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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时事 六星杂谈 沂蒙往事(大结局)
楼主: 左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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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蒙往事(大结局) [复制链接]

91
发表于 2018-3-4 19:08 |只看该作者
对妮子真正好起来,是在儿媳妇过门以后,几番比较下来,儿媳妇总是对自己有些隔阂,还是十几年的闺女感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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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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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发表于 2018-3-5 08:09 |只看该作者
又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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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发表于 2018-3-5 15:48 |只看该作者
拍岸浪 发表于 2018-3-4 19:08
对妮子真正好起来,是在儿媳妇过门以后,几番比较下来,儿媳妇总是对自己有些隔阂,还是十几年的闺女感情好 ...

谢谢顶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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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发表于 2018-3-5 15:50 |只看该作者

更了两段,说写个中篇,一定要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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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发表于 2018-3-5 15:58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18-3-5 15:50
更了两段,说写个中篇,一定要做到!

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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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发表于 2018-3-11 15:17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左手刀 于 2018-4-8 11:10 编辑

                                                                        (十三)
      
        腊月应该是农家的闲月,多数人家都是这样,忙了一年,该有个休息的时节。耿家不是,每年的这个时节也是挣钱的好日子,山上的油松长的葱葱郁郁的,可以割些松树枝到城里卖,十几里外的崔家峪大集近些,但价钱给的少,要是挑到几十里外的沂水城,价钱就高了好几成。                                                                                                                                                         耿老汉一直对自己很满意,年轻时凭借着一把力气和勤快,买了这个山包,开了地,又栽了果树,一年用度都是不愁的。普通人家烧柴都费劲,只能薅些毛毛草,烙煎饼,燎屋子,自己却可以打柴到集市上卖。
        走到沂水城,卖完柴禾再回来得一天的行程,挑着太多伤身体,少了对不起一天的脚力,所以每次出行时,都要仔细估量着这一挑柴禾,是否挑的动,临行时忍不住又放上两个树枝。
       桂兰从殷家带来的两个孩子,妮子已经嫁了人,男孩已经长大十五岁,已经能跟着耿老汉下地干活了。耿老汉对孩子没要求,量力而行,自己挑一大挑子走了,殷家孩子自己也估摸着弄了一挑子往城里去。十五岁还没有长成,加上远途无轻载,越挑越沉,最后扔在路边休息,歇够了还得挑起来继续走,这样越走越累,到后来都有些看不清路,也不知是汗还是泪会迷住双眼。
        有的人家很富有,有的人家却贫穷,生拉的用什么阶级压迫的说道,来隐藏事物的本质,那是逃避和没出息的表现。
        殷家的孩子过来没有改姓,八岁的年纪到这里已经有点大了,有个性的人往往不容易融入到一个新的环境的,所以脾气秉性和耿家人就有些合不来,大老婆不喜欢他,不光冷眼看待,冷言冷语更是不少;耿老汉爱屋及乌,对二媳妇带来的孩子肯定不会太坏,但说像对亲生儿子那么实诚,却真的很难做到。在这样的环境下,人都会有些自卑感,总觉着有些生疏,有了隔膜,就不像是自家那么自在,干少了,怕人家不高兴,干多了,伤身体,心火一旺,两只眼睛肿的通红。
        桂兰虽然心痛,但为了孩子能立足下去,也只能隐忍着,晚上临睡觉时会帮儿子敷敷眼睛。桂兰总相信再坚持几年,给儿子娶了媳妇,成家立业,分家另过之后,儿子就会有个好生活。其实,如果没有一个人的出现,再过几年,孩子讨了媳妇真会照这样的设想走下去。
       “嫂子
        桂兰回过头来,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心忍不住又痛了起来,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前一个丈夫的弟弟,在殷家时的小叔子。桂兰赶紧把他让进屋来,又倒上一碗开水。
        看见小叔子,桂兰想起了在殷家的种种事情,想起含冤去世的丈夫和公公,忍不住眼睛发酸,结发的恩情一辈子都忘不了,当初自己还一根筋似的想伺候婆婆和孩子,没想到却走到了这步。桂兰不恨婆婆和小叔子的无情,家中两根顶梁柱倒了,人家有自己的打算并没有错,七年了,睹物思人又想起心酸事。
       “娘呢?身体还好吧!”桂兰问起了婆婆。
       “过世了,临死还念着他的孙子”小叔子说完看了一下嫂子,
       “我看见侄子了,长大了,也受了不少苦”桂兰没法否认,自己拖儿带女来的,过得是普通人的日子,邻居们都会说。
       “我想把他带走,送他上学。都十五岁了,还是睁眼瞎,以后不还是苦一辈子?
        没供孩子上学,一直是桂兰的一块心病,自己一直佩服有学问的人,也想过送孩子上学,可自己在这里没地位,孩子现在也只是在这里混口饭吃罢了,娶妻生子,当家立户,想起来也是波折不小。孩子叔叔真要送他去读书,将来肯定会有好出路,可真送孩子走,还真有些舍不得。
         在桂兰心里,闯关东还真是个坎,自己的好几个亲属都去闯关东,有几个尸骨还留在了外地,据说在烟台开往大连的轮船上,一个小孩子一直叫,孩子妈妈心烦就吓唬他,再叫就把他扔海里喂老王八。谁知刚说完,轮船就停了,像被钉在那里,怎么也动不了。船长检查不出毛病下来问,是不是有人在船上说了什么过头话?人命关天,大家把这娘俩招了出去 ,后来船长下令,赶紧把孩子扔下海,再不扔,船沉了,所有人都会下去喂王八,在大家的威逼下,孩子妈妈把孩子扔了下去,船又重新启动了。
         那年头,穿关东的真不是少数,人们选择这个路线,主要是能省一大段路程,而且船票也不贵下得船来,人们四散而行,很少有单独出行的,多数都是亲戚、乡里组织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也就是走起路来互相帮扶一下而已。有个亲戚走到一个村子,忽然肚子疼,直到第二天下午,几十个小时活活疼死,乡里都走了,剩下孤儿寡母也就留在了当地。
         茫茫的北大荒哪里是家?闯的时候没人知道,很多人都是走在路上,看到哪儿能开垦出一片地,能养活一大家子人就会定居到那里,晚上,听到狼叫会把防身的东西带在身边,直到这里人越来越多,成了村落,狼才一点一点退出这块领地 。也有人走到村落,想要定居下来,村里的各大户家族会开会讨论,只有同意才能在这里落户。
        桂兰的有个亲属落户在黑龙江,但那里奇冷无比,生下两个孩子都没保住,由于水土不服,几年功夫,大人们都变成了大骨节,无奈何只能回到了山东老家,大骨节的毛病才又好了。
        对于嫂子的担心,小叔子伸出手来说,自己的手就很正常,不是东北所有的地方水都硬,而且这回也不是漫无目标的瞎闯,自己在东北已经定居下来,辽宁也不是太冷,有房有地,家安顿的很好,而且坐火车去不遭罪,更主要的是孩子能读书会有好的未来。
       桂兰还是不放心,毕竟孩子跟自己这么些年,让她舍手还真下不了这个决心,于是先安抚下小叔子,决定等丈夫回来商量。
       耿老汉回到家,吃完饭、洗完脚就上床睡觉,这是几十年养下的规矩,他很少串门子,有那时间不如多干点活。二媳妇跟他说完,耿老汉想都没想就说,你看着办,你要是觉着好就行。再说,已经呼噜起来了。
       桂兰很不是滋味,到底不是亲生的,要是自己的哪能睡这么安稳。
       第二天,大老婆也少有的过来说了会儿话,说孩子就该出去闯荡,窝在家里根本就没个出息,再说是亲叔叔带着,肯定差不了,上学学好了也是给老殷家光宗耀祖,以前的丈夫和公公在地下也会感激你的。
       了解了一家人的想法,桂兰开始给儿子收拾行李,这里容不下孩子,或者出去闯闯,没准还真能出息个人哪!桂兰只能这么替自己宽心,如果她知道孩子到了东北给人家放了牛,她说什么也会把孩子留在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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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发表于 2018-3-11 15:22 |只看该作者

