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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时事 六星杂谈 连载:科幻小说《异人Ⅰ》(全文完)
楼主: 杨逍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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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科幻小说《异人Ⅰ》(全文完) [复制链接]

31
发表于 2022-4-2 07:55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杨逍逍 发表于 2022-3-31 23:59
  第一章:青海神医

  “你就是杨锐?”“我是杨锐,您是?”

读出了《鬼吹灯》的感觉

信息量比较大,写起来应该是查阅了大量资料,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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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发表于 2022-4-2 08:16 |只看该作者
杨逍逍 发表于 2022-4-1 18:06
  第二章:求医之人

  为方便沟通,杨锐买了三部摩托罗拉166C手机,给张岩和郝思仁博士各一部。 ...



来个画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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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发表于 2022-4-2 08:18 |只看该作者
杨逍逍 发表于 2022-4-1 18:06
  第二章:求医之人

  为方便沟通,杨锐买了三部摩托罗拉166C手机,给张岩和郝思仁博士各一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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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发表于 2022-4-2 10:22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杨逍逍 于 2022-4-2 22:39 编辑


  第三章:神秘小镇


  进入冷湖镇后登时有了烟火气息,道路两侧是密密麻麻的各色建筑,路上也能看到零零散散的行人。杨锐找到一家旅馆,熟料,老板说房间已被各地来求医的病人住满,只有几间刚改造好的老房子尚空着;他们跟着服务员穿过一片居住区,原来这些都是迁移到别处的人家遗留下的房屋,宾馆老板进行翻新,效果还不错。杨锐想这样反而更加清净,就此定下一处。杨锐跟张岩合住一间,成人美单独一间,房费由杨锐支付。成人美确实没带多少钱,这点倒是真的。


  规整完毕,杨锐对成人美说:“成哥,大家以后就是兄弟,我们的事情也不瞒你。”随即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和此行目的告诉了成人美,成人美大吃一惊。当时的互联网尚未普及,杨锐虽然名声很大,但社会上真正认识他的人并不多,更不用说在大西北了。杨锐道:“我也希望‘青海神医’是真的,这样对社会、对病人都有很多好处。但是,他那些传说太玄乎,总不能让人信服——你不也是半信半疑吗?如果他是假神医,那要害了多少人?所以,我想调查清楚,也希望你能帮忙!”成人美疑惑道:“我能帮什么忙?”张岩拍手笑道:“你是我们的第一个实验者!通过你的治疗,来验证青海神医的医术。如果你的病被神医治好了,至少说明他能治疗艾滋病。”成人美恍然大悟道:“对对!我比你们更想知道这个结果。我肯定不会再欺骗你们,实事求是说就行了。这事儿好办!”杨锐也笑道:“我们会在这里呆上很久,也会接触其它病人,多找几个实验者。”成人美道:“那群晒太阳、自称是被神医治好的人,也可以重点考察。”杨锐面色凝重,点头道:“考察可以。那些人处处透露出古怪,好像都不大正常,他们的话是否可信,难以言说。你不觉得吗?”成人美点头,迟疑一会儿道:“是啊。我感觉他们像。。。”没敢再说下去。张岩接着话头,低声道:“。。。像邪教?”成人美猛然抬头摆手道:“我可没说,我只是觉得像!”三人对视,各自心中一凛。


  那几年我国某邪教组织在各地崛起,逐渐在全国范围内形成气候,最终被国家严厉打击,成为解放后影响最深远、规模最大的、定性为邪教组织的恶性案件。如果这些人真有邪教倾向,那还了得?!


  杨锐道:“我们不要随意揣测,总是调查清楚再下定论。”然后,他对明天的安排做了简单分工。成人美既然是来看病的,就由他去打听神医的相关情况,能先见到神医最好;张岩去调查那些号称被治愈的病人,看是否能打听出更多信息;杨锐去了解冷湖镇整体情况,顺便跟来求医的病人聊聊,多寻找几个实验者。


  杨锐安排完毕,张岩道:“这里人多眼杂。大家要留意那些所谓康复者,千万不要透露我们的目的,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对外就说是成哥的兄弟,陪他一起来看病!”成人美动容道:“我们就是兄弟,你们比我的亲兄弟还亲啊!”张岩又补充道:“哪里都有黑恶势力,冷湖镇也有。这里天高皇帝远、民风剽悍,如果碰到无赖流氓,切不要轻易招惹。”张岩惯走江湖,特意对此做了交待。三人简单吃了晚饭,冷湖镇日夜温差极大,而且夜间灯火稀少,到处黑魆魆一片,因此三人就早早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三人分头行动,约好中饭时碰头。张岩开车,杨锐在旅店借了一辆自行车,成人美因为体虚,好在冷湖镇并不大,他就慢悠悠步行。


  张岩开车比较方便,他将整个小镇里里外外考察一遍。冷湖镇是个迷你小镇,主镇区南北长东西窄,正当中穿镇而过的国道,像竹签一般把两侧约1公里的建筑群串成了一支狭长的糖葫芦;在国道东西两侧200米左右,各有一条街道与国道平行,链接成片的生活区和商业区;整个小镇的路网就像一个被拉长的“中”字。镇东北方向就是废弃的5号石油基地,遍地残垣,无人居住,也是那群神秘的晒太阳人的地方。


  小镇的居住区主要分三部分。镇上土著基本住在国道两侧的核心区,大概有五六千人。核心区之外,与国道平行的两侧街道再往外扩,那里有不少废弃的居民房,各地来求医的病人及家属暂居于此——经济富足的病人都住在宾馆,那些财力有限的病人,就把废弃的房屋修缮或租赁下来;这群人也有二三百人。还有被神医治疗过的病人,他们居住在镇东北的废弃的石油基地,有不到两百人。张岩跟旅店老板和各色人等闲谈,获得了以上消息,心里奇怪:“难道晒太阳那些人果真都被神医治好了?为什么治好了还都住在冷湖镇?”


  带着疑问,他驱车来到5号石油基地,转一圈后大吃一惊。整个基地占地约三四千亩,即便开车也转了近一个小时。一排排的宿舍房如兵营陈列,连绵成片,估计至少也有上千间;还有巨大的貌似仓库的建筑,可惜都没有了屋顶,只剩下长长的一圈土坯矮墙;还有规划整齐的主道、支路,足够大型运输车来往交会,只因年代久远,柏油或水泥路面早已开裂,遍地断纹;他甚至还在路边看到一辆废弃的公共汽车,锈迹斑斑油漆剥落,车头陷在风吹累积的沙土里,车尾呈约30斜角高高扬起指向天空;在基地旁边,有一个小石山包,让人惊异的是,旁边居然还有个三四亩见方的小淡水湖。建筑群中最为耀眼的,是一座高约二十米、破败不堪但气势雄伟的方形高塔,在规模弘大的基地边缘高高耸起。张岩想:那高塔可能是当年石油基地的标志!


  张岩脑海中浮现出一副热火朝天、人声鼎沸的生产和生活场景,据说这个基地最多时有七八万工人,是我国四大石油基地。念及此处,再看着遍地黄沙和一堵堵黄土堆累的残破墙体,墙体上“加强防火、保卫社会主义建设”、“为伟大领袖毛主席争光”等等标语,虽然有些字迹已经斑驳脱落,湮灭不可见,但也能顺出整句。他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这些辉煌呢?这些人都哪里去了?他们真的曾经在此奋斗过吗?张岩仿佛经历了时空穿越,那种巨大的震撼,让他由心升起一种莫名的感怆与深深的敬畏!


  默默抽了一根烟后,张岩驾车去昨天那群人晒太阳的地方。那是一个废弃的学校操场,就在山包附近,距小淡水湖不远。这个规划足够合理,学校旁边有山包、湖泊,显然更受师生们喜欢。到了操场,因为是上午十点多钟,阳光尚不热烈,居然没人晒太阳。他顺着旁边一段干净平坦、经过修整的水泥路驱车前行,直接来到学校门口。


  学校门口修整的干净整洁,与石油基地迥然不同,一道大铁门虚开着,门头挂着三个大字:“乐土村”。大门左右墙上分别用红漆刷着标语:“我们是一家人;我们是一家亲!”张岩想:“这就是康复病人的聚集区了,原来选在废弃学校里,还成立以乐土村。”学校一对铁栏杆大门虚掩着,张岩悄悄溜进去,校园里焕然一新,显然大多数建筑都被翻修过,内侧左右围墙上用白漆喷了个图案,一个横放的椭圆中有个圆圈,像一颗神秘的眼睛。他正探头探脑,忽然看见一胖一瘦两个人坐在墙根,手握着手好像在晒太阳。看到张岩,胖个子嘟囔道:“先不下了。”站起来高声问道:“你是谁?来干什么?”张岩俩忙缩回脑袋,抽出两根烟递上道:“我来看看,我也想住这里!”两人看了看他手中的烟,胖子道:“住这里的人都不抽烟。你也不可能住这里。”瘦子道:“没什么可看的。请你走吧。”说罢伸手就要关门。张岩拱手笑道:“不是我要住这里。我是陪兄弟来看病的,听说看好后一般都住在这里,我先来看看,也好做个准备。”胖子一时犹豫,瘦子道:“老李,你就陪他转转吧。”又道:“这里喜欢清净,别乱说话,也别乱问。”张岩连连点头。


  老李领着张岩往里走,边走边问:“你兄弟得了啥病?”张岩不好意思道:“我兄弟叫成人美,得了艾滋。昨儿刚到镇上。”老李道:“早着呢。”张岩问什么意思,老李不再说话了。他们走到一间教室前,老李推门而入,道:“男宿舍。”教室将近百十平方,里面规规整整摆了十几张床,顶头黑板位置被改造成一面大镜子,另一侧是一片活动空间,靠墙建了一个火炉,现在是夏天,炉子里也没有生火,挨着火炉的墙上也画了一个“眼睛”。屋顶用简易活动板改建而成,一溜儿挂了三个一百瓦的大灯泡,张岩暗暗称奇。张岩问道:“咱们的人呢?”老李也不回答,张岩就不再问了。老李又带他到了食堂,也是教室改造而成,与宿舍风格类似,只是床铺变成了餐桌餐椅。校园的空地上,也种了些花草,零散还些运动器械,看上去倒像个养老院。张岩听见校园深处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想往里再走走看,老李一摆手道:“走吧。”张岩只得跟着回去。老李将张岩送到学校门口后,对瘦子说:“咱继续下。”说完在瘦子旁边手拉手坐下,不再打理张岩。张岩莫名其妙,心想:“下什么?下盲棋呢?”眼看时近中午,他开着车围着学校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就回到了旅店。


  而此时此刻,成人美就郁闷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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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发表于 2022-4-2 10:25 |只看该作者



那里确实有极度苍凉的画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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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发表于 2022-4-2 17:30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跟读!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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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发表于 2022-4-2 17:39 |只看该作者
、、、、、、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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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发表于 2022-4-2 17:43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谢谢各位。晚上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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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发表于 2022-4-2 17:55 |只看该作者
第三章,第四段,第二行多了一个“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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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发表于 2022-4-2 18:42 |只看该作者
先留个爪,空了看
还欠这霸爷的账木还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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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发表于 2022-4-2 18:52 |只看该作者
大戏开场了,有三体的感觉,逍逍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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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发表于 2022-4-2 22:06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杨逍逍 于 2022-4-3 17:23 编辑


  第四章:协和医院

  成人美起来的最早,他出了旅馆就向人打听神医的住所,那人笑道:“是问‘北京协和医院’是吧?”成人美一听乐了,心想他的意思是神医家就是中国最好的医院。那人朝远处一指道:“到那边看看,车多、人多的地儿就是了。”所指之处在冷湖镇中部西侧,成人美顺着主街走了三四百米,见十来个人聚集在路西一个巷子口,附近停了十几辆全国各地牌照的车,问也不问,低着头就拐进巷子。巷子两侧都是普通民房,一路零星散布着几群人,成人美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走了几分钟,赫然看到三四十米外有一处院墙,高约五六米,比其它宅院高出两米左右,上面还插着玻璃碎片;房子也比邻居高出一层,是两层,而且整体焕然一新,显然是近年刚刚盖成的。再往西走,就是零星的废弃的老旧房屋和无边沙土荒原了,就在那院墙底下,已经聚集了一群人。


