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看到梦琼回帖说,你娃娃一个八零后的,还拾牛粪,碾米等,怕是看大人们说的吧,她这个七零后的都没经历过。那一刻,我居然怔了半响。也许,她所经历过的,我也曾经历过。我所曾经历过的,她未必经历过。大蓉儿说,我侧重的是乡情记忆,而她更多在于时代脉络。确实如此,写过很多关于故乡的文字,以前都是纯粹的散文,现在会加入某个人物或者某个场景,使得文字更加饱满,但是文字于我,终究是可有可无的东西,纯属一点小兴趣,仅此而已。
我笑言,看看能不能等我疏理下情绪,能否强迫自己能否还原过去的一些事或者是某个场景。总觉得有些时候,人生的起伏,艰辛,以及由此的阅历,跟年龄无关。看尽人生浮沉,经历生活的锻打,还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
我们那旮旯,应该算是一个富有传奇的地方,特别是一些看似不起眼的小村庄,往往深藏着千年之久的灿烂民俗文化。
观音阁,将军桥,东里浮桥,禾水河这些耳熟能详的地方,推门而入,浓浓的乡愁扑面而来,一幅幅淡远缥缈的水墨写意画,跌跌撞撞填充了少年的记忆。每个人的成长都是踏着记忆的道路蹒跚走来。记忆对每个人而言,最清晰莫过于童少年时代了。而乡愁是通过清晰的记忆,对家乡对故地的无限依恋与刻骨铭心的追忆。那故乡的人和物,故乡的面貌,却成了一种模糊不清的怅惘,仿佛是梦中难舍的别离。
我们的一生总是不断的迁徙迁徙再迁徙,从故乡到异乡,再把异乡变成故乡,故乡却又成了异乡。颠沛流离的心蜷缩于城市的角落,陌生而又似熟悉的夜景会在不经意间,不断拨动着记忆的琴弦。
这一刻,我有了一瞬间的彷徨。面对被光阴斫饰残破的记忆,已找不到当年的痕迹,更捡拾不到一丝熟悉的过往。
关于东华岭,我迟迟不敢去写。坦白说,对于东瓜岭的记忆是零星的,委实太少。在我的印象里,东瓜岭就是个乱坟岗,一层叠一层,其次就是火葬场在周边。因为二中矗立在上,人便以东华岭指代二中,永新人习惯叫东瓜岭。因为自己孤陋寡闻,直到成年后才知道二中的前身是永新师范。
对于东瓜岭,也就曾路过那么三两次。应该说,东瓜岭就是一块风水宝地,禾水河如一条玉带蜿蜒流过,映带左右,山上古木参天,浓荫匝地,是青年学子修身养性,读书成才的好地方。
我没有在东瓜岭求学的经历,可东瓜岭如梦如烟的往事,就像禾水河缓缓流淌。回忆给生活上了一把锁,围了一道城。身不由己,源源不断将之封禁,解封,再封禁。那些零零碎碎的记忆,一旦被捡拾起来,却历历在目,仿佛又回到青涩年华,有些记忆是如此的鲜活。那是一个时代的烙印,一代人的芳华,那是多么的弥足珍贵。时光缓缓的流逝,四季斑驳了青春,日渐沧桑的容颜,却冲淡不了鲜活的记忆。
对于煤油灯最初的记忆,应该是从四五岁起。我是小姨带大的,小姨回去上学后,哥哥时不时的带着我,拎着个铝盒子,舍近求远的前往十几里外的外婆家打洋油,只为看小姨。
一盏煤油灯是心灯,是温暖,更是六零,七零,甚至八零后的一种情怀,是无法抹去的记忆。在那贫困的年代,家家户户都备有几个各式样的或者自制的简易煤油灯,确切的说,应该是洋油灯。落后贫困的时代,几乎大多数物品靠外国供给,一切被冠以洋货的称号,全部由合作社供应出售。
乡村的夜晚,因为有了洋油灯的陪伴,显得静谧而安详温暖。一家人围坐在小方桌旁,借着煤油灯昏黄的灯光,母亲静静地做着针线活,懵懵懂懂伴随着洋油灯长大,体会到了长辈的辛苦,更多的是品尝到了亲情的温暖。
一盏洋油灯,一段记忆,时代的变迁,物质生活的多元化,带走的是一个老物件,但带不走的是对它的情怀。如今的洋油灯早已退出了历史的舞台,淡出了我们的生活。可那昏黄的洋油灯光下,伴我们度过的岁月,却是刻骨铭心的记忆。任凭时光老去,可关于洋油灯的岁月,却愈加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