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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六星书房 原创长篇小说--------泥瓦匠(持续更新中)
楼主: 河南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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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长篇小说--------泥瓦匠(持续更新中) [复制链接]

91
发表于 2016-11-14 22:44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更改下置顶颜色,小说应该为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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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发表于 2016-11-14 23:30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跟读,继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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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发表于 2016-11-15 21:50 |只看该作者
好厉害呀!写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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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发表于 2016-11-15 23:53 |只看该作者
69
第二天,六子一大早就去找同学四有的爹-----他们村里的村长兼书记牛叔。昨晚在草儿的建议下,发愁找不到干活人员的六子决定去村里用大队部的大喇叭给广播一下,这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一来能免费的给自己敲鼓开张做一个很好的宣传,二来说不定还真的能解决一些也正在发愁没有活可干的人的燃眉之急。牛叔听完六子的来意,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并且承诺连着广播两天,直到六子把干活的人马找齐为止。

水泥厂的基建领导们也免不了入俗,在库房开始动工的这天,他们专程从北山的庙宇里找到了一位云游到此,暂时歇脚的所谓江湖风水大仙,让他来厂里工地给“”指导'一下。好像还未睡醒眯着双眼的大仙在库房工地上来回转着圈,嘴里嘚嘚不休,谁也听不清楚到底他念的是哪门子咒语。个把小时之后,大仙在东北角处停住了脚步,指着地下对猴子科长说,“就这吧,从这开始扎脚,记住这个墙角要高出其他三个角几公分,这样对厂里,对干活的人都好。”

站在一旁的二十来个有六子带来的工人窃窃私语,“公家也信这?咱农村盖房烧香放炮看好择吉日,厂里的人也信这?”
“啥好不好的?只要干过活,能顺当的把工钱给了就是好,咱干活人就图个这。这都几点了还不开工?”

搅拌机在轰隆隆的旋转着,工地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六子拿着图纸卷尺来回跑着招呼着干活的工人 。就在六子蹲下来正和一位泥瓦匠师傅校对着基础中轴线的时候,忽然,他听到了从搅拌机那里传来了阵阵吵骂声。
70
和六子一起来干活的泥瓦匠师傅,力工都是和六子一个村子的,里面除了王大炮,虎叔是以前和二虎干过的老伙计,其他十几个都是听到大队广播而主动找到六子来报名参与进来的。一个叫傻柱的力工是六子的对门邻居,三十来岁了还打着光棍,自打娘胎里出来就落了个兔唇的毛病,说话漏风跑气含糊不清。家里人在他小时候给他做过唇裂修复手术,术后效果不是太尽人意,但是最起码外观上看着比较顺眼一些。他知道自己自身的毛病,出去干活时也不太爱说话打闹,闲着的时候就闷在家里,十天半月的不出家门。小时候小伙伴们经常拿着他的这个缺陷戏弄嘲笑他,给他起了个外号--傻柱。别看傻柱整天的一言不发,其实他并不傻,他心里什么都明白,就是不敢当着众人的面说话罢了。

正拉着盛满水泥砂浆斗车的傻柱丢下斗车跑到了六子跟前,气喘吁吁地说,“六子,你,你去看看吧,王大炮和人家干起来了。”
六子放下卷尺,扔下图纸和傻柱来到了不远处他们干活用的搅拌机旁。
王大炮手里拿着铁锨横在胸前,气呼呼的正和十来个人辩论着,“你们开会凭啥让俺们停工?俺怎么你们了?”
这个正在扩建的水泥厂里有好几个施工工地,没多大会,正干活的人们丢下手里的活计都围了过来看着热闹。

六子分开众人,上前把王大炮手里的铁锨夺了过来,“干啥了?炮叔。拿着铁锨是干活的不是来拼命的。对不起,各位,咋回事?说来听听,我是他们的头,领工的。”六子向对面的人陪着笑脸,小心的问着他们。
对面为首一个粗壮小伙子指着六子的鼻子,撇着嘴嚷着,“你是领工的?你让你的工人把这搅拌机停了。这不我们的工地在你后边,现在我们在开现场会,这机器轰隆隆的吵死人了,妨碍我们开会。“
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那个小伙子 ,听着他的质问,六子有点摸不着头脑,手足无措“老哥,我们这是干活头一天,后面的工期催着了,怎么你说让俺停俺就停呀,再者说了,你们开会离着俺百九十米远了,不会太碍事吧。”
“你咋还犟嘴了?叫你停你就停,哪来那么多废话!你说你到底停不停?”小伙子挽着袖子,从地上操起一根木棍,横眼瞪着六子大声吆喝着。
六子往后退了一步,手挡着已经围过来的自己的工人,压了压心头早已窜起来的怒火“你这人咋不讲理了,你开个会,我们就得停工?如果我就是不停,你能咋办?”
“咋办?兄弟们给我打,狠狠地打,给这些北山乡的人一点颜色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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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发表于 2016-11-16 18:14 |只看该作者
跟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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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发表于 2016-11-16 18:15 |只看该作者
好有个性的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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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发表于 2016-11-16 21:22 |只看该作者
石子真是能写,钦佩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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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发表于 2016-11-17 00:15 |只看该作者
71
从北山乡来到南山乡水泥厂包活的六子不晓得对方的来头,稀里糊涂的就被卷入了这场无法收拾群架漩涡之中。那个为首的小伙子一脸杀气举起木棍照着六子的腰部横扫而来,六子躲得稍微慢了一点,带着呼声的木棍擦着肋骨一扫而过,情急之下躲闪之间,他没有注意脚下,被一块砖头绊倒在地。对方带来的那些人一拥而上照着六子身上一顿猛踢狠捶。
和六子一起来的人,虎叔,王大炮,傻柱一看六子被打倒在地,也都急红了眼,顺手逮着什么家伙就用什么,嘴里骂着也都拥了上去和那些人扭打在一起。

不远处,对方其他工地上的六七十号人手拿家伙 也都赶了过来,一个个凶神恶煞般的把六子带来的二十来个人给围了个严严实实。
混乱中,六子咬牙忍着疼痛,从地上 爬起来向厂外大门的方向跑去,后面的人拿着铁锨,举着钢管穷追不舍。立窑脚手架离着地面十几米高,上面正干活的那些南乡人看着下面狼狈逃窜的六子这一杆子人马,忍不住手也痒痒,抓起来架子上的砖头照着下面一阵子猛砸。奔跑中六子觉得脸上热乎乎的,用手一摸是鲜红的血顺着头顶淌了下来。头上什么时候被砸了个窟窿,什么时候流血,还有被砸之后应该有的疼痛,此刻六子都没有一点感觉。他就觉得这好像做梦一样,,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每一次倒霉的事都会让我第一个遇到哪?

