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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燕集南亭 文字是你心底的力量(完工)
楼主: 闲过信陵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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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是你心底的力量(完工) [复制链接]

61
发表于 2016-7-6 17:41 |只看该作者

【参赛030】洋二婆      作者:暮雨秋烟
  “洋二婆,快进屋来坐会!”
  
  打我懂事起,每当洋二婆的身影经过我家门前,奶奶就会努起颈子,高声招呼。洋二婆乐颠颠地小跑过来,大脚往石槛上一蹬,枯手抠住门墙,一头探进堂屋,老脸上眼睛一亮:“妹子,那边……有消息了?”
  
  “没……没有。哪那么容易!进来聊一会,不行么?”奶奶和我们正围着簸箕掰棉花,有些困。
  
  “才刚放完牛,屋里猪食没喂饭还没做呢!银枝又要打我的……”洋二婆于是失望地走了。
  
  我们都欢喜洋二婆过来串门。她会讲洋文,会给我们讲一些闻所未闻的故事,还会跳舞。她身材颇好,跳起舞来,比村头的黄大仙作法驱鬼动作还要夸张,全身衣褶子像杨树叶子一样抖动,沙沙沙有节奏地直响,引得我们拍着手儿大笑。奶奶也笑,笑完就嗔骂一句:“个老不正经的,勾魂啊!”回头,从灶屋取来新蒸的芝麻火烧粑,塞进她怀里。这时,洋二婆就会露出一嘴的缺齿,鲜红着脸,咯咯的笑,像个怀春的少女。
  
  洋二婆肤白,眼蓝,头发白多黄少。奶奶讲古的时候,我大约知道了洋二婆是南洋爪哇人。我的本家雪庭老爹,民国年间与同乡下南洋讨生活时,在岛上种植橡胶树发了些小财,纳了这洋姑娘续弦。解放后,雪庭老爹不知触动了哪根神经,执意回来。起初,洋姑娘死活不肯同行。雪庭老爹说:“实在舍不得你……我的心肝哪。跟我回去吧,我们杨树湾那地方,四季分明,美得像天堂呢。”连哄带骗,把姑娘牵回了杨树湾。雪庭老爹原准备投资做点买卖,不曾想各种运动接二连三,风向忽左忽右,于是夹起资本主义尾巴,悄悄在后院掩埋了金银细软,过起了清贫的耕种生活。洋姑娘哪里受得了这份苦?非回南洋不可。那年头正赶上与印尼断交,雪庭老爹摇着头,拉住洋姑娘的行李箱,说:“恐怕你这辈子,都回不了爪哇国啦。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罢……”
  
  也就那几年,文革来了,雪庭老爹被抄了家,戴了个里通外国的帽子,打成重伤,不几年一命呜呼。经过这些磨难,洋姑娘一夜之间变成了洋二婆。
  
  奶奶每每讲起这些,眼雨就止不住漫了出来,叹道:“早年,她也怀过孩子,年成不好,都先后夭折。雪庭死后,她跟着爹老头与发妻的小儿子祥儿过,祥儿吃过她的奶水,待她还算是不错。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队长运青那老杂种、老鳏夫……”
  
  奶奶正讲得起劲,洋二婆怀里兜着什么跑了过来,对奶奶说:“妹子呀,老是你们送东西我吃,真是过意不去,运青队长帮我从场里带了两包红糖,给你一包吧,补血治头晕呢……”
  
  奶奶推托不过,收下糖。
  
  洋二婆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妹子才刚说到运青队长了么……要不是我求他去给上头说好话,雪庭当年就得死啊……运青悄悄跟我说的……”
  
  奶奶招呼洋二婆坐下,叹口气,说道:“我……可是为你不值得呀……唉。”
  
  洋二婆低头捏了捏衣角,忽然又问起了南洋的事:“你哥,他们真没音信?”
  
  “没有。前些年寄过相片回来,再也没有回话了。”奶奶也低下了头,泪水滴落衣襟,两个女人抱在了一起。
  
  有一天,大约是深秋的一个晚上,我睡在奶奶屋里,忽然听到隔几家的银枝婶家里忽远忽近传来一阵阵打骂和哀嚎声:“看你这老不死的还敢不敢偷人……”
  
  “你让我们的脸往哪搁呀……”
  
  “你还指不指望祥儿和我给你这老东西送葬啊……”
  
  第二天天刚麻麻亮,我看见奶奶起了床,便问奶奶:“奶奶,您一早去哪啊?”
  
  奶奶边扎着袖口,边说:“刮了几天风,天晴了,我想去河坡树林里扫些枯叶子做柴火呢!”
  
  我一骨碌爬起来:“我也要去!”
  
  奶奶拖着竹扫帚,我跟在后边,向河堤走去。田野里是一望无际的青青麦苗,田埂上是无数青黄相间的野草和金黄的野菊花。我们走在河堤上,枯黄的杨树叶子落满了河坡,清澈的河水镜子一样静静流淌,天空已有一缕缕红霞。
  
  真美啊!我不禁大声朗颂道:“啊,秋天!”
  
  奶奶已经在河坡林子里扫起了落叶,堆成了堆堆,让我拿麻袋往里装。有些叶子红红的,干净净的,叶脉清晰。我正想着拿回去夹在书页里做标本呢,突然听到奶奶惊叫了一声,我赶紧跑过去。
  
  一棵粗壮的老杨树底下,一片片红色和黄色的杨树叶下面,躺着一个人。
  
  “洋二婆!”我大声叫了出来,“洋二婆怎么睡在这里?”
  
  我和奶奶轻轻扒开树叶,看见洋二婆趴在泥土上,像一片巨大的杨树叶子,一动不动,脸上挂着安祥的笑容。
  
  太阳红艳艳地照耀着大地。一阵秋风吹来,旋起洋二婆身上的叶子,飘向宁静的河水。远处电线杆上的高音喇叭里,正在播放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于昨天与印度尼西亚政府,恢复建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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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发表于 2016-7-6 17:41 |只看该作者
唉,叹息一声本文有些生不逢时
肯定好文,但本次好文如潮
同类题材中
这篇不如《我的书》,也不如《蛇》
差距在于,这只是一个人的不幸
那么,换言之
比起集体或民族的不幸来,弱了些
所以,这方面的思索不够

中印断交大概是57年,恢复建交是90年
另外,骂老不死偷人那句,有些突兀这方面的暗示处理,笔墨不够
这不算硬伤
但是个需要注意的地方
也是影响全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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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发表于 2016-7-6 17:42 |只看该作者

【参赛031】小草的裙子    作者:春天的鳞片

  别再玩弄虫子了,去后山掰些玉米来。爷爷冲着小草嚷了几声,然后,将烟袋在鞋底上敲了敲,重新换上烟丝。
  
  小草的目光,滑过爷爷的旱烟袋,又落在自己手中矿泉水瓶子上,矿泉水瓶里没有水,有一些新鲜的豆叶,豆叶上蠕动着一条大青虫。这是小草养的虫子,老师说,这种虫子可以变成美丽的蝴蝶。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学校放假,还要去后山掰玉米?小草不高兴的嘟囔着嘴唇。
  
  好,好,那就少掰几个,早点回来。爷爷望着小草,吐出了一口烟雾。
  
  小草手里拿着装有虫子的矿泉水瓶,一路踢着小石子,朝后山走去。
  
  村口处,西西在家门口朝她招手:草儿,快来看电视,少儿联欢晚会,有歌,有舞,特好看。西西和小草一个班,从小关系就好。小草很羡慕西西的父母,西西的父母都在镇子上工作,可以天天晚上回家。
  
  小草说对西西说,不来看了,要去后山掰玉米棒子。
  
  去年六一的时候,小草也在西西家看电视,当时也是少儿晚会,小草在电视上,看见了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穿了一件非常漂亮的紫色裙子在跳舞。那裙子上绣了很多蝴蝶,漂亮极了。
  
