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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燕集南亭 文字是你心底的力量(完工)
楼主: 闲过信陵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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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是你心底的力量(完工) [复制链接]

31
发表于 2016-7-6 10:28 |只看该作者

本篇最大的问题,是用孩子的视角观察
而这种视角的叙事,显然不像是个孩子,或者是模仿的生硬
所以,文中有很多刺眼的词儿,比如小绅士,比如裤头的裤
其实,可以参照《不如睡去》的视角,一个小花招,就能把这个问题处理的完美。

另外,留守儿童,让人看起来象是单亲家庭的孩子
这也是视角不成功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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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发表于 2016-7-6 10:29 |只看该作者

【参赛015】无情     作者:胡翠洋
  我经常会打开手机翻看弟弟的照片,仿佛这个世界的无情在手机的内存里还保留了一些让人值得回忆的温存,我闭上眼睛回忆起刚才在手机里看弟弟的那些照片。
  
  谁知道,我刚靠在椅子上,就听见“吱嘎”的开门声。是母亲探出头对我说:“你还在干什么呢?赶快出来给我帮帮忙,一会你王姨和陈叔要来我们家里做客,”
  
  一听到母亲说,王姨和陈叔要来,我又打开手机看弟弟的照片,只听见又是那个“吱嘎”的声音,只见母亲挥着手中的菜刀,对我说道:“我不是叫你过来帮忙,你在磨蹭什么呢?”
  
  “你去下面小卖部买一瓶好点的酒,一会你爸要和陈叔要好好的喝一杯,这儿你就甭管了,快去吧,”父亲乐呵呵的一边掏出钱,一边对我说。
  
  我提着在小卖部买好的酒,当我走到三楼时,听到家里传来闹哄哄的声音,我在想是不是弟弟已经来了。我加快脚步上楼,到家时我看见陈叔和王姨在厨房里同父母聊天。弟弟坐在沙发上托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机里的动画片。
  
  我发现弟弟安静了不少,当我在饭桌上摆碗筷时,我发现弟弟还是托着下巴,对着电视机里的动画片看得出神。依照原来,弟弟肯定会吵着我陪他玩,现在他安静的坐着看电视,他仿佛像一个成年人在思考某个问题。
  
  吃饭间隙,王姨同父亲说着弟弟学习的事情。王姨对父亲说:“这学期吴洋洋考了个好成绩,他的老师还表扬他很听话,”
  
  我问弟弟:“洋洋,这次考了多少分呀?”
  
  只见弟弟用筷子滑了一口饭,看着我的眼睛,半天不说话。
  
  “吴洋洋,没听见姐姐在问你话吗?怎么不回答呀?真是没礼貌,”
  
  “哎呀,王姐,算了吧,孩子还小,以后长大就懂了,来来,我们喝酒,喝酒”我父亲一边给王姨倒酒,一边瞪了我一眼。我父亲又对弟弟说:“吴洋洋,别理这个姐姐,你这次考得好,一会袁爷爷给你去买糖吃,来来,多吃些菜,唉,老婆把我刚才烧好的排骨赶紧给吴洋洋端来,”“快,你快去给你妈端菜去,”
  
  我和母亲把菜端到饭桌上,“来,吴洋洋,袁爷爷给你夹一块大排骨,”我父亲夹了一块排骨放在弟弟的碗里。“来,快给袁爷爷说谢谢呀,快说呀!你怎么不说话呢?”,“哎呀,这孩子怎么不说话?”王姨把筷子放在一边,无奈的看着弟弟,弟弟却嚼着碗里的排骨,盯着我们看来看去,仿佛他对我们一个也不认识。
  
  “哎呀,王姐,孩子总不好意思吧,来,我们喝酒,没事把吴洋洋带上,常来我家玩,老婆你在看什么呢,快把酒杯端起来,”
  
  乘着大家在敬酒的间隙,弟弟却抱着碗,悄悄的跑到茶几旁的小凳子上坐着,边吃饭边看起了电视机里的动画片。
  
  “吴洋洋,你给我回来,怎么没有规矩呢?这是别人家,不是自己家里,你给我回来,听见没有,”王姨起身准备把弟弟拉回来,
  
  “算了吧,王姐,我们吃饭,就让吴洋洋在哪儿边看电视,边吃吧!”母亲拉住刚要起身的王姨。
  
  王姨又看了弟弟一眼,看弟弟没有什么反应,她才终于放弃,慢慢转过身子。王姨靠在椅子上,好半天王姨都没有说话。直到我父亲站起来向王姨敬酒时,王姨才慢慢回过神来。
  
  王姨嘴里慢慢的念着:“这孩子命太苦了,你说如果我们都不要他,谁还会来管他?”王姨看了弟弟一眼,有滴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王姐,你别想那么多,孩子长大就好了,来来,吃菜,好好的,怎么哭起来了”“王姐,别太难过了,来,常常我做的干烧鱼,”我母亲拿着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在王姨的碗里,王姨慢慢的回过神来,尝了一口碗里的鱼肉,又喝了一口酒。
  
  陈叔和我父亲碰过杯之后,陈叔感叹道:“只是,这孩子命不好,哎,”陈叔叹了一口气,又摇摇头。
  
  “你别说了好吗,我都不说了,你怎么又说起来了,来,老袁,我们喝酒,别理他,”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就连弟弟也不例外。
  
  只是成人世界的那把刀,过早的在他面前展示出来,在他脆弱的心灵上捅了一刀,于是那殷红的血就这样不动声色的流了下来。
  
  唯一带他走进成人世界的是他的父母,他的父亲由于痴迷赌博,因而背上了不少债务,他的母亲为了挽救他的父亲,也变卖了好多家里值钱的东西。
  
  可是他父亲还是不知悔改,继续向那条赌博之路走去,终于有一天弟弟的母亲终于想通,和弟弟的父亲办理了离婚手续,在这纠缠的成人世界中,弟弟一直由王姨和陈叔照顾着。
  
  吃完饭后,当弟弟要求我给他找恐怖电影看时,我大吃了一惊,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喜欢看“这种”电影,当我还在细想这个问题的时候。
  
  弟弟却在电脑上打字搜索起恐怖电影来,他找到一部国产恐怖电影,便兴致勃勃的要我和他一起看,我问弟弟:“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看恐怖电影?”弟弟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脑屏幕,没有理会我的问题。
  
  只是他突然转身看着我,笑嘻嘻的对我说:“你长得好丑呀,你怎么不去整容?”我没有说话,我看见他飞快的打着字,一会他又转过身对我说:“我用我爸爸的会员账号,让你看免费的电影,怎么样?”说着,他麻利的输入账号,他又点开了《花千骨》的视频看了起来,当我看到视频里的那个小骨被众人打的遍体鳞伤时,我顿时觉得毛骨悚然,然而,弟弟却看得津津有味。
  
  不知什么时候,王姨走进来对弟弟说:“走了,吴洋洋,我们要回家了,你在看什么东西?快点起来,我们准备走了,”见弟弟没有动静,王姨又开始了“倒计时”,“我数到三,如果你还没有动静,那我们就只有先走了,”“一、二”还没有等王姨数到三,只见弟弟起身捡起掉在地上的那个气球,灰溜溜的跟在王姨的后面。
  
  临走时,弟弟拿着气球对我说再见,王姨和陈叔也向我的父母一一告别。只是当我再次凝望弟弟稚嫩的脸颊时,我发现他却没有再次对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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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发表于 2016-7-6 10:29 |只看该作者
一时间怀疑这篇和前一篇作者同一个人
相同的问题,但混乱有过之
也有相同的让人不能理解的词汇,比如:成人世界

从小说情节来看,似乎“弟弟”在我家生活过
否则女主不当有如此情感,但从话外音交待中,否认(至少是削弱)了这种可能
还有最大的问题是
女主多大?
从其动作来看,十四五岁
从其思维来看,七八岁
问题不是弟弟,是这个观察者的思维,让人费解

那么,婚姻对一个孩子的伤害
则,完全没有表达出来
或者,表达出来让人觉得不可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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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发表于 2016-7-6 10:29 |只看该作者

【参赛016】青黄不接    作者:罗柏林

  那雷被闪电狠狠地抽打,发出狰狞的吼声。西朗撑着一把破纸伞,赶回白云寺。其实那伞可有可无,就像口中念着的阿弥陀佛般的可有可无。
  
  "阿弥陀佛,这雨下得好大啊。"西朗口中念着,心中并没有想着阿弥陀佛,他在想着阿弥陀佛以外的事情:离白云寺还有十几里路呢,要是有个歇脚的地方就好了。脚上的罗汉脚沉重得像个南瓜,衲衣也湿漉漉的像水中打捞出来的黄菜叶子。好在头是光溜溜的,脸也是光溜溜的,不像住持智僧那么多褶皱。
  
  特别不舒服的是身下这个屌子,晃荡来晃荡去,有如瞎子那根点不着地的拐杖。
  
  天渐渐黑了下来,原来看得见的雨线现在像谁莫名地对着自己撒出的一泡大尿。这尿万一是一个女人蹲在天上撒的呢,这样的黑正好掩盖了自己看不到谁在撒尿。大师兄说过,看女人撒尿眼会瞎的。
  
  这样想着的时候,偏偏前方钻出了一豆光。它不是像野兔子那样钻出来的,那光像是等待,一直蹲在那里。走近了才发现是一扇窗。纸糊着,像一个不堪重负的老妪,背着一篓沉重的北风。北风再稍重一点,窗纸就会破。
  
  有时纸不破也会有东西钻出来。是琴声,西朗心中也涌出了一句诗来:"昏窗雨骤琴声咽"。随即他又点了点口水,在窗纸上戳了个洞。看到一个女子身着海青,打坐在蒲团上弹琴。案几上青灯很柔弱地把光线投射到她身上。西朗的思维在馒头刚出笼散发着热气和一尊塑像氤氲着佛气中间摇摆。
  
  西朗是用烂棉絮包着放在一只破箩筐中被人送到寺前的,住持捡到他时出现东边下雨西边晴的天相,才起名"西朗",不像师兄把头磕得山响、长跪不起,求着主持收留的。西朗是没有尘缘的人,唯一的那次尘缘是看到寺前的池塘中鸳和鸯在打水,师兄却骗他说那是鸳鸯在叠罗汉,可是师兄却把手插到裤裆里,脸色通红。
  
  女子虽然剃去了头上的三千烦丝,可她的琴声幽怨纠结,始终包裹着一个巨大的谜团。这琴声也是湿漉漉的,像浸透泪水的笑泣。弹得兴起时,女子一对奶子像寺前的那对石狮子,在狂奔、在挣脱。
  
  西朗和师兄在一床被子里聊起那次歇雨邂逅弹琴的尼姑,师兄咂巴着嘴说那个尼姑叫梅影,以前在兰桂社是个头牌呢,后来做了县长的小妾,再后来一帮农民杆子把县长杀了,她就投梅花庵从尼了。师兄说着,转移了话锋,"我看过梅影洗澡,白得像个褪了毛的山鸡,要是能和她叠罗汉就好了。"西朗那晚侧睡时一直感觉后面有支短枪顶着自己,师兄说他只记得说话了,一泡尿憋的。
  
  西朗练梅花桩总是走心,几次从桩上掉落。智僧主持看出了端倪,几次双手合十,开化他:"阿弥陀佛,你要斩断俗念,一心向佛。色就是空啊。"西朗还不知道什么是色,他感觉阿弥陀佛才空呢,还没有一个白馒头实在。师兄说梅影的身子像褪了毛的山鸡,难道山鸡比馒头好吃?西朗一辈子还没吃过荤呢,他梦想饱饱地吃一顿肉。可梦着梦着又梦到了梅影,那个破败的庵子里,梅影如斋菜中的一颗油星子。
  
  又要去化缘了,西朗感觉自己像一朵黄云飘在山路上,飘到梅花庵时要停一停。他设想着找个什么理由推开那扇紧闭的庵门呢?对了,喝水。如果可能的话,把乾坤袋中的馒头在热柴灰中焐一焐。这样想着的时候,他的脸就有了大殿中那尊大佛般的笑。
  
  梅花庵如挂在历史的枝节上的一朵傲立的残花,四周的翘檐像一双纤手抓着心中的信念。  西朗推开朱漆剥落的大门,那声吱呀也像一个女子的幽怨。
  
  偌大的庵子空荡荡的,也把西朗的心扩张得空荡荡的,全然没有想象中的侷促。西朗把脚步轻移到东厢房,看到梅影安祥地平躺在卧榻上,细长的黛眉在光洁的头部有如沙丘中的一弯碧水;浓密的睫毛遮蔽着眼的流波,使它像封闭的森森的老井。这样的女子在凡尘中一定是妖娆的、缠缠绵绵的,最惹动神经上那根琴线的。
  
  西朗用手背试了试她的额头,那种凉可以抽空人成为一尊佛。西朗知道她的生命如一盏将尽的油灯,他要背她去找郎中。
  
  西朗也不知郎中在哪里。他就这样背着她没有来路没有去路地走。有时梅影的嘴巴会轻轻翕动,不知是不是在念那句虚无的阿弥陀佛。西朗曾经无数次念阿弥陀佛,现在他要把那无数的阿弥陀佛加强成一种念力,他从心间挤出"阿弥陀佛,保佑梅影"时,把眼泪都带出了。
  
  西朗背着梅影在走,实际上是两人往两个方向走,梅影从凡尘走向佛,西朗从佛走向凡尘。梅影在西朗的背上撒手的时候,悄无声息,就像睡觉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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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发表于 2016-7-6 10:37 |只看该作者
心有慈悲,文亦慈悲
所以,小说的后半部分如佛眼观世
这是心境的力量
与前文小惠子那篇相比,高下显然

读这篇应该是第五遍了
以前一直觉得没有完结,因为这种视角下,会有更精彩的内容呈现
但恍忽中,觉得完成一个人心灵的救赎
是否可以就是主题?