六子跑到厂门口保卫科的时候,被一个追上来的大个子一脚又踹翻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六子再也没有力气起来,他闭上双眼,双手抱着头任凭铁锨钢管拍打在身上的任何地方。此刻他的思维倒是十分的清晰,他想着今天算是拉到了,这一辈子也就二十来岁的寿限,小命算是交代在这了。
“打死他,弄死这个人,北山的还想来咱南乡抢活干了!”
"他还怪能跑了?看你还跑不跑了?打死你个兔孙了!"围上来的人看着倒在地上的六子,像看着他们的杀父夺妻世代仇人一样对着他狠狠地骂着。
"中了,都别打了,真的出了人命,你们谁跑的了?别打了。“昏迷中,透过模糊的视线,六子看到从保卫室出来几个穿着制服的男子上前向那些人说着,“快打120喊救护车去医院吧,你看地上流了多少血?人,还不知道有没有气了?”
72
第一次出村揽活,六子就遇上了硬茬,他带来的二十多个人损失惨重溃不成军。冲在前面拿着铁锨挥舞的王大炮被人家四脚朝天的抬起来,狠狠地给扔到了三米多深布满钢筋网片的基础槽坑里面,肋骨折了两根,身上被钢筋铁钉挂的都是血口子。虎叔年岁稍微大些,腿脚没有年轻人麻利,跑得慢些,被对方一个年轻孩儿用铁锨在头上拍了一下,开了瓢,血口子足有六七公分长。这些人中唯一没有受伤的就是被别人喊作傻子的傻柱了。在他去喊六子去出事地点的时候,落在了众人后面,没有像他们那样一个劲的向前围去。混乱开战时,他长了个心眼儿,抓起一块砖头在那些人背后一个高跳,给人家冷不防一个闷棍之后,赶紧的溜回工棚里,把身上的工作衣扒下来立马再换上一身,摇摆着走出工棚离得远远的看着热闹。
厂里保卫科的人上来三言两语的就把这场混战给停息了。厂里的人在把六子等人送到南山乡卫生院的同时,立马让其受了点皮毛轻伤的人回北山乡六子的村里给家人报信。
捂在头顶已被鲜血浸透的衣服被大夫从六子手中拿开,然后拿了把剪刀在六子头顶流血的地方小心的把头发剪掉。三十多岁的一个护士拿来治疗医药器械看着头上还在往外冒血的六子,一惊一乍的说,“哎呀,两三个口子了,都这麽长,看来得缝针了,估计得二十来针吧。年轻人就是好打架,都不能让家里人省点心?忍着点,一会就缝好了。”
尖针穿过头皮,被大夫死死拽紧的细线毫无障碍的左右交叉前行。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六子任凭他们摆布,一针针无声的缝合带来的不是肉体上的剧痛,而是一种揪心的难受 和难以表述的无奈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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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发表于 2016-11-18 12:58 |只看该作者
石子 发表于 2016-11-17 00:15
71
从北山乡来到南山乡水泥厂包活的六子不晓得对方的来头,稀里糊涂的就被卷入了这场无法收拾群架漩涡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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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发表于 2016-11-19 12:17 |只看该作者
73
当生活在最低层的人们把衣食住行当做一生最高的目标来进行奋斗努力,当这种奋斗努力被纷杂社会中一些你无法预知的事情搞得头昏脑胀的时候,当别人看来这是一种必然结果,当你看做是一种生活磨砺的时候,你原来对美好生活的憧憬会变得越来越清晰,你对以后人生旅途中所未知的 任何坎坷任何挑战,都会觉得,作为一个男子汉,颓废,妥协,都是一种对美好人生的亵渎,这应该是一种我们不可绕行的一场对决,挺起胸膛,大步朝前走,路,还远着那!
这一次,出师不利,全军溃败,六子是被别人完全的利用了。
前来找事的小伙子是南山乡黑乡长的公子,依仗着老子的一点权力在三里五村横行霸道为所欲为,被百姓们喊做黑无常。他和别人合伙投资注册了一个百利建筑公司, 里面最大的股东不是别人,就是腰缠万贯和六子入狱坐牢有着关系的四有的二舅黄老二。南山乡周围大大小小的建筑活,无论民建工建,都被这两个人给垄断了。这次南山乡新投资扩建的水泥厂里面的活百分之九十都被这个百利公司给承包了。知道这里面猫腻的人们敢怒不敢言,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厂里管着基建的猴子科长眼看着嘴边的肥肉被黑无常黑公子等人给啃的一点不剩,心里也是着急的很。他知道凡是这些活到了那些人手里,他这一边也就没什么瓜皮可啃了。对于被黑乡长管着的他们来说,黑无常偷工减料弄虚作假,上报高价,克扣工人工钱,猴子科长他们也是无可奈何,至于心里盘算着的那些小九九吃一点回扣拿一些额外补助,那是痴人说梦做梦娶媳妇------------尽想着好事。

