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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六星书房 寻找巴特尔(更新中)
楼主: 大尾巴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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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巴特尔(更新中) [复制链接]

121
发表于 2017-12-19 10:42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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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发表于 2017-12-19 10:44 |只看该作者
继续听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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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发表于 2017-12-21 07:56 |只看该作者
32
自从和巴特尔这一段故事,叫萨丽云觉得最失败的还不只是巴特尔的态度,而是整个过程她一点主动权都没有,她所有的争取和做法都好像是被别人设计好了的。比如说去乌兰牧骑,这明明就是眼睁睁的钻进了乌兰图雅的圈套,直到现在也不能自拔。
巴特尔的态度除了让萨丽云感到难过以外,她还有一种羞愧,她甚至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如果说这些她还能忍受的话,李彤的关于刘媛和巴特尔的说法就更让萨丽云觉得闹心,这到底是怎么了?平生第一次爱上一个人,居然就是这样的结果?
萨丽云是个心里有事挂在脸上的人,她的情绪很快就被善于察言观色的那木其发现。
萨丽云走进屋里那木其端过热水说:“快洗洗,折腾了一天不累呀?”
萨丽云并不去理会那木其的话和端过来的热水,坐在炕边身子往后一仰躺在那。平心而论,萨丽云是不忍心这样对待那木其的,只是此时的心情已经让她顾不得想那么多。那木其看到萨丽云躺在那不说话,动手脱了萨丽云的靴子,把她的脚放在热水盆里开始给她洗脚。
萨丽云立刻坐起身来说:“妈,我自己洗。”
“你躺着吧,我给你洗。”那木其头也不抬的说。
萨丽云愣愣的坐在那,此时她也不知道是自己洗还是接着让那木其洗,好像情绪已经让萨丽云失去了判断力,加上那木其是认真的,她的手并没有松开萨丽云的脚,这让萨丽云无法拒绝。
那木其给萨丽云洗了脚,萨丽云脱了衣服钻进了那木其早就给她铺好的被窝里,每天晚上那木其都要在自己身边给她铺好被窝。
那木其端着水出正要出去倒,巴图走到门口,接过那木其手中的盆说:“小丽睡了?”
“刚躺下,不知道跟谁弄的不高兴了,你们谁招惹她了?”
巴图说:“没人招惹她呀,这孩子回来连马也没拴。”
“你去睡觉吧!”那木其说。
那木其回到屋里关上门吹灭了等,自己脱了衣服躺在了萨丽云的身边。
萨丽云根本就睡不着,头脑里乱作一团,她已经不去刻意的想什么,只是现在脑袋里的东西就已经足够让她心烦意乱。
那木其发现了来回翻身的萨丽云轻生的说:“怎么了,睡不着?”
那木其一边说一边用手抚摸着萨丽云的头,对于萨丽云来说,那木其的温暖几乎是一种魔力,就是自己亲生的母亲,萨丽云也没有感到过这么依赖,那木其让萨丽云无法抗拒。
萨丽云开始还坚持着一动不动,最后终于彻底崩溃,掀开那木其的被子钻进来把头扎进那木其的怀里哭了起来。
那木其紧紧的搂着萨丽云不说一句话,尽情的让萨丽云哭着,哭了好一会萨丽云收住了眼泪。
“女儿,有话就跟妈说,即使我不能帮你,说出来心里也会好一些。”那木其说。
“妈,我什么也不想说,我就是觉得心里头难受……。”萨丽云抽泣着说。
“妈知道你心里苦,巴特尔和乌兰图雅的事难为了你。可是这世界上的事情不会总是尽遂人意的,这是上天腾格里安排的。”那木其说。
“妈,腾格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萨丽云说。
“不许这么说,万能的腾格里永远是对的。”那木其说。
“巴特尔为什么不喜欢我?”萨丽云说。
“不会,但是这夫妻在很大的程度上是缘分。蒙古族有一句话,两山相隔虽远,可用云雾相连,两人相隔千里,有情自会相见,看来我女儿的那个人还没有来到。”那木其说。
“我以后再也不会喜欢谁了。”萨丽云说。
“你会的,一定会有一个人让你喜欢,你也一定会喜欢一个人的,只是时机还没有到。”
“那巴特尔为什么喜欢刘媛?”