  小草电话给爸爸妈妈,说,自己想要一件紫色的裙子,那裙子上要有蝴蝶在飞。妈妈说,好的。
  
  小草想,自己一定会有那件绣有蝴蝶的裙子。因为,妈妈和爸爸都在广州一家儿童服装厂里做服装。爸爸说,他和妈妈每天都做几百件小孩子的裙子。
  
  小草问爸爸,你们做的小孩子裙子上有美丽的蝴蝶吗?爸爸说,不但有蝴蝶,还有美丽的花儿,美丽的草儿。
  
  一年过去了,绣着蝴蝶的裙子还没见到。小草咬了一下嘴唇,一用力,将路上一枚小石子踢进了草丛中。小草不相信村里的传言,说爸爸工伤残废了,妈妈和另外一个男人走了。几个月前,妈妈还说,回来的时候,给她带绣有蝴蝶的裙子。
  
  村里的广播在播放一首歌,让我们荡起起双桨。去年六一的时候,小草好像也听见过这首歌。记得,爸爸说,他小时候也喜欢听这歌。
  
  小草掰了一些玉米棒子往回走。今天是六一,爷爷早上买了一根排骨准备炖玉米棒子。草儿虽然很长时间没吃排骨了,但她一点都不馋。草儿心里想,今天要是能穿上电视中那件紫色的,绣有蝴蝶的裙子,她宁愿一辈子不吃肉都愿意。
  
  路过小河旁,草儿采集了一些新鲜的豆叶备用,那些豆叶碧绿碧绿的,大青虫最喜欢吃。小草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矿泉水瓶,那只大青虫似乎又长大了一些,大青虫会很快变成美丽的蝴蝶。
  
  小草想,大青虫变成蝴蝶的那一天,自己一定会有那条美丽的紫色裙子,裙子上那只蝴蝶也在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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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发表于 2016-7-6 17:42 |只看该作者
此文未完

爸爸真工伤了吗?
妈妈呢?当然,猜测传言可能是真的


但我还是认为:
需要交待

否则,还是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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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发表于 2016-7-6 17:42 |只看该作者

【参赛032】血泪望儿          作者:老榆木

  “儿啊,你在那里?”
  
  “听得见母亲的呼唤吗?我可怜的苦命儿啊!”
  
  在刈陵县西北部一座大山峰巅上,每天早上不到四点,一个瘦骨伶仃的女人就准时在这里向东下庄方向瞭望并哭泣着、嘶声呼唤着她的儿子,不管酷暑还是严寒,一年四季风雨不住始终不渝。女人每次竭尽全力呼喊,直到力竭嗓哑、眼球出血呼喊不动为止。悠怨而凄厉的呼叫声,足以让苍天垂泪,让大地动容。女人面色瘦黄,漂亮的面容迷人的光彩早已退尽,如同一朵被冰霜摧残了的牡丹花。女人身上衣衫褴褛,一袭长衫用千样布千次缝补过,破得不像样子,说白了仅能遮体而已。裤子是用一条破麻袋缝制,千孔百洞,根本不足以遮体。脚上穿着一双破草鞋,五指全在外边裸露着,脚上伤痕累累。因为每天她要爬到望儿山的最高处,五根手指上磨起厚厚一层老茧,就这也挡不住锋利的尖石,手指、手掌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就这样,她站在高高的山之巅,泣血哭喊呼唤了整整三年。
  
  唐代宗三年,初夏。
  
  刈陵县平头乡岚沟村有户姓张的大财主,人称张员外。虽然张员外家财万贯,富甲一方,但无子嗣,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女儿张小姐年方二八,长得美若天仙,倾城倾国,足以闭花羞月,刈陵很多富家子弟慕名而来,不惜重金聘娶张家小姐,但张家小姐心地善良,性格耿直,德才兼备,重才不重财,对前来求婚的富家子弟嗤之以鼻,置之不理。她的心仪之人是知书达理、有志向、肯上进的读书人。
  
  一日,张小姐到河里洗衣服。洗着之间,忽见从上游漂来一个鲜红鲜红的樱桃,恰好就漂在张小姐的跟前。
  
  “啊,好可爱的樱桃啊!”
  
  张小姐见这枚樱桃鲜艳欲滴,十分可爱,就一把捞在手里,细细端详了一阵,越看越喜欢,拿在鼻子上味了味,酸酸甜甜的味道非常美。
  
  “吃了吧?”张小姐忍不住将樱桃塞进嘴里,但又急忙吐了出来,把这枚樱桃托在手心里,笑眯眯地审视着,把顽着,越看越喜欢。
  
  但是,樱桃散发出来的诱人美味,把张小姐馋得喉咙咽里“咕噜咕噜”直响。她实在忍不住想把它吃掉。
  
  张小姐对着樱桃柔声说道:“乖乖呀,我顶不住你的诱惑了,还是把你吃了吧。嘻嘻。”
  
  说着,将樱桃放在嘴里。
  
  谁知,还没等张小姐用牙齿去咬,这枚樱桃吐噜一下就滑进张小姐的肚子里。吃下这枚樱桃后,张小姐立感通体舒泰,心里痒痒的感觉很美。
  
  樱桃味美,可难以消化啊。岂料张小姐自吃下那枚樱桃一个多月后,竟出现了一桩怪事:不来月经了。第一个月没来,张夫人说再等几天看看,月经不调了,早几天晚几天也是常有的事。可又等了一个月,还是没来。这可把张小姐和她的父母吓得不轻,赶快请来郎中号脉诊断,郎中细细一把脉,心里吃了一惊。
  
  张员外看郎中的脸色不对,着急地问郎中:“先生,咱家小姐得的什么病?”
  
  郎中欲言又止说不出口。
  
  郎中的表情让张员外更发懵了:“先生,你到是说话啊,这到底怎回事?难道先生有甚么难言之隐?”
  
  郎中知道小姐乃处女之身,不可能怀孕,可按号脉的情况来看,小姐确实有了身孕。这回轮到郎中懵了,但又不能不实话实说,迟疑了一会,终于半吞半吐地说出了一句差点让张员外背过气的话:“你家小姐有喜了。”
  
  张员外一听气得那个劲啊,真是没法形容,两眼一黑,跌坐在椅子上,半天没缓过气来,用颤抖的手指着张小姐破口大骂:“你,你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如此败坏张家门风,张家岂能容你,你走,你走,走得越远越好,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了。哎哟,气死老夫了。”
  
  “爹爹,你听我说。”
  
  张员外猛地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茶杯跳起老高,杯盖“得啷啷”落在桌子上,打了十几个转转才停下来。
  
  “爹爹啊,我。”
  
  “你住口,休给老父解释,老父不听,你给我快滚,滚!”
  
  “员外,你就不能听听女儿怎么说?太武断了吧?”
  
  张员外胡子直翘,眼瞪得比铜铃还大:“不听,不听,你也休再说情,要不连你一块赶出去。哼!”
  
  不管张小姐和夫人如何跪下来求情,张员外死不答应,并让家丁立刻将张小姐赶出家门。
  
  张小姐久久跪在大门外,不停地磕头,不停地呼喊着:“爹爹,你为什么不能听听女儿的解释?”
  
  张小姐在大门外整整跪了二个时辰,膝盖都跪出了血。张夫人想出去看女儿一下,张员外大喝道:“你敢,你走出这个家门,就不再是我张某的夫人!”
  
