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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鬼魂附体
阳历十二月,郑中华顺利复员。他背着叠得方方正正的被子,提着迷彩服一样布纹的旅行包,欢快地走在村里。一群娃娃跟在他身后,一路欢呼,解放军解放军的喊着。
郑中华从包里掏出糖块分散给孩子们。得到糖块的孩子们一蹦一跳,撒着欢的叫着喊着,大一点的孩子赶紧朝他家跑去,瞅见思旺婶和晓燕,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奶奶,娘娘,中华叔回了。”
听到中华这两个字。谢晓燕神经质地问:“在哪里?”
孩子们顺着屋外的墙跟指过去,晓燕的眼睛里闪出中华英姿勃发的样子,他笑嘻嘻的朝家里走来,一身橄榄色的军装,头戴大檐帽,脊梁上背着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手里提着包包。
谢晓燕几步跑过去,一把提过中华的包。激动得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地说:“你回来了,咋不言语一声,我们去街上接你啊!”
“难道我自己就摸不到家吗?”中华笑哈哈地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中华大步走到摇车旁,看了俩孩子一眼,没顾上抱抱。先把目光落在思旺婶身上说:“妈,我回来了。”
王大妞高兴得泪眼花花,正要开口说话,一句话没有出口。忽然,身子一抖,差点摔倒,顺势扶住旁边的一把小椅,佝偻着身子,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嘴唇哆嗦着说:“中华,乖乖娃儿,奶奶可把你等回来了,你回来了要好好的对待晓燕,我家晓燕给你生了双胞胎娃子,你得有良心啊。”
郑中华愣怔了,他茫然地看着思旺婶,问道:“妈,妈你咋了,我是中华啊。”
思旺婶歪着脑袋瞅着中华,吐字不清,苍老得发颤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谁是你妈?你咋连奶奶都不认识了,你看看,你看看,我是奶奶啊。”
谢晓燕也愣怔了,明明是婆婆王大妞的身子,怎么说话却是奶奶的腔调。她吓死了,连声问:“妈,你咋了,这是咋了啊?”
思旺婶依旧用苍老的声音责备晓燕:“我哩乖乖娃,你咋也不认识奶奶了。”
中华和晓燕相互又看一眼,带着迷惑不解,异口同声地说:“奶奶。”
思旺婶变成谢奶奶的事儿很快传遍整个村子,大伙儿一齐拉地把中华家的院子围得严严实实。年轻人奇怪极了,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竟然被自己看见了。
思旺婶还是苍老的声音,她颤抖着手,扶着的小椅也不停地摇晃。那个样子分明就是活着的谢老太。她艰难地说:“中华,你看看我家晓燕给你生的两个男娃多好,以后咋也不能亏待了我家晓燕,奶奶等你回来都等三年了…….”
中华连声说:“奶奶,你放心,我肯定会对晓燕好的,你放心地走吧。”
晓燕这会儿确认了,奶奶借婆婆的身子在说话呢。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哇哇地哭了起来。
思旺婶咳嗽了几声,清清嗓子说:“我乖乖娃白哭,中华回来了,你们以后可不能吵架,要好好哩过光景。”
晓燕鸡啄食的点头,嗯嗯嗯说知道了。
思旺婶瞅着围了一圈的人说:“我家晓燕不是她憨子爹的女子,她妈也不是天生傻子。我晓燕是能娃儿,以后,要是再听见你们谁在屁股后嘀咕大宝小宝是憨子的后代,我老婆子就让谁家过不安生。”
思旺婶话腔落地,把一圈子人都吓坏了,大家一齐问:“谢婶,咋回事儿,晓燕咋不是她憨子爹哩女子,那她爹是谁啊?”
晓燕没有想到,奶奶生前都不说的事儿,死后却公布出来,这让她以后咋见人。她哭着大喊:“奶奶,你别说了,你快走,不要让旁人再看笑话了……快走啊……奶奶。”晓燕又哭又喊,疯了一般。
思旺婶晃荡了一下身子,抖索了几下,站直了身子,看着一圈子人,莫名其妙地问:“咋了,咋了,都围在我家院子干啥?”
中华和晓燕瞪着眼睛:“奶奶,你麻利走吧,我们一会儿就去给你烧纸钱,以后过年过节,都去烧纸钱。”
思旺婶她不解地说:“中华你在说啥,谁是奶奶,我是你妈啊,你回来了,哎呀,我哩儿。”说完一把拉住中华的手,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妈。”晓燕和中华再一次愣怔了。
思旺叔在麦地里转悠,听见人们说谢老太附身到他老婆身上,赶紧往家赶。到家却发现儿子回来了,顾不上问王大妞咋了,高兴地说:“中华,你回来了啊,咋地不和家里说一下,我去街上接你。”
“爹,我是大人了,又不是摸不着家。”中华笑着说:“咋能让你老人家去接我,我自己搭了顺车回来的。”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思旺叔激动地嘴角哆嗦。
王大妞像是泄了一股气儿,松开中华后软软地坐在椅子上。
思旺叔低头问她咋回事,她茫然的说,啥事儿,不知道啊。
晓燕哭着说:“我妈被奶奶附身了,胡乱说话。”
思旺叔紧张地问:“说啥了。”
晓燕捂着眼睛,不开口。
中华爱怜地摸摸两个孩子的脸,抱起其中的大宝。看着他爹说:“奶奶把晓燕不是憨子的女子的事儿说出来了。”
思旺叔愣怔了,哎呀一声说:“这下好了,村里还不炸了锅了,人们又有蛋话儿拍了,这个谢老太也真是的,这事儿咋能说出来吗。”
谢老太鬼魂附思旺婶身不要紧,可附身说出的话却在村里成了爆炸新闻。
郑家庄的人端着饭碗,你窜我家,我窜你家,筷子挑起面条,秃噜吃到嘴里,顾不上爵嚼就憋着嘴发出惊问:“哎,你说,谢老太说的话儿是不是真哩,晓燕不是憨子的女子,那是谁哩女子。”
被问者也秃噜喝口面条汤,不紧不慢地说:“死人能说白话吗,这事儿八成是真哩。”
“那谁是晓燕哩亲爹呢?”
“这事儿难说,我瞅还是郑家庄的人。”
“谁咋真缺德,干这丧良心的事儿。”
“嘿嘿,真张(现在)的人难说了,啥人都有,难猜的很。”
“照这么说,郑家庄的男人都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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