  成人美心知这就是“北京协和医院”,走近一看,不由得又乐了。原来这里还有个摆摊卖小商品和小吃的,果真有大医院门庭若市的感觉。成人美笑嘻嘻的跟摆地摊卖的小老头搭讪道:“这里是北京协和医院?”老头也笑道:“是啊,这里就是北京。”成人美大乐,问道:“为啥叫北京协和医院?”老头咧着嘴露出仅剩的三四颗孤零零的黄牙,笑道:“你是来看病的吧?等你挂完号出来,我再告诉你。”


  成人美乐呵呵的转进胡同,来到院门口。院门是一对大铁门,看上去比普通铁门更加厚重结实,门楣上面挂着个黑漆牌匾,上刻四个金漆大字:“圣手仁心”。左侧大门上开着一个小门,挨着小门排了二十来个人,大概都是来排队挂号的病人或者家属。右侧大门上也挂着一个黑漆木牌,上面用金漆写着几行字:“


  五不接待,敬请海涵:

  1、非重病,恕不接待;
  2、无排号,恕不接待;
  3、约采访,恕不接待;
  4、求拜师,恕不接待;
  5、谈合作,恕不接待。”


  成人美啧啧称奇,想自己来的这么早,还有这么多人排队,无可奈何跟着队伍排在最后。小门里时不时出去一个人,再去一两个人,出来的人有眉头舒展的,也有摇头叹气的——大概是不符合标准,没有排上号的病人。排了近一个小时,终于轮到了成人美。


  他进了侧门,里面是个小厅,两侧各有一间门房,再进又是一道紧紧关闭的大门。右侧门房口坐着两名壮汉,左侧门房内有人招呼道:“在这里排号!”成人美进去,屋里摆放着简单的桌椅,桌子后面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都穿着大白褂。成人美坐下,男医生道:“你看什么病?把病历或诊断书拿出来。”成人美刻意把椅子往后一挪,道:“艾滋病!”随即翻出诊断书。出乎成人美意料,这两人听了他的话竟然毫无反应,男医生仔细翻阅他提供的材料,然后说:“情况属实!登记下吧。”女医生拿起笔和登记本,问道:“姓名、年龄、祖籍。”成人美一一报出。女医生刷刷刷写完,刺啦撕掉那张登记纸递给成人美,自己留了一张复印件,道:“108号,10月中旬就诊,到10月初提前几天来。”成人美一惊,道:“今天才7月14号,10月初就诊,那不得再等三个月?”女医生看他一眼道:“病人多,你的病也不很急。登记单拿好,凭单子就诊。”成人美还想啰嗦,右侧门房壮汉喊道:“下一个!”成人美摇头而出,拿出登记单一看,上面很正规的写着姓名、性别、年龄、籍贯、病症,最后一栏是序号:108号,诊断时间:1997年10月中旬。落款处还有女医生的签字:李翠芳。成人美刚走两步,又拐回去问道:“不收费吗?”男医生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免费!”


  成人美喜忧参半走出侧门进入巷子,想起就诊日期,又有些悻悻然。卖小商品的老头笑道:“排上号没?”成人美没好气的说:“排上了!你说这里为什么叫‘北京协和医院’?”老头笑道:“你买个东西,我就告诉你。我给你说了,你也就不急了。”成人美哭笑不得,又觉得老头有趣,低头看地摊上的小商品,只见一米见方的红布上,摆满了各种旅游纪念品,其中有十来颗亮晶晶的石英石工艺品颇为显眼,椭圆形状,大小如红枣,两侧当中浅浅的镌刻着一个圆圈,就像一只眼睛;就是石英的品质稍差了些,不够通透。老头道:“这是‘天眼’,‘乐土村’生产的,说这东西是神物,能保佑身体安康、长命百岁。你买最适合了!”成人美恍然大悟,他记得上一年在敦煌某旅游景点也见到过这东西,因为看上去怪异所以印象深刻,原来产自冷湖镇。他花三十元钱买了一颗最便宜的,给老头眨眨眼道:“这下你该说了吧?”老头哈哈笑道:“去北京协和医院看病,人多不?挂号容易不?”成人美听完哑然而笑道:“原来说的是这个!这里真不好预约,比协和医院还难,我已经排到三个月后了!”老头笑道:“也不算很晚,有的时间更长。”成人美听完,心里果然平衡了一些。


  成人美见时间尚早,在“北京协和医院”附近逛游了一圈。原来,周边那些零星废弃的民房,都被前来看病的人加以修整,大概都是临近治疗、住在这里等候诊断的人。所以,这一片的人看上去就更多一些。他还想多转一会儿,因排队时站久了有些疲惫,咳嗽得厉害,只得回去;路上想起杨锐和张岩,又顺便在商店买了三套餐具。


  话说杨锐,一大早骑着自行车踅摸了镇***、镇卫生院、派出所等单位,冷湖镇虽小,但也五脏俱全。他在卫生院见到所长赵一凡,当时卫生院里也没几个人,就以带亲人来看病、打听青海神医的医术为由,跟赵一凡所长聊了一会。赵一凡道:“常有病人来我这打听。冷湖镇人少,这里说是卫生院,其实就是个乡村医疗点。我们物资和水平有限,只能治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我说的话也不一定对。”说完,他猛地拍了拍大腿道:“我是土生土长的冷湖镇人,要说这青海神医,我很熟悉。不说现在,就说在几年前,他根本就不会看病!更不是什么医生!”看赵一凡忽然激动,杨锐眼睛一亮,更不敢打断话头。赵一凡继续道:“青海神医叫杨怀安,是老油场子弟,他父亲是油场宣传口的领导,他也是个有文化的人。后来油场搬走,他去石英矿搞财务和管理,早几年又去敦煌打工。人是个好人,老实本分。大概三年多前他来卫生院,说是想检查身体。检查完,也没什么大毛病,普通的怕冷发汗,就是感冒。他问我是不是肝癌。据我所了解,这不是肝癌的主要病症。他好像不相信,后来又来检查一次,也都是类似的小毛病。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觉得杨怀安有点神经了。”


  杨锐故作惊奇,问道:“怎么就神经了?”赵一凡又一拍大腿道:“那还不叫神经?过了小半年他父亲去世,再没多久,他忽然就会给人治病了,而且治的还是肝癌!说是有病人从敦煌过来找他,是肝癌晚期,结果被他治好了!镇上的人当然不相信,问他原因,反正他也说不清不楚,就说半年多前他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又活了过来。然后,莫名其妙的,他就会治病了,只要摸摸病人,那些病人就康复了!这跟那些巫婆神汉有什么区别?岂不是无稽之谈?我本人就是学医的,总不会信他这话吧?况且,他要真这么神,他父亲的病怎么没治好?”


  杨锐点头道:“我也不大相信!但话说回来,他的病人到底治好没有?”赵一凡咬咬牙根,吸溜一口气道:“怪就怪在这里。最早他治疗几个人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他是神经病,或者装神汉骗人呢——那时他看病还收点钱。又过了一年吧,找他看病的人越来越多,他的名声也越来越大,竟然开始免费看病了。你说奇怪不?更奇怪的是,我亲眼见过几个病人,有的患癌症,有的患白血病,经过他的治,看上去真有点康复迹象。但再仔细观察,这些人多少有点后遗症或者康复缓慢,所以都在镇上留下了。我认为,他无法根治这些病。我说这些,你该信你信,我是不相信杨怀安是真神医。不管他有效没效,当中肯定有古怪,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杨锐觉得更加离奇,赵一凡是医生,他说那些病人有康复迹象,必然有一定科学依据;难道说杨怀安的医术,果真有几分作用?而且,他看过的病人都留在了冷湖镇?这不奇也怪哉!杨锐忽然又问道:“你觉得这事不可信,没有给卫生系统反映?不管真的假的,让专家研究研究不也行吗?”赵一凡听了笑道:“反映什么?他看病不收费,那些跑来看病的人都心甘情愿,也没听说过治死人,你总不能说他在骗人骗钱、庸医害人吧。而且,这些年镇上就没几个人,来找他看病的和在镇上康复的,前前后后也有几百几千人了,以后还会越来越多。镇***还指望通过他发展冷湖经济,扩大人口规模呢。”杨锐听了竟然觉得极其有道理,简直无法反驳。赵一凡轻轻一笑又悄声悄气道:“我要去反映,那些病人不把我家给拆了啊?!就像你,大老远跑来给兄弟看病,因为我的反映让你兄弟看不成了,你不得咬死我?再说,我跟杨怀安也算是乡里乡亲的。”杨锐听了哈哈大笑。看话聊得差不多了,杨锐告别赵一凡,打算去找几个来看病的人聊聊。


  杨锐推着自行车走在街上,低着头正寻思怎么找看病的人,忽然听有人喊道:“兄弟,来看个稀奇货!”抬头看去,一个黑黝黝大汉在街边向他招手。他顿时警觉起来,黝黑大汉看着他笑道:“兄弟,刚来冷湖镇的吧?看你面生,也不像是来看病的;我有陨石,你要不要?”说罢手里握着个黑呼呼的东西,向杨锐晃了晃。


  看来这小小的冷湖镇上什么人都有,杨锐边走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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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发表于 2022-4-2 22:40 |只看该作者
云上 发表于 2022-4-2 17:55
第三章,第四段,第二行多了一个“天”字



看的真仔细,已改。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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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发表于 2022-4-2 23:58 |只看该作者
杨逍逍 发表于 2022-4-2 22:06
  第四章:协和医院
  成人美起来的最早,他出了旅馆就向人打听神医的住所,那人笑道:“是问‘北京 ...

悬念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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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发表于 2022-4-3 00:02 |只看该作者

另外,尝试解读——北乃最北;京或聚集;协和,字面意思;医院,未尝所知。

反正,逍逍不是有两下子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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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发表于 2022-4-3 08:59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悬念迭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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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发表于 2022-4-3 10:38 |只看该作者
看来是埋了不少伏笔,不知道杨怀安是不是原来的杨怀安了,成人美的名字特别喜人,每次读到,我都要不厚道的乐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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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发表于 2022-4-3 10:40 |只看该作者
自己拎个小凳子默默的品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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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发表于 2022-4-3 17:06 |只看该作者
刘小城 发表于 2022-4-2 18:52
大戏开场了,有三体的感觉,逍逍厉害了



谬赞了。城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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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发表于 2022-4-3 17:12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杨逍逍 于 2022-4-3 17:17 编辑



  第五章:夜探乐土


  黝黑大汉将手里的东西凑过来,眨眨眼道:“铁陨石,好东西。要不?”杨锐接过来,那东西黑乎乎的拳头大小,颜色灰黑窍孔遍布,沉甸甸重量如铁块;但怎么看都像一块炼铁时排出来的铁渣,因笑道:“是好东西,不过我不要。”大汉道:“你要想要陨石,我还有更好的家伙!”杨锐推着自行车就走,笑道:“我来陪家人看病的。”大汉盯着他看着他离开。


  杨锐回到旅馆,与成人美和张岩见面,成人美拿出那三套餐具,分给杨锐和张岩各一套,说:“我有病,冷湖镇病人也多。我们无论在哪吃饭,都要用自己的餐具,还是小心点为好”。杨锐和张岩看成人美如此细心,非常感动。


  三人边吃边聊,都讲了自己的见闻。张岩想起在乐土村看到的图案,对成人美道:“你买的‘天眼’拿出来瞧瞧。”成人美掏出来,每个人拿着把玩一番。张岩道:“我在乐土村听见叮叮当当的声音,应该就是在做‘天眼’。看来,这是乐土村的产业,没想到,居然做成规模了!”杨锐道:“不知道‘天眼’究竟代表了什么?是故弄玄虚?还是古老传说?”最后他们认定“天眼”可能是一种迷信或者图腾;而张岩跟成人美知道神医身份后都大吃一惊,对他更加怀疑了;再说到神医治疗过的病人都留在了冷湖镇,他们更觉得不可思议。总之,似乎打听的越多,疑惑就越多。


