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前一天,海丽还在吹嘘新疆的美食,目的让我多带点钱,她成功了。然后这二十天,确实是美食的天堂,其它的,是地狱。
从深圳到广州,从广州坐火车到西安,再从西安坐火车到乌鲁木齐,再坐火车到石河子,我勒个去,一路辗转足足用了一周的时间(93年火车还没提速)。
而且,不是想象中的草原夹杂着野花,竟然是座军人的城市。艾青的诗作《年轻的城》,写的就是这儿:
我到过许多地方
数这个城市最年轻
它是这样漂亮
令人一见倾心
不是瀚海蜃楼
不是蓬莱仙境
它的一草一木
都由血汗凝成
……
说实话,这诗比起作者的成名作《大堰河,我的保姆》,实在不怎么地,一看就是敷衍政治的需要。
还好海丽的家不在市区,而在较远的一片农场,眼里满满的绿色,空气沁人心脾。二层楼的场部和平房家属区挨着,共一个大门。海丽的父亲五十多了才是个正营职干部,以久经考验的伟光正自居,整天的腰杆笔直,脸色阴的像个糖尿病人。母亲来自山东沂蒙,当年政府搞民心工程,从齐鲁号召了一批女孩子支边,实际就是嫁给军垦战士,既解决了女孩子的吃饭问题,也解决了战士们的性苦闷。据说当年来时海丽妈妈清瘦秀丽,后来有肉吃了,又结婚生孩子,慢慢的身材成了鲁智深。
这夫妻二人让我很害怕,而且先没让我进门,晾在院子里,三个人在屋里嘀嘀咕咕,然后三个人一起出来,夫妻二人阴森森的审视着我,一言不发。
来的路上海丽一直跟我商量,说是我害的她被开除(草泥马真不讲理),我要替她的前程负责,而女人唯一的前程就是嫁人。我驳斥了她这一观点,语重心长的教会她妇女能顶半边天的道理,切不可自误,并答应帮她解决工作问题。身为童男子的我,婚姻还很遥远,妈妈又凶,想想都不寒而栗,怎敢考虑婚姻问题。以后几天她一言不发,火车摇晃着,我专心致志的贪看窗外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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