利益熏心的猴子科长硬着头皮找来熟人把这厂房基建活给了六子,谁知道这开工的第一天就发生了他意想不到的惨剧。
黑无常消息灵通,当然不能放过任何一次捞钱的机会。黄老二听说是北山乡的六子接了这活,想到以前儿子被他一刀捅翻,想到在监狱里被六子和他的狱友们等人戏耍一顿,怒气顿时就窜了上来,二人一合计就在开工的这天演出了一场百人大战。
自从打架事件发生之后,猴子科长借着去外地出差的名义躲了起来。代管工作的副科长不敢怠慢,还是把厂里的基建活给了黑无常。六子的人马也都撤了回来,六子出外包活被人打了的消息传遍了南山,北山乡村的每一个角落。
74
草儿和家人都在埋怨着六子,没这金刚钻儿就别揽这瓷器活,自己能吃几碗干饭心里还没个定数?这下子被人家给打了个闷腔,让三里五村的人当做笑话来谈,真是丢死人了。
六子坐在屋门口的椅子上沉思不语,头上被缝了十七八针,缠着几圈纱布,在被别人追打时头上被打了几个窟窿倒没觉得疼痛,此时后劲来的很快,脑袋像被人拿着一根铁棍一个劲的敲着似的生疼。他没有理会家人和草儿的埋怨,心里一直在想着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以及该如何来处理好因为跟着他干活而受伤的那些伙计们的事情。

六子的父亲从外边走了进来,瞪着他没好气的说,“昨天我就去南山乡找人打听这事情了,你算是碰到网上了,人家是乡长的儿子,咱是惹不起,不过这哑巴亏也不能白吃。就算咱这活不干,那挨打这事总的给个说法吧。”
六子拿了顶绿色军帽扣在头上捂着脑袋,歪头看着父亲,“爹,我表叔不是南山乡的书记,我结婚时他还开着车来了,找他说这事肯定中,最起码咱是受害者,咱也没先动手,咱这有理呀,这打不能白挨,那边得出钱给咱看病,给咱误工影响费。”
六子父亲苦笑着说,“你个傻孩子呀!我能不知道去找你表叔,你是不知道呀,现在这社会哪有说理的地方?我和你大伯倒是去乡里找过你表叔了,你猜他咋说?”
六子仰起脸看着满脸愁绪的父亲低声说,“咋了?我表叔他不管这事?”
“哎呀,你表叔也是当过兵扛过枪的人,原先年轻时也是血气方刚说一不二的,谁知道现在变的这么世故。他说了尽量来说和这事。我看他那口气是够呛。临走时他说他从部队转业到地方才几个月,来到南山乡人生地不熟的,人家黑乡长是本地人,根基深固,人脉极广,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事得慢慢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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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发表于 2016-11-19 15:05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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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发表于 2016-11-19 15:05 |只看该作者
已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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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发表于 2016-11-20 12:50 |只看该作者
75
窗外的寒风呼呼刮着,被震得呼啦啦作响的木质老窗户上糊裱的报纸破了几个口子,趁虚而入的冷风把屋里中间挂着的灯泡吹得忽悠悠乱颤。草儿掀起被子披上棉袄下了床念咕着六子,“都大半夜了,怎么还不睡?你看这窗户纸都破了,我说屋里咋这么冷了?快点再找些报纸糊严实吧,这大冬天的冷死个人!”
趴在书桌上想着心事的六子点燃了一根烟,望着屋里昏昏闪闪的五瓦小灯泡苦笑着,“睡不着,咱这事不处理到底,我觉得没颜面出来见人,都是邻里街坊的,我喊着出来干的活,活没干还挨了一顿打,你说可气不可气!”
“你呀,生就小心眼的人 ,这么点事都愁成这样子,别急,车到山前必有路。咱表叔不管,咱再想法子,我也觉得是不能让大家伙吃亏。”草儿伸手从书桌上拿起一张新乡晚报报纸,边用按钉钉着报纸边说着,“睡吧,天不早了。明天你不会去找那些干活的人商量商量,人多点子多,说不定就能想出个啥好点子了,别愁了,关灯睡觉!”

二虎听说六子出事后,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到了他的家里。六子正端着碗喝着玉米糊糊,看到走路磕磕绊绊的二虎走进街门,连忙放下手中的碗,迎了上去,“二虎哥,慢点,有门槛,注意脚底下。”
“没事,轻车熟路的,我还能跌了?咋样了你那档子事?”二虎摸着墙面慢慢的走到院中说着。
“外边冷,走,去屋里火炉边暖和一下。你吃了没?要不我让草儿给你盛点?“六子掀开门帘把二虎往屋里让着。
“客气啥了,都是自己人,我早就吃过了,你快吃吧”。二虎在六子的牵引下坐到火炉边,揉搓着被冻裂撕着血口子的双手,回头看着六子,"现在这社会,有钱能使鬼推磨,有理没钱难办事。当官的欺压老百姓那是一套一套的。哎,穷老百姓的命,跟路边的野草一样,谁都想踩上几脚。“

六子用筷子把碗边的玉米糊糊刮了个干净,舔着筷子头儿,歪着脖子听着二虎的长篇大论。“六子,咱这事经公去办也得不到好处,官官相护这事,你比我更清楚,那些都是足球场上善于踢球的老油油了,哪个愿意为咱老百姓出头?况且请个律师还得咱自己出钱,写诉状找熟人,不好办呀。”
六子不住地点着头嘴里嗯着,“二虎哥,你说我该咋办了?眼看着都腊月了。年前也干不了活了,我不把这事弄到底,心里一直不踏实,你给出个点子。”
“私了,最好还是私了。把受伤伙计们的家里人都喊去,去南山乡那小子他家闹,法不责众,只要不动手打人,让那些娘们儿都去那吵吵就行了,法不责众,把这事弄得让那黑乡长下不来台子就好办了。”

