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大尾巴鹰 于 2021-7-10 06:18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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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姨的病越来越重,每次透析回来都起不来床。大概是因为这个,表姐孙静倒是比平常来的勤多了。
这天我出去买菜回来,进屋看到表姐孙静也在家。三姨半躺在床上,闷着脸。
看到我进屋,孙静站起身来说:“我今天不在这吃,我先走了。”
看着她出了门,又看到三姨这个表情,我凑到她床前。
“三姨,你不好受?”我问三姨。
三姨摇了摇头没说话。
我跑到厨房里做饭,就听到抽泣声,转过头看到,三姨正在那抹眼泪。
我走过去递过一张纸巾问:“三姨,你咋了?”
“哎……,我不如死了,活着遭罪?”三姨擦了一下眼泪说。
“三姨,你别闹心,咱们想法子治,你老是这样这病啥时候好?”我说。
“这病就要了我多半条命,你姐又来要我的命……”三姨抽泣着说。
“咋了?”我问。
“你也不是外人,我也不怕笑话,我跟谁说去呢?”三姨说。
“到底咋了?”
“今天你姐来跟我说这房子的事。”三姨说。
“房子咋了?”
“自打我得了这个病,她就老叨咕这房子,问我这房子咋安排。”三姨说。
“房子还咋安排?”
“她想要这房子,因为你哥哥在美国定居了,她觉得是她伺候着我,她理所应当的继承这份房产。”三姨说。
“那就给她。”我说。
“当老家的一碗水要端平,虽然你哥哥不需要房子,可是这房子也值几百万,都是儿女,你哥哥能干吗?”
我听了三姨的话吓了一跳,就这黑黢黢的房子值几百万?
“那咋办?”
“我正愁呢?按照你姐的意思,我现在就要给她写个遗嘱。万一因为这房子哥俩闹翻,没了我哥俩成了路人,你让我心里怎么受?那电视里经常看到,为了房子,亲兄弟打的人头四滚,夫妻反目,父子成仇的有的是。”送一说完叹了口气。
三姨和母亲是亲姐妹,但是,必定是她家的事,我怎么插嘴呢?在我的印象里,房子就好比外屋地的灶台一样,就是用的,怎么能有人为这个争斗?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就三姨这套房子,厨房转不开身,厕所蹲下头能碰到门。楼道里要是没有灯,伸手不见五指,怎么能值好几百万,难道是金子造的?
我正是瞎寻思,三姨接着说:“对了小芳,你把那柜子的抽屉打开,那里有个存折你递给我。”
我站起身来打开抽屉并没有看到存折。
“没有啊?”我说。
“在那几本书底下压着。”三姨说。
我掀起那几本书,果然看到一个淡蓝色的建行存折,我拿出来递给三姨。
三姨接过存折说:“这里面有五万块钱,是我平常存的你姐不知道。我还有一个折子,那是看病用,我估计花不了,剩下的用来办理我的后事。”
我打开存着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的,估计有二十几笔之多。看来,三姨攒这点钱有多么不容易。
“这个给你,你哥哥结婚三姨也给了他。这个给你留着将来嫁人,算三姨给你的陪送。”三姨说。
“三姨,这钱我不能要,再说,我八字没一撇哪就结婚了,你还是好好养病吧。”我说。
“你小孩子家不知道生死的厉害,三姨是个只剩下蜡头的人了,我叫你拿着你就拿着!”
“三姨,这钱我说啥也不能要。”我摇着头说。
“你快别让我着急,快装口袋里。”三姨说着咳嗽起来。
看着三姨灰白的脸色浮肿的眼皮,我不忍心让她着急。心里盘算着,先让三姨别着急。如果三姨没了我是要回家的,临走我把钱放下。
三姨病的眼看就起不来床了,只好住到医院里。我每天陪床,回家给她做点可口的东西。
三姨病重,孙静倒是常来。因为有我顶着,她来了只是看看,打听一下病情就着急忙慌的走了。
这些日子我总是觉得不舒服,闻见油烟子和饭菜的味就想吐,时不时的就要跑到厕所里吐几口。开始我以为可能是三姨的病情影响的我,加上来回往返医院和家里,晚上陪床又不得睡觉,上火了。
三姨好像也看出点什么问:“芳,你脸色不对,是不是累的?”
“没事,就是替你着急。”我说。
“这不正好是在医院,你挂个号去看看?”三姨说。
“我从来就不生病,看啥?”我说。
“去看看,听三姨的。”三姨说。
说实话,我这个难受劲有时候真的受不了,特别是这个翻肠倒肚的吐。只是怕三姨担心我,一直硬挺着。现在听了三姨的话,我寻思去看看,弄点药吃也许就好了,省的这么难受。
我挂了号,医生听了我的病情给我开了个化验单。我从来也不生病,医院对我来说是陌生的。要不是三姨,我恐怕到现在也不会到这个地方来。
“你没什么大毛病,是怀孕了。”大夫看了一眼化验单说。
这句话如同在我眼前打了个炸雷,一时把我造懵圈了。我很快就想到在二愣子家的那个夜晚。我恨他只是觉得他那么粗鲁的对待我,可是我万没想到会怀孕。这可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