这也许是作者的立意
但在如是评语之时
还是坚持
从道来讲,本文只是悟道
从西朗来说,视角清晰
但主角的转变不清晰

需要其他内容来填充
这是坚持未完的理由

另外,同意本文好于上次参赛那篇
但这是心境上
作为小说本身来讲
上次好于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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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发表于 2016-7-6 11:03 |只看该作者

【参赛018】解剖学    作者:低调的风铃

  我仿佛匆匆经过一条长廊,两旁一嘟噜一嘟噜地开着我叫不出名字的许多种花。
  
  彼时,我的绿眼在我耳边,毛茸茸,睡得正香。
  
  我想起白天的时候,祖母提着皮面木箱子,母亲牵着我,我穿小袄。我们刚走出门,就看见了一片玫瑰花的海洋,粉玫瑰,红玫瑰,紫玫瑰,蓝玫瑰。那些玫瑰花争奇斗艳,不断绽放,露出森森白牙来,玫瑰花瓣会说话,会飞。我的脸颊被接踵而至的玫瑰花磨蹭着,躲闪不得。
  
  我听见一朵玫瑰花夸张地大叫“浩拉乌丽!”。
  
  在车站的长凳上,祖母掏出手帕,蘸着水,擦拭着我的脸。
  
  “娘,那个不是口红,是她们把娃捏疼了。”母亲说。
  
  “发克!”祖母咬牙切齿地说了个我听不懂的词儿。
  
  “发克!浩拉乌丽!”我突然大叫起来。
  
  祖母和母亲面面相觑,继而大笑。
  
  “发克浩拉乌丽!发克浩拉乌丽!”见她们笑,我继续又笑又叫。祖母低头吻了我,一股浓浓辣辣的烟味瞬间弥漫。我看见车站对面有一个尖顶建筑,白色的鸽子停在上面。
  
  老屋空旷得很,祖母半躺在太师椅上抽烟,身上裹着毯子。干瘦的祖母头发卷曲如波浪,盖住了她的半边脸。我叫她一声,她的眼便从波浪里露出来,眼神阴凉。那阴凉的眼神在遇见我的刹那如同一根火柴划拉着了,瞬间光亮起来。
  
  几天前,她说巫西我们回老屋吧,屋梁上有燕子,梨树上有月亮。
  
  这时候进来两个女人,嘴里同时叫着大丽姑妈。
  
  我看见祖母用阴凉的眼神对着她们。两个女人竟拘谨得不太会说话了。一个看见了我,走上前来摸摸我的头,问祖母是不是一家老小要回乡里长住,说乡里清静,不比城市的。另一个嗯嗯哦哦地附和着。没一会儿,两人便找着借口离开了。
  
  母亲在院子里那棵已经不会开花结果的老梨树下,飞木绕绳,在搭一个鸡棚。大门口的铜把手被那两个女人弄得叮叮响,风把她们的话扔了进来。
  
  “跟个反革命跑了,还摆架子呢;连生的儿子都不认她”
  
  “那小媳妇架子也不小,标志挺屁用?一样管不住男人。”
  
  祖母刚好吸完一斗烟,用她的烟斗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八仙桌的边缘,有些发狠。
  
  巫西,明天跟奶奶上山捕兔。
  
  上了山的祖母如同一头老花豹,全身泛满杀机。我有些害怕,但不敢表现出来。灰白色的兔子最终被她赶到了山脚,无路可逃。
  
  “巫墨,快下来啊!”祖母向我招手,叫的却是我父亲的名字。叫完后,她在山风里呆立着,仿佛被削扁的枯树干。我母亲曾告诉我,父亲巫墨是个善良的美男子。
  
  我有些笨拙地朝山下走,脚踩着薄冰雪,发出断裂的声音,一块块的冰冷光毕现。那些碎冰,对于兔子来说,无异于嗖嗖钢刀。
  
  野兔肉把村支书喂得嘴满肠肥。他用手在嘴角一抹,顺势又在桌边一抹,长长的油印子由粗到尖,如同写毛笔字的笔锋。村支书的儿子,那个二拐子,仰头喝了一口,放下酒杯,斜眼看着我母亲,说嫂子,给巫西生个弟弟呗。我说好啊好啊,祖母白了我一眼:你个没出息的东西!滚一边,别丢人现眼!祖母从未骂过我,我委屈地张着嘴,兔肉被我的唾液鼻涕浇得滑不溜秋。
  
  母亲拉着我的手,在老水井旁边替我洗了把脸。说巫西呀,以后谁还叫你要个弟弟,你就打他!打不赢拿石头扔他!
  
  那夜,祖母和母亲在灯下说话。
  
  “让巫西自由长大,你也是自由的。将来我走了,这老屋子卖了,钱留给巫西。”
  
  “娘,屠狗之人,别与他们气。”
  
  “屠狗之人还不是最可怕的,屠人的狗才可怕。那些狗屠了巫墨他爸,后来那些狗又屠了我。”
  
  “娘,你还有我和巫西。”
  
  二拐子第二天见到我,捏了一下我的脸,吹了个口哨。说巫西呀,今天还有兔子肉吃吗?我瞪着他,慢慢地后退。别怕呀巫西,来,过来。我朝着他冲过去了,一头顶在他的胯下,我顶,我顶你个卵!他一个趔趄往后倒下了,我头顶着他的卵,翻了个跟斗,又站起来了。他却捂着裆,龇牙咧嘴。
  
  三天后,我趴在墙头上,看着二拐子把绿眼杀了。活着挖眼,割耳,剥皮。我咬着袄子上的狐毛,一撮一撮的狐毛在我嘴里沙沙寸断。母亲把浑身颤抖的我抱回了家。
  
  祖母跟村支书提出分点田给我们一家。村支书说大丽姐呀,八几年你们不回来,如今村里哪有余田。祖母说大苟子:当年你全家饿半死,我爸也没有余粮。村支书说大丽姐呀,外嫁了的你是没田分的。祖母说大苟子,逃难到我们村的你不也当了村支书吗。村支书说只能分一亩给你孙儿了,别嫌田瘦耕着就顺了。那个傍晚祖母进屋的时候,干瘪的嘴唇发紫,如同烈日考晒干而蜷缩的紫玫瑰花瓣。
  
  村支书提着一个王八进了我家,王八的小小尾部被穿了个洞,拿绳子吊着。那活物在空气里伸出了头和爪,被门框一碰,全缩回去了。大丽姐,王八大补啊,村支书扯着嗓子。祖母在太师椅上蜷缩着吸烟,没有搭理村支书。
  
  那是母亲第一次杀王八。狠狠地拍一刀王八的盖儿,王八如同死了一样。母亲开始沿边边缝里割王八的腿,王八的肉。它吃疼,伸出了头。母亲又狠狠地拍了一刀,它又作死状。母亲又沿边边缝里割它的腿,割它的肉。它又吃疼,又伸出了头。后来,母亲不再狠拍,一刀一刀地割,一边割一边掉眼泪,一边掉眼泪一边割。割开王八腹部的瞬间,我看见内脏一嘟噜一嘟噜乱糟糟的。
  
  我哭了,说不要王八肉,只要绿眼。
  
  夜里,我听见母亲哭着对祖母说,我爸那年,也拿回来一只王八,我娘也是这样杀的。早上醒来,我就再没看见我爸,母亲也再没告诉我他的消息,我想他是死了。
  
  祖母抱着她,我知道她们在哭,祖母柔软的手抚摸我的脸,我装着睡着了。
  
  在梦里,我仿佛又匆匆经过那条有一嘟噜一嘟噜花开的长廊。我极力地辨别着那些香味,想找出一种至爱来,但是徒劳了。因为我很快便置身在一个惨白的房间。准确说,是我的头颅,和许多个小小的头颅,被放在一大排桌子上。一片白色上浮着一条条红色,很刺眼。那些穿着白色衣服的人,手里有钳子,有尖刀,有一切锐利的金属制器。
  
  “他们之间,究竟有多少不同?”一个白衣的家伙问另一个。
  
  “那我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他们能否相同。”那被问的家伙回答。然后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头颅上,“尤其是这个,有太多要修正的部分。”
  
  我望着他笑了,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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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发表于 2016-7-6 11:04 |只看该作者

对于这篇小说,我肯定会有些倾向性
倾向的原因是因为作者——这该不算是秘密了。

浩拉乌丽是多么漂亮的意思
白色鸽子的象征,除了和平之外,还有安定的生活
本篇小说的时间背景大约发生在八十年代末或九十年代初。
这种安排,大约是与前文《蛇》的呼应,但两篇都是独立的小说,没有必要纠结。
很显然,这是与《地火》类似的小说
当然,层次与老练程度上要逊色一些。

这是一个时代留给一代人的悲剧,在一个儿童身上的烙印
显然,母亲、父亲、祖母以及外祖父,都因为相同的原因
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
这种经历,在成年人的心里可能是在尽力压制的
但对于儿童的心底
如同那些飘入耳边的闲言碎语——可以想象,这是为何会以《解剖学》文题的原因

解剖人性
或者解剖更多的东西
因为,每个人都在心里不自觉地延续那些不合理,而不自知
这可能是,最深切的悲哀

这不是恨,甚至不应该是恨
而是反思
但这种思索,没有《地火》来的那般猛烈与震撼
这可能是作者更关注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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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发表于 2016-7-6 11:20 |只看该作者

【参赛019】祈求     胡翠洋



  一个懒散的午后,城市里的人们都在午睡,鸟儿在枝头有一声,没一声的叫着,渡船也在河边睡觉,仿佛这个忙碌的世界在时间轴的顶端停下了脚步,忽然变成一个冷眼看浮世的巨人。
  
  然而,就在巴特那不远处靠近恒河边的一幢房子里,却传来了这样一些声音。
  
  “小姐,娜塔莎小姐,你醒醒呀!”“你小声点,别把乌苏姆老爷惊动了,”“我们家小姐已经昏迷两天了,这是第三天,她都还没有醒来,你说我们家小姐是不是已经……”“你这个乌鸦嘴,别胡说,我们家小姐有神保护,绝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乌苏姆老爷家的佣人们聚集在客厅里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这时,乌苏姆老爷吃过午饭,准备朝客厅走去,去看看那昏迷不醒的女儿,是否有了新的起色。这时,他隐隐约约的听到客厅里传来议论声。
  
  他刚从楼梯间跨上走廊,就听见“你用手试一试,看小姐还有呼吸没有?”一听到“呼吸”两个字,乌苏姆老爷的心里“咯噔”一下,他向前走了一步。
  
  “你再去听一听,看小姐还有心跳没有?”“我来吧!他还没有结婚,怎么能趴在小姐的胸前,”“就是,你来吧!”“哎呀,小姐,好像没有了心跳,这可怎么办呀?”“什么,没有心跳了”乌苏姆老爷一听到“心跳”两个字,他快步冲进了客厅。
  
  “你们在干什么?”乌苏姆老爷对着那些佣人大声喊道。只听见“扑通”一声,那些佣人们一个个都跪在乌苏姆老爷的跟前。
  
  “老爷,我们只是想看看小姐醒了没有,”一个年长的女佣人抬起头说道。“小姐是否醒来,我这个做父亲的还不知道吗?”乌苏姆老爷把手背在身后,来回踱着步子。他转过身,注意到了墙上那根褪了色的鞭子。
  
  “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不想在这儿继续干下去!”乌苏姆老爷取下鞭子,把鞭子在茶几上打得“啪啪”响。佣人们一听到鞭子的响声,他们的身体都在发抖。
  
  “老爷,我们再也不敢了,请原谅我们吧!”其中一个佣人双手合十,向乌苏姆老爷祈求到。“老爷,看在小姐的份上,请原谅我们吧!”其它几个佣人也开始纷纷先乌苏姆老爷求饶。
  
  这时,管家杰马来到客厅,走到乌苏姆老爷跟前,鞠了一躬:“老爷,我有事情禀报,”就在杰马抬头的瞬间,他注意到乌苏姆老爷的手上的鞭子,他又看到那些跪在地上的佣人们,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他从背后抱住乌苏姆老爷。
  
  “你放开我,杰马,我今天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些不要命的佣人,”
  
  乌苏姆老爷想努力挣脱被杰马抱住的那双手。“老爷,不可以呀!,您冷静一下,即使您今天惩罚了这些佣人,神也不会原谅我们的,老爷,请看在小姐的份上,您就饶了这些佣人吧!”
  
  跪在地上的佣人们看见了眼前的这情景,都一起喊道:“乌苏姆老爷请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说完佣人们又向乌苏姆老爷不停的磕头。
  
  突然,乌苏姆老爷终于挣脱了杰马的那双手,他拿起手里的鞭子,“啪”的一声,他把鞭子撇成两截,又重重的扔在地上。
  
  佣人们听见“啪”的一声,纷纷抬头瞥了一眼乌苏姆老爷,只见乌苏姆老爷对那些跪在地上的佣人们做了一个手势,于是那些跪在地上的佣人们纷纷站起来,向乌苏姆老爷鞠了一躬,然后慢慢的离开了客厅。
  
  见佣人们纷纷离开客厅,乌苏姆老爷突然瘫坐在地上,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乌苏姆老爷突然回过神来,他转过身看见躺在沙发上已经两天昏迷不醒的女儿,他用手摸了一下女儿的额头,就在那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站起来突然大喊:“杰马,杰马,你在哪里?”
  
