受了重伤。秀治与舅舅两人即刻坐上了警车,赶赴事发现场。
  
  来到现场后,发现地上一块白布盖著一个人,秀治将白布掀开一看,母亲的脸已被撞的模糊,脑浆溢了一地,手中紧紧握著一个浇花桶,秀治当场晕了过去。醒来时人已在医院,情绪激动的嚎啕大哭。
  
  舅舅歪著嘴吃力的说:“阿…阿…姐……阿…阿…姐……死阿……”
  
  两个可怜的人遇到如此悲惨的事,员警及护士小姐,都默默的拭著同情的泪。
  
  警方告知肇事者逃逸,老太太一个人提著一个注满水的浇花桶,吃力的在大马路上走,想过马路,一台砂石车煞车不及撞上了老太太,老太太当场头破血流。据目击者称:“砂石车的车牌,被灰尘整个覆盖住,完全看不到车牌号,警方正全力追缉中。”
  
  秀治想起母亲手中紧握的浇花桶,想起每天必到父亲坟上浇水的母亲,他死在对父亲哪一份永远执著的爱、他看到天空中哪一桶水在飞,水花四溅,却怎麼也想像不到母亲被撞时痛苦的面容,想著想著秀治又再度哭得晕眩了过去。
  
  舅舅、一个人在急诊室的柜檯前,吃力的翻著身上所有的口袋,翻著所有可能掉落的零钱,一个不可能凑得到的医药费,没有人可以理解他心中的无助与焦急。
  
  下意识的一直重复著那些动作,他执著的竭尽所能的想付这一笔钱,护士小姐帮他拾起了所有掉落的零钱,叫他不要找了。他还是翻了又翻、找了又找。他一直试著透过这些重覆而无意义的行為,让惊慌的心平静下来。一旁的人看著、看著都為之鼻酸。
  
  耐心的护士及员警好不容易问出了“卫王”及家宜的名字。
  
  家宜赶到医院后,狠狠的被急诊室内的人骂了一顿,尤其是调查出住在违章建筑内,这三个苦命人与卫王企业血缘关系后的员警。
  
  卫王的公子、竟然让母亲及舅公孤苦的相依為命,让外婆流落街头,没有人相信,世间竟会有这等没良心的有钱人。
  
  家宜成了过街老鼠,公益的旧社会,眾人怜悯的悲愤,完全发洩在一阵阵如连珠炮般的辱骂当中,家宜默默的承受著这一切。
  
  办完手续后,接母亲及舅公回到了木屋。外婆的衣物、碗筷、仍在。母亲已哭乾了泪,像一朵风乾的花。舅公失去了昔日的笑容,像一棵凋零的树。
  
  家宜来到林口奶奶家,告知母亲的遭遇,善良的老奶奶,老泪纵横,颤抖的手,拿出了报纸包好的一綑捆私房积蓄,交给家宜。
  
  简单的办完外婆的后事后,家宜将母亲及舅公安排住进了一间一楼的公寓。那一件事以来,舅公整个人都变了。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他变的沉默,整天若有所思的望著窗外的天空,整个人瘦了下来,也不再背著木盒去卖零嘴了。
  
  玻璃窗上只要有一点脏,他便费劲的裡裡外外、擦了又擦,好像要将玻璃擦透,擦亮模糊的心与茫然的世界。阿姐……阿姐……為何……还不回来呢?
  
  舅公最喜欢吃的软稀饭,现在要秀治一口口的餵,强迫性的唤起他对飢饿的欲望。為了尽快让舅公恢复,家宜在住家的附近顶下了一间小小的奖劵行。舅公渐渐的透过善良、熟悉的面孔,所反愧回来给他的微笑,让他对人性又拾回笑容。开始对卖奖劵的工作投入了热情,每天高高兴兴的去开店,秀治在开店或关店及生意忙的时段都会去帮忙。  

使用道具 举报

40
发表于 2012-12-20 23:52 |只看该作者

  
  家宜这一颗年轻的心,被一波波的苦难,磨亮了。
  
  看透人情的冷暖,内心涌现了一股清明,积累了一股强烈的复仇欲望。
  
  他告诉自己、母亲所传延的血脉里,大哥沉溺酒海,姐姐漂洋过海。唯有自己取回卫王的桂冠,才可以让母亲再一次站在阳光下,接受万人的敬仰。
  
  掌握卫王经营权的梦,催促著他发愤图强。白天上班、晚上则到各大学里研习,财务、市场、管理、国贸等等专业知识。将一个大企业的整体运作,理论与实际,融会贯通。一步步的深入公司的核心。
  
  他最近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开始与陈樺热络了起来,主动的请教陈樺一些关於工作上的事。宜洋欣悦的看到好学的家宜有如此的长进。不久家宜便进入了卫王的决策层。家忠虽然吃味,但虚拟的夜,化身的王子仍可令他满足,让他甘心的作日的昏臣,自愿去接管尚有油水的员工食堂。
  
  家宜已经熟悉了整个企业的运作流程,对於未来的发展更有了全新的具体计划。羽翼丰满的鶯即将翱翔於天际,用强而有力翅膀阻断猎物的去路。
  
  家齐已经两岁多了,腿的伤也复原了,装不了病的小孩成天活蹦乱跳,非常讨人喜欢。家宜试著在外人面前抱他、亲他、疼爱他、但这个由仇结出来的果,在家宜的心里实际上是一种恨。他的这个弟弟使家里產生了巨大的转变,没有了这个弟弟家是健全的,有了他一切都变的支离而破碎。暗夜裡的哭泣,天真无邪的笑容,无法掩盖的虚偽。这份笑将天堂转化為地狱,笑无法转化為喜悦,笑夺去了别人的情。笑,註定不会太多。
  
  一个星期六的傍晚,宜洋与陈樺去了臺北将家齐託付给保母。
  
  保母正在帮家齐洗澡时,家宜偷偷的让浴室外的浴巾消失。然后进了浴室,逗著正在浴缸里让保母洗澡的家齐。家齐被家宜逗的乐不可支,两隻小手溅起了许多水花,就在保母要抱起浴缸里的家齐时,却发现掛在门外的裹身浴巾不见了,保母便嘱咐家宜照料一下家齐,走出浴室去寻找浴巾的下落。这时候浴室里,就剩下家宜与家齐两兄弟。
  
  突然间家齐的笑声消失了,家宜以充满愤怒,恶魔般的眼神直视著家齐,家齐想从浴缸里爬出来,却被家宜揪住了头髮,狠狠的将头按入浴缸里,无法呼吸的家齐,四肢死命的挣扎,溅满了家宜一身的水花。在水中挣扎的家齐,像是家宜手中的玩具,在家齐即将窒息时,家宜鬆开了手。刚回神的家齐拼命的吐出鼻腔及口腔内的水,刚想放声大哭,头又被家宜按回了水里,家齐越挣扎,家宜的神情就越性奋。保母察觉有异,便在不远处喊著家齐的名字,就这样按了三回后,可怜的家齐,欲哭乏力,一双眼无助的望著家宜。看到保母时,整个人扑过去放声大哭。
  
  家宜称:“没事!没事!刚刚他自己不小心栽入水中,家齐最勇敢了对不对。”家齐转过头去不敢再看家宜。哪个由魔鬼突然变為天使的面容。
  
  走出了浴室的家宜,脑海里浮现出家齐挣扎的躯体、惊慌的面容,一幕幕、一阵阵的性奋,像触电般扩散到身体的每一处神经。仇人的痛,像清凉的特效药,敷在灼热的旧伤口上,迅速疗伤止痛。
  
  由此以后家齐一看到哪个邪恶的哥哥家宜,便躲的远远的,更不敢看见家宜的眼神。家里请来了道士,吹吹打打,皮鞭不停的在空中发出叭叭趴……可怜的家齐,从哪一天后就常常自夜半的噩梦中惊醒,妻凉的哭声,划破寂夜,痛入宜洋夫妇的心,且天天尿床,在遍寻良医无效的情况下,只能请来道士予以赶走家齐心中的恶魔。
  
  但道士走后,情况依然没有改善,因為这个恶魔,就是家齐天天都见的到的哥哥家宜。家宜每一回见到家齐,就用一种凶恶的眼神直视著家齐,家齐一看就躲到墙角无故的哭了起来。家齐越惊恐,家宜就越称职的继续扮演著恶魔的角色。家齐的体质越来越虚弱,经常性的拉肚子,原本胖都都的脸蛋,如今像是一颗脱了水的苹果。陈樺不得已只好将重心放在照顾家齐身上,而渐渐的将部分的公事交给了家宜,家宜一步步的掌握了卫王的资源,用手中握有的资源,开始广结善缘,全省的经销商,都感受到卫王企业内一股全新的势力正在不断的壮大。
  
  家宜為了近一步掌握岛内市场,便提出了一个新的营运计画,这个新计画便是“利润中心制度”。将台湾分成七个大区,北区(臺北县市)西北区(桃竹苗)中区(台中县市彰化)南区(云嘉南)高雄区(大高屏)东区(台东花莲)东北区(宜兰基隆)这七个部门,主要和当地一级或较具发展潜力的经销商,共同合资成立。卫王佔百分之60的股份,利润中心的利润主要来至於总公司提拨的业绩提成。这七个中心主要负责该所属区域,总业绩、通路及市场的管理。
  
  由总公司编列该中心月、季、年度业绩,由该中心负责人提交,人员管销、业务,行销等该中心可能產生的费用。相关费用不得超过业绩的百分之8%。
  
  若达不到总公司所指定的业绩,或支出超过业绩达成率,便调换或革除该中心负责人。如超过业绩或支出低於百分之8%的所有的费用分给该利润中心。一个高度数据化及业绩掛帅的单位。
  
  设立的主要功能在於:
  
  1.总公司的决策得以快速、正确的在市场上执行
  
  2.优良的经销商的向心力会更强,相互间沟通管道更畅通
  
  3.市场的相关情报可透过中心迅速、真实的传回总公司
  
  4.更贴近消费者、服务消费者
  
  5.扩大市场佔有、深入发堀各种通路、排除边缘化市场
  
  6.所有地方的货源由中心统一分配、管理
  
  7.因地制宜,根据当地的政策及消费习性,改变行销策略、消除隔阂
  
  8.辅导经销商,使其营销、管理更加完善
  
  9.总公司的火力支援得以更加集中
  
  10.相关资源,避免不必要的重复及浪费
  
  11.提升人员素质,改变公司及產品形象
  
  12.高额的奖励制度,让產品不断的扩大佔有
  
  13.研发、市场、销售、更紧密的结合
  
  家宜这套制度的提出,解决了宜洋多年来对於市场管理的困扰。既有的制度下,经销商无法确切的落实公司政策,经销商的想法也没有畅通的上达管道。既有通路更像被老鼠啃过的乳酪一般,到处空空洞洞,整个市场像一个大锅,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锅盖。
  
  如今生產、管理、销售、客户、消费者间找到了一个合适的锅盖,经销商及工厂的资源相互紧密的结合,上下游之间由买卖的生硬关系,成為亲密的姻亲,外人可生存的夹缝越来越窄。投资利润中心的经销商,一方面本身的家业可更加扩大及获利,另一方面又可自姻亲处分享工厂的报酬。
  
  卫王则可透过中心进一步的掌控地方的资源及市场通路,為将来的自营开路。
  
  这是一步以退為进的佈局o这个制度由於事前宣导及规划得宜,得到了宜洋及各地经销商们的全力支持。
  
  家宜透过新的市场策略,成功的主导了台湾市场。新的营销理念,透过这一批高薪人才,注入了一股清新的空气,改变了台湾卫浴业界的生态。
  
  压力是成长的开始,顶著高薪光环的各中心负责人,背负著庞大的业绩压力,开始透过各种行销手段创造市场。
  
  经销商以前像一头自在的牛,而今却拉著一台牛车,牛车上还坐著一个手拿鞭子的人,鞭子让牛加紧了脚步,确定了方向,牛踏遍了所有的草原,吃遍了所有可食的草。
  
  各地的中心像一根铁钉,卫王像一隻槌子,经销商像钉尖,消费者像一块木板,卫王不停的敲打铁钉,钉尖不断的往木头钻,消痛的木板不断的被发掘,市场佔有率节节的攀升。
  
  一些较小规模的工场及外来的品牌,领土不断的沦陷,面临重整与倒闭的命运。所有人的潜能都被丰厚的将金及福利激发出来了,业绩成了每个人每天都要面临的生存挑战。
  
  高薪制度下造就了许多壮烈牺牲的勇士、却不愁没有接踵而来的战士。
  
  全省各地到处可见卫王的特约经销商招牌。买卫王送冰箱,买卫王送冷气,买卫王送电视,买浴缸送马桶!送!送!送!买!买!买!
  
