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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三味书屋 我的一些碎片
楼主: 大尾巴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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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些碎片 [复制链接]

61
发表于 2013-3-3 06:50 |只看该作者
东风再起 发表于 2013-3-1 22:47
终于熬到回去见干妈了……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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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发表于 2013-3-3 06:51 |只看该作者
芥末 发表于 2013-3-1 23:32
如果非得说血缘和亲情是人的本性,那么其中一大部分是认同,这种认同由来已久,历史悠长,以致我们很难分清 ...

说的不错,人的性格和他所处的环境有关系,而性格的形成是在幼年时期就开始了,这往往会影响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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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发表于 2013-3-3 06:52 |只看该作者
色妞妞 发表于 2013-3-2 23:41
黄色的月亮对我来说不吉祥,后来回到天津果然就得到了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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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有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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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发表于 2013-3-3 13:42 |只看该作者
多少年以后站在干妈的墓前我总想,女人因为失去的太多了,或者她们从来的命运就是失去,所以她们对得到的东西总是分外的珍惜。正因为如此,她们矫情,任性,嫉妒等等等等……,这何尝不是她们的命运使然?孔子说:唯女人与小人为难养也”是一句真正的混帐话!我为什么有这样的感慨和评价呢,因为我生命里最近的女人都在证明着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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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鹰兄,从头至尾我最感动的地方就在这一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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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发表于 2013-3-3 15:41 |只看该作者
希望干妈不要太惨,不然我会忍不住的{:soso_e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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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发表于 2013-3-4 07:26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色妞妞 于 2013-4-2 13:24 编辑

  33
  
  干妈的走让我神不守舍,此生我有过深爱的人,但没有一个能超过我对她的感情。一连好几天,我总是站在门口望着胡同口,希望能看到她,姥姥大概是发现了我的心事一天说:“你看着她也回不来,他干爹病的够呛,不是一天半天就好的,再说了,快开学了,你不好好看看你的书?”“她要再不回来我就找她去!”这是我这几天心里一直就存在的想法,我只是没有勇气跟姥姥说,现在听了她说干妈不能马上回来,这个想法脱口而出。”你上哪找她去?就是你去了还不是给她添乱?”姥姥埋怨我说。
  
  兴隆那个时候很穷,胡同里经常有收破烂的,大部分是那里的人,这个秘密是我不久发现的。一天来了个收破烂的,街坊拿了很多破烂来卖,我站在旁边看着,我对胡同里来做小买卖的人一直就有着浓厚的兴趣。街坊在收破烂的过秤的时候问他:“哪的人哪?”“兴隆”,兴隆这两个字对我来说想过了电一样,这几天我连做梦都梦见那里。街坊走了以后我问他:“你们那离这多远?”他看了我一眼没当回事的说:“远着哩。”“坐什么车去呢?”“火车,汽车都能去。”“到哪去坐?”卖破烂的对我这么详细的问题有点奇怪,他看了看我说:“西站。”
  
  “西站在哪?”一天我问舅舅,舅舅说:“你问这个干嘛?”“我没事问问怎么了?”舅舅并没有想的太多就说:“到大街上坐2路,坐到总站就是。”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开始计划着,路费我不发愁,因为我从北京走的时候,父亲给了我五块钱,五块钱在那个时候对一个孩子简直就是一笔财富,我准备用这个钱买车票。我已经有了坐火车的经验,看来一切都不是问题,姥姥知道了不过也就是挨顿打的事,我因为淘气都挨打,何况是为了找干妈,这也值得。唯一让我发愁的是,我真到了那怎么能找到她呢?有谁能知道更详细的地址呢?
  
  说来真的很凑巧,第二天邮差站在门口喊着舅舅的名字送信,一般来信的都是父亲给姥姥的,所以我认为这封信也是。我拿过信往家里走,进门顺手就放在了桌子上,我现在对什么都没兴趣,整天的晕头转向,甚至父亲的信我也懒得看,我一心就是盘算着怎么去找干妈。家里这个时候正好只有舅母在家,舅母文化不高,并不认识几个字,所以她从来也不看信。看到我拿着信封就问:“谁来的信?是你妈?”我点了点头。我扭身要走的时候听到她说:“好像不是,是兴隆来的。”我回头看着舅母正拿着那封信说。我赶紧抓过来拆开,是干妈写来的。我说过,她和母亲都没念过书,只是后来上过扫盲班,我就不记得干妈写过字。现在想起来,干妈那两笔歪七扭八的字真的是不敢恭维。我费了半天的劲才看明白,她的大意是告诉姥姥,她的丈夫还没脱离危险,一时还回不去,特别问了我是不是回来了,她很想我,叫我别淘气,马上就要上学了,把那个新书包给我等等。我偷偷的看了看信封的地址,”河北省兴隆县巴克什营机械修造厂。”巴克十是个满族名字,那个地方的”营子”实际上就是我们平常说的村。有了地址又有路费,现在是万事俱备就欠东风了,我准备去找干妈。
  
  34
  
  对于我的打算,我当时不可能考虑的那么周到,因为我只是个十岁的孩子,有些因素是我根本就想不到的。比如火车票怎么买?下了火车怎么去找?万一找不到怎么办?我口袋里仅有的五块钱够不够?姥姥发现以后仅仅就是拿着尺板子等着我回来惩罚我吗?现在想起来,那真是一次很大的冒险。我后来有很多次冒险,大概那次就是这些冒险的开始吧?
  
