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三棵树! 于 2016-4-13 06:35 编辑
四毛要去玩牌的地方就是刘左手的家,这个下雨天随时都会漏水的房子。
四毛进了刘左手的房子,屋子里弥漫这一股呛人的卷烟味道。昏暗的房子里,刘左手的炕上坐着两个人,手里都夹着劣质的卷烟,两个人都忙着吞云吐雾。见四毛进来,两个人就像刚吸过大烟的烟鬼似的精神起来。四毛认识那两个人,一个是村西的西风,另外一个是附近丐村的天涯,这几个人经常聚在一起玩麻将,彼此都很熟悉。
桌子在四毛还没来的时候已经摆好了,麻将也码得整整齐齐。四个人推让了一下,各自坐在自己认为风水最好的地方。西风年龄也不大,跟四毛同龄。倒是这个来之五里之外丐村的胡天涯年龄偏大些,按他自己的话说快六十的人了。但知道底细的人却知道他才过五十一岁的门槛。胡天涯之所以跟这几个年龄比他小的人玩牌,因为村里实在找不出跟他年龄相仿的赌徒来。
四毛开局就不顺,连着停牌好几次都没有胡牌,倒是被年纪大的胡天涯炸胡三次。胡天涯收钱时倒是不客气,揽钱的姿势更是优雅,手指轻轻那么一划拉,钱就到了自己门前。刘左手倒也震惊,每次掏钱时绝不含糊,好像输钱就是司空见惯的事情。西风没有任何表情,而是又往嘴里塞了一只卷烟。
又打了几圈,西风也开胡了,刘左手还炸了几胡,而四毛却一胡没开。四毛有点焦急了,每次都安慰输赢是很平常的事情,先赢的是纸,赢到最后才是钱。但即使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但还是看出他没有以前的镇定。四毛边打牌边想自己每次停胡那么早,咋就胡不了牌呢?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还是没洗手?四毛突然想起中午自己和水烟干了那事后没洗手,这或许就是手气不佳的原因所在。
四毛下了两个炮子,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转变今日的厄运。以前也有这样成功的例子,当自己手气不佳的时候,加大炮子,只要一个炸胡,前面输掉的钱就会赢回来,说不定还有多余的
四毛加大炮子后振作起来,只有精力集中,才有成功。四毛现在又停胡了,这次胡五张牌,四毛想着大概这次要咸鱼翻身,所以屏住呼吸眼睛睁得溜圆,每次起牌,拇指狠劲那么一搓牌,恨不得手中的牌被搓成自己要的牌,可是每次都是失望。当摸到不是自己要的牌时,四毛高悬着的心都会跌落谷底,越是这样,四毛越是紧张。
刘左手又摸了一张牌,看了一眼,然后优雅地用手中的牌将面前那一溜麻将牌划倒,又看看四毛说:对不起了四毛,又要让你掏钱了。四毛脸上挂着笑,其实内心却已经焦躁不堪了。他从口袋里掏出钱来,很不情愿地给刘左手数钱。数完钱后,四毛的手里真的没有几个毛票了。
四毛站了起来,对三个人说了声要去撒泡尿就走出乌烟瘴气的房子。外面雨点没来时那么大了,但还是继续下着。刘左手门前的土路坑已经被雨水淹没了,混黄的雨水顺着路边的小沟恣意地流淌。四毛抖了抖自己的鸡巴,然后提裤进了房子重新坐下。四毛心想或许这次会开胡,因为自己刚撒了泡尿,按他自己的话说这叫尿手回春。
四毛又加了一个炮子后又停胡了,正准备尿手回春时,西风炸了一张东风。啊哈,四毛肺都要气炸了,因为自己手中就有两张东风牌,西风是单掉东风炸胡。四毛将兜里仅有的几张毛票扔给西风后说手气不好,没钱不打了,他要回家。
刘左手拦住了四毛,说输赢是常事,你又不是第一次这样,没钱从我这儿拿。四毛说下次吧,今日没心情。刘左手嘻嘻笑着说,四毛,今日是不是不放心我水烟婶子和牛闲过睡一炕上吧?四毛愤怒地说;你可别胡说,小心我揍你。说完这话四毛头也不回地走出刘左手的房子,身后却传来刘左手哈哈大笑的声音。