这句话虽然萨丽云是从李彤的嘴里听说的,她自己并没把握,可是这却成了她另外一个心结,她已经不考虑是否属实。此时的萨丽云,与其说是想证实这句话,不如说是想听听这个原因,因为她觉得自己太失败了。
萨丽云的话让那木其吃了一惊,凭借那木其对巴特尔和刘媛的观察,这样说不无道理,特别是巴特尔的表现,因为最了解儿子的是母亲。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木其觉得是件好事,是她自己内心感到喜悦的事,刘媛的稳重厚道和思维缜密让那木其非常的喜欢。她觉得,如果巴特尔能够娶了刘媛那真是一家人的福气,但是那木其从来也没有和他们任何一个人说过自己的想法。
萨丽云提出这样的话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刘媛或者巴特尔告诉过她?因为萨丽云不在家里,她不可能凭空想出来。更让那木其担心的是,通过乌兰图雅这件事萨丽云的表现,如果萨丽云真的认为巴特尔和刘媛好,这一定会造成两个女儿之间的矛盾,这让那木其非常担心。
“你听谁说的?”那木其问。
“反正我是知道的。”萨丽云说。
那木其沉吟良久说:“我并没有发现,我是这么想的。感情的事是不能强求的,就像乌兰图雅当初和你哥哥的事一样,你阿爸反对,可是我没有阻止巴特尔,当乌兰图雅做出嫁给宝利格的决定的时候,我也从不强迫巴特尔探问究竟,因为一点用处也没有。”
“妈,你的意思是说,假如他们真的好了,你也不反对?”萨丽云说。
“为什么要反对?相爱的人最应该得到的是父母和亲人的祝福。”
“可是,你为什么反对我和巴特尔走在一起?”萨丽云说。
“我从来也没反对过你们在一起,无论是做夫妻或者兄妹。我当时只是担心你夹在巴特尔和乌兰图雅中间,现在看来我还是对的。”
“巴特尔说了,他只能和我做兄妹不能做夫妻,可我不想让他做我的哥哥,我做不到!”
“兄妹不是想做不想做的事?你可以做不到,但巴特尔必须做到,他不但要把你当妹妹,他还要做个好哥哥。”
“妈,你偏心!”萨丽云说着转过身去。
那木其笑了笑抬起身搂着一下萨丽云:“要说偏心眼,妈妈对你最偏心,你自己应该知道。”
“我明天就跟着乌兰牧骑走,我以后再也不回来了。”萨丽云说完又哭了起来。
“好孩子,别说这样让我伤心的话。说道乌兰牧骑我有个想法,我再也受不了你远离我了,我想让你回家来,我已经跟你阿爸说好了,明天就让他去找宝利格。”那木其说。
“可我回来看到巴特尔心里受不了。”萨丽云说。
“会好起来,有我在。”那木其说。
第二天,那木其真的让巴图去找宝利格,宝利格虽然不同意,但是他知道事情的始末,只是觉得乌兰牧骑缺了萨丽云有些可惜。那木其又嘱咐了巴特尔,萨丽云不管对你什么样都不许你有任何不好的表示。当天的下午,乌兰牧骑走了。
萨丽云留在了家里,但是她并没有马上出工干活而是待在家里。她几乎和谁也不说话,特别是刘媛。虽然刘媛找不到原因,但是她觉得还是巴特尔事件在发酵。巴图也觉得奇怪,他曾经问过妻子,那木其告诉他少管闲事。
巴特尔还是每天回到家里吃饭,吃了饭就会回到自己的包里去,并不向以往那样在家里待一阵,萨丽云的变化就连苏日勒都觉得奇怪,因为萨丽云是最常和他玩的伙伴。
家里的人齐全了,可是气氛却变得冷清,那木其嘱咐巴图,不管怎么样,萨丽云需要平静,我们只有忍耐。