  在临走的时候我最先想到的是,我不能露出我要走的迹象,我必须像平常一样,我并不知道火车是几点的,在我的印象里,火车就是等在车站里,你只需上去就行。这天我醒的很早,可我没有起来,我的心里很不踏实,我看了看睡在我旁边的姥姥,她还在睡,这是我平生长到这么大第一次比她醒的还早。
  
  熬到起床洗漱以后吃了早点,我迟疑起来,这不是我不想去找干妈,我忽然觉得浑然不觉的姥姥挺可怜的,她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着急呢?我想,找到干妈也就万事大吉了,最多就是挨顿打。
  
  对于公共汽车,除了跟姥姥串亲戚,跟干妈逛商场,我一个人从来没有坐过。那个时候的公共汽车,上下班的时候也是很多人,我上了二路汽车,挤在了人群中间艰难的把头从别人的腋下伸出来看这外边,当所有的人都下了车,我知道这就是总站了,舅舅不是说总站就是西站吗?我跟着人群下了车,我才发现并没有买票,因为精神太集中的看着外边,所以竟然忘了,而售票员也没有查,这是我第一次逃票。
  
  西站很破旧,满地都是横躺竖卧的人,而且都是要饭的。他们晚上在这集中休息,白天再进到市内讨饭。这种情况持续了很多年。我走到售票处第一个问题来了,怎么卖票?窗口排了几个人,我站在那不知道怎么好。我走到了一个大人面前说:“您帮我买张票吧。”那人看了看我说:“你自己买呀,你上哪?”“兴隆”“兴隆到那个窗口去买。”那人指了指说,我才知道不同的地方要不同的窗口。到了窗口我还是老办法,找了个大人帮我。兴隆离天津其实不到四百公里,这张车票我记得是三块八毛多钱,票拿到手我还剩下一块多钱。我拿着这些钱心里慌乱起来,我知道如果我找不到干妈这钱就不够回来的了。其实岂止是不够回来的,我当时想着下了火车就能找到她也是个错误。
  
  车票是十二点多的,现在离开车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不到。我就站在售票厅里等着,因为我不知道怎么上车,我仔细的回忆着上北京的经历,可是那个经历一点也帮不了我,因为我是跟着舅舅一路走去的,所以我连想也没想上车的问题。
  
  我开始有点打退堂鼓了,要不就回去吧,往后的事情太让人没底气了,什么都是未知数,可是三块多钱就白花了?(我不知道车票还可以退),再说我就是想干妈,我得等到什么时候她才能回来呢?这几天的苦等叫我咬了咬牙打消了回家的念头。
  
  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仔细想起来成因都是很不简单的。要有很多的因素促成,假如车票不是十二点而是更晚些,我这么长时间不回家就会引起姥姥的怀疑,她肯定会找我,他们就会想到我曾经问过舅舅西站的事,也会想到那封信(后来他们就是怎么判断出来的),那么就会到这来找我,我也就走不成了,虽然我被抓回去除了挨打,还要继续等待,可不会有后来担惊受怕,挨饿受冻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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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发表于 2013-3-4 07:27 |只看该作者
芥末 发表于 2013-3-3 13:42
多少年以后站在干妈的墓前我总想,女人因为失去的太多了,或者她们从来的命运就是失去,所以她们对得到的东 ...

这句话是我根据小时候生活在我身边的亲人的感受而谈,一定会有偏颇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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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发表于 2013-3-4 07:27 |只看该作者
东风再起 发表于 2013-3-3 15:41
希望干妈不要太惨,不然我会忍不住的

干妈的晚年很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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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发表于 2013-3-4 18:21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福轮中学,曾被马志明说的一段相声糟改过,谐音“扶轮”,成了拉洋车车夫的培训学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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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发表于 2013-3-4 18:43 |只看该作者
{:soso_e160:}奉茶,慢慢拜读!真好!喜欢这样的家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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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发表于 2013-3-4 20:49 |只看该作者
大尾巴鹰 发表于 2013-3-4 07:27
干妈的晚年很凄凉。

哎,红颜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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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发表于 2013-3-5 07:36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色妞妞 于 2013-4-2 13:28 编辑

  35
  
  虽然到了中午,我竟然不知道饿。那个时候的车站没有那么多的车道,也就不会有很多的进站口,加上车次也没这么多,所以上车就在一个口检票。我只是跟着走,让人奇怪的是,检票时,检票员要在那个硬纸板做的票上剪个口子,我的票又没有剪。那个时候的车站都有天桥,过了天桥就到了站台。我糊里糊涂的就跟着人走上了火车,也不知道我是哪个车厢哪个座位。没一会车子开了,车厢里响起了《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曲子。我看着渐渐后移的站台心里想,这回后悔都来不及了。
  
