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晏晏 于 2021-5-11 21:28 编辑
应该是还不到2000年的时候养过两只猫,都是白色的。一只短毛黄眼睛的,一只长毛蓝眼睛的。两只猫长相都漂亮,时常惹得村里人来看,顺便也看看我。
岁数小一点时候的照片几乎绝版了,连自己都记不清到底长成啥模样。约略记得总有人喜欢看,或者偷偷地,或者直眉瞪眼地。有一日我好奇,便到处找那些照片。后来在母亲家里找到一张,在麦地里,风吹起头发和裙角,身材消瘦,眼神迷茫,没有一点好看的意思。再后来看到别人写的一句话,说是女子低着头害羞的样子极为好看。那一刻我依稀记起,自己其实是个挺羞怯放不开的人,尤其是还算青春的时候,遇到人多时会脸红,然后必然低下头去躲开些。那时常有些顽皮的男子对着女性吹口哨或者飞些放肆的语言,我每每遇到也是要红着脸快快跑开。
也许这便是好看的原因。我最近几年也时常在想,我的好看丢到哪去了?是岁月的风带走了它,还是世俗的眼风刺穿了它?它消失得那么快又那么远,好像从未在我身上发生过一样,痕迹都不剩一点。
母亲节那天去聚餐,邻桌的一个男子吸引了我。他跟对面女子说话的时候,嘴角微微向上斜挑着,眼睛不大但总扑闪着,眼神飘忽着落在女子身上,飞起落下,找不到具体的落脚点。像兔子般的顽皮又羞怯。
不得不说,他吸引了我。我不由自主地做直了身子,夹菜的手,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温柔了。甚者连空气里,都充满着一股甜腻的气息,好像春天又好像青春年少。我都不记得有多久没这样归整自己了,有多久没有过柔情似水的状态了。
归途中,在鳞次栉比的楼宇中,在忽明忽灭的灯火下,我忽然想到自己丢失了什么。
是羞怯。是对人生最质朴真实的感触,是对人生最美好纯白的憧憬,是那一份最初的真和纯,是未曾染江湖的白纸,是不会被打败的赤诚。人类的脸皮厚了,心也就硬了。人类的欲望多了,快乐和幸福就远了。我自以为是的成熟和成长,其实是一种摧毁。我重建的精神世界完全符合全人类的标准和生存法则,千篇一律又顺理成章,只不过那已经不再是我自己。
怪不得我每次看到自己的照片都有一种陌生感。我不认识我自己了。我们陷入传统的情节里,丢失了自己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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