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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大尾巴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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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堂 [复制链接]

31
发表于 2013-7-30 06:52 |只看该作者
丹江诺儿 发表于 2013-7-29 19:27
积攒了两天,一气读来,让人爱不释手!

多谢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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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发表于 2013-7-30 07:27 |只看该作者
大尾巴鹰 发表于 2013-7-30 06:51
由于我过去的工作关系,我也在内蒙待了将近十年。

  怪不得。没有如此的生活积累,写故事简单,把握人物性格绝没有如此准确!期待读到老师更多的作品!{:soso_e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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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发表于 2013-7-30 14:11 |只看该作者
看大鹰先生的这部小说,唤起了我大学时迷恋杰克 伦敦小说的记忆。也是北方茫茫的荒原,也是一群有情有义的汉子,只不过那时美国的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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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发表于 2013-7-30 17:07 |只看该作者
太吸引人了。谢谢,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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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发表于 2013-7-30 19:41 |只看该作者
灰常灰常好看~
大鹰兄,再贴多贴几段好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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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发表于 2013-7-30 20:22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归隐宋朝 于 2013-7-30 20:40 编辑


33

       乌云喝着老人的茶,老人打了一盆水给吴云说:“喝完了茶就洗洗脸,你看你的眼睛哭的,还有那张小脸都快成了我家那只花脸的小狗了。”

       乌云喝着茶说:“大妈,真地给您添麻烦了。”

       老人摇着头说:“这是什么话?蒙古人最欢迎的就是远方的客人,你先喝这茶,我一会给你盛一碗面条来。我那个死老头子没有这个口福,我给他做了面条,可是他今天偏偏去到朋友那里喝酒,我正发愁着面条怎么办,老天爷就把你给送来了,所以呀,你今天好多吃点。”对于蒙族的牧民来说,面条真的是奢饰品。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或者家里来了什么客人才会做。因为草原上的人主要是以是奶食品和肉为主,蔬菜和面粉很少吃。这不只是习惯问题,还有就是这些东西都不常见。

       草原的面条叫蒙古面条,做法基本和内地相似,不同的是,面擀出来不是马上就切成条,而是要放在一边让风吹一会,这样面里的水分就少了许多,切成面条煮出来很劲道,汤也很清亮,绝对不黏稠。面条切好后放在肉汤里煮,香喷喷的很好吃,是牧民用来招待客人的食品。

       乌云洗着脸,老人从外边拿进来牛粪干放在炉子里,炉子里立刻冒出了蓝色的火苗。老人放上锅嘴里还叨唠着:“男人就是这样,把你取回了毡房里,他的心就走了一半,我们女人注定是要和蒙古包厮守一生的。”

       乌云喝了茶洗了脸,老人给她端上了热气腾腾的面条。乌云看着面条又想起了落日嘎,因为落日嘎也最爱吃面条。她坐在那没有吃。

       老人问道:“怎么啦,为什么不吃?先吃饭,等会告诉我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乌云实在是不忍心让老人失望,她勉强把碗端到了嘴边,眼泪却流了出来。

       老人从袖口里掏出了手绢说:“好孩子,你到底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告诉我,我就是帮不了你,你说出来心里也痛快呀?”

       乌云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得哭了起来。老人端开面条搂着乌云的头说:“快别这样,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们会事情,我看你这样都要急死了。”

34

       受伤的心情最需要的是抚慰,乌云觉得这老人是那样的可亲,好像什么事情都可以和她说,她是那样这值得信赖。

       多少年来,乌云的寂寞痛苦都涌了上来。和落日嘎后来的日子里,乌云看着他那样的冷漠,那样的漠不关心,她曾经几次说服自己,落日嘎已经不爱自己了,自己也不再爱他了。可是无论如何她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特别是这次的遭遇,使她更不相信,落日嘎已经不是他的所爱。乌云一股脑地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了老人。老人静静地听着,不时地为了乌云流出同情的眼泪。

       老人听完了乌云的诉说叹了口气说:“草原什么都在变,气候不好,就有了荒芜的沙漠,人心不好就有了无尽的罪恶。我看你不要不敢和你丈夫说,他要是真的爱你,他不会不理解你,他也会原谅你的。你还是回去找他,马儿再能跑,终归是要回到马桩前,你要有耐心,你既然爱他,我就知道他也爱你,相信我老婆子说的话吧。女人的爱是在脸上,男人的爱是在心里”
乌云从老人那里好像听到了希望,心理也踏实多了。

       老人看到乌云平静了许多就说:“我那死老头子今天怕是不会回来了,你就住在我这,明天我叫他骑马把你送回去。”

       乌云睡在老人的蒙古包里,虽然,他还没有完全的从痛苦中醒过来,但是老人的话却让她心里安静多了。

       草原静静的,没有风,月亮从天顶上照到了老人和乌云的脸上。乌云安静的睡着了,梦里她又一次依偎着落日嘎,落日嘎在唱着那首《天堂》,可是音调不准,乌云又一次提醒他唱歪了。落日嘎站起来要抓住乌云,乌云跑着,一头撞在张心原的身上。张心原笑着,落日嘎也笑着,乌云也笑了起来。

       乌云的笑声惊醒了老人,她坐起身来慈爱的看着乌云,老人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遭天杀的坏蛋,可怜的孩子!”

35

       老人的老拌一早回到了家里,是个胖乎乎的老头子,喝了早茶,老人就叫他把乌云送回家里去,两个人骑上马。

       老人站在门口叮嘱着:“老头子,千万要送到,你到了她家先别走,看看她男人是怎么说,他要是一时想不开,你就劝劝,你那马兜子里放好了吃的东西,路上别找地方吃饭,一直就送她回去听见啦?”

       老头答应着说:“知道啦,你这个人嘴就不能闲着。”

       两个人骑着马走了很远,乌云回过头来还看到那老人手搭凉棚的看着他们,乌云想,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常来看她老人家。

       老人一路上乐呵呵的和他聊着天,乌云的心里却七上八下的。老人给他的安宁叫他心里踏实,可是,面对落日嘎还的有点难过。落日嘎会不会原谅她呢?还有张心原,落日嘎找到了他没有?他怎么样了呢?

       乌云的心里这个时候很矛盾,担心落日嘎和张心原还有那离开几天的家,叫她恨不得一下子就飞到家里,当想到要面对落日嘎说自己的遭遇的时候,她又发起愁来。虽然她也搭讪着老头,可是她的心并没有在这。

       黄昏的时候,他们到了家。夕阳把草原的天空染成了火一样的颜色,远远看去,乌云家的院落在夕阳的光中成了棕色的影子。

       乌云对老头说:“到了大爷,前边就是我的家了。”

       两个人来到了院子的前面,乌云猜想着将要发生的一切,也许现在落日嘎正和张心原在家里焦急的等着,要不就是张心原没有找到落日嘎,没了老婆和兄弟的丈夫这个时候看见他是高兴还是埋怨。忽然传来的狗叫声,乌云从猜测的状态中醒过来,那是黑狗摩尔吉。摩尔吉飞快的朝乌云跑来,它的身后是一群羊,那是自己家的羊,很显然,这两天家里没有人,羊自己饿的自己走出了羊圈,由于摩尔吉的看护,这些羊才没有走远,而是在家的周围吃草。

