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女人,那次见到我,一句话没说就开始嚎啕大哭,我以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异乎寻常的事情。等她哭够了聊起来,原来是邻居的妈妈从老家来看她,乔看到了那两个人有说有笑去菜场买菜。
在乔的生命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温馨场景,做梦都没梦到过。
她是家里的老二,上面有个姐姐,下面有个弟弟。这是个很尴尬的排行,对于家里的担当,一切都有姐姐,对于宠爱的对象,一切都有弟弟。而且事实上,她的父母重男轻女,是为了要个儿子才生的她,所以出生后是被嫌弃的,接下来把她寄养在姥姥家,父母才又有了弟弟。
直到上学以后才她回到家里。那时候家里很穷,她感觉家里有限的资源几乎从来不会或者极少会分配给她。在她的印象里,最深刻的感觉就是拮据,每次学校要缴费用的时候她都会万分局促,一直拖到不能再拖才敢跟妈妈说,而妈妈还是往往要再拖上几天。
她记得印象特别深刻的一件事是妈妈有一次丢了钱,就毫无理由怀疑是她偷了,问过之后她非常委屈地哭了一场,可是妈妈并不罢休,还要设陷阱来证明她是会偷钱的。
她从来没有体验过跟妈妈亲密的感觉,或者说,她曾经多么希望自己也可以拥有那样的感觉。后来,她再也不要跟妈妈亲近,高考过后远走高飞,很多年都不肯回家看看。
可是在看到别人可以和妈妈那么亲密相处的时候,她却忽然崩溃了。
童年缺失的东西,终归需要去面对,否则永远都不能去碰,一碰就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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