谢谢朋友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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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发表于 2018-3-12 18:06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刀刀见真章。腻害,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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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发表于 2018-3-13 11:41 |只看该作者
嗯,烂尾楼,被盘活了。欢迎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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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发表于 2018-3-25 18:18 |只看该作者
                                                            (十四)
         二媳妇带来的儿子走了,大老婆最高兴,没有自家的血缘又不听自己话,远远的出走东北是最好的结果。二媳妇虽然不舍,但知道儿子去习文断字也放下心来,只是妮子却越发的操心起来。
         妮子从出生身体就弱,二媳妇生儿子时,大老婆怕孩子营养不足,所以伺候月子很是周到,这回生了个妮子,迁怒于二媳妇的肚子不争气,所以照顾的就不好,二媳妇是要强的人,不愿意看人脸色,能勉强下地,就自己做饭,照看孩子,因为心火旺,营养又不足,所以给孩子吃的就是民间常说的火奶,妮子十天、半月发病一次也就成了常事。
         妮子两岁多才离手,桂兰上山下地挂念的也是妮子,生怕有人跑来找她回去。
         妮子没病的时候又蹦又跳,怎么疯怎么闹都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作,浑身发热,两个脸蛋烧的通红,妮子挺不住就躺在地上,只觉着地上的凉,才能解去心里和身上的热。一起玩的孩子看见妮子倒在地上,吓的跑回家告诉父母,父母也不敢随便挪动妮子,赶紧让自家的孩子去通知妮子的父母。
        桂兰一路小跑的赶过来,先看看身上没有伤,脸也没磕破,便把妮子背在身上往家走。妮子从不吃药,怎么吃了怎么吐出来,每回有病都是让妈妈背着,啥时候退烧,能出去玩才从妈妈的背上下来,难受的时候几天都不让妈妈出门。桂兰生了好几个孩子,也只是这个让她操心,最小的,最让别人看不上,只能自己惯着。妮子身体不好,仍一天天地长大,或者老天眷顾,或者是因为有老妈的爱陪伴着,妮子长到十岁,也会赖在妈妈背上,只要靠上去,就觉着哪都舒坦,邻居婶子大娘经常笑话妮子,你看你都多大了?腿都拖拉到地上了还熊你妈!妮子不好意思,只好把脸扭到一边。
        多数的时间,妮子会跟着村里的孩子在外面玩,其实,能吃,能喝,能玩在家长心里是最快乐的,只要没有病。
        学校开学了,适龄儿童都该读书写字了,桂兰便买了书本纸笔送妮子到学校。
        说是学校,其实就两个老师,学生也是参差不齐,关键是学校根本没有个校所,谁家有个空房子,便搬过去教两天,住了月八的,孩子翻墙揭瓦作翻了天,惹人家不高兴,就连学生带老师一块儿撵着滚蛋。没了学校,便在家放假等消息,找到空房子再去上学。妮子身体本来就不好,经常请假,学校再这么折腾,根本没有多大上升的空间,光是二年级就念了好几遍。好在这样的稳扎稳打也好,生活中基本的字,算个小账都没了问题。
        学校的女孩子越来越少,后来只剩下妮子自己,妮子便也打了退堂鼓。桂兰考虑了很久,还是身体重要,再说学校也远,几里外的村子,没了学伴儿也不放心,既然不是念书那块料,就回家干活吧!
        大老婆家里来了娘家人,晚上睡觉没住的地方,便打发过来和妮子同住。古人说的好,越好越长花,越丑越添疤,没想到,这个亲戚长了一身的疥疮,临走都留给妮子了。疥疮又痒又疼,破了更遭罪,这回连趴在妈妈的背上都不敢了,疼的是又哭又闹。桂兰勃然大怒,跳起来骂大老婆没好心眼子。
       这时,打架都解决不了问题,关键时候有个贵人的出现才出现了转机。妮子的一个远房表姐过来串门,妮子还像往常一样去抱人家,表姐看到妮子满是疥疮的两只手,吓得直往后躲。边躲边说,表妹你快靠后,别传染给了我!
        见从小待自己如亲妹妹的表姐嫌弃自己,妮子跑到一旁抹开了眼泪,表姐赶紧说,我没嫌弃你,我小时候也得过疥疮,后来抹了药就好了,我知道这病遭罪,回去让俺娘给你找找,看看药还剩没?
        妮子便问表姐,你啥时候回家给我看哪?
        表姐回到家,第二天又赶了回来,把白色药面用烧酒和匀,抹在疥疮上,边上药边说,也不知药效过没,你要感觉煞滴慌就是好使,妮子用心地感觉手上的变化,一个劲儿地点头。
        疥疮好了,可妮子身体还是弱,一天晚上又开始发烧,大老婆自告奋勇去给抓药,她听人说,山那边有个大夫挺好,耿老汉和二媳妇干了一天的活便同意了!大家苦等了一晚上大老婆也没消息。第二天,耿老汉正准备领人沿山路去找时,大老婆回来了,并且吓得不轻,在山里遇到了挡,走了一晚上,怎么也转不出来,直到听见鸡叫,才找到出来的路。
        病还是要看的,有人给介绍了一个郎中,据说是妙手回春,经他手看好了不少人,灵的很!桂兰看郎中用银针一根根扎进妮子的身体,心疼的有些不敢看,妮子倒不觉着怎么疼,只盼着真像别人传说的以后再不会闹毛病。针灸完毕,郎中又开了一包药,交代桂兰,冲下去保证好。一家人都做了难,这孩子从小就不吃药,这么大的人,硬灌也行不通了。
        还是郎中见多识广,冲好了药,当桂林唉声叹气的时候,郎中发了话:“没事,没事!我看这孩子行,我就瞅着这孩子不一般,你看,一会儿就把这碗药喝了!”
        妮子忽然觉着自己真的很行,端起碗来,也不觉着药苦,也不觉着味怪了,几大口就吃完了,郎中又倒了些白开水,把碗边的药冲干净让妮子喝了下去。
        从针灸完,妮子好了很多,只是还是不去根。有人给桂兰出了个偏方,用七个桃树叶的尖儿,七个薄荷叶的尖儿,包七个饺子。
        早晨,妮子刚起床,妈妈就端过来七个热气腾腾的饺子,假装朝大老婆那边的屋看着说,快吃,快吃,特意给你包的,别让你哥看到,他嘴大两口就都给吃了,妮子心实,边看门口边吹饺子的热气,等吃完,哥哥也没进来。妈妈拿过来一个小筐,给了她一把小铲子,叮嘱道,上地里挖点野菜,中午以后再回来。
         野菜装满了,妮子在地里也不知什么时间,只看到太阳不再正中,估计差不多才回到家,从此妮子和健康的孩子一样,再也不发烧闹毛病了,直到多年以后,才知道这七个饺子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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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发表于 2018-3-25 18:20 |只看该作者
翰林探花 发表于 2018-3-12 18:06
左手刀,刀刀见真章。腻害,继续。。。。。