四毛的确有点不放心牛闲过和水烟,他边走边想着自己之所以手气背也与这事有关系,虽说自己和牛闲过是发小,知根知底,但最近他发现牛闲过来自己家有点勤了,而且眼神也变的让人捉摸不透。四毛一路小跑,等跑回家里时,已经滑倒两回了,身上全是泥水,跟个落汤鸡似的没什么两样。四毛往炕上看看,牛闲过已经不见人了,只有水烟依然睡在角落,身上多了条盖得整齐的被子。
四毛摇了摇水烟,问牛闲过人那去了?水烟半睁眼睛从炕上爬起,醉眼朦胧地说她也不知道后重新躺下。四毛看看水烟,红色的单衣里,两只小白兔随着呼吸起伏着。四毛忽然想,他应该去找找牛闲过,看他到底去那儿了。
牛闲过其实已经回家了,他在四毛的炕上睡了一会儿就被一泡尿憋醒了。牛闲过醒来之后奇怪地发现整个房间都变了,变得让他不认识。当看到炕角落的水烟时,他脑子一下惊醒了,这才想起这是四毛的家,他好像喝多了。至于怎么会和水烟睡在一个炕上,他却想不起来。牛闲过轻轻地从炕上爬起来,走到院子借着墙根畅快淋漓地撒了泡尿。等感觉膀胱舒服后他才想起四毛去哪儿了。牛闲过找遍了仅有的两个房子角落,甚至将院中的柴房也看了一遍,也没发现四毛的影子。他又不敢大声高叫四毛的名字,怕惊醒水烟。当确认家里的确没有四毛时,牛闲过就准备离开四毛的家。
牛闲过的脚刚要跨出四毛家的破头门时又折了回来,他紧张地站在水烟跟前,看着这个温柔体贴的女人。水烟此时睡得正香,呼吸均匀,虽说脸有点黑,但却呈现出健康的肤色。牛闲过悄悄地凑到水烟脸前,很想亲上一口,用手摸摸水烟的脸蛋,但最终还是放弃了。牛闲过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拉过被子给水烟盖好,做完这一切后,牛闲过走出四毛家的破门。
雨点打在脸上冰凉冰凉的,牛闲过感觉舒服多了。胃有些不舒服,烧得难受,不过牛闲过很庆幸自己没有呕吐,要是吐四毛家一地的话,水烟醒来会笑话自己的,那样自己在水烟的心目中的形象会打折扣。不知怎么的,牛闲过现在很在意水烟对自己的感觉。他觉得水烟要比和自己相过亲的几个女人漂亮多了,虽说没莫冉高,没莫冉皮肤好,但却更有一种让他感觉舒服的地方。想到这里,他忽然懊悔自己刚才的懦弱,四毛又不在,水烟正醉着,他可以乘机在水烟毫无直觉中亲吻一下,轻轻的那种。牛闲过为自己的失策懊悔不已,打算掉头实施这个计划,走了几步却又转过头来,他和四毛是哥们,能那样嘛?
牛闲过回到家,柴禾妞和姐夫死火已经回去了。他大牛老根正和他妈王淑芳坐在炕上说话,见儿子回来了,老两口都问是否吃过饭了?牛闲过说吃过了,然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牛闲过住的房子并不大,屋顶是用塑料彩带做成的,虽然轻飘飘的,但却好看。墙皮也没粉刷,有些地方被牛老根抹鼻涕留下难看的痕迹。松木写字台是房间唯一的家具,不过油漆脱落了,看着也不怎么值钱。牛闲过心想这样的房间如果作为新房的话,将要好好收拾一下。想到结婚,他又很茫然,现在连个对象都没有,跟鬼结婚去?
牛闲过躺在床上,脑子里乱哄哄地。正在这时,他房子走进一个人来,牛闲过看了一眼,原来是王幼君来了。王幼君放下手中的黑雨伞,然后很兴奋地给牛闲过递过来一只纸烟。牛闲过不知王幼君会有什么高兴的事情,但从王幼君的表情来看,他知道肯定不是坏事。
果然如牛闲过猜测的那样,王幼君的确遇到高兴的事情,他今天借着雨天和一个姑娘相亲去了,而且女方自己印象很好,当场就说明自己愿意,看王幼君自己的态度。
牛闲过装出很热心地问:对象是那个村的,叫什么,看看是不是咱们的同学?王幼君擂了牛闲过一圈说:真让你猜对了,就是咱们小学同学,叫易小舟,你还记得嘛?就是梳个长辫子爱笑的那个?牛闲过哦了一声,他们那个叫做易小舟的女同学他真的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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