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新解玉玲珑 于 2016-12-4 15:32 编辑
总有人对女人们的小确幸持怀疑态度,比如一池碎曲,从前在红袖时就对女人们胸大羡慕加嫉妒,他也起名字叫凶大,还有脑。在红袖的时候,我是憎名及人,所以他的帖子几乎没正眼瞅过。来了六星,他把名字改成了一池碎曲,帖子竟也写得入心入目起来,左看右看,每个帖子都那么好看。
一池碎曲要求大家比比惨,为了表达我对他新名字的欣赏,我就带个头吧。
去年夏天,我去了鱼台县渔城镇一个叫成慧寺的寺庙。那个地方说是个镇,真不比我们这儿的一个村庄繁华多少。一条东西走向的街,两面铺排了全部的店铺。卖的东西也极简单,无外乎日常用品,农具薄膜。成慧寺就更简单。这是一个姓周的大菩萨捐的二亩地建起来的小寺庙,特别简陋,外表看起来很花哨。建寺时没有任何机器设备和物资,靠的是信众的捐助和寺众们的双手。我们去的时候,整体几乎已经完工了,有僧寮,有常住们的大通房,还有简陋的讲经堂。正厅是大殿,中间是释加牟尼佛的巨大座像,慈悲威严。两边是偏殿,共面有三层。我跟母亲住在西偏殿的一间房子里,门正对着西风。屋前是一片棉花地,棉花正吐着花苞。我长这么大,是第一次看到长在地里的棉花,又悲哀又新奇。
如果不是心情悲哀加上村里刚死了人吹的悲婉的唢呐声直呛肺管,让我止不住流泪,看看西天的夕阳在树缝间闪烁,看看棉花地里的棉花欣欣向荣还是蛮休闲的。给我们分配的工作是洗厕所,打扫一楼的讲经堂及饭堂。厕所共有二十几个,个个脏乱不堪。讲经堂里总是一片狼藉,饭厅呢,不用说了,苍蝇成群。早上三点多钟声一响,大家就要起床到讲经堂点名,一个小师父依次点完,再评点一下昨晚的听经情况,某某在某时睡着了,某某听得不专心等等,然后大师兄慧觉安排这一天的工作。安排完寺众们就精神抖擞上工去了。
这儿一天吃两餐,早餐是七点左右,午餐一点左右,晚餐是听经前大家吃点水果。有黄瓜,还有甜瓜啊什么的。大多是周围村里的村民施舍的,遇上什么吃什么。多了多分,少了就少分。听经时还会有咖啡,因为师父会讲经讲到半夜,最早也得十一点半,有时候还会讲到12点多。很多人听着听着就睡过去了。喝点咖啡提神是很重要。我一般是冲一杯浓茶,不停地续水。
早上人乱上工的空档儿,天还乌黑一团。我会先回房间再小眯上一会儿,当然需要偷偷地眯着。偶尔会被进来的师兄打断,特别是大师兄,总会敲敲门,极为严肃地批评我们偷懒。我一直想好好说说关于生与死的问题,却总是提个开头又住了口。因为,没有过亲身经历,没有过那种现场体验,是很难对生死有个能谈得拢的话题的。总之,在这儿,任何理由都不是现由,因为,死亡根本就不叫事儿。
我很认真地擦拭每一间厕所,所有的房间都不销门。有些地方味道很大,因为太久没有人认真打扫过了。一个洗衣服的师兄告诉我们,原来打扫卫生的人已经离开一两个月了。女浴池和男浴池的地上有着厚厚的黄色水渍,我反复用洁厕灵泡擦,才能稍显本来的颜色。但是大师兄仍然不满意,他亲自做示范,告诉我们应该怎么干。这个工作我做了整整半个月。
去寺庙前,我经常会有出离的想法。可是经过这一次,我发现我简直是个落后分子。比起那些人的工作,我的工作是最轻松的,没有时间限制,更没有人监工,干净与否全凭良心。我对这工作烦躁不堪,对晚上的听经疲惫厌烦至极,终于呆不住想回家了。
回到家里,看到窗明几净,觉得真是回到了天堂里。但是,那些寺众和师兄们,却为我深深惋惜。我或许错了,但出离的念头却就此打消了。
子曰,不知生,焉知死?回来后,我喜欢对身边的任何一个朋友满怀怜爱地说,好好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