  “老爷,您找我,”杰马来到乌苏姆老爷的身边,他见老爷没有反应,就亲拍起乌苏姆老爷的肩膀。“你来了,我是想问你,刚才你说有事找我,到底是什么事?”“老爷,我是想告诉,为小姐找大夫的消息,我已经放出去了,”
  
  “是吗,有消息了吗”“现在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老爷,”
  
  乌苏姆老爷背着手在客厅里踱着步子,他朝躺在沙发上的女儿瞥了一眼:“希望会有好消息。”
  
  “快点,杰米,时间要到了,”“我在穿衣服,外公,我一会就好,”我听到外公在催促我,我把哪件不知道是谁的衣服穿在身上,显然这件衣服很大,我又挽了挽衣袖,只是我没有鞋穿,从我出生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鞋是什么样子。
  
  “好了吗?杰米,”“好了,外公,”我看到外公拄着一根扁担,一步步的向我走来。“这件衣服是有些大,”外公蹲下身子摸了摸我的头。“对了,你的铃铛带了吗?”“带了,你看,戴在手上了,”“那好,我们准备出发。”
  
  我们顶着烈日前行,也只有今天,我们才被允许进城。我和外公走在强烈的阳光下,我听到外公的嘴巴里唱着“吧啦,吧啦”的调子,而我手上的铃铛也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当我和外公走在大街上,我却看到这样的景象:那些走在我们前面的人,会突然转身躲进附近的商店。一些妇女会把纱丽盖在脸上,不看我和外公的脸。一些小孩会离我远远的,不会和我打招呼。
  
  “我听说那个乌苏姆老爷在四处找大夫,”“有这样的事?”“还不是因为他的宝贝女儿,”“听说他的宝贝女儿已经两天昏迷不醒了,”一些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讨论什么新鲜事,我和外公正好从他们身边路过。
  
  当那些人听到我外公嘴里的“吧啦,吧啦”声,还有我手上铃铛的响声时,他们顿时不再说话了。“走吧,走吧!大家散了吧,别让这些低贱人影响了我们的讨论,让我们离这些低贱人远一些,”其中一个人说完后,于是那些人便一哄而散。
  
  “走,杰米,我们到乌苏姆老爷家去,没准我们还能讨口饭吃呢!”我有些怀疑外公的举动,可是我知道外公助人为乐的善举又在他心里蔓延开来。
  
  当我和外公走在乌苏姆老爷家的花园里时,在花园里忙碌的佣人们顿时议论开来:“你看那两个低贱的人怎么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了,”“他们连鞋子都没有穿,这下惨了,花园里到处都是他们肮脏的晦气”“我们还是别靠近那两个低贱的人,要不然,我们也会跟着被他们污染。”
  
  “老爷,我有事禀报,”“什么事,大夫找来了吗?”“不是大夫,是他们闯了进来”“他们,谁?你怎么不说他们的名字,”“还是别说了,他们已经站在客厅外面了,”那个佣人说完,就跑开了,乌苏姆老爷从椅子上起身,向客厅外走去。
  
  “乌苏姆老爷,您好!”我看到我外公放下扁担,跪在乌苏姆老爷跟前。外公见我,还没有下跪,他歪着头说:“杰米,快下跪,快点,你在干什么。快点下跪,”这时,我的铃铛还在响,我双手合十,笑嘻嘻对着乌苏姆老爷说:“乌苏姆老爷,您好,”“杰米,我叫你给老爷下跪,你在干什么,”
  
  这时,我再又一次露出孩子天真的笑容,双手合十,对乌苏姆老爷说:“乌苏姆老爷,我肚子好饿,你能赏口饭给我吃吗?”只见乌苏姆老爷露出一副吃惊的样子:“什么,你们这两个低贱的人,怎么跑到我家里来要饭来了,来人呀!,把他们给我轰出去,”
  
  一听到“低贱的人”,这几个字,乌苏姆家的佣人们都躲得远远的。
  
  “来人呀!人都死了吗?”乌苏姆老爷气愤的东张西望。这时,管家杰马突然冲出来,他拉住乌苏姆老爷的手臂:“老爷,你冷静一下,万一他们是为了小姐的事而来,岂不是一件好事,”“什么好事,这些低贱的人,只能给我的女儿带来晦气的克星,他们是不祥的诅咒,我不能让他们的影子玷污了我女儿活着的希望。”
  
  “你放开我,杰马,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玷污我的女儿,”“老爷,请不要冲动,看在小姐的份上,把话问清楚,再动手也不迟呀!”
  
  “你放开我,”乌苏姆老爷挣脱了杰马的双手。杰马一下子撞倒在客厅的门上。
  
  “好你个小鬼,跑到我家来要饭,你这个晦气的小鬼,看我怎么收拾你,”只见发狂的乌苏姆老爷捡起外公的扁担向我的肩膀打来,“哇”我大叫一声。“不可以,乌苏姆老爷,你不能伤害杰米,孩子是无辜的,你打我吧!请你打我吧!”只见外公突然朝我扑来。
  
  “不行,乌苏姆老爷,你不能打我外公,请你打我吧,”这次,我再也没有露出刚才天真的笑容,而是包着快要掉落的泪水,向乌苏姆老爷跪下祈求到。
  
  我拼命的给乌苏姆老爷磕头,只见乌苏姆老爷却用脚把我踢开。“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们,你们这些低贱的东西,看你们还敢来玷污我女儿活着的希望,”“我打死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让你带着孩子一起来玷污我家女儿活着的希望。”
  
  我看见乌苏姆老爷拿着扁担准备朝躺在地上的外公打去,我使出吃奶的力气向乌苏姆老爷的双腿扑去。“我的老爷,不可以,这样会出人命的,老爷,你要冷静呀!”杰马突然跑来,从乌苏姆老爷的背后一把抱住这头到处乱咬人的狼。
  
  “你们这些佣人还站着看什么热闹,快过来帮忙呀!”杰马大声对那些躲在一旁的佣人们大喊道,只是那些佣人们像木头一样站着,一动也不动的样子。
  
  然而这阳光下乌苏姆老爷家客厅前的喧闹声,在砖瓦上形成了一种刺耳的笑浪,悄悄的灌进了那头沙发上昏迷不醒的娜塔莎小姐的耳膜里。
  
  突然间,娜塔莎小姐睁开了那双沉睡已久的双眼。“你们谁都别拦着我,今天我非好好教训这些低贱的人,他们的到来完全是在玷污我女儿活着的希望,我今天一定要处置他们,”“乌苏姆老爷,我给你磕头了,请你放过我和外公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我跪在乌苏姆老爷面前,嚎啕大哭,甚至是拼命的磕头。
  
  一听到这些刺耳的对话声以及孩子的哭闹声,娜塔莎小姐一屁股从沙发上坐起来,她跑出客厅,趴在门外的大树上大喊到:“爹爹,请不要伤害他们!他们可是你女儿的救命恩人呀!爹爹!请住手,”娜塔莎小姐看她的父亲似乎没有停手的意思,她打着赤脚跑到她父亲的面前。
  
  “爹爹,请住手,请不要伤害他们,他们可是你女儿的救命恩人,爹爹,他们都是好人,不是什么低贱的人,爹爹!”娜塔莎小姐跪在她父亲的面前,央求她的父亲能手下留情。
  
  “娜塔莎你怎么来了,你醒了,”“是的,老爷,娜塔莎小姐醒了,小姐醒过来了,是真的!老爷,”杰马握着乌苏姆老爷的手,激动的对老爷喊道。
  
  一听到“救命恩人”这几个字,乌苏姆老爷手里的扁担陡然掉落在地上,乌苏姆老爷一下子跪在地上,他看见自己的女儿跪在自己的面前,他用手抚摸着女儿的脸颊:“真的是你吗?娜塔莎,你终于醒过来了?”“是的,爹爹,是我,算我求爹爹了,不要伤害他们,是他们救了我呀,那天,我差点被卖到孟加拉去,是他们把我从那些坏人的船上救了下来,他们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呀!爹爹,”
  
  “啊!什么?救命恩人”乌苏姆老爷张大嘴巴,看着我和外公。
  
  就在娜塔莎小姐把外公从地上扶起来的那一瞬间,我仿佛从乌苏姆老爷的眼睛里看到他那浓得化不开的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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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发表于 2016-7-6 11:20 |只看该作者

皮鞋在前,这篇弱了
弱的不是情节不合理,相反,合理
而是,这么一个故事,虽然演绎的鲜活
但更像长篇节选但也比《无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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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发表于 2016-7-6 11:20 |只看该作者

【参赛020】枫杨    青丝.红颜

  漫步于宽敞洁净的街道,沿着连绵起伏的绿化带,挨个抚过路边排列整齐的高大银杏树,成蹊常常会想起几百里外的一片天空,天空下的小树林,还有树林里遍地的青草。
  
  想起她在那个午后的兴奋,慌乱,恐惧,还有一些计谋得逞后的沾沾自喜。继而,眼前就出现了一个雨雾空濛的画面,画面上有一头老水牛,在小树林里悠闲地吃着草,牛背上趴着一个光着上身的男孩,正做着一些难以实现的美梦。
  
  成蹊清楚地记得,那天赌气踏进岸坡下那一片树林时,开心得差点大喊,但终究忍住了,只在心里暗暗得意,哼!不让我穿裙子,不让我到处跑,那将我送到外婆家来过暑假干嘛?还不是有了弟弟就不想要我了!偏要到处跑,偏要到处疯!
  
  树林不宽,却很长很长,像堤外望不见尽头的混浊又巨大的水流。树木一排排的,很齐整,也很高大。成蹊张开手掌抱抱其中一棵树身,大约有面盆粗。听舅舅说,这种树叫枫杨,耐得住低洼地的潮湿和水涝,长得特别快,却只是为防护土壤流失栽种的,除了作柴火,没啥大用。
  
  有用没用,成蹊并不关心,她关心的是树上一串串垂挂的青绿花果,噪耳的蝉鸣,还有树阴下密密匝匝的野草,以及在草丛上下飞舞嬉戏的蝴蝶和蜻蜓。
  
  踏进草丛里,成蹊方发觉低估了它的高度,以及杂草下面泥土的坚硬程度,没深入几步,一脚踏空,尖叫一声倒伏下去。让她害怕的,不是自己惊慌里带着惬意的呼喊,而是就在她想将一套崭新的牛仔衣裤滚脏时,几丈远处忽然传出轰隆一声水响,附近树上的蝉声陡然就消失了,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赶紧爬起来,只望到树林边有个小小水塘,和水塘四周高高的杂草,看不到任何大些的动物。难不成这么小的水塘里还有大鱼?成蹊马上来了兴趣,摇摇晃晃迈出草地站到水塘边,终于看到了一头牛,一头大半个身子埋在水里的庞然大物——对,老师就是用这个词来形容大水牛的。
  
  成蹊有些意外,没料到现在这里还有人养这个,不由想起古诗里骑在牛背上的牧童了。可是,眼前的景象却没半点诗情画意,因为成蹊看到许许多多苍蝇般的飞虫,在牛的头颈上乱飞乱叮,大大的牛眼边溢出的点点鲜血,牛不停摆着头,却不管用。成蹊看着心痛,弯腰抓起一把散碎的泥土向牛头扬去,牛猛地将头甩进水里,又是轰一声大响,惊出飞虫四散。
  
  “不许打我家的牛!”一个只穿着短裤的小男孩从树影里钻出来大叫,手里晃动着一只快被他折腾死的青蛙,黝黑的脸上,忽闪着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狠狠瞪着,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谁打牛了?我赶苍蝇呢!”成蹊看他只有七八岁,胆气大壮。“就算打牛又咋了?谁让它吓唬我的!”
  
  “别赖我家的牛,你是故意摔倒的!”男孩随手将手里的青蛙,扔向成蹊。
  
  成蹊这才体会到穿牛仔裤的好处,很敏捷地避开,嘴里骂着小屁孩,几步冲到他面前作势要打。男孩根本不怕这个比他高一头的姐姐,不躲反进,双手握拳,闷头就顶。成蹊反而怕了,再次闪开。
  
  男孩冲出去五六步,抬头转身,张开双臂又奔向成蹊,这拼命的架势急得成蹊大叫:“小赤佬,再撒野把你扔水塘里去。”说着,很准确地抓住他小手臂,就向水塘边拖。
  
  “洋——洋辣子!”男孩看着成蹊突然变色惊叫。“你耳朵上!”
  
  “呸!还想使诈!”
  
  成蹊嘴上强硬,却还是松开手,不自觉地去摸头发,猛然间手指被火烧了一般,喊叫着胡乱一甩,跟着,右脸上又像被从上往下划了一刀,疼得蹲下捂住脸大哭起来。
  
  刚开始,男孩还跑开几步,幸灾乐祸地叫:“让你凶!让你凶!告诉你有洋辣子,还不信!活该!”等到成蹊痛得在地上打滚,忙叫:“赶紧起来,找几个洋辣子捏死,用它的肚肠子抹,就不疼了。”
  
  成蹊早就慌乱得没了心智,哪里听得进去,只顾哭喊。男孩忙折断两根小树枝当筷子,在小树上夹到两只刺毛虫,放在一片树叶上挤出墨绿色的内脏,蹲到成蹊身边大喊大骂,让她冷静下来,再细心地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帮她抹在已经红肿的脸上,手上。然后,又去找刺毛虫,折腾了两次,才消了些肿。
  
  清醒过来,成蹊全身早已汗湿,两个人避到树荫下歇息,成蹊才发现男孩左手无名指赫然短去一节。
  
  “去年被蛇咬的!就在那边草里。”男孩指着树林深处一处块比较高的杂草解释说。成蹊身子不由一抖,感觉眼前的树林再也不好看了。
  
  “你去草里干嘛?放牛么?”
  