  曲子放完了,广播员念起了毛主席语录:“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的……”那个时候的火车一律是念这段语录,可能是这语录的第一句话和现实贴切吧。车子越走越快,列车员开始查票了,我还站在车厢连接处看着窗外。”小孩,你是哪个座位的?”列车员问我。我拿出了票,列车员把我带到座位上走了,我的座位靠着车窗,所以我接着看着外边。即使天津这样的大城市,城区也不过火车十分钟的路程,很快外边就是满目荒凉的景色。
  
  文革的气氛在火车上一点也没减弱,车厢里到处是语录和主席像,喇叭里不是革命歌曲就是毛主席语录,更让我现在想起来就想乐的是,列车员会忽然放下手里的活掏出毛主席语录说:“革命的同志们,让我们打开毛主席语录第某某页,第某段。毛主席教导我们说。”这个时候乘客像变戏法似的也掏出随身携带的语录本齐声跟着她念起来。这个在现在不可思议简直就成了笑话的事,那个时候根本没反映。
  
  我在后悔,企盼,担心,渺茫的心里一直到了天色黑了下来。我记得一个带着小女孩的老太太掏出一个鸡蛋给她剥起来,我觉得肚子饿了,可是我没有计划肚子的事,所以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要是在现在,我相信那老太太会也给我一个,起码是让我一下,可是在那个年代里,鸡蛋和旅行是同样的重大事件,所以老太太是不会拿出来给我的,我的眼神还是让她注意了我。”这小孩你上哪呀?”老太太把鸡蛋递给那小女孩问。我没心思回答她,把脸扭向了漆黑的车窗。这个举动与其是说不原意说话,不如说是躲着那个鸡蛋,一个鸡蛋对一个饿着肚子的孩子,那诱惑力可想而知。”你跟谁来的?”老太太接着问。”我自己”我不能不回答她了。
  
  大概是太奇怪了,老太太又说:“你一个人出这么远的门,家里人怎么不跟着你?”这根本就是个没法回答的问题。”你上承德找谁呢?”承德?我听了吓了一跳,我根本就不知道承德这个地方,难道是我坐错了车了?”怎么是上承德,不是上兴隆吗?”我问老太太。老太太笑了一下说:“对,这个车路过兴隆,终点站是承德。”什么叫终点站,路过是怎么回事,在我的印象里,路过就是不停的意思,难道不在兴隆停车?”奶奶,路过的时候不停车吗?”“怎么不停,那也是一个站。”老太太说,我听了松了一口气,路过也是一站,也就是说还要走,那么我可得盯紧了,汽车是有坐过了站的,我跟干妈就有过这样的事。
  
  从那以后,我紧紧盯着什么也看不见的窗外,唯恐错过兴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着了……。
  
  36
  
  人生就像一幅画,童年就是这幅画的画稿,尽管它还只是轮廓,还缺乏细节和丰富的颜色,或者以后还要在这个基础上做一些修改,但是这幅画的内容和基调已经定了,当你后来用回忆的眼睛仔细的审视这幅画的时候,你会发现,所有的内容都源于这最初的描绘,现在的结果是当初的原因,你总能找到这画稿的痕迹。如果你的一生做过哪些成功和失败的事,那只是这幅画的细节,但与这幅画并不冲突,不信你好好的想想,你一生所有的问题都能在这幅画稿里找到答案。
  
  兴隆之行给我最初的印象就是陌生,孤独,寒冷。从到达兴隆火车站的那一刻,陌生斩断了我过去熟悉的一切,那个时候的心情就是孤独和无助,措手不及和因此而产生的恐惧,兴隆好像是另一个世界。
  
  火车在深夜两点多钟到了兴隆,因为是慢车停靠的站很多,足足的走了七八个个小时。我被人摇醒,昏暗的灯光和车厢里的人叫我一时不明白我在哪,因为从决定走到现在实在是太快了。”孩子,你该下车了,这就停十分钟,你不赶紧下车就走了。”老太太把我弄醒了说。
  
  兴隆那个时候是个小站,下车的人寥寥无几,月台是白色的,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雪。我站在月台上不知所措,万万想不到在我眼前竟然是这样的景色。天是黑的,没有月色也没有星星,天际的四周是巨大的一圈影子,我平日里没看到过山,我也不知道这些影子就是山,因为它只是轮廓。
  
  下车的几个人已经走出了出站口,检票员站在那看见我喊到:“你走不走呀,过来检票。”我走过去检票出了站,周围仍然是漆黑一片。风很快的钻透了我的棉猴,浑身开始颤抖起来,没有多长的时间我已经冻透了。我站在那看了半天,别说是车站附近的情况,整个视线内只有候车室还亮着灯,其他的地方都是黑漆漆的一片,除了风一切都死一般的寂静。寒冷和迷惑让我很快就决定回到候车室里去,后来看了一部电视剧《候车室里的故事》那里的候车室很像这个候车室,只是兴隆的候车室要比电视剧里破的多。
  