  夫人池没了办法,只能坐在椅子上痛哭流涕。
  
  张小姐实在也不知道自己吃了这枚樱桃后,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怀上了孩子?在这种情况下,她是百口莫辩,真的无可奈何。眼瞅天快黑了,大门还紧闭着,里面毫无一点声息,看来爹爹是铁了心不要他这个女儿了。她凄惨地哭了一声:“罢了,罢了,我还是走吧。我解释什么呢?给爹说我吃了一枚樱桃怀了孩子?不要说爹爹不会相信,就是任何一个人,也不会相信这种荒唐之事。”
  
  张小姐最后对着她家的大门磕了三个响头,哭着说道:“爹爹,娘,原谅不孝女吧,不孝女不能在你二老面前尽孝了,你们多保重,女儿走了。”
  
  张小姐被赶出家门后,一个弱女子对外边十分陌生,又举目无亲,身无分文,只好一路乞讨,来到漳河东岸一座大山上。还算有点幸运,她找到了一个小石洞,用手抓了些茅草铺上当床,暂时安顿下来。饿了,就摘几个青涩的野果子充饥;渴了,就喝几口山泉水,生活要多苦有多苦。她也曾经绝望过,想一死了之,但看到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觉得自己有错可孩子无罪啊,为了孩子,必须坚强地活下去。就在这种信念的支撑下,张小姐艰难地熬过了八个多月,终于等到十月怀胎期满,瓜熟蒂落,张小姐产下一子。虽然不再孤单了,但一想孩子一生下来就要跟上她在大山上吃苦,她又泪湿衣襟,泣不成声了。
  
  不过,有了这个儿子后,使他重新拾起了生的希望,生活里充满了阳光。她感到,她的生活充实多了。
  
  五年,五年来,她就像被世人遗忘了一般,从来没人踏上过这座大山,从来没有人走进过这个小石洞。
  
  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离大山不远处的西下庄村一个放羊老汉到山上放羊时,才发现了她母子俩。
  
  这时,张小姐的孩子已经快四岁了。
  
  当老人听完张小姐的诉说时,不仅老泪纵横:“闺女啊,真苦了你了。唉!”
  
  老人很是同情她,便对他说:“孩子啊,你也不用在山洞里受苦了,跟老汉我走,我把你和你儿子送到府上,虎毒不食子,想必张员外气已消,也许会接纳你们母子俩的。”
  
  “不行啊大叔。“张小姐泪如雨下,泣声说道:”谢谢你老的好意。可是我不能回去,一来我在这山洞里习惯了,二来我做下未婚先孕这等有伤门风的丑事,我还有什么脸面见父母,面见众乡亲?况且,我回去后,明明白白生下一个儿子,我有口难辩啊,怎么给两老和乡亲们解释?老爹,还是算了吧。”
  
  见放羊老汉是个好心人,就对他说:“大叔,小女子只求老人家帮我一个忙就行了,下辈子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
  
  老人说:“孩子,你说吧,不管有多困难,这个忙我是帮定了。”
  
  “老人家,你把这个孩子抱走扶养吧,在山上我也许能把他扶养大,但不能供他念书、不能识字,成不了人的。”
  
  张小姐擦了擦眼泪,低声说道:“老人家,以后你不要再来看我,更不能让孩子知道他还有这样一个丢人的娘,这是为他好。”
  
  “小山儿,进来,娘有话对你说。”
  
  张小姐将在洞外玩耍的儿子喊回石洞里来。
  
  “儿啊。”张小姐抱起儿子,在他的小脸上模了又模,亲了又亲,泪水打儿子的兽皮衣服:“儿啊,这位老人家是你佬爷,快叫佬爷。”儿子也特别乖巧,甜甜地叫了一声“佬爷”。
  
  “儿子。”张小姐又抹了一把泪;“你佬爷来接你了,俺孩先到你佬爷家住几天,佬爷会很疼我儿的。大后天娘就去接你回来。好吗?我的乖乖儿。”
  
  儿子抬起小脸,小脸上也满是泪痕。孩子确实很乖,很听话,点点头说:“好吧娘,我去佬爷家,你可记得去接我呀。”
  
  “娘,一定,一定的。”
  
  张小姐背过脸去,泪水不觉滔滔而下。张小姐猛然醒悟,儿子虽小,但绝顶聪明,不能让儿子看出一点破绽的。她强忍住泪水,强作欢笑说:“好啦,好啦,你看娘,儿子也就去佬爷家小住几天,我,我这是怎么了?儿子,应该高兴才对,来,笑一个给佬爷看。”
  
  儿子用脏乎乎的小手抹了一把泪,笑了笑说:“佬爷。”
  
  张小姐又背过脸去,泪水差点夺眶而出,赶紧硬生生憋了回去,强笑着说:“我儿乖,跟佬爷走吧,走吧。”
  
  “好,娘,我走了,记住,大后天来接我。不要忘了啊娘。”
  
  “好孩子,娘忘不了。去吧。”
  
  张小姐扑嗵一声跪在老人跟前磕了三个头,哽咽着说:“爹爹在上,请受女儿一拜。小山儿,就拜托你老人家了。”老人赶快把她拉了起来说:“闺女,你多保重,我们爷儿俩走了。”
  
  老人见张小姐的态度很坚决,也就不再强求了,带上孩子,赶上羊群,下山去了。
  
  儿子刚走出小石洞,张小姐一口气没接上来,眼前一黑,“扑嗵”一声裁倒在地上,晕死过去了。
  
  自儿子被抱走后,张小姐每天要到山巅之上向西下庄村方向眺望,一边泪水狂流,一边声嘶力竭地呼唤着儿子,直到三年后死亡。
  
  其先,村人还经常见到有个小男孩在村边地里放羊,但突然有一天,小孩不见了。
  
  当村人找他时,这男孩已在放羊的地里坐化了。
  
  原来,张小姐误食的那枚樱桃,竟然是东海龙王的精子,吃下去后怀上了龙胎,产下个龙子。
  
  老龙王得知此事后,非常感动,大哭道:“我的爱妻啊,是肤对不起你,让你受罪了。”
  
  龙王将张小姐正式纳为龙王夫人,并命人厚葬了张小姐,将张小姐所生的孩子封为沼泽龙王爷,分管襄垣到平顺两县之间这段漳河。同时让村民在西下庄村外男孩放羊坐化的地里盖了座昭泽王庙。
  
  为了纪念张小姐这个平凡而伟大的女人,人们就把张小姐每天眺望儿子的大山叫作“望儿峧山”。
  
  山下的那个小村庄则改称为“望儿峧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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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发表于 2016-7-6 17:43 |只看该作者
传曰:圣人皆无父,感天而生
本文,添加了些”科学道理“——吃桃而生

这是民间故事还是传说?
如果详加演义,似乎还需要重新编排

当然,以上只是探讨这个故事本身
小说角度上讲
————
先说民间故事的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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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发表于 2016-7-6 17:43 |只看该作者

【参赛033】猫瞳    作者:海小芹

  莫莫洗好澡,裹了一条浴巾回到卧室。卧室里开着台灯,昏黄的灯光照亮床头一角。小猫蜷成一团睡在她的枕头上。
  
  窗外的灯光高高低低地亮起来。窗玻璃上清晰地映着裹着身子的白浴巾,绒毛蓬蓬,散着柔黄的光。浴巾没有裹得很紧,她朝窗口走去,腋下的毛巾越来越松驰,好像他翻身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将手从她的腋下抽离出去。拉上窗帘的一瞬,浴巾脱落了。
  
  她一屁股坐在床上。温凉的床单柔软地贴在张开的唇瓣上,床单立刻洇湿了。左右动了动,她喜欢这样紧密的摩擦。可是,编织紧密的纤维里,似乎横着一根扎人的毛刺。倾耳听了听,浴室里水声哗哗,没有丝毫要减弱的迹象。她舒了一口气,将身子移开,面孔凑过去。果然,粉红色的床单上,钻着一根短短的黑色的毛发。
  
  半个手指长,乌黑,略微扁平,顶端平直。捻着毛发转了几转,闻一闻,平静得没有任何味道。小猫从枕头上立起来,弓腰,直腿,伸了一个大大懒腰,扭身走过来,顶头亲昵她。
  
  死猫。这么小就开始脱毛了!莫莫将毛发吹进垃圾篓,把枕头被子移开,趴在床上将床单仔细掸了一遍,然后抹平四角,安置好枕头被子。
  
  今天上午,他跟着她去做市场调查。快到中午时路过她居住的小区。
  
  她说:要不,上去坐一会?
  
  他看她,笑容单纯:好啊!
  
  两个人朝小区门口走去。他跟在后面问:门卫大爷如果问起我,怎么说?
  