76

生于农村长于农村的六子他们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简单清贫生活,家里往上数几辈人,都是忠厚老实少惹是非安分守几的庄稼人家。这一下子冷不丁的摊上了在他们看来是一件无法收场的大事之后,六子这几日里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人,看着整整的瘦了一圈 。街坊看见他都在笑话着,“别人家结过婚后是养的白胖,你看六子你结婚才两个月来地,咋瘦成麻杆似的,媳妇不让你吃饭还是晚上。。。。。。”六子知道他们都是在和他说着玩笑,也知道他们嘴里说不出什么好的话来,于是也就扭脸离开,没心思也不想与他们做无谓的辩论。
最普通最平凡的人们的生活就是如此,在某一个时候,人们心中萌发的美好想法与愿望会在残酷而毫无人情的现实面前乖乖的举手投降,它不管你哭天喊地不管你喊爹叫娘,总之,你会在最无力最绝望的时候放弃你所想得到的那些身外之物,但是六子一直是这样想的,到了任何时候,他都不会把挺直的胸膛收起,不会把昂扬的头颅低下,他要保留一份心底最朴素的情感,对北山最真挚的热爱,以待多年以后到了那一边能对他的先祖们说一声,他从来都没把双膝弯曲。
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像二虎六子预料想象的那样简单 。第三天的早上,六子领着受伤的傻柱的老娘,王大炮以及虎叔的媳妇七八个人来到了南山乡百利建筑公司找黑无常黄老二讨要说法。歪戴着大檐帽的几个保安横着一摇三摆的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穿戴破旧的六子他们,“弄啥了,弄啥了,来这要饭了是咋的?,别影响上班,都离这远点。”
六子从兜里掏出几根彩蝶香烟隔着铁大门上的栅栏递给 他们,"老哥,我们是北山乡的,找你们黑经理有事。帮忙给咱传个话呗,他在里面不在?“
保安把香烟夹在耳朵上,原先蛮横的脸色稍微向着温和挪了一点点,“北山乡的?你们是不是和俺经理打架的那些人?”
“嗯,是,不过是他们先动的手。我们的人受伤了,我得来找他要个说法。”
“小兄弟,你还是别来鸡蛋碰石头吧,吃个哑巴亏能咋的?你是不知道,黑经理这的人也伤了好几个,正在商量着向你们要医药费的事了。”
六子一听差一点蹦起来,“啥?还管我要医药费了?这不是猪八戒倒打一耙,我们是受害者,咋,现在他到有理了?“
“别嚷嚷,你呀最好还是快走吧,不然让他知道,我估计着没你啥好果子吃!”
“我今天偏不走,就这打架的事,他不当面和我说个囫囵话,我就领着这几个人吃住在这里了。走,找他去。” 六子推开铁大门领着几个娘们儿就要硬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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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发表于 2016-11-20 17:55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阅,写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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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发表于 2016-11-20 17:55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情节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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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发表于 2016-11-21 20:29 |只看该作者
来看看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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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发表于 2016-11-23 00:05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石子 于 2016-11-23 00:06 编辑

77
接了六子的香烟 刚才还和蔼可亲的保安们看到六子的举动,立马变了脸色,“干嘛哪?你们干嘛哪!棒子,快去喊人,有人要闹事了!”为首的保安拦住怒气冲冲的六子向他的手下喊着,“给老板打电话,无法无天了,这是要造反呀!”说着话他把一只腿迈进铁门的六子使劲往外推着,紧跟在后面叽叽喳喳嚷个不停地虎叔媳妇,王大炮家里的等人不甘示弱,簇拥着六子的身子向里面挤着,“给我们个说法,不然我们就不走。让你们的黑经理出来说话,让他滚出来赔钱,我们的人不能白挨打。”
保安们和六子等人像拔河似的你退出来我再进去进行着拉锯战。院子里北边的黄色三层办公楼上,叼着希尔顿香烟洋洋得意的南山乡乡长的黑公子黑无常推开茶色玻璃窗看着门口拥攘的人群,冷笑了几声朝窗外呸了几下,顺手从老板桌上抄起砖头大小的大哥大手机拨通了派出所的电话,“张叔,有点麻烦事,你来解决一下呗。”电话那头传来了是是是的应诺声,“这些北山乡的土老帽,吃了豹子胆了,胆敢来咱南山乡闹事?大侄子,你请好吧,我现在就派人出警,好好收拾他们一下。不用谢,没事,今晚我和黑乡长还得去应酬一个饭局了,就这吧,我立马去办。”

幸亏六子在派出所民警到来的时候收住了性子,要不然和他们顶撞几句那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六子心里明白,前来处理事情的民警们劝慰他们按照规矩程序来解决事情,都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的话,一点都不能相信上面能圆满解决这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治安案件。
垂头丧气的六子回到家里又被爹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胡来,你是在胡来,要是再弄出个好歹,我看你怎么来收场。你让当爹的省点心吧。明天我和你大伯再去找一下你表叔,实在不行的话就去老家把
你姑奶奶搬出来,你表叔最怕你姑奶奶了,我只好这样办了。哎,活个人咋怎么这样窝囊了!”六子父亲一肚子怒气,走出屋的时候,用力狠狠地把两扇风门关着,只听得咣当一声,风门上镶着的两块玻璃被震的落在地上,打了个稀碎。


78
半个月过去了,六子终于接到了让人啼笑皆非的处理结果-------要钱没有,拉来了几吨水泥充当他们的医药误工费,就这还是废了老鼻子的劲才争取到的,大家伙心里都清楚就这抵账的水泥也是黑乡长写了个条子,在水泥厂不掏一分钱弄出来的。
六子的表叔是个出了名的孝子,他不敢违抗他老娘的旨意,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去找黑乡长说和此事。为了说事而办的酒席菜钱还是六子他爹给买的单,不管怎样,这事总算有了个结果,无奈也罢,任命也罢,想开一点,如果人家硬是不给你个说法,你一个小老百姓面对有钱有势的那些官爷们还真的一点辙也没有。