忽然有一天在大家收工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萨丽云的行李不见了,那木其很着急叫巴图去找,刘媛说不用去了,萨丽云搬到了知青宿舍。
“你怎么知道的?”那木其问。
“今天在草地上李彤跟我说的。”刘媛说。
“她不是不想去知青宿舍吗?”巴图问。
“她现在可能又想去了。”刘媛说。
萨丽云做出搬到宿舍的决定是因为,在家里每天都会看到巴特尔,在宿舍会看到刘媛,而这两个人都是她不乐意看见的,但是她必须选择一个地方或者是他们其中的一个人。萨丽云觉得,与其每天看到巴特尔不如看到刘媛好受一点,因为必定李彤的话还是个说法,萨丽云并没有证据。再说,萨丽云已经从巴特尔和乌兰图雅的事中找到了教训,她什么也管不了。
回到乌兰牧骑萨丽云也不舒服,因为她已经厌倦了那样的近乎流浪的生活,何况她去乌兰牧骑并非出于本意,现在萨丽云有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孤独再一次回到了她的身边。
刘媛在家里帮着那木其干完了活回到宿舍里,萨丽云躺在紧靠里面的炕头,这点刘媛也没有估计到,因为按照最初的安排,萨丽云的位置应该是在她的身边。她不明白萨丽云为什么突然对她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难道仅仅是因为那天她看到了萨丽云和巴特尔的事情?
白天放牧的时候,萨丽云会自己独自坐在一边或者跟在大家的身后,只有李彤会时常出现在她的跟前。刘媛几次想找她谈谈,可是凭借她对萨丽云的了解,萨丽云现在的心态恐怕还不是时候,但是萨丽云对自己的态度却让刘媛非常的伤心。在跟那木其说道这些的时候,刘媛几次掉下眼泪。
“女儿,你别伤心,一个人的痛苦只有时间才能让它过去,她现在心情不好我们要原谅她。我相信小丽不是个无情无义的孩子,正是因为如此她才痛苦,我们只好等待。”那木其说。
自从萨丽云搬到宿舍以后,她就没有再回到过那木其的家里,不管巴图怎么叫她也不来,就是那木其对萨丽云这样有些过分的做法也感到伤心。
巴图申请盖砖窑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他特意到张北请来专业的人帮忙,知青里的男生都加入了建砖厂的队伍,巴图还抽调了几个壮劳力,巴根那和巴特尔也在其中。
巴图没有选择在草原的腹地,因为他觉得草被除掉非常可惜,他选择了离白音锡勒的边缘草长的不好的地方。这样,为了工程的进度,这些人就不能回家而是吃住都在工地上,家里只剩下那木其和苏日勒。
临走的那天晚上,巴图来到了知青宿舍,巴图的到来让知青们很纳闷儿,因为平日里巴图是很少来的。
“有事吗巴图大叔?”李彤问。
“没事,我找找小丽。”巴图笑着说。
萨丽云此时正在洗脸,听了转过头来看着巴图。
“女儿,跟阿爸出去走走,明天阿爸就要去工地了。”巴图说。
萨丽云没说话,拧干了毛巾挂在晾衣绳上跟着巴图出了门。
李彤看着他们的背影问刘媛:“巴图大叔找萨丽云干嘛?”
“你不是都听见了?”刘媛说。
“我看好像有事。”李彤说。
“你他妈一天到晚老琢磨别人的事,你把自己的事弄明白了吗?明天要是再吃土豆我就从屁眼里给你塞进去!”孙元说。
“一个月就八块钱伙食费,你想吃什么?再说这里有什么呀?”李彤说。
萨丽云跟着巴图出了门,今天的月亮很亮,月光下能够看得很远。巴图一边走一边卷上一颗烟卷点着说:“女儿,告诉阿爸你什么时候才能高兴?”