       乌云迎着摩尔吉走过去,搂着它的头,摩尔吉发出了呜呜的声音,不知道是委屈还是兴奋。

       乌云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家门才发现,门象他和落日嘎走的时候一样的锁着。这就是说,家里没人,乌云掏出了钥匙开了门,把老头让进了屋里。

       回过头对摩尔吉说:“摩尔吉,去把羊圈回来。”

       这是他们经常和摩尔吉说的一句话,摩尔吉摇了摇尾巴跑了出去。

36

       乌云给老头倒上奶茶,老人一边喝茶一边四处打量着,当看到乌云和落日嘎的合影的时候老人说:“真是个漂亮的小伙子,和你很般配呢。”

       话还没有说完,嘎查派出所的所长就进了门。

       所长说:“乌云到派出所去一趟,有事找你呢。”

       乌云一时愣在哪,老人放下茶碗说:“你去吧,我也该走了,我老伴准不放心呢,等你有了时间再去我那玩吧”

       乌云被着突如其来的事情弄懵了头,她点着头,老人走出了门外上了马。

       所长说:“快点吧,车在外边等着你呢”。

       乌云上了车,看着老头的背影想,真有点对不起老人,他要连夜赶回去,我应该给他好好的做一顿饭吃。

       到了派出所,所长请乌云坐下说:“张心原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乌云说:“是我丈夫的一个朋友。”

       所长说:“乌云,不得不告诉你,落日嘎叫人在白音塔拉杀了!”

       乌云万万没有想到,她几乎没听明白,她问所长:“你说什么?”

       所长停了一会说:“落日嘎死了,是叫一个哈吉的给杀了,哈吉也死了,是落日嘎杀的。”所长不知道怎么说,他这样叙述叫乌云摸不着头脑。

       乌云又一次问:“你说清楚点好吗?”

       所长把前后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说:“听说他们是为了一个女人,可是张心原却去了白音塔拉,所以,案情还不明朗,还有许多的疑问,比如,落日嘎跟哈吉为什么要互相杀害,为了女人,那女人是谁?张心原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他为什么半夜跑到白音塔拉?局里说,这个案子是近年来少有的凶杀案件。局里挺重视,现在张心原就在盟局里押着,因为他说不清楚到白音塔拉的原因。”

       乌云听到这,身子不由自主的瘫软了下来,她几乎坐不住了。所长看到她脸色发白,赶紧递过一杯水说:“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得挺住。还有,你也得告诉我,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你们家老是没人?”

       乌云没有接过那杯水说:“我要去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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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发表于 2013-7-30 20:23 |只看该作者
远去的烟云 发表于 2013-7-30 07:27
怪不得。没有如此的生活积累,写故事简单,把握人物性格绝没有如此准确!期待读到老师更多的作品!{:so ...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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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发表于 2013-7-30 20:25 |只看该作者
归隐宋朝 发表于 2013-7-30 14:11
看大鹰先生的这部小说,唤起了我大学时迷恋杰克 伦敦小说的记忆。也是北方茫茫的荒原,也是一群有情有义的汉 ...

我也喜欢杰克伦敦,我看过他的不少作品,印象最深的有一个讲狗的故事,好像叫《犬牙》什么的,还有一本长篇叫《马丁伊登》。
万不可再叫先生,实在是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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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发表于 2013-7-30 20:26 |只看该作者
蔷薇盛开 发表于 2013-7-30 17:07
太吸引人了。谢谢,期待。

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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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发表于 2013-7-30 20:27 |只看该作者
芥末 发表于 2013-7-30 19:41
灰常灰常好看~
大鹰兄,再贴多贴几段好伐?

芥末的话我怎敢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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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发表于 2013-7-30 20:53 |只看该作者
这个故事马上就要讲完了,我想等着这个完了以后,我和大家来交流一下写字的体会,我想一定有意思,也会让我受益。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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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熬浆糊 该用户已被删除
42
发表于 2013-7-31 06:03 |只看该作者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仅保留发帖内容
大尾巴鹰 发表于 2013-7-30 20:53
这个故事马上就要讲完了,我想等着这个完了以后,我和大家来交流一下写字的体会,我想一定有意思,也会让我 ...

芥末、宋朝、色妞、烟云一人写一篇感受呗{:soso_e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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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发表于 2013-7-31 07:22 |只看该作者
美文。介绍的真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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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发表于 2013-7-31 08:52 |只看该作者
大尾巴鹰 发表于 2013-7-30 20:53
这个故事马上就要讲完了,我想等着这个完了以后,我和大家来交流一下写字的体会,我想一定有意思,也会让我 ...

  我也期待中。{:soso_e113:}{:soso_e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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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发表于 2013-7-31 08:52 |只看该作者
笑熬浆糊 发表于 2013-7-31 06:03
芥末、宋朝、色妞、烟云一人写一篇感受呗

   这个可以有。{:soso_e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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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发表于 2013-7-31 16:43 |只看该作者
默默地跟着读,一直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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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发表于 2013-8-1 06:43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归隐宋朝 于 2013-8-2 13:25 编辑


37

       张心原被带到盟局里,实在是这个案子太大了。作为那么小的一个嘎查,一下子出来两条人命,仅仅是说因为女人,公安局是不能认可的。他们要仔细得调查一下,看看这里面还有什么内幕。

       草原不是过去的草原,已经不是那么太平了。但是,张心原比公安局的人知道的一点也不多,他本想从赌博说起,全盘的和他们说清楚,可是自己必定也参加了赌博,如果从自己受伤说起,显然,那几个人和这起凶杀案件又没有关系。说自己是牧羊人的朋友,从他那说起落日嘎被害的事情,可是牧羊人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调查肯定不会马上结束,这样也牵连了牧羊人。就这样,张心原说的前言不搭后语,更引起了警方的怀疑。牧羊人被放回了家,张心原扣在了警察局里。

       乌云坐着派出所的车来到盟局,警察把落日嘎和哈吉的相片给她看了。因为是现场的照片,乌云看到落日嘎倒在血泊中,泪流满面。她想不到落日嘎会死的这么惨。当看到另外一张照片的时候,乌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她是不会忘记他那张脸的。她向警方说明了自己遭到这个人强暴的事情。

       问话的人说:“这么说,你丈夫是来复仇的?”

       乌云把丈夫因为赌博被人扣为人质,张心原是怎样把自己的丈夫弄出来,直到现在的情况一鼓脑的告诉了警方。

       问话的人有些迷惑,既然乌云的丈夫并不知道这个人就是强暴了乌云的人,他怎么会杀了他?

       乌云哭着说:“我有个要求,我要看看我的丈夫。”

       警察答应了她的要求,乌云被带到了盟局的停尸所。

       存放尸体的冰柜被拉开,落日嘎好像比以前瘦小多了,苍白色的脸,紧闭的眼睛,还有沾满冰茬的胡子。乌云哭着看着落日嘎,她仔细的看着他身上的每一个地方。是呀,这就是自己的爱人,从今以后,竟成隔世。她爬在落日嘎的身上拼命的哭着,警察过来拉着她在劝慰,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落日嘎手里紧紧攥着的红头巾。

38

       劝慰乌云的警察看到乌云紧紧的盯着落日嘎手里的那块红色的头巾是问到:“这头巾应该是你的吧?”