  “你妈也不要你了,对么?”男孩反问。
  
  “怎么会!你妈才不要你呢!”成蹊忽然又生气了。“过完暑假我就要回去的。”
  
  “那是大人骗你的,就像我爸一样。”
  
  “你爸咋骗你了?”
  
  “他说,你好好的,要你妈回来干嘛?我就偷偷跑到草里去打滚,就被咬了!”
  
  成蹊大惊:“那——你妈回来没?”
  
  “没!今年我才知道,我妈嫌这里穷,早在城里嫁人了,生了个小弟弟,不要我了。”
  
  成蹊眼泪又下来了:“不会的!怎么可能——”
  
  “就会!就可能!你妈也一样!”
  
  成蹊不想为这个话题深究:“你家养牛干嘛?”
  
  “平整水田用的,这里的地矮,拖拉机下去就会陷在里面。”
  
  “这牛能骑么?”
  
  “明天你还来玩么?”
  
  “会的,我想会的。”
  
  “明天你早点来,我们骑在牛背上,去树林里就不怕被蛇咬了。”
  
  “我才不骑呢!那么多苍蝇,好脏的!”
  
  “那是牛虻子,专门吸牛的血,不脏的!”
  
  “明天再说吧,我要回外婆家换衣服了!”
  
  成蹊嘴上答应,心里明白,外婆肯定不会再让她来了,主要是,不会让她和这个男孩玩。不只一个大人说过,男孩是这里有名的捣蛋鬼,经常偷人家的东西,让很多人头疼又无奈。
  
  由于那天的遭遇,成蹊父母再不放心将她留在乡下,没过几天就接回了城里。
  
  以后好长时间里,只要走过那条有成排银杏树的大马路,成蹊就会想起外婆家附近的那片枫杨树林,就会感到无数牛虻子和刺毛虫在眼前乱舞,还有无数能咬断她手指的毒蛇在脚下游动。
  
  这时,成蹊会习惯望一眼不远处曾就读过的民工子弟幼儿园,习惯性高踢一下飘零的落叶。似乎这奋力一脚,就能将所有让她烦恼或恐慌的影像都溃散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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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发表于 2016-7-6 11:21 |只看该作者
不得不说,本文前四段,足以让人没有兴趣再读下去
当然,我看完了
并且不止一遍,每次都无法压制对前四段的感觉

本文的问题在于
作者太想把这们个画面写成小说
当然,也有可能是随便一写,考验下评委的阅读能力
这两种都不够

更何况,单亲家庭与留守儿童太多
怎么表现出独特来?
当然,也可以不表现独特
那么,因为这么个事儿
就得接到城里?

当然,得承认有这样的事,事实上也有
但诸多因素加起来
这篇小说表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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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发表于 2016-7-6 11:28 |只看该作者
【参赛021】礼物    作者:胡翠洋

  一阵急促的下课铃声在英豪小学的校园里响了起来。
  
  学生们纷纷涌出了教室,然而五年级三班的小红却坐在座位上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就在这时,小英突然走进教室,对其它几个女同学说道:“张老师,好像去厕所了,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我们赶快吧,一会张老师回来了,就不好办了,”
  
  “对,张老师回来了,就不好办了,我们抓紧时间呀!”小丽对旁边的小琪说道。就在小琪准备打开书包时,小琪瞥了一眼坐在窗边的小红。
  
  就在这时小红和小琪的眼睛突然碰撞在一起,小红又赶紧低下头写作业。
  
  “哦!我想起来了,这周的日记还没有交上去,你们交日记没有?”小琪朝小英使了个眼色。“哦!你这么一说,到提醒了我,我好像也没有交”小英打开书包找日记本,顺便她拿出了一个精美的盒子。
  
  “走吧!我们去交日记吧!要不然被张老师点名批评可不太好,”小琪又向坐在窗边写作业的小红看了一眼。然后,几个女生就离开了教室。
  
  小红看着那几个女生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了疑问:“难道,她们也准备好了礼物?小红朝自己课桌里那个黑色的塑料袋看了一眼。
  
  趁那几个女同学离开张老师办公室之后,小红拿着自己的黑色塑料袋走进了张老师的办公室。
  
  小红抚摸一下那些精美的盒子,她又看了一眼自己的那个黑色的塑料袋,于是她把自己的那个黑色的塑料袋放在了最不起眼的地方。
  
  小红离开张老师的办公室,她快步走下楼梯,当她走到教学楼的大门时,她发现那三个女同学正好走在她的前面,她们正在讨论什么事情。
  
  “你们猜,我给张老师准备了什么礼物呀?”小丽得意的说道,“吃的吗?是不是蛋糕,”小英回答到。“哎呀,那种东西多没有档次,”“哎呀,你快别卖关子了,就告诉我们嘛!”
  
  “哎呀,我告诉你们吧!我送张老师的礼物可是名牌迪奥的 5°香水,这可是我妈去法国买的限量版香水呢!”“哦!听说迪奥的5°香水很贵呢!”“就是呢,小丽没想到你会送张老师这么名贵的东西。”
  
  “那当然了,现在不都流行什么高、大、上的东西,那些不上档次的东西,谁会喜欢呀!”“哎呀,幸好你买的迪奥这个牌子,我送张老师的是OLAY的化妆品,我妈用这个牌子感觉效果不错,她说让张老师也试一试,”小英对小丽说道。
  
  “你们都送的都是化妆品,我送的是一双丝袜,而且是一双可以塑身的丝袜,希望张老师的身材可以越来越好,”小琪笑嘻嘻的说道。
  
  当小红一听到“不上档次”这几个字时,小红的心里“咯噔”一下,她想到自己送给张老师的礼物,她埋着头走到那三个女同学的前面。
  
  “唉,小红你等一等,你送给张老师的礼物是什么呀?”“就是呀!告诉我们吧!”那三个女同学好奇的看着小红。
  
  “我,我,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小红结结巴巴的吐出几个字。“啊!骗人的吧,我不相信,”“我,我,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准备,”小红向那三个女同学说完,转身就跑了。
  
  小红一路小跑,在马路边的公交站旁,她停了下来,她看到不远处有一堆清洁工扫好的黄叶,她走到那一堆黄叶前,拼命的用脚把这些黄叶踢乱。
  
  “去你妈的!看你准备的什么礼物,”小红气愤的自言自语,“人家都送什么名牌香水,你那个不上档次的东西,张老师会喜欢吗?”小红还在拼命的踢着这些纷飞的黄叶。
  
  “嘿,我说你这个小孩在干什么呢?我才把这些黄叶扫在一起,你把它们踢乱干什么?”小红转身看见一个清洁工拿着扫帚朝她走来,小红立刻跑开了。
  
  到了家,小红走进客厅。她的妈妈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宝贝,回来了,准备吃饭吧!”小红没有理会妈妈,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间。
  
  小红的爸爸问道:“小红,还没有回来吗?一会菜都凉了,”“她早就回来了,我看她去了自己的房间,我去叫她”小红的妈妈取下围裙,朝小红的房间走去。
  
  “宝贝,该吃饭了,你在干什么呢?”小红的妈妈推开小红房间的门。只见小红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小红妈妈走上前,轻拍小红的手臂:“宝贝,别睡了,吃了饭再睡吧!”
  
  小红慢慢的从房间里出来,坐在饭桌的椅子上,一动不动的样子。
  
  “怎么了,宝贝,身体不舒服吗?”小红的爸爸关切的问道。“来,宝贝,吃饭,尝尝妈妈做的油爆虾,”小红的妈妈给小红夹了一个大虾放在小红的饭碗里。
  
  这时,电视机里传来这样的声音:“今天是我国的第五十二个教师节……”“哦,今天是教师节呢!”“可不是吗!我还给小红的班主任,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呢,”“特别的礼物?宝贝,给爸爸说说,是什么特别的礼物,”小红的爸爸好奇的看着小红。
  
  “你别说,我给小红班主任准备的礼物,肯定是最好的,”小红的妈妈露出了自豪的表情。然而,小红却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终于,小红的情绪突然开始爆发:“就你准备的那个破礼物,真让我觉得丢脸,其它同学都送给张老师什么名牌香水,什么名牌化妆品,就你的那五个土豆,还用黑色塑料袋装着,你不觉得丢脸,我还觉得丢脸呢!”
  
  小红似乎有些激动,她站起来对着她的母亲怒斥到:“妈,你看你干的好事,过几天全班同学都知道了,我岂不是成了大家的笑柄,这么不上档次的东西,你怎么就拿得出手,”
  
  小红的母亲先是一惊,然后看着小红说:“所以我说,你这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别看这几个土豆,它们可是你外婆在乡下种的,自己都舍不得吃,拿给我们吃,我心想,就送给你们老师尝尝鲜,有什么不好的。”
  
  “好什么好,这土豆到处都买得到,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名牌东西,妈,你居然拿得出手,你也不怕同学们笑话我,”小红差点哭出来,说完之后,她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翌日,当英豪小学的下课铃声再次想起时,小红在书包里找钥匙的时候,一个精美的盒子掉落在地上,小红捡起那个精美的盒子,打开一看“好香呀!是香水也,”小红一脸高兴的样子,“是谁放在我的书包里的呢?难道是?”
  
  “不管了,只要是香水就好,把这瓶香水送给张老师去,”小红四下看了一眼,正好没人,小红朝张老师的办公室走去。
  
  第三天早上,英豪小学五年级三班的教室里异常的安静,同学们焦急的等待张老师来上课,“张老师怎么还不来,是不是生病了?”“哎呀,你们不知道呀!据说张老师过敏了,”“什么,张老师过敏了?”“嗯,据说是喷了香水,而引起的过敏”一些同学叽叽喳喳的议论开来。
  
  “香水过敏”,一听到“香水”这两个字,小红的心里“咯噔”一下,就在这时,小红突然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冲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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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发表于 2016-7-6 11:28 |只看该作者
我们孩子她们学校,遇上这种事情,一般互送苹果,学生送老师苹果,老师也送学生苹果
一个——当然,得大苹果

小说所反应的问题,当然的揭露
但我们肯定不是第一个揭露的人
所以,小说安排了个意外的结局
但这个套路并不新奇
所以,本小说也平平

另外,前面铺排过多
所以,也影响了后面的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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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发表于 2016-7-6 11:52 |只看该作者

【参赛022】村庄的笛声    作者:老大山人

  离城市远的地方,自然就是村庄了。
  
  村庄成了城里人眼中的景点。农家乐是时下的热门话题,除了呼吸新鲜空气之外,碾磙子、磨盘、石臼、犁铧、簸箕、箩筐、风车等等泥壁人家的农具也有看头,或者买几样回城里挂房间收藏作为装饰品。
  
  我提着相机,觉得村庄每一个物件都是艺术品,忙着到处摄影。
  
  老屋,总给人沧桑的画面。画面里又记载了农耕时代的生活情景。我们说的田园诗,这些句子就是每片瓦砾,或者一扇门窗。可是眼前的院落大多数没有主人,他们这会都变成了农民工,在城市的大街上寻找招工广告,或者正在为一幢楼房搬运钢筋混凝土。
  
  村庄,反倒成了城里人逃避现实唯一的去处了。
  
  “咔嚓”——是啊,我好不容易看见一个农夫在菜地里锄禾的镜头。是一位老人,似乎整个村庄只剩下留守老人了,我看不见一个青壮年的身影。
  
  “咔嚓”——是啊,时下的农夫已经是难得一见了,我应该感到庆幸。
  
  我围着村庄走,这里有果树,有竹林,却看不见炊烟袅袅的景致。村庄没有炊烟,有点像山水画里没有流动的清泉叮咚显得不那么灵动了。
  
  我不无遗憾的顺着一条小巷道进去,脚下是青石板,一个人走,很安静,拐过一个墙角,我却听见了几声笛声。
  
  我驻足好奇地看。
  
  前面有一排瓦房。那几声笛声是那个坐在门槛上的小孩吹出来的,呜、呜、呜的响。小孩八九岁的样子,手里的笛子很粗糙,显然是砍的一截竹节自己动手做的,音节不仅很单调,而且音标也不准,看他的手法显得很笨拙。
  
  但,这是古老村庄的笛声呢。
  
  没有想到,在这个瓦楞泥壁的巷道,我居然听到了最原始、最朴实的声色……
  
  苔藓石阶,有些杂草从石缝里长出来,柴禾堆在旁边,一根开着黄花的瓜藤沿着核桃树往上蔓延,粪箕子装的不是泥土,而是一只黑白相间的猫,趴卧在里面,像是自己舒适的床榻,正半眯着眼儿,望着小男孩,有滋有味听那单调的笛声呢。
  
  “咔嚓”——是啊,这是多么动人的画面!
  