谢谢探花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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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发表于 2018-3-25 18:21 |只看该作者
东湖 发表于 2018-3-13 11:41
嗯,烂尾楼,被盘活了。欢迎欢迎!

我要说我懒,你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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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发表于 2018-3-26 09:04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18-3-25 18:21
我要说我懒,你信不?

哦,你说什么?晚?不晚,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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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发表于 2018-4-4 20:45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俺家亲戚大哥居然写沂蒙故事了,开篇挺精彩的,一口气看了五六节,点个赞,有时间再来欣赏(づ ●─●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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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发表于 2018-4-4 23:41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18-3-25 18:21
我要说我懒,你信不?

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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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发表于 2018-4-5 11:28 |只看该作者
蓝心物语 发表于 2018-4-4 20:45
俺家亲戚大哥居然写沂蒙故事了,开篇挺精彩的,一口气看了五六节,点个赞,有时间再来欣赏(づ ●─● )づ

跟俺娘说起网上有个沂蒙的妹妹,她知道三十里铺,还说我的大表嫂就是那里的人,没准我们真是亲戚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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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发表于 2018-4-5 11:33 |只看该作者

那我要说你懒呢?你信不?很多人都懒,你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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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发表于 2018-4-5 15:45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左手刀 于 2018-4-6 14:14 编辑

   (十五)
        妮子一天天的长大,耿老汉却一天天的见老,一个人再要强,在巨大的社会变革和岁月的侵蚀下之下,都会被盘剥的风霜憔悴,年轻时那个典型的山东大汉如今已经不止是驼背弓腰这么简单,最后的几年,妮子看到的父亲——那个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凭空就矮了一半,弯下的削瘦身子,简直可以跟黄土地平行着。
        解放后进行的土地政策,就是把以前的格局打乱重新分配,几千年的古传统被墙上的一纸布告轻松地打破,在鲜艳的红旗下,以前的一切都不作数,耿家的几亩薄田和那个山包也重新易主。
        耿老汉仍是上山打柴,下地工作,或许是出于人性化吧,还给耿家留了巴掌大的一个坡。耿老汉更不爱言语了,这社会不需要说,只是要做,自己年轻时当长工的那家已经没有了,认识的几个大家庭也已经破败了,有的和子弹比了硬度,有的被纸糊的大帽子压弯了腰。耿老汉不想去争执什么,也不能去想,有的人已经替你想好了,只有走就行了。和年轻时候比,自己家的条件不知好了多少,人活着,就不要管什么颜色的旗子,什么口号,什么样的人去折腾,哪个朝代都是这样过的 ,土地是不能糊弄的,出力多吃粮,出力少吃草,就这样简单。