       乌云点了点头,警察说:“这下我就明白了,现场的人说,无论怎样用力,这快头巾就是拿不下来,他攥的很死。”

       乌云捧起落日嘎冰冷僵硬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吻了一下,慢慢的扒着他的手指,落日嘎的手指松开了,乌云拿下了那块头巾。旁边看着的警察惊奇的睁大了眼睛。

       乌云的叙述让警方明白了案情的吉本情况,他们决定放了张心原,乌云在盟局的接待室里焦急的等待着。门开了,张心原一脸疲倦的走了进来。尽管他脸色憔悴,可是眼睛却炯炯有神。

       他一眼就看见了乌云,他咧开干裂的嘴唇叫了一声:“嫂子!”

       这是从那个风雨交加的夜里,张心原走了以后乌云第一次看见了他。乌云慢慢的站起身来走到张心原的跟前,摸着他头上的绷带问到:“你受伤了?”,

       话一出口,乌云的眼里流下了大颗的泪水。

       张心原笑了笑说:“没什么大事,我哥哥的事情你知道了?”

       乌云点了点头,这个时候的张心原还不知道落日嘎为什么要杀了哈吉,他为嫂子难过,因为她失去了唯一的亲人。

       他扶着乌云坐下说:“你要想开一点,哥哥走了,你难受也是这样。我很内疚,你们是为了找我才出了这样的事情的,嫂子,兄弟对不起你!。”

       乌云哽咽的说:“你别说了,你也是为了我们。”

       两个人走出了盟局,乌云要张心原到医院去看看伤,在医院里,医生看着张心原那化了脓的肋骨问:“怎么耽误了这么久?”

       由于化脓的程度很深,伤口还不能缝合,他们要求张心原住院。张心原因为要料理落日嘎的后事,不答应住院。

       医生说:“你不住院,伤口感染这么厉害,会引发败血症的。”

       张心原就是不听,乌云说:“兄弟,听医生的话。”

       张心原叫医生先给上点药,最后要求处理完了落日嘎的后事再住院。医生看他很坚决,就答应了他。

       落日嘎被火化了,领取骨灰以后,张心原说:“嫂子,咱们要把他送回家去,我和你一起去。”

       乌云说:“你的伤怎么办?”

       张心原说:“没关系的,我身体好,找大夫多要点药,实在不行再来,我一定要亲手捧着我哥哥的骨灰回到草原上。”

       张心愿和乌云回到了草原,嘎查的人都来了,他们为落日嘎的死叹息,人们按照草原的规矩埋葬了落日嘎。

       太阳从来没有这样明亮,草是绿的,天是蓝的,羊群也比往日白的耀眼。人们聚集在敖包前为落日嘎祈祷,祈祷他到天堂。

       每一个人都拿着一块石头,扔在敖包前,敖包的经幡在风中飘扬着。张心原把酒举过头顶心里默默的说到:“哥哥,你好走,兄弟给你这杯酒,是为了给你去天堂的路饯行。”

       所有的人都把酒举过了头顶,他们把酒洒在了草原上。

39

       转眼天就要冷了,乌云发现自己怀了孕。显然,这绝对不是落日嘎的。这是自己那次在草原不幸的结果,自己肚子里有了哈吉的孩子。这让乌云在痛苦上又加上了一层愁苦。一旦发现了自己怀了孕,乌云没法像别人解释,要是再怀疑这是张心原的,那该多对不起他。张心原为了他们吃了多少苦,怎么能再叫他蒙受这样的委屈。

       乌云整夜的睡不着觉。好在,失去落日嘎以后,乌云总是这样的愁眉苦脸的,张心原并没有发现她神情上的异样。乌云想过,最好叫张心原走了,这样,即使周围的人有什么说法,他也听不见了,所有的苦难都应该自己来承担。可是,一想到失去丈夫落日嘎,又要失去张心原,乌云感到自己的心里就象刀叫绞一样。所以,她下了几次决心都没有开口。

       今年的光景特别的好,乌云家的羊接了很多的羔,羊和毛都卖了好价钱。由于今天的草长的好,张心原为乌云储备了足够的草。这在过去的几年都是难得的,因为大量的放牧使草原逐步的退化,冬天来临之前,草原上基本就没有了草。每年,政府都要组织从外地调运牧草以备牛羊过冬。有的时候,牧草的价钱很贵,牧民的收入会因为购买牧草而大大减少。

       张心原这些日子心里也很矛盾,他不知道没了落日嘎,他还该不该在这继续呆下去。自己好办,大不了回张家口老家去,可是,乌云一个人怎么熬今后的日子呢?再说,如果自己继续呆下去,周围得人会怎么说?要是有什么传闻,不是给乌云添了麻烦?可是怎么和乌云开口呢?

       现在乌云是最需要照顾的,自己提出走是不是有点不尽人情呢。想了又想,张心原还是觉得,乌云的痛苦不是一天两天能解脱的,还是走了的好,以后经常来看看她,尽了朋友的情分也就是了。张心原决定找个机会和乌云说一声自己回家的打算。

40

       两个人都在盘算着自己的打算,谁也没有下决心开口。一天傍晚,嘎查的霍林格来到乌云家里,张心原放牧还没有回来。霍林格是嘎查的防疫员,和落日嘎也是朋友。他这次到乌云家里只是为了通知乌云,入冬以前,家家的牲畜都要打防疫针的事情。因为,冬天是口蹄疫多发的季节。有的牧民舍不得花钱打针,一旦口蹄疫爆发就要受很大的损失。所以,每到这个时候,霍林格都要挨家挨户的动员。

       乌云正在做饭,看见霍林格进了门,招呼着他坐在炕上。

       “咋样大妹子?还好吧?”。霍林格点上烟说。

       “还好,你今天怎么有时间?”乌云把茶水放在桌子上说。
  
       “老任务,动员大家打防疫针”。
  
       “这么早?”乌云继续忙着手里的活问。
   
       “早什么?眼看这天就要冷了,一场雪就封了路。”霍林格喝了口茶水说。

       “我家没问题,等我兄弟回来我告诉他。”

       霍林格听到乌云提到了张心原,想到最近嘎查里的风言风语。老是有人议论乌云家的这个汉人,落日嘎活着的时候,他曾经听他提到过有个好朋友在张家口。张心原的到来和落日嘎的死已经使全嘎查的人议论了好多日子,霍林格想借着今天的机会探探这个秘密。

       “乌云,你说的这个兄弟,就是把落日嘎的骨灰带回草原的那个张心原?”

       “是呀”。乌云并没有听出他话中的玄机,头也没抬的答道。

       霍林格接着说:“他还走吗?”

       这句话乌云听出了有端倪,她警觉起来,因为她最担心得就是被别人误会张心原,霍林格的问话显然不是单纯的问问而已。可是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乌云开始犹豫起来。

       看着不说话的乌云,霍林格继续说到:“乌云,老哥哥说说你。落日嘎撇下你走了,家里没了顶梁柱,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这个张心原要是老是在这,你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怕什么?张心原和落日嘎就像亲兄弟一样,怕什么闲话!”乌云明知道这样说没有什么用处,但是,还是硬着头皮说着。

       霍林格笑了笑说:“乌云,这个你知道,别人怎么知道,你也不能去跟人家解释呀?”

       乌云听着霍林格的话心里暗自盘算,与其干着急的解释,不如干脆从霍林格嘴里探听一下,到底都有什么样的议论,自己心里也有个底。

       她转过身来坐在炕边上问道:“霍林大哥,你说这个是啥意思,都有谁议论我呢?”