  他们总结、梳理了一下信息,决定下午一起去趟“北京协和医院”,顺便拜访住在那里等候看病的病人;再让杨锐和成人美去一趟乐土村,成人美有就诊登记单,或许能得到优待。最后,杨锐拿着问诊登记单道:“成大哥3个月后才能看病,大家都等不及。这几天我们想想办法,看怎么能让成大哥提前看病。”


  成人美指路,三人一起去“北京协和医院”。此时已经无人排队挂号了,张岩拍着高墙道:“这里应该被人偷过,后来墙增高了,可惜也挡不住高手。”成人美问道:“这墙起码五米高,你翻得过去?”张岩道:“我没试过,一般小偷也不行。但小偷会把车停在墙根,站在车顶翻过去;手上缠几圈布也就不怕玻璃了。”这些江湖手段让成人美瞠目结舌,而杨锐则在看到“五不接待”的牌子后挠头不已,显然此前已有各色人等来拜访过神医,均被拒绝。问了几户附近居民,这些主要是已经登记,等待治疗的病人和少数本地人,这些人里也有不大相信神医的,愿意告诉他们治疗结果。


  通过与各类人攀谈,他们获知了杨怀安的一些根底。原来杨怀安以前不在主镇区居住,后来他搬到镇上买了这处宅基地,修成大院子。他的老父亲在三年前去世,还有个儿子叫杨诚,在上海医科大学上学;也有人说他的医术跟儿子有关,因为从他儿子学医之后,他才开始声名远播。青海神医年龄大概四十岁,个头不高,精神头很好,偶尔会出来散步;脾气秉性非常柔和,话不多但心地善良很会照顾人;大概因为曾经有人资助,后来看病就不再收费了。杨锐尝试想象杨怀安的形象,却怎么也勾勒不出来;他们假神医的猜测和看到的各种诡异现象,与众人口中慷慨慈悲的神医形象如来如何也捏合不到一处。后来说到“天眼”,一些人都笑了:“乐土村的人相信这东西,说是‘天眼’给他们带来了健康。他们做‘天眼’卖给各地游客,这么说可能是为了做广告吧!反正来很多人买,就图个吉利。”


  打探完毕,已到了下午5点多,张岩开车带他们去老石油基地和乐土村。杨锐站在弘大的废墟前面,跟张岩一样被深深的震撼了。他们转到大山包附近,看到有十来个人在周边敲石头,心知这是乐土村的村民在开采石英。随后,杨锐和成人美一起再去乐土村。


  在学校门口,杨锐拿出一盒烟,对着大门晃了晃,低声道:“这是微型照相机,我就用这个秘密拍照。”大门紧闭,那名叫老李的胖子在门里迎了过来,成人美拿出登记单,隔着大门道:“我来找神医看病的,听说看完后都住在这里,我先来看看。”老李瞧瞧两人,又仔细看看登记单道:“成人美、艾滋病,上午你家人来看过了。这里是康复区,等你看完病再来吧。来时也不需要准备什么东西!”说罢将大门锁上。杨锐和成人美吃了个闭门羹。


  当晚,成人美唉声叹气,张岩道:“成哥,不用担心,你在这里的所有费用我们给你承担。我也想出了办法,能让你早点治病,不过需要再琢磨两天。”成人美道:“我是觉得乐土村神神秘秘。难道我被治疗后,也要变成那个样子?也要去做天眼?我想不明白,那么多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结果都自愿呆在那里。究竟为啥?”这个问题,也是杨锐和张岩心中最大疑惑之一。张岩道:“乐土村对外人严防死守,必有古怪。不如后半夜,我翻进去瞧瞧。”商量既定,成人美和张岩早早休息,杨锐整理、记录白天搜集的资料,并给南京的郝博士打电话,将大致情形进行了沟通;又给研究民俗文化的专家朋友打电话,讲述了“天眼”的传闻和模样,让帮忙收集研究“天眼”的各种典故和传说。忙活许久,杨锐方才入睡。


  凌晨2点,张岩起来。虽是夏季,冷湖镇白天也就20度左右,晚上只有10度左右。张岩换了一身深色运动服和运动鞋,拍醒杨锐道:“我走了,骑你的自行车去。”杨锐想一起开车去帮忙放风,张岩道:“人多麻烦,开车显眼。”


  张岩轻车熟路,十来分钟就到乐土村,学校大门落锁紧闭,但校园里竟然传出隐隐灯光。将自行车藏在隐蔽之所,看那院墙高约3米,张岩将衣服整理利索,身子猛然跃起,脚尖在墙上用力一蹬,双手已搭到墙头,手脚并用嗖的就翻了过去,然后顺着墙根溜向宿舍区。


  宿舍窗户都拉着暗红色窗帘,罅隙处透射出灯光,将夜空染得微微泛红。整个学校静悄悄的,张岩透过缝隙窥探,宿舍顶棚三个大功率灯泡,像小太阳一样刺眼,墙上黑板改造的大镜子,也反射着灯光,里面一片明亮。屋里二十来个人,有的躺在床上睡觉,有的在下棋,还有的在看书——看上去与白天无异,就是没人说话。此时已近三点,这怪异景象让张岩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拿出微信相机,尝试着拍了几张照片;连着看了几间宿舍,情形大致相似。


  张岩想起白天听到的叮当叮当的声音,打算去里面一窥究竟。溜过几间宿舍,后面赫然是一个礼堂;因为是翻修的屋顶,看上去矮塌塌的不够高大和美观;礼堂门前是一片开阔地,堆积了不少石英石,在灯光下微微反射着白光。礼堂的窗户较高,没有窗帘,眼看一片明亮。张岩准备溜过去,忽听远处传来轻微的“腾”的一声,小心翼翼的探头观察。隐约看见另一侧院墙下的阴影里,蹑手蹑脚的出现一个身影,身材高大左顾右盼;确保周边安全后,那身影也猫着腰,径直溜到大礼堂边上的厢房。厢房窗户黑漆漆的,貌似无人。黑影蹲在厢房门口,身子一缩好似隐身一般,如若不是张岩有意观察,绝对发现不了。片刻功夫,黑影打开屋门,闪身而入,窗户里随即传来微弱的灯光。


  张岩屏住呼吸,整个身子压到地上进行观察。窗户里灯光晃动,显然是黑影拿着手电筒在里面寻找东西;约莫十来分钟后,黑影弯腰出来,轻轻关上房门,顺着原路溜到院墙黑暗处,随即又传来一声微弱的“腾”,显然已跳出墙外。


  张岩不敢轻举妄动,趴着又等了一会儿,确定整个乐土村无人发现异常后,也蹭蹭蹭溜到那间厢房门外,躲进那黑影缩身的墙角,伸手往门上一模,一把大铁锁冷冰冰的悬在门上。显然那黑影会开锁或拿有钥匙,走时又将门锁上了。张岩无奈,溜到窗户下,窗户是个小通风窗,有两米多高,好在是个简易窗户,并没有钢筋。张岩跳起来一手抓住窗台,吊在半空,另一只手轻轻一推,小窗户居然被推开。张岩大喜,两腿一蹬凭空跃起半截,上身一探就钻了进去。


  屋里黑魆魆一片,模糊看到下面是张桌子,张岩一个前空翻如猫般落在桌子上;随即打开手机,借着微弱的亮光查看室内。屋里有二十来个平方,桌子上放着几个账本,靠墙放着几个书柜,柜里和地上都摆着一包包小布袋。账本是入库单,记录着日期、数量等信息;再解开那些小布袋,是一颗颗石英“天眼”,在微弱的灯光下亮晶晶的如同宝石,显然是优质石英。张岩随手拿了一颗,四下巡查也没有发现奇特的东西。他想:“这是库房,放的都是最优质的‘天眼’,但再优质也只是石英,算不上多么贵重;那黑影又在偷什么呢?”琢磨不透,只好把现场简单恢复一下,踏着桌子从窗口翻了出来。


  再到礼堂墙根扒着窗台看去,里面悬挂着十来个大灯泡,摆了几十张桌子,有二三十个人在各自伏在桌边,手里拿着石英块正在打磨或雕刻。原来这是天眼的生产车间,除了偶尔哧啦哧啦切割或摩擦石英石的声音,再无人交谈。张岩观察一会,打道回府。


  返回时,张岩发现那一排排宿舍的灯几乎都已熄,想来是那些人已经睡觉。他跳出墙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将近凌晨四点。那黑影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偷天眼?安乐村的人都睡那么晚吗?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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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发表于 2022-4-3 17:21 |只看该作者
养生丸 发表于 2022-4-3 00:02
另外,尝试解读——北乃最北;京或聚集;协和,字面意思;医院,未尝所知。

反正,逍逍不是有两下子的 ...



北京协和医院,那是个包袱;但似乎没摔响。

找青海神医看病得挂号,根据病情可能登上几个月,据说在协和医院看病挂号也很难,或说也要等。一是村民讽刺北京协和医院不便利;而是夸张的说青海神医病人多、医术高。

我简单改一下,文里解释的太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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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发表于 2022-4-3 17:48 |只看该作者
长篇小说,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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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发表于 2022-4-4 22:45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杨逍逍 于 2022-4-4 22:52 编辑


第六章:神秘天眼


  早上成人美起来的时候,杨锐和张岩已经聊了半天——原来张岩走后杨锐就没再睡着。张岩把晚上的情形告知成人美,成人美道:“等我住进乐土村,一定要看看到底有什么古怪。”张岩拿出那枚偷来的天眼,跟成人美那枚进行了比较,果然通透、漂亮的多了;说到那个黑影盗贼,都认为“天眼”也没什么可偷的,这个盗贼肯定不是偷天眼那么简单。


  杨锐和张岩要补个觉,让成人美继续打探乐土村消息和青海神医的合适时间,为成人美提前治病做筹划。成人美乐呵呵的去了。


  成人美在镇上溜达,专找当地人聊乐土村,说法普遍一致:“乐土村人整天神神秘秘的窝在学校,也不喜欢跟外人打交道。他们都是重病之人,也都是外地人,而且,看上去病恹恹的,也不知道究竟好了没。所以,镇上的人更不喜欢跟他们多接触,对他们了解的也不多。要说为什么住这里?要么没治好,要么都是神经病。”问来问去,也没什么更有价值的东西。


  成人美看见几个十来岁的小孩在街上玩耍,心想:“小孩儿都捣蛋的很,也不会骗人,他们说不定会有一些发现。”招呼那几个小孩道:“小伙计们,知道这是什么吗?谁能认出来,我就把这个给谁!”说罢将买的那颗天眼拿出来,一个灰头土脸的小男孩瞅了一眼笑道:“还以为是啥稀罕玩意呢!不就是天眼吗。这是乐土村人做的,你要多少我能给你多少。”另一个小孩拉了拉他的胳膊说:“三儿,别乱说。”三儿嘎嘎笑了:“这都玩烂了,就你把它当宝贝。”成人美眼睛一亮,道:“我没见过这东西,真以为是宝贝呢!”三儿笑道:“这是石英。乐土村的人都有病,拿这东西当宝贝,每天还要对着这东西行礼祷告呢!”成人美大吃一惊,嘴上却道:“胡说八道,一块石英疙瘩,谁会给它行礼?”三儿冷笑道:“呸!明明是你不懂还说我胡扯!以前学校院墙有个破洞,我们溜进去不知偷了多少,亲眼看他们对着天眼画像行礼,就差磕头了!”成人美道:“不是我不信你。我只是奇怪,人为什么给石头行礼?”三儿一指边上高高瘦瘦的小孩道:“你问问小二!他们吃完中饭就去晒太阳,晒太阳前都要对着天眼做做祷告。”小二就是刚才拉他那个小孩,也笑道:“他们去晒太阳,我们就趁机偷天眼。所以,这东西我们一点儿也不稀罕!”成人美佯装惊奇:“看不出来你们还挺厉害的!不过,既然这玩意不稀罕,你们偷它干嘛?”三儿说:“刚开始是玩儿,后来就卖给边巴,他。。。”小二一把将三儿拉走,道:“还说呢!”几个人笑嘻嘻跑了,成人美还要再问,小二边跑边回头喊道:“我看出来了,你也有病!我们不跟你玩~”成人美气的哐哐跺脚,转头又一想:边巴是谁?他乐土村什么关系?随即一阵兴奋,感觉找到突破口了。