  就说你是我弟弟唄。
  
  他跟上来,与她肩并肩:我是你哥哥。
  
  她点头,笑:嗯,这么帅气小鲜肉做哥哥,我要了,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做完这个调查吧。我觉得,我走了肯定会想你们的。
  
  莫莫笑了笑,心里说:等你真正工作了,你半天都不会想。
  
  站在门口翻坤包,她觉得自己应该回身对他说钥匙落办公室了,咱们只好回去混饭吃。这样想着,手里却翻出钥匙拧开门。像要躲避走道里奇怪的安静,他温热的身体紧忙闪进来,撞着了她后背。然后,就抱住了她。
  
  卧室门关着,小猫在门外细声细气地叫着,不停地挠门。小猫越挠,两个人似乎越着急,仿佛那些爪子一爪不落都挠在心上,来不及来不及来不及。
  
  喘息平静下来。门外没有一丝声响。窗帘上飘荡的阳光明亮而安静。
  
  她将床头的手纸递给他,他一手擦下体一手拉起裤子:姐,对不起。我……。
  
  她立身叉腰站着,摇头,乳房跟着摇动:你把门打开。
  
  他拉好裤子,害羞地看着她的胸部:猫叫了一会就没声了,可能跑了。
  
  门打开,小猫一个箭步窜进来,神情严肃地蹲在她两腿之间,盯着他看。她的衣裳,短裤,胸罩,裙子,团成一团扔在地板上。身体内部温热地流出一股液体,滴答一滴落在小猫的身上。
  
  他走后,莫莫仔仔细细洗了个澡。可是她没有捉住猫。下午还要上班,她急急忙忙拖好卧室的地就走了。
  
  晚上。她到家时,厨房里亮着灯,锅里的油热得冒烟,老公系着青花瓷的围裙,打着碗里的鸡蛋。小猫蹲在他腿边,仰脸看过来。
  
  老公说:还等十五分钟啊,饿了没?
  
  莫莫摇头,转身去客厅开电视。即使没有吃中饭,她也没有一点饿意。
  
  吃饭的时候,小猫在客厅窜来窜去,跳到沙发上,钻在脚边,睡在靠垫上。小猫的背上好像驮着一篷刚刚盛开的淡黄色的栗子花,做着布朗运动的花粉沾得屋子里到处都是。她要捉猫去洗澡,老公说:还是咱们快点洗吧,她一天到晚待在家里,能有什么脏的。
  
  老公周身挂着水从浴室出来。
  
  莫莫生气:你怎么从来不擦擦干?后一句话莫莫忍住了没有说,你看看你的肚子!肚皮下面吊着的东西有多丑!
  
  老公纵身扑过来:这么多水不是正好进去嘛。莫莫扭着身子往上缩,避免碰到那条湿漉漉的玩意。老公压住她,凑过来吻她,她抬手推开,扭头看见小猫蹲在床头,大大的黄绿色的瞳孔,一眨不眨,没有任何表情。
  
  莫莫尖叫:把它赶出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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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发表于 2016-7-6 17:44 |只看该作者

同时猫瞳,自然要有一比
本文比上篇同题,细节如亲见
细腻有过之
但肯定不如同题那篇

问题还不在于选题
在于这么一个空间,或者这么一个事件
猫瞳的存在,都找不出依据
或许,再更长的篇辐中
这个主题就突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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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发表于 2016-7-6 17:44 |只看该作者

【参赛034】梦非梦      作者:老榆木



  大地墨染,万籁俱寂,一个伸手不见五指,令人宜生梦幻,宜添愁绪的秋夜。
  
  丈夫远差,娇儿早入梦乡,青灯孤影,异常寂寞。她默默地凝立窗前,推开窗户,呆呆地望着天上密密麻麻的繁星出神。她尽力梳理着杂乱无章的大脑空间,让思绪沿着一条弯曲依稀的小径飘行,因为在那遥远的地方,闪烁着一丝微亮的光点,那便是她童年的梦。
  
  她的童年有着许多五彩缤纷光怪离陆的梦,那些梦是那么美丽而又那样幼稚。中学时代,在班里她的作文写得最好,总会获得老师几句赞美诗般的评语。那时她十六、七岁,豆蔻年华,青春横溢,善于幻想,她的梦是那样的绚丽多彩。她不知曾立下多少誓言,激烈壮怀,壮志凌云,梦想着自己将来能成为一名极时髦的女作家。
  
  然而,梦总归是梦,幻想与现实之间间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何况,那梦既遥远而又虚无飘渺。
  
  转眼间到了二十四、五岁,人生道路的转折硬把她从青春少女变为一个庸庸碌碌的少妇。结婚,生子,她与别的女人毫无两样地去完成“造物主”赋予她的神圣使命。上班工作,下班家务,外加每天四次接送孩子上幼儿园,如此轮回循复,无休无止,全部有效时间,就被这样固定生活模式悄无声息地打发掉,她再也无暇象童年那样去异想天开了。于是乎,在同学们眼中,一个贤妻良母形象代替了未来的大作家,冷酷的现实,无情地揉碎了她童年的梦。
  
  从此,伴嫁而来的一支秃笔,三张黄纸,便失去它们应有的作用,静静地躺在抽屉里哭泣。
  
  幸好,她的运气还不算太坏。
  
  丈夫是个忠诚的文学爱好
  
  者,偶尔也关起门来琢磨点文字游戏,用三句鳖脚的语言凑合起所谓的小说、散文、报告文学以及使人看后大口喷粪的狗屁诗歌,还不知天高地厚地呷着老酒,哼着乡土小调自我欣赏。邪门的是,他那些陋作竟躲过了几个报刊杂志编辑们的火眼金睛(或许是阴阳差错,蒙混过关),竟然把那几篇连自己看了到忍不住私下窃笑的“劣质作品”发表出来。
  
  一时间,丈夫名声大噪,被誉为“太行山上一颗文学新星”。
  
  尽管如此,每当她在报刊上见到丈夫的“大名”以及那些不敢细琢磨的“文章”时,心头总禁不住怦然一跳。
  
  也不知从那时开始,她那个几乎熄灭了的当女作家的念头又重新燃起星点火焰,少年时代的美梦在她平静如水的生活中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于是,她抖胆向丈夫透露出自己的这个美好愿望。丈夫先是惊讶地瞪了她好大一阵,然后才轻轻地对她说:你,行吗?此语一出,丈夫立感欠妥,于是赶紧向她道歉。然,已经泼水难收了。她的心好似被野猫子猛抓了一把,两行清泪滔然而下。
  
  她为丈夫不能理解而难过,杏眼圆睁,秀目含怒,愤愤然扔给丈夫一句话:好吧,你等着瞧。
  
  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一辈子平平庸庸地苟且偷生,生活本就该五彩缤纷有滋有味有所作为。她喜欢自己愿意做得事情,按照自己认定的目标去奋斗,在自己的人生轨迹上应该铺满自己的理想,在人生的漩涡中不是选择沉没而应选择激扬。她突然想起这样一句名言:只要不放弃尝试,你就永远不算失败。于是,她便背着丈夫偷看丈夫的写作知识书籍,一边学,一边试着写点文字。
  
  她默默地对自己说:不要泄气,你能行,在你丈夫的身边,总有一天会突然冒出一个女作家来。
  
  柳绿花红,果熟叶落,冬去春来,四季轮回,不觉过去了三个寒暑春秋。一天,丈夫下班回家,进屋后便发现写字台上放着四、五篇小说、散文草稿,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为妻不才,不要见笑,几篇劣作,请你过目。丈夫一口气读完她那些作品,不禁大吃一惊,继而大喜过望,两片厚嘴唇半天没合上。丈夫还真没想到,在一块生活了七年多的妻子,竟未发现她还有这么好的文学功底,笔力较他这个丈夫有过之而无不及。
  
  突然,一股内疚感袭上心头,鼻子一酸,丈夫虎目中竟落下一串英雄泪。他感觉到,丈夫欠妻子的太多了,要不是妻子为了帮助他事业成功而牺牲掉自己的话,恐怕早就在社会上小有其名,没准会成为当地一代社会名流。
  
  丈夫终于良心发现。
  
  一日,他激动地把她拥在怀里,吻着她的额头,淌着眼泪对她说:亲爱的,从此以后,你就减一半家务,我增加一半家务,你就放开手脚写吧,我大力支持你。再不行,我们还可以请一位保姆,把你彻底解放出来。我相信,你在文学创作道路上必定有所成就。
  
  她听到丈夫这几句言语不多但却颇具份量的话,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一股幸福感涌上心头。她为有这样一位能够理解、支持、体贴、关心妻子的好丈夫而感到自豪。她热泪长流,泣不成声,一把搂过丈夫的头,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一串深深的吻。
  
  一丝凉风吹进窗户,吹乱了她前额上的一缕刘海。
  
  她轻轻关上窗户,款款地坐到写字台前,扭亮了电灯......
  
