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天空下面 之一 4-30
启程的前一天,玉留言:现在感觉新疆就像乌克兰一样,要保重。儿子也嘟嘟囔囔的:怕回来再见不到你了。有那么恐怖么,有那么凑巧么?虽是这么想,29号下午还是截了几张头像放到空间里,留了一句话:谁知道人会遇到什么事情。如此一来,整的有点“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了,惹得妹妹知道后在家乡嘲笑我不已,不表。
四月三十号早上六点多,路痴的忐忑又出来了,晚上没有睡好,早上木有精神,站在汽车站前叫身边人给我照张照片,他很不耐烦,我说也许是最后一张了,也许乘错了飞机飞爪哇国去了呢,他瞪个小眼睛说:胡说!坐上了汽车,坐在第一个位置,两个多小时车程,期间和司机套近乎想问一下虹桥汽车站和机场的关系,人家还不是很清楚。倒是我身后一个戴墨镜的彪形大汉发话了:“到那里就有指示牌跟着走就行了。”我说:“真的??就这么简单?“侧面一个女的接着说:“你去几号航站楼?”“2号啊”“那你跟我走就行了,下了车走个约三十分钟就到了”“噢!!” 要么,每次算命人家都说我适合出门,出门就遇贵人。这么复杂困扰人的事情就这么简单解决掉了。我是该幸福高兴呢还是幸福开心呐。所以啊,人可以在做事情前想得周到一些,但是绝对不能把那些事情当吃不好睡不着的理由。不能想的太复杂了。很多事情真的没有那么复杂那么难解决。就好像这次劝退一个护士,我纠结了两、三个晚上,可是人家阿姨来电话就三句话就说完了,就解决了。还想着小护士不要整出个好歹来,可是人家好着呢照样笑颜如花。搞得我倒瘦了两斤。哦。扯远了,扯远了。 车到虹桥车站,一下车就进入了宽敞的通道,那标识清楚得不得了,我心里赞叹:确实有大国国际范儿!我就拎着一个小包,人家那女的拉着拉杆箱,精瘦的身体好像有着无穷的力量,拉着箱子跑的飞快。我的两个脚啊,为了来上海,想着国际大都市,不要搞得让外国人看到笑话中国妇女身子不够海拔,特意买了一双高跟鞋穿着。新鞋啊,我的个脚啊,啧啧,要想俏,痛得呱呱叫。确实三十分钟就到了,不过,我的脚受罪了,却半个外国人的毛也木有见着,期间想把包里面的平跟鞋拿出来穿上吧,人家那女人一路只顾说,只顾走,不知是我伪装太好,还是人家根本就没好好看我不舒服的表情。人在江湖,个人顾个人。人家都带我到地方了,还外送我一个指点:不知道的事情,就去问询台问问。然后“嗖”就不见了,我都没来得及说谢谢。 这下我的时间足够“穷家富路”不光是指钱袋多少,还指的是时间吧。问询台也足够多。自助拿取登机牌系统又把我难住了,咬着嘴唇看别人操作。边上的服务人员足够热情,帮我把登机牌整出来,我千恩万谢呢,人家说:办个信用卡吧,乘飞机积分什么什么的,感情这工作人员是工行的。吃人嘴短,用人气短,半就办吧。糊里糊涂又办了一张卡。我已经快站不住了,脚痛啊,腿涨啊,可怜的从不穿高跟鞋的女人呐。 赶紧进场,找到登机口坐下,换鞋,脚一解放,心也解放了,开始怀着闲情逸致在机场里面溜达。什么都好奇啊。买了几块免税的进口巧克力吃得快活。 飞机按时的登机了,你知道它光往跑道上挪就用了多久么?----用了一个多小时!。我就想起坐汽车来的时候那个墨镜男说:你绝对不会误机,中国的飞机按时起飞的基本没有。还真应验了。这是为了把我们整上飞机就不会有人在机场找说法了吧。呵呵,不过给了个机会和身边的两个帅哥多了交流的时间。 飞机终于起飞了,万里云天,那种剥离的感觉又来了:随着高度上升,所有的负重一件件抛下,只剩下了轻盈。蜷在椅子里沉沉睡了几觉——五个小时的航程呢。身边的帅哥一直在看一部打打杀杀的片子,不时地叫醒我;喝茶了,吃饭了~飞机飞到了乌鲁木齐机场上空,下降下降,眼看着要着陆了,感觉忽的又拉升,然后机翼展在阳光里好像静止了一般微微颤动。我嘟囔着:咋不下降了,也没个人出来解释,然后手心里开始渗出汗来。等到机舱里“嗡嗡嗡”声音越来越大的时候,一个女声说:亲爱的乘客,乌鲁木齐机场暂时没有跑道给我们降落,我们的飞机会在乌鲁木齐上空盘旋一会。声音一点也不优美动听。这一盘旋就盘旋了40多分钟,我思慕着不该我思幕的问题:这飞机的油能支持多久?手心里的汗擦了一遍又一遍,擦到第十遍的时候吧,飞机降落了:北京时间下午七点。上飞机是中午十二点半。这算确定飞越了我们亲爱的中国陆地版图不? 打开电话给妹妹:安全着陆!他们已经在机场停车场等了三四个小时了,都睡了两觉了。我是一顿飞奔,在出口处,妹妹笑颜如花张着双臂。我胡汉三终于经过两年等待又踏上了新疆的热土,太阳依旧高悬在天上,南方此时已经是夜幕四合,我心里像小学生一样叹息了一声:中国真大啊! 妹妹说:我们要么不住在乌市,赶回去吧。回去就回去吧,问妹夫一个人开车再开七八个小时吃得消么,他说:行! 车刚开出机场,妹妹轻声说,手机新闻里讲:刚刚,火车站出口处恐怖分子搞爆炸了,我一阵愕然……手机图片上看到被丢在当场的一个带血的拉杆箱,这刺激着我,但不知说什么。 半途吃晚饭的时候,妹妹问我想吃什么?丁丁炒面吧,一直想念着味道。二十五元一盘。妹妹说现在都这价钱,想起十几年前只要两块五,肉还多多。还真是今非昨,没奈何。路上还遇见一个路牌,上面写着:宝贝。这个地名,是少数民族话翻译过来的,也许这山里真的有宝贝。看着这两个字一路心中翻腾波涛和浪花,想着某时某刻某人曾这么呼唤过我。 其余不表,晚上三点半到家,母亲父亲还没有好好睡,给我准备的床铺带着阳光的味道而绵软的让人一下就陷进去…… 一直有人问我咋就那么想往新疆家里跑,万里之遥几乎年年回去。我没法解释。这里有我所有成长的记忆,有我的亲人温暖的怀抱,有几十年不变的友谊,有我熟悉的田野、农舍、人们,有记忆里妈妈做的饭菜味道,也许窗外屋檐下那些吵吵的老麻雀也记得我吧!?还有...... 总之,美丽的新疆我的家,我回来了,毫发无损,做梦一般,一万多里,用了二十一个小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