        有时候,想法不会随着意志转移的,耿老汉的身体状况大不如前,长期的劳作和不规律的饮食,已经拖垮了硬邦邦的身体,刚开始只觉着烧心,到后来吃什么吐什么,耿老汉知道身体长了病,他并不担心,人活七十古来稀,自己也将近七十,已经够了本,只要自己多活一天,就是家里的主心骨,只要自己能动弹,就不会让家里饿着。
       风向随时会变的,大自然也一样,失了准头很自然就变成了旋风,再严重就可能是伤人毁物的龙卷风。刚分配没几年的土地,在手里还没有焐热,农村合作社的大风暴就来临了,而且不管愿不愿意,最后都聚到一起,入了社成立了农庄,毛主席挥手的方向永远是对的!
       桂兰成了家庭的主力,女人也是半边天很不容易做到,先不说体力,单就不足一米五的身高,从小束紧的小脚就不容易,但桂兰不服输,跟那些男人们一样下地,挖渠,锄地,一样的肩扛手搬,为的就是能跟大老爷们儿挣一样的工分。
       那个年代,最火的厂家大概是生产红旗的厂家,红旗招展在一个村里就是经常的事儿,大喇叭也成天不消停鼓舞着人心,所有的快报都是以这样震耳欲聋的方式传到每个家庭,先是归大食堂,所有的人家都不许开火,所有的粮食都要上交,由村里统一安排部署。
       耿家比较殷实,来了不少人,白面、小米,黄豆,小麦,地瓜,谷子,花生油,花生所有的都清缴了上去。没有人敢不交,几次的运动已经把人吓怕了,不符合上面的政策就是反革命,饿肚子总比掉脑袋要好。看到这么多面目狰狞的人,妮子吓得远远地躲开了,再回来时,家里的柜子,袋子,大筐都仰面朝天,空空如也,地上躺着门上掉下的一副对子,已经被人踩的全是尘土,春种一粒粟,秋收万担粮,五谷丰登。
        大食堂运动开始了,那气派何止一个排场了得,并排八九个大锅,做饭时烟火缭绕,饭熟时热气冲天,几百米外都闻到小米的香气。开饭时,全村像开了锅一样,人声鼎沸,几个人一个桌,人人端着小米干饭,都念着共产党的好,尤其是那些不干活的懒汉和老弱病残的人家,只是好日子没几天,干饭越来越稀,没等吃到年底就只能喝粥了。让全村人在桌上大眼瞪小眼喝粥,很影响光辉形象,所以改为每个家庭派个代表去领粥。
       妮子领回了粥,就坐在粥盆前,等着下地的家人,这天地里活特别的多,平常回来的时间妮子还没等到家人。大妈看着妮子馋的挪不开脚步就说,你先吃吧,一会儿人家回来了,你再抢不上槽。
       大妈回身过来时,粥已经下去了一半,赶忙把妮子领下了桌,大妈低头问妮子:你吃了几碗?妮子伸出五个指头,大妈吓了一跳,可别再吃了,撑坏了肚子。回头看见粥只剩下一半,赶紧烧了些热水,倒进粥里,等家里人回来吃粥时,只说今天的粥太稀,大妈和妮子都低头不吱声
       大妈还是照样看着家 ,果园子已经归了集体,桃子,杏子,柿子熟的时候,社里摘了一遍,大妈也拿着杆子去摘,然后找人去集上换点东西回来,社里来找的时候,大妈就撒泼,什么是集体的?我栽的树,我摘怎么就不行了?人家都打怵大老婆的不讲理,或者内心里也觉着霸占人家的东西有些丧良心,所以也就默许了,正是靠着这份争取吧,日后才不至于饿死。  
        看着照出影的粥,却没有给家人补偿肚子的东西,大妈经常在家骂社会,只是不敢太大声,随时要小心墙外有耳,饿肚子比丢了性命强。
        “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是那个时代的总纲领,挥手的方向就是红旗的方向,社会想要发展,一个是农业,一个是工业,当时的农业没有几十年后的化肥支撑,不可能翻几番的高产;而农家肥后劲不足,况且村里也没有那么多的牲畜,惦记抠畜生腚粪便根本行不通,为了响应号召,只能作假。几千年的农耕知识被抛到一边,乱指挥,瞎指挥,而能想到的深翻,密植根本行不通,最后只能把几块地的产量算到一起——放卫星。
         妮子岁数小,不到地里,所以看不到卫星的扁圆,而倡议的大炼钢铁几年赶超英美倒是亲眼见过。
         田地里都是老年人在耕种,所有的青壮年都去大炼钢铁。妮子跟大妈到崔家峪赶集时,看到密密麻麻许多土炉子,各村的青壮年都在烧红的焦炭映照下忙碌着,妮子不懂这些,只觉着这阵势很气派,比过年都有趣。
         金秋十月,是收获的季节,只是青壮年都在崔家峪的炉子边忙活,地里丰收的庄稼,村里那些年老的人根本收不过来,乡里来了指示,就近挖坑掩埋,来年吃新鲜的。
         妮子和要好的伙伴们,看着鲜红的地瓜,翠绿的萝卜被埋进了大坑,那些收不回来的苞米,高粱在地里被风吹倒了,然后被雪覆盖,然后发霉长芽,没人敢往回收,烂在地里可以,想拿回家里就是偷,就是反革命,就是挖社会主义墙角。
         妮子经常看见爹在那里不做声,她不知道为什么爹不高兴,一个老庄稼把式看着社会的疯狂却无能为力,这不是一个孩子能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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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发表于 2018-4-8 14:24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左手刀 于 2018-4-11 17:53 编辑