  他欢欣不已,想起还要打听青海神医的问诊时间,事关自己的治疗,就逛到“北京协和医院”。大院门口,排队挂号已没几个人了,成人美朝着摆摊的老头笑嘻嘻道:“老板,生意咋样?”老头又露出那几颗黄牙,狡黠一笑道:“你再买一个,我就开张了!”成人美大笑:“又诓我呢。好,我再买一个。”说罢,成人美付了钱边挑边说:“这些天眼都是在乐土村进的货?”老头撇嘴道:“我才不去乐土村,那些人神神叨叨又不爱搭理人,我们不跟他们打交道。这是我在边巴那里进的,乐土村的天眼都被边巴承包了,他负责往外销售。”成人美一愣,原来边巴是专卖天眼的,难怪小孩们偷的天眼都卖给了他,这个边巴可真鸡贼。成人美道:“边巴是谁?也是乐土村的人?”老头道:“边巴是冷湖超市的老板,就是镇最北边那家超市。他经常去敦煌等地进货、出货,乐土村的人就让他帮忙卖天眼,他走生意关系多,能把天眼卖到各地。我这一点东西,都在他那儿进的。”“边巴,是个藏人?”“是啊,在镇上也有三十多年了。”成人美心里美滋滋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他跟老头闲扯几句,就去挂号处打听。小厅正准备关门,他瞅着给他开登记单的李翠芳道:“李医生,我想咨询一件事儿!”两名壮汉让他进来。成人美装疯卖傻,从兜里拿出刚买的颗天眼道:“李医生,他们都说这‘天眼’能治病,病人都是被天眼治好的。我想问问,这东西怎么治病?不能吃也不能喝的!”李医生看了看天眼,一脸庄重道:“这是神物,你随身携带,千万不要亵渎了;再让神医诊断诊断,自然病就好了。”成人美看她郑重其事的样子,哪像个医生。又问道:“我都快死了,这还要等三个月才能就诊!我听说现在这个病人明天就治好了。我想明天就让神医给我看看!”李翠芳道:“神医今天刚接诊新病人,大后天才能治好。这里不插队,三个月后你再来吧!”成人美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摇摇头走了。


  回到旅馆,成人美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杨锐和张岩。尤其强调了边巴和天眼关系和乐土村人和李医生对天眼的尊奉。杨锐一拍大腿,饭也不吃了,拉起张岩就要去冷湖超市找边巴。成人美“哎哎”叫了几声,杨锐笑道:“成哥,提前就诊的办法我已经想好,晚上再告诉你。”


  “冷湖超市”在镇最北头,国道和“火星一号公路”交叉口附近,在人口稀少的冷湖镇确实是黄金地段——那些路过的车辆,基本都会在此补充物品。杨锐和张岩进去时,门口结账台坐着一个妇女,身穿藏族传统的曲巴装,看见他们礼貌性的一点头。


  张岩开门见山问:“你好,我们想找老板边巴谈点生意。”那名妇女麻利起身,领着两人打开超市后门,后边是个大院,两名中年男子正围着桌子喝酥油茶。妇女对着身材胖大,穿着曲巴装的大汉说了几句藏语,此人显然就是边巴。边巴起身行了藏礼,邀请杨锐、张岩坐下,杨锐看边上的大汉有些面熟,想起是昨天向他兜售陨石之人;那人看到杨锐,也微微吃了一惊,他跟边巴嘀咕了几句藏语,然后与杨锐握手道:“我是马三枪,边巴大哥的合伙人。咱们又见面了!”。


  招呼完毕,杨锐化名杨强,简单道明来意,说是天眼在内地市场还是空白,也有美好寓意,感觉利润极大,想采购一批开拓内地市场。说罢,张岩拍了拍随身携带的小腰包,意思是带着现金。边巴道:“杨老板,你知道天眼是什么吗?”杨锐道:“不就是石英工艺品,吉祥物,能保佑人身体健康吗。”边巴笑道:“天眼没那么神秘,都是青海神医拿来糊弄人的。”杨锐微微一惊道:“这话怎么讲?这里的病人不都把天眼当宝贝?”边巴随手摸出一颗品质极佳的天眼,笑道:“按道理我做这门生意,不能乱说。不过一些情况你们还是要了解的。”说罢,边巴举起手里的天眼,向着太阳看了看,晶莹剔透貌似钻石,他继续道:“天眼也不是传统的东西,是两三年前神医杨怀安发明出来的。他以前在石英场上班,根本不会治病,后来改行当医生了。然后,他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个天眼,说这东西有神秘魔力,能治病救人。他装神医给人看病,以前还收钱;后来怕出事,不敢再明目张胆收钱了,开始组织病人生产天眼。品质差的也就罢了,品质高一些的天眼,也能卖个好价格。”杨锐道:“这么说,神医靠天眼赚钱?”边巴笑道:“不能完全这么说。杨怀安还是很有一套的,他利用天眼把自己搞的神秘兮兮的,哄住了不少人。那些病人,也不知怎的被他成功洗脑,不仅都相信天眼,还都自愿留在冷湖镇定居;他们捐款的捐款,出力的出力,把石油学校修整修整,成立了一个乐土村——这个村是自封的,***也不认。他们捐的钱,说是集体共有,但谁知道呢?!”杨锐和张岩面面相觑,边巴笑道:“我随便说说,也不一定对。你就把乐土村当成一个民营企业吧。别小看天眼,我去年在他们村里采购的费用,都有二三十万。”


  杨锐皱着眉头问道:“我听说村里一百多号人,二三十万能才能赚多少钱?”边巴道:“乐土村人都是自己养自己,杨怀安又不用发工资,还有病人给村里捐赠呢。你说,他能赚多少钱?”张岩忽然问道:“边巴老板,您怎么知道这些?乐土村的人应该不会乱说。”边巴哈哈大笑道:“他们做天眼总是为了卖出去。在冷湖镇属我贸易做的最大,也经常在新疆、内蒙、西藏跑动;而且乐土村的生活用品都是我给定期送去的,他们不找我找谁?接触的多了,我就多少了解一些。他们说天眼如何之神,神医如何高明——我走南闯北惯了,哪能轻易相信?”张岩跟杨锐听了,也觉得很有道理。


  杨锐又问道:“问题是,神医的医术到底怎样?乐土村的病人真的都治好了?我也是带家人来看病的,总不能被他骗了吧。”边巴看了一眼马三枪道:“小马,你给两位老板说说上一年死人的事。”马三枪眉毛一皱道:“杨老板,别听他们瞎掰。上一年冬天,有个病人来看病,在他家门口挂号的时候晕倒了。神医慌慌张张跑出来,几个人抬到屋里鼓捣了半天,也没治好。人都死在他门口了,他又算哪门子神医?还有,乐土村哪有正常人?一个个看上去病恹恹的。去找他看病的,不一定有大病,有大病的他不一定能治好。这谁又知道?”张岩问道:“要说神医治不好,但也没听说过乐土村哪个人病死了?”马三枪唰的拉下脸来,一脸严肃的看看边巴再看看杨锐,低声说道:“乐土村,有村长有财务有制度,管理的很严格,里外的人也不能随便出入。你说,你们能轻易进去吗?就是有人死了,你能知道?再说,他们为什么不跟外人接触?”


  杨锐和张岩听罢,脑袋里都“轰”得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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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发表于 2022-4-4 22:47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杨逍逍 于 2022-4-4 22:52 编辑


第七章:先来后到


  许久,杨锐缓缓道:“咱们在商言商,不管那么多,只要天眼能赚钱就行。”说罢,张岩从包里掏出一沓人民币。边巴摆摆手笑道:“杨老板,咱们做长久生意,按最低价先给你一些样品,试试销路。”随即马三枪去屋里拿了三小包天眼,分别为特级、优质和普通的。边巴道:“在敦煌,特级天眼能卖到三四百,优质的一二百,普通的百十块;冷湖镇上卖的都是残次品——好东西都在我这里,销往外地了。”张岩跟马三枪算了算账,约二十来颗,花了4000多元。边巴向杨锐张岩眨眨眼,郑重其事的说:“青海神医有一颗极品天眼,我怀疑是颗大钻石。你们可以打听打听,那可是个宝贝,如果你们能够找来,我愿意高价收购!”他们互留电话,就此告别。


  回去的路上,杨锐瞧了瞧那几包天眼道:“这个信息费可真高!”又想了想边巴和马三枪的话,有些不寒而栗。张岩道:“他们的话有点夸张,不能全信。”杨锐道:“乐土村油盐不进,青海神医扑朔迷离,也就边巴了解的还算深入些。他们的话深究起来太过恐怖,但事关重大,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而且光靠我们,恐怕难以再有深入突破。看来必须写个报告,一边调查,一边及时把情况反映出去。现在最主要的是,让成大哥尽快验证神医的医术,再打入乐土村深入了解。至于天眼,可以确定就是神医迷惑群众、虚张声势的一种手段!”


  两人回到旅馆草草吃了饭,杨锐对成人美道:“两天后我们想法提前就诊。这是一个‘苦肉计’,你要做好准备!”杨锐简单说了自己的计划,他想利用成人美艾滋病人的身份,让他再去挂号,在排队时大肆宣扬自己的病症,故意跟人发生争执;此举务必引起公愤,让人暴打一顿,如果有人出手,成人美晕倒装死,在神医门口晕倒,又是艾滋病人,还可能造成其它传染,杨锐不信神医不出手治疗!万一没人出手,没奈何,只好周瑜打黄盖,让张岩打一顿了。


  张岩拍手叫绝,成人美愁眉苦脸。杨锐哈哈大笑道:“你要治病,可惜神医规矩多架子大,不这样不行。至于现场怎么挑衅,成大哥,这就要看你的表演了。”成人美一拨拉脑袋道:“出身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万一我真被他们打死咋办?!”张岩哈哈大笑道:“放心,到时候我们会保护你。”成人美正色道:“这个办法挺好。类似情况我碰到过,演起来到不难。”


  下午他们去寻找就诊过的病人家属,想咨询就诊结果和康复后的反应。奈何一下午也没找到合适的对象——病人一旦就诊完毕,他们就急不可耐的回乡了。好在,他们通过旅馆收集了一些病人名单和住址,有的还是两三年前的病人。杨锐又跑了一趟镇卫生院,询问是否真的有病人死在神医家门口。赵一凡想了想道:“真有一例,好像来时都已经快不行了,最后死在神医家里。但不能确认是神医治死的。”杨锐对边巴和马三枪的话更信了一分。张岩也打听此事,结果与边巴所说相同。


  等候成人美就诊的两天里,杨锐与郝思仁多次沟通;又与那位搞民俗文化的朋友联系求证,最终确定在古今中外的典籍中,都没有天眼的传说和典故,看来就是杨怀安编造出来的幌子。多方验证之后,杨锐将阶段性结果形成文字和照片报告,通过影印,分别寄送给了《北方周末》、郝思仁、国家卫生部和公安部的朋友。


  调查报告中,杨锐客观的叙述了青海神医的生平、乐土村的怪异、天眼的传说、乐土村民的健康状况等等。并提出几个质疑:乐土村居民的普遍不健康,是病症未恢复还是另有传染病?以天眼为神物、举止神秘的乐土村,是否涉嫌邪教组织?青海神医的行为,是否有借机敛财的嫌疑?报告只提出质疑,并无定性,同时呼吁相关部门进行深入全面的调查。


