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早上天刚亮,我们就起来了。
刚洗刷完毕,两辆摩托车就如约而来。是昨天那个藏族汉子和他的儿子。
我和阿婷一人搭一辆就向那湖边奔去,我们是要赶到湖边去照日出。
到了湖边,还是我们最早,天边只有一点微光。我架好照相机等着日出。阿婷就在我的身边欣赏着黎明的湖畔。
太阳终于出来了,瞬间的光影变换万千,我不停地按着快门,手都按酸了。一会湖畔摩托车轰鸣,一些游人才匆匆赶来。
照了日出,我们就告别了湖畔,坐上先前的那两辆摩托车向草原深处而去。我们是要到那个藏民的家里去。
夜晚下了一场大雪,早上,那些牛羊身上覆盖着一层白色,爬在雪地里象一堆堆白色的土堆。
一顶顶帐篷里顶上升起缕缕炊烟,在清晨的逆光中象一幅幅美丽的图画。
我们在一顶帐篷前停了车,那藏族汉子一抬手请我们进去。我们低下头,从那低矮的帐篷口走了进去,一看,里面两个闪着高原红的藏族女子跪在火炉旁烤火。
看见我们进去,那两个藏族女子站起来。藏族汉子请我们坐,其实没有凳子,只有围着火炉的几块麻布片。我们也学着他们的样子,跪在麻布片上。
那两个藏族女子就忙着去拿碗倒茶。其中一个较老,一个很年轻。那个老的一定就是家里的女主妇,那个年轻的应该就是他们的儿媳妇了。
那年轻女子确实非常美丽,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我们,一边提起火炉上的水壶给我们倒茶。一会那个藏族汉子的儿子也进来了,他也走过来跪在火炉边,一条围巾遮住了整个脸,只留下两只眼睛在外面。看起来剽悍粗犷,很象美国西部牛仔。
我们四人围着火炉跪着,我和阿婷与那藏族汉子聊着天,那个儿子在旁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用那围巾上面露出的一双眼睛把我们看着,也许他不会说汉语。我拿起照相机对着他闪了一张,他也没有任何表情。那两个女子在稍远的地方站着,看见我们的茶快喝完了,就上来帮我们掺茶。
我好奇:他们怎么没有床呢?
环顾四周,看见帐篷壁上有两卷捆起来的垫子,我想那一定是他们的床垫了,应该是晚上放下来,白天就收折起来了。
聊了一会,我看见那个年轻女子提着一个小桶向外走去,我就问那藏族汉子:“她是去挤奶去吗?”
他说:“是的!”
于是我就与阿婷跟了出来。
看见她把木桶提到一只牛跟前,蹲下身子熟练地挤起奶来,眼睛却好奇地一直看着我们。我不停地按动手里的快门,一边移动着脚步调整着角度。突然,那个挤奶的姑娘发出一声叫声:“喔!”
看见她面露吃惊的神色,我回身一看,原来差点退到一只牛的牛角上了。
一会她又:“喔!”了一声,我回身一看,原来是差点退到那只用铁链拴着又扑又跳的藏獒的势力范围里去了。
我对她表示感谢。她面露害羞的笑容,什么也不说,看来也是不懂汉语。
从中我看出她非常善良。
她挤完了奶站起来,我招手让她过来看我数码相机里的照片,她跑了过来,看见了照相机里有她的身影,非常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她很近地靠着我好奇地看那些照片,无意中那丰满的胸部紧贴着我的肩,我感到结实而富有弹性。
我们要走了,问他们:要是给你们寄照片来能够收到吗?
那个藏族汉子说:“不能够的,我们不会在一个地方!”
我知道了,他们是游牧民族,随季节的不同而四处迁徙的。
我们走了,告别了美丽的花湖,告别了美丽善良的人们。临走时候,我拿出一百元钱给那个姑娘,她用那美丽的眼睛看着我,不接。直到那藏族汉子叫她收下她才有些犹豫地接过。
本来那四个大学生说,随便给个二十元左右就行了。但我还是多给了,不为别的,只为我真的很高兴!
那汉子把我和阿婷送到了外面的主公路上。
那四个大学生也在那里,阿婷将与他们一道搭上返回方向的班车,经成都回家。
我再三向那几个大学生交代,拜托他们路途中好好照顾阿婷。
阿婷看起来精神状况也好多了,经过这些天的适应,她的高原反应已经消失了。
是阿婷他们的车先来,在一片忙碌中,阿婷他们上了车,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话,车就开动了。只看见那车窗里伸出的一只挥动的纤手在车后扬起的灰尘中远去。
阿婷走了,只剩下我一人站在茫茫的草原上,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失落和孤单......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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