  (十六)
          ……
          ……
          ……
          那一场大饥荒,没经历过的人都是当故事听的,而经历过的人,除了死人到黄泉喝孟婆汤忘了这事,能存活下来的记忆里,除了死亡就是深深的恐怖。
          那场大饥荒死了多少人?永远是个迷,大饥荒的根源呢?水灾只是一个小根源,历史上比这大的洪水也没有造成举国上下,饿殍遍地的场面!
         官方对那时的评论由三年自然灾害改为三年经济困难时期,并总结出一句话,走了一段弯路!老百姓不知道这些话的具体含义,长期经过高级理论熏陶的多数百姓,到现在都认为是苏联逼债造成的,当初为了抗美援朝,保家卫国举债向苏联买飞机大炮。战争结束了,因为怕中国强大,趁着中国遭灾的时候落井下石,卡中国的脖子,流传在民间的许多可悲的笑话也在流传着。
         为了刁难中国人,所有出口苏联的苹果都得用筛子过,太大的苹果人家不要,太小的从筛子眼漏下去的不要,那些不大不小正好能卡住的才能入人家的法眼;苏联大鼻子只从中国进口猪舌头,一年能产多少头猪?多少个舌头才能够还债?在中国的官方文献里,从来没有苏联在那段事情逼债的阐述,但是也没有否定民间的这种传说,毕竟,目标的转移可以隐藏和转移这段罪恶。
         丰收却能造成灾荒,这罪过简直是逆天;那段时期,国宾酒的酿造根本没有停过,口腹之欲胜过鲜活的人命,也是惨绝人伦;大饥荒时期为了乌托邦的名声,百姓哀声震天却大肆外援;当世界为灾情所震惊,欲捐款捐物救济灾民,却被一口回绝。所有的一切都只会让这场灾难更加惨痛。
         据说,到了那一天,社会是平等的。其实,看看饿死的是什么人,就知道这句话扯了多远的淡,一个国家也像家庭一样,让儿女破衣烂衫,给邻居送温暖,记着,这肯定是后妈,当用生命为代价的时候,就是奴隶了!
         没有人敢想这些,所有的人的思想已经被附在一个伟大的思想上了。
        那个年代人的心里只有一个字——饿!
        妮子很瘦,所有的孩子都差不多,村里所有的人都不胖,,所有人考虑的问题都是把肚子填饱。现在最愁的是妮子的大妈,古人都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当初五谷丰登,家境殷实的场面好像是昨天的梦里,看着空空如也的仓房却没米下锅,眼泪也不起作用,偷偷的骂社会也骂不出粮食来。
        出工的人干了一天的活,到家里只能喝些水粥,糊糊充饥,吃完饭赶紧躺进被窝睡觉。这个时候不能随便动弹,灌得水饱不抗折腾,一泡尿出去,前腔贴后腔半夜都会饿醒的。
        清晨,大队不用吃饭的高音大喇叭起的还是那么早,一番空洞的说教,一段音乐,社员们便集中到村小队门口报道,接受任务。五八年的劲头已经过去了,小米干饭早成了记忆,如今饿着肚子,说出龙叫唤都没用,几个冲锋下来,社员们就会眼发黑,头发软,都等着太阳公公照到头顶。
        回到家,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桌来,说是饭菜,其实,这时候的人基本都变成了草食动物,采些野菜放点苞米面能捏出个型就上屉蒸,开始时玉米面比例还大些,后来蒸出来的轻轻一碰就散了,往下咽的时候要用力,不使劲会卡在嗓子里,得赶忙用热水往下顺。
        地里的车前草,各种常见的苋子菜都已经吃绝了,吃了肿眼、肿腿的俗称灰菜一种苋子菜也不见了踪影,人们开始吃树叶、扒树皮。最先吃完的是榆树叶,接着扒掉它的皮再抠根,放在碾盘上碾碎再磨成面,再往后,苦涩的杨树叶、椴树叶也跟着遭殃。
        那些年吃过的东西很多,都说中国人敢吃,天上飞的除了飞机,地上跑是除了汽车,水里游的除了轮船,细细想来,跟那段岁月不无关系,多发现一种食物,就多一分生的希望。一个人逼急了,只要能咬动,能咽下去,能果腹提供营养的都逃不脱。地里挖出的白虫子,河里一寸长的鱼,苞米脱完粒剩下的棒子磨碎了吃,收完白菜,地里的半截根子,泡子里蛤蟆产的籽都是宝贝。
         初期阶段,耿家并没有太饿着,那是大老婆最佩服桂兰做的一件事。收缴粮食时,家家都偷摸藏了一些,这倒不是自己不高尚,这是中国几千年来,朴实、勤劳的百姓一点最根本的自保手段。蛀虫太多,谁都要留点保命的东西,也是这村子历来民风淳朴,所培养的村上的干部没坏良心,有些省份坏了良心的畜生,把鬼子挖地三尺的技能学了去,才死了那些可怜的人。