  免费安装,免费三年保固,一通电话保证3小时内服务就到,抽抽抽,送送送,送环岛旅游,送一年份的卫生纸。
  
  年度销售冠军、进步奖、月冠军、季冠军、最大交易奖、最佳陈列奖、最佳销售员、最佳服务奖。一波波脑力激盪出来的行销策略,一项项资源的整合,一件件异业的合作。广告上的合作、通路上的合作。梆梆梆、业绩被绑出来,大饼被绑出来,有了通路、有了產能,卫王!强盛的卫王,强壮的家宜。
  
  如今卫王公司内部形成三大态势。一个是以宜洋為首的生產研发,一个是以陈樺為首的国外部,另一个则是以家宜為首的国内部。国内、国外部透过业绩与营利两股势力、两帮人马在暗中较劲。
  
  家宜接下来的计策是,将公司拉抬到一个歷史的新高点,然后让陈樺的地位如日中天,再让他自最高处跌落,爬的越高,越没有戒心,摔的越重。
  
  取得阶段性成功的家宜,信心十足、再接再厉、更提出了一个超前的提案。
  
  就是在泰国设厂,利用当地廉价的资源及人力,将旧设备外移,分散製造上的风险。并找来日本京瓷公司来投资这一个案子,在这个以ALLINONE為主的生產线,摆明是一隻会生金鸡蛋的母鸡。家宜将旧设备及技术转让的部分,作价提高,现金投入相对的少之又少,主要是以旧设备来换一个全新的卫王生產线,日方投入以现金為主。日方乐於卫王将技术及市场与利润共享。
  
  卫王在宜洋已经研发出第二代ALLINONETYPE2时,让所有的旧设备发挥最大的价值。第一代的ALLINONE就是要透过日方强大的国际市场能力作最后的衝刺。便於第二代的升级。国际上所有卫王的经销商,会在新厂建成后,收到市场全面开放竞争及全面降价的消息。第一代的消费者越多,產品越普及,第二代升级的市场就越大。
  
  新厂就在中、日合资下,顺利的进行量產。台湾方面就主要专心的供应岛内市场及关键核心技术”控制箱”。
  
  新的第二代生產线已悄悄的试验性的投產,家宜将所有泰国工厂的业绩全部掛给了陈樺所主导的国外部,陈樺就将国外的订单全部转到泰国,如此一来失掉面子的家宜,却赢得了最重要的国外客户资源。
  
  於国内完成利润中心的部署后,家宜开始长住於泰国工厂。透过泰国住厂的机会,招待了全球的经销商赴泰国度假考察,建立了和经销商之间进一步的关系。
  
  ALLINOME在日方投入、產能扩大、全面降价、三方面有力的条件下,业绩出现了另一波的高峰,市场的饼被作的很大很大。
  
  年终时陈樺所掌控的国外部,被风风光光的请上了年终大会的舞臺上。接受所有荷包满满员工们,重重的掌声。陈樺更成了最耀眼的英雄,受到员工近乎疯狂般的崇拜与喝采。
  
  真正的幕后英雄家宜,把荣耀全部安排给了陈樺,让陈樺坐在云霄飞车的顶端。家宜,深沉的家宜,一个人在泰国,正默默的為一件足以令人致命计谋而忙碌。


使用道具 举报

41
发表于 2012-12-21 00:09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玛奇朵飘浮 于 2012-12-25 17:32 编辑


  
  他拿著陈樺年轻时的照片,动用所有的关系,四处在泰国寻找,长相和陈樺相似的姑娘。
  
  在重金的悬赏下,终於皇天不负苦心人,一个员工传来了好消息。
  
  他的老家,一个叫清迈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和陈樺年轻时身材及长相皆酷似的姑娘。名叫"SASA"。家宜看过了SASA的照片后,随著安排引路者,慎重其事的亲自翻山越岭赶到了清迈。
  
  来到SASA位於山里的家中。SASA的父亲是个华人,早年因争战而逃难至清迈,在山上种了一大片的芒果树,SASA在当地的一家纸伞厂里工作,家里还有两个弟弟,流著两条整年怎麼擦也擦不乾的鼻涕,SASA的母亲是个泰国人,五官非常的明显,年轻时应该是一个大美人。
  
  SASA提前自工厂下班,进门后去掉了身上严防烈日的包裹。家宜被SASA的美,给震惊,SASA的皮肤出奇的白嫩,一双属灵的大眼睛,像要穿透人的心,家宜如获至宝,旅途的疲惫,完全被SASA的美貌所平抚。
  
  SASA以生涩的国语向家里的访客请完安后,便在一旁安静的坐著。家宜开口说:“我喜欢你们家的SASA,我想将他带到曼谷,我会给他很好的生活,请你们放心的将SASA交给我,我会重重的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
  
  发现SASA的泰籍员工以泰语和SASA的父母进行了交谈,主要是介绍家宜及卫王泰国厂的规模。SASA的父母虽面露不捨之情但可以看出心中的愉悦。泰籍员工向家宜点了一个头、会心一笑。家宜自包包拿出了30万的泰銖给了SASA的父母。SASA的父亲可能一辈子卖芒果都不可能卖到这笔数目,并允诺将每个月再固定支付生活费。SASA像灰姑娘般的奇遇,家宜像自天而降的神,奇蹟就这麼在这一个穷山闢壤里发生了。
  
  SASA面无表情的跟随母亲进到房间裡,不久拿出了一包随身衣物。
  
  家宜说:“你什麼不用带了,你所需要的东西,到了曼谷我会让人给你全部都买新的,这些你就留在老家吧。”
  
  SASA!除了一个年轻的躯体及陌生的灵魂,没有东西值得带走。
  
  家宜开始从头至尾,撤彻底底的将SASA改造了一番,美妆、润肤、仪态、衣著、中文等等。SASA每天都為了美丽而忙碌,天生丽质的SASA,越来越亮丽,越来越自信,也越来越迷人。
  
  在身心趋於成熟时,家宜请来了一位特殊的老师。这一位是泰国享誉国际的第三產业,性服务业“泰国浴”的老师。授的课是“如何服侍男人”如何令男人销魂,令男人快乐。
  
  SASA由勾魂的眼神开始,细微的暗示、男人的喜、恶,最重要的是床第之间的技巧,让男人索饵、让男人上勾、让男人迷恋。SASA接受了一连串完整的成人教育。
  
  SASA由一位懵懵懂懂的女孩,经由对男人身心的瞭解,对外形冷俊的贵人家宜產生了爱慕及幻想,这一条在生命里突然出现的彩虹,他想摸却摸不到,家宜对他越好,SASA越觉得愧疚,越想恩将图报,越想偿还心头积压的债。
  
  无数个夜裡家宜的身影,都会出现在寂寞难耐的夜。SASA被教会了男欢女爱之事。却不能体男欢女爱之实,一颗激盪的春心,一位心仪的人,夜夜的企盼、夜,像墙上掛著的秒针,难度……
  
  盼阿盼SASA终於在一个落花可数的夜裡,盼来了黑暗中的哪一座灯塔。
  
  家宜支开了女佣人,来到了SASA的闺房,穿著轻薄的SASA自床上弹起动感的身躯,激动的直视著家宜。
  
  家宜不解风情的问:“SASA我对你好吗?”SASA收回了爱慕的眼神。说:“非常好、我每天都再怀疑这是不是梦境,你给了我哪麼多,我觉得有很深的歉疚,我都不知道如何来报答你。”家宜坚定的说:“你真的想报答我吗?你肯為我以身相许吗?”
  
  SASA答:“这些日子以来,虽然你偶尔才会出现,但我知道你一直在关心著我,我发现我已深深的爱上了你,夜夜都在想你,不论要我做什麼我都会答应你。SASA温柔的目光直视著家宜,家宜往前跨了一步,将SASA紧紧的拥入怀里,SASA的肉体与灵魂,像是一坐巨大能量的火山,瞬间爆发了,疯狂的退去家宜及自己身上的衣物,激动的吻著家宜的唇,舌尖滑过每一吋的肌肤,吸允让家宜呻吟,吸允让SASA腾云。一朵鲜嫩欲滴的花,被盘旋已久的鹰,扑上了,疼痛交织著快感,SASA嘶吼著,像投入湖中的巨石,水波在四週激烈的迴荡,家宜被抓得满是伤痕,痛让家宜的肌肉更為紧绷、更结实、更有力。
  
  SASA盪漾的面容间,家宜看到了两个极為相似的面孔,陈樺的美让人恨,SASA的美让人怜,两股不同感官的刺激,带来莫名的快感,发洩著身上所有的能量。
  
  SASA的身体与灵魂已经全部融入了激情之中,一朵羞涩的花,经过甘露的滋润而绽放,阴阳交会的两股巨大能量同时达到颠峰时,最急促的呼吸换来了一声长鸣,水波仍在湖中回荡,凹凸有緻的驱体仍在微微的颤抖,家宜轻轻的抚触,平息这一湖的春水……两人赤裸盘腿相视而坐。
  
  家宜说:“SASA这一刻我想要对你表白,我发现我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爱上了你,有一件会让我们都為难的事,我不得不告诉你,但是你要相信我,我这麼做也是出於无奈,只要你相信我对你的爱,你就能抛开一切帮我完成这一件事,这是我唯一的要求可以吗?”
  
  SASA答:“你怎麼跟我说如此客套的话呢!哪让我良心极為的不安,感谢上帝能让你喜欢我这麼一个平庸的女人,我该感谢你為我所做的一切,包括今夜,让我如此快乐的成為一个女人。不管你对我有任何的要求,包括我的生命,我都会答应你。”执著而善良的SASA有著一颗年轻且感情丰盛的心,已经不惜将生命,交给这一个突然闯进自己生命中完美的男人。
  
  家宜深情的望著SASA,迟疑了一会说:“我要你帮我完成的事就是,同时爱上两个男人”。
  
  SASA惊讶的从家宜的屈膝中退开,拉著床单盖住了裸露的身躯,靠在床头,以难以置信的眼神望著家宜。SASA说:“你让我爱上你,而你也爱上我,现在又要我去爱上别人。你把我搞的神魂颠倒了。”家宜说:“我也知道这令你很為难,但為了我们的将来及你一家人的幸福,我希望你帮我完成这一件事好吗?”SASA留下了伤感的泪,面前活生生的这个男人,在家乡里给他梦想,在曼谷给了他新的生活,刚刚给他快乐,即刻又将他推入陌生。
  
  SASA一颗年轻的心,在巨大的落差之间產生了困惑与煎熬。SASA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床单,他发觉他这麼想是不应该的,他不应该在感情上有这麼多的奢求,他不应该拒绝恩人的要求,他对这一份恩情该有所回报,将今夜的欢愉与美妙的幻影,埋藏起来。
  
  SASA无力的望著家宜说:“我答应你!但是我可以知道你要我去爱的第二个男人是谁吗?”家宜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答:“哪个男人,就是,我的父亲。”
  
  SASA双眼无神的望著窗外,太多的衝击,使他脑中呈现一片的空白,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一个人是神、是鬼。所听到的这一切是真、是假,他已经丧失了判断及拒绝的能力了。家宜接著说:“我父亲是一个很伟大的人,我希望你去爱上他,然后让他深深的爱上你,你可以帮我这个忙吗?这对我将来的事业有很大的帮助,如果你爱我你一定要帮助我好吗?”已经无法言语的SASA,无奈的望著不远的街灯,轻轻的点头以示同意。
  
  自哪一夜的缠绵及完全的表白后,家宜每天晚上都到SASA的闺房来过夜,在女佣人的眼裡,这是一对亲密的爱人,却不知这一对恋人正在為一件计画而筹谋。
  
  家宜拿出了许多关於父亲宜洋的资料,他试著去提起SASA对於父亲的兴趣,宜洋喜欢的顏色、喝的酒、抽的烟、养的狗、喜爱的运动、爱人陈樺的穿著、言行、举止、事业上的丰功伟业等等。SASA越听越有趣,慢慢的希望家宜多告诉一些关於宜洋的故事。善良的SASA开始对於这一个即将爱上的男人產生了极大的好奇,他已经无法想像这是一场交易。
  
  一心期望著这一个,另一个,男人赶快降临。
  
  这段日子裡两人除了愉悦的讨论宜洋的事外,两位年轻的处子,不断的追求於异性生理的探索,旺盛的精力、乐此不疲。疯狂而炙热的发动一场场两人之间的战争,家宜心想,安排给父亲的,不可以带著生涩与酸苦,必需是盛夏的果实,丰美而多汁。
  
  这一对年轻的冤家,时时在切磋著技巧,SASA透过各种老师传授的手法,找家宜来验证男人生理上的真正喜、恶。透过各种姿态来挑逗、满足、男人的极度感官刺激。野性之火不断的燎原,家宜成了最佳的试验及对照的对象。SASA也越来越容易呼风唤雨。两人的欢愉与汗水,建立在一个共同的猎物身上“宜洋”。
  
  SASA已经不再是,清迈山里的哪一个女孩了,而今的SASA像是為男人而活的性感女神,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
  
  家宜透过电话请父亲来协助安排第二条生產线,并利用工作之餘可以好好的度个假,这个提议得到了陈樺的支持。每天待在研发室辛苦工作的宜洋,是该出国去换换心情度度假了。
  
  宜洋来到泰国后,家宜便将与日方合作方面一些头痛的问题,丢给父亲去处理。宜洋在高温的泰国,一刻不得閒,由於当地的一些运作方式宜洋皆不熟悉,接踵而来又无法立即决议的事,使宜洋成天头昏脑胀。
  
  家宜无非是想让父亲在陌生的环境裡產生烦躁,越是烦躁越是陌生,便越需要放鬆,越渴求熟悉的感受。
  
  头三天,这个不孝子家宜,下班以后都把宜洋一个人,孤独的留在工厂的宿舍里,完全没有安排饭局、接风及应酬。
  
  可怜的宜洋碍於父亲的身分,更不便向忙碌的家宜提出一些工作之餘额外的要求。在公司烦躁的宜洋回到宿舍更烦躁,没有一个人可以跟他沟通说话,没有一个电视频道看得懂,找也找不到家宜的人闷、闷、闷、整整闷了三天。
  
  第四天的一大早,家宜就说今天晚上有安排饭局,主要是当地的一些热情的地方政府官员,指名要宴请卫王的董事长。宜洋一下子心情豁然开朗,头痛脑涨的情况一下子就获得了改善,喜悦之情溢於言表。
  
  晚上来到了一家高级的海鲜餐厅,主人早已就坐,宜洋一入座后就被SASA美丽又熟悉的面容所深深的吸引。一壶壶尘封的美酒,在记忆里发酵,在心神之中荡漾,一杯杯、一吋吋的记忆,在心田氳散开来。
  
  唯一会说中文并充当翻译的SASA成了餐桌上的焦点,一举一动一,一顰一笑,触动著宜洋。心灵被熟悉的距离抓的紧紧,想像与现实不停翻转、不断颠覆,随著一杯杯下肚的迷魂黄汤。
  
  SASA穿了一袭黑色的套装,性感的窄裙,一长段蜕去了皮的黑甘蔗,修长白皙的腿,双耳间的耳环晃动著陈樺年轻时的影子,老船长斗不过一双红色性感的高跟鞋浪,晕了,内心赤裸裸,像包心菜般一层层的被拨开,没有任何的牵掛,可以止住这一波波风起云涌的欲望。
  
  在异国,刊登在心底的道德规范,像昨夜被醉汉遗忘在行人道上的一页报纸,不经意的被践踏,没有人来刻意拾起。
  
  异国的境地无限的宽广,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城市,没有人在乎你是谁,试著放弃象徵性、画地自限的虚偽游戏。找找看自己在哪里?或许没有出轨的火车,一辈子都不知道、火车在那裡?
  