       霍林格迟疑了一下说:“我和落日嘎是好朋友,所以我才多这个嘴,按理我不应该传这个闲话。嘎查里的人都说,那个张心原来了以后,落日嘎就出了事,这事出的这么蹊跷,难道就和这个张心原没有什么关系?再说,一个跑生意的人,哪那么可靠?落日嘎赌钱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没看见谁来要过帐,偏偏他来了,就有人来要帐?那个叫哈吉的为啥杀了落日嘎?”

       原来,嘎查的人只知道杀了落日嘎的人叫哈吉,并不知道为什么杀了落日嘎。乌云当然也就不便说明。现在,霍林格说了这么多的议论,乌云感到事情复杂起来。特别是自己又怀了孕,如果说出真实的原因,那乌云被强奸的事情就瞒不住,如果不说,自己怀孕的事情早晚也得暴露,大家势必就要想到张心原。这两种结果都是乌云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自己现在就承认怀孕是遭强奸的结果,张心原不走大家也不会完全相信。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一时间,乌云没了主意。正在为难的时候,张心原走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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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发表于 2013-8-1 06:45 |只看该作者
笑熬浆糊 发表于 2013-7-31 06:03
芥末、宋朝、色妞、烟云一人写一篇感受呗

到时候我会写一些 拿来跟大家交流,既然我们都喜欢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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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发表于 2013-8-1 06:46 |只看该作者
开心草原 发表于 2013-7-31 07:22
美文。介绍的真详细。

草原人坚强而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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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发表于 2013-8-1 06:46 |只看该作者
远去的烟云 发表于 2013-7-31 08:52
这个可以有。

这个真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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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发表于 2013-8-1 06:47 |只看该作者
丹江诺儿 发表于 2013-7-31 16:43
默默地跟着读,一直跟着!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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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发表于 2013-8-1 07:35 |只看该作者
大尾巴鹰 发表于 2013-8-1 04:46
草原人坚强而可爱。

{:soso_e181:}{:soso_e156:}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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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发表于 2013-8-2 06:52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归隐宋朝 于 2013-8-2 13:35 编辑


41

       霍林格看到张心原走了进来站起身来说:“就这样,你们好好商量一下,赶紧给我个话。”

       说完走出了屋子,乌云一直就沉浸在刚才的谈话中,竟然没有说句送客的话。

       张心原看着发楞的乌云说:“怎么了嫂子,他让你跟谁商量,商量什么?”

       乌云这才缓过神来说:“哦,防疫站的霍林格,跟你大哥是好朋友,来问我们打防疫针的事情”。

       饭摆上了桌子,今天乌云给张心原煮了一只肥羊。因为好几天,她都没有煮肉了。一闻到肉的味道,她就想吐。她知道这是怀孕的反应,所以,怕张心原看出不对劲的地方。乌云咬牙坚持着,本来是想在张心原回来之前就把肉煮好,霍林格的到来,耽误了时间。

       乌云拿出了酒放在桌子上,已经忍不住了,她强忍着说:“你自己吃吧,我刚吃过了”。说完飞快的走出了屋子,正感到奇怪的张心原听到了屋外的呕吐声。

       过了一会,乌云走进了屋子,张心原问道:“嫂子,你不舒服?”

       乌云虽然担心,但是,她觉得,张心原是不会反映过来自己的反常的,因为,他没结过婚。

       “没什么的,可能吃的东西有些不对劲,吐了就好了”。乌云擦了擦嘴说。

       “要不要到卫生所看看?”张心原不放心的问。

       “不用,哪有那么骄气”。乌云实在是闻不了肉的味道,又一次走出了屋子。

       张心原没有象往常一样,吃了饭就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去,白天想了一天,决定要和乌云说说走的事情。

       当乌云再次回到屋里的时候,张心原开了口:“嫂子,和你说点事。”

       “说吧”。乌云并没有想到,张心原要说什么。

       “眼看天就冷了,也没啥事了,我准备回张家口看看”。语言平静的张心原,事实上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

       张心原的话让乌云吃了一惊,虽然,她也想找个什么机会把让张心原走的意思说出来,张心原自己说出来的时候,还是让她感觉很难受。

       “家里有啥事了吗?”她想听听张心原要走的原因。

       “不是,只是离家这么长时间了,想回去看看。听说最近张家口那牲口的行市又好了起来,特别是皮毛,我想看看到底有没有机会,另外也想看看朋友。嫂子,我知道,我哥哥走了你一个人很难,我会常来看你的。羊圈我都收拾好了,这回,再大的风也不怕了,我还想,把咱们家的牲口找个朋友入了群,每年随着收入算帐,你也就不用忙和它们了,回娘家怎么样?”。

       乌云的娘家远在伊克昭盟,家里也没什么人了,只有个妹妹在包头,乌云想说出来,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好吧,你离开家是太久了,我这里你不用担心。我这几天也盘算着找个人入群,你什么时候走呢?”乌云强忍着眼泪问。

       “眼看天就要冷了,一但下雪,公路上就通不了车了,我想明天就走”。张心原仍然平静的说着。

       张心原说明天就要走,乌云想,看来这个打算他想了不是一天两天了。

       乌云说:“也好,可是,这群里也有你的五十只羊和十头牛,我看你不如买了,把钱拿回家做个本钱。或者,我给了你这些牲畜的钱,反正我也是不打算自己养了,你看呢?”

       张心原笑了笑说:“嫂子,你怎么外道起来,这两个钱算什么,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还是有两个存项的,这羊和牛我就没打算要”。

       张心原说完了这个话,两个人坐在那都不说话了。其实,两个人心里都很难过。乌云觉得,张心原和自己考虑的一样,否则,他是不会看着现在这样的状况自己走的。自己不能舍不得他,这个狠心要下。

       张心原这个时候心里也很沉重,他刚才为乌云的打算都是他想了好久才拿出的办法,他不能跟乌云说自己要走的原因,想到在这个时候剩下孤苦伶仃的乌云,他觉得对不起她,也对不起落日嘎。

42

       夜晚,乌云躺在床上那怎么也睡不着。想着发生的事情,就好像做了一场梦。落日嘎突然的就这么走了,张心原也要走了,剩下的日子该怎么办?把牛羊托付给谁?自己去找谁?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是生下来,还是弄下去?所有的问题叫乌云碾转反侧的睡不着,她索性坐了起来打开了灯。乌云看着这屋子里的一切,心里更是百感交集。这是她和落日嘎生活了多年的地方,往常的这个时候,落日嘎就睡在自己的旁边,那鼾声好像又在耳边响起来。如今已经没有了丈夫,落日嘎静静的躺在了草原上。“美丽的草原,洁白的牛羊……”天堂的歌声又在她的耳边响起,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乌云擦了一把眼泪,想找个什么事情干。她打开衣橱看到一件即将完工的毛衣,这是她准备给落日嘎的,她拿在手里仔细的看着,心里更加难受,乌云坐在灯下织了起来。心里想着,天快冷了,不如今天就织完了,天亮的时候给张心原穿上,也留个纪念。眼泪总是模糊了视线,她不住的擦着,织着……。

       此时张心原也没有睡着,他在想,今天的决定是不是对呢?大哥死了,留下乌云一个人在家,自己就这么走了的确少情寡意。可是不走对乌云也没有好处,应该下决心了,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暗暗的在心理想,张心原,你走南闯北的半辈子,从没有发过这么大的愁,今天是怎么了?他也坐起身来看着这个自己亲手盖成的小屋,心里有点恋恋不舍。张心原暗自嘱咐自己,无论混的好坏,一定要来看望乌云。

       天亮了,乌云已经把那件毛衣织完。她听到了压井的响声,她知道,这是张心原像往常一样在饮羊。

       乌云走出门外,对着站在压井旁边压水的张心原说:“今天就要走了,别干那些了,一会我自己来,你上屋里来喝茶”。

       乌云煮着茶,张心原走进了屋子说:“嫂子,今天就不用让羊跑的很远,昨天我让他们吃的很饱,夜里喂了一次”。

       乌云把茶和热好的肉端上桌子,张心原坐在那喝着茶,乌云就这样看着他。

       张心原这个时候的心理很不是滋味,他抬起头来看了看乌云说:“嫂子,你不吃看着我干啥?”