  一阵沙沙作响的笔触稿纸声在寂静的夜空显得是那么动听,好似一位饱含激情的诗人在低声呤唱。
  
  一个断而又续的童年梦幻。
  
  好一个非把梦幻变成现实的倔强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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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发表于 2016-7-6 17:45 |只看该作者



看文中所写,好象山西老乡
话说,要么就纯现代汉语,要么你把他写成文言
半文半白,别扭
更重要的是,半文半白,不是这么个写法
比如丈夫远差。差在古汉语中是差遗的意思,他需要个主语
夫被远差,或夫既远差都可,丈夫远差就不可以
此类型文字,充斥满文
严重影响阅读

所表达的小说主题
我们,还是说说民间故事的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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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发表于 2016-7-6 18:44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你真利索,三下五除二明天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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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发表于 2016-7-6 18:45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不过,这次一篇也没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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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发表于 2016-7-6 18:45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水平太高估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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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发表于 2016-7-7 11:36 |只看该作者

【参赛035】寻找科特先生       作者:暮雨秋烟

  轰鸣的飞机像大鸟落向远处的椰林,向晚的阳光从无边的海天投射过来,闪耀在斑驳的屋墙。阿郎赤脚走在街巷,看着饭馆的服务生擦拭着门脸,摆放着桌椅。以前,父母偶尔会带他来到这里,他知道再过一会,人们就会纷至沓来享受晚餐。
  
  “您认识科特先生吗?”他轻声问服务生,看到那只几乎形影不离跟在身边的老猫钻进了店子。他闻到一股烧肉的香味,不觉吞了吞口水。
  
  “科特?不认识。”男服务生顿了顿,然后继续小心摆弄着餐具。“这小弟昨天不是来过么?”女服务生尖起嗓门,表示了惊讶与疑惑。
  
  男服务生斜眼看了看阿郎。一头凌乱的头发,一件光背心,一条沾满泥沙的破仔裤,黝黑的皮肤上,结着一些干枯的泥痂。这时那只白肚黑背的老猫衔着条鱼肠冷不丁窜了出来,男服务生一愣,手里的碟子便“咣”地一声掉在了地上。男服务生愤怒地朝阿郎吼了一句:“你个小屁孩,滚一边去!”
  
  阿郎乖乖滚开去,准确地说,是跑开去。他摸了摸裤腰带,那把箫还在。脚有点灼痛,沥青覆盖的大地,暑热还没褪尽。他想起了下午去过的海滩,沙子是热的,但不会有这里的街道坚硬、硌脚。海滩上游人如织,喧嚣热闹,广阔的海湾里漂浮着游泳者、舢板、游艇、渔船和巨大的军舰,间或有飞机海鸥般飞来飞去。
  
  “您认识科特先生吗?”他这样问躺在沙滩上吹着海风的先生小姐。人们愉快地对他摇着头,或者微笑着反问他,“科特先生长什么样啊?”
  
  他说不上来,只是隐约觉得,科特先生应该可以用“帅气”来形容吧。
  
  那只老猫不知何时又出现在视线中,淡红的舌头舔着嘴角,油光闪闪,它甚至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它陪伴他有六七年了吧,他还在摇篮里的时候,妈妈就常搂着它,像抚摸自己一样抚摸它。妈妈的怀里,真温暖呀!唉,这时候,妈妈快要起床了吧,他想。
  
  有一些音乐的声音被海风吹进了耳朵。酒吧门口的迎宾小姐正举着小镜子,描着眉,补着口红,挤出一些夸张的微笑。服务生们手里拎着闪亮的酒瓶,在摇曳的灯光下准备夜场。他知道,夜幕降临的时候,这里将会被欢乐的潮水淹没。
  
  他动了动嘴唇,却又放弃了,他感到有些疲倦,一整个下午,他都在向人们重复那句问话,像是在乞讨。那个穿着紧身旗袍的小姐丝毫没有留意到一个小屁孩正站在她的眼皮底下,她的眼里此刻只有自己,镜子中那迷人的自己。
  
  有人在试架子鼓,金属的声音真好听,多么熟悉和亲切。他从裤腰摸出了那把箫。他记得有一天父亲带他来过这个酒吧,父亲是闯进来的,父亲在附近机场做地勤,父亲不喜欢母亲这份工作,但是当父亲终于坐在吧台,服务生在母亲的示意下向他送来一杯红酒,确切地说,当母亲在乐队的合奏中吹出那清泉般幽长流淌的箫音时,父亲终于安静了,全场终于安静了。待到箫声隐没,掌声雷动,欢呼的手臂如海草疯狂摇摆。当然,那天晚上,他第一次看到DJ舞台上扭动的妈妈是那么白那么美那么动人。他坐在父亲的臂弯里,能明显感受到父亲粗重的呼吸和呯呯的心跳。他记得那天一回到家里,父亲就把他扔到一边,急不可耐地抱住了妈妈,先是壁咚,随后,卧房里传来阵阵呻吟和喘息。
  
  他将洞箫放在唇边,猛地吹出一口气。箫音短促尖厉,如同玻璃撞击地板,他感到有碎屑飞进耳朵和心脏。他挥舞着洞箫,下意识地跑了起来,他习惯于奔跑,在这种不断变换场地的逃避中,他看到母亲的化妆镜碎裂开来,父亲像骑马一样骑在母亲身上,扼住了母亲的脖子,揪住了母亲的长发,撕咬着母亲的胸脯。后来,他躲进床底,听到耳光响亮,听到沉重的摔门声,看到墙灰弥漫衰朽的小屋。
  
  下沉的阳光将阿郎的影子拉得无比漫长。在街道的拐角,阿郎看到自己的影子被屋墙切割得七零八落,并与另外一些晃动的影子交汇在一起。他抬头看到桥本、清志、隆一他们从另一条小巷大呼小叫着跑了过来,一架玩具飞机呼啸着旋过他的头顶。他本能地躲向墙角,可是,已经来不及,他和桥本撞了个满怀,同时跌倒。他睁开眼试图爬起,却看到几只鞋子踩在了身上。“狗屎”、“野种”、“异类”、“垃圾”、“杂碎”的叫骂声像暴雨劈头盖脸浇下。
  
  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知道越挣扎耳光越响亮。自从父亲出走后,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游戏规则。
  
  “妈妈,他们说我是野种,是异类,是混血!”以往,每次游戏过后他都是这样向母亲哭诉的。然后,母亲会搂住他,像抚摸老猫一样抚摸他灰黄的卷发:“别听他们瞎说,阿郎是乖孩子,阿郎永远是妈妈的好孩子。”
  
  那天,他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看到母亲一个人倚在屋门前的石阶吹箫,有时,嘴里还喃喃地念叨着“科特”两个字,低矮的屋檐下,母亲的洞箫吹得百折千回,晶莹的泪珠无声地滴落在箫身。
  
  “科特?哪个科特?是在航母上开飞机的科特少校么?哈哈,少校先生可是个风流鬼,听说,和那个舞娘有一腿呢,那娘们长得真够打一炮的,洞箫可是绝活呀!哈哈哈……”
  
  他想起了昨天晚上,他在酒吧门口向两个军官模样的人问话时他们恣意的调笑,他还记得那军官说,“科特先生这会也许在地中海,也许在阿富汗,也许在菲律宾呢!”
  