  饭局结束后,宜洋依旧一个人,被寂寞的床,捉来当无法入睡的睄兵。
  
  空间里SASA的精灵在飞、在呼吸、穿过眼皮、穿透思念、穿透渴望、忽远忽近、若隐若现、没有任何的明示、却被暗示捉的更紧。哪一双灵性的大眼睛,将灵魂催眠,欲望之烛、赤裸裸、想躲也躲不掉,“火源”一根根被燃起,在漫长的夜,吹也吹不息。
  
  夜!退去后!红色的眼球!掛满了思念,宜洋的一颗心,像被欲望之谜包围的火球,渴求唯一的一位消防员家宜来救火,曲折蜿蜒的打探SASA的讯息。
  
  握有希望之钥的家宜,却不愿一次就将门打开,他要让身困火场的父亲,被火灼的更烫更急,求生的欲望才会更加迫切、强烈、这扇门打开才有用。
  
  猎物才会不顾一切的掉落陷阱。就这样宜洋找了家宜一整天,家宜便一直将问题的想像及回答权又丢给了发问者。
  
  一条堵塞的水管,好不容易在下班前得到了宣洩。家宜帮宜洋约到了今晚与SASA共进两人的晚餐。宜洋在这一刻,清楚的告诉自己,家宜绝对是一个孝顺的儿子。
  
  晚餐。选在一个安静的角落,隔著忽明忽暗的烛光,SASA的好问题及崇拜的灼热眼神,让宜洋成為了一个飘飘然的传道者,一个伟大的企业家,一座高耸的灯塔。
  
  愉悦的胃,没有唤来太多的食物。宜洋以SASA美丽的脸孔佐著一杯杯冰都还来不及溶化的香浓威士忌。火热性感的双唇一口口啜著幸运的杯缘,SASA也助兴的陪宜洋喝了不少酒。宜洋恨不得将SASA的美,化作一块块的冰,融入火热的心坎里。宜洋渐渐的被酒推向亢奋的浪脊之上,SASA在烛光的暗淡下,燃起美丽的轮廓。
  
  宜洋不经意的握注SASA的手,SASA没有反抗,更加深情的望著宜洋。两人任凭内心的激盪,眼神却强烈而赤裸的垂直交流。宜洋起身坐到了SASA的身旁,将SASA的柔顺髮丝轻轻的埋入左胸前。SASA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宜洋激烈震盪的心,宜洋轻轻的抚弄SASA的秀髮,宜洋拨开了耳朵上的髮丝,徐徐的注入一股暖气,SASA闔上双眼、轻轻的咬注下唇、吐出断断续续的呢喃、冥享这一份美妙感受。宜洋顺著髮丝抚触著SASA细嫩、白皙的面膜。透过溼热的舌尖,慢慢的将咬合的嘴唇慢慢的拨开,急促的呼吸盖过了无声的呢喃,相互间舌尖发出的电报的由弱而强,来回的探索,香浓的酒气在一吐、一吸、窒息的空间里快速的交流。
  
  SASA轻轻的推开生理起了剧烈变化的宜洋。整理飘散的髮丝,缓和激盪的心。宜洋轻轻的啜一口酒,一杯冰块已经全部溶化,淡而无味的威士忌。夜变的静寂,霓虹在远方闪烁,昆虫这下才由四面八方发出协奏曲,微弱的烛光已灭。
  
  试著收拾一下放出去的风箏线,一股沉浸的不安,SASA侧头面对宜洋的眼,若有所思的望著桌上已灭的烛。宜洋重新為两个各自被冷落的酒杯,再度加入威士忌,浓烈的威士忌化解了冻结的冰。
  
  宜洋轻輟一口酒后说:“自从我第一眼看到你以后就被你全身上下所散发的一股迷人气息所深深的吸引,昨夜因念你而失眠,到处佈满了你的影子,现在我才发现我爱上你了,我只想将你紧紧的拥入怀里,将你溶化在我的心里。”
  
  SASA答:“其实……其实……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被你的气度所倾迷,你哪一双深遂的眼睛,感性的眼神,让我窒息、让我意乱神迷、我试过却无法逃避、越陷越深、像深不见底的潭,内心充满了未知与茫然。
  
  我知道这麼想有一点踰越,但我又无法阻止一波波袭来的浪,我的知性像一片的桑叶,正被感性的蚕一吋吋一吋吋的侵蚀。告诉我我该怎麼办?”宜洋将SASA深深的拥入怀里,SASA双手紧紧环抱著宜洋,将身与心完全的皈依。
  
  两人来到SASA的闺房,去夜未眠,带著醉意的宜洋,整个人瘫在了床上。
  
  SASA蜕去採著性感的高跟鞋,伸出赤裸,一件件的罗衣轻解,宜洋、这一匹疲惫的狼、一对火红、锐利的眼睛,在黑暗之中注视著丰艷的猎物。时空之欲所转化的能量,成了野性的导火线。
  
  一件件的燃烧、一吋吋的逼近、能耐的临界点、野性被引爆的狼,奋力的一扑,紧紧的抓住猎物,来不及反应的猎物,任由衝击摆佈,飢渴的唾液,润湿了绒毛,视觉已被关闭,任由最敏感的触觉,牵引著血脉奔流,猎物终於不支,倒了下来,毫无抵抗,肢体全然敞开,丰盛的饗宴、挑拨著饕客最震撼的视感神经。
  
  日蚀完全侵覆了大地,兽性大发的狼,四肢紧扣珍餚,野性在大地狂乱,遍野哀嚎,在野性即将消散前,大地进行了反扑,春风临沐,感化暴戾,一匹被驯服的狼,闔上兄狠的目光,发出忠诚的低吟,大地之光,爱抚著一吋吋、一吋吋的神经,受感化的狼,身心接受著前所未有的奇妙感受。有时大地像个执法者般施以鞭刑,有时大地又像个温驯的麻雀般雀跃著。大地适时的让野火反扑、再消火、再反扑、再消火、像一对轮流执政的国王与皇后,皇后以各种赤裸的仪姿,召唤著雄风,国王试著一次次的征服,秀丽的山河,让他留连,迟迟不愿攻顶,含羞的玫瑰,饱嚐丰沛的雨露,怒放。太阳出来后,不捨的带走最后的一滴雨露。
  
  知情达礼的邮差,送来了一封即时信,美丽的信封里,记载著,渡假村七天的假期。让火再度的燎原,爱延续蔓延。
  
  激烈的体能消耗,唤来了飢渴,湿润性感的舌尖,载运著热带甜美的盛夏果实
  
  “恋床”让宜洋找回了阔别许久的活力,產生源源不绝的动力。年轻的SASA像饱水的鲜桃,每一吋的表皮,敏感而复有弹性,优美的桃形,每一角度都令人垂涎欲滴。青春的梦、年龄、身分、地位与道德,被抛在20年后的未来。这个梦,不愿被打醒,延续到一百多公里外的度假村。
  
  激情转化為相互间的爱,热情、善解人意的SASA深深的掳获了宜洋的心,迷恋產生了深深的爱怜。
  
  SASA情不自禁的爱上了集温柔体贴、成熟稳重、又奔放狂野的宜洋。天之大,不过是一双既强壮又温暖的臂湾。
  
  蜜月般的短暂假期,夜漫长的拒迎黎明,太阳像一面真实的明镜,让人因惧怕而躲在梦里。短暂的光阴,像一把銼刀,逐渐消弥著欢乐时光,带来了隐忧。
  
  一段本应该在梦境里发生的爱,如何拿到现实裡来。贴不上上幸福的标籤,如何向欢乐告别,如何跟爱说再见,如何向灵魂撒谎,如何对道德忠诚,捨不得又奈何o断魂机场,飞机却衝不破思念的网。
  
  宜洋回台后,寄来了一笔钱,委託家宜在曼谷的近郊买了一栋房子送给SASA。新的闺房、新的床、家宜迅速的佔领。
  
  日日、夜夜、肢体更加频繁的燃烧。SASA的灵魂如躯体般夜夜遭受衝击,分不清、情与爱、分不清、父与子、分不清、心向谁、分不清、泪何流。
  
  父亲像一座坐落在高山的静湖,优柔的湖光山色,寓意深远,沉淀著数百年来落花散叶,沉淀著一份情,一颗思念的心。
  
  家宜却像湍急激流,不断的衝击、拍打、来时像一阵狂风、一阵暴雨,惊险、刺激、畅快、淋漓。心裡排拒、生理却需求。像一个被痛打的小孩,对父亲的爱更深更依赖。
  
  经歷了一连串高山、静湖、激流、狂风、暴雨持续不断的洗礼之下,稚嫩的躯体内,合成了一个新的生命。



使用道具 举报

42
发表于 2012-12-25 17:34 |只看该作者

  
  SASA怀孕的消息,让家宜兴奋异常。家宜特别拖人到清迈的老家将SASA的母亲及两个弟弟接到曼谷的公寓内,便於悉心的照料怀孕的SASA,他偶尔会买一些补品去探望SASA。但却断然告别了与SASA亲密的关系。SASA虽顿失爱情的滋润,但亲情却使他并不孤单,SASA渐渐的将心思由那一对父子的身上,转到了腹中的小生命里。小生命在悉心的关照下诞生了,一个漂亮的小女生,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高挺的鼻梁,清晰的人中。
  
  SASA一家人爱不释手,家宜抱著这一个小生命,仔仔细细的观详许久,他无法由手中这一个小生命的面容上看出,是谁拨下的种,他的内心里,產生了喜悦上的矛盾,这个小孩到底该叫自己是爸爸或哥哥呢?
  
  家宜提出了等小孩满月以后,将带他到台湾,让小孩在更好环境下,接受更好的教育的建议。
  
  SASA的父母内心充满了感恩,留下感激的泪,感谢著家宜,為他们这一个贫苦家庭所作的一切。SASA的弟弟已经由第一次见面时还穿著开档裤、两串鼻涕直流的乡下野孩子,一变成為了曼谷一家私人学校的小学生。漂亮的制服、擦的发亮的皮鞋,每次叫家宜姐夫就被家宜严厉的制止。有一阵子已经改口叫叔叔了,现在一双灵活的大眼睛,一直直视著家宜。单纯幼小的心灵里,已经分不清,眼前的这一位是叔叔或是姐夫了,疑惑的眼神在妹妹及家宜的身上游走,似乎在寻求家宜最新的答案。
  
  人非草木,太多纷乱的感受,家宜匆匆的告别。
  
  SASA听到家宜的决定后,坐在一旁沉默不语。唯有他心裡面清楚,台湾是宜洋的故乡,台湾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国境,台湾会不会是坎坷人生路的起点。连他自己都无法清楚的知道小孩的生世,因為两股的爱都来的太突然、太快、太急、太疯狂。这个小生命到底该不该在这个时间来到这个世上,新生命诞生的喜悦,被”台湾”这两个字,完全冲刷掉了。
  
  他隐约的臆测到,当初家宜让他同时去爱上父与子的用意了,就是这一个小生命。但无法理解的是,这一个攀根交错、接支连叶的果实,是甜、是苦、是福、是祸,对於家宜的事业与人生又会起什麼作用呢?
  
  这个小小的生命,成了家宜手中的一张牌、一步棋、无奈的SASA在接受了哪麼多的恩惠之后,只能当个认命的棋子。喜怒哀乐任由人主宰,他望著弟弟的新鞋,望著怀里的小生命,爱与愁,思忆跟著泪无声的在心裡流。
  
  在小孩即将满月时,家宜约SASA来到了一家安静的餐厅。
  
  家宜说:“到了台湾后你就安心的住下来,好好的把小孩扶养长大,哪裡有很好的教养环境,小孩的问题就请你不用担心,他将会是一个天之骄子。為了小孩你必需配合我做一件事,如果你不配合的话,就枉费了我们所做的一切,刚出生的小生命将永远得不到应有的幸福与快乐。
  
  这件事情其实不难,就是撤彻底底的忘掉,我们曾经有过的那一段感情,在你的心里只有我父亲一个人,我父亲就是小孩的父亲,是我父亲来泰国时让你怀上的小孩。我希望你也能够让你的家人认定这一个事实。我们家业哪麼的大,為了这一个小生命,你一定要让他早日有名有份,為了你及小孩的将来请你相信我,你一定要坚持住这一点。”家宜迟疑了一会试著让SASA来理解这一段话然后说:“这一点你可以做得到吗?”SASA,沉默的点头表示同意。越来越明的事态,对於SASA而言,心里的磨难或许可以越来越轻。
  
  宜洋自泰国回来后一直无法忘怀和SASA的哪一段短暂的情缘,SASA美丽的面容,青春的气息,无数激情缠绵的夜,一景一幕常常在宜洋的记忆里迴旋。
  
  宜洋变的喜欢望著窗外发呆,不能勉强的千思万盼,一段曾经激烈燃烧的爱情,一份生命中特别的爱。没有说再见,因為没有再见的理由。盼不来的期待,让期待更深。几次想拿起电话,想听听SASA的声音,却无法拨动沉默的号码。想飞到泰国,却又怕再次的分离会载走更多的伤害,载回来更多美丽的回忆,更多牵肠掛肚的思愁。
  
  每逢飘雨的日子,夜更深。窗外思念的面容,会掛的更清晰。多愁善感的雨,带来一滴滴关於爱情的想像,雨飘自远方吧!於此同时SASA在小孩睡后,一个人孤寂的望著窗外的雨夜,拿著宜洋的照片,留下了思念的泪。
  