       “多吃点,到了你们那未必有这么好吃的羊肉了。”乌云竭力镇静的说。

       张心原笑了笑说:“那好办,等我馋了的时候就来找嫂子,嫂子应该赶快把羊托付给人合群养着,你放不了羊的”。

       乌云点点头说:“等你走了我就去找霍林格,我已经跟他说好了”。

       “哪个霍林格,是昨天到咱家来的那个防疫员?”

       “对,他是你大哥的朋友,人很不错的”。

       在这个时候提起落日嘎,张心原心里一阵发紧,喉咙一阵生疼,他扭过头去喝了一大口茶。

       吃了早饭,乌云拿出了一夜织完了的毛衣说:“来,试试,看看合适不合适。这是我给你哥织的,就剩下一个袖子没织完,昨天我把它织完了给你穿上,天就要冷了,你回去跑生意,穿上就暖和”。

       张心原知道,没有办法拒绝乌云,他把毛衣穿在身上,乌云站在他的身后不住的用手整理着。

       “谢谢嫂子,真的很合适,也很舒服呢”。

       收拾好了东西,张心原和乌云走出了门外,清晨晴空万里,深秋的草原遍地都是花,远处可以听到百灵鸟的叫声。张心原来到了落日嘎的坟前,落日嘎的坟头上已经长出了绿色的草,那上面还有许多粉色的叫不上名字的小花。

       张心原站在那把一杯酒洒在草地上说:“哥哥,我走了,你要保佑嫂子平安,我会常来看她的,哥,小弟也会常来看你的……”

       张心原再也说不下去了,站在张心原身旁的乌云早已泣不成声。张心原搂着乌云的肩膀,看着落日嘎的坟头,就这样站了很久很久……。

43

       一直看着张心原的身影消失在草原的边际,乌云走回到家里。来到门口的时候,一匹马拴在了门前的马桩上,正和自家的马踢咬着,黑狗摩尔吉在那匹马的身边来回来去的绕着圈子咆哮着。乌云感到奇怪,会是谁来了呢?

       她轰开了摩尔吉,站在原地左右的看着,她看着这匹枣红色的马,感觉好像是在哪见过,一时就是想不起来。正在纳闷之间,从后面羊圈里走过来一个老人:“闺女,还认识我吗?”

       啊!这不是那天送乌云回家的那个老额吉的老伴吗?乌云忘记了打招呼,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还好吧?”老人站在她的面前问到。

       乌云把老人让进屋子擦了眼泪说:“你怎么来了?”

       “哎,别提了,那天我回去以后,跟老伴说了你家里可能出了事,她就不放心,整天的念叨。就是忙,没有功夫过来看看你,刚好,牛羊卖了,草也打好了,我就来看看你。”

       乌云给老人端上茶说:“额吉还好吧?(蒙语:妈妈的意思)”。

       老人点头说:“好,我们身体还是挺好的,你怎么样?那天你走的急,我也没打听到底出了啥事,老伴就怕你丈夫不能原谅你,放不下心来,这回来的时候嘱咐我,一定要替你说说话,叫他不要乱想,那个坏人抓起来了吗?你丈夫呢?”

       乌云流着眼泪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老人,老人叹了口气说:“真是没想到,你打算怎么办呢?”

       乌云摇了摇头说:“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想把羊托付给乡亲”。

       老人想了一会说:“哎,也是怪可怜的。灾祸就象草原上的风雨,一点准也没有。这样吧,你把羊托付给别人你跟我走,到我家去住。我们老两口子也没有别人,我们就当你个闺女怎么样?”

       聊天中,乌云才知道,老人叫特木日(钢铁的意思),儿子在包头工作已经把家安在了那里,就剩下了特木日和老伴两个人。

       乌云把牛羊托付给了霍林格,本想留老人住一天,老人说什么也不肯,并执意要带走乌云。孤独的乌云答应了老人的要求,跟着他上了路。

       又一次跟着老人走在草原上,乌云心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伤感。看着身后渐渐远去的房子,乌云又一次流下了眼泪。

       44

       黄昏的时候,草原的天边变成了橘红色,两个人远远的看见了那个红顶子的蒙古包。大概是回到家的缘故,特木日的马使劲的嘶鸣着,蒙古包的门口闪出老额吉的身影,她用手搭在眼前往乌云他们这个方向看着。

       到了蒙古包前,老人还没下马就喊道:“老婆子,你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两个人下了马,老额吉高兴的朝他们走过来,乌云扑到老人的怀抱里。

       “这又怎么了,闺女,快别哭,到家了!”额吉抚摸着乌云的头发说。

       蒙古包里飘起了奶茶的香味,额吉摆上了奶食坐在乌云的旁边。

       “老头子走的时候,我就跟他说,不知道你丈夫能不能原谅你,他后来怎么说呢?”额吉关心的问着。

       乌云又把事情跟额吉说了一遍,老人流着眼了听完了说:“闺女,这都是魔鬼造的孽,你不走了,就住在额吉这,当我闺女,我们在一起好吧!”乌云点了点头,乌云很早就没有了父母,老人的温暖叫她倍感亲切。

       “好啦,老婆子,别老哭天抹泪的了,我们走了一天,你该给我们弄点好吃的,我今天要好好的喝上一口,给我闺女洗尘”。特木日说。

       丰盛的食物摆上了餐桌,三个人围在了一起,特木日举起酒杯说:“来,为了我们一家人的团员,我们来干一杯!”

       就在这个时候,乌云忽然恶心难忍,站起身来跑出了蒙古包外。听着她大声的呕吐,两个老人相互看着对方。

       “她怎么了?”特木日不解的问。

       额吉看了看门外说:“大概是有了身孕,从刚才进门的时候,我看她的身子就不对”。

       话音还没落,乌云走进了门,额吉赶紧递上条毛巾让乌云擦嘴。

       “孩子,你哪不舒服?”额吉问道。

       乌云摇了摇头,所有的遭遇都跟老人们说了,乌云唯独隐瞒了怀孕的秘密,现在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她不担心张心原,因为他不会反映过来,而额吉可是会明白的,她的心里乱的很,只可搪塞道:“没事,不知道怎么了,我就是闻不了这肉和酒的味道”。

       说完了她又很后悔,一个蒙古女人,闻不了肉和酒的味道,这简直就是猫闻不了鱼腥。

       额吉听了乌云的话连忙说:“老头子,你别喝了,快把酒拿走,咱们也不吃肉了,我闺女闻不了,我去弄点面片什么的”。

       听见额吉这样说,乌云感觉到很不忍心,怎么能不让特木日喝酒?她赶紧说:“额吉,让我阿布(蒙语,爸爸的意思)喝,没事的,我过一会就会好的”。

       特木日听了老伴刚才猜测乌云怀孕的话,就明白了一半,连忙收起酒瓶说:“没关系,你闻不了,阿布可以不喝,等你好了,阿布喝个痛快,老婆子,快给闺女弄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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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发表于 2013-8-2 06:52 |只看该作者
开心草原 发表于 2013-8-1 07:35
早上好!