  候车室里除了几排椅子,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一个当时看起来比我还高的大炉子,烟囱直接的通向房顶。炉子旁边围坐着几个人,都是站内的工作人员,除此以外这里一个等车的都没有。我不知不觉的朝那炉子走去,现在我的行动已经不需要大脑了,感觉就可以指挥我。
  
  我躲在他们后面坐在椅子上,那些人由于是背对着我并没有发现。其中一个人从炉子上拿下一个饭盒打开了盖,我看见里面有一块吃剩下的窝头,还有菜汤的味道,别说味道,让我看这些就已经快晕过去了,因为从昨天的早上到现在,我连一口水也没喝过。
  
  终于一个站起来添煤的人发现了我,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看了我一眼朝那几个人说了什么,那些人转过头来看了看我,那女人说到:“小孩,你到这干什么?”“是不是要饭的?”另一个人说。“看打扮不像。”有人否定了和个看法。这个时候我想,就借这个机会走过去,一是为了更暖和一些,还可以跟他们打听一下干妈的地址在什么地方。
  
  我朝他们走过去,但是没马上坐下而是很近的靠着炉子站在那。“大娘(天津对中年女人的称呼)我跟你打听一下,巴克什营机械修造厂怎么走?”巴克什营这个名字很绕嘴,可是我记得很清楚,因为这名字等于是干妈,再有现在这名字能叫我摆脱困境。“巴克什营我知道,机械厂我就不知道了,得坐汽车,明天早上才能有车呢。你就一个人?”那女人问我。
  
  我也搞不清楚那个时候我坚定的人为,说一个人对我没好处,所以我摇了摇头说:“不是。”“你在这等着天亮吧,天亮到马路对过坐车去。”那女人说完坐下和那些人接着聊天。看来坐在炉子旁边的椅子上没有了问题,剩下的叫我发起愁来,还要坐车,我口袋里的钱够不够呢?如果不够怎么办?忽然想到了姥姥,她这个时候不知道着急成什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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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发表于 2013-3-5 07:37 |只看该作者
我是来打酱油的 发表于 2013-3-4 18:21
福轮中学,曾被马志明说的一段相声糟改过,谐音“扶轮”,成了拉洋车车夫的培训学校了。

这个学校是个铁路子弟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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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发表于 2013-3-5 07:37 |只看该作者
芳紫陌 发表于 2013-3-4 18:43
奉茶,慢慢拜读!真好!喜欢这样的家史故事!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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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发表于 2013-3-5 07:38 |只看该作者
东风再起 发表于 2013-3-4 20:49
哎,红颜薄命

对,不过,不是红颜也未必不是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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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发表于 2013-3-5 12:18 |只看该作者
这次外出真是太冒险了,好在那时候还没有拐子,不然就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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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发表于 2013-3-5 16:20 |只看该作者
{:soso_e134:抽空上来拜读大尾巴鹰的这篇精彩贴子,一气读到这调皮的孩子离家独自坐车去找干妈,真是揪心啊小时候就有这样的经历啊,太令人后怕了。真急着看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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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发表于 2013-3-6 11:58 |只看该作者
东风再起 发表于 2013-3-5 12:18
这次外出真是太冒险了,好在那时候还没有拐子,不然就危险了

谢谢!拐子是啥?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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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发表于 2013-3-6 11:59 |只看该作者
芳紫陌 发表于 2013-3-5 16:20
{:soso_e134:抽空上来拜读大尾巴鹰的这篇精彩贴子,一气读到这调皮的孩子离家独自坐车去找干妈,真是揪心啊 ...

多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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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发表于 2013-3-6 12:03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色妞妞 于 2013-4-2 13:33 编辑

  37
  
  由于候车室很大,炉子的辐射只能是周围的一圈的范围,即使是这一圈,你也要不停的变化一下角度,前边烤的很暖的时候,后背越发的冰凉。可能是想的太多,也可能是发愁,也有些害怕,还有饥饿,加上在车上已经睡了觉,我一点困的意思都没有。听着外边的风的响声,脑子里胡乱的涌出姥姥,干妈,舅舅等等,他们的样子放电影一样的在我的脑海里闪现。
  
  围坐在炉子旁边的人都走了,候车室里冷冷清清的的剩下了我一个人。
  
  坐了多长时间我也记不清了,后来就躺在了椅子上,并且不断的翻身,为的是使身体都暖和起来。终于又一次睡着了,一阵乱哄哄的声音吵醒了我,睁开眼睛看到了很多的人,全都扛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这是些上车的人。外边的天灰蒙蒙的,站起身来觉得头晕的厉害,我觉得这可能是饿的,小的时候赶上过困难时期,虽然那个时候我并没挨太多的饿,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就会有这种感觉。但是这次的感觉很有些不同,我的头非常重。我想起了昨天夜里那个女人的话,出了候车室到马路对过就可以坐车去巴克什营。
  
