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寒,你我的感情越來越好,我的伤势也逐渐痊愈。可世上之不如意,十之八九,残酷的现实让我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主公不知现在如何,我是以命相随的,断不可自己躲在这天堂般的日子里不去;你是吐蕃的公主,自小生活在草原,不可能跟着我去宋国,一直过着颠沛且朝不保夕的生活,想想便心中不忍。
你可能意识到了什么,在我一次对着宋国的方向沉默时,你也随之沉默了。第二天开始,你的歌声开始忧伤:天上的雄鹰哟,在毡房上飞绕了三个圈圈哟不离开;草原上的马儿哟,在地上跑绕了三个圈圈哟不离开;亲亲的哥哥哟,去打草走了三天哟还不回来……
这首歌被你反复地吟唱,我知道这是提醒我不要离开,不禁暗自落泪。
我开始偷偷的收拾行李,却怎能瞒得过聪颖的你,你暴怒着冲进我的帐篷,将我的行李撕烂,还随手给了我一马鞭,我浑然不觉疼痛,心中的痛更甚些啊。想去抱你时,却被你推开,你泪流满面的瞪着我,一步步后退,然后上马飞奔而去……
夜晚我无眠,感觉一道幽灵般的影子钻了进来,一言不发掀开我的毯子就和我贴到了一起,我轻轻地拍你想要安慰你,触手处肌肤清凉,并瞬时起了暴栗。我惊讶地要直起身来,却被你拦腰抱住死死不放,哽咽着对我说:我不要一个人在草原上,我要帮你生个娃娃,带着他一起等你回来。
两个泪流满面的人彼此亲吻,彼此爆发,整整一夜,似乎要榨干每一丝生命。
第二天你以歌相送,走了两百里还想起你泪流满面的样子,驻马眺望的样子。心里憋屈的无以复加,忍不住用尽全力嘶吼着你刚刚唱过的那首歌:远处的青草哟长又长;哥哥打草哟三车车;来了一群狼哟多又多;哥哥打狼哟三叉叉;剥下的狼皮哟软又软;给妹子做衣哟三件件….
突然心里一惊,狼?你的舅舅董毡?天啦,我竟然把你一个人丢在狼的嘴边。霎时间我遍体冰凉,立时调转马头,向你疾驶而去。
似乎应验了,跃过那道山坡后看见你的帐篷前有兵,嬷嬷正在和他们厮打。我暴怒的大喝一声,拔出剑来催马向前,那几个兵用长矛捅死了嬷嬷,冲我展开防守阵势。我从马上跃起,直扑而下。
奋不顾身斗法奏效了,肩头挨了一刀后几个兵成了尸首,我冲进帐篷里。那个鹰一般的汉子该是你的舅舅,此刻他正淫笑着,两个侍卫捉住你,好方便他撕扯你的衣服,我血贯瞳仁,带着一阵风扑了过去。
董毡没有带仪仗过来,只带了几个随身的侍卫,这是要悄悄得手再悄悄灭口的意思,真是禽兽不如。只是他没料到多了一个我,八个护卫全变成了尸体,董毡也被我踹翻,正要爬出帐篷逃命。我眼眶里几乎溢出血来,怎么可能放过他,钢刀锃亮,正要剁下,你却叫住了我:哥哥不要杀他,他毕竟是我的舅舅。
我暴怒至极没打算停手,你又大喊:哥哥住手,放过他,青塘的子民没了大汗会吃苦头,我和你一起走,去你的宋国,哥哥—
我忽地转过身盯住你,你抹干眼泪,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容:我跟你走,从此后没了青塘,我只有你…….
寒寒,这一刻,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在一起。
我打折了董毡一条腿(史载保顺军节度使董毡,跛足阴鹜),带着你逃离。随即入蜀转向巴州,准备登舟顺长江南下,候船时在码头看见同仁留下的标志切口,原来主公已顺利脱险,正召集同仁往成都集中。我欣喜如狂,立即带着你奔成都而去。
一入城便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风波恶风四弟扮作乞儿坐在城墙下捉虱子。我大笑,走过去一脚踢翻他面前的碗。风四弟还装作老朽的样子颤巍巍看着我,随即愣住,然后中箭似的跳起,一拳砸中我的肩膀:包三哥,你竟然还活着。然后抱住我,诺大一条汉子,呜呜咽咽哭起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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