          收缴粮食时,本村还是很人性化的,先动员再收缴的。桂兰推磨推了三天三夜不曾闭眼,推了一缸小米面,然后烙成煎饼,又在煎饼鏊子上烘的干干的,半夜拿到看果园的窝棚梁上,用破东西围好,等饥荒时隔几天就偷偷拿几张,泡在水粥里充饥。一个人饿久了,鼻子就会出奇的长,谁家烟筒冒烟,谁家飘出饭香,全村都会知道,只有这么偷偷摸摸才不会被发觉。
          桂兰回娘家的时候,再也没有大包、小包往回拿的景象,偶尔家里做了像样一点的馒头、喧饼之类的,趁热包好,放在胸前,走完十八里山路见到爹娘时,有时候干粮还是温的。
          桂兰的娘中风躺在床上,已经有些糊涂了,两碗黑乎乎的地瓜糊糊,老两口一人一碗,自己的吃完,看见老头子在吃另一碗,又张开大嘴等着喂。桂兰爹硬下心来,自己饿不死,才能让老伴活下去,每回看到桂兰回来,老爹知道又可以熬过几天。
         看望了父母,桂兰还惦记这大妮子,山坡这边是父母,那边是大妮家。大妮子从找了第二家,没有老婆婆欺负,也算是脱离了苦海,但夫家实在太穷,碰上这灾荒年,更是没吃没穿,桂兰这一点点东西,只能拿给养育自己的父母,妮子那儿只能不去管她,实在惦记,从娘家回来只能去坐一坐。看母亲这么远过来,大妮子也想孝敬什么,只是自己一家都面黄肌瘦,实在拿不出东西,娘俩干脆坐下聊聊贴心话。
          村里最先熬不下去的人走了,还不许说饿死的,叫病死的或者肿病都可以。长期营养不良,再吃些消化不了东西,全身都开始水肿,皮肤白白亮亮,皮肤的褶皱都撑的没了纹路。
          古时候,遇到灾荒朝廷会出来赈灾,掺点沙子,秕谷,那也是粮食,一些大善人也会开个粥场。可惜大善人在这个年代已经断了根,朝廷的征粮任务倒是并不减少,还出现了个新名词——反瞒产,一级压一级,最后不仅口粮要上交,有的连开春的种子都收走了!
          这次大灾荒死了多少人,一直是个迷。有的人说村里的十之六七,有的说没有几个,都要拿自己看到的来概括肯定不完全。但执行的越得力,升官发财的越快,村里绝户的越多。相反,不听摆弄,阴奉阳违的村里人倒活的久久长长,不得不说几千年的传统和欧洲来的幽灵实在是开了个大大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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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发表于 2018-4-14 17:28 |只看该作者
  (十七)
          耿老汉已经七十多岁了,仍旧每天上山下地,长期的操劳,一米八多的身高已经凭空折弯一半,加上吃不饱,以前穿过的衣服已经支撑不起来,一阵风吹过,袖摆直动,像地里吓唬鸟雀的稻草人。
         地里干活时,体力也大不如前,玩了一辈子的锄头,心到了,眼到了,可手却不那么听使唤了。耿老汉明白,自己老了,不能名状的饿也在损耗着自己对生活的信心,冒虚汗时,耿老汉赶紧坐下来,缓一缓精神再接着干,怕一下子栽了跟头再起不来。回头看看自己干的活,虽然慢还是那么漂亮,只是看着,看着心就飞远了,干了一辈子的活,地没了,家里人倒吃不起饭了,这社会,真不是勤劳人所能掌握的了。
         糠菜不耐饿,为了让五脏庙没有饿感,只能用水补足,在地里凉热,软硬都没那么多讲究,再灌着风,耿老汉身体完全垮了。在家吃些东西,在山上哈腰干一会活就会吐出来。耿老汉知道,啥时候东西吃不下去了,自己的生命也就走到了终点,为了这个家,只有努力克制,后来心痛东西,干脆在家带个小桶,把在胃里转了一圈的东西吐进去,拿回家喂那赢瘦的猪。
         耿老汉下不了地时,终于躺在床上,一家人看着那么能干的人忽然就卧床不起时,才知道一家之主时日不多,能干动活时的精气神忽然都不见了,只有昏黄的眼睛在认清着身边的人。
         耿老汉看看大老婆,又看看二媳妇,跟了自己多半辈子的女人,他了解,虽然俩人不算和睦,维持着一家却没问题;身边的小妮子,虽然身体弱,但是很长时间没长病,也会健康一辈子的;看看自己十六岁的儿子,心里实在不舍,当初大老婆生的儿女都夭亡了,就指望这个儿子顶起这个门庭,没想到,看不到儿子结婚生子,自己就要先去了,想到此,眼泪流了下来。
         两房媳妇看到老汉子不舍的眼神,知道丈夫放心不下儿子,抓住老汉的手说,一定好好经营这个家,早早给儿子娶媳妇,为老耿家传宗接代,耿老汉含着笑闭上了眼睛。
         一个辛苦一辈子的普通农民走了,在一家人悲痛的哭声中!
        其实,这只是中国普通家庭的一角,七十多岁已经算是寿终正寝,在这场大灾荒中,又有多少家庭妻离子散,有多少白发送黑发,有多少枯骨无人收敛。在这朗朗乾坤,红日当头的年代,旌旗十万的颂歌和万户萧疏鬼唱歌也不知是谁讽刺了谁。