  晃晃悠悠的走到了门外,眼前是一片白色的世界。整个车站周围都是低矮的房子,这里的人都穿的厚厚的,象一个一个的球在路上慢慢的滚动。寒冷好像把一切都冻僵了。
  
  我的头很疼,路显得特别的滑,尽管我喜欢雪,在家里的时候只要下雪我都会分外的高兴,我唯恐那雪不滑,我脚下穿的是一双白色塑料底的棉鞋,平时我舍不得穿,那是专门为了滑雪的时候穿的。可是现在我感觉到我驾驭不了这雪了,我的腿不听我的指挥,从候车室到马路的对面只有五十米,我觉得我走了快一年了。当我走到路边的时候,眼睛都开始模糊起来,我睁大眼睛寻找汽车站,一辆汽车从我跟前驶过,当汽车驶过的那一刹那,对面的房子朝相反的方向驶去,我奇怪的朝着房子行驶的方向倒下,眼前一片黑暗……。
  
  38
  
  现在西方心理学把人的性格和心理变化对人生的影响,追述到了童年乃至幼年,我不是心理学家,对心理学甚至一无所知,但是我觉得有道理。童年的生活是人生这幅画的画稿,你总能从那里找到以后这幅画形成的痕迹和原因。兴隆之行影响了我的一辈子,因为在那几天里,第一次孤独一个人,必须在没有人帮助下自己思考,自己解决碰见的问题。在这以前,我除了思考感兴趣的事以外,其他的事都已经有人替我考虑好了,只要照办就是了。而现在我必须思考,并且还要验证这些思考的正确与否,听起来这个过程没什么特别的,可是在只有十岁的时候,这会给我留下永远难忘的印象并一直会影响着我。这个影响不是发生了什么和做了什么,而是这个过程给我留下的感受。
  
  我从一股浓烈的来苏水味里醒了过来,发现我躺在一张长椅子上,这个椅子就放在过道里,过道很窄,对面就是一间厕所。我还发现手上插着一根细细的管子,头上吊着一个玻璃瓶子,我长到十岁以来没进过医院。在姥姥家有个感冒发烧的,姥姥买些药吃了就会好,如果不见效就会去找左太太。左太太的观点是,如果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病,不要去医院,特别是小孩子。用她的话说:“小病还没好,再招来大病,医院是最不干净的地方。”其实按照现在我们都熟知的名词,左太太说的就是交叉传染。
  
  现在我的手上插着这么个玩意心里很害怕,不知道这是干什么,我动了动手,觉得有点疼。这其实就是医院的门诊部,墙面下部漆着浅绿色的斑驳的漆皮,上半截的白墙已经变成灰黄色。过道里有很多的人走来走去,特别是对面的厕所,每次进出一个人都会冒出令人窒息的臭味。后来我到过很多偏僻的地方,也光顾过那里的医院,基本就是这个水平。
  
  我坐了起来,抬头看着头上的玻璃瓶子不知道拿它怎么办,一个护士看见我跑进了屋子里,不一会跟着走出了一个戴眼镜大夫。”你躺下”大夫说,我又躺在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这是几个?”大夫伸出了两个手指,”“两个”我不知道他这是干什么回答道。“看来没什么事,就是轻度中了煤气,另外血压太低,再给他量量血压。”血压的结果很正常,大夫问我:“你是哪的?”“天津的。”“来这找人?”“找我妈。”我把干妈的”干”字去掉是不经意的,因为我现在太想马上见到她,是思念还是希望能摆脱困境的原因,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后来知道,我是晕倒在车站的路边,路过的人把我送到了医院,是谁送的我现在也不知道,我的晕倒和没有吃饭有关系,更要命的是我睡在了炉子旁边,那样的炉子是没有防止煤气的措施的,因为候车室很大。”等点滴打完了再观察一会,先别让他走。”大夫说完走回了诊室。
  
  点滴打完了就没事了,就是说我可以走了?我心里这样想。椅子很硬,躺在那后背疼的很,何况我昨天已经在这样的椅子上躺了半宿。我又一次坐了起来,感觉手一阵的疼,我看了看发现针管已经掉了下来,只剩下一条橡皮膏粘着。我想起了那个大夫的话“先别让他走。”先别让我走他们要干什么?我不能在这等着,我要找到干妈,得尽快离开这,想到这我撕下了橡皮膏站起身来走出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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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发表于 2013-3-6 20:25 |只看该作者
着急忙慌地来看这出走的孩子,到底命运如何?好悬啊,这干妈还没找到,自己却病了……
”童年的生活是人生这幅画的画稿,你总能从那里找到以后这幅画形成的痕迹和原因。“有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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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发表于 2013-3-6 23:03 |只看该作者
大尾巴鹰 发表于 2013-3-6 11:58
谢谢!拐子是啥?瘸子?