  他从街上爬起来,抹了一把脸,突然看到一个长发红裙的女人款款而来。他闻到一股浓浓的香水味道,他听到那个叫做妈妈的女人对自己说道:“阿郎,下午野哪去了?还不快回家吃饭!”
  
  他听到自己对那个叫做妈妈的女人说:“科特先生再也不会回到冲绳了,是不是?”
  
  她浑身颤栗了一下,沉默了许久,说:“阿郎,别再找了好吗,忘掉科特先生吧,我能养活你。现在,妈妈需要立刻工作!”
  
  她蹲下来轻轻拂拭他身上的灰尘,抚摸他的金色头发,深吻他的额头,然后,站起身,甩一甩长发,消失在人群中。
  
  当最后一抹夕阳投射到墙缝里那株摇晃的猫尾巴草上时,阿郎无比忧伤地回到了那座破旧的小屋。他挽起裤腿,光着脚丫子,支坐在石阶上,然后捏住洞箫,轻轻地吹奏起来。
  
  那只老猫不知从何处钻出,悄悄蹲坐在阿郎面前,仰起头,蓝色的瞳孔盯着阿郎幽蓝的双眼,饶有兴趣地倾听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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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发表于 2016-7-7 11:37 |只看该作者
小说里有几个很关键的提示
混血,科特,冲绳
所以,这是一部小说版的《人证》——如果想不起来这部电影
那么,年长一些的应该记得《草帽之歌》
这是一部有历史背景的小说
基本上也算是成功的
说些其他的

《人证》其实是部悬疑,虽然年头太长,我记不清故事,但依稀记得是:谁杀了那个寻找生母的黑人(混血)儿子
由此带出当年美军占领日本本土后
所发生的一系列的故事
这是一个特定历史时期的往事

那么,本篇只是让我们明白了
小孩儿只是当年美军与母亲“爱情”(或者是)后所生的儿子
但,这个不够
从题目来讲:寻找科特,也不够完整

这是个很好的主题
真很期待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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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发表于 2016-7-7 11:37 |只看该作者

【参赛036】小面的一生   作者:重庆小面

  (1)
  
  “就要那个孩子吧,笑起来多可爱,我见了他心都化了。”梁欣说。
  
  “你想好了?咱们这要的孩子,你最好可别动真心。”魏民说。
  
  梁欣愣了一愣,垂下眼皮,低声说,“想好了,就要他。”
  
  (2)
  
  梁欣和魏民扮作刚进城不认识路的两夫妻,靠近那推着幼儿推车的小保姆。这馅儿他俩都盯了好久了。魏民比划手势手给保姆问路,暗中把那瓶儿按了两按。保姆打了两个喷嚏。推车里的孩子也打了两个喷嚏。梁欣赶紧抖开一张纸巾递给小保姆,又赶紧给推车里的孩子擤鼻涕。接下来,小保姆就眼睁睁看着梁欣和魏民推着推车走了。孩子在推车里一声儿也不响。路人皆看不出端倪。
  
  孩子醒了,见着梁欣和魏民两张生面孔,不由得“哇哇”大哭。魏民有些烦心地皱着眉,蹲在一边抽烟。梁欣把孩子抱起来,连拍带哄的。孩子的哭声渐渐轻了,变为抽搭。魏民煮了两碗面,喊梁欣,“快吃饭吧。”梁欣一手持着筷子吃面,一手抱着孩子。魏民说,“你把他放下吃呀,一直抱着干啥?”梁欣不理他。用筷子挑了几根面条喂孩子,孩子迟疑了一会儿,含着两泡眼泪,吃了。
  
  “这孩子,到了咱们这儿,就叫小面吧!”梁欣兴头地说。
  
  “就是,不就是弄他来给咱赚吃喝来的么!”魏民夹了一筷子面往嘴里送,吸溜溜地吃。
  
  (3)
  
  要带小面出去了。魏欣捉住小面一条细胳膊,打算拗。小面浑然不知,坐在小推车里吮着一瓣橘子。梁欣扑过来挡住了,“别!不拗不行么?”
  
  “不拗?”魏民疑惑地看看梁欣,“不拗我们咋地靠他赚钱?孩子完完整整地,谁给你钱啊?”又补一句,“人的同情心,是靠刺激出来的,你不知道哇?”梁欣把那小瓶儿找出来,对魏民说,“用这个,用这个吧!出去就给小面喷一点儿。”魏民把小瓶儿接过来,握在手里,看看梁欣,又看看孩子,就喷了。小面手里吮得稀烂的半瓣橘子掉下来,他头一歪,嘴角滴下蜜黄的橘汁。
  
  “大叔大婶,大哥大姐,行行好,给几个吧,可怜俺的儿……”
  
  在地铁车厢里,梁欣抱着小面,魏民拿个豁口的搪瓷碗。小面软着小身子,沉静躺在梁欣臂弯里。梁欣时不时摸摸他的手,摸摸他的脚,摸摸他的小脸。小面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就像个死孩子。梁欣不觉心疼,眼泪儿扑簌簌掉下来,落到小面蜡黄的小脸上。小面还是没有动静。梁欣听得魏民手里的搪瓷碗丁零当啷一路响着。
  
  回家了。魏民忙着数钱,十分高兴。梁欣把小面放在床上,小面还是沉沉睡着,脸黄黄地。梁欣一遍遍唤着,“小面,小面,快醒醒……”梁欣终于呜呜哭起来了。魏民不耐烦,说,“一会就醒了,你哭啥啊?你当他真是你儿啊?”这当儿,小面动动手脚,长长地嗯一口气,醒来了。小面儿一醒来就看见了梁欣一张泪脸。小面眼睛亮亮地,对着梁欣咧嘴一笑,一双小手就张着伸过来。梁欣破泣为笑,把小面抱起来,亲着他的小脸蛋,又紧紧搂在胸口。梁欣转过头去骂魏民,“你下回给小面喷少一点儿!”魏民看着梁欣和小面,小面又在梁欣手上冲着魏民笑,魏民就说,“成,给咱小面喷少一点儿!”
  
  (4)
  
  每趟出去,魏民是真的给小面喷得少了,但小面醒着的时间还是越来越短。之前是回来不一会儿就醒过来,后来回来还要睡好久再醒来,再后来,就算醒来了,不多久,又沉沉睡过去了。小面脸上的黄长住了,不褪去。胳膊腿日日见细。但不管怎样,只要小面是醒着的,他一见着梁欣,就眼睛亮晶晶地咧嘴笑,有时看着魏民也笑。有时候,小面冲梁欣和魏民笑着,笑得两人心里一抽一抽,慌慌地找各种好吃的喂他。吃的找来,小面又软软睡过去了,脸上的黄安安静静往身上晕染。
  
  半年过去了。
  
  魏民已经不给小面喷东西了。但带他出去的趟数愈加多了。梁欣说,“你没看小面一天到晚昏着,咱就不能先歇歇吗?”魏民说,“不歇了。没多少日子了。回来小面醒着,想吃啥 ,你就给他多吃点儿吧。”顿了顿,又对梁欣说,“咱们得再着手找下一个孩子了。”
  
  这天,小面终于又醒来了。这孩子不但是身子,连眼神都软了,但还是对着梁咧嘴笑,然后嘴里模模糊糊喊了一声“妈”。梁欣受不了了。抱着小面哭了一阵,下定了决心。
  
  “你怎么这样呢?咱们说好的,赚够钱,咱回去重新生一个,咱说好的哇……”魏民不干了。
  
  “就这样。把小面送回去,现咱们身边有多少钱都给他带回去。不然,我就抱着小面走了,你甭管我们死活了。”梁欣说。
  
  (5)
  