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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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发表于 2013-8-2 07:10 |只看该作者
大尾巴鹰 发表于 2013-8-2 04:52
41
霍林格看到张心原走了进来站起身来说:“就这样,你们好好商量一下,赶紧给我个话。”
说完走出了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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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发表于 2013-8-3 12:22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归隐宋朝 于 2013-8-4 09:03 编辑


45

       乌云喝了老额吉的片汤,特木日由于劳累了一天,早就躺在毡子上呼呼大睡起来。灯下只有额吉和乌云相对而坐。

       “孩子,既然你认了我们为你的父母,就应该把什么事情都告诉额吉,你有事瞒着我”。额吉一脸慈祥但语气坚定的说。

       乌云猜测不出额吉问的是什么说:“额吉,从上次我来你家的时候,我就知道额吉疼我,女儿不会有事瞒着您的”。

       额吉看了看熟睡的特木日小声的说:“你是不是有了身子?”

       乌云知道,这件事让额吉知道是迟早的事,可是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说还是不说?这是乌云最大的一块心病。如果说这孩子是落日嘎的,乌云不但不会发愁,相反,有个孩子不正是落日嘎和自己多年的心愿吗?当然,乌云完全可以说是落日嘎的,即使是和乡亲们,乌云也可以这样说。唯独让她心里难受的是,自己死也不会这样说,因为,这个孩子是哈吉的,是那个伤害自己的野兽的,他不但伤害了自己的心灵,还给自己留下了这么颗苦果。乌云恨不得从肚子里掏出这东西。耻辱让乌云很难对额吉启齿。如果说了额吉会怎么想,如果说是落日嘎的,自己凭什么不打算把孩子生下来。其实,乌云之所以跟着特木日来到这,有想让额吉想个办法的打算,她觉得,自己要在这里躲过这个灾难。

       看着低头不语的乌云,额吉说:“闺女,额吉是过来的人,不但养过自己的孩子,这方圆几十里的孩子大多都是额吉接的生,额吉不会看错的。是你丈夫给你留下的?”

       耻辱的感觉让乌云热泪盈眶,她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

       “那就是你说的那个汉人张心原?如果是他,那他不是男子汉,怎么可以丢下你呢?”

       乌云之所以忍心放张心原走,就是因为怕坏了他的名声,现在,额吉先有了这样的想法,乌云连考虑没有,连忙说:“不,额吉,不是他!,他是个好人!”

       额吉什么都明白了,她擦着乌云的眼泪说:“孩子,你别说了,额吉什么都明白了,这孩子是跟着魔鬼来的,可怜的闺女……”。额吉抚摸着乌云的头。

       “额吉,我打算把他弄掉!”乌云依偎在额吉的怀里说。

       “这怎么行?看你的身子,孩子都成了形,这会要了你的命的。佛爷说,每个生灵来到这世界上都有个理由,都是一段因缘,你可得好好想想”。额吉说。

       乌云听了心里一震,她没有怀过孕,想不到还有这么复杂,可是,这个孩子就是她耻辱的象征,她怎么能把他生下来呢?她站起身来走出来蒙古包。草原上刮来了轻轻的风,月亮挂在远远的天边,乌云想起了家,想起了落日嘎,想起了这些日子自己遭受到苦难,特别想到了张心原,不知道他现在干什么呢?

46

       记得有好多次,月亮也是这么好,草原也是这么静,落日嘎会岔开腿坐在草地上,搂着坐在他前边的乌云,他嘴上叼着的烟卷的烟灰会掉在她的脖子里,他的大胡子会扎的她很痒。每当这个时候,乌云就会大声的喊叫,落日嘎就会在后面大笑起来,并把她搂的更紧。现在又看到月亮,乌云想起了落日嘎,那个已经静静的躺在草地上的丈夫。

       眼泪再一次流在乌云的脸颊,她坐在草地上,向着月亮发呆。不知道额吉什么时候走到她的身后,把一件袍子轻轻的披在她的身上:“天有点凉了孩子”。

       额吉也坐了下来,看着乌云脸上发亮的泪痕说:“别老是难受,人走了,就不会再回来的。额吉知道你想他,可老是这样痛苦也不是办法,还得挺起来过日子呀”。

       “额吉,我想把这孩子弄下来,我实在是不能接受他”。乌云把头靠在额吉的肩膀上说。

       额吉给她擦着眼泪说:“我怎么不知道你的心情?可孩子太大了,弄不好会有危险,你没怀过孕,更不容易弄下来,也许,真的弄下来,你会一生都不能生孩子的”。

       “没有了落日嘎,我什么也不想要了”。

       “额吉说这样的话虽然早了点,你这么年轻就想一个人走完一辈子吗?路还长着呢,草原是无边的,要靠我们一步一步的走遍它。人的命运是腾格里(蒙语,苍天的意思)安排好了的,无论痛苦与欢乐都是有定数的,谁也逃不掉。那孩子虽然是跟着魔鬼找到了你,可是,他也是草原上的生灵,说不定,这也是腾格里的安排,让你成为他的妈妈,他有什么罪过呢,他怎么能够选择呢?”

       “腾格里为什么这样不公平的对待我?”

       “别胡说孩子,万能的腾格里是不会错的,我们都不能违拗他的意志,我们都得听从他的安排”。

       深秋的草原之夜已经有点冷,乌云想着额吉的话,如果这真是上苍的安排,自己前生造了什么孽?把这个孩子弄掉,难道真有额吉说的那么危险吗?曾经的自己,为没有孩子痛苦过,她多希望自己能够做上母亲。就在张心原来到她家的那个夜晚,落日嘎喝醉了气哭了自己,不也是因为孩子吗?

       额吉站起身来说:“好啦,回去睡吧,跑了一天的路,应该好好的睡一觉”。

       乌云也跟着额吉站起身来,额吉忽然想起了什么说:“对了,你说的那个张心原还会回来吗?”