  家宜在一个无声无息的夜,带著SASA母女悄悄的来到了台湾,趁著夜色,交代忠实的门卫老黄,SASA暂时安排在了之前秀治住的房子裡。
  
  SASA见到了传闻中的卫王。一时被眼前的一切给震摄住了,在陌生的国度里,灯火连延数公里的工厂,SASA紧紧的抱著弱小的女儿,环顾著一切。
  
  看不到一点熟悉的影像,嗅不到些微熟悉的气息,周围的一切都令他不安,唯一可以依靠的是熟悉的家宜。
  
  SASA深刻的体会,如果他违背了家宜的指意,他们这一对弱小的母女,生存的意义,可能如墙角螻蚁般渺小,过眼即逝。
  
  SASA彻夜未眠,幼小的生命,暗夜的哭声,令恐惧在心头縈绕。
  
  隔天一早,家宜就来到宜洋的办公室,这位突然出现的么儿,让宜洋又惊又喜,但家宜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的笑容,家宜紧闭房门,推了一把椅子来到宜洋的办公桌前,拉近了与父亲的距离,宜洋收拾了惊喜的情绪,对眼望著家宜。
  
  家宜开口说:“SASA来了。”宜洋马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吃惊的望著家宜。
  
  家宜接著说:“泰国的那一个SASA来了。”宜洋问:“怎麼会呢?她怎麼会突然就跑到台湾来呢?哪他现在在哪裡?在哪裡?”家宜答:“SASA现在就住在外婆之前住的哪一个房子里。”宜洋软弱无力的坐了下来。家宜接著说:“爸!你放心,我半夜带他进来的时候,就老黄一个人看见而已,老黄那边我也交代好了不会有人发现的。”
  
  宜洋接著问:“那他為何跑到台湾来呢?”家宜答:“你所有的疑问,我想你见了SASA以后就自然会明瞭了。”
  
  这一对卫王最高的权位者,称著工厂全体员工的午休期间,像个小偷般,偷偷的潜到SASA的落脚处。双眼佈满血丝的SASA见到了宜洋,像个流浪、漂泊、受伤的小孩,整个人扑进了宜洋的怀里,紧紧的抱住宜洋,思念的泪早已流乾,想哭也无声,湿润的双眼,掉不下一滴泪。宜洋紧紧的将SASA埋入胸膛里。
  
  家宜落寞的退了出去,眼角闯出了一滴不知名的泪。
  
  一旁婴儿的哭声,唤醒了沉醉在重逢的两个人,SASA回过神,抱起了小孩,宜洋这个时候才明白,SASA為何千里迢迢的来到台湾。轻轻的抱起小孩,小孩止住了哭声。SASA在一旁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宜洋凝视著小孩,他知道这是自己在人世间,又种下的一个果。望著SASA宜洋说:“你放心!我会好好的照顾你们的。”
  
  就这样母女两在宜洋暗中的安排下,住进了市郊的一栋独立的房子里,请来了一位口风甚紧的中年妇女来当保母。这一对母女总算有了一处避风的港湾。宜洋带SASA来到百货公司疯狂的大採购,為这一大一小的两艘船及港湾添购所需的一切用品。SASA的心情豁然开朗,春天的心情写在脸上。就这样宜洋就经常抽空来和SASA母女共度温馨的小家庭时光。
  
  由於SASA,宜洋对陈樺的爱,像是偶尔充当酬庸性质的慰安夫。
  
  有了保母,SASA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投放在宜洋的身上,不论白天或傍晚的相聚,都充满了甜蜜,两人时时回想起在泰国的哪一段,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激情浪漫的生活。
  
  家宜成了这一对恋人最好的档箭牌,经由对父亲的叛逆、对立、转变為合作无间。这改变是因為有了SASA这个轴心。家宜為了让这对恋人的爱可以在安稳的苗圃中滋长,自己选择了当一个园丁,一个不忍踏进苗圃的园丁。



使用道具 举报

43
发表于 2012-12-25 17:35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玛奇朵飘浮 于 2012-12-25 17:37 编辑


  
  天生聪颖的陈樺,已经发现了宜洋心裡及生理上的极大转变。宜洋的爱给了太潦草,曾经精心刻划,著墨甚深的爱,而今草率的几笔带过,粉饰空洞。
  
  温柔的誓言,梦里呼唤的名字,远去的欢顏,任青春在叹息之中流逝。
  
  陈樺并不想刻意的来揭穿,这一对父子每天都要上演一场场让自己内心宽慰的戏。
  
  她那自负的容顏,真相成為羞辱。
  
  花了更多的时间在镜前检视容貌,花了更多的时间来修护美丽,黑白的相片开始出现了一些色彩,花在浴室里的时间变长了,仔仔细细柔润每一吋的肌肤,一点点的转变都会换来莫大的喜悦。越来越迷恋自己,爱上自己可以填补这一段感情的缺口,透过爱抚、可以修补生理上的需求。孤芳自赏,是一帖自尊的良药。爱自己、太重要。
  
  从不服输的性格,让防卫成為另一种攻击。
  
  开始瘦身、练瑜珈,经常出外购物,参加朋友同学们的聚会,多变的髮型,多变的心情。
  
  买回了一块像门一般大小的落地镜,在宜洋迟归的夜裡,在浴室爱恋自己完后,空荡荡的房间裡,赤裸裸的摆出各种极具性感挑逗的姿态,让自己春心荡漾,唯有如此才能够换回,现实里渐渐失去的信心。
  
  朋友同学们对她的讚美,像寒风旷野中,一把把的火把,温暖著她的心。
  
  被爱情抽掉的血液、全由体内再生。
  
  拾回了美丽与自信的陈樺开始半路拦截,她会在午休前,悄悄地来到宜洋的办公室,轻轻的锁上门,一身端庄的工作服,坐在倚靠上,裙角退出了更长的性感,挑逗著宜洋。宜洋惊见端庄的陈樺,光天化日之下,竟会有如此大胆的举动,一开始產生一种抗拒,越抗拒陈樺的兴致越高、越大胆的拨弄。宜洋由拒绝,渐渐的融入了惊险、刺激、之中。陈樺更大胆的爬入办公桌底下,芳香飘散的髮丝,上下如波浪般,一阵阵消弭了宜洋的精力。
  
  在宜洋办公室私人的卫浴间里,陈樺更把宜洋当成哪一面落地的长镜,透过各种姿态,配合各种地形,充分的满足,宜洋感官上的苛求。
  
  渐渐的宜洋成了乖乖在办公桌上午休的乖学生。
  
  SASA随口拨入一口口不知其味、冷冷的午餐。来到台湾后,宜洋的爱像阳光般,轮迴的时光中普照著大地,如今阳光不来,惯性眷养苛求。盼阿盼、冷冷颼颼的大地、盼春回。
  
  宜洋现在到SASA的住处像个参访的观光客,来去匆匆,不会留下太多的痕跡,抱抱小女儿,寒喧几句,便把SASA一个人留在孤独的漫漫长夜里。
  
  SASA一个人听著忧伤的旋律,重复诉说著缠绵的往事,疯狂痴情的岁月里,遗留了遥远的明天。
  
  家宜!暗地里一双锐利的眼睛,看到了陈樺胜利的笑容,那一份笑容,像是玫瑰花群中一朵鲜明的太阳花,太阳花吸取了大量的阳光,让玫瑰花容憔悴。他这一位辛勤的玫瑰花农,汗水来不及落地、滋长玫瑰,却被太阳花隔空吸取了。眼看这心血即将付之一炬,太阳花的炙艷,让他燃起了熊熊的怒火,他决定来个绝地大反扑,策出一略致命的绝招。
  
  

  
  家君这一位林家的千金,由日本传回了喜讯。家君即将和日本的中山先生结婚,中山先生家族是日本京瓷公司的大股东之一,中山先生更是京瓷公司研发部的高级工程师。
  
  家君在京瓷工读时两人相识,村田先生被家君独特的素描画工所吸引,產品设计带有纤细优柔的线条。当然还有傲人的娇顏。
  
  家君则受了村田先生工作上的敬业态度及孜孜不倦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求爱精神所感召。
  
  家君、脾气如雷的大小姐,林家没有一个人敢轻易招惹,带著思意笑容的宜洋,企盼的想早一点知道,这位中山先生,到底有何过人的能耐,将这一头娇纵的母老虎收服。
  
  家君的花嫁让宜洋平时严肃的面容里,堆满了笑容。
  
  日本方面据说即将组成一个庞大的亲友团,前来参加这一次的婚礼。日本方面更是慎重其事的由,京瓷株式会社”会长’’重量级的人物吉田先生,亲自来担任这一场异国婚礼的证婚人。
  
  卫王全场开始忙碌了起来,工厂内一遍喜气洋洋,宜洋和秀治结婚时的三千个大红喜灯笼,又被重新整理后悄悄的掛起。入夜后,整个工厂像是一座,红色的海洋,风吹动灯笼,像一波波的红色海浪,美丽的红,晕散在每个人的脸庞。
  
  日本是一个相当崇尚礼仪的国家,长幼有序、上下有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清楚的写在态度里。
  
  在一个超级资本主义的社会裡,清楚的分配著、资產与地位。战争的失利,让民族的自尊严重受损,进而尽其可能的保护受伤的心灵。强烈的在虚偽的外表下,维护内在的尊严。
  
  靠著这一份敌人不易查觉的形而下的性情,透过紧密的组织.,系统的运作及好学不倦的精神,合成了一个同质性极高的社会主要动能,这股动能,正一片片的由叶缘、叶柄、叶心、蚕食著世界版图。
  
  由於这份共同的民族情感,所演化出来的官能,不张扬、内敛、团结、勤奋、造就了傲人的经济实力。
  
  一个极重视外像表徵的民族,使得宜洋不得不细心的张罗这一场有别於一般的婚礼。陈樺虽然与家君关系生疏,但身為卫王企业的女主人,理当协助宜洋操办这一场盛大的婚事,在伦理上充当一下家君年轻的娘,儘管立场与角色尷尬,但他亦期望透过自己的真心作為,来化解内心的矛盾。
  
  
  

使用道具 举报

44
发表于 2012-12-25 17:39 |只看该作者

  
  家宜接到这一个最亲爱的姐姐,即将出嫁的的喜讯后,比任何人都来的高兴,像是吃了一颗强力的兴奋剂,比任何的一颗心都来的亢奋。
  
  当天夜裡就立刻来到了舅公的住所。母亲与舅公,过的相当的平静。舅公恢复了往日无邪的笑容,母亲则虔诚的参佛,外婆的灵位,平凡的立在一尘不染神桌之上。
  
  家宜向外婆上香时,一改愁容,眼神直视著外婆的灵位,大声的说出了家君即将结婚的消息。来不及反应的秀治,望著神情愉悦的家宜说:“真的吗!家君即将结婚了吗?”家宜答:“真的!家君即将嫁给一位日本人。”秀治化开了皱纹,泛起了久违的消容,大声的将这一个好消息,传达给一旁一脸疑惑的舅舅,舅舅吃力的拍著没有声音的腕掌,张嘴笑出了口水。
  
  秀治说:“家君都要嫁人了,日子过的真快,把我们都催老了。”家宜:“家君还特别打电话回来交代我,要你跟舅公一定要去参加他的婚礼。”秀治突然收拾起了已熨开的笑容,陷入了深思之中,秀治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当初我离开卫王的时候,我曾向你父亲说过,我一但选择了离开就不会踏再进卫王一步了,你姐姐的婚礼我无法去参加,你帮我代為转告,希望她能谅解。我跟你舅公虽然无法去参加她的婚礼,但我们内心里都替她高兴,希望她能过得幸福快乐。”
  
  家宜:“妈!无轮如何你都一定要出席姐姐的婚礼,不管你跟爸爸之间发生了什麼事,你是新娘的亲生母亲,亲生母亲哪有不出席自己亲生女儿婚礼的道理。”
  
  气氛沉默了一会。家宜接著说:“这一次日本方面会有上百人的亲友团会一起过来参加这一次的婚礼,如果你不出席,你有想过吗?日方会有怎样的想法,除非你不把家君当成你自己的女儿,不然你也应该替姐姐想一想阿!”
  