  在村庄的某一老屋门前,一个吹笛的留守儿童,不按乐普节奏,随性吹响了一节竹管,吸引的不仅是那一只猫,还有像我这样的一个游客。
  
  我抢拍这精彩的画面。“咔嚓”——“咔嚓”,小孩似乎没有注意我这个陌生人,他正摇头晃脑地吹响竹笛。
  
  笛声有高有低,长短不一,显得古朴而质地。
  
  笛声嘎巴一声突然停了,小孩回头发现了我,他抓抓头,羞涩地笑了,露着缺少两颗门牙的下巴。
  
  我向他挥挥,伸出拇指说了一声“好!” ,然后走了过去,不想那只猫“眯”的一声跳上了木窗,又回转头盯着看我。我过去跟小孩说话,让他看我相机里的照片。
  
  “你能把这些照片给我吗?”小孩看了很高兴,说,“我要爷爷寄走叫爸爸妈妈看看。”
  
  “没问题。”我拍着他的肩保证,“我洗出来就寄给你。”
  
  小孩点点头,他笑了——拿起竹笛吹响了。他表情丰富,摆着姿势让我给他照相。
  
  回到城里,在喧嚣的都市,我的耳根却很静,只有那村庄的笛声,呜、呜、呜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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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发表于 2016-7-6 11:52 |只看该作者

散文

都不完整
因为还缺少抒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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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发表于 2016-7-6 12:15 |只看该作者
一看见这个帖子的题目,内心是感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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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发表于 2016-7-6 15:36 |只看该作者

【参赛023】一路向西     作者:胡翠洋







  我承认自己观察那个叫阿曼达的小男孩已经有几天了。
  
  每当清晨我走进这个福利院的大门时,我都会看见那个叫阿曼达的小男孩趴在福利院的铁门上东张西望,就连那只叫鲁鲁的小猫也和阿曼达一起趴在福利院的铁门上。
  
  “下来吧!阿曼达,很危险的,一会摔了,我可不会给你讲故事哟!”我笑嘻嘻的对阿曼达说。
  
  “鲁鲁,叫你下来,听见没有,一会摔了,我可不会给你找鱼吃,”阿曼达对着那只叫鲁鲁的小猫说道。
  
  谁知道,那只叫鲁鲁的小猫倒听话的从福利院的铁门上跳了下来,乖乖的在我身边蹲下。
  
  “阿曼达快点下来,我可提醒你,一会院长来了,你可就完了,你听见没有?”我显然对这个调皮的阿曼达有些生气。
  
  “我不,我就要在这儿等爸爸妈妈出现,我才下来,你们谁也别管我!”“你们快走吧!我就要在这儿等爸爸妈妈,你们别管我,快走吧!”我看见阿曼达还趴在福利院的铁门上,手抓得紧紧的,眼睛看着外面那些来来往往的车辆和人群。
  
  我看着鲁鲁,鲁鲁也看着我,我对它摊了摊手。
  
  “阿曼达你快点下来,听见没有,”我真的有些生气了。
  
  “我不,你们别管我,我要在这儿等我的爸爸妈妈,”阿曼达还不依不饶的趴在福利院的铁门上。
  
  “鲁鲁,我们走,别管阿曼达了,”我生气的准备转身离开。
  
  就在我转身的那一瞬间,一阵汽车的喇叭声突然灌进我的耳膜。还有那熟悉的“哎呀”声,我下意识的转身,我看见一辆轿车正朝福利院的铁门开来。
  
  阿曼达心里一慌,从铁门上摔下来,“阿曼达,阿曼达,”我跑去看摔在地上的阿曼达。幸好,那辆轿车在阿曼达的跟前停了下来,差一点就撞上了阿曼达的脚丫子。
  
  “哎呀!好痛,好痛呀!”阿曼达开始哇哇的哭起来,我把阿曼达从地上扶起来。只见那辆轿车的门突然打开了,从轿车里走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院,院长,”我吞吞吐吐的喊道。“你们在干什么?他没事爬到铁门上干什么呢?多危险呀!你说我万一撞到他,后果不堪设想,”“对不起,院长,对不起,”我连忙给院长道歉。“你要小心看着他,如果他再出什么乱子,我马上把你开除,”“是,是,我会注意的,院长,请您放心,”“你说放心,我看见他那个样子,我就不能放心,”
  
  我牵着阿曼达,看到有很多围观的人躲在不远处观看,时不时他们的议论声也这样传来:“你说那个阿曼达是不是精神上有问题呀?没事趴在铁门上干什么,”“可不是,他有一次爬上五楼,搞得全院上下鸡飞狗跳的,我看他就是有病,”“这种人留在这儿,真是危险,他完全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要我说,他就应该离开这儿才对,”
  
  当我牵着阿曼达的手,往那幢楼走去时,我的眼神和那些围观人的眼神碰撞在一起,我看见那些人慢慢的向后退去。
  
  我把阿曼达送回那个属于他的房间,我第一次发现阿曼达的房间和其它孩子的房间有那么几分不同。在那个暗无天日的空间里,只有门上的几个缝隙,是阿曼达了解这个世界唯一的途径。
  
  我看到阿曼达抱着膝盖在小声的哭泣:“我只是想等爸爸妈妈,他们为什么不让我见我的爸爸妈妈,姐姐,你说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没有爸爸妈妈,”
  
  阿曼达突然激动起来,他摇着我的手臂,仿佛想从我的嘴巴里找到答案。“你说呀!姐姐,你说他们为什么不让我见我的爸爸妈妈,你说话呀!姐姐,”阿曼达不停的摇着我的手臂,嚎啕大哭起来。
  
  我轻拍阿曼达的肩膀,安慰他不要难过。只是他的眼泪却打湿了我的衬衫。鲁鲁安静的蹲在一旁,就这样,仿佛在这个暗无天日的黑暗里,只听见阿曼达一个人的哭泣声。
  
  翌日,我在洗漱池边,洗衣服。突然一辆面包车冲进了福利院,从车上,下来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你看,是医生,他们怎么来了?”“是不是哪个小孩生病了,需要急救?”我朝那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看了一眼,又继续洗衣服。“搞不好,是那个孩子食物中毒了”一些人在我身边议论到,我注意到一些穿白大褂的医生跑上了楼梯。
  
  随着一阵“踢踢踏踏”下楼梯的声音,那些医生再次引起了我的注意:“你们放开我,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闭上你的臭嘴,跟着我们走,就对了”“你们放开我,除了这里,我哪里也不去!”
  
  我从楼梯口望去,其中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抱着阿曼达快速的下楼,我扔了手里湿漉漉的衣服,冲到那个抱着阿曼达的那个医生的面前。
  
  我拉住那个医生的手臂:“阿曼达!阿曼达!”
  
  “姐姐,救救我,”阿曼达向我招手,“这位医生,你要把阿曼达带到哪里去,他没有生病,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不,这位小姐,我看是你搞错了吧!我们要找的就是他,据说他病得很严重,我们特地来接他的,还请你让开,”
  
  “不,我一直和他在一起,我了解他,他没有生什么病,你们搞错了,”我立刻跪在眼前这位医生面前,拉着他的手向他央求到。
  
  “你给我让开,你以为你是谁呀?我凭什么听你的话,”那个医生一把将我推开,“姐姐,你救救我,我不要离开这里,我再也不趴在铁门上了,你救救我吧!姐姐,”阿曼达几乎嚎啕大哭的向我哀求到。
  
  我再一次抓住那个医生的手臂:“就算我求求你,医生,他还是个孩子,请放过他吧!”“你给我滚开,你以为你是谁,他生病了,就该跟我们走,”那个医生一脚把我踢开,抱着阿曼达向那辆面包车走去。
  
  当我从地上爬起来,准备扑向那个抱着阿曼达的医生,谁知道从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如果你再继续阻拦下去,估计你这条命也难保,”与此同时一把手枪的枪口已经堵在了我的太阳穴。
  
  “姐姐,救救我,姐姐,我不要跟他们走,”我看到阿曼达还在那个医生的怀里挣扎。
  
  这时,我突然瘫坐在地上,我眼睁睁的看着那辆载着阿曼达的面包车冲出了福利院的大门,朝那个向西的方向一路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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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发表于 2016-7-6 15:37 |只看该作者
一但回到西方,或者把人物名字换成了阿曼达,作者就完全是另外一种风格
本文延续了皮鞋的叙事方式,看起来游刃有余
但更显然,本文要比皮鞋逊色不少

这象是个战火纷飞的孤儿园中
一个失去双亲儿童不幸的童年,但线索比较模糊
但这不是主要问题
主要问题是共性与个性的区别,如何用个性去烘托共性
皮鞋做的好
所以,这个就次于皮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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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发表于 2016-7-6 15:51 |只看该作者
【参赛024】想你    作者:胡翠洋

  我有的时候,会坐在修道院的回廊里看书,当我读到《圣经》里的一句话:“让阳光叫醒你的灵魂”。这时候,我会放下书,闭上眼睛,享受一下眼前灿烂的阳光。
  
  我合上书,准备去阳光下的薰衣草花海里去走一走。
  
  就在我准备迈出那一步时,修道院钟楼的钟声敲响了,我这才意识到教孩子们唱诗的时间到了。
  
  就在我转身的那一瞬间,从那片薰衣草花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穿着紫色纱裙的小女孩,她拿着薰衣草向我挥手,我也向她挥手:“快点,时间到了,你快回来,”
  
  那个小女孩听见我在叫她,她就向我跑来:“爸爸,爸爸,我来了,我给你采了薰衣草,”我听到那个小女孩在叫我爸爸。
  
  当那个小女孩跑到我面前,笑嘻嘻的把那一束薰衣草递给我时,我发现她刚才还笑嘻嘻的脸,却立刻嘟囔起了嘴巴。
  
  “你不是我爸爸,我看错了,对不起,修士,”小女孩对我说道,小女孩又把那一束薰衣草递给我:“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把这些薰衣草送给你,”她又笑嘻嘻的递上那些薰衣草。
  
  “好,就让我当一次你的爸爸,收下你的薰衣草,不过,现在我们去上课好吗?”“好,我们去上课,”我拉着小女孩的手,朝另外一个修道院的回廊走去。
  
  孩子们都坐在修道院的回廊上准备上课,有的孩子大声朗读着需要背诵的部分。当我带领孩子们练习唱诗时,我发现那个穿紫纱裙的小女孩始终低着头。
  
  我走到她的身旁,摸了一下的她的头。她感觉到我的触碰,她就抬起头,冲我笑了笑。
  
  当我离开她身边,走到其它孩子的身边,听他们唱诗的时候,我发现那个小女孩又开始低着头。
  
  当钟楼的钟声再次响起的时候,孩子们欢呼着离开了回廊。
  
  当我也准备离开回廊时,我发现那个穿紫纱裙的小女孩还坐在回廊的台阶上。
  
  “下课了,你怎么还不走呀?”我坐在小女孩的身旁。
  
  “怎么了,有心事,”我对那个小女孩笑笑。
  
  “修士,我好想爸爸,我好久都没有见过爸爸了,不知道他在哪里?妈妈说,让我穿这件紫纱裙,就会等到爸爸,可是我天天都穿着这件紫纱裙,也没有等到爸爸,”小女孩一边说,一边低下头抚弄着自己的紫纱裙。
  
  “我只是很想念我的爸爸,”小女孩对我说了一遍。
  
  “我只是很想念我的爸爸 ,”那个不争气的眼泪还是从她的眼里滑落下来,她靠在我的肩膀上,她伸出手抱住我,然后是小声的哭泣。
  
  不知道过了好久,那个小女孩突然对我说:“我好想去找我爸爸,修士,你知道怎么去哥拉斯吗?”
  
  “走,我们去哥拉斯,我们去找爸爸!”我拉着小女孩的手对她说道。
  
  我们在长途汽车上颠簸,小女孩有时翻着地图,有时候又趴在车窗上东张西望,一会她又指着地图上的某个地方,笑着对我说:“我们要去哥拉斯,我要去看爸爸喽!”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终于到了那个叫哥拉斯的地方。
  
  “在哪里呢?爸爸到底在哪里?”我看到小女孩在东张西望。
  
  “有了”小女孩拍拍我,指了指不远处那个穿条纹衬衫的人。
  
  “他是你的爸爸?”我好奇的问小女孩。
  
  “不是,我爸爸也穿这样的制服,我们可以跟着他,或许能找到我爸爸在哪里,”小女孩激动的跑在我的前面,我跟在她的后面。
  
  我们跟着那个穿条纹衬衫的人,一起走进了一个工厂。
  
  “这个工厂那么大,你爸爸会在哪里呢?”“我也不知道?”小女孩着急的东张西望。
  
  突然一阵机器的轰鸣声,引起了我和小女孩的注意,我和小女孩在窗台前张望,我们看到工人们戴着手套快速筛选着茉莉花和薰衣草。
  
  不远处的桌子上放着大大小小的漏斗,漏斗里的滤纸上沾满了绿色的液体。小女孩拍拍我的肩膀,又指了一指,我看到一个工人来到巨大的仪器前,按动一下按钮,“轰隆轰隆“的声音从仪器内部传来,另外一个工人向窗台走来取什么东西,于是我和小女孩立刻跑开了。
  