       乌云说:“我想他会回来看我的”。

       额吉点点头说:“那就好,听你说的他,应该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额吉,你为什么问到他?”乌云问到。

       “没什么,只是想了起来”。额吉摇了摇头说。

47

       转眼之间,草原上下了第一场雪,雪出奇的大,大片雪花漫天飞舞,连特木日都说,他活了这么大岁数都没见过这样大的雪,人们甚至能听到雪花落地发出的“沙沙”的声响。清晨的时候,雪仍然没有停的意思,草原一夜之间变成了白色的世界。

       “这雪来的太早了,草还没有黄呢!”特木日看着雪花说。

       乌云看着雪发起愁来,因为,从跟额吉的谈话让她知道,额吉是不赞成她把孩子做掉的,如果像额吉说的那样危险,这里也没有做这样手术的地方,她打算到呼和浩特去做掉孩子。可是,眼下的大雪能不能把路封了呢?乌云知道,只要草原上下了雪,除了等到明年的春天,雪是不会化的,如果这样的等下去,她就没有机会把肚子里的孩子弄下去了。

       一连几天过去了,雪还是照样的下,从广播里听到,有的地方都已经成了灾。这个消息让乌云更加心烦,她整天愁眉苦脸的,饭也吃不下,更要命的是,呕吐越来越厉害,她除了躺着,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

       额吉看到了乌云的愁苦表情,知道她为了什么,她能理解乌云的想法,可是,她又没有什么好办法。

       “孩子,吃点什么,吃了再吐也比不吃强,不然,身子怎么受的了?”额吉端着一碗面汤坐在乌云的身边说。

       “额吉,我实在是吃不下”。乌云摇了摇头说。

       “女人都得过这一关的,就象这草地一样,风雨煎熬的付出,滋养着生灵”。额吉说。

       “额吉,我都要死了,我觉得肚子里的东西在拽我的五脏,额吉,我就想把它弄下来”。乌云有气无力的说。

       “怎么弄?这么大的孩子,要做引产的,就是苏木的卫生所也做不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呼市,可是呼市离这里这么远,好天气也要坐上一天的车,现在这么大的雪,去不了呀?”看来额吉看出了乌云的坚决态度,并不打算劝她而是真的为她发愁。

       “您就没有其它的办法吗?您不是会接生吗?”乌云问额吉。

       “我只能把生命迎接到草原,没有让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本事,不是额吉不帮忙”。额吉摇着头说。

       听到了额吉的话,乌云有些绝望,她想到了张心原,要是他在这,他或许能帮这个忙。可是,正是自己不想让他知道了这件事,才看着他走出了草原。

       其实,现在乌云想通了,额吉,特木日阿布,张心原都是自己的人,既然额吉知道了能理解她,她相信张心原也能理解他,她后悔没有想到这一点,没有早告诉张心原。没有在下雪之前把这个事情解决。大雪还没有停的迹象,但是乌云下了决心,只要大雪一停,她就要去把这个事情解决。

48

       也许是发愁,也许是一连串的打击,或者是吃不了东西造成的身体虚弱,乌云病了。每天的下午开始就发烧,倒了夜晚浑身象火炭一般,这可急坏了额吉和特木日。

       “老头子,得想个办法,这样下去可不行,你去到苏木的卫生所找大夫来!”一天额吉和特木日说道。

       “这样大的雪怎么去?马也走不动”。特木日看着外边的雪皱着眉头说。

       “走着也要去,这样下去怎么行?她还有身子”。额吉有些着急。

       听到额吉的话,乌云觉得不忍心,怎么可以在这样的天气叫特木日出门呢,她赶紧说道:“不行额吉,阿布不能出去,他年龄大了,这样的雪谁也走不了,我没事,过几天就会好”。

       特木日站起身来说:“好吧,我去试试”。

       “老头子,穿上雪拍子”。额吉嘱咐到。

       所谓“雪拍子”就是一种用枝条编的箅子一样的东西,用绳子绑在脚上走在雪地上可以分散人体的重量。特木日武装齐备的走出了门,额吉站在门口说道:“老头子,小心点,快点回来,家里等着你和大夫呢!”

       “知道了老婆子,你老是絮絮叨叨的”。门外传出特木日不耐烦的声音。

       整整一天,额吉焦急的等待着。天黑下来的时候,听到了吉普车的声音,特木日和大夫下了车走进了蒙古包。

       “老头子,你可回来了,都急死我了,乌云又在发烧,大夫,你快给看看”。额吉急不可待的说。

       “老婆子,你先给我们弄点茶喝,走了一天了,你让大夫歇会”。特木日一边说一边给大夫让着座。

       大夫仔细的给乌云检查,额吉站在旁边焦急的等待着。

       “不要着急,这只是冬季的流行感冒,咳嗽吗?”大夫问。

       “咳嗽都是在夜里,白天好的多”。额吉答道。

       “有点气管炎,是感冒引起的,只是没有及时的吃药,所以现在肺部有罗音,大概是肺部有些感染,要输液呢”。大夫说。

       “好,那就输液好了,不过大夫,我女儿怀了孕,对孩子有危险吗?”。额吉说。

       大夫摇了摇头说:“不会,感冒的病毒一般不会穿过胎盘,只是不能过量的用抗生素,这样对孩子的发育不好”。

       “所以我就没敢给她吃什么药,家里倒是有消炎的药呢”。额吉听了大夫的话放了心。

       大夫给乌云输上液又开了些药说:“就这样,这个退烧的药,发烧不超过三十八度不要吃,这些抗生素按照上面写的用量的一半服用,因为她怀孕了,要在输液以后的二十四小时。千万要记住,不能过量的服用抗生素,否则对孩子没有好处”。大夫一直等到输液完毕才坐车走了。

       这一夜,额吉和特木日都没有合眼,整整的坐了一夜。乌云无论怎么劝也没用。天渐渐的亮了,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太阳把白色的草原染成了橘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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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发表于 2013-8-3 12:22 |只看该作者
开心草原 发表于 2013-8-2 07:10
期待更精彩的。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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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发表于 2013-8-3 16:50 |只看该作者
可惜,照我的规划,张心原和乌云应该成就一对儿。
乌云满可以坐产招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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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发表于 2013-8-3 16:50 |只看该作者
不知后面如何?
急人不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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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发表于 2013-8-3 17:07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归隐宋朝 于 2013-8-4 09:08 编辑


49

       到底还是没有进入真正的冬天,草原的温度还没有真正的降下来,雪虽然没有化,但是,被干渴的草地吸进了肚子里一半,雪浅的地方露出了草尖,但是已经黄了。乌云的病渐渐的好了起来,额吉和特木日也松了口气。现在,唯一存在乌云心里的,就是肚子里的孩子。显然,即使路已经通了车,乌云要提出到城里去做掉孩子,额吉也不会同意,起码是不会放心。可是,再也不能拖下去了,额吉不是说了吗,现在就已经有危险了。乌云反复的盘算着到底怎么才能办了这件事,去了自己的一块心病。

       “额吉,我想回家去看看”。一天,乌云对额吉说。

       “怎么?家里不是没有人了吗?”额吉问到。

       “是呀,可是,我把牛羊托付给了邻居,我有点不放心,再说,走的时候防疫站就来了通知要打防疫针,今年雪来的这么早,不打是不行的,可是我没有安排给邻居这件事,我怕他不会给打。另外,走的仓促,原本没想住这么长的时间,只是想来看看你们二老,现在既然打算跟你们在一起,我得把我的东西搬到这来,这样才方便”。乌云说。

       其实,乌云已经想好了,先拿回家做个借口,然后从那去呼市,或者锡林浩特去把孩子做掉。在自己家里将养些日子再来这里,她实在是不忍心强扭额吉的意思,通过这次病,她也不忍心再让二老着急了。

       看来,乌云好像是把额吉说动了,她想了想说:“也好,叫你阿布送你回去,把事情办好了,再一起回来”。

       “不用了,你看,我这不是好了吗?额吉你是不知道,我的身体可好了,从来就没有得过病,哪有那么娇气?天好容易放晴了,阿布要去放牲畜,你只要让他打听一下有没有便车就行了”。乌云听说额吉要特木日送自己连忙阻拦到。