傻柱没有要水泥,虎叔也没有要,他们说这水泥不当吃不当喝的,每人也就十来袋,还是把它换成钱给那几个受了伤的伙计们当做补偿吧。六子听了他们的话心里暖洋洋的,他从心里感谢这些质朴肯于吃苦的相邻们。对于自己心里的那一份无言表达的愧疚,他把它深深地埋在心底,他想着有朝一日,他六子或许真的有了飞黄腾达的那一天,如果他对不住这些和他患难的伙计们,他真的就不配着做个堂堂正正的人了。

一九九五年的腊月,大雪从初一断断续续的一直下到初六 。天刚放晴,人们都拿着铁锨扫把上街上房开始清理厚厚的积雪。
在家里歇着的六子抱着已经一岁半的女儿豆豆上到了房顶, 被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的文心在六子怀里踢腾着,嘴里断断续续的学着说话,“涂料,下涂料了。”六子听着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女儿嘴里的话或者只有他能听得懂。他知道文心一定是把这皑皑白雪当做了白花花的涂料。冬天时候,泥瓦匠活计不能干,六子不想在家闲着,就和村上的一些上涂料的人学起了室内粉刷装修。
大雪下了好几天,再加上寒夜里温度低,路上的积雪都被冻得瓷实很,大小机动车辆过后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车辙,让骑着自行车上班的人们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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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对面房顶上正铲着积雪的傻柱停下了手里的活,喊着六子,“老六,你不扫雪,抱着个孩子在房顶上灌风了喝了?也不拍凉着小孩?”
“柱子哥,孩子他妈有事去她娘家了,家里就我爷俩,豆豆脚不下地非得让抱着,我这不是腾不出手来干,哎,分过家的的日子也不好过呀!俺爹娘和我兄弟妹妹在南边那个院子里了,我当老大了只好先来这个旧院子里暂时住着吧。”
“老六,你现在住着的土坯房有些年头了吧 ,我听俺娘说,你这东西屋还是解放前你老爷开染坊时盖的,估计有个七八十年了吧,你瞧,土坯都风化成沫沫了,房檐的木头椽子都糟粕完了,还能住人了?你就没打算翻盖一下。”傻柱擦了擦头上冒的热汗,撂下铁锨蹲在后房檐上和六子说着。
“我媳妇早就想翻盖了,可是咱要钱没钱,要东西没东西,腰里没力拿啥来盖新屋了!”
“攒钱修房盖屋是不中的,去借些钱先把 主体弄起来,下雨不淋能先住人再说,只要两口好好干,俭省节约,年轻人吃点苦,还钱还是很好还的。”
“那是那是,柱子哥说的有道理。年头是没天了,都腊月了眼看着都快腊八了,等过了年看咱的泥瓦匠活咋样,不中的话,先干自己的活,去给别人干活也是挣钱,在家里盖房自己干也是一样,省工钱费自己的力,五八四十一样多。”
" 老六,记得盖房时喊我一声,我去给你帮忙。反正正月里没事,都是街坊邻里的,咱帮不上钱的忙,还不会掏个死眼儿力?“
六子点着头,笑呵着对傻柱说,”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暖和着了,好哥哥,少不了要麻烦你的,我先谢谢老哥了 。改日来找我,咱哥俩喝点。“
中午时草儿从娘家回来了,六子把想要翻盖房的打算和她说了。草儿显得十分沉稳冷静,她抱过豆豆用手揉搓着她被冻得通红的小脸,微笑着说,“你找人,我去找钱,年后一过破五咱就动工,我也住一回新样式的房。就这么定了,你去做饭,我喂豆豆些豆浆,你看把她饿的,在家领孩子也不知道喂她?真是,快些去吧,中午捞面条,炒个红萝卜丝就行,少倒些油。”
挨着堂屋的那间低矮的小黑屋就是六子家的厨房。六子在案板上叮叮当当的切着红萝卜,炉火上的热锅哧哧的冒着气,他脸朝着堂屋喊着,”草儿,咱家的酱油,盐在哪放着了?“
”你还是家里的人不是了,让你做一顿饭咋就这么难了。连个酱油盐也找不到?在最上边那一格左边放着了,算了,你来喂豆豆,还是我去做饭吧。“草儿抱着豆豆一边从堂屋走出来一边埋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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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发表于 2016-11-25 11:37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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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发表于 2016-11-27 18:33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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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过腊八,村里街道上噼里啪啦的零星鞭炮声,在告诉人们,这一年就要过去了,新的一年即将来临。劳作了整整一年的庄户人家可以好好地歇一个冬季了。前一段时间下的雪还没有没全融化掉,蛰伏在积雪下面的麦苗可算过上了好时光,人们不用再操心去地里浇上冻水,可以踏踏实实的去赶集购置过年的货物,安生的在家里收拾着院子庭落的卫生。
六子没心思干家里的杂活,他这几日一直在琢磨着过年后翻盖房子的事情。去大队部递交地基申请,交上几百元押金,去乡里盖 个红戳,让大队部管着庄基的委员拿着村里的规划图来现场定角放线。原本六子是想盖一溜西屋,有院子有出路,可是那样大队部肯定是不允许的。现在他住的老地方东西长南北短,按照村上盖房照排的规划来盖的话,他的堂屋尺寸正好,前面是别人家的老宅子,没人居住,也不会给六子腾出出路。这样一来六子的院子和出来的路少了三四米,还有牵连的是如果照排盖的话,往东六子得占用他本家叔一米多的地方。六子专门去找他本家叔说过此事,本家叔似乎有些不大情愿,支支吾吾的说他的孩子们还小,眼下还不想翻盖。六子找来家族里德高望重的一个老者说和此事-------------交押金找人盖戳,本家叔一概不管,六子还得找人帮忙一起把本家叔的地基弄起来,这样两家才能规规矩矩的按照村里的规划来进行施工。