  当我们又去另外一个窗台前“观赏”,只见一个调香师正在聚精会神的调制香水。他的桌上有很多棕色的小瓶子,他左手拿着烧杯,右手把滴管放在鼻子底下闻。
  
  “是爸爸,那是我的爸爸,”小女孩激动的拍拍我的手。
  
  “我要找我爸爸去,我要去见他,”小女孩转身就要离开。
  
  “你等等,你看清楚了,他真是你的爸爸?”我拉住小女孩的手,小女孩转身停了下来。
  
  “他就是我爸爸,我要去找他,”小女孩朝那扇大门跑去,我也跟在小女孩的后面。
  
  “爸爸,快开门,是我,我来看你了!”小女孩猛敲那扇大门。
  
  “小点声,一会被人发现了就不好了,”我一边提醒小女孩,一边东张西望。
  
  “爸爸,快开门呀!我来看你了,”小女孩还敲着那扇门。
  
  就在这时,我看见有两个巡逻的人朝我和小女孩这边走来。
  
  “我们快走吧!巡逻的人来了,被发现,我们就完了,”我试图把小女孩拉走。
  
  “不,我不走,我还没有见到爸爸,我不走,不走,”小女孩趴在那扇门上。
  
  “你们是从哪里闯进来了,这里可不是游乐场,而是工厂,与本工厂无关的人员,请出去,”一个巡逻人员对着我和小女孩大喊道。
  
  “我来找我爸爸,我来看爸爸,”“谁是你爸爸?”“我爸爸在这里面,”小女孩指了指这个房间。
  
  “小朋友,这里是工厂,容不得你胡闹,还请你出去,”一个巡逻人员抱起小女孩准备离开。
  
  “你们等一等,我可以作证,她不是在胡闹,她是来看她爸爸的,”我上前拉住那个巡逻人员,对他解释道。
  
  “你给我闭嘴,你们两个是一伙的,请你们离开工厂,”另外一个巡逻人员抓住我的肩膀。
  
  “你们放开我,我来看我爸爸,不是胡闹,我只是很想我爸爸,”小女孩在那个巡逻人员怀里挣扎,她的手向那扇门伸去。
  
  “她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为什么连一个孩子的话都不能相信,”我拉住那个巡逻人员,示意他放了小女孩。
  
  “爸爸,我要爸爸,我要见爸爸,你们放开我,”小女孩开始了哭泣。
  
  就在这时,那扇门突然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条纹衬衫的男人。
  
  “爸爸,爸爸,我来看你了,”小女孩在那个巡逻人员的手上咬了一口,她跌跌撞撞的扑向那个穿条纹衬衫的男人。
  
  “爸爸,我好想你,我来看你了,”小女孩哭着抱着她的爸爸。
  
  当那两个巡逻人员试图上前阻止小女孩时,我突然站出来,伸出双手挡在这对父女的面前,又对那两个巡逻人员摇了摇头。
  
  顿时,空气凝固了,仿佛只听见小女孩的哭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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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发表于 2016-7-6 15:51 |只看该作者
感觉是离精品一步之遥
差些东西,差在哪里?我不一定能说好,姑且一试或者交流些我在读这篇小说时的感受

从我的装束以及女孩儿的年纪来看,她把我误认为父亲的可能性是不大的
那么,可能表现出两种可能
一是父亲不可能回来了,女孩儿只是寄托
二是我完全可能知道这种结果,那么,我只是在帮女孩儿完成心愿
但作者文字走向是第三种
寻找父亲
当然,这种情况并不违反前面所列的两种可能
所以,刚找到”父亲“时
画面停顿
是父亲吗?
这个留白好
但相关中的暗示不够

所以,作者理清楚了,再改
会是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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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发表于 2016-7-6 16:31 |只看该作者

【参赛025】黑夜里的黑眼睛       作者:独爱飘雪

  刚关上灯,门后便闪出无数双眼睛,那是夜善良的精灵。我舒一口气,静静地看它们舞蹈,突然,我看到一双熟悉的眼睛,一汪碧水中浸泡着一对黑珍珠——这是周小燕的眼睛。
  
  周小燕是妹妹的同学,我们两村相距一地身远,小孩子们常玩在一起。一次见她头上别着一朵白色的野蔷薇花,辫梢上绑着白布条,大眼睛里含满了水,原来她已没了爸爸。
  
  几年后在北方一大城市我意外的遇见了周小燕,她给人做保姆。那时的她脸庞紧致迷人,肤色是最流行的麦子色,高高扎起的马尾辫,很精神。
  
  周小燕所在那家离我卖货的市场很近,她隔三差五跑来市场。她经常领着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小男孩常拎个小鸟笼,鸟笼里的小鸟有时艳黄,有时翠绿,鸟市在附近,他们买鸟方便。也见过那家老太太几次,富态,华贵,举止优雅得体,她前面走,周小燕后面推着漂亮的童车,小男孩坐在车里。
  
  周小燕每次来玩,乱糟糟的市场立即有了颜色。我惊诧她细长脖颈上的金项链,珍珠项链,耳朵上的金耳环,银耳环,还有她腕上的一只碧玉镯,盈盈翠绿,翠色欲滴。她说衣服首饰几乎都是孩子姥姥买的,唯有玉镯是她自己花钱买的,不便宜,她说看着玉镯能看见家乡的田野,田野里一池池碧水。
  
  一天黄昏,周小燕站在了我租住屋前。
  
  “你这妮子,哪去了,几个月没见你!”
  
  “我早从那家走了!孩子走了,他爸也走了,家里就一老太太,待着没啥意思。”
  
  周小燕披散着头发,长袖衬衫,长裤外扎腰,这装束看起来比她实际年龄大十岁不止。
  
  “看你瘦的!脸色也不好!”
  
  “这段时间吃不下饭,去医院查了,胃萎缩。”
  
  小弟弟开车去了外地,大妹妹回老家收秋未回,晚饭后,我留她住下。 那夜,我们躺在小床上说了很长时间的话。
  
  “姐,你还不知道被爱你的男人搂在怀里的滋味?”
  
  “ 好了!别胡说了!小小年纪不学好!”
  
  “姐,人家说如果你十八岁以后还是处女的话,你就不是女人!”
  
  “谁告诉你的?你千万别告诉我你在那家出了事!”
  
  我忽地坐起,看到对面幽幽两束光。
  
  “嗯!没三月就有事了。”
  
  “他丈母娘不知道,我不信她不知道!”
  
  “她应该早知道了,装不知道罢了。她期初对我很好,给我买这买那的,孩子一走他一走,我的心被掏空了,本来说还留她家,可她脸一变,说不用人伺候了。我只能走了,她买的东西我一样也没拿!姐!我恨啊!她当初找我时就没按好心!她闺女在国外,三年才回来两趟,她女婿外面不招人!只有我傻!看孩子,做家务,晚上陪他,一个月拿几百块钱工资,我是什么?”
  
  微弱的光线下周小燕两只眼睛钉住了一样。
  
  “出来后做什么?”
  
  “又去一家,没一个月就辞了,那男人对我也不怀好意,吃饭时我当着他媳妇的面给他夹菜,把那孙子吓得汗溜溜淌。”
  
  “现在呢?”
  
  “在一家音像店卖盘,外面摆的都是好盘,其实卖的最快的是黄盘。有人到住处看盘,姐,你不知道有多可乐!别看一个个西装革履,人模狗样,他们求我,哭着求我。我让他们跪下,像狗一样把我浑身上下舔过来,他们还真舔!”
  
  “胡闹!你赶快回家,赶紧嫁人!”
  
  “回不去了,他们说出去过的小妮子不干净!”
  
  “干净不干净不是他们说了算!你还年轻,忘记这些,从头开始,学会自食其力,会遇到好男人的!”
  
  “我能干什么?我除了做饭洗衣看孩子,什么都不会!”
  
  “没有谁从一开始就会的,从头学!”
  
  “姐,你赶紧结婚,生个小孩,我给你看。”
  
  “你姐夫还不知道在哪国晃悠呢!出来这几年,每天从早忙到晚,老家回不去,这里不靠谱,找谁去!”
  
  “姐,把小勇的电话给我好吗?”
  
  我顿了下。
  
  “明天吧,早起写给你!”
  
  她睡了,而我醒着。一夜群魔乱舞,张牙舞爪,男的女的搅合一起。
  
  “姐,把小勇的电话给我吧!”
  
  周小燕起床了。
  
  我没抬头,醒来时我已拿定主意。我是小勇的姐,也是代理母亲,无论站在哪个立场,都不会允许小勇和这样的女人来往。
  
  “他又买了新手机,换了号码,我也不知道他的新号码。”
  
  我低头回道。这理由一听就是撒谎。
  
  周小燕半天没回过神。我们沉默着,我始终不敢抬头看她。
  
  “哼!”
  
  她轻蔑一笑。我觉得自己很虚伪,披着仁慈的外衣,其实和别人一样,不!比别人更甚,我不该给她希望,又让她绝望。
  
  周小燕进屋拿包。
  
  “姐,我走了。”
  
  我看她一眼,又低下头。
  
  “姐,我真的走了。”
  
  沉默。
  
  “你走吧!我不留你了,我等着出摊。”
  
  此时,周小燕里眼里的光变换着,轻蔑,绝望,无助,迷茫。
  
  “姐,再见!”她凄惨一笑,转身离去。
  
  她再没回头,而我一直目送着她单薄的背影消失在胡同尽头。
  
  不久,我开始没完没了的做梦。
  
  我的意识清醒着,耳朵还能听见声音,床那头有动静。是一双手,一双细长的女人的手,一把抓住了我一只脚踝,情急中我用另一只脚猛踹过去,扑通一声,什么东西落地。
  
  不一会,这双手又顺着我肩膀摸来,我能感觉到一个瘦弱的身躯,分明就是周小燕的身影,冷冷的气息,冰凉的小手伸到了我的脖颈。我要窒息,挥起如钳的双手,一下子扳开。
  
  忽记起大人说鬼要托生时会找个替身,我一激灵坐起,难道周小燕出事了?
  
  找了孩子爸爸后,我又开始没完没了的怀孕,五月份刚做了小产,十月份又进了医院。每晚都是同样的梦,有人抓我胳膊,有人抓脚,拼命往身上挤,我不停地推,打,蹬,踹,一夜精疲力尽。
  
  我把所有知道的驱鬼法术全用上了,枕下放臭袜子,折来桃枝放枕下,床头挂上桃木剑。半夜噩梦后举剑挥舞一阵子,吼两声,鬼怕恶人,我就做恶人了。
  
  几年前我回小城安家后又四处打听周小燕的下落,很多人摇摇头,已经记不得她了。
  
  一次碰见了她们村一姐妹。
  
  “你说她呀,好多年没信了。谁知道呢,出去的小妮子不学好,死外面也说不定。”
  
  她眼睛嘴角笑的有点怪。
  
  朋友介绍一家理发店,老板娘人漂亮手艺好,这天,走进这家店刚坐下我看到老板娘腕上的碧玉镯——似曾相识。
  
  “你是周庄的,你认识周小燕吗?” 我激动道。
  
  过了一会,是低低的声音。
  
  “她是我姑。”
  
  “她现在好吗?”
  
  她背过脸去,沉默了。
  
  “她不在了,我十三岁时她就不在了。”
  
  我心一沉,坐了回去,开始不停地搓着双手。
  
  “这镯子是她托人送回来的,她还说我长大后最好在老家学门手艺,嫁人,生孩子,这样生活挺好。”
  
  眼前玉镯晃动,翠色欲滴,似盈满清泪,我不由得摊开双掌,通红......
  
  夜晚,我又一次看见那双黑黑的眼睛,回到最初的纯净,静静地注视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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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发表于 2016-7-6 16:32 |只看该作者
本文甚好,好在像上次那篇获奖的《蚂蚁》
也切题,意想中那双童稚的眼睛

本文的问题是,语言上还有些拖沓
但瑕不掩瑜

问题在于前半段,这个语言还需琢磨
另外,鬼神之说,绝不是败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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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发表于 2016-7-6 16:32 |只看该作者

【参赛026】嫉妒    作者:胡翠洋

  我悄悄的溜进弟弟的房间,然而就在我要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又探出头,向门外看了一下,以确保没有人跟在后面。
  
  我关上门,我在弟弟的房间里东看西看,我拉开他的抽屉,结果里面除了零食,什么都没有。我又看了看床底下,除了有个篮球,也没有找到我想要的东西。
  
  我又扫视了一下弟弟的房间,书桌上的一本书,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走到书桌前,翻看起了那本书,就在我翻看那本书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杰克,你在吗?杰克,快点下来,”我意识到是妈妈在叫我。
  
  就在我关上书的时候,夹在书里的一张纸掉了出来,我去捡那张纸,当我起身的时候,我的头又撞到了书桌的某一角,我把那张纸夹在书里,匆忙离开了弟弟的房间。
  
  我捂着头,一边下楼,正好撞见了正在上楼的妈妈。
  
  “你的头,怎么了,杰克?”妈妈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不小心撞到了,”我一边摸着头,一边说道。
  
  “我们走吧,他们已经在等我们了,”妈妈拿起放在角落里的网球拍。
  
  “好吧!我们走吧!”我跟在妈妈后面。
  
  “我们好久没有一起打网球了,”妈妈一边开着车,一边对我说。
  
  “嗯,是呀,”我看着窗外,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你在想什么呢?妈妈突然看着我。
  
  “没想什么,我在想打网球,或许有些紧张,”我对妈妈说道。
  
  “是不是你很久没有和弗兰克打球了?”妈妈对我说道。
  
  “嗯,或许是吧!”我对妈妈说道。
  
  妈妈又看了我一眼,我们便不再说话了。
  
  不知道过了好久,我们终于到了网球场。
  
  我看到弟弟在做热身运动,他在练习单手反拍这种打法。
  
  “那个球出界了,杰克的球出界了,”爸爸对我说道。
  
  “他打得很好,怎么能算出界呢?”妈妈替我争辩道。
  
  “就是出界了,妈妈还帮着杰克狡辩,”我看见弟弟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我哪里出界了,是你自己不会打,”我对着弟弟大喊。
  