  梁欣把小面包得挺严实,半夜抱着回到那个小区门口。魏民推着那辆空推车。魏民从梁欣手里接过孩子,放进推车,就拉着梁欣,低声说“快走。”梁欣说,“这要是一直没人理,小面就……不行,还是抱进去放物业管理处门口吧。”又返身抱起小面往小区里头的物业管理处走。魏民赶忙推着推车跟后头。
  
  梁欣和魏民一靠近物业管理处就给逮住了。他俩在小区门口放下孩子,又抱起孩子的举动早就给监控录下了。
  
  一顿竹筒倒豆子。两幅手铐就拷了起来。魏民的脸歪歪的。梁欣倒是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梁欣对拷她的人说,“给我再抱一抱小面吧”。就让她带着手铐抱了。小面一直睡着,这时候却悠悠醒来,又睁开眼给梁欣笑了,这回清清楚楚喊了“妈”。梁欣撑不住大哭起来。又给人唠叨解释一大堆,说小面身上有一万多块钱,给他亲爹妈说我们对不住孩子,快带孩子去医院看……话还没唠叨完,小面又闭上眼软软睡去。梁欣和魏民给拷走了。小面就这样和他们分开了。
  
  (6)
  
  “我去物业管理处看了,早已不是咱们孩子的模样……”男的说。
  
  “我也该去看看。”女的说,手抚在渐隆起的腹部。
  
  “别去看了。看了不是伤心,是绝望。”男的说。
  
  女的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是一个十个月左右大的孩子。白胖胖肥嘟嘟,一双眼睛亮晶晶,嘴巴竭尽所能地咧开笑着。女的把手机捂在胸口,扑簌簌掉下眼泪。
  
  “我捐了一万块钱,给物业管理处建议说尽早送民政局,尽早给孩子看病治疗。”男的说完,咽了一口唾沫,又说,“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他会找到好人家的。”
  
  (7)
  
  小面要去民政局了。没人抱着他,他乖乖躺在那辆推车里。推车旧了许多,也大了许多,就像小面身上现在穿的衣服。推车推动起来,摇摇晃晃颠颠簸簸的。一直昏睡着的小面醒了。张开眼,太阳好暖,照着小面蜡黄蜡黄的小脸。但小面的眼睛却给太阳照得受不住,他死劲儿眯缝眼,两串眼泪就落到耳朵眼里去了。眼睛一闭上,梁欣的脸和另一张已变得模糊的女性的脸就交替出现,小面又长长地嗯一口气,清清楚楚喊一声“妈”,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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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发表于 2016-7-7 11:37 |只看该作者
单纯这个故事本身,就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小说
优秀在于作者的一句话:
对于爱与诡异流离并存的命运,每个人都是纯真的婴孩,无助的孤儿。
小说描写来看,作者做到了
更清晰一点的说法是:人性是复杂的
作者对于人性的思考也是成熟的
于是,我可能有些怯意地探讨下我的看法
点到为止,相信楼主应该明白
魏民与梁欣这样,是有缘由的,这个缘由是否需交待?
可能一句话就够


另外,我还是觉得小说应该有更好的表现方式
换言之,这小说好则好矣,还是感觉有些不尽如人意
可能,细节上,比如喷的那些药……
这个需要考究些,通篇略显生硬
另外,分节有些影响
或者,去掉那些分节,融成一体,更好些?


作者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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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发表于 2016-7-7 11:38 |只看该作者

【参赛037】路灯        作者:醉生梦死

  我是个乖孩子。每个见到我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摸摸我头,说这孩子真俊啊。妈妈每每在这时总是低了头,羞红了脸,然后才会腼腆地笑笑,一般都没什么回应,倒是我自己,总是美哒哒地说谢谢阿姨,或者谢谢奶奶。当然,我见到别人的时候也不多,妈妈不喜欢带我出去玩,大多数时间我都是跟妈妈一起待在家里。不过在家里也很好玩,我有很多好玩的玩具,还有很多漂亮衣服。
  
  我不常见到爸爸,不过我还是很喜欢爸爸回来,因为每次爸爸回家,妈妈都会很高兴。可是爸爸总是很忙,往往等我睡了一觉醒来,爸爸就走了。妈妈说,爸爸又出差去了。
  
  最近这段时间妈妈很不开心,爸爸已经好久没回家了,妈妈给我讲故事都是少情没绪的,被我缠烦了,妈妈就说,丁丁乖,自己去看动画片。其实妈妈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妈妈就一个人坐在窗子前发呆。有时候也看手机,可是我不喜欢妈妈看手机,妈妈看手机,总是看着看着就哭起来了。
  
  我知道妈妈肯定是想爸爸了。有一次我问妈妈,妈妈说,爸爸这次出差的地方很远,所以要很久才能回来,等爸爸回来了,会给丁丁带很多很多礼物。然后妈妈就笑了,好像爸爸真的回来了一样。可是等我也跟着笑起来,妈妈却又红了眼圈。
  
  暑假里,舅舅来了。妈妈说舅舅是大学生,可有学问了,要我以后也要像舅舅一样,上好大学,将来有出息。舅舅给我带了好几本童话书,舅舅讲故事可好听了,舅舅还会把我高高地抛起来再接住,像坐过山车一样,特别刺激,我喜欢舅舅。妈妈给舅舅做了很多好吃的,留舅舅住了好几天,我们还一起去游乐园玩,飞速的旋转木马上,妈妈和舅舅都笑得十分开心,真想让舅舅永远都留下来,这样妈妈就不用每天难过了。
  
  可是舅舅还是要走了。舅舅说姥姥可想我了,让妈妈有时间带着我回去看姥姥,然后妈妈和舅舅就都伤心起来。妈妈抱着舅舅说,放心吧小弟,妈那里不用你操心,我会想办法的,你就安心读书。
  
  舅舅走了,我看到妈妈手指上的戒指和脖子上的项链都不见了。我知道那个戒指是妈妈十分珍爱的,有时候,妈妈摩挲着戒指就能自言自语好久,可是我没问妈妈。
  
  夏天很快过去了,秋天也过去了,爸爸一直没回来。
  
  冬天的夜晚来的很早,妈妈不看电视,把我搂在怀里讲故事,讲着讲着,我就睡着了。
  
  我是被花瓶摔碎的声音惊醒的,我睁开眼睛, 看到房门开着,几个凶巴巴的人在对着倒在地上的妈妈大声咒骂,还有一个穿着黑色羽绒大衣的女人在撕扯着妈妈的头发,我吓得大哭起来。
  
  我突如其来的哭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们都停下来看我。妈妈趁着这个空档站起来,捋捋头发,对我说丁丁不怕啊。然后她转头对那个黑羽绒服说,我们去外面说好吗?别吓着孩子。然后妈妈自己先向门外走去。那几个人犹豫了一会儿,也转身走了出去,最后一个走出去的光头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盯了我一眼,说,杂种。
  
  我忘记了哭泣,一直盯着门口,我想,那些坏人要把妈妈抓走了,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
  
  妈妈回来的时候,我还是那样在床上傻傻地坐着。妈妈的嘴角有血迹,可是头发不乱,妈妈冲我笑了笑,说丁丁,我们回家去看姥姥吧。然后妈妈把我从床上抱下来,妈妈的手真凉,胳膊还微微地抖着。妈妈给我穿上一件又一件衣服,把我裹得严严实实的, 她自己却穿得很少,一件素色的羊绒短大衣,一条紫色碎花的围巾,是妈妈最喜欢的。
  
  外面真冷,我穿那么多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些人都站在楼门口,我吓得又差点哭了,妈妈使劲抱了抱我,说丁丁,你看路灯多漂亮啊,我们顺着路灯走,就可以走到车站了,我们坐大火车去看姥姥。       我立刻就忘记了害怕。我很少会在晚上出来玩,这些路灯还真好看呢。我一个一个地数着路灯,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于是问妈妈:妈妈,杂种是啥意思?妈妈愣了一下,随即,伸过冰凉的手捏捏我的鼻子说,傻丁丁,每一盏路灯都不一样,可是它们都很漂亮是不是?
  