  两天后的早上,杨锐三人结伴去“北京协和医院”。杨锐笑道:“成大哥,这次就看你的了!”成人美信心满满道:“等会看我的表演!”大院小门尚未打开,已有二十来个人来排队,加上家属约有个六七十个人。杨锐和张岩遥遥缀在后面,成人美走在最前,他弯腰装着系鞋带,趁人不注意在地上摸了一把,往脸上揉搓一番,双颊瞬时更加灰败,又把头发揪成了鸡窝状。他走到队伍中间,在一名50岁左右的胖大妇女跟前停下,翻了个白眼儿,耸着肩膀就挤了进去。妇女登时骂道:“你这人怎么这样?!耍流氓呢,去后边排队!”一把将成人美推了出来,成人美咳嗽连连,喘着气朝那妇女“噗噗”吐了两口;妇女更加恼火,也朝成人美啐了两口。杨锐和张岩躲在边上,看成人美如此泼皮无赖,捂着嘴不停发笑。


  经过刚才一番吵闹,排队的人都眼睁睁看着成人美。他顺着队伍往前走了几米,看见一个高瘦青年,咳嗽两声,白眼一翻又要往里挤;那青年早有准备,双手死命一推,把成人美推了一个趔趄,嘴里骂道:“你来看病,还是来找死的?!”成人美二话不说,“噗噗”也朝青年喷了两口吐沫,青年轻巧闪开,提拳头要打成人美,却被后边的人拦住。经这么再一闹腾,附近零星的人群也都逐渐围了过来,看热闹的越来越多了。成人美继续往前走,这次索性走到队伍最前面,为首是一个老头,三米开外还有两名男子,貌似是陪同老人的家属。老头警惕的看着成人美,成人美昂首挺胸,掠过老头竟然硬挤到队伍最前面。老头气的浑身发抖,指着成人美道:“你。。你。。。”话未说完,边上两名男子分别抓住成人美两支胳膊,用力一甩把成人美扔到两米开外,结结实实来个屁股蹲。成人美大怒,咳嗽几声站起来,骂道:“你们都找死!”噗噗噗噗朝那两男子吐吐沫,边吐边喊道:“我有艾滋,你们都离我远点!我有艾滋病!”他这一喊就像在人群中丢了一颗炸弹,几十个人轰然一声全部开骂起来,两名青年也忍不住上前去揣成人美,边揣边骂道:“操!你是阎王也不行!”先前被他吐到的大娘在人群里大吼一声,骂道:“缺德不要脸的!看我打死你!”晃动着庞大身躯,忽闪闪颤巍巍跑过来,成人美正喊:“我有——”那大妈一巴掌直接扇在脸鼻上,成人美直接倒地。高瘦青年和边上的几人也气愤不已,几个人也蹦过来拿脚踹,最前面的老头挥舞着长长的大烟杆,没头没脑向成人美砸去。成人美一边滚一边哀嚎:“我有艾滋病,我不想活了!我要死了!”灰塌塌的鼻下额上,已流下一道血迹。


  杨锐看火候差不多了,让张岩在后掠阵,自己赶紧跑过去钻进人群,双手挥来舞去挡开各路拳脚,忽觉掌心一疼,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砸了一下。他顾不得疼,扑在成人美身上,护住他的脑袋嘴里喊道:“饶命!各位兄弟大爷饶命!我兄弟精神有问题!吐沫不传染艾滋病!各位饶命!”拳脚逐渐少了下来,杨锐背上也重重挨了几脚。还有两三人仍未住手,忽听“哎吆”、“噗通”几声,张岩已挡在杨锐和成人美身前,边上半蹲着两名男子,显然是张岩出手制服的。


  至此众人全部停手,围着成人美咒骂纷纷,老头妇女朝他身上连啐不已。此时小门咿呀打开,两个汉子在里面喊道:“怎么回事?打什么架啊?好好排队不行吗?”众人连忙息声归队。杨锐抱着成人美故意大喊道:“兄弟!我的兄弟啊!你怎么样了?”成人美睁开眼睛,伸手在脸上一划拉,额头鼻下的血迹抹了半边脸庞,红滴滴的像京剧里的红色脸谱,十分吓人。他冲着杨锐眨眨眼,低声道:“看我的!”嘴里“嗷~”的一声怪叫,吓得众人一个激灵,然后晃晃悠悠站起来,边嚎边哭道:“嗷~我不想活了!我想死啊!我想——”头一歪,啪的一声直挺挺摔倒在地,看得杨锐都胆战心惊。


  守门的两名汉子赶忙跑出来,李翠芳和男医生也跑了出来围着成人美。医生俯身要掐成人美人中,成人美胸膛猝然一挺,如被电击一般,又“嗷~”的一惨声,吓得医生往后一退,然后又不动了。医生搓搓手道:“先抬进去吧!让神医瞧瞧!”


  两名大汉维持秩序,张岩、杨锐、男医生抬着成人美进入前厅,排队的人嘈嘈杂杂,一片混乱。李翠芳打开二进门进入大院,成人美身如死猪,忽然腰际一挺又一声“嗷”,随即恐怖的嘎嘎一叫,也不知是哭还是笑。一惊一乍之后,又没动静了。大院外面人听了都不禁心中发毛。


  跟着李翠芳进了堂屋。堂屋很敞亮,窗明几净,左侧摆着一张病床,几人气喘吁吁将成人美放到病床上,成人美挺尸般一动不动。李翠芳对杨锐道:“你们是病人家属吗?”杨锐道:“是的。”男医生问:“病人什么情况?”杨锐道:“这是我表兄,得了艾滋病。前两天挂了108号。他得这病后压力太大,到哪里都被人瞧不起,就有些神经。他的病越拖越久,他就越来越神经。本来我们打算今天回敦煌,哪知一早起来他就不见了,原来是到这里发神经了。”李翠芳查了登记表,确认了成人美的身份。


  李翠芳道:“请你们出去。我们请神医给他瞧一瞧。”杨锐面露不悦道:“家属不能陪同就诊?”李翠芳道:“不能!神医治病要安静,禁止一切家属陪护。”张岩还想说什么,医生连催关门,张岩气道:“神医在哪里?病人就这样放你们这里,我们能放心?至少让我们见一下神医吧!”医生冷冷道:“闲杂人等,恕不接待!”两人无奈只好出去。李翠芳紧跟出来,和颜悦色道:“三天后来接病人。请你们放心!”


  就这么着?青海神医连面都不见!好大的派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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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发表于 2022-4-4 22:48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杨逍逍 于 2022-4-4 22:50 编辑

第八章:惊天逆转


  杨锐觉得手心隐隐作痛,发现手掌心有一处皮肤破裂,周围肌肉黑青并有一小片血迹,想来是混乱之中被人砸伤的,赶忙洗了洗。两人继续进行更广泛的调查,但仍然没有太多收获。到了下午六七点,他们去神医大院探寻。李翠芳医生道:“病人正在治疗,谢绝探访。大后天早上来接病人!”两人悻悻而归。


  回到旅店,张岩在屋里转了两圈,忽道:“有人来过!每次出去,我都会在门缝里塞一根牙签,刚才开门前那根牙签已经掉了!”杨锐吃了一惊,查看桌上的资料,果然照片和手稿顺序已经混乱——这绝不是他的习惯。两人仔细检查了携带的物品,并没有什么东西遗失。想起在乐土村行窃的黑影,难道自己也被盗贼盯上了?自此,两人更加留意。


  第三天一大早,来到协和医院接成人美。李翠芳医生道:“稍等,神医再给他交待几句话。”杨锐连着抽了两根烟,成人美才抱着肩膀,晃悠悠从小门出来。杨锐一把抱住成人美道:“兄弟,怎么样了?”成人美直盯盯看着杨锐,眼珠子转来转去,默不作声。张岩低声道:“此处不宜交谈,回去再说。”成人美一路不语。


  尚未坐定,杨锐一把拉住成人美的手问道:“成哥,快说说情况。”成人美面无表情的看看杨锐,轻轻推开他的手,又看看张岩,神情迥异。杨锐正在诧异,成人美忽然一字一顿道:“你们见过神吗?”杨锐惊得后退几步,张岩刚刚坐下也被惊起。成人美淡淡的道:“我的艾滋病快好了,正在康复。青海神医的治疗有效。”杨锐不敢相信,呆了好久问道:“神医是怎么治疗的?”成人美道:“我没法说,我只能说他是真神医。”张岩道:“你刚才问我们见过神没,是什么意思?”成人美摇摇头道:“你们没见过,我说了你们也理解不了——对普通人来说,青海神医就是神!”张岩一时烦躁不堪,凝着眉毛盯着成人美问道:“成哥,你真神经了吗?”成人美看着张岩,无奈的一笑道:“我就说,你们理解不了,咱们不一样。”说罢,成人美对杨锐道:“青海神医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你也没必要再调查下去。”张岩气狠狠的问道:“是你说的吧?”成人美道:“我没说!但在青海神医面前,我什么都隐瞒不了!”


  杨锐背上一阵发冷,倒不是因为成人美的泄密,而是发现成人美被青海神医治疗之后,好似走火入魔一般,整个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简直匪夷所思!他抓住成人美的肩膀,用力摇了摇问道:“成哥,青海神医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让你变成这个样子?”成人美又笑道:“他只是给我治病——我现在真的比以前好多了,甚至比没病时还要好。”说罢,成人美“噗通”跪下,连磕了三个头道:“两位兄弟!我磕头一是表示感谢,没有你们帮忙,可能我也见不到青海神医;二是,我对不起你们,我不能再配合你们调查下去!我回来是给你们告别的,等会我就去乐土村,以后就住那里了。”


  杨锐二人瞠目结舌,传说中被青海神医治疗病人,都自愿入住乐土村,此前他们三人都不大相信,没想到,曾经对青海神医充满质疑的成人美,在短短的三天内真的变成这般模样。杨锐怎么也不相信,他忽然笑道:“成哥,前两天你演戏演上瘾了,现在还想演呢?”成人美擦了擦额头,道:“今天真不是演戏,我现在就要走了。”径直去自己的房间。杨锐和张岩好像被雷劈的焦木一般,呆了半天回不过神。直到成人美收拾了东西,过来告别,杨锐张口还想再留,成人美只是摇头;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开车去送成人美。


  学校的大铁门紧闭,看的门胖老李听到汽车声音,跑过来对外张望。成人美下车后摆摆手道:“我走了。如没有要紧事情,也不要来找我!”说罢,隔着大门栏杆与老李握了握手,老李开门,成人美头也不回的走向校园。


  杨锐二话没说开车迅速回到旅馆,马上与郝思仁电话沟通,两人电话打了几个来回,商量了一个多小时。他又与张岩讨论了一会,结论与郝思仁及其心理专家朋友的看法基本一致:成人美被青海神医通过某种方式,进行了强烈的精神控制!这与乐土村村民的状态一致;也就是说,青海神医控制着整个乐土村村民的精神!


  成人美虽然没有证明青海神医的医术是否真实,但却直接证明了青海神医的蛊惑性和邪性!杨锐心情剧烈起伏,他从无比的震惊、失望,慢慢转化为振奋与充满信心,他的调查也似乎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他认为基本上已经发现了青海神医的性质——假神医,真邪教!但从心里也升起了深深的恐怖——青海神医使得是什么手段,居然让人这么快即如傀儡般甘受操纵?