“我没什么不高兴的。”萨丽云说。
“你不回家,你妈特别伤心,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我不愿意看到巴特尔。”萨丽云说。
“那好,可以让巴特尔不回来,这次去建砖厂要很长时间,巴特尔不会回来了。”巴图说。
“可他早晚得回来。”
“阿爸知道你心里有委屈,可是你要替别人想想,一家人都因为你变得冷冷清清,你觉得这样你就好受了?”巴图说。
“我没办法解脱出来,我也没时间考虑大家。”
“小丽,阿爸从来没有跟你说过一句伤你的话,因为一家人都爱你。可是你这样说就不对了。难道你自己的痛苦要别人替你分担?你没时间考虑大家是什么话?那么我们为什么要考虑你?世界上没有不需要翅膀的鸟,也没有不需要亲人的人。”
巴图这是第一次跟萨丽云用这么严肃的口气说话,这触动了萨丽云的心。对那木其和巴图的依赖是萨丽云摆脱不了的,尽管她咬牙挺着不肯认输。
“你妈天天都在哭,你不回家吃饭,不回家睡觉,但你妈每天都会把你的饭放在桌子上,每天都会给你铺好被子,因为她相信你会回去的,你忍心吗?”巴图接着说。
萨丽云再也坚持不住了,扑到巴图的身上大哭起来,巴图搂着萨丽云说:“好孩子,听阿爸的话,回家吧?”
萨丽云跟着巴图朝家里走去,来到门前她却停住了脚步,必定心里对那木其的愧疚让她觉得很难再见那木其。
巴图并没有强制萨丽云进门而是走回到自己的蒙古包里。
萨丽云就这么站在门外好一阵,那木其从门内走出来倒水,一眼看见月光下站着的萨丽云。那木其扔掉手里的脸盆一把搂住萨丽云说:“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两个月以后,砖厂建好了,秋天快到的时候烧出了第一窑砖。巴图把巴特尔和巴根等几个人留下,只把知青们调回到队里。
一天晚上,那木其在吃饭的时候对巴图说:“我明天请一天假。”
“为什么?”巴图问。
“巴特尔已经这么长时间没回家了,我想去看看他,顺便给他带点换洗的衣服和吃的。”
“那里我雇了一个专门做饭的,他们有厨房,他都那么大了自己还不会洗衣服?”
“当爹的永远都是粗心的,你就不想他?”那木其说。
“妈,我也跟你去。”萨丽云说。
巴图一听吓了一跳看着那木其,那木其听了笑了笑说:“好,你跟我一起去。”
吃完饭,趁着萨丽云帮着那木其刷碗的时候,巴图把那木其叫到门外说:“你让小丽跟着你去万一……。”
“小丽是想通了,她在报答我,你懂得什么?亏了你还是她阿爸?”那木其说。
第二天,巴图用自己的马套上车,那木其和萨丽云收拾停当去了窑厂,那木其赶着车萨丽云坐在那看着风景如画的草原。
“你告诉妈,你是怎么想去看你哥哥的?”那木其问。
“我不想让你着急了,妈,我以后再也不让你操心了。”萨丽云说。
“好女儿,有你这句话妈一辈子都活着值当!”那木其说着眼圈有些湿润。
中午的时候,娘俩赶到了窑厂,此时正是出砖的时候,干活的人都光着膀子从窑里往外拉砖,萨丽云一眼就看到了巴特尔。
那木其下了车走到巴特尔跟前:“儿子,你都瘦了。”
“额吉,你看我们烧的砖。”巴特尔乐着说。
空地上码放着很多烧好的砖,那木其看了点点头说:“这些砖够不够给知青盖房子的?”