二十七去赶集,二十八门神 贴,二十九扭一扭,大年三十一眨眼就过去了,初一热闹了一天,接下来就是拿上礼品走亲访友忙活几天,过了初五,开市大吉的鞭炮一响,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喜庆热闹的过年气氛慢慢的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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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九不用翻黄历看就是个好日子。正月初六这天,六子比他家的那只打鸣的大公鸡起得都早。头天他都把掀房用的铁镐撬杠等家伙事借好了。天,还是黑乎乎的一片,寒气逼人,拧了一把清水鼻涕的六子兴奋的有点过头了,他站在老屋房顶看着四周的土坯老院子,心想着,我终于能自己盖一座属于自己的房子了,住了二十多年土坯房子,总是被都已经盖起了红砖水泥现浇顶新房的街坊邻居们笑话着,“六子,你还是泥瓦匠了,还在土房子里憋着,你都不怕娶不上媳妇?你这房子都成古董了,趁年轻赶快盖吧。”六子有时候会悄么声的回敬他们几句,“土屋子好呀,冬暖夏凉,夏天省的买电扇,冬天省的烘火拢煤球炉,你看你们那现浇顶房,一到热天进里面就好像进了蒸笼一样,都快把人热成原始人了,都巴不得不穿衣服才好了,呵呵呵。”

太阳刚露出头没多大会,拿着工具前来给六子帮忙的人陆陆续续的都来了。王大炮找了些玉米杆子烘起了火堆,‘老少爷们,大清早的鬼冷,都来暖和一会,等六子摆过香案,放过鞭炮,咱再开始动事。’都爱扎堆凑热闹的庄稼人也没那么多客套,一个个互相搭讪说笑着向火堆这聚了过来。
王大炮呀了一声,一惊一乍的拍着傻柱的肩膀头,笑着说,“我说柱呀,你不傻呀,这初五一过完,你就把身上的中山装给脱了,穿了个露棉花的破黑袄,你小子怪会过了。”
傻柱嘿嘿的憨笑着,“炮叔,年都过完了,穿那么齐整让谁看了?咱是来给六子干活来了,穿上有啥好歹?再说了,你也不傻,你也知道脱了西装,换了件劳动布工装来,我想着肯定是俺炮婶给你放到箱子底了吧,还不是等着下一年过年时穿了,哈哈哈哈。。。。。” 众人都指着傻柱哈哈哈的笑了起来,“这不,柱儿也怪会说了,不错,说的对,你炮叔这人就会取笑个人,你咋不说一说你怕老婆的事了,气管炎还有脸取笑人家傻柱了。”
对老婆这个词语十分敏感的傻柱耷拉着脑袋嘟囔着,“你们都还能得个气管炎,我了,我都三十好几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连个得病的机会也没有,哎。。。。”

草儿把准备好的瓜果摆到屋里的正间,对六子说,“你是咱家当家的,你来磕头烧香,天不早了,大家伙都在等着你这一声炮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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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子手捧着已经点燃的一柱香,毕恭毕敬的朝着正屋当门点了三下头,一本正经的把香插在当门桌上的香炉里,然后双膝跪地叩拜的同时嘴里还在念叨着,“各位神仙,委屈你们了,在我家这个破屋里呆了这么些年,今个我要破土动工掀盖房屋,麻烦仙儿们挪一挪尊身,等到新房弄好之后,我再放炮摆席恭迎你们,希望你们能保佑我全家平安,一切如意。。。。。”

傻柱仰着头看了看房上正抖落着五千头大地红鞭炮的王大炮,使劲的喊着,“炮叔,你咋这么磨蹭了,挂好了没,你看你那笨样,往核桃树上一挂,提溜下来就行了,我手里的香头快灭了,我点了昂?”
王大炮把鞭炮往核桃树枝上缠了几圈,后退了几步双手捂着耳朵,“你个傻柱子,咋呼啥了?好了,点吧。。。。”
平日里人们觉得鞭炮硝烟刺鼻呛人,或许此刻它还带着过年的喜庆气味,人们闻起来到觉得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惬意与享受。浓浓的硝烟在院子里慢慢的升腾到上空渐渐散去,崩了满院子满房顶的鞭炮红纸屑随着震耳的响声飘洒着,冷不丁在噼里啪啦的响声中会有一个巨大的炮声把捂着耳朵的人们给下个猛然激灵。

老泥瓦匠虎叔是六子请来的现场总指挥,他把前来帮忙的人们分成几个班组,每一个班组十平方左右,抡起大锤铁镐可劲的朝着房顶砸去
。“都注意点脚下,别蛮干,把房顶掀完之后,都站到房檐上,可千万要注意安全,都顾着自己的身。”虎叔来回吆喝着,时不时拿着香烟给大家伙分发着,“好好干,争取今天掀完。六子媳妇说了,中午大米炒肉炖粉条,赊店老酒管够!”
六子住的这个老屋是土坯房,墙体有六十公分厚,房顶是捶蓬,由白灰炉渣瓦片石子混合搅拌在一起的,里面连一点水泥也没有掺,尽管它厚实,但是搁不住十来磅的大铁锤猛劲的敲打,没多大一会,正屋和东屋的房顶就被人们给砸了个七七八八,已经腐朽的椽子檩条折的折,掉的掉,只剩下厚厚的四面墙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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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2-5 12:23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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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2-5 12:51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很佩服一口气写很多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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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2-8 12:20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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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柱用铁撬掀起房檐上的一块薄薄的青石板,刚要把它掀下去的时候,被下面的一些东西吓得惊叫起来,“妈呀,吓死我了,这么多,快里看,花花绿绿的一大堆小长虫。”六子和虎叔听到他的尖叫声还以为出了事,扔下手里的家伙沿着房檐走了过来,“咋了,柱儿,发现啥了?"
"你瞧,好些长虫。“傻柱好像被吓傻了一样,手捂着头向后面退了几步。
六子拿起一根椽子小心的扒拉着那一堆盘拥在一起的小长虫,“没事,冬天了,它们是在这冬眠过冬了,把它们挑到一边就行了,我还以为啥大事了。”
对面的王大炮拿着铁锨挤到跟前,"傻柱,往一边去,你看你那小虫胆吧。挑啥挑呀,费那功夫干啥,干脆一铁锨拍死算了!“说话之间,王大炮举起铁锨使劲的照着那些大小筷子般粗细的几十条小长虫狠狠地拍了下去。
站在六子身后的虎叔指着王大炮,“你呀你,让我说你啥好了,大炮,你咋这么莽撞了,这些小长虫碍着你啥事了,你一铁锨全都给拍死了,赖不好它们也是些生灵性命。哎,听老人们说这家里有些长虫还是好事了,你这可倒好,你看这房檐上都是血,这不知道对六子盖房好不好了。”