  “15比0,你们俩别争了,我说了算,”爸爸向我们挥挥手示意。
  
  “当心了,弗兰克,看球,”我拿着网球,准备发球。
  
  “好呀,你来吧!”我看见弟弟准备好了接球的姿势。
  
  我发了球,只是那个球却朝另外一个方向飞去。
  
  “哎呀!好痛呀!”只见那个球从弟弟的手上弹开。
  
  “嘿,你在干什么呢?这是在打球吗?”弟弟生气的把球拍扔在地上。
  
  “嘿,你刚才也是那样发球的,”我急忙向弟弟跑去。
  
  “刚才你发的那个球出界了,”弟弟取下护腕对我说。
  
  “我的球出界了,你的球不也出界了吗,”我向弟弟狡辩到。
  
  “好了,你们两个别争了,时间不早了,到此结束,听见了没有!”爸爸来到我和弟弟的身边。
  
  不一会,我们坐在车上,我和弟弟都没有说话,我看着窗外的风景,陷入了沉思之中。
  
  突然,妈妈转过头对我说:“弗兰克,你和爸爸先回去吧!,我和杰克去超市买些东西。”
  
  我跟着妈妈下了车,我看了弟弟一眼,然后我重重的关上了车门。
  
  我和妈妈走在街上,突然一家商店橱窗里展示的商品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向那个商店橱窗走去,我趴在橱窗上看,里面展示出本季最流行的皮鞋。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双皮鞋很眼熟,我突然回忆起这双皮鞋和弟弟夹在书里的那张图片上的那双皮鞋有几分相似。
  
  “杰克,你在干什么,快点跟上,”我听到妈妈在叫我。
  
  “我有事,先回去了,妈妈,”我对着妈妈招手。
  
  “什么,你要回去?嘿,杰克,你等等,”我听到妈妈在叫我,我转身朝回家的那条路走去。
  
  当我打开家门时,我看见爸爸在弄沙发,“你回来了,”爸爸对我说。“弗兰克在哪里?”“他在房间里,”“好,我去找他,”我朝楼梯跑去。
  
  我一脚踢开了弟弟房间的门,只见弟弟研究着手里那双拳击手套。
  
  “要玩吗?”弟弟扔给我一个拳击手套。
  
  “好呀!陪你玩玩吧!”我接住弟弟扔给我的拳击手套,把它套在手上。
  
  “你说你今天怎么在打球?”弟弟先打了我一下。
  
  “你自己打了个长球,还怪我,”我又还击了一下弟弟。
  
  “明明是你发的球出界了,妈妈还为你狡辩,”弟弟又打了我一下。
  
  “你得到爸爸送给你书,我却没有得到,”弟弟打了我一下。
  
  “因为我喜欢那些书,爸爸才买来送给我,”我又还击了弟弟一下。
  
  “你也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你这个笨蛋,”我有些气愤,然而弟弟却没有出击打我。
  
  “你才是个笨蛋,我哪里得到什么东西了,”弟弟生气的取下拳击手套扔在地上。
  
  “你还不承认,你这个笨蛋,”我推开弟弟,走到书桌前,把那本书翻开,找到夹在书里那张图片。
  
  “你还不承认,这就是证据,这就是妈妈给你买皮鞋的证据,你这个笨蛋,你还敢骗我,你自己好好看看,”我气愤的把那张图片扔给弟弟。
  
  谁知道弟弟却向后退了一步,那张图片就这样掉落在地上。
  
  “别叫我笨蛋,你才是个笨蛋,”弟弟捡起地上的那张图片对我说道。
  
  “我没有得到什么皮鞋,我哪里有什么皮鞋,你这个笨蛋,”弟弟朝我踢了一脚。
  
  “哎呀,好痛,你踢我干什么,弗兰克,”我捂住膝盖,气愤的看着弟弟。
  
  突然,我起身,朝弟弟身上扑去,我把弟弟按在地上,让他不得动弹。
  
  “我不是笨蛋,我也没有得到什么皮鞋,你放开我,”弟弟试图挣开我的双手。
  
  “你还不承认,你明明得到一双皮鞋,你这个笨蛋,”我按住弟弟的手臂。
  
  “你才是笨蛋,我没有得到什么皮鞋,你把我弄得好痛,”弟弟还在拼命的挣扎。
  
  我慢慢的放开弟弟,他起身靠着墙坐在地上,好长时间我们都没有说话。
  
  只见弟弟突然站起来,准备离开。当他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对我说:“我本来就没有得到什么皮鞋,”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我看着弟弟离开的背影,我也取下手上的拳击手套,把它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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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发表于 2016-7-6 16:32 |只看该作者

中篇小说节选的话
这个可以上课本了

但,我们在评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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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发表于 2016-7-6 16:33 |只看该作者

【参赛027】幸福之路     作者:老地主

  我的坏,只有姐知道,爸妈都不知道,三个妹妹更不知道。
  
  后来三个妹妹说起姐都很羡慕,说只有她和我关系最好,和她们一点都不好。我只能笑笑。等我有兴趣想和她们说点什么了,她们又去逗孩子玩了。她们不懂姐,不懂我,只不过都生在一个屋里而已。
  
  我的家在小巷尽头的一个小院,两个小间,在1968年不是很破,但现在已经被蒿草侵占。石头砌墙,小瓦盖顶,柳木窗棂,对开门当,显眼之处有我的电话号码。
  
  对开门的好处,我知道,姐姐知道。
  
  她领着我在某个晚上透过门缝偷窥,很神秘那样子。那一次我看见妈在屋中央吊着,爸拿着一根什么条子在抽打,一下一下的。我要叫出声来,嘴突然被姐姐捂住了。姐姐拉着我回到另一个屋子。
  
  躺到床上,姐姐问我,看到什么了。
  
  爸爸打妈妈。
  
  还看到什么了?
  
  妈妈啥也不穿。
  
  还看到什么了?
  
  我被问懵了。
  
  那一年我9岁,让姐姐问懵了。其实那晚上的事情,至今记得很清楚。我的9岁是很傻的,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让我看这个。姐姐说我小时候就是这样被妈妈打,吊起来打。我说爸爸不管吗。姐姐说,妈打累了,爸爸才打。我说为啥要打。姐姐说,我不是他们亲生的,所以要打。我说我也是捡来的,咱妈说我在麦地里捡的,才叫麦子。姐说,他们骗人,你是他们亲生的。我说咋生的。姐在黑暗的夜里没声音了,大概被我问住了。停了好久,姐才说以后你就知道了。然后揽住我说睡吧。
  
  那时候,三个妹妹都没有出生。小屋里只有我和姐姐一起睡。后来,三个妹妹一个个都来到这个小屋睡,我心里很烦。姐姐不揽着我睡了,而是拦着妹妹们睡,这让我很失落。我想了很久之后,我和姐姐说想和她睡,姐噗嗤笑了,说我小不要脸。我急了,说我是认真的。姐说,那等她们都睡了,我揽你。
  
  久别重逢的怀抱很香甜,姐身上那种味儿让我迷恋,我想偷偷哭一会。睡到大半夜,我拿手去摸她,每个地方都摸。心里很紧张,怕姐突然醒来。姐姐轻微打鼾,一旦不打了,我赶紧装睡。等她又打鼾了,我才继续摸。
  
  后来我和老婆说起这些事,她说这不可能,女人最敏感了,哪有不会醒的,你真不要脸,姐姐也乱摸。
  
  或许那时候的姐是醒着的,或许是睡死了。
  
  姐被吊着打,一直持续到16岁。她被脱光衣服吊着,我在门缝看想哭出来。大概姐姐知道我在门外,她会偷偷看一个门这边。姐姐告诉我,无论如何不能出声,要不然这秘密就没有了。我听姐的话,大概没几天,我就可以和姐姐一起看爸爸吊起妈妈抽打。
  
  姐被打了,晚上还得照顾妹妹。若是哭时间太长,明天又是一顿打。我那时候说想和姐说,姐什么也不说。上了床揽住我,而我去摸她的脊背或别的地方。触摸之处,她都要抖一下,但她从不说疼。那以后,我就经常去摸她,她一直没吭声。只有一个地方,她一下捉住我的手不让摸,她轻轻拉着我的手放在她的肚脐上。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每次的抚摸都是在那个地方被截住,然后我的手被转移方向甚至可以放在她温软的奶上,但那个地方让姐堵住了去路。
  
  某个晚上,姐姐被吊起来那时候,我心里气愤之极。我大力敲门,咣当咣当响。
  
  门开了,爸爸妈妈很奇怪看着我说,怎么了,怎么了?
  
  我进了屋子,大声说:你们为啥要打人?为啥?不就是打烂一只碗吗,还是妹妹打烂的,这怨姐姐吗?
  
  爸爸说,打她是让她以后长个记性,有啥不好?
  
  妈说,你妹妹小,长大了一样打。我说你们打就打,干嘛脱了衣裳打?妈妈说,打烂衣服咋办?
  
  爸爸说,这叫摧垮意志,单位里的女走资派也是这样打,不滚出去连你一起打。
  
  我没有滚出去,但被爸举起的大棒子吓得跑出屋子。
  
  姐回到屋里,我已经睡了。我瞪着眼睛看屋顶,不明白打和被打的原因。姐去给妹妹们盖好被子,然后捱着我睡下。姐一直没有哭,我若被打,我说什么也要哭出来。姐说不能哭。越哭,他们越兴奋,打更狠。这大概是我不如姐姐的原因。
  
  那天晚上,姐让我摸了他一直不让我摸的地方。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从指尖冲到脑瓜上,那感觉太美好,我的手一直放在那个地方。从那以后,我的手不再抚摸其他地方,而是一个老地方。我问姐问得很直接。姐说不让你摸,以后没机会了,不定哪一天被打死了。抚摸似乎成了一种仪式,我的抚摸渐渐没有了快乐,有一种愤恨渐渐越积越浓。或许我的抚摸某一天就不存在了,或许我抚摸的地方也会突然消失。我会被噩梦惊醒,然后看姐轻声打鼾,才悄悄睡去。
  
  我不明白姐为什么要出嫁,但妹妹们却很明白。她们蹦着跳着笑着,两手抓满糖果。也有传闻说爸爸被姐夫那一派吊起来打,爸爸托人许诺有革命感情的婚事,爸才活着回家来。问妈,妈说没这事。心里很郁闷。姐趁屋里没人时候,悄悄给了我五块钱说,你要记得想我。我突然内心大恸,抱着姐军绿色嫁衣哭鼻子。姐说,等我七天,回来我要住娘家呢,又不是去死。她掰开我紧紧攥住她衣襟的手,走了,还唱着歌: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后来,我偶然听到一个歌手唱姐出嫁时候嘱咐弟弟的歌词,鼻子一酸,赶紧点着一只万宝路烟熏一下我金黄色的眉毛。
  
  姐回门住娘家,不到七天,就被姐夫接走了。我明白住七天是老规矩却不能住七天。姐夫身材庞大,我只能怒目而视,好久好久才放松手里的拳头。爸爸给姐夫掏烟,笑嘻嘻的。姐夫对爸爸说,你们那一派死路一条,江青同志给我们的题词你也看到了,看在青苗面子上,希望你认清形势早日加入我们红太阳战斗队。爸爸赶紧说会的会的。
  
  姐就那样跟着走了。
  
  姐回来住了五天,我看到了姐身上新的青痕。她脱下衣裳,一眼看见她乳房上两个黑点。姐说,你姐夫喝醉了用烟头烙的。我颤抖不已抱住姐说别回去了,我陪你。那五天,姐姐只搂着我睡了一次。她让我抚摸她那个地方,悄悄和我说,爸爸妈妈打我不打这地方,你姐夫打我先打这地方。我愤怒无比却不知道怎么办。手摸在那个地方,就像一个冰窟冻住了我的手。
  
  后来,我看了电影《白毛女》之后,觉得上山去是个出路。我想让姐跑到山上,头发白了拉倒,不挨打最好。我上山干活留心了很远很多的地方,为姐谋划了一条幸福之路。选好路线,我等着姐回娘家来,悄悄告诉她。
  
  姐却再也没有回来。
  
  有人在姐夫家不远山上找到一具尸体,我跑去看了确定不是。或许姐自己也找了一条幸福之路,姐姐好样的。
  
  那以后,我一直在等姐回来,等她告诉我她秘密的幸福之路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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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发表于 2016-7-6 16:33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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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发表于 2016-7-6 16:34 |只看该作者

【参赛028】美丽的芭比    作者:爱琴海

  六岁的时候有过一个布娃娃,它的来龙去脉已经丢在岁月里模糊了。那个娃娃不知历经了几代主人,衣服已经褴缕,脸上的嫣红早已消褪,鼻头磨蚀了油彩,露出黑褐的底色,像戏台上的小丑。她的头发越来越少,稀稀的,很难再把它们编成各种各样的小辫。有条腿还瘸了,老站不直,如同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不但人老珠黄,腿脚也不灵了。
  
  母亲几次把她扔到垃圾筐里,我都哭得死去活来,非给捡回来。哪有母嫌儿丑的,那是我的小宝宝,我要喂她吃饭,抱她撒尿,还要搂着她睡觉呢。
  
  隔壁王阿姨家来了一位小客人,说是来过暑假的。那是多么漂亮一位小姑娘啊,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睫毛长长的,头发天生自来卷儿,两条系着粉红缎带的发梢长长的曲里拐弯的垂在肩膀上,如果插上一对翅膀,她就是画上的小天使了。更让我眼热的是她抱着的洋娃娃,除了一个头发是黑色,一个头发是金色,除了一个是短而蓬的公主裙,一个是金色曳地长裙之外,她们俩几乎一模一样。
  
