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渊端坐仁智宫畅心亭,裴寂在侧,宦官把太子建成带来。建成双膝跪下,叩首呼过万岁,李渊正颜厉色道,建成你可知罪?建成低眉耷目道,父皇日理万机,朝夕烦劳,拨冗来仁智宫避暑养心,儿臣不肖,惹得父皇为我担惊受怕;事出儿臣之身,我甘受责罚。李渊冷笑几声,好一个避重就轻,我来问你,往杨文幹处运送五百盔甲,是何图谋?去年你私自在陇西招来两千番胡杂人,我都没理你;又从燕王李艺那里要来三百骑兵,有人告发,我也只是把右虞侯可达志处以流放;今年你又和杨文幹伙穿一条裤子,得了兵马,送他盔甲,究竟意欲何为,你要从实招来!
李建成匍匐在地,带着哭腔说,儿臣冤枉啊!杨文幹素属东宫,与臣亲厚不假,外放庆州也是我的主意。儿臣曾向他募求军士二百人,他刻期送到,作为答谢,我赐他盔甲五百副,谁知在半道上中了贼人算计,以此作为谋反罪证来诬陷儿臣。父皇切不可听信佞人谗构,自毁忠良啊!
李渊正待发作,裴寂站起来深施一礼道,皇上息怒,容臣细辨。但就五百盔甲而论,实难定为谋反,要在押运盔甲的尔朱荣、桥公山两个裨将。临行前太子对他们肯定交待的有话,有没有反迹,把这两个人找来对质,事情也就明白了。可惜的是这两个人半道逃匿了。当务之急是把杨文幹召来,果然互证确有反状,二人毫无冤抑,那时再定罪不迟。
李渊喘了口粗气,也好,裴爱卿你去拟诏,传杨文幹速速来仁智宫质对。继而转脸怒斥太子,京城十六卫兵马一万多,还不能保护你的东宫?和外臣勾连,分明是图谋不轨!建成以膝前趋道,父皇容秉,秦王府文臣多谋,武将彪悍,儿臣朝夕忧心,世民一旦发难,恐江山不为父有。儿臣招揽四方甲士,名为翼卫东宫,万一有变,立时就能援赴太极宫。儿臣心地昭通日月,还望圣聪明鉴!李渊哼了一声,任你百般狡辩,等传来杨文幹便知端的。后苑有个静心阁,你住进去吧,闭门思过,想透彻了及时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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