  秀治:“家宜!你跟家君说,请她原谅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我不想目前平静的生活里再起一些无端的波澜,你外婆的死,我跟你舅公好不容易由悲伤之中,活了过来,过著心无罣碍的平凡生活,我不希望因為这场婚礼,将我的心再度卷入漩涡之中。你看每天在神桌上冥冥之中飘著的烟,是香轴有堙,或是外面包裹的香粉有堙,还是哪静静的躺在一旁,燃烧过的火材棒。如果心灵得以平静,世间的纷纷扰扰,不过是一缕清香,又何必去感受烟雾呢!我就像那一支火材棒,曾经燃烧过就够了,现在就让我静静的躺在一旁,感受著哪一股清香繚绕就行了。经歷过哪麼多的事,相信你最清楚,母亲想要过的事什麼样的生活。”
  
  家宜异常坚定的说:“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会让你过回你想要的生活想信我,妈。”
  
  家宜离开了舅公家,一个人静静的来到了舅公之前住的违章建筑旁的河堤上。黑暗与苦难、冥想家的天堂。
  
  家君、母亲这两位女性对她的爱与关怀,儿时亲暱的一幕幕歷歷在目。一位即将一袭红妆,一位则靠神佛来消弭心中的愁,幸福像一条对立的,铁道。在漫长的人生道路上奔波,只换来短暂的交汇,从此天涯各一方。
  
  如果无法给家君这一匹候鸟有一个留恋的窝,哪麼这一匹候鸟还会回到南方吗?这一个鸿门之内支离破碎的家,像灯火辉煌的步道下,哪一个不敢掀开的臭水沟盖。
  
  家应该有温暖的一盏灯,锅子里搅拌著一家人的温馨,温暖的一口饭。
  
  家!应该……家宜,在外打拼的游子,流下了渴望温暖的泪……

   家,应该思思念念,远去的笑容,拾回了一切的力量……
  
  家宜趁著夜黑,来到了SASA的住处。家宜不敢去看小孩,怕触痛了哪一条交感神经。时间做了一些选择,无奈的往下走。
  
  回忆在肩膀上架著一把刺刀,残留了一些旧伤痕。新伤、不著痕跡,一点一滴的覆盖著旧伤口。
  
  SASA因忧鬱而面容哀愁,抓不住一丝肯定的眼神,掛在胸前,长髮无心拨弄地垂在胸前。
  
  越名贵的狗,笼子关的越牢,越美丽的容顏,房子锁的越深。一个在乎拥有,一个在乎佔有。是金钱给的权利或是上帝编排的美丽义务。
  
  海边拉网的分享鱼获,街边拉狗的排除恶臭,高度的资本主义,高度的独自拥有,分享成了一种分割的概念。
  
  人越来越嚮往跟狗一样的生活,狗也越来越喜欢把人当朋友,人跟狗越来越亲,来自於思考模式的相近。画地自限的生物生活模式,成了人类最伟大的成就。鱼可以不用在海里游,在池塘里被强迫著成长过活。花可以不用睡觉,因為晚上也有太阳。人呢!对著机器也可以笑的很开心,对人却无法献出热情。虚拟的社会裡可以过的很快活、因為有梦可做,有影子可捉。
  
  科学可以掌握的事太多,却无法平息对於未知的忧愁。健康敲醒著每一个人的不安,一颗颗名贵的药丸。健康的变的不健康,不健康的变的健康,在於实验室裡的老鼠,你要让她怎麼死。
  
  没有人会在乎别人的灵魂,因為哪像水族缸里的鱼,你只要感受到牠游来游去,活著就好。
  
  SASA已经变的不是SASA,到底哪一个才是SASA。是深山里的那一个,是学图口红的那一个,是热情嫵媚的哪一个,是初為人母的那一个,还是披头散髮的这一个。
  
  短短的数年间,SASA已经找不到自己,像图著浓妆,一个人扮演多个角色的戏曲演员,释放了太多的真感情,剩下一张僵硬的脸,最后不得不带上面具,跑跑龙套。
  
  SASA无声无息的坐著,太多太多的无奈,一次次顺水逆来,她知道家宜不会无故的来。
  
  家宜:“爸爸对你好吗?SASA点点头。小孩好吗?SASA又点点头。我今天跟你家里汇钱了,跟他们报了平安,家里的一切安好,你可以不用担心,我会帮你打点。”
  
  我有一件事想请你配合,这是我的最后一个要求了。从此以后,你可以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不会再打扰你。
  
  SASA终於抬起头来,望著家宜。你可以答应我吗?SASA用力的点点头。大后天有我姐姐的婚礼,明天半夜我会让我父亲来你这裡,你要装著生病,而且很痛苦,就说你是旧疾复发,吃过药以后有比较好了,不可以到医院,而且无论如何,一定要让我父亲留下来陪你过夜。清楚吗?SASA迟疑了一会后点点头。过了明天一切就天下太平了,明天晚上不关发生任何事,你都不用担心、害怕,我会在一旁保护你,我保证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你及小孩的命运都掌握在明天了,只要你好好的配合,我保证会平平安安的送你们回泰国,让你们一家人好好的过日子。
  
  我、我父亲、卫王、及我们家族的命运,如何转变,都在关键的明天,你一定要帮我完成这一件重要的事。”
  
  SASA说:“我知道该怎麼做了,你放心我会听从你的指示,你对我们家人哪麼好,我帮你做事是应该的。”
  
  家宜的身影,神秘的消失在夜空之下,月亮被云蒙上了眼睛,路旁的野狗,朝天吠著不安。SASA想到可以很快的见到家人,内心充满了欣喜。但明天,明天……会是如何的一个明天……
  
  一个被埋伏的夜悄悄的降临,工厂内的狗,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火旺的墓前,不知谁烧过的冥纸,餘火未尽。红色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摆,像一条蜿蜒的火龙,残业的正骑著无力的车轮,準备收拾回家的心。
  
  风开始发号施令,杂草成群结队的在走道上翻滚。砚、著墨越来越深、天空飘散几滴的眼泪、湿润了大地之眼、树找到了安慰、天空多愁善感的陪叶子哭了起来、密密麻麻。
  
  司机在雨声中被惊醒,準备出车。
  
  宜洋的大门画破吵杂的天空,咚咚咚、咚咚咚、小孩的哭声,惊醒了甜蜜的睡梦,神秘的访客,在午夜里造访,客厅里燃起了一盏不安的灯。
  
  宜洋看见家宜,推开了门,家宜大喊:“爸!不好了!SASA她。”宜洋睡意全消,将家宜又推入雨中。宜洋说:“小声一点,裡面有人在睡觉,三更半夜到底什麼事。SASA怎麼了?”家宜:“SASA她!说她一定要见你!哪怕是最后一面!”
  
  陈樺隔著窗,注视著这一切。宜洋问:“SASA怎麼了?”家宜接著说:“SASA病了,她刚刚打电话给我,有气无力的,说她很痛,痛的快支援不住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什麼事,她说一定要见你,爸你就过去一趟吧!我怕真的有事发生。”宜洋说:“好好好,我赶过去,你等我,我去换一下衣服。”
  
  陈樺一双疑惑的眼,盯著匆忙眼伸慌乱的宜洋,宜洋敷衍的说:“我有要紧事出去一下,我一个好朋友出事了,我去看她一下你先睡吧,我一下就回来了。”宜洋不等陈樺的回应,迅速的消失在房里,匆忙留下了一屋子的疑惑。
  
  陈樺渡步来到了模糊的窗边,看著司机载走了形色匆忙,神色诡异的父子,消失在夜空中。
  
  打开了黑暗的客厅,一个人,坐满了夜的孤寂。雨天、暗夜、SASA、慌张、诡异。
  
  她不像秀治一样念佛,无法抵挡突如其来的衝击,无法听见落花的声音,无法嗅得梵堙的香,她无法不给疑惑一个合理的解释。她对爱所做的努力,遽然被雨和夜档在了门外,心有不甘的决心等待,阳光给一个交代。
  
  车子被鞭撤得飞快,来到了SASA的住处,宜洋像飞蛾扑火,融入了未眠的夜灯。
  
  家宜拿出了一个信封,交给了司机,嘱咐司机马上掉头回工厂,将信即刻交给必定未眠的陈樺,深红的尾灯消失在尽头。
  
  SASA听见开门声后便开始无奈的无病呻吟,声音带有一丝的哀怨,宜洋将病卧在床的SASA轻轻的抱起。SASA有气无力的说:“好像是胃的老毛病又犯了,刚才痛到全身无力,在地上用爬的打电话给家宜,我怕我自己如果支撑不住,小孩不知该怎麼办,我一个人感到很无助,只好把你找来,这麼晚了真是不好意思。”宜洋轻轻的抚著SASA的头说:“没关系、没关系、我送你上医院吧,看你痛的哪麼厉害。”SASA说:“没关系,不用了,这已经是老毛病了,我刚刚有吃药,现在好多了,刚刚是因為痛到让我很恐慌,无助,我只要你留下来陪我,只要能够紧紧的抱著你,我就不会痛了。”
  
  脱下了一双匆忙的拖鞋,宜洋说:“好、好、好你放心我会陪你,但是你要答应我,等我这一阵子忙完了,就跟我到医院去撤彻底底的做个检查。”
  
  宜洋望著SASA哪令人疼惜的眼神,不由的怜从中来。SASA饱含热切期盼的唇,迎上了温暖的脸庞,包不注的曲线,在宜洋的胸口如潮水般激盪,宜洋渐渐的滑入涉水的沙滩。
  
  老王的车,远远的射出两道等待之光。陈樺迎向了光源,车带来了清晰的雨丝,直直地落在门前。车盖上的热气带来一些寒意。
  
  陈樺收到一张,贴满雨滴的信。冷冷的一封信,透著车灯的光,拆开了这封信,一对母女的合照,青春亮丽的母亲,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打开底下的一封信,“SASA母女摄於鶯歌”,宜洋正在……
  
  陈樺激动的叫住老王,老王一隻刚脱离水面的皮鞋,又溅起了地面上的水花,再度推开车门,陈樺忘记了雨的存在。问老王说:“你刚刚送董事长去了哪里?”老王答:“我送他们到郊区的一栋房子后,我就回来了。”陈樺接著问:“你有没有看见什麼人?”老王答:“没有阿!因為下雨所以董事长就匆忙的走进去哪一栋房子裡。”陈樺说:“走,老王你送我去,你刚刚去过的哪一栋房子。”
  
  穿著轻薄睡衣披头散髮的陈樺,匆匆的坐进车里。雨,将轻薄黏在身上,心,感受到窒息的寒意。
  
  照片中青春的笑容,像雨滴一滴滴自高空中掉落,侵蚀自负的沙。小小的生命,让爱情的玫瑰,一瓣一瓣自绝望中凋零。
  
  事实远远超过想像,爱情的女船夫,好不容易过渡了感情的激流,眼前却又遇到了绝望的深渊。雨自私的飘著,不在乎人的感受,跌落不经意的陷阱,怨愤难平。
  
  陈樺问:“对了!我忘了问你,这一封信是谁交给你的。”老王答:“二少爷家宜叫我转交给你的。”
  
  车窗上浮现出家宜的面容,雨一直下,陈樺试著,却怎麼也跳不出、家宜的面容。忆不及家宜曾经有过的喜、怒、哀、乐。
  
  清凉的晚风,吹起了一阵阵焦急与不安。在黑夜之中隐身的家宜,埋伏著一个人的到来,埋伏著一件事情的发生。
  
  夜的灵魂,希望之光,忽明忽暗,忽高忽低,由远而近。
  
  一头猎物,慢慢的接近、慢慢的窒息著呼吸。车子停了下来,司机老王与陈樺两人同时下车。
  
  老王轻敲著SASA的家门,宜洋拔掉了瞬间断电的插头,SASA起身关闭了火热的暖炉,陈樺示意老王继续敲门,扣、扣、扣,每一声都敲在最敏感的神经上,宜洋匆忙的穿上睡衣,来到门前,已知山雨欲来的SASA,在房内重新穿回睡衣,坐在梳妆臺上,凭藉著温柔的光,理清散乱的髮丝,露出镇定的眼神。
  
  宜洋来到门前:“谁阿!”陈樺一双锐利的眼神一直注视著老王无辜的双眼。老王答:“是我!老王啦。”宜洋:“这麼晚了,没事你先回去休息吧?”老王:“董事长、我……我……”“林宜洋,你给我开门,我是陈樺,你马上给我开门。”宜洋整个上半身往后倾,倒吸了一口冷空气后,停止了呼吸。“林宜洋,我知道你在门后,是男人的话就敢作敢当,我要你马上给我开门。”
  
  宜洋拉开了房门,陈樺用力的将呆立宜洋一把推开,一个箭步衝入了屋内,环顾四週后,发现一处半掩的房门,透著微弱的光。与此同时家宜自外冲了进来。
  
  陈樺跑了过去用手轴用力的架开了房门,宜洋跟家宜快步的追了过去,陈樺拨开了光,看见了一张熟悉的美丽面孔,一旁的小孩透过哭声,证明自己的存在。SASA起身抱起哭泣中的小孩,小孩的面容,勾起了陈樺的怒火,随手拿起一旁的花瓶,正要往SASA的身上丢的时后,家宜狠很的捉住陈樺的右手,兄狠的夺下手中的花瓶。痛、怒、恨、陈樺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欲哭无泪。梳妆臺上,製造青春与美丽的瓶瓶灌灌,全被愤怒扫的乾乾净静。玻璃发出一阵阵刺耳的惨叫,连SASA唯一可以对话的对象,哪一面镜子,也被撕裂了,梳妆台倒了,陈樺的双手渗出了鲜血,血让心智更模糊。
  
  陈樺正要衝向SASA,却被家宜一把捉住头髮,陈樺像向后倾斜的不倒翁,SASA躲到了宜洋的身后,宜洋手足无措,任凭这一股狂乱的情绪撒野。
  
  家宜不愿事端再扩大,变得无法控制,连忙唤来了门外惊惶的老王,老王和家宜连根拔起,将不倒翁架了出去,老王及家宜用力的将陈樺塞入后车座里,车遗留下了可怕的寂静。
  
  陈樺一直叫著停车,家宜却一直喊著开车,老王开的战战兢兢,陈樺见老王无意回头,用脚直踹著老王身后的椅背,一直叫喊著停车,停车。家宜使劲的捉下了在椅背上的双腿,一双白皙、修长、不顾形象、坦露著兄狠的腿,被挣扎抓出了一道道的血痕。几近疯狂的陈樺,双手拼了命的往家宜的头上捶了过去,家宜狠狠的捉住陈樺的双手,陈樺像一头中网的鱼,拼命的挣扎,越挣扎越紧、越挣扎越痛,奋力的用坚实的牙齿,往家宜的手臂上咬了过去,咬出了两道见血的齿痕,家宜痛的发出了哀嚎,收回了禁錮的双手。痛,激怒了神经,家宜一巴掌厚重的打在了陈樺细嫩的脸上,脸上留下了明显的火红烙印,一颗白皙无暇的密桃,怎堪外力无情的重击,包不住的重伤,印在娇嫩的容顏。
  
  陈樺受到重创的陈樺,安静了下来,欲哭无泪的泪开始溃堤……
  
  以為坚强可以关得住水闸,一波波逝去的浪卷走了,太多太多逝去的情,信心溃堤……
  
  把爱想的太完美,

   把人生看的太有始有终。
  
  这样的爱到底对不对,

   这问题问的好累,

   对与不对,答案写在滚滚的泪………

   泪水浸湿了髮丝,嘴角嚐到了搅拌后,真爱的滋味。车窗外的街灯,越来越模糊。如果真爱哪麼的无所谓,何必去找哪麼多的伤悲。
  
  家宜盯著陈樺失魂落魄的背影,消失在自家门外后,坐回车内,侧忆起背影后的忧伤面容,望著手上被咬出的血痕,正一滴滴的渗出鲜血,血带来了一偿宿愿的性奋,泪抚平了隐隐发作的伤痛。
  