六子笑了笑,摆着手说,“没啥,我不信这个,都别说了,大家歇会喝口水,一会还得下去推翻这几道山墙了。炮叔,你把这些死长虫弄到一边去,看着怪恶心人了。”


人多力量大,没有一天的功夫,六子的老房子被他们掀了个干干净净。晚上,暂居在村里大庙东厢房的六子在酒席上和大家伙商量着明天的进度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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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的满脸通红的王大炮夹了个花生豆放到嘴里津津有味的咀嚼着,“要我说,六子,趁热打铁别闲着,一鼓作气把地基弄起来,天好的话,把主体也搞起来,不然的话过了正月十五十六,大家伙都要去找活挣钱了,村里可没啥闲人了?”
“嗯,大炮说的在理。”虎叔抿了一口辣酒,啧啧了几下,抬起袖口擦了擦嘴角的酒滴认真的对六子说,“都是搁班老伙计了,无论咋样咱也得帮六子把这房子给弄起来,等到成顶了,下面的那些杂活让他两口子慢慢干吧,都不容易,能 省个钱就省个钱。”
喝酒前,六子专门还把二虎给喊了过来,看不清眼前事物的二虎坐在右边小板凳上仔细的听着大家伙的发言。六子给二虎碗里夹了几块麻辣豆腐说,“二虎哥,你快些吃呗,菜都凉了,来少喝点酒暖暖身子。”
摸索着拿起筷子的二虎憨憨的笑着,"没事,我不饿,你们干了一天活,你们先吃,我已经是个废人了,也干不了重活,也帮不上大忙,但是,我也替兄弟你操着心了,晚上,你老家那一摊我替你去看着东西,水泥石粉啥的,不会少一点的。“

王大炮仰起头忍不住呵呵大笑起来,“二虎,就你这眼还去替六子看东西了,半夜里人家把你给偷走了你还不知道了?哈哈,不过,你这热心肠让我敬佩,来,哥我敬你一杯。”


按照六子预期的计划,他的新房在正月十二就给砌好了。虽说已经打过春了,但是天气还是很冷,不适合成顶,就像大家伙所说的那样,让地基墙体先醒醒劲,下沉些日子后再成顶,质量上对现浇水泥顶会好一些,不至于以后房顶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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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2-9 22:05 |只看该作者
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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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2-10 06:42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石子威武,真能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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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2-10 17:31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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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2-10 18:52 |只看该作者
泥瓦匠85
一九九七年的春天像一个疲惫的行路人一样,步履缓慢,它停靠在东村村头那棵黑槐树下,有气无力的望着这还在一片茫然中劳作的人们,勉强的挤出一点笑意。
六子的新房刚刚浇灌好水泥,天还略有寒意,房顶面晾了一整天也没干透,眼看着天都黑了,等着磨光水泥面的几个泥瓦匠师傅们显得有点急躁。王大炮从房顶上顺着木梯下来,对着在玩扑克的几个人说,“要不再往上面撒一些水泥吧,让它干得快些,不然的话咱们等到半夜也弄不成事呀。”
忙着跑前跑后的六子好几夜都没合眼 ,躺在窝棚里的他揉了揉眼睛爬起来说,“中,多浪费几袋水泥怕啥了,让大家伙在这受洋罪,早干完早歇着,柱子,你去和炮叔抬几袋水泥,虎叔,拿绳子走,咱去把它拽上去。”

夜黑的出奇,房顶边上竖起的木杆上绑着两个五百瓦的大灯泡,六子他们几个人一溜排开拿着抹子蹲在上面借着灯光可劲的抹着水泥面。虎叔直起身,一只手 捶了锤发酸的后腰,叮嘱着大家,“往后退都注意点,到了房边小心点,别光顾着干活,下面黑咕隆咚的,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了。”

半夜三四点的时候,房顶抹面工作 已完,困得实在不行的六子让草儿给大家做了一锅西红柿酸汤面条后,他也顾不上吃一口,歪坐在柳圈椅子上呼呼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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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叔和王大炮等什么时候走的,六子也不知道。草儿把锅碗瓢盆收拾了一下,拿了条薄被子轻轻地盖在六子的身上,眼眶湿润着心疼的看着他,喃喃自语,“穷人家盖个新房是真的不容易,把人累成啥样了?哎,六子呀六子,谁让你是后半夜出生的老鼠了,生就出力寻食劳累的命,多睡会吧,反正主体也盖好了,能将就着住人就行,粉刷时咱两个慢慢干,有活时还是去挣点钱,把塌下的窟窿还清了再想法摆置家里吧。。。。”

咣咣咣,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草儿被吓的一机灵,“都啥时候了,谁来敲门了?这天都快明了,谁了?”她披上大衣一边朝外走着一边大声问着。
“老六,草儿,我是你五哥了,快开门,咱爷老了,你们快点去南院吧。(豫北土话老了的意思就是人死去了。)我还得去通知咱另外几个哥哥了,你们快点。。。。”六子的叔伯五哥说完后慌忙的向村南他另外几个哥哥家跑去。