  她叫琦琦,妈妈是电影明星,爸爸是外交官,绮绮来自与我截然不同的另外一个陌生、神秘的世界。
  
  琦琦刚来时很爱哭,王阿姨想尽了办法都没用,不得已把我找来,说给琦琦做个伴儿试试。琦琦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我也看着那个已经不成样子的娃娃。她竟然冲我笑了,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一滴晶莹的泪花,也许是笑我怀中的那个娃娃太丑了吧,琦琦把她的娃娃抱过来,和我的摆在一起,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巫婆,一个像女王,一个像乞丐。
  
  琦琦摆动公主娃娃的手和脚,让她变幻出各种各样的造型,跳舞的,踢腿的,叉腰的,更让我惊叹的是,这个娃娃还有三套衣服可以换来换去,小小的精致的军装、膝裙,小小的比基尼泳衣,小小的手饰和手袋,……懵懵懂懂的我第一次感知到这个世界上原来有如此动人心扉的精灵,原来女人可以如此高贵优雅迷人,那些绚丽精巧的服饰可以让她拥有那么蔓妙娇媚艳丽的风情,她简直就是童话里的公主,是潇洒的女兵,是浪漫的沙滩女郎,从宫殿,从军营,从沙滩中踏着舞步走出来,活泼泼地来到我面前,并且让我触手可及。我小心翼翼地摸着她金色的及腰的长发,秀美的脸庞,白皙的皮肤,修长的四肢还有熠熠闪光的华丽的长裙……
  
  绮绮有许多好玩的东西,看得清飞翔的小鸟每一根羽毛的望远镜,小巧的能放在手掌中央,一摁就唱歌的录音机,她还有一架琴键黑白分明的电子琴……这些东西都不能够长久地吸引我们,我和琦琦最爱玩的还是过家家,两个娃娃一个当巫婆一个当公主;一个是专门打针的医生,而另一个就是可怜的不得不挨针的宝宝;还有的时候公主娃娃就是七仙女了,要下凡找董永,而那个丑娃娃就是凶神恶煞的王母娘娘,银钗当空一划,银河就隔断了七仙女和她的董郎……
  
  暑假很快就过去了,绮绮和她的洋娃娃就像一个梦,早晨醒来后就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不能够从梦中醒来,常常一个人蹲在王阿姨的家门口,痴痴地等待。
  
  失落在童年的,是一个遥远而美丽的梦。
  
  上了中学,偶然翻阅一本杂志,我一下子看到了那个神气的精灵,那个跟绮绮一样的洋娃娃,原来她的名字叫——芭比。
  
  岁月缓缓流淌,生活渐渐富足,芭比在玩具商店里现身了,价格昂贵,爸爸妈妈都是工薪阶层,拮据的生活让人自觉地不敢奢望更高。
  
  每天放学时,我都专门绕一站路,去看骄傲的芭比,看她不断变换的梦幻般绮丽的时装还有或娇媚或冷艳或顽皮的生动表情,一如昔日,美得让人心碎,芭比就像挂在天边那颗冷冷的星星,让人只能远远地遥不可及地仰望。
  
  高中时的班长叫健,英俊、高大、挺拔。健会弹流畅的吉它,嗓音哑哑地唱歌。健上场打篮球,把外套随随便便丢给一位女生,抱着衣服的女孩就会幸福地羞红了脸,健一下场,就有三种以上的饮料从不同的手中递过来……
  
  那时候我是个自卑的女生。我的衣着外貌,朴素得像没有添加任何色彩的白开水,平淡无奇,而我的女同学们是可乐,是雪碧,是橙汁,五彩缤纷的绚烂。在她们面前,我就像一只混进白天鹅中的丑小鸭,每天孤独的来郁郁的去,如同四舍五入后的小数点,些屑的几乎可以让所有人忽略不计了。
  
  高二那年,一个下着雨的朦朦黄昏,班上的同学差不多都走空了。健走过来,递给我一张小纸条,上面抄得是席慕容的一首诗《前缘》
  
  ……
  
  你 若曾是江南采莲的女子
  
  我 必是你皓腕下错过的那朵
  
  你 若曾是逃学的顽童
  
  我 必是从你袋中掉下的那颗崭新的弹珠
  
  ……
  
  他是在嘲笑我。只看一眼,我就把纸条撕得粉碎,从此远远的躲着他也躲着他时不时扫过来的忧郁的眼神。
  
  高考完了,绷紧的弦终于可以放松了。所有的同学都有些伤感,为即将到来的各奔东西,为曾经休戚与共的同桌的你。健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有些寥落地说,请你喝咖啡,答应吗?
  
  那一次我们说了许多许多话,我依稀明白,生命中并不只有玫瑰骄人或许还有暗香沁人的。健说了他忧伤的恋情和美好的明天,我给他说了失落的梦还有美丽的芭比,健笑了,健的笑容像阳光一样灿烂。
  
  通知书下来了,健去了北京航空学院,我进了本省的一所院校。
  
  健临行时,有很多同学去送行,健递给我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精美小盒,吩咐我回去后再拆。我红着脸接过来,四周安静得让人窒息,无数双眼睛流露出好奇、嫉妒还有愤怒的目光,像一张网密密地罩在上面……
  
  那是芭比,穿着洁白的蓬蓬的羽纱裙,是我梦中萦绕不去的公主。
  
  健每年在我过生日的时候,都会从北京寄来一个芭比娃娃,每一个都是那么美仑美奂,风情万种。在我拥有第五个芭比的时候,健出国了,而我,去了海南岛,带着芭比。
  
  和老公结婚的时候,我把五个芭比锁进了箱子里。
  
  那一天老公不知找什么,无意中打开了箱子,他看着五个依旧神采飞扬的芭比发呆“哇,这里咋藏着这么多仙女啊?”
  
  我走过来,倚着他的肩膀,轻轻地说,它们是我的梦呢,梦栖息的地方,就会有芭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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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发表于 2016-7-6 16:34 |只看该作者
全文的基调,就是
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
当然,我只是引用的这一句话

说起匠心,这篇小说便是匠心
所以,结尾没有灰姑娘与王子
只有,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
与永远怀念的美好

别具一格
依然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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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发表于 2016-7-6 16:34 |只看该作者

【参赛029】一支棒棒糖   作者:卖膏的



  金佛寺是这个城市边上很热闹的去处,偷了情的没偷到情的,想怀孕的不想怀孕的,拿了别人钱又不想被查的,做梦都想去掉副字的,还有一些祈望城管队长和房地产商得报应的,络绎不绝到金佛寺上香许愿。有机缘的还能得新云大师当面禅机点拨,小冬就这么有运气,被点拨了。小冬不想长大,他想回到童年。
  
  小冬住在金佛寺附近,见天路过。大概心里总有粉黛芙蓉萦绕,黄墙红瓦暮鼓晨钟径直不见。后来某个冷风飒飒的黄昏,雨幕连接了天与地,小冬突然想去拜佛。他身边没有女人也没有酒气,被自己这个清醒却怪异的决定吓了一跳。
  
  当时,新云和尚没多说什么,转身递给小冬一样东西。小冬一看,是一支棒棒糖。他没乐。他应该乐或者可以皱一下眉头。他是虔诚的,并没有丝毫亵渎佛祖的心情。但小冬没说什么,剥了糖纸,棒棒糖放在嘴里,轻轻吮了一下,就像吮那些……嗯。
  
  然后,小冬后面的女人进了新云大师屋子,他只能走了。
  
  他的走没啥目的,不像要急匆匆去上班或买菜,不像去某会所表演肚皮舞,也不像挎着某个嫩胳膊遛弯子,就是那样胡乱溜达,眼神迷离就像一只兔子。
  
  但有人挡住去路,这让小冬大吃一惊——给我买一支棒棒糖。
  
  一看,是个小女孩。
  
  小冬脱口而出说,凭什么?
  
  小女孩说,我想吃,妈不给买。
  
  小冬问你妈是谁。
  
  小女孩指了指金佛寺说,去问老和尚,她想怀孕。
  
  小冬说,想怀孕得问你爸,问和尚有屁用。
  
  小女孩说,你买棒棒糖给我,我告诉你一秘密。
  
  小冬一想,就领着小女孩去了路边的超市。小女孩古怪精灵,金丝猴的不要,王致和的不要,非要阿尔卑斯的。小冬说我要是不买呢,非给你买金丝猴的呢。小女孩说,那我就不告诉你秘密。小冬一听,觉得小女孩的秘密挺重要,就买了。
  
  小女孩含着棒棒糖,手里还拿着几个,小冬站在超市门外说,说吧。小女孩说得找个没人地方,别人听见就沾光了,你就吃亏了。小冬有些不高兴,比她大几岁的好多女孩都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这个算刺头,不适合自己。
  
  小冬转身走了。
  
  小女孩却边喊边追,始终有点距离。
  
  小冬停住脚说,这儿没人,说吧,你说的要是不算秘密,小心我扒了你裤子。
  
  小女孩嘻嘻笑着跑过来说,好吧,好吧。
  
  那是小冬住的楼下拐角之处,并没有什么人。但小冬知道这不是什么僻静之处。谁要吆喝一声,不定垃圾箱子后面就伸出一颗脑袋张望,或者油坊的门响一声露出半张油腻腻的脸,或者钉鞋摊子瞥过来两眼浑浊的光线。
  
  小女孩告诉小冬,她看见了老爸老妈压在一起玩呢。
  
  小冬说就这个?
  
  小女孩点点头说嗯。
  
  小冬说,我想扇你俩耳刮子。
  
  小女孩后退两步说,为啥呢,为啥呢。
  
  小冬突然改了主意了。他想看看小女孩脱了裤子什么样子。他一伸手说,来,跟我上楼。小女孩刚才瞪着的眼睛一下眯成一条线了,像只猫。
  
  上了楼没多久,楼下就有了乱劲儿,嘈嘈杂杂的。小冬支起耳朵听了听说,你是不是叫明明?小女孩点头。小冬说你妈喊你回家吃饭呢。小女孩坐在椅子上晃两条腿,说,管她呢,我才不会去吃饭呢,棒棒糖也不买。
  
  小冬住的是五楼,从窗口望下去,有个女人见人就问,没人就喊。小冬让明明过去,也从窗口望下去,明明也看见了。明明却咯咯笑了,说看看,也急了吧。小冬问你笑什么。明明说你摸我屁股了。小冬放下明明说,那叫摸吗,那叫托好不好。明明说好了好了,算托好了。
  
  小冬肚子一咕噜,就想去煮方便面。翻开箱子看看就剩下一包了,扭脸给明明说你走吧,我该煮饭了。明明说我才不走呢。小冬一把抱起明明说,给你扔下楼去。明明蹭着说,那我走吧。小冬把明明放在门外说,你走吧。明明咚咚咚下楼去了。
  
  小冬吃了饭躺在床上听见金佛寺的鼓声,就像一个性子绵软的牛低吼。小冬打开床上的破相册,一张张的都是这个那个,每年都有自己认为最美的妞。她们都来这屋里玩过住过,他也细致看过她们劈开腿的美好,暖流也在她们之间激动过。她们有了第一次仍然想来,但他心如黑铁不答应。哭也不行,闹也不行。小冬后来烦了,那大概也是他去金佛寺的突然想法。他不知道那会有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太无聊,听听梵音。
  
  小冬似乎听见门口有动静,去开了门,才看见明明靠在门边睡着了。小冬抱着明明进屋来,明明一下就醒了。
  
  她眯瞪着眼说,我就知道你放不过我,你不是想脱了我裤子吗,脱吧。
  
  小冬说老子正想给你涂点凤油精,你要这样说,你滚吧。你才多大就脱裤子脱裤子的。
  
  明明挠着胳膊说,好痒啊,赶紧给我抹抹。
  
  小冬说,那我可脱你裤子了哦。
  
  明明说,脱就脱。
  
  明明一下就脱了裤子,又一下子脱了内裤,然后手比划着说,告诉你吧,我给你说的秘密没说完呢,生孩子就是从这生出来的,她们当我不知道,我早就知道。小冬才不稀罕看,他见过多了。他耳朵里突然有了钟声,一下一下的,敲得他耳昏眼花。愣怔了许久,它才听见窗外雨声。怪不得明明没回家,原来下大雨了。
  
  两个人一晚上没有闲着,说了很多很多话。明明非要挨着他睡在床上,说太冷了。小冬能感觉到明明温热的小身子,热闹地方却在嘴上。这哪像个十岁熊孩子,简直是小妖精附体。
  
  第二天,小冬起了床,给蹬开毯子的明明盖住,下楼去买豆浆油条。一路上还想,这小家伙若是再长十岁,就纳了,不算凡人。但回到家,屋里已经没了人。喊了几声不应腔,小冬就想去揭了毯子,晾一下明明小屁股。但床上已经没人了。明明的衣服也穿走了。小冬想了想然后摇头,自己那早上一下吃了两份豆浆油条,吃撑了。
  
  后来,小冬一直想遇上明明,但一直没遇见。一有机会,他就跳出高中院墙,在金佛寺附近闲逛溜达,吮一支棒棒糖,手里拿一个巨无霸棒棒糖,阿尔卑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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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发表于 2016-7-6 17:40 |只看该作者

我看这顶晦涩与庸俗的帽子是摘不掉了
这种题材你也敢写
哈哈

不过,我不认为晦涩,也不认为庸俗
这只是童真的美好

另一版
我只愿在童真中,不愿醒来
由此可以想象
家庭
给孩子们带来了什么样的影响


这种文字
让人萧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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