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童年时的一个或者几个遭遇折磨着,却无法将它们拓印下来。那些闷热而潮湿的屋后,幽深如井的池塘,水边蠕动的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蝌蚪,布满青苔的井沿,一人多高,在风中不停絮语着的芦苇,时有鱼儿受不了闷热,跳出来发出来的扑棱声。还有,那个被青年哄骗到山上的小女孩。以及,小女孩羞涩的,苹果一样圆满的笑脸。
我常常想,人在某一阶段的遭遇,是不是早有安排与定论?一个性格里的因素会对自己造成多大的伤害?不仅仅是偏执,善良也是。几十年过去,那条上山的小路,小路上硌脚的小石子,与一个面容不清楚的男青年,常会出现在午夜梦回时。女孩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暖。在我心中,这只是故事,在当事人心中,怕是会被经常还原吧。尽管,这经历,她是拒绝并且是无比抗拒地拒绝的。
这是只有在闷热,且只有在午后才会有的念头,在这样一个清晨毫无预兆地跳出来。让我清楚,那些儿时的记忆,如果我无法梳理,那么我便无法开启真正意义上的成长。有时候,我们老到一无所有,却依然天真如傻子。看不清世事,看不清自己。以为活得很光鲜亮丽,甚至舒适惬意,但内心里的空洞,却总会在某个时候,不受控制地跳出来,咬你一下,再咬你一下。
谁都无法逃过灵魂的审视。自己对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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