       “也好,等你阿布回来,我问问他”额吉想了一下说。

       两天以后,乌云搭上去锡林的车子离开了额吉和特木日。

50

       一天的颠簸让乌云好象掉进了地狱,她吐出的东西已经是黄色的胆汁,落在山后边的太阳把天空中一层层深灰色的云彩的边缘染成了金黄色,远远的,乌云看到了自己的房子那棕色的轮廓。不少人家的屋顶的烟囱上冒出了淡蓝色的炊烟,正是大家做饭的时候。一阵阵牛羊狗的叫声随着带着干草味道的风飘了过来,这是她熟悉的气味,这就是她的家。虽然离开家的时间并不很长,但是,看到家的心情仍然让她激动,因为在这里,她有过幸福,苦难。

       当乌云跳下车来还没有来得及站稳,大黑狗摩尔吉突然的朴了过来,它的力量太大了,把立足未稳的乌云扑到在地。车上的人吓了一跳,有的人准备下来帮忙。乌云一边躲避着摩尔吉那热辣辣的舌头一边摆着手说:“没关系,这是我家的狗”。

       她蹲下搂着摩尔吉用手不住的摸着它的大脑袋说:“宝贝,你怎么知道我要来,你这些日子想我了吗?告诉我,霍林格给不给你吃饱?”摩尔吉在乌云眼里已经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摩尔吉挣脱了乌云的怀抱向家的方向跑去,乌云虽然也着急回家,但是想到回到家里仍然是她自己的时候,她放慢了脚步。摩尔吉跑了几步回过头来,看到乌云并没有跟上来,它又跑了回来,发出吱吱的声音,样子好像很着急。看到乌云走了过来,它又朝前跑去,就这样反复来回的跑着。

       乌云怕它跑累了说:“别跑了,跟着我慢慢的走,我累了”。

       家的门仍然是锁着,这叫乌云心里有了伤感的情绪,这情绪几乎冲淡了回家的热望。她的脚步更慢了,忽然,她听到了羊的叫声,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是自己家的羊。怎么,霍林格没有把自己的羊和他家的和了群?即使是没有合群,为什么放在自己的羊圈里,要知道,霍林格的家离乌云的家还有很远的路呢。

       乌云绕过房子朝羊圈走去,她简直就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背对着她站在羊圈前,乌云连想都不用想就认出了他,是张心原。

51

       大黑狗兴奋的叫声使手扶着羊圈栏杆的张心原转过头来,乌云的出现叫张心原也吃了一惊,但是他的脸上并没有反映出来,他平静的说:“回来了嫂子”。

       此时的乌云恨不得扑上去搂着他大哭一场,张心原的平静叫乌云冷静了下来。她点了点头扭身朝家门走去,身后跟着张心原和摩尔吉。

       乌云打开了家门,一股尘土味扑鼻而来,她用手抹了一把桌子上的尘土说:“你去弄点雪来放在锅里点上火,一会儿用热水化开压井,我收拾好了屋子就刷锅做饭,你再去杀只羊来”。

       乌云嘴里一连串的命令,这些没有主语的话叫乌云又熟悉又惊讶,熟悉的是,她过去就是这样吩咐落日嘎的,惊讶的是,她怎么连想的不想的就这样吩咐起张心原来,她不敢回头看他,她没有把握张心原能不能习惯她语气。

       “压井我早就化开了,用草包好了。我这就去打水刷锅,完了就去杀羊”。张心原说完走出屋子。

       屋子擦的差不多的时候,水已经在锅里哗哗的开了。热气充满了屋顶,张心原把杀好的羊放在案板上。乌云拿刀正要剁块的时候,张心原拿过刀来剁了起来。羊肉下锅的时候,肉的味道又叫乌云开始恶心,她走出了屋子呕吐起来。

       乌云咬牙把煮好的肉放在盘子里,又拿出了酒放在桌子上,这个时候,恶心已经叫她连招呼张心原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到脸色难看的乌云,张心原问道:“嫂子,你怎么了,又不舒服?”

       乌云知道,她迟早是要告诉张心原的,只不过,她没想到又见到了他。她摆了摆手说:“你去吃,我歇一会,我累了”。
张心原坐在炕桌旁边,乌云拿出枕头放在炕上躺了下来。

       “嫂子,我记得我走的那天你也是这样,怎么到了今天还没好?你应该看看去了”。张心原说道。

       “你怎么来了?”乌云并没有回答张心原的话。

       “回到家里给父亲上了坟,原想上西部区去看看羊毛的行市,天就下了雪。听广播说阿布嘎那里都遭了灾,我就想起了嫂子。就打算回来,我知道,羊给谁养着,也不如自己养着。雪一停我就跑了回来,可是没找到你。去了防疫站,找了那个霍林格,他也不知道你上了哪。我就想,先把羊弄回来,打算就这么等着,一边替你照看羊,一边等着你,我想你一定能回来,这不,才等了你两天,你就回来了”。张心原说完了话深深的喘了口气,因为他还没这样长篇大论的说过这么多的话。

       “你吃饭吧,肉都要凉了”。听了张心原的话,乌云从心里感动,她没看错这个人,她觉得他迟早会回来。她还记得当额吉问到张心原的时候她说的话:“我想他会回来看你的”。

52

       张心原吃着饭,乌云闭着眼睛,她有很多话要跟张心原说,可是一点力气也没有。她恨自己为什么这个时候会这样,由此想到了肚子里的孩子,想到了哈吉那个混蛋,想到了那个屈辱的草地,想到了落日嘎,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的眼角里流了出来。

       “嫂子,你怎么了?”张心原看到乌云的样子问到。

       “我有话想跟你说,有好多话,可是,我没有力气说出来”。乌云擦了擦眼泪说。

       张心原挪开桌子坐到乌云跟前,把一条毛巾递到乌云的手里说:“嫂子,有什么话等你好点再说,我吃完了自己收拾,你别动了”。

       “我今天就要跟你说,我要说完了,要不,我非得憋死。你先吃饭,我躺一会就好了”。乌云拿过毛巾说。

       张心原草草的吃了饭收拾了碗筷,他背靠着炕柜坐在床头抽着烟,他不知道乌云要跟他说什么,看见乌云的样子,他又不忍心再问,就这样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雾在发黄的灯光旁边绕着圈子。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张心原看到乌云睡着了,他打量着乌云,发现她一脸的疲惫。从粘在她鞋上的泥看来,她一定从很远的地方来,她能到哪去呢?

       张心原从炕柜里拿出被子轻轻的给乌云盖上,本想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去,看着乌云的样子又不放心,他又一次想到了他走的时候乌云也是这样呕吐,这是为什么呢,她到底得了什么病?自己走了以后她又去了哪?他靠在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张心原准备就这样守着乌云熬过这一夜,他想到,无论如何,明天也要带乌云去医院看看。

       半夜的时候,草原上的风惊醒了靠在那半坐着熟睡的张心原。他走到窗前听着风的响声,心里想,明天肯定是个大晴天,先把羊喂饱了,然后就拉乌云去看病。

       乌云也被风惊醒了,大概是吐了一天有些脱水,也许是因为房间里的热度,她感觉口干舌燥,她坐起身来,看到张心原站在窗前。

       “你怎么不去睡觉?”乌云问到。

       张心原发现乌云醒了,转过身来说:“看你的样子,我想等等再睡”。

       乌云喝了口水说:“你知道我得的是什么病吗?”乌云下决心,就在今天晚上把这些事情向张心原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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