  他对张岩说:“我们把第二份报告寄出去,再去一趟乐土村。都说他们中饭后晒太阳,我们看看成人美去不去。刚才他不停汗,不知道是病没好,还是跟乐土村人一样的毛病。”张岩道:“我考虑的是另一个问题。神医既然知道了我们,我们必须要提高警惕性。两天前屋里被翻,也可能是他派人干的!”说罢,从包里翻出一柄伸缩棒和一把短刃折叠刀,交给杨锐。又道:“如果青海神医是邪教,那比假神医还可怕,我们必须做到有备无患!”杨锐点头称是,将伸缩棒别在身后,把折叠刀放进口袋。


  两人来到乐土村时,已是中午1点半左右,果然远远看见一群人坐在操场上晒太阳。杨锐举着望远镜在最后一排、最边上看到了成人美。接着递给张岩瞧了瞧,张岩一般瞭望一边感叹道:“成人美已经完全成了乐土村人了。”


  张岩想了想道:“成人美跟我们关系不浅,治疗后还是那种态度,估计其它病人也难以突破;而且咱们在明处,神医在暗处,在青海镇随时会有危险;我们收集有病人名单和家庭地址,不如这几天先去敦煌调查调查这些家庭,应该会有新发现。”杨锐深以为然,随即跟卫生、公安和报社的朋友进行沟通,答复均是组织正在研究,并计划在收到第二份报告、掌握更多情况后,采取行动及发表,预计也就四五天时间。


  两人回旅社收拾行李,立刻出发返程敦煌。在镇北边路过“冷湖超市”时,看到马三枪坐在超市门口,对着公路东张西望的嗑着瓜子。他们也没打招呼,径直而去。开了两个多小时,张岩感觉汽车轮胎有些撒气,下去查看,左前车胎上扎了一根碎铁片。想起前面不远有个汽车维修店,开足马力一路狂奔,没多久就到了维修铺。三四个工人穿着油腻而黑黢黢的工作装,正在鼓捣两辆破车。


  张岩说明了情况,让工人把左前轮胎补一补,收费三百元。杨锐皱眉骂道:“这不是拦路抢劫吗?!”张岩笑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必要计较,省得生些麻烦。”边上有一个小商店,杨锐二人进去休息,柜台里有个妇女在看电视,旁边有一张床,上面躺了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那人看到杨锐二人进来,起身就走。张岩看那人皮肤白净,身着西装十分考究,压根不是本地人。杨锐对这里的人没有好感,也不想聊天,就坐在凳子上看电视。


  一名大汉进屋坐进柜台,妇女起身而走。杨锐要抽烟,发现烟已经没了,到柜台前指着“飞天”香烟问道:“这烟多少钱?”大汉冷冷道:“三十。”这烟平常卖十元,杨锐冷哼一声道:“拿两盒。”大汉拿出一盒扔在柜台上,道:“六拾块!”杨锐两眼一瞪道:“这是一盒!”张岩听闻也走了过来,大汉用手指在香烟上点了一下,口中数道:“一盒!”又点了一下道:“两盒!共两盒,六拾!”大汉毫无道理,杨锐气急而笑,张岩却一把将烟塞进口袋,哈哈笑道:“好嘞,我付钱。”他拿出三张十元钱,摊开放在柜台上,手指点一张念一声:“十块、二拾、三拾,”说完反过来把那三张十元钱又点了一次,念道:“四拾、五拾、六拾!一共六拾!刚好!”这次轮到大汉两眼一呆,“呃”了一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张岩将钱推过去,也不搭理那大汉,回头坐了下来。


  过了良久,杨锐和张岩等的焦躁,出来问道:“修好了没?”工人将车一指道:“修好了!四个轮胎都漏气,一共1200元。”杨锐听了气急败坏,饶是张岩惯走江湖也不禁心头火气。他查看了汽车,左前轮已经安上,其余三个轮胎压根就没动过。他道:“只让你们补左前轮,谁让修其它的?”工人冷笑道:“你们没发现,其它三个都漏气!”说罢,四个工人手提铁棍、扳手等工具,慢慢围了过来。张岩给杨锐使个眼色道:“你先去开车!”杨锐疾步走向车头,有工人喊道:“操!不给钱还想跑,给我打!”一哄而上,张岩唰的抽出双节棍,迎头拦住,挥舞出一片白光。


  杨锐上车、点火,轰隆隆驾驶车辆一个转弯。张岩挥舞着双节棍,快如闪电,“哎吆哎吆”已经击中两人,超市里那名大汉手持铁棍呼喊着也跑了出来。杨锐开车突突突向几人撞去,众人连忙闪开,张岩拉开副驾驶门,嗖的窜了上去;杨锐一踩油门,丰田霸道轰隆隆绝尘而去。后边几人咒骂着追赶了十来米后,扔出工具砸车,却再也砸不住了。


  车如离弦之箭,两人在车上哈哈大笑。过了一会儿,张岩喘息甫定,扭头看了看车后座,大声叫道:“哎吆!那几包天眼被偷了!”杨锐停车翻了翻包,里面各种资料被翻的乱七八糟,但没见其它损失,不由怒道:“这些人故意找茬,肯定是青海神医的安排!难道他们真想图谋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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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4-4 22:49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怎么不更了?我等着看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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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4-4 22:50 |只看该作者
第九章:恶魔附体


  近两小时后,他们到了敦煌。杨锐并没有找那位在敦煌采风的朋友,而是直接兴致勃勃的去寻找康复病人家属。


  在敦煌的四五天里,他们拜访了五六个病人家属。杨锐心想报告即将发表,就没有刻意隐瞒身份,因此调查相对顺畅。其中一名病人,曾经得了肝癌,据说是最早知道神医的那一批病人。家属说起此事,连声感叹。原来病人是一个小企业家,正值中年却患上了肝癌,三年前辗转上海、北京也久治无效,眼看已经进入晚期;万般无奈之际,听敦煌医院的刘医生说,不久前有个病人叫杨怀安,也是肝癌晚期,不知怎的渐渐康复。他们问清了杨怀安的住址,权且急病乱投医,跑去冷湖镇拜访杨怀安。


  当时杨怀安还是普通人一个,也没有青海神医的名头。他们诚心拜访,杨怀安却根本无意接待,只说自己自然而然就好了,可能根本没得肺癌,是医院诊断错了。病人不信,住在杨怀安家里不走,那时病人已经开始肝腹水,时常疼痛难受,杨怀安有时就帮他按摩肚皮;就那么过了几天,病人竟然真的有所好转。有一天,病人发神经一般让家人都回敦煌,说自己要留在冷湖镇继续治疗,家人执拗不过,只好回去了。病人让家里汇了几笔巨款,就住在了杨怀安家里;后来,他们成立了乐土村,他是第一批修建、入住乐土村的人。每年家里人都去乐土村探望几次,但他就是不愿意回来。现在,家里人就当他出家做和尚去了;好歹,那条性命算是捡了回来。


  杨锐大吃一惊,这么说青海神医果真治好了这位病人,而且此人尚且健在。他们连续调查了几个病人家庭,情况基本类似;再问为什么要住在乐土村,病人说的是因为舒服,想跟那些人在一起。


  杨锐和张岩一起拜访曾给杨怀安治病的刘医生。刘医生是敦煌肿瘤医院的主治医师,因为从事医疗事业,对杨锐早有耳闻,因此很热情的进行了招待。原来,大概四年前,杨怀安在敦煌医院被确定患了肝癌,已经到了中期。小半年里他治疗了几次,后来因为经济问题放弃了。又过了四五个月,就在刘医生都以为杨怀安早已病发去世的时候,他忽然来到医院,看上去身体状态良好,要求刘医生做检查。刘医生看他的状态已是十分疑惑,检查后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原来杨怀安的癌细胞已经完全消失,根本就不是癌症病人。刘医生问他如何康复的,杨怀安说自己什么也没做,并咬定自己根本没得癌症,是刘医生误诊。


  刘医生反复查看杨怀安的病历和检查结果,断无可能是误诊,但他的康复又千真万确。后来他私下给几个病人提起此事,就有些病人抱着一线希望去找杨怀安,而且听说还真的缓解了一些病情;至于最终是否完全康复,这些病人找过杨怀安之后,就没再来过医院,他就不知道了。后来,刘医生和医院领导也去找过杨怀安,想请他一起研究医学甚至邀请他去坐诊,杨怀安说自己不会治病,坚辞不受,也不愿多谈。刘医生无奈,虽然存了极大质疑,但从此也就死心了。


  此间,公安部和卫生部的朋友来电,告知杨锐,相关部门派出的由公安人员和医疗专家组成的调查组,已经抵达冷湖镇,准备进行秘密调查,而郝思仁博士就是医疗专家之一;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的两篇专题报导,会在秘密调查之后进行发布。至此,杨锐的心就放了下来,因为如果没有***介入,他们的调查也难以深入下去。


  他们又呆了三天,将搜集到的家属全部拜访完毕,并形成第三篇报告。这几日收获颇丰,算是知道了神医杨怀安的前后今生,也确定他的治疗有较好的效果。这个结果有些前后矛盾,也让杨锐一时难以接受,更解释不了他心中的所有疑问。


  眼看秘密调查组也已在冷湖镇呆了五六天。杨锐准备回冷湖镇与调查组汇合,却觉得身体日渐疲乏,经常发汗甚至气喘干咳,颈上腋下的淋巴结也开始肿大。张岩开玩笑道:“你现在的状况,看上去跟乐土村人一样。”杨锐初时不以为意,过了半天猛然叫道:“糟糕!我真可能被乐土村人传染了!”他急忙跟张岩到了敦煌医院,进行了全面检查。


  两天后的上午,在敦煌医院,杨锐如遭电闪雷劈,差点晕倒在地:体检结果显示——杨锐患上了艾滋病!张岩抱着杨锐坐在椅子上,他手脚冰凉、额头上冷汗淋漓,心里闪过一连串镜头,抬起左手看了看掌心那道已经愈合了的伤疤,喃喃道:“是成人美传染的!那天在神医家门口成人美被人殴打,我手掌上也破了一点皮,粘了点血,当时我以为是自己的血,现在看来,是成人美的。张哥,你也抓紧检查一下!”张岩听了也紧张起来,赶忙去做了体检。


  护士也来安慰杨锐,问道:“时间有多久了?”杨锐想想道:“有十几天了。”护士叹息道:“已超过72小时,就是进行紧急阻断也来不及了。”此时杨锐的情绪已经逐渐平复,他给郝思仁打了电话进行告知,郝思仁正在冷湖镇做相关检测,听了立刻蹦了起来,要求杨锐即刻返回南京进行紧急治疗;并告知杨锐,如果措施得当及时,可以大大降低发病率。


  当天已无航班,他们马上订了第二天返回南京的飞机,然后回酒店等候下午张岩的检查报告。从医院回来杨锐就一直发呆,张岩想起成人美,不停骂道:“忘恩负义的家伙,我真想现在去冷湖镇好好修理他一顿!”下午张岩检查报告出来,平安无事。


  晚上,郝思仁打电话再次强调杨锐回南京,同时简述了调查小组的情况。调查小组通过当地警方的排查,发现乐土村有两个病人是B级通缉犯,当地警方以此名义,将该两嫌犯从乐土村拘押至派出所,进行秘密隔离、分开审问。这两名逃犯一个患白血病一个患肺癌,他们的病历早被摸排的清清楚楚。经过检查,这两人的病情均已痊愈,而且在他们身体内发现一种不名物质,类似细胞但不是细胞,倒像是某种病毒;而且他们都患有类似感冒般的疾病,怕冷出汗食欲不振等情况。结合此前观测到的村民情况,可以确定这是一种新型传染病!


  这两名嫌犯,一个在乐土村开采石英矿,一个因为年轻手巧,从事天眼雕刻和磨制工作。他们每天的生活就是吃饭、晒太阳、工作、休息或娱乐;也没有其它不法活动。关于天眼,两嫌犯均表示天眼是乐土村的圣物,是天眼给了他们健康和生命。再询问其它情况,两人就不再多说了,只说他们虽然与普通人不同,但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警察同志以坦白可获得免刑为条件,均都被拒绝。据警方观察,要么这两名嫌犯心理素质极高,异于常人;要么他们的思想已经接近某种变态,似乎对自己的生死利益极为淡泊。他们对警方的质询,都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嘲笑的心态,好像大人再看小孩子的游戏,甚至有一种莫名的高高在上的俯视感。


  警方抓捕过程中获取了乐土村的村民名册,通过各地警方联系了所有村民的家庭,了解大多数人的相关背景情况。基本确定,乐土村的村民,以前都是各种各样的重病患者,在经过神医治疗后确实康复或缓解,而且目前还都健在;这与杨锐的调查基本相同。


  调查都是在暗中进行,无论整个冷湖镇、乐土村还是青海神医都没有丝毫察觉;而且调查虽然仓促,却已经有相当的广度和深度。目前初步结论:青海神医的治疗确实有效;乐土村村民已被某种传染病集体感染;天眼是乐土村的图腾或圣物;乐土村目前并无违法迹象。但仍有一系列的疑点并未解决:青海神医怎么进行治疗?传染病因何而起?乐土村成立和怪异行为的原因?天眼背后的真正意义?青海神医如何操纵村民?但最核心之处可以确定,那就是这所有的一切疑问,都跟青海神医有必然关系。调查组的最终指向已经确定——青海神医!