  他清楚的分析过,陈樺有著坚强、自信、绝不低头的性格。他不希望后天姐姐的婚礼被鲜血染的太红。家宜找来了一个心腹,盯著陈樺的行踪,适当的将问题排解在卫王的围墙之外。
  
  宜洋坐在床缘,双手拖著额头,双眼无神的看著SASA手上正在收拾残局的扫把。小孩哭的累的睡了。他无法清楚的思考,玻璃為何会碎,他分不清,盛怒的陈樺与无助的SASA谁是谁非。
  
  他知道错在於自己,但到底错在哪里?错在於他放肆的感情世界裡。
  
  辛勤的工作,只渴求这麼一点点的报酬,谁都不捨得多给,爱情要如何才叫完美。
  
  天将亮、简单的行囊、复杂的表情、挽著睡眼惺忪的家齐。走出了工厂,没有太阳来遮住墨镜,却有一双湿润的眼,不愿见到太阳。清晨的凉风出走,不愿让人拾获太多,泪痕会出来作証,自尊的伤痛。
  
  天空有几隻被强迫出来学飞的幼鸽,空荡荡、适合坚强的告别,适合放肆的流泪。止不住的忧伤,回忆无法正式告别。伤痛持续的在空腹里翻绞,被一段段的记忆推著走。
  
  卫王的范围太大,离别的路太漫长,好不容走过卫王的围墙,陈樺蹲了下来,带出来的记忆,夺框而出。
  
  紧紧的抱住家齐,家齐手中的布偶,沾满了不知名的水。家齐抬头望、妈妈你為什麼要哭?陈樺无法回答这一个复杂的问题,频频摇头,眼泪不停的直流,再也无法控制让哭也无声,卫王的高墙转角饮泣、哭吧、鸽子不会為你而停留,天空已為你流过泪,露水也即将要走。再深再重的包袱还是要收拾。
  
  家宜来到SASA的住处,“爸!一切已经平息了,陈樺已经回老家了,我派了一个人暗中保护她,她买了两张往台南的火车票,应该是带著家齐暂时回娘家了。过两天就没事了,夫妻吗,斗斗嘴、吵吵架、常有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们回工厂吧,今天家君会回来,而且日本方面的亲属团都会过来工厂参观,你不回去主持大局怎麼行呢?你要尽快让心情恢复平静,这两天还有很多事要忙。”
  
  宜洋起身,经过一番大肆的梳洗,亲吻了熟睡中的小孩,拥抱了一下SASA重新迎向了耀眼的阳光。
  
  老王在车子里,诚惶诚恐的向董事长道歉。宜洋说:“这不能怪你你完全没有错,你本来就是一个不知情的第三者,无法预料到会造成这样的后果,我不会怪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你不能将昨天夜裡发生的事,告诉任何人,包括你最亲密的枕边人。”老王答:“董事长你放心,请你相信我,我老王在卫王开车开这麼久了,我以我老王这一条老命作保证。”宜洋透过了宽恕,稍稍平息了心中的不安,又得知陈樺与家齐平安的回台南老家的消息,歉疚,即刻被热闹的喜气淹没了。
  
  家君的归来让工厂掀起了一阵高潮,所有的员工相继来到卫王的大门口,争睹新娘的风采。日方两辆大型游览车缓缓的驶进卫王的大门,现场响起了一串串热闹的鞭炮声,壮盛的员工组成庞大的欢迎队伍,像一波波的热浪、团团的将游览车围住,每30秒自车上放下来一个人,每一个都接受一段热烈的掌声,每一位都被当成贵宾般礼遇。
  
  激烈的释放热情的鞭炮,胭硝、像一团团的雾,紧紧的款住每一个人,鞭炮加上一万多个掌声,天雷加上地火,台湾式的热情,震撼了每一位日本亲属的心。走出震撼迷雾中的人,各个都露出了开朗的笑容,强烈的感受到了卫王壮盛的军容。
  
  “家君”“家君”最后一个下车时,现场欢声雷动,“家君”“家君”的呼喊声响彻云霄,家君被套上,玫瑰花编成,代表喜庆浪漫的花圈,宜洋深深的将家君拥入怀里,家君流下了既激动又喜悦的泪,这一隻候鸟带著喜气返巢了。
  
  所有的客人接受震撼式的欢迎礼后,员工井然有序的迅速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接待客人的参访行程。
  
  精心策划这一场,振奋人心、激情浪漫迎接仪式的陈樺,没有出现在人群之中,但又有谁发现呢?
  
  家君紧紧的挽著夫君中山一生先生,来到宜洋的办公室裡拜见父亲大人。中山略嫌笨拙的身躯,颇具笑感,西装扣子被肚皮撑的窒息难受,一脸的憨厚、彬彬有礼向宜洋行了一个深、深、深的鞠躬礼,家君一旁示意宜洋后,宜洋出声他才回身,把宜洋逗的发出爽朗的笑声。
  
  宜洋一想到,眼前这一个老实的中山,如果娶了林家这一隻兄巴巴的母老虎,今后的日子不知会有多悲惨,想著想著不禁自心底发出了笑声。宜洋送给了中山一份厚重的礼物,中山靦腆的连忙道谢,宜洋对於女婿的满意充分的表达在脸上。
  
  家君把中山一个人丢在了父亲的办公室裡,独自跑了出来,眼神在热闹的工厂四周游移,一直寻找著对焦的目标。
  
  家忠发现了穿著一袭红色盛装的家君,大老远的跑了过来,直呼著家君的名字。家君发现家忠后,脸上泛起了一丝应酬式的笑容。家忠戳著不知所為的两隻手,一直向家君恭喜。家君淡淡的说了一声、谢谢。眼神继续无礼的在四处搜索,一付不理会家忠的样子。
  
  家君说:“你怎麼没有在你哪一位敬爱的小妈哪里,你跑来这裡干麻!”家忠答:“我特地跑来向你恭喜阿,你是我妹妹你都要结婚了,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应该向你道喜吗!
  
  你说小妈!你知道吗,你这一次的婚礼都是他一个人负责帮你筹备操办的,从早忙到晚,你应该好好的感谢感谢他才对。”
  
  家君:“少来!我才不稀罕他的虚情假意。”
  
  家忠:“其实很多人都误会他了,我现在虽然是被边缘化的閒人一个,但就是因為閒我才可以静静的观察一些事,她对卫王的贡献确实很大,我也希望你能够慢慢的来接受他。”
  
  家君:“你给我滚开!是不是要让我这个新娘子,对你破口大骂你才会高兴。你勒、当个大哥、妈妈的事、你有关心过吗?妈妈是活该倒楣吗!”
  
  家忠:“我也有我的苦衷,我对不起妈妈,我没脸去见她,其实我常常偷偷的去看他们,每次看完他们,我都会很难过,一个人在防波提上,以泪下酒。
  
  感叹自己的懦弱,这麼大的一隻鸟,还学不会自己飞,总是无法抱著别人的期待,走出自己的未来。
  
  我常常把自己关得很深,我希望对别人友善,也希望别人对我好,我很需要别人的赞同,因為我活在茫然之中。
  
  这麼大的一家公司,我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站,哪怕有人叫我立正站好我都会很高兴。
  
  陈樺真的对我很好,给了我很多的鼓励,她不像别人那样,表面叫我少年董仔,私底下却笑我败家。我现在的英文能力很好了,可以透过电话跟外国人直接沟通欧。就是陈樺利用每天辛苦的工作之餘,还特意花一个多小时教我的成果。
  
  他告诉我,一个人要让人家看的起,就要先看得起自己。我现在也比较不会在意,你们如何来看我的过去了,我主动的来向你恭喜,就是我不想像以前那样,一个人躲在墙角,等被你们发现了,又要装著一脸虚偽的笑容,来敷衍相互之间的感受。
  
  我很羡慕弟弟,从小他的能力就比我强。爷爷、爸爸、都那麼的杰出,我呢!我不止活在长辈的光环之中,还要活在弟弟的阴影之下。我有时候会忌妒弟弟,甚至產生恨,我活在酒的世界裡,活在虚情假意的夜世界,就是希望扑灭心头的恨意。
  
  但,真的,是陈樺他让我走了出来,我希望你对他的恨不要哪麼深好吗?”
  
  终於正眼看了这一位哥哥。家君说:“我很高兴看到你有如此的转变,但哪是因為你性格上本身就存在著矛盾及软弱,所以你才会盲目的接受餽赠。
  
  你分不清什麼是可以接受、什麼是不可以接受的礼物。她是一位急於行贿的人,而你、你又是最容易受贿的对象。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吧,我要去找弟弟了,你知道家宜在哪裡吗?”家忠答:“他是一个不喜欢热闹的人,我想他应该在窑炉那一边,你过去那边应该找得到他。”
  
  家君快步的来到隧道窑旁,一眼就见到了体型壮硕,略显成熟的第弟。
  
  家宜即刻发现了比火还艷的家君。家宜黑嚕嚕的脸庞露出了白白的笑容,家君像一隻飞蛾,直直的冲入家宜的怀抱,姐弟俩高高兴兴的拥抱在一起。家君一颗被强烈喜气所感染的心,在深深的拥抱中,情绪一瞬间完全的释放出来,流下了激动的热泪。
  
  一旁的员工个个笑裂了嘴,特别是一些老员工。家君残留给他们的印象,不过是一位常常都著一张小嘴,爱到处指指点点,乱发脾气的小姑娘。眼前这一位美艷的新娘子,像拉出的胚、烧出的窑。老员工们带著热切关怀的恭喜声、像炉火般温暖著家君的心,家君带著泪眼的笑容,一一的向员工们回礼,回完礼后便拉著家宜的手来到了外公的墓前,点上了一束香。
  
  问家宜说:“妈妈呢!妈妈明天晚上会不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家宜在一旁无奈的摇头。為什麼?是不是哪一个女人不让妈妈来?明天是我的婚礼,她竟然敢自做主张不让我的亲生母亲参加,我有权决定让谁来做我的主婚人,她如果敢上臺我就将他赶下去,看看谁比较丢脸。”
  
  家宜说:“妈妈被爸爸及哪个女人逼出去的时后,说了一句话,妈妈说他今生今世决不会再踏进卫王一步,除非,除非爸爸请她回来,现在和舅公两个人住在一起,靠著卖奖卷的微薄收入过生活。
  
  你在日本不知道,哥哥收回扣的事,最后被爸爸发现以后。爸爸觉得我们在公司里工作反正也不愁吃穿,為了不让我们染上挥霍的恶习,将我们大部分的薪水都存入公司的基金里,我想帮忙也能力有限。不像你,只要你开口,爸爸就一定满足你,他常常说女孩子本来就应该打扮的漂漂亮亮,对你最偏心了。”
  
  家君接著问:“哪他们现在过的好吗?”家宜沉默不语。“他们是不是过的不好?他们是不是不好意思来?不好让人家看到他们现在的模样?家君边说边流下激动的泪。我不管!我不管!我一定要妈妈来参加我的婚礼,他不来我就不结婚。”家宜一旁一直安慰著家君说:“没关系我本来就打算今天晚上带你一起去求妈妈,无论如何我们都一定要让妈妈来参加你明天的婚礼,当你的主婚人。陈樺已经离开工厂了。”家君说:“真的吗?你不要為了要让我高兴而骗我。”家宜说:“真的!这件事还没有几个人知道。”
  
  家君露出了雨过天晴的笑容,“哪麼是不是只要我们去求妈妈,妈妈就会来参加明天的婚礼。”
  
  家宜捏著家君的鼻子说:“哪就要看你求的功力了!”
  