        耿家的儿子在耿老汉去世后成了生产队的一员,虽然只有十六岁,但是干活和那些大老爷们并没有什么差距,评定的工分也是一等,村里桂兰娘俩成了榜样,都是一等分,年底能多分点粮食,在这饥荒的年代,什么比粮食多更让人欣喜的事儿?
        一个人有没有出息,都是看能不能光宗耀祖,或许做官,或者有钱,普通百姓家境都差不多,比的就是身体和勤快。耿家的儿子长到十八岁,已经出息到一米八多的个子,而且像耿老汉一样勤快,能干,这样的人看中的肯定不少,所以,十八岁就有人给题了亲,成了家,耿家的门庭终于重新又立了起来。
         有时候,愿望是美好的,但真实的生活会很苦涩。指望着耿家母子挣高工分让生活得温饱真的很难。
         只有生活在那个年代的人才知道工分是怎么回事,生产队里总的生产总值,减掉上交的公粮,除去社员的工分,就是一个工分的价值。可能是一分钱,可能是几分钱,也有可能除了家里几口人的口粮钱,还倒欠生产队钱,虽然比较残酷,但也正是那个社会的真实写照。
         耿家一家,家里一个大妈赋闲,一个小妮子还小,现在耿家娶了妻又生了个孩子,所以又吃不上饭了。在旧社会,卖儿卖女,新社会不时兴这个,但是,要饭可以,面子上虽然不好看,在有关肚子的问题上都变成了小事儿。
         家庭不一样,有穷有富,村子也不一样。土地多,稍微平整一些,雨水适当,村里的干部又不为了些虚名狠报产量的村子,条件稍微能好些,桂兰约了一个邻居就到这样的村子乞讨。
         秋收时,田野里总会偶尔掉些麦穗儿,苞米粒什么的,桂兰拿着袋子在地里逡巡着,捡到一个像捡到了宝一样,小心地放进袋中。中午,到了饭点,就端着个破碗进去,边说好话,边要点饭。一般人家都会给点儿,虽然都穷,但碰见比自己更穷的总会有些同情心。
      这个给你一碗米,那个给你一碗面?不缺粮食的时候行,现在家家都过苦日子,谁家都不富裕,顶多给你盛半碗稀粥,或者一个馒头掰一小半给你,好心人才会从嘴里省些干粮给别人。桂兰只喝点稀的,干的扔进袋子里舍不得吃。
         这天,桂兰又走进一个庄户人家,边点头边作揖说:“好心的人啊!给口吃的吧,家里吃不上饭……”
         正低头说着好话,猛听得人家跟她说:“婶子,你怎么要饭了”
         桂兰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子侄辈的一个亲戚,为了不给子侄辈丢脸,桂兰赶紧跑了出来,任人家怎么喊都不好意思吱声,飞也似的跑了。
        要来的撕得一块块儿的碎馒头,找个地方晒干,积攒下两大袋子时,托人回家告诉妮子,到哪个村里来好背回家。
        因为妮子知道要饭的苦楚和艰难,妮子以后在东北成了家,再有关里来要饭的,总是多给人家米粮,还把饭菜热好留人家吃饭,只是,这些要饭的,已经不是因为饥饿的范畴,成了发家致富的手段,用别人的同情心盖起了别墅洋楼。
        因为有敢于说真话的人的直谏,几年的大饥荒渐渐好转,天灾人祸因为回归了些人味,漫遍大江南北的人气才终于有些复苏。只是百姓们都不关心这个,也不懂,你说谁是坏蛋,谁就是,开心的锣鼓只是怎么热闹怎么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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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发表于 2018-4-14 17:33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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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好,新人初来乍到,拜读老师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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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发表于 2018-4-14 19:04 |只看该作者
南岳山人 发表于 2018-4-14 17:33
老师好,新人初来乍到,拜读老师佳作。