是指专门拐骗小孩的人{:soso_e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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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发表于 2013-3-7 07:07 |只看该作者
芳紫陌 发表于 2013-3-6 20:25
着急忙慌地来看这出走的孩子,到底命运如何?好悬啊,这干妈还没找到,自己却病了……
”童年的生活是人生 ...

那个经历忘不了的,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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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发表于 2013-3-7 07:07 |只看该作者
东风再起 发表于 2013-3-6 23:03
是指专门拐骗小孩的人

哦,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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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发表于 2013-3-7 07:08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色妞妞 于 2013-4-2 13:35 编辑

  39
  
  短短的十几个小时,让我无论在身体上还是在精神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考验,我几乎一下子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那个时候我对自己的作为就好像是在看着另外一个人的举动,这让我对童年这个概念有了更新一步的认识。我认识几个很聪明的人,有的还很有成就,他们尽管有这各种各样的条件和精力以及才能,可是他们都几乎有一个共同的地方,都有一个快乐正常轻松的童年。这点很重要,这能够让他们的心理健康的成长,就如身体一样,有利于抵抗今后的挫折,过早的遭到挫折对童年来说绝对不是福音。
  
  杂技里有一个节目叫“柔术”,一个小孩子趴在那把两条腿放在前边,把头从自己的屁股底下钻出来。观众会为他喝彩,但我想,这喝彩声不过是对这种怪异和超常的一种惊讶而以,还有一种节目是很多快乐的小姑娘在抖空竹,我宁愿看那些抖空竹的快乐的女孩,那才是真正的美。
  
  在自然中水分和阳光充足自由绽放的花朵,在河边的垂柳,会给人一种享受,黄山的怪石或者从石头缝里钻出的怪松,你能从那里体会到什么呢?说的最好也就是一种怪异和新奇。而快乐的童年就是那种河边的垂柳,抖空竹的小姑娘,自然开放的花,遭到压抑和磨难就是黄山怪松的结局。我宁愿是前者而不是后者。遗憾的是人根本就不能选择这些,也就是说你是抖空竹还是把头从屁股底下钻出来,你说了不算!
  
  从医院里我几乎是跑着出来的,因为我怕有人追上我。出了医院的大门我才发现,还得找路,因为这已经不是车站附近,我现在连车站在哪都不知道了。问了路我开始朝车站方向走去,我打算走回我原来的地方再去找那个汽车站。
  
  虽然街道两边的房子还是那么破旧,到底热闹了起来,行人车辆都很多,这多少给了我点安慰,迄今为止我还没看见过那么清冷的地方。我看见了商店还有卖吃食的地方。我又一次饥饿难忍,想到坐汽车的钱不知道够不够,我决定再次忍耐。
  
  终于走到汽车站的时候,我打听了票价,只有一元钱,买了票,打听到离开车还有一个小时,这就是说我还可以去买点吃的,因为还有两毛多钱可以用,我连想都没想就朝一个饭铺走去。
  
  饭铺很清冷,因为刚过了年。记得那有一种黄色的烧饼,香味让人垂涎欲滴,问了价钱五分钱一个。也就是说我可以吃上两个,我不打算花光了口袋里的钱,这又是我在这十几个小时发生的变化,姥姥那个时候经常说我,有多少钱就能花多少钱。
  
  烧饼再一次给我出了难题,那个时候,买主食是要粮票的,我没有粮票,即使有也不能用,因为各地有自己的粮票不通用。钱的功能远没有现在强大,这个现在看来万能的东西在那个时候,有可能就成了废纸。我站在那看着烧饼不知所措,我完全可以走开,既然买不到,可是我是那么希望吃到烧饼,无论怎么在心理强迫自己走,两条腿就是不动地方。
  
  “你买什么?”卖烧饼的女人问我,”我想买两个烧饼。”“一两粮票五分钱。”“可我没有粮票。”我的声音连我自己都听不见。听了我的话卖烧饼的不说话了,也不看我,因为这就跟没说一样,她没有必要再跟我说什么了。我鼓起勇气走过去对她说:“大姐(天津对年轻的女人都一律这样称呼),你买我一个吧”那女人看了看我说:“没粮票怎么卖你?”“我实在是饿了。”我说了这句话想起了在天津走街串巷的要饭的,他们说话就是我现在这样的口气。
  
  “你不是本地人?”那女人看了看我说。我点了点头。可能是我的那副尊荣让她动了侧忍之心,她看了看柜台里面回过头来说:“买几个,快点拿钱。”我掏出一毛钱,她迅速的递给了我两个烧饼。我拿着烧饼走出了饭铺到了汽车站的候车大厅,当我坐在那咬了一口烧饼的时候,不知怎么了,我的眼泪流了下来。
  
  40
  
  古人把哭弄的挺复杂:有泪无声谓之”泣”,有声无泪谓之”嚎”,声泪俱下谓之”哭”,泣是悲痛而忍泪,嚎有作假的嫌疑,只有哭把这个宣泄的功能发挥的最完全,既有痛楚的感受,又有宣泄的畅快,难怪健康学家说,人适当的哭对身体是有好处的。女人爱哭,所以女人长寿。
  
  我当时坐在候车厅里拿着烧饼掉了眼泪,这是我第一次主动的哭。在这之前,姥姥打我的时候哭,并且大声的哭,目的只是提醒她我已经很疼了,希望她能够罢手,可是后来发现,姥姥并不以我哭的声音大小来决定她到打我的时间和程度,而是全凭她自己的判断,我以后连挨打也不哭了,只是忍耐着打完了,爬起来走人。
  
  现在回想当时我为什么哭呢?是感到孤独,还是觉得寻找的路太过艰难,还是想家?我连自己也说不清楚。人有的时候并不了解自己,这可能就是个例子吧?
  