  当天晚上宜洋作东,包下了一家高级海鲜酒楼,宴请日方的亲属,满满一桌桌,全是日本所谓最高贵的海鲜食材,如此大手笔的大宴,给足了双方家长的面子。
  
  可怜的中山这一位新郎官,被台湾热情的陪宾们,灌得昏头转向。新娘及新郎的男男女女同事们更加入了捉弄的行列,颠颠倒倒、雍雍胖胖的身躯,光臺上台下不知来来回回吃力的走了多少遍,一下唱歌、一下脱衣、一下跳舞、一下玩整人游戏,西装、衬衫及领带早就不知飞到哪裡去了,逗的台下的醉客们各个笑得东倒西歪,最后被脱的剩下一条内裤与一个被酒撑的圆滚滚的南瓜肚。
  
  告别单身夜……
  
  捉弄还未停歇。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新郎官的家属们,没有上臺制止反而加入了疯狂的游戏之中。餐厅的工作人员第一次目睹日本人的所谓“开放”与“疯狂”都忘了手上应做的工作,当起观眾来。
  
  可怜的小舞臺,一下子衝上了一群疯狂的斗牛,一团公牛与母牛彼此在臺上展开廝杀。慢慢的醉倒一些乏力的牛,场面慢慢的控制下来。中山内裤不知何时被换成了红色的桌布,头上缠满了女性的胸罩,只露出无辜的一对眼镜。
  
  家君又把中山交给了宜洋,半途开溜。
  
  家宜带著家君前往母亲的住处,车子在一个夜市前停了下来,这是一个每天晚上都有固定摊位的小夜市,外面飘著雨,没有几个人出来摆摊。只有几家卖小吃的摊位。狗静静的趴在空荡荡的摊位旁,好奇的望著眼前的小水塘里,被溅起的小小水花,望著一份难得的寧静。家君撑著伞,家宜摇摇晃晃的提著家君从日本带回来的一大堆大包小包的礼物。
  
  舅公的奖劵行夹在两家服饰店的中间,长跟宽大约只有一架钢琴的大小,键盘上摆满了一张张的奖劵。在快要接近奖劵行的时候,家宜刻意的放下手中的包包,拉住了家君。两个人站在一旁未开业的服饰店,往钢琴的琴身瞧,母亲及舅公正在吃饭。
  
  两张几乎贴地的塑胶圆凳,一张如钢琴椅般大小的小木桌,一锅不会冒烟的白稀饭,冷冷的塞在狭小的墙脚,小木桌上贴著两张被剪得四四方方、小小的广告纸,广告纸上,各黏著一块咸鱼及一块豆腐乳,妈妈及舅公大口大口的划入冷冷的白稀饭,小心翼翼的以筷尖沾起珍贵的豆腐乳及咸鱼末。
  
  家君手中的雨伞早就不知飞到哪里去了,雨随著舅公缓慢的夹菜动作,将家君一袭飘逸的秀髮,整理的服服贴贴,家君的头无力的摊在家宜的胸口,无泪的抽畜起来,节奏的雨声,忽然间多了伴奏。秀治,下意识的向外瞧,看见键盘旁,一双熟悉的眼睛,带著忧伤的望著自己,秀治惊讶的喊出一声:“家宜。”家君急切的露出湿润的双眼,喊出一声:“妈阿……”。
  
  舅公兴奋的让已经入口的稀饭,又从嘴角滑了出来,吃力的叫著:“家……阿,阿,阿……”家君将无力的头转而摊在刚起身的母亲身上。哭声赶走了哪一隻观雨的狗。激动的一直喊著,“妈阿……妈阿……為什麼……為什麼……你会这个样子……
  
  内心不停的翻搅,他完全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切,在日本过著高贵生活的千金大小姐,亲生母亲,竟然会活的如此清贫,在繁杂的社会键盘之中,小小键缝里,弹奏著沉默的生活交响曲。
  
  自己任何一笔不经意的开销,不知道可以让他们活多久,他為自己的富裕而伤,為自己的奢侈而痛。
  
  秀治草草的收拾了店面与家君的悲伤,狗又回到观雨的最佳位置。雨,形影之歌,想念四处飞散,一个个框框,画面殊难相同。
  
  彩色的键盘被覆上黑色的盖子,钢琴不见了。一行人歪歪斜斜的脚步,消失在冷冷的夜市之中,结束了一场观眾太少的固定演奏。
  
  回到舅公的家中,大大小小的礼物,佔据了拥挤。秀治点燃环香、点了一束线香交给家君。秀治说:“家君给你外婆上上香,告诉你外婆你明天要出嫁了,让他保佑你,能嫁个好老公,在日本一切平安。以后要託给你的思念与祝福,只能透过你外婆稍给远方的你了。妈妈希望你在思念的笑容里长大,不要在泪眼中唤来成熟,幸福能够推著你走,平凡阿,不过是我们想要的生活。
  
  舅公取出了一本破旧的相本,一直指著一张黑白的旧照片,一个梆著两条辫子的小女孩“家君”。
  
  家君的脸上,恢复了性格应有的笑容。打开了一包包的行李,高贵的礼品,一件件被扑在不协调的破旧家俱上,舅公兴奋的像个小孩,期待著自己的玩具。
  
  一套深蓝色的西服,镶著耀眼的金扣,一条艷红的领带,披著陈稳的斜纹,雪白蓝横细条的衬衫,隔断瘦弱,一双耀眼的皮鞋踏著晶光。舅公被披上了一身的欣喜与感动。
  
  一套深蓝色的套装,服贴的衬边,袖口、裙摆、领口滚著高雅的米黄,晶莹浑圆的珍珠项鍊,让高雅染上贵气,触地的米黄,踩著一份真。
  
  屋内燃起幸福的朣景,唤醒曾经拥有的富贵,驱散隔隔不入的閒云,喜悦的笑容绽放在久违的脸上。
  
  秀治说:“你可能花了不少的心血,才找到适合我们的青春与快乐。这麼贵重的礼物,让我们担心他的收藏,你给了我们一时的快乐,却带来无限的惋惜,无以表达的回报,心领就好。以后不要再浪费在这种奢侈、无用的功德之上。”
  
  家君:“妈!我不是浪费,明天是我的婚礼,我要让你成為世界上最漂亮的母亲。”秀治说:“家君!我最心爱的女儿,请你原谅我,我明天无法去参加你的婚礼。”家君说:“你是不是不要我了阿,你是我的亲生母亲,你不来主婚,你叫我怎麼完婚。”秀治:“明天你爸爸自然会安排,会有人替代我、替你主婚,只要你心裡有我这个母亲,我心里还有你这个君儿哪就够了。不要去在意太多表徵的东西。”家君:“不行我还要任性一次,就最后一次好不好?求求你!你一定要来参加我的婚礼。”秀治:“或许你弟弟他比较清楚,如果我明天去了,到时候会有两个女主人站在臺上,场面会多尷尬,我是应该消失的人,如果让我硬著头皮站在臺上,所有世俗的眼光,活生生的检视,会让我的内心再受一次煎熬,我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不希望虚幻的饵,再勾起伤痛。明天晚上我跟你舅公,会以最炙热的一颗心,在辽阔的星空里,远远的寄託我们对你最真切的祝福。”
  
  家宜这一个操盘手,见机不可失。便说:“妈、我完完全全可以体会你现在的心境,以及明天如果出席可能面对的处境。但如果一切不是如你想像的那样呢?如果那一个女人已经离开了卫王、爸爸又让我们来请你回去呢?”
  
  秀治答:“怎麼可能,你们两姐弟怎麼可以联合起来骗你妈妈呢?”家宜接著说:“真的!那个女人今天早上突然像良心发现了一样,带著家齐回台南老家了,不可能来参加明天晚上的喜宴了。你想想卫王这麼大的一家企业,父亲又是哪麼好面子的人,明天如果没有一个女主人,场面简直就无法想像。姐姐又不是没有母亲,所有的来宾会怎麼想。所以阿!爸爸就让我来请你回去,就算回去帮帮家君的忙,撑撑卫王的场面,也是应该的阿!这应该不会让妈妈你為难吧?”家君在一旁像拍蚊子般接著说:“如果哪个女人不在,爸爸也请你回去,我的亲生母亲都还不愿意出席我的婚礼,哪麼我也不结婚了。我明天就找一个地方躲起来,让大家都一起不好过。”
  
  一旁的家宜把蚊子拍的更急更兄:“妈!你可是知道,你所一手带大的家君姐,那个大小姐脾气,如果让他真的脾气一发,他说的到做得到,日本来了哪麼大的亲友团,闹出国际笑话,无法想像!明天晚上哪个尷尬的场面要如何来收拾。爸爸真的让我来请你回去参加婚礼,而且為了姐姐一生的幸福,明天的婚礼你跟舅公一定要出席。”舅公在一旁,阿……阿……阿的猛点头。
  
  一早舅公西装笔挺,头髮染的乌金发亮,引起会场内的一阵骚动。所有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将舅公团团的围了起来,尤其是老员工,都把舅公当成了新郎官。欢呼声、笑声、恭喜声、舅公快乐的笑歪了嘴。家宜将舅公交给了几位老员工照料。
  
  与此同时、家君与秀治这一对母女,到了预约指定的美容院里。家君点燃火样的娇艳,秀治唤回久远的青春与美丽。
  
  青春与老也许就像陀螺与它的铁轴,永远搞不清楚到底是谁在转动著谁而不致倾倒。也许是那根已不存在的线。许久未绷紧的线,如今再度缠绕,只為了……
  
  中山,穿带整齐的中山一早就被家君送到了会场。贺客一波波的到来,称职的迎宾,站在门口一个个行90度最尊敬的鞠躬礼,来宾实在太多太多。有的人為了要再次感受新郎官隆重的行礼,又重新排回到进门的行列之中,可怜的南瓜腰,受不了昨夜的翻腾及热情的艷阳,吐出了一陀陀的南瓜。
  
  中山可怜的中山还不到正午就阵亡,当台湾的女婿太累。
  
  家宜迅速的取代了陈樺的位置,当起了会场的总指挥。尤其是舞臺的搭设及活动进行流程的审验。家宜交给了司仪一段精心撰写的台词,司仪以其极端感性的口吻在反覆的作著练习。
  
  狼狗被全部栓了起来,在两边以吠声迎接著人潮。火旺的墓香火鼎盛,一时成了卫王的纪念馆,香炉里插满了来不及拔掉的香火。一大群蚂蚁来来回回、匆匆忙忙将食物就定位,冷冷的佳餚,火炉在熊熊的燃烧,口水不停的蒸发,美丽的虾蟹。女儿红在记忆裡开啟,飘散著一段段的回忆,沉淀著太多岁月,思念被摇醒,欢喜悲伤,不过是、一沥沥在时间的压缩里,沉淀的渣渣。
  
  走过,留下了什麼?女儿红在心裡化开,晕开了善感。心里,值得想念的面容,太多,太多,有限的记忆裡,欲走还留。
  
  家忠!焦急的在四处寻找陈樺的下落。家忠唤起了忙碌的人们,一丝对陈樺的记忆。家忠的急切,在家宜的盛怒之下画下句点。
  
  家忠一个人退出人群,回到房间裡。这个房间的枕头下藏了一本陈樺的相册,浴室里贴满了陈樺的相片。一段不為人知的隐密单行道,思思念念的笑容,被一页页的翻开,吸吻掉相片上模糊的泪。几成何时,自己爱上了这一位年轻的母亲,所有须臾的夜度面容,都幻化為思念的顏容。美梦与缠绵的夜,肉体交换著记忆,绝不是年少无知,是苦苦隐藏的心事,远去的欢顏,究竟是怎麼样?
  
  流连在偷窥的欲满之中,流连在赏花不哉的怡情之中,流连惜闻花香的陶醉之中。不曾结束的风花雪月,又何必开始。爱是没有人能够瞭解的东西,爱是没有人教得懂的东西,爱是没有人看的懂得精采,爱只有一个背影、一个无奈。
  
  爱并没有罪,只是需要人来陪,给生活一点滋味。
  
  面对自己或许有一点累,但不是哪麼不容易安慰。
  
  紧紧地抱住相本,泪……
  
  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
  
  卫王所有的灯,在入夜的六点,全被点燃。照亮一张张的欢顏。
  
  扇形的会场,舞臺被架在耀眼的干贝上,一层层的贝纹,向外扩散。
  
  夜六点25分。像烫熟的血蚶,血红素急速的扩散,黑压压的一片,沸腾。
  
  夜六点三十分。狗晃头晃脑的急於找身上的掩蔽。强烈鞭炮声、在高掛的竹竿上迅速窜升,一场盛大的婚宴正式点燃。炮停乐响,美艷的司仪,轻薄的裙角在风中激情的飞扬。妙语如珠的恭贺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日文翻译在一旁吃力的詮释著。
  
  各位来宾,我们首先邀请,不辞辛劳,远从日本,特地到台湾来参加此次婚礼的日方亲属团。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们上臺。日方亲属团上臺后深深的一鞠躬,接受台下掌声如雷般的喝采。接下来我们要特别介绍一位来自日本的超重量级贵宾,也是今天这一场盛大婚礼的证婚人,全世界最大卫浴设备製造厂,日本京瓷公司的会长吉田先生。我们请吉田先生上臺。平凡的致词,激烈的掌声欢送吉田先生上下臺。翻译趁机喝了一口水。
  
  忽然间现场的灯光转為柔和,一首名為“爱的形影”感伤的台语歌被拨放了出来。舞臺上空空荡荡。司仪及翻译在幕后,摊开了一张演讲搞,注满感情的文字,一个一个被投掷到舞臺上。
  
  各位嘉宾,各位卫王的员工。老董事长,虽然已离我们远去,但在他一生辛勤的打拼之下,创办了卫王。卫王在各界人士的关爱及支持下,稳定的成长成為台湾第一。老董事长,英明早逝,但也留给了我们一位新时代的领袖,这位领袖将印有MADE IN TAI WAN的卫浴设备推向国际,并取得了丰盛的成果。请各位来宾请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女方的主婚人林董事长宜洋先生上臺。
  
  宜洋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之中随著灯光缓缓的步上舞臺。司仪接著说翻译接著翻译:“卫王能有今日傲人的成绩,最主要归功於一群默默耕耘、辛苦打拼的幕后英雄,就是卫王的所有员工。卫王的所有员工及家属们,请我们给自己最热烈的掌声。”所有员工的心,激化於掌声之中,沉默的最大族群成為现场的主角,火热的气氛延烧到了全场。日方亲属团全员起立、鼓掌。
  
  狗牢牢的看守著墙角。打铁趁热,司仪接著说:“但是,但是,各位员工,一位长久以来,全心全意付出,却不问收穫的人。从我们的身旁突然消失了,这位曾经亲手為我们,洗净一颗颗米粒,当我们熬夜加班,当我们心力皆疲,有一抬推车,推破夜的孤寂,适时的為我们的心底,推入了一碗碗、热呼呼的地瓜粥,让我们在夜半的冷风中,感到温暖,感到对於员工贴心的关怀。这一双温暖的手,难道不也是推动卫王的一双手吗?
  
  但这一双手,消失在工厂里了。当我们划入一口口温馨的米饭手端一碗碗热呼呼的稀饭,这份感受消失在奢望的记忆之中。每当我们加班饥寒交迫时,不竟让我们回想起哪一段温馨的时光及哪一双温暖的手。有人知道这一双手到哪里去了吗?请告诉我?”现场一片肃穆。“告诉我好吗!我想要这份温暖!帮我把温暖找回来好吗?各位!每一个人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各位!我们把他找回来好不好、好不好?”现场想起一声:“好……”“再大声一点好不好”“好……”在四周激烈的回荡。

  “在今天这一个重要的日子裡,这一双春风化雨的手回来了。就是新娘的母亲,我们心目中永远的第一夫人秀治,我们一起高喊秀治请他出场好吗?”
  