  调查还在继续,关于传染病的各种样本和资料已上报卫生部,由国家组织最顶尖的生物、医学专家进行全面深入的研究。因为青海神医的医术有效,且乐土村本身管理严格,基本不与外界交往,暂时不用担心病源被广泛传播;因此,组织决定再突击调查一段时间。


  郝思仁说既然组织已经接手,要求杨锐立刻终止个人行动,催他返回南京治疗艾滋病。郝思仁感叹道:“杨锐啊,这么几年你四处打假,虽然成绩卓越,但我一直担心你的安危。这次,你付出的代价太大,太大了!你好好保重自己,考虑考虑以后的生活吧。你的报告,《北方周末》已经征求过调查组的意见,近日就要发布。我希望,这是你一生中最后的打假报告!”杨锐放下电话,蒙头大睡。这是他睡得最早的一个晚上,但一晚上辗转反侧,根本没有入睡。


  第二天不到七点,张岩早早收拾好行李,准备将车还给杨锐的朋友,再去机场。在酒店门口,杨锐头发蓬松、一脸惺忪的坐上车,看着张岩若有所思,呆呆不语。张岩启动汽车那一刻,杨锐忽然道:“去冷湖镇!我亲自找青海神医就诊!”


  张岩瞠目结舌,瞪着杨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杨锐道:“调查组也说神医治疗有效,我去亲自验证一下;而且,调查绝不能停止,我既然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就必须继续下去!如果神医真的有效,那么我自救成功;如果无效,至少我们的调查也能成功。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张岩想了想道:“我们不知道神医究竟玩的什么门道,即便他能治好你,如果最后你跟乐土村人一样,说不定会有更大的风险。不如,等国家调查完毕,搞清楚了再说吧。”杨锐坚定的说:“如果不打入内部,这个调查恐怕也难以为继。既然恶魔已经上身,那么何不利用恶魔?!”


  张岩缓缓点头,两人伸手紧紧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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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4-4 22:51 |只看该作者
古老传说 发表于 2022-4-4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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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4-4 22:53 |只看该作者
  


第十章:促膝治疗


  返程路过那个修车店时,张岩说道:“到冷湖镇,这个修车铺要报给警方,可能跟青海神医调查有关。”到达冷湖镇时刚刚上午11点,杨锐道:“先去找一下成人美。”


  乐土村大门紧闭,杨锐对看门的胖子老李道:“麻烦叫一下成人美,就说他兄弟有重要的事情找他。”没多久成人美健步如飞来到门前,隔着大门问道:“杨兄弟,有啥重要事?”张岩气呼呼的问责道:“老杨被你传染了艾滋病!那天救你时受了伤,粘了你的血!”成人美一呆,眼里闪过五味杂陈,然后叹息一声道:“你找神医吧。提你的名字,他会先给你治疗的。”杨锐一愣,问道:“为什么?”成人美道:“他知道你,也一直在等你!”最后笑道:“杨兄弟,等你治好了病,我们就是真正的兄弟了!到时候你就明白了。”说罢竟然乐呵呵的走了。


  张岩看成人美那副模样,骂骂咧咧的就想追进去动手,被杨锐强行拉走。在车上杨锐道:“我们直接去找青海神医,等就诊之后再跟调查组碰面。”张岩明白,如果他们先去见调查组,郝思仁必定不会同意杨锐找神医就诊。


  神医大院门口的病人早已散去。杨锐敲门,先前守在小厅的一名男子开门,杨锐道:“麻烦请告知神医,杨锐拜访!”男子指指那个“五不接待”的牌子,摇头道:“恕不接待,现在也不是排号的时候。”杨锐道:“你告诉神医,就说打假专家杨锐拜见,他自有安排!”男子诧异的看了一眼,向神医禀报去了。


  片刻功夫,男子开门请杨锐进去。这是杨锐第二次进神医大院,第一次是抬成人美进来,因为太过仓促,根本没机会观察。杨锐二人穿过小厅,进去直接到了大院。院子约有二百来平方米,摆了些各色花卉和一套石凳石桌;左侧有两间偏房,右侧是厨房和餐厅。主楼是两层楼房,一层共三间房间,客厅和左右卧室,窗户都相对较大;二层有四个房间,当中有一间居然是落地窗设计,看上去采光极好。杨锐看了一眼当即明白:青海神医也喜欢晒太阳,二楼落地窗户的房间就是晒太阳的场所;整个院子房间不少,看样子两个看门人、医生以及就诊病人晚上都住在这里。


  一楼客厅摆设与普通家户无异,就是左侧放置一张病床,成人美曾在上面躺过,屋顶也悬着一颗大功率灯泡。正在打量,东侧厢房门帘一挑,医生李翠芳跟着一位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中年男子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短发平头,面色黝黑,精神矍铄,就是眉目之间略显疲惫。大汉道:“神医,这位就是杨先生。”中年男子点头致意,拉出凳子请杨锐二人落座。杨锐略有诧异,据他的调查,青海神医应该在四十岁左右,但眼前的人看上去要年轻的多。


  青海神医略一定神,指指东侧厢房道:“我刚给病人就诊完,稍微有些疲乏。还请担待!”杨锐躬身笑道:“是我们打扰你,还请神医担待!”青海神医道:“杨先生,你不用客气。你什么也不用说,我知道你,也知道你来冷湖镇的目的。”杨锐略显尴尬,神医不以为意,继续道:“我只是个普通人,也没有什么高深医术。因为一些原因,我能给人治一些小毛病。你现在什么都别问,我说了你也不信,但过几天你就明白了,我对你不会有任何隐瞒——反而,我希望你能帮我们澄清事实,找出真相!”


  杨锐跟张岩大吃一惊,他们绝想不到青海神医居然是这种态度,说出这样的话;但看他语言诚恳,心中仍不免半信半疑。神医继续道:“我知道你被成人美传染了艾滋病。”他指了指桌上的电话道:“他打电话告诉我的。我很愿意给你治疗,不过要到晚上——等我把眼前的病人治完。三天后,你的病应该会被治好,你所有想知道的事情也都会知道!但这几天里,请你们暂时屈居寒舍不要离开。”说罢,青海神医招呼那名看门大汉,领他们上二楼安置行李。杨锐心里激动万分,跟着大汉上楼休息。


  晚上约莫八点钟,杨锐二人跟着李翠芳到一楼东侧厢房就诊,屋里有一张床和几个凳子,那名大汉和青海神医坐在屋里,李翠芳也在旁边坐下。青海神医指着大汉道:“这是赵光,他兄弟叫赵亮,都是我的病人,家族遗传胃癌。他们兄弟俩帮我看门,也算是保护我的安全。赵光住这间屋子,赵亮住门房,我住一楼西侧厢房。这房子也算我的就诊室。”说罢指着李翠芳道:“这是小李,也是我的病人,她本来是护士,被我治好后和江医生一起,帮我查看病人病历,登记排号,一些小病或假病历的,就直接拒绝了。江医生以前是内科医生,也是我的病人,他是真正的医生!他们住院里西偏房那两间。”杨锐心里把这几个人都一一对上了。


  青海神医看了张岩一眼道:“这位张兄弟,平常我出诊都会让外人回避。你们不一样,有些事情也需要你们证明,就当你是自己人了。”张岩淡淡的道:“我也要保护杨先生的安全!”神医会意一笑,把椅子挪到杨锐对面,两手交叉分别紧握着杨锐双手,掌心相印放在大腿上,然后道:“我说我没有什么医术,我的治疗很简单,就是——握手!”杨锐如同听了天大的玩笑,觉得神医手掌心湿漉漉的都是汗液,心里忽然极为反感,眉头一皱就想抽出双手。神医微微一笑道:“耐心些!你调查的就是奇怪的事情,所以,这些事情你都不要觉得奇怪。现在开始就诊,你什么话都别说!”杨锐觉得此话很有道理,就心安理得的进行治疗。


  房间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青海神医与杨锐促膝握手,房顶一颗大功率灯泡把整个房间照的通亮。杨锐觉得神医掌心越来越热,汗水湿哒哒的越来越多,而自己手掌心竟然有轻微的麻酥酥的感觉,好像有狗尾草从掌心掠过,轻柔而清晰,微弱而持久。虽然心里疑窦丛生,但仍然耐着性子任由神医摆布。


  约莫半个小时,神医松开双手,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子,他略显疲惫的说:“今晚就到这里。就这样再治疗两天半,每天早中晚各一次。我也累了,你们早点上楼休息。如果晚上觉得冷或者不舒服,就把电灯打开。”杨锐莫名其妙,只是觉得掌心发热发汗并没有其它异常。他疑惑地看了神医一眼,就与张岩上楼休息去了。


  两人在房间里嘀咕了半天,也讨论不出所以然;上床后杨锐辗转反侧,原以为自己可能会失眠,谁知道不知不觉竟然进入梦中。梦里,他似乎回到了童年,仰面浮在故乡的小河里,身体随着波浪上下沉浮,眼看着碧空万里,阳光普照,觉得暖洋洋的无比舒服,因此美美的睡了一觉;张岩担心他们的安全,撑着一宿没睡。


  第二天吃了早饭,神医带着赵光,叫了杨锐、张岩等人在二楼落地窗户房间里,再次进行握手治疗。治疗完毕,神医道:“中午你可以在这里晒太阳,能够促进治疗。”杨锐暗道:“果然与乐土村一脉相承。”杨锐照着神医的话,饭后坐在落地窗前晒太阳。还别说,这太阳晒得与众不同,杨锐当真觉得浑身无比舒畅,身体里也充满了力量。


  中午、晚上也如此这般。杨锐趁机把院子摸了个清楚,看神医中午也晒太阳,闲时就弄花种草,或者做些运动。张岩发现神医跟赵光兄弟、医生等人之间交谈极少,但见面基本必握手;而且,他们饭量极少,似乎只有常人的一半。中午郝思仁博士打来电话,被杨锐直接挂断,他索性和张岩一起将电话卡拔出,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


  当晚,杨锐酣然入梦,梦中恍惚像是他小时候在阳春三月的河边玩耍,从河里抓了一些泥鳅小鱼就地烧烤,浑身暖烘烘一片,随后火苗逐渐转弱,竟至湮灭。忽然场景剧变,自己又在冰面上溜冰,在脆薄的冰层下面,一片片气泡如白斑清晰可见。正蹒跚滑行,忽然觉得脚下的冰层竟然缓缓向上浮起,正在怪异,咔吧一声全身已经掉入冰窟——原来不是冰层在向上浮起,而是自己渐渐陷入冰层,登时浑身刺骨冰冷。杨锐“啊”的一声从梦中惊起,张岩一个鲤鱼打挺业已从床上蹦了下来,拉开大灯,正看到杨锐抱着肩膀索索发抖。张岩大惊失色,杨锐反而冷静下来,一脸恐怖的看着刺眼的大功率灯泡,缓缓道:“果然感觉冷了。灯一打开,就觉得好多了!”两人四目对视,惊惧不已,连张岩额头都流出点点汗珠。


  如是两日,杨锐每天接受三次握手治疗,晒两个小时太阳,很快不再干咳气喘,淋巴肿大也慢慢消失,艾滋病症状果然大大减轻;而且,发现晚上也精力旺盛,睡眠时间大为缩短。


  第三天晚上,神医道:“杨先生,这是最后一次治疗,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请你做好心理准备。并且,请你一定记住,今晚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杨锐与张岩相顾茫然,神医微微一笑。


  神医与杨锐促膝握手,开始治疗。约莫过了十来分钟时间,但见两人额头上都慢慢渗出汗珠,杨锐双目紧闭,一双浓眉凝的越来越重,身体也开始轻微颤抖。张岩感觉怪异,正在寻思是否要打断治疗,忽然听杨锐大叫一声:“不可能!”猛然甩开神医双手,嗖的从凳子上跳起来,如一只斗鸡般弓着上身伸着脑袋,双目圆睁,死死的瞪着青海神医,一双手不停地颤抖。张岩、赵光和李翠芳也急忙站起,各自神情紧张。青海神医不动声色,坐在凳子上仰着头面向杨锐,伸出右手,杨锐再颤巍巍的探手过去,双手刚一握上,杨锐立刻青筋暴露又大喊道:“岂有此理!”右手奋力甩开,腾腾腾几步冲出厢房,进入大厅,眼看就要夺门而去。张岩登时变色,抽出双节棍拦住赵光等人,意欲断后。青海神医急忙喊道:“不要惊慌!杨先生的病已经痊愈!”杨锐已然走到大院,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我们走!”       