  唔……我似懂非懂地答应了一声。


      车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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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发表于 2016-7-7 11:38 |只看该作者
有些故事,换一种观察方法
或者换一种讲述方式,会动人异常
此言不虚

短短篇幅,干净利落,真正做到了点到为止
佩服
一个为了家庭委身于人的”二奶“(很抱歉不得不用这个词儿)的故事
一个自我救赎的心里历程
更特别的是
路灯与”杂种“
夹杂着挥之不去的画面
孩童何辜?
未来之路在哪儿?

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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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发表于 2016-7-7 11:38 |只看该作者

【参赛038】现场    炉萱

  跟我来。说这话的是一个孩子。
  
  我默默跟着他,瘦小而干练,很奇妙的和谐。在他身上,找不到干净的地方,黑色的布料——也许不是黑色的,谁知道呢,露出无数破绽。孩子的肉体,在破洞之中呈现出一种犀利的白色,还有间杂的淤青,出于职业的判断,我轻易看出这是殴打导致的软组织挫伤,也许还会有骨折。
  
  第三区第四间。孩子压低着声音,刚好能让我听见。这里是棚户区,我们闪过一排裸露的内衣,从几个大妈居心叵测的目光中穿行,两只鸡和一条狗之间发生了什么,后院某处着了火,浑浊的污水横行在每个人脸上。
  
  他突然停了下来,到了。我看见一扇破旧的门。
  
  孩子率先推门,我进去之后仿佛陷入了一场昏天暗地的厮杀。血腥、便溺、一具肮脏的肉体,我看见他的眼睛比月亮还要圆。
  
  孩子兴奋地舔舔嘴唇,我支付了费用,四张红元。他用力擦了擦,对着门外瞧了会,问我还需要做什么。
  
  我摇摇头,蹲下身观察死者。四十多岁,长期酗酒,收入微薄,致命伤在喉部,一截切开的喉管翻出体外,变成褐黄色。
  
  长长的温度计插进尸体的肝部时,我听见孩子快速吞咽下口水。没有血液流动,所有的东西都会凝结的,那些曾经欢快流淌的血液也是。死亡时间10-12小时。
  
  帮我翻过来。我对孩子说。他犹豫了下,但很快半蹲下来。我们合力翻过尸体。
  
  尸斑集中在背部,身体柔软,这是第一现场。
  
  衣服剪开后的身体,其实没什么好瞧的。奇怪的是,孩子不停问我,某块尸斑的颜色为何如何不同寻常,地面为何会潮湿有水分,一个人的喉咙被切开后多久会死亡……
  
  我站起来,这些不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该问的,而相同道理的是,一个敢领着我到凶杀现场的孩子,问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也不觉得有多奇怪。
  
  这个家,我不知道这里能不能算是家,很荒凉。
  
  唯一的电器是头顶这盏昏黄的灯泡。二十平米的地方,有一半被酒瓶和垃圾占领,另一半是一张称为床的东西,两个不知从哪捡来的门板拼装而成,胡乱扔点破烂的棉被。
  
  孩子没有穿鞋,好在天气不算冷。他的脚趾在凝固的血浆中,诡异地暗红着。
  
  不需要我再做什么了吗?我只要一张红元。孩子显得有点失望。
  
  我无动于衷,在一团棉被中翻检,期待能获得什么发现。线索来自孩子,他主动找到我,检举一个凶杀案,并希望能获得400元的报酬。
  
  我没有拒绝。作为城邦的实习独立监察官,我很渴望能证明什么。一个实习的独立监察官,和一个独立的监察官,区别很大。后者甚至可以配备自己的助手,这可是一大笔来自高层的专项拨款。
  
  但目前来看,一个贫民窟的凶杀案,大概是不能引起高层震动的。
  
  这让我有些失望。检查的手指碰到一张纸,在棉被破开的洞里。
  
  是一张照片。
  
  我面对着床铺,背后传来些许急促的呼吸声,我皱了皱眉,讨厌这种贪得无厌的人,哪怕他是一个孩子。
  
  照片是黑白色的,三个人,应该是一对夫妻和孩子。
  
  不过很眼熟。男人和孩子,男人,孩子……
  
  有什么东西快速滑过我的喉部。
  
  谢谢你,帮我找回这张照片。孩子在我耳边低语。
  
  我很想呼救,但除了喉咙断裂处的呼哧声,我再不能发出任何声音。空气的稀缺让我的胸腔开始燃烧。
  
  捂不住的,那东西也顺势切开了脖子的大动脉。血液在高压下的状态涌出体外,果然是噗噗声,和我在课堂上学到的一样。
  
  我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灯光明灭不定。
  
  孩子的声音在游荡,很冷。
  
  这个家伙杀了我妈妈,我就杀了他。昨晚他喝醉的时候,我切开他的喉咙,你知道吗,一个人喝醉后的血,都是酒的味道。孩子低低地笑着,很得意。谁让他总在喝醉的时候打我!
  
  听说你要找一个凶案,我就找你了,杀了这家伙,还可以赚笔外块,多好。他吃吃地笑,但是,你找到这照片呢,我可不想被屠宰场当成猪狗一样被宰了,所以……
  
  再也没有空气能进来了,我能想象刚刚切开的喉管,是淡红色。肺部要爆炸一般,胸膛陷落,我的人生,我的执照,我的未来,都会死在这了。
  
  我徒劳地在地面抓挠,还在温热的血浆,多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四肢开始抽搐了,肌肉会在收紧到一个频率后陡然松弛,到时候,我就会和旁边那具尸体一样,失禁、腐臭、糜烂。
  
  但是,谢谢你呢。孩子笑着在我耳边说,我又可以看见妈妈了!
  
  还有呢,你的尸体,大概也可以卖一笔钱吧,400元哦,哈哈哈……
  
  孩子的笑声逐渐消失。
  
  听不见了,灯光为什么会这么明亮起来,好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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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发表于 2016-7-7 11:38 |只看该作者
很漂亮,确实
手法新奇,这在本次小说赛中独树一帜
而且,这小说在我看来没有破绽
因为——作者做了足够的弥补

不过,象我这种长年非恐怖不看的人来讲
还是很容易想到一些小说之外的话

此类型,有著名的《十宗罪》
当然,蛇从革的《宜昌鬼事》(又名异事录)系列
恐怕到第三部,将要达到一个超越南派三叔的高度
当然,以上只是我的看法

此小说,好是好,但难在本次小说赛中突围
因为,故事,只是能吸引人的眼球
而小说,需要故事之外更让人回味的东西
当然,本文有,但读者总是希望更好


这个,与小说赛无关
只是,希望作品能向更高程度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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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发表于 2016-7-8 07:39 |只看该作者
送花,就不告诉你是送给哪篇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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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发表于 2016-7-8 08:00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北原 发表于 2016-7-8 07:39
送花,就不告诉你是送给哪篇评的

北北V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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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发表于 2016-7-8 08:07 |只看该作者
北原 发表于 2016-7-8 07:39
送花,就不告诉你是送给哪篇评的

那估计就是全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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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发表于 2016-7-8 08:08 |只看该作者

她威武个P,甚也没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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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发表于 2016-7-8 08:20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闲过信陵饮 发表于 2016-7-8 08:08
她威武个P,甚也没说啊

能让你找不着马甲,我觉得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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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发表于 2016-7-8 08:35 |只看该作者
过气柴禾妞 发表于 2016-7-8 08:20
能让你找不着马甲,我觉得威武。

重庆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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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发表于 2016-7-8 10:53 |只看该作者
过气柴禾妞 发表于 2016-7-8 08:20
能让你找不着马甲,我觉得威武。

嗯哪,这次写的毫无感觉,他肯定猜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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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发表于 2016-7-8 10:54 |只看该作者

重庆小面俺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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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发表于 2016-7-8 11:26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北原 发表于 2016-7-8 10:54
重庆小面俺爱吃

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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