  “秀治……秀治……秀治……”员工纷纷站了起来高喊秀治。火艷的家君挽著秀治的手缓缓的步入舞臺,所有的来宾,包括日本亲属团全部都站了起来,许许多多的老员工拍红了双眼,记忆被唤醒,积压许久不平的情绪,被滚烫的热泪宣洩出来,美艷的新娘,来到舞臺的正中央,左手牵著父亲右手牵著母亲,高高的举起双手。司仪高喊“卫王……卫王……”现场一万多名员工跟著高喊“卫王………卫王……卫王……卫王”响彻云霄。
  
  新娘放下了高举的双手,一旁中山吃力走了上来,来到新娘的阴影之后。新娘轻轻的将左边的手交到右边的手中,两条熟悉的平行线再度重迭。现场响起一阵欢呼及骚动。
  
  中山自后轻轻的将家君拥入怀里,一个南瓜肚顶著一个幸福。家宜拉著家忠衝上臺将父母亲紧紧的抱拥在一起,家君及中山也加入拥抱,团团的围住了一家人久违的幸福。秀治、家忠、家宜、家君、流下了激动的泪。台下照相机的闪光灯闪个不停。中山用肩膀擦拭眼镜下激动的泪,男方的父母亲也加入了拥报。泪让一家人又紧紧的栓在一起,台下的情绪达到了最高峰,许许多多的员工都衝倒了臺上,泪水流过每一个人温暖的心,相互拥报的手,食堂最基层的老员工们,哭倒在秀治的跟前。一股最低层不平的哀鸣,一股最没有声音的声音,憾动人心,老夫人掛在轮椅上笑容,滚动著喜悦的泪。
  
  无数泪珠交织而成,感人肺脯的一场婚礼。女儿红……醉了。
  

使用道具 举报

45
发表于 2012-12-25 17:40 |只看该作者

  
  隔天家宜派出陈樺的手下女爱将,带著一封信来到陈樺的台南老家。陈樺的父亲尚被蒙在鼓裡。
  
  傍晚陈樺拉著家齐带著下属来到安平港旁的一家老咖啡厅。浓浓的海腥味,搅和著浓浓的咖啡香,辛勤的鱼船,忙著来回寻找生灵。相互间生命换来的报酬,送入贪婪的舌头、坚毅的风尾眼角,看不到海的胸襟。
  
  陈樺打开一封没有属名的信。昨夜婚礼的照片歷歷在目,四张经过特别放大的照片。第一张、中山与家君幸福的结婚照。第二张、家君挽著秀治的手步入舞臺。第三张、秀治、家君、宜洋高举双手接受全场起立热烈欢呼。第四张、宜洋、秀治、家忠、家君、家宜手挽著手、幸福洋溢全家福的照片。
  
  女员工欲言又止,不忍主动挑起伤痛。
  
  陈樺送了一包安平蜜饯,示意下属先行回去,家齐在一旁学著鱼船埔埔埔。陈樺打开了一封积压的信,是家宜的笔跡。
  
  拜你所赐、有你祝福,喜气洋洋,一家团聚。人生去去留留,该走的会走,该有的会有,不该有的莫强求。我们需要你的祝福,祝福我们吧。
  
  家宜正式的发出了一张告示、一份通牒。陈樺的心隐隐作痛,像眼前离水挣扎的鱼。美丽的青春,换不来一份名正言顺的祝福。“祝福”轻易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被相片压的沉重。
  
  宜洋隔天接到了,陈樺一通口气和缓的电话,电话说:“宜洋!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你到台南来吧,我们把事情好好的做个了结。”
  
  家宜跟著父亲踏上了通往台南一段未知的旅程。
  
  一样的海风、野味,港边咖啡厅,二楼的小小阁楼。家齐在一旁玩著寄居蟹,陈樺一头秀髮,随风飘散,望著遥远的海,遥远的夕阳,店内传来安平追响曲。
  
  宜洋抱起家齐,家齐直喊爸爸。家宜坐了下来隔断了夕阳,海变的黯淡,咖啡香冻结在海风中,陈樺自宜洋手中抱回家齐。亲情慰藉著感情。
  
  陈樺说:“我收到了你们全家福的照片,谢谢你。我现在正式向你们祝福,祝福家君新婚愉快,祝福你们一家幸福,快乐、闔乐融融。
  
  我们目前还是法律上认定的夫妻,我也是你唯一合法的妻子,我会退出你们林家,我也会跟你离婚,我只有一项要求。為了我自己及為了家齐的将来,我要你、林宜洋、一半的资產。”
  
  宜洋平静的望著陈樺,脸部没有任何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语言。凝视著父亲的家宜,见不出声的父亲。家宜转向陈樺,断然的予以回绝。:“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个要求你不会觉得太过分了吗?”陈樺坚决的答说:“如果你不答应我这个要求,我将不惜把这个事情闹大,甚至告上法庭,对簿公堂。卫王的信誉及林家的名誉,与此相比。我希望你们好好的去想一想,我们这一对母子虽然弱小,但不要让我们来个骨肉相残,弄到两败俱伤,无法收拾。你的财產里有著我太多的辛劳,家齐又是你的亲生骨肉,我希望你回去好好的想一想。
  
  家宜我知道你很聪明,我希望你将来能够把你的聪明才智,运用在工作上。不要对人太用心计较,才不会辜负上天恩赐给你的才华。”
  
  家宜:“谢谢你的抬爱,我一直作著我该做的事,你可以不用替我操这份心。你刚刚提的条件,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办不到。我是读法律的人,我想你不用妄想从法律的角度上捞到任何的好处。”陈樺说:“哪麼我们就只好法庭上见了,再见”。
  
  家齐被拉上一辆,频频回头的三轮车。三轮车延著安平港边的安平路,一路哭泣。
  
  没有言语的宜洋,吞下了一口浓苦的冷咖啡。除了答应,任何的言语都是多餘,答应又是哪麼的沉重,哪麼的难以说得出口。
  
  台南,咸味的风、孕育著美丽,吹不散的忧愁太多。她一定伤的很深,才会悲也无声。宜洋被家宜拖离了安平港,脱离了美丽与哀愁。
  
  回到工厂后。学法律的家宜巨细靡遗的分析所有可能的状况给父亲。他要经由现实的压迫,使父亲放弃对感情的依恋。為了保全卫王,為了掌握经营权不落入他人之手。家宜建议父亲暂时将自己名下所有卫王的股份,全部过户到自己及母亲秀治的名下,暂时让出经营权,等风波过了再作打算。為了SASA及小女孩,為了避免和陈樺再次正面衝突,加深彼此间不必要的伤口。带著SASA母女暂时避居泰国。為了家齐及陈樺,先汇入两百万到陈樺的银行帐户,让他们一家衣食无缺。宜洋杂乱的心,无奈的接受了,这一条条冷静的建议。
  
  就这样宜洋在离开台湾前,汇了两百万到陈樺的帐户里,带著SASA母女,飞离了台湾,自商海之中急流勇退。
  
  家君成了一个典型的日本家庭主妇。
  
  秀治在火旺的墓旁,修了一作佛塔。老太太告别了林口的孤寂,搬回到工厂与秀治此起彼落的敲著木鱼。
  
  舅公被安排在工厂的员工福利社,干起老本行卖零嘴。
  
  家宜正正式式的接管“卫王企业”。日本中山家族所属的集团,正式与卫王企业交叉持股,裙带相连。卫王多了一个强而有力的靠山。
  
  家忠呢?家忠不见了。没有人知道家忠的去向,翻遍所有鶯歌附近的酒家,也找不到家忠的人影,平白无故的自人间蒸发了。
  
  家忠来到台南,报告卫王的一切,他不希望这一连串、翻天覆地的变化,还有一个人被蒙在鼓裡。
  
  试图抚慰陈樺收伤的心灵,陈樺由银行回来,证实了两百万及这一切的一切。家忠陪著陈樺来到扑满金光的安平海岸,望著夕阳的殞落,除了浪花及海风就剩海的沉默。
  
  照相馆结束了营业,外公每天都在所有的时间之中,期待著接送家齐上下幼稚园。
  
  家忠每天都陪陈樺来到安平海岸。陈樺的父亲,经常性的痛骂林家。痛骂之餘,渐渐的对林家这一位往火里钻的消防队员,起了好感。
  
  英文的单词,出现在温馨的餐桌上。家齐、家忠都拜陈樺為老师。
  
  家忠在陈樺洗澡、更衣时都满足了,强烈的偷窥的欲望。尤其夏天里陈樺撩人的睡姿,拨弄了家忠无数的夜琴弦。一条不為人知的单行道,一份不為人知的爱,掀掀又盖盖,他无法抛出心中的爱,这个赌注太大了,这一条单行道如果被关闭了,他的爱将无路可走,人生将无路可退。只要这是一份爱,哪怕孤独难行,他也要走。那怕没有嚐过爱情的真正滋味,只要感受到美丽的身驱在身旁呼吸,筑梦相随总会圆。
  
  过著细数餘暉,一百多个日落的平静生活后。忽然接到卫王寄来的一封信,家宜写的,希望陈樺能够平静的接受宜洋所提出的离婚要求。离婚是因為要给SASA的小孩一个正式的父籍。一颗平静的心再起波涛,陈樺一时之间,问不到自己是谁。一颗心真的要断成两半才叫破碎吗?
  
  陈樺写了一封信回给家宜。“我同意离婚,但我要求五百万,家齐的教育经费,希望你们能够办的到。”
  
  隔天、不经意的撕下墙上的一张日历、还没落地、不过一个黄昏。
  
  一位姓翁的律师约了陈樺到律师事务所,冷冷的翁律师右手拿著一张离婚协议书,左手拿著一张五百万的即期支票。陈樺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完字后,拿著支票迅速的迈出律师事务所。天空异常的晴朗。她即刻将五百万及之前的两百万,总共七百万全部转到父亲的名下。
  
  来到哪一家海风野味咖啡馆,望著港口内各自的忙碌。写了一封信,给父亲及家忠。
  
  “父亲大人,请宽恕女儿的不孝,自小以来我强硬的个性就常常惹你痛心,没有人可以说服我高傲的性格包括我自己。自小母亲就不在,感谢你含辛茹苦的伴我成长,让我淡化对於母亲的渴求。
  
  这阵子我常常来到海边。想像!从未记忆的起,母亲哪温暖的面容,虽然模糊,但母亲的笑,像午后的阳光般温询,母亲在一阵阵的海风中招唤著我,哪是我一生孤寂裡的苛求。
  
  海虽然深沉但阳光使他温暖,我知道最温暖的阳光就在海里,我也知道我最思念的母亲住在那裡。爸,你不会反对我去找她吧!
  
  爱的太深,伤我性格太重,我试过但无法逃避,哪纠缠的心牢。我最疼惜的自尊,在瀟洒的呼唤著我,我也即将投入他的怀抱。在我打开牢门的哪一刻,我会与母亲相遇,请不要為我悲伤,我的心已经获得了释放,快乐、自由、的漂泊,让我安静的去吧。在失落的爱情里找回遗失的亲情,这是我留在人世间的最后奢求。
  
  林家总共汇来了七百万、我全部都存在你的帐户里,家齐短暂的悲伤过后,还有一大片应该可以好好的生活。
  
  家忠,拜託你了。家父已年迈,家齐这一位,和你年纪相差甚多的弟弟,他是你们林家的血脉。我希望你能够将家齐,视為亲子般的照顾他,让他在你的柯护下顺利的长大成人。你虽然不是林家裡面最聪明的,但你是林家裡面最善良的,你有一颗未被世俗感染的心,我希望你能帮我完成这个遗愿,我就能够走的安心。
  
  我的走请不要惊动任何人,让我安然的去,我走了。

                                             陈樺遗笔”
  
  陈樺的遗体被海水衝回妻凉的安平河口,手里紧握著“水晶菊花”
  
  “水晶菊花”光彩耀眼的光让人发现美丽的尸体
  
  美丽的尸体,包裹著一袭美丽的婚纱

  爱,潮水衝不走,不知情的浪,卷回,冰冷的情
  
  家忠抱著尸体,像一具洋伞,像一隻忠狗

  保护著美丽,守护著灵魂,冰冷换来完全的拥有……
  
  家忠偷偷的在陈家的互头里提出了一百万。
  
  买了一张泰国的来回机票。在泰国高价命令工厂里的员工买了一把枪,悄悄的潜到了SASA的住处。SASA惨死在盖满血跡的棉被里。棉被上一张海边新娘的遗照静静的对照死亡。
  
  宜洋抱著SASA、紧握相片痛哭。一旁握著枪,望著父亲,认识到双重的死亡。生死不如,所带来的痛苦挣扎后,赶回到台湾。
  
  陈樺下葬的日子,菊花洒满了墓园。
  
  送走忧伤,送走告别后。
  
  家忠一个人孤独的面对著难以送走的美丽,无法埋葬的爱情……
  
  打开代表死亡的门,跃入冰冷……
  
  紧紧的拥抱著难以割捨的躯体,為了取得温暖,水晶菊花锋利的花瓣,划开了手腕,血溅满了菊花,静静的任凭菊花淌血。
  
  关上了扰人的阳光,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不透光的窄门里,远远的出现一道光,
  
  四周黑暗的祝福……一场和陈樺的婚礼,美丽的陈樺,手裡正捧著,光彩夺目的“水晶菊花”。
  
  陈樺对著自己笑了,那份笑,代表著一份真实的爱,一条透著微光的双向道……向远方不断不断的延伸。
  
  还是没有人知道家忠去了哪裡。
  
  水晶菊花阿,花瓣上已沾满了血和泪,去吧

  不要让这个无辜的世界,再為你……
  
  水晶菊花!   终!!!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北斗六星文学网所有文字仅代表作者个人言论,本站不对其内容承负任何责任。

Copyright ©2011 bdlxbbs.cn All Right Reserved.  Powered by Discuz! 

本站信息均由会员发表,不代表本网站立场,如侵犯了您的权利请发帖投诉   

平平安安
TOP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