  张岩身手敏捷,手握双节棍,连续几步跃步,轻挑挑的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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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4-4 22:55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一章:人间密语


  杨锐心态几近崩溃,张岩紧随其后冲出神医大院,门厅处的赵亮也没有阻拦。二人上车,张岩不明所以,道:“老杨,你到底怎么了?”杨锐情绪激动,大声道:“快找郝博士,找郝博士!”匆匆安上电话卡,给郝思仁打了电话。一阵慌乱后,杨锐情绪有所平复,张岩再问,杨锐双手紧紧抓着头发,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调查组暂住在冷湖镇派出所内,郝思仁见到杨锐立马蹦了起来,正要指责,杨锐道:“什么都不要问,现在、立刻去敦煌医院,有事路上再说。”郝思仁心知必有变故,慌慌张张的一起坐上车。此时还不到夜里九点,杨锐道:“通过卫生系统,给敦煌医院打电话,今晚给我做艾滋病检测!”郝思仁博士马上与相关人员沟通,约定凌晨1点,在敦煌医院做检查。


  夜凉如水,天地茫然,丰田霸道孤独的顶着车灯,奔驰在寂静的荒原之上。郝思仁向张岩了解了情况,再问杨锐,杨锐摇摇头只说:“这事没法说,我不敢确定;先让我静一静、想一想,等检查结果出来了再说。”杨锐一路冷的索索发抖,在车上找了点吃的,才有所缓解。郝思仁和张岩看他如此,更觉胆寒,一路无话。


  三个多小时后,敦煌医院的值班医生为杨锐进行艾滋病检测,三人找个空病房临时休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检测结果出来,赫然显示,杨锐身体已无艾滋病毒——杨锐已经完全康复!


  杨锐捏着检测报告,哈哈大笑,眼中流出滚烫般的泪珠,傻子般慢慢蹲下坐在走廊阳台上,哭哭笑笑。郝思仁与张岩手足无措,杨锐看着他俩傻笑自语道:“我们都错了!杨怀安不是人,成人美说的对,他就是神!他就是神!”张郝二人骇然变色,疑云密布冲上心头。郝思仁低声对张岩道:“杨锐精神有问题!青海神医搞的鬼,咱们必须回去调查清楚。”张郝二人各怀心思,杨锐疯癫不已,就此返回冷湖镇。


  赶回冷湖镇已近中午一点,三人在派出所下车,杨锐立刻找个凳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郝思仁和张岩去找其他医疗专家。不久,张岩和郝思仁带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医生来到大院,在杨锐跟前坐下。杨锐看看他们,咧嘴傻呵呵一笑。那医生看了看杨锐道:“我是研究变态心理学的。我见过一个病人,喜欢看太阳,自己还创造了一套奇怪的文字,还喜欢画画。他说他脑子里住了一个人,是那人教他文字、画画;他家里人还说他能给人按摩治病。后来发现,他的症状是天才症候群,因为某些外因导致的心理疾病,大脑某些区域功能被激发,因此在某些领域展示出天才的征兆。杨老师,你现在有什么感受?”


  杨锐抬头望了望太阳,看了医生一看,转头向郝思仁呵呵一笑道:“郝博士,我们都错了。我精神没问题,只是有些事情超出了我的认知,让我一时无法接受。”他让张岩搬了几个凳子,开始讲起昨晚的经历。


  杨锐道:“经过三天治疗,我确实感觉身体有明显好转,就是出汗多喜欢光,吃饭也少了。昨晚检查结果,我的艾滋病也确实康复了。所以,神医的治疗是有效的。但是——”说到此处,杨锐顿了顿道:“但是,这不是重点。昨晚,我跟神医握手治疗,脑子里一片清净。忽然,我脑海里听到神医说:‘杨先生,你听到的声音就是我想说的话。’我以为自己出现幻听,没当回事,随后又听见神医说:‘当你能听到我的声音时,说明你的病已经好了。’我明明知道神医没有说话,耳朵里也没听到,但脑子里就有这个声音。我当时心想:‘这不扯淡呢。’脑海里马上就听到神医回复道:‘我也能听到你的想法。你刚刚说,这不扯淡呢?’听到这个,我以为见鬼了,大叫一声:‘不可能!’就蹦了起来,手也从神医手里抽了出来,脑子里的声音立刻消失了。我看看神医,除了额头出汗外都很正常。我不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又跟他握手,手刚一握上,脑子里又听到神医说:‘我说了,让你做好心理准备!我们的谈话才刚刚开始。。。。。。’我当时就崩溃了,这何止是心理感应,这不就是心灵互通吗?正常人怎么能做到这个?我非常害怕,又非常怀疑,不是怀疑神医,而是怀疑我自己,我以为自己真的疯了!最后,我实在忍不住就跑了出来!”


  杨锐说完,所有人都震惊得半天不说话。过了良久,张岩道:“然后,你就去检查身体,想侧面验证神医的话?”杨锐道:“是的,如果病真的治好,那么他的密语大概就是真的。现在,我确定,昨晚发生的事情,不是我的想象和幻听,确实是真的!青海神医,不是普通人,他是神!虽然我从来不信神!”郝思仁、张岩和那名心理专家面面相觑,杨锐道:“知道你们不相信。我现在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病人不愿多说,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他们知道别人不会相信。现在,请大家相信我。今晚,我还要去找神医,听他把话说完!郝博士可以跟我一起去。”那名心理医生冷笑道:“杨老师,你可真荒唐!”拂袖而去。郝思仁抱着杨锐的肩膀道:“杨锐,我相信你!今晚我们一起去。”


  晚上八点多,杨锐带着郝思仁、张岩再次拜访神医。神医和赵光仍在东侧厢房接待三人,杨锐神情庄严,双手合十向神医道:“神医,昨晚事出突然,让我难以置信,唐突了神医。现在,我完全相信了。”神医并未搭话,伸手握住杨锐的手,拉着他坐下,杨锐脑子里顿时响起神医的声音:“杨先生,你是打假专家,当然不会相信这档子事情;所以,一旦体验到就更加吃惊了。”杨锐心想:“说的也是,我之前连神医都怀疑,跟不用说这等事了。”杨锐脑海里传来神医的声音:“我们脑子里想的想法,相互都能感知到;我们不用说话,握着手就是对话了。你的事情是成人美告诉我的,他脑子里想到的,我都知道。不是成人美出卖你,是他隐瞒不了。同样,我也隐瞒不了你,所以,我说我也不会对你有任何隐瞒!”


  杨锐习惯性的点头认可,他与神医如此握手促膝,大脑如同电脑互联,就此无障碍沟通起来。郝思仁与张岩看两人额头微微冒汗,面带微笑,知道他们可能正在密语,就静静垂立不敢打扰。


  青海神医在杨锐脑海里道:“我把所有的事情全告诉你,让你给我们作证,也想通过你解开我们身上的谜团。我叫杨怀安,真的是普通人一个。四年前,我在敦煌打工,那时我得了肝癌,家里和冷湖镇上的人都不知道;治疗几次后发展到了晚期。我爱人因病早亡,父亲年老体弱、儿子正上初三,我不想连累他们。于是,在1994年3月18日,那天我记得很清楚,我去学校见了见儿子,跑到老石油场那个大山包上,就是乐土村边上的山包,我打算一个人死在那里。就在第四天晚上,那时快到阴历十五,月色明亮,我在山包下面溜达,发现地上一块石头闪闪发亮,好像是一块极品石英。我以前在石英矿场上班,对石英很了解。我把那块石头抠了出来,果然,石头里镶嵌一颗石英,比玻璃、钻石都要清透,就像一颗小柠檬;最奇怪的是,当中有一团浅褐色的球形,看上去就像一颗人的眼睛。”


  杨锐听到此处,浑身一震,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天眼,道:“就是天眼?跟这个模样?”青海神医张开眼睛,看了天眼,又看看杨锐、郝思仁、张岩等人,微微笑道:“就是天眼。你们看到的天眼,都是仿造那颗制作的。”这两对话郝思仁和张岩听得清清楚楚,立刻明白他们正在讨论天眼的来源,心里也都完全相信杨锐说的话了。


  两人继续握手交流:“我拿到那颗天眼——天眼这个名字是我后来给它起的,觉得十分稀罕把它抠出来放在自己大衣口袋里。冷湖镇的三月份,夜里冷得很,有零下十来度,我盖着一张被子,一个羊毛毯,穿着大衣睡觉。第二天,我想仔细看看天眼,发现天眼已经平白无故消失了。真是稀罕事,不过我也没有在意,一个快死的人,还在意什么呢?”杨锐心思甫动,想:“天眼难道跟冰一样,还能融化?”神医的声音道:“杨先生真是聪明,一听就知道天眼融化了。我是一年多后才想明白,我以为那是石英呢。当时我摸了摸口袋,里面有些湿漉漉的,我不以为然,继续等死。谁知道,随后两三天,我每晚都做梦,晒太阳,怕冷;白天不自觉的就躺在洞口晒太阳,感觉十分舒服。而且,我饭量也越来越少,当时我剩下的干粮只能支撑三四天,按后来的饭量,再支撑七八天也有余。就这样又住了几天,白天找些废弃木材,晚上在洞里烧火,精力也越来越充沛,熬到半夜也不睡觉。这一住,整整十天十夜!我原计划住十天可能就死了,即使不病死也要绝食自杀。但是,十天后,我感觉肝癌好了,再没有病症了。”杨锐心想:“是天眼的作用?!”神医的声音道:“是的,当时我不知道。后来想想,是天眼融化后,进入了我的身体,治好了肝癌——除此之外没有其它能说法能解释过去。但是,我从此以后就开始怕黑,喜欢晒太阳,还经常出汗。当时我并不相信自己好了,觉得反正死不了,就去卫生院找赵医生做体检,先后做了两次,赵医生并不知道我有肝癌,也没查出来,就认为我感冒了。没多久,我再去敦煌医院,找当初给我治病的刘医生,最终他确定我完全康复。”杨锐心道:“看来赵一凡和刘医生说的都不假。”神医的声音道:“杨先生果然精明,赵一凡还倒罢了,你还真找到了刘医生。就是刘医生把我的病情说了出去,有一些肝癌病人陆续找我请教。后来我无意中发现,只要我跟人长时间的身体接触,尤其是手掌心,别人也会变成我的体质,然后他们的病就好了。我想,应该是天眼融入了我的身体,再通过我的汗液过度到别人身体里去。”


  谈到此处,杨锐一拍大腿叫道:“原来如此,我们都以为是传染病呢!”神医莞尔一笑,道:“不光是你,我也认为这是一种传染病,因此,不敢轻易给人治疗。”郝思仁与张岩听得真真切切,他们不禁暗自兴奋,感觉调查即将真相大白,又担心这传染病给杨锐带来麻烦。


  杨锐再次与神医握手,心说:“怪不得,乐土村的人不乐意跟外人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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