  我只吃一个烧饼,而且从始至终都是就着眼泪吃的。终于坐上了汽车,我开始了去巴克什营的路。那汽车真的是想也不敢再想,摇晃的像个摇元宵的笸箩。车子不久就进了山,山是白色的,间或有一块一块棕黑色的石头裸露在外边。每到上坡时,那车子就发出老头一样的咳嗽声。我坐在那往这窗外,没有一点判断,脑子几乎就是停止了运转,因为这外边的景色是我平生第一次看到,我没法从我过去的记忆里类比它们。
  
  我只是盼望着能看见房子,我想也许就在路边的一个什么房子里有干妈,可是看到的让我越来越失望,也越来越着急,因为窗子外边渺无人烟,连鸟都没看见一个。直到黄昏的时候,天放了晴,夕阳照到雪地上居然是粉色的。眼前拐过一个山弯终于看到了人家,而且房子越走越多,黑压压的一片,一律是顶着白色的帽子。终于,车子停了下来,也许是那车子太累了,“嗤的”一声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我跟着人群下了车,人们都朝着不同的方向走,这让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在这之前我形成了一个概念,跟着人多的走,可是本来车子里就没有多少人,加上方向不同,没等我缓过神来,他们已经被这黑压压的房子吞没的无影无踪,雪地上只剩下孤零零的我,还有那印在雪地上老长老长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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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7 17:51 |只看该作者
这里感觉到小孩子很无助,但毕竟是男孩,不会因为迷路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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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8 07:23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色妞妞 于 2013-4-2 13:38 编辑

  41
  
  从离开家门到了现在,这种两难的境地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我已经不是那么束手无策了。山里傍晚的风虽然不是很大,但是由于是在雪后,刀子一样的锋利,真所谓风后暖,雪后寒。两天两夜以来,寒冷叫我麻木了,我除了感觉行动迟缓以外竟然抗住了这种煎熬。我很快的朝着一家看上去像个商店的房子走去。走近的时候看到这好像是个杂货商店,因为那里有食品,锄头,绳索,箩筐等等,你没法给这些商品归类。一个老头正抱着一块木板,那个时候老式的买卖铺关门的时候要把木板挂在窗户上,俗称“上板”,南方人叫打烊。
  
  老头看到一个小孩子朝他走过来很好奇,第一这里没有我这个城里打扮的孩子,再有他可能怎么也想不通,几乎是零下十几度的天气,我怎么穿的这么少。老头抱着木板看着我,竟忘记了他在干什么。问了路老头告诉我:“看见那个大铁门了吗?那就是。”我朝他指的方向看去,路的尽头是有一个大铁门,上面还有一个拱形的架子上有几个字,赫然写到”巴克什营机械修造厂”,这个时候用漂泊在海上看见陆地的心情来形容我,那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我几乎是跑着到了厂子的大门口,门房里探出一个带着狗皮帽子的脑袋:“你找谁?”我张了半天的嘴一时为难起来,是呀,我说找谁呢?干妈不是这的人,我说了他也不知道,干爹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叫什么。我觉得我就像西游记里的唐僧一样,步步有灾,时时有难。眼看就要找到干妈了,却为老头这么个简单的问题难住了。看见我不说话老头说到:“赶紧回家吧,别在这玩!”,我突然像得了救似的高兴起来,因为我听出了这老头一嘴的天津话。他不是本地人,他是我的老乡。既然如此他肯定会留意来这里的天津人,我就问他这个看来有希望。
  
  “您这来过天津人吗?”我问他,老头也听出了我的口音说:“你是天津的?你来这干嘛?”一阵寒风让我浑身抖了一下,老头见状说:“你进来说。”我走进了门房,地板是木制的,走起路来“咚咚”的响,屋子中间是个大炉子,印象最深的是墙上挂着一张兽皮,我现在想应该是狼皮。屋子虽然破旧,但整理的很干净。靠窗有一张桌子,墙边上是张木床紧靠着这张桌子,躺在床上的人也能看见窗子外边的动静。最让我感到新奇的是,老头的被褥卷成一个卷靠在床上,其实这样很方便,打开就可以睡觉,白天卷起来还可以靠在那。
  