六子被草儿叫醒听了她的一番话语之后,顿时睡意即消,一扭身坐了起来,塔拉着棉拖鞋,大衣扣子也顾不上系,抓起桌子上的一个凉馒头咬了几口,由于咬的口大,心急慌张,他被干涩的馒头噎的梗着脖子一个劲的打着嗝,草儿连忙上前捶着他的后背埋怨着说,“你慌张个啥?不会慢点吃?给喝口水顺顺。”
六子捋了捋脖子,咳嗽了几下,对草儿说,“去你去把咱闺女叫醒,一块去南院。"
”让孩子去干啥了?也不是啥好事,孩子还小,那场面把她吓出个好歹咋弄?你先去吧,我收拾收拾立马就去,咱闺女睡觉死,一夜都不醒一回,没事,南院离咱家也不远,隔会咱来家看看就行。“

天上开始蒙蒙的飘起了雪粒,冷风开始肆掠起来。虽说是凌晨五点左右,但是街上还是乌黑一片。六子跑着来到南院,当他快步跑经院子刚要迈过堂屋门槛的时候,一不小心被高高的门槛给绊了个嘴啃泥。
堂屋里,六子的父亲,叔叔大爷堂兄堂弟都围在老爷子的床边说着什么。屋门口,一个本家哥看着一副狼狈不堪摸样的六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六子你还怪孝顺了,没进门就给你爷磕个头,小时候看来你爷没白疼你,快起来吧,膝盖碍事不碍事。”
六子尴尬的苦笑了一声,站起来挤进人群里,来到爷爷的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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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发表于 2016-12-11 15:59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阅,越来越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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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发表于 2016-12-17 23:47 |只看该作者
泥瓦匠87
六子的爷爷没有大病大灾的活了九十来岁,是在睡梦中走的,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看着床铺上紧闭双眼睡着了的爷爷,六子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前天晚上他还领着自己的闺女来到南院看望爷爷,耳背眼不花的爷爷乐呵呵的逗着自己的重孙女,那种充满了温情的绕膝之乐,就像一股春天的暖风吹拂着因为盖房而劳累不堪的六子的心田。可是以后这种让人心动让人留恋的画面,爷爷再也看不到了,他安静的走了,他没有丝毫的留恋这个世界,无论安逸无论困苦,他已经化作一股青烟飘散在村庄的上空,他没有回头看他的老屋也就是六子现在翻新的新房一眼,轻轻地走了,没有声息。

爷爷的五七忌日还没过,六子所在的一大家子里接二连三的就发生了一些让人诧异的事情。他的叔伯四哥也是干泥瓦匠的,那天傍晚他骑着摩托车从市里工地上班回家,刚走到村子南口想通过十字路口的时候,从东向西一辆撒野的东方红小四轮像疯了似的冲了过来,向北正骑着摩托车的四哥被它一下子给撞到了路旁的水沟里,激烈的碰撞让摩托车来了个大掉头,四哥也被狠狠地摔在沟底,被摩托车死死地压在了下面。

六子和本家几个哥哥听说之后,都放下手上的活,急匆匆的来到村南口。小四轮司机早已跑的无影无踪,围观的人们都说,司机估计是怕受伤者家属打他才弃车而逃的,不过还好算他还有良心,跑之前他叫了卫生院的救护车,可能现在救护车正往这里开着了。
六子和众人把四哥送到区卫生院安置好后,走出病房,刚要去厕所,迎面和一个护士撞了个满怀,只听得砰地一声,那护士手里端着的器械盘子摔在了地上,纱布,止血钳,碘酒,棉签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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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子看了看瞪着他的护士,脸上发红有些发烧,想说声对不起又咽了回去。护士弯腰拾起地上的器具,嘟囔着,“走路不会慢点,没长眼睛? “
走廊尽头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探出头来向这里喊着,”小李,你怎么回事,让你拿点东西这么费事,快些来给病人包扎一下。“
护士收拾好东西白了六子一眼,急匆匆的走了。六子好奇的跟上几步看了看门诊室 室里的人,禁不住惊叫起来,”大嫂,咋是你了?头上还流着血,这是咋回事?"
屋里坐在板凳上捂着头的中年妇女听见响声,扭过头看着六子,“你是来送你四哥住院的吧。你四哥咋样?"
”四哥,没事,你哪,碍事不碍事。“
医生和那个护士不耐烦的撵着六子,”出去,出去,我这还要给病人包扎了,你们待会再聊。“

给六子说过媒事的大嫂听说老四被车撞了以后,放心不下,骑着直行车去看望他,在来到医院的门口的时候,被一辆摩托车给撞翻磕破了头,肇事者逃之夭夭。
夜里十点多的时候,在医院看护四哥的六子被院内的救护车鸣笛声惊醒,他走出病房刚到楼梯口,就看见下面几个人抬着担架举着液体慌忙的向楼上急诊室跑去。六子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他身边一闪而过,他仔细的看了看后脱口大叫,“二姑,二姑。。。”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说来蹊跷,从傍晚到子夜,这几个小时里,六子所在的这个大家庭里发生了好几起离奇的车祸。六子二姑的孩子小勇上夜班的途中被一辆小轿车撞翻从身上呼啸而过,不过万幸的是,到了医院一检查,竟然毫发无损没有丁点伤害,倒是把家人亲朋给吓了个半死。二姑夫在厂里上班听说自己的孩子出了车祸也是心急如焚,慌乱之中把车间桌子上的一杯召油水当做白开水给喝了下去,厂里的人把他送进卫生院,让他喝了一脸盆高锰酸钾水来洗胃过滤肠道。
医院的医生护士看着六子和他们家的人,好奇的问着他们,“奇怪了,二楼四个病房里都是你们家的人,真有点邪门,还是一天发生的事,有啥说局?”
一脸茫然不解的六子苦笑着,没有回答,他在努力地回忆着爷爷去世前后的那几天里,他作的一些稀奇古怪颠三倒四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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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发表于 2016-12-18 07:56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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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发表于 2016-12-18 07:58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很佩服石子对文字的坚持与不断耕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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