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四手 于 2022-4-12 23:01 编辑
许巍算是我听得最多的一名歌手,听了很多年,喜欢他的时光,漫步,一江水,旅行,还有很多,包括一水小美女写到的《温暖 》
听听许巍--旧贴 忘了写于哪一年,至少是年轻时候
许多年以来,听老狼,沈庆,朴树,水木年华,李健,汪峰,郑钧,唐朝乐队,小柯,固执地一遍一遍地听。像我多年以前,听罗大佑,固执地一遍一遍地听。
他们的歌声都曾经浸入我或者一代人的血液,和我们的成长血肉相连。
而那些歌里的激情,曾经是我苍白青春的背景,在黑夜里消无声息地绽放,又消无声息地湮灭,更多的时候,藏在内心的某个角落,自生自灭。
其实青春应该是疼痛的。一直应该是。
像张楚的姐姐,叙述似的神秘的疼,像朴树,怀旧式感伤地疼,像高晓松,煽情式地激烈地疼。
青春应该是激烈的,一直应该是.
像张楚的西出阳关,那样声嘶力竭;象郑钧,是挥霍的,是用力的,会越过雷池的,怒放的。象冯唐式的激越地张扬地:18岁,给我一个姑娘。
而我的青春岁月,好象没有。没有疼痛,更没有用力。
表面上,我是一个多么好的学生啊,不骂人,不反叛,操场跑步,打饭排队,不早恋,甚至晚恋,一度害怕男人是个什么怪物。
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在校园里游荡;是一个人,在书里游荡,安静地胡思乱想,没有方向地,胡思乱想。
深夜,外面有雨,雨水安静地在黑暗里滴滴答答,地面微微地泛着些湿漉漉的光。昏昏黄黄的灯光下,树木有了深一层浅一层的阴影。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开始明白,相对我过于干净苍白和单纯单薄的青春,那些带着阴影带着暗伤的别人的岁月,在怀想里原来有了一层忧伤的美,漂浮在时光里,滤去驳杂后,生命的质地于是显出诱人的丰富的光泽来。
而这些,都是我很多年的青春岁月一直排斥的。
过于的简单于是显得虚假。苍白原来无法承受更多的生命的多汁和丰富。
我开始明白。
可是,时光如水而过。
深夜,我听许巍,固执地一遍一遍地听。
深夜里,听如水的简单的旋律,慢慢地在寂静里一遍一遍地流淌,听他的带着温情的孤独,慢慢地在寂静里流淌,那些关于成长路上的挣扎,努力,绝望,忧伤,收获后,最终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和寂寞地安详。
听他说:每一次难过的时候,就独自看一看大海,总想起身边走在路上的朋友,有多少正在忧伤?听他说:你曾有不平凡的心,也曾有很多的渴望,当你仰望头顶蓝天,才发现一切很平常。
原来我们所有声嘶力竭的呐喊的青春,最终会回到孤独和安详,最终才发现,原来一切很平常。
当青春的激情不可以在后来的人生里复制,人到中年,当我从遗憾从思考里理解了黑和白,理解了白色里的苍白和黑色里的绝美,当我从别人的文字里明白了美比崇高比相对的真更有价值,当我开始对所有的美有了敬畏,明白了泪水,感动,脆弱,相信,不仅仅是对人,而是万物,不仅仅是对白色,而是对白和黑的更好的理解和宽容,我知道,世界已经在我的内心里打开了另外一扇窗。
而我开始感激安静,它们不浮在表面,它们沉在内心,也许是沉默,更多是寂静,仔细听,它们有世界上最强大的声音和最强大的内心力量。
它不通过呐喊表达,不声嘶力竭,它是文字里的虚弱和隐忍,是画面里的简洁和留白,是细节里的柔软和平和。
它渐渐超越了我喜欢的朴树式地怀旧地感伤,渐渐超越了沈庆式的刻意地平淡的怀想,最终是许巍式地寂寞和孤独里的内心的安详。
而后来的日子,它依然是有缺陷的,依然是热爱缺陷和挣扎,热爱凋落和盛开,依然是恍惚,虚弱,依然是幸福,简单。我开始对一切生命的馈赠心怀感激。
只是,我渐渐地找到了和世界和解的方式,从他前面绕到后面,从寂寞和孤独里生长出一种自以为是的带着湿润和温情的安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