  “你坐这”老头指了指炉子说。从车站到现在,我这是第二次坐在炉子旁边,老头倒了一杯水说:“喝点暖和暖和,你是天津的,天津哪的?”看来老头对天津很感兴趣,不再问我找谁了,我仔细的看了看这个老头,那张脸后来我找到了原形,四川美术学院的罗中立画的《父亲》,只要是把老头头上的皮帽子换成羊肚手巾就行了,我不能想象一个天津人变成了地道的山里人。还让我感兴趣的是,老头摘下狗皮帽子的时候,里面还戴着一个发白的军帽,后来我常往寒冷的地方跑,那个地方的人都这样戴两个帽子。
  
  “我找我干妈,她是天津人来看我干爹的,他病了。”我说,老头想了想说:“这有天津人,都是支援来到这里的,可没听说谁病了,也没看见有天津人来呀?”老头翻着眼睛一边想一边说,他的发黄的手指上还夹着一颗烟叶卷的纸烟。
  
  文革时期,中国和前苏联的关系紧张,承德地处塞外边陲,那时的战时教育说,苏联人的导弹要是从外蒙打到北京只需7分钟,所以,内蒙以及河北的北部是重点的防线,很多内地的工矿企业都有“”支援”到这,干爹就是其中之一。
  
  我听了有点失望的说:“您再好好想想?”老头又翻起白眼来并自言自语的说:“我想了半天了,这的几个天津人我都认识,没听说呀!”我听着心里越来越冷,难道我找错地方了,难道机械厂有好几个?要是真那样,坐车我已经没钱了,走着我就会冻死在这山里,我望着翻白眼的老头心里七上八下起来。
  
  42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不光是首诗,真是人生的道理。若是能真切体会往往就不会功归一馈。当一件事情变得很艰难的时候,最需的就是耐心,如果你坚持了过来,事情就会向好的方面发展。
  
  眼看着老头就是说没有,我觉得前途未卜的时候,事情有了转机。一个高大的胖子走进门来,不住的倒吸着凉气,进了门就说:“老常头,二车间的炉子怎么没生?今天晚上有夜班呀!”老头转过头说:“怎么没生,下午生的”。胖子把两只手在炉子上来回的翻着说:“你看看去,连热气都没有。”常头点了点头说:“那不是我的毛病,煤不好,全是石头。要是烧石头就能取暖,谁还开煤矿呢?”说完了老头想起了什么问:“对了,我问问你,这谁病了?”胖子撇了一下嘴说:“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大夫!”“这孩子从天津来,找他干妈,说他干爹就在咱们厂子,也是天津的。天津人有数呀,你就没听说?”胖子想了想说:“是不是技术科的那个老乔呀?病了好多日子了,一直就没上班。”老头说:“他媳妇是天津的,听说来看他来了,有这么回事吗?”胖子瞪了老头一眼说:“他媳妇就是本地的,怎么又来了个天津的?”这句话不单胖子纳闷,我听了也纳闷起来,我觉得肯定是错了,干爹怎么会还有一个媳妇?
  
  老头笑了笑说:“要是老乔这事就有准了,你带他去,我去生火去。”胖子厥者嘴说:“好几里地呢,这么大的雪?”老常头说:“要不你生火我去?”胖子摇了摇头说:“还是你生火吧,小孩儿,跟我走吧!”老头冲着我说:“你就跟着他走,一准能找到你干妈。”我都没把他的话听完,一跃而起走出了门外。
  
  胖子推出一辆“倒骑驴”(一种车厢在前人作后面蹬的三轮车),我坐在车厢里面,大概走了有半个小时的山路,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远处有灯光,胖子喘着气说:“这个地方叫陈营子(营子,当地的叫法,就是村的意思),你干爹就住在这,可没听说过他有媳妇在天津哪?”这个疑问我也有,可现在我哪有功夫想着个,我巴不得立刻就见到干妈。
  
  胖子蹬着车拉我进了村,一路上狗的叫声不停。车在一个矮矮的门楼面前停了下来,胖子下了车去拍门,一会的功夫一个瘦小的女人开了门。”嫂子,天津有人来找你!”我的眼睛都瞪圆了,可是从那女人的身影在门内出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不是干妈,我想是不是真的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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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发表于 2013-3-8 07:23 |只看该作者
东风再起 发表于 2013-3-7 17:51
这里感觉到小孩子很无助,但毕竟是男孩,不会因为迷路而哭

不是不哭,是哭了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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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发表于 2013-3-8 07:24 |只看该作者
色妞妞 发表于 2013-3-7 18:06
继续关注中。
搞得怪不好意思了,是不是得写个读后感呀。

能有时间看我就很感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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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发表于 2013-3-8 21:07 |只看该作者
大尾巴鹰 发表于 2013-3-8 07:23
不是不哭,是哭了也没用。

{:soso_e103:}小时候迷过路,吓哭了,就有好心人带我去派出所了,所以很佩服你

看完这段真想不到,
干妈不会是小三吧,那个年代,被揭发的话,应该罪很大的,但为什么会成了小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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