不敢,不敢,俺只是个小学徒!
看你这名字,是大家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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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发表于 2018-6-12 18:43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18-4-5 11:28
跟俺娘说起网上有个沂蒙的妹妹,她知道三十里铺,还说我的大表嫂就是那里的人,没准我们真是亲戚哪!{:1_ ...

嗯嗯,真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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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发表于 2018-6-12 22:01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好久没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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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发表于 2018-6-13 21:07 |只看该作者

欢迎亲戚常来,期盼沂蒙亲人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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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发表于 2018-6-13 21:08 |只看该作者
榆园书话 发表于 2018-6-12 22:01
左手刀,好久没更啦

这还沾包了,不更有人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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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发表于 2018-6-13 21:08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18-6-13 21:08
这还沾包了,不更有人催了!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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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发表于 2018-6-13 21:10 |只看该作者
榆园书话 发表于 2018-6-12 22:01
左手刀,好久没更啦

保险不做了,找了个力工活,真累!
俺也想补齐作业,哪天有空,再补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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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发表于 2018-6-13 21:25 |只看该作者
左手刀 发表于 2018-6-13 21:10
保险不做了,找了个力工活,真累!
俺也想补齐作业,哪天有空,再补一篇!

好的。我也挺累的。

工作辛苦,赚钱不易。

夏天了,越来越热,室外劳动,注意防暑。
多喝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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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发表于 2018-7-19 16:19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左手刀 于 2018-8-1 13:44 编辑

     (十八)
        离开家乡总有些不安和失落,毕竟从记事起的记忆就跟这里的人、事有关。山里哪儿有野果,哪里有山泉,和哪个朋友说过知心的话,想起来都会不舍,但殷家的儿子更多的是对外界的期盼和梦想。自己还姓殷,就是最好的例证,这么些年和耿家根本融不到一起,娘在这里没有地位,说的不算,自己都没有立足之地,怎么能兼顾这个带来的孩子?那个爹倒好,只是干活,只要自己不是出去惹祸,倒相安无事,那个大妈哪?根本容不下自己,如果是自己是外姓人,也就罢了,在这里出生的同母异父的妹妹,他们老耿家的亲闺女同样不受待见,经常被打,所以也是反复掂量了些日子,才决定跟叔叔到东北闯荡,想想自己的名字,起兴——这回到东北,真是自己的起点,并开始兴旺么?
        有些人一辈子没见过火车,传说中,这个烧煤的怪物能拉一两千人,叫起来几里之外都听得到,在想象中虽然神秘,却总感觉不到它的伟大,当拉着叔叔的手,在火车站等车的时候,却真正感到了震撼。一个庞然大物老远发出震耳的轰鸣呜呜冲向自己时,他才感到自己的渺小和无知,火车头卷着风冲到自己身边时,他感觉身子突然发轻,觉着会被带倒忍不住向后退去,叔叔的手紧紧地抓住他,让他感到了信心和关怀。
        从最后换乘的火车下来,已经过去几天了。叔叔说快到家了,只是大山沟里不通车,所以还得走将近一百五六十里路,叔叔买了些干粮、咸菜,又准备了些水,两人开始翻山越岭,晚上,借宿在一个熟识的社员家,第二天又早早起来赶路,两人边走边聊,倒也不觉着十分的累,终于在黄昏到了叔叔家。
         在起兴的心里,叔叔的家应该还可以,毕竟出来这么多年了,而且又让自己过来读书,不说有多富裕,起码也应该差不多,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不十分严谨的篱笆墙里,一个破落的草房,进到屋里,有限的东西也没什么完整的,几天没人清扫,除了满屋的黑,破,就是遍布的灰尘了。
         到了这里,起兴才知道, 三叔在这里成过家,只是婶子得了急病去地下喝茶去了,没有女人操持的家只能是这样子。因为没有生养孩子,叔叔才回了山东把自己接了过来,亲侄子和儿子一样,能为自己养老送终!
          ……
         起兴望着身边的学生叹了口气,身边的小同学好几个都是大鼻涕嘴儿,眼见得越淌越长,快流到嘴里时,鼻子一吸,过一会儿淌下来再吸回去,着急时用袖子一揩,那袖子黑黑的,硬的有些板结。有些小同学上课憋不住屎尿,蹲地下就开始解决,根本顾及不到老师的感受。看看自己,比同学们高了一大截,自己这年纪,有钱人家,都可以结婚生子了,在这里坐着根本不舒服。这些都是小事,关键是老师说话,自己根本听不懂几句,自己说话,同学们一样听不懂,老师让自己读课文,同学们都大眼瞪小眼,像听天书一样,最后干脆一起笑起来,老师也跟着笑,因为他也听不懂,为了不影响积极性,还得肯定两句,挺好,读的挺有感情……。
        中国幅员辽阔,民族众多,且不说民族的语言不通,即使同一个汉族也分为多个语系,因为地域差异很大,甚至相邻的村寨说话都可能不太懂,东北和山东虽然都属于北方方言,但在过去封闭的农村,与外界没有任何关联,交流的地方,听不懂彼此的话是很正常的。
        有人说,我就能听懂山东话,其实,他听懂的是山东的普通话,而且还是慢慢说。东北方言,很有普通话基础,那个年代,对外界没有任何接触的农村山东人一样听不懂。中国的老播音员赵忠祥可以说很标准了,但在电视刚刚传入农村时,人家一样听不懂,接触的时间长了,才慢慢领会接受。
         起兴没有再念书,即使没有语言沟通能力,他也不准备念了,三叔够苦的,又当爹,又当妈,做饭洗衣,下地干活,自己也不是孩子了,该负起一个男子汉的责任了。
        因为户口还没有转过来,也就没有分到地,在农村更没有什么特殊的职业,只好揽过几头牛放。放牛是特别枯燥的活,在画家和诗人眼中被描写的牧笛悠扬的场景,这里根本没有体现。人不是不食烟火的,想放好牛,就得把牛喂饱,喂好,要不谁给你工钱?要记住哪里有牛爱吃的草,哪里地势比较平稳,沟壑多的地方容易把牛腿绊折,离村子不能太近,牛虽然动作很慢,趁人不注意,也容易偷跑到地里吃禾苗,太远又不太安全,老虎这里是没有了,可人们进山的时候也有被熊瞎子舔了脸的,狼就更不用说了,半夜三更村外的狼嚎是经常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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