“还不够,月底的时候就差不多了,但是我们还得烧,阿爸说了,再烧砖就可以卖了。额吉,我给你烧点砖,给你盖个房子,大房子?”巴特尔用手比划着说。
“巴特尔,你看谁来了?”那木其说着转身朝向站在后面的萨丽云。
“小丽?”巴特尔有些不明白的看着萨丽云。
“看什么?傻瓜!”萨丽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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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发表于 2017-12-21 07:56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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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发表于 2017-12-21 08:47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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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发表于 2017-12-23 21:37 |只看该作者
后来萨丽云怎么会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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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发表于 2017-12-24 07:38 |只看该作者
33
一家人的隔阂看起来雨消云散,那木其家重新欢乐起来。巴特尔隔上十几天要回到家里,住上两天再会回到窑厂去。窑厂已经完全进入正轨,巴图兑现了承诺,把房子给知青们盖了起来。他还给学生们买了新家具和床,甚至给他们圈好了羊圈和牛棚。
“你们以后要精心饲养你们的牛羊,到了秋天你们也要剪毛,卖毛卖羊,这些钱就是你们的。拿回家里去给父母,他们不能白养活你们。”巴图对知青们说。
刘媛发现,萨丽云对她已经大不如从前,虽然表面上没人能看的出来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两个人的心里却好像隔着一层。这让刘媛感到很痛苦,可是有没法说明白,她很想找萨丽云谈谈,可是根据她现在的样子,刘媛知道是谈不拢的。现在,唯一能够让她倾吐内心的人是那木其。
“我能看出来,我想这件事要慢慢的来,我们不能要求太多。”那木其说。
“额吉,我心里很难过,萨丽云是我从小的朋友,如果因为巴特尔的事造成了误会,我觉得特别的冤枉。可我也知道,我不能再挑起事端,因为巴特尔半个月才能回一次家。”刘媛说。
“这是我让他这么做的,为的就是小丽。男人要多忍耐一点儿,你阿爸也是这个意思。等萨丽云完全解除了她的心结,巴特尔会回来的。”那木其说。
刘媛听了叹了口气,那木其笑了笑说:“刘媛,你告诉额吉,你是不是也喜欢巴特尔?”
“没有啊?”刘媛说。
“那你为什么要替巴特尔抱屈?”那木其问。
“我只是觉得总是这样让巴特尔躲避着小丽对他不公平。”
“我们都要考虑一下别人,巴特尔是男人,男人就应该承受的更多。太阳虽然每天都会从草地上升起,可是每天和每天都不会是一样的。我们等着看,还是那句话,万能的腾格里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们要做的只是看懂他的意思。”
转眼间又到了草高羊肥的季节,剪毛卖羊打草这一切都做完以后,草已经开始发黄。知青们经过一年的劳作年底刨去从队里预支的生活费,每个人都分了红。
乌兰图雅经过几个月的治疗病情稳定,刘媛几乎一有时间就去看望她。乌兰图雅可以和刘媛即兴交流,她已经熟悉了刘媛,但这是她重新认识刘媛以后,这种熟悉和她过去对刘媛的认识还不是一回事。
对于刘媛来说,乌兰图雅由于不能正常的回忆过去,就不可能为刘媛提供巴特尔的情况以及后来发生的事情,这多少让她有些遗憾。但是从另外一方面说,乌兰图雅把她当做一个新认识的人,给了她随意问一些事情的方便,因为,如果乌兰图雅明白刘媛是谁,她也许会拒绝回答刘媛的问题,巴特尔的事对乌兰图雅来说显然是个巨大的刺激。
刘媛在看望乌兰图雅的时候,她会经过医生的同意把乌兰图雅带出去走走,逛逛北京城。上上公园,一起吃吃饭。北京对乌兰图雅来说显然是足够具有吸引力,有的时候,当她看到很多她没有见过的事和景,她会像个孩子那样兴奋。
春天的时候们乌兰图雅出院了,刘媛在此之前按照周春涛的办法把乌兰图雅的房间仔细的收拾了一下。完全按照蒙古包的摆设打造的家具,屋里铺着带有蒙古族图案的地毯。刘媛甚至还到商场里采购了一些蒙古族的食品,比如奶茶、奶豆腐。当然,奶豆腐在商场里只有奶酪代替,因为纯粹的蒙古族奶豆腐在大城市里几乎是没有销路,所以不好买到。
乌兰图雅看来对她的新家很感兴趣,经过治疗和疗养的乌兰图雅比起来的时候简直是判若两人。虽然,乌兰图雅已经是快六十岁的人,刘媛发现她的皮肤经过这段时间的营养的摄入和养护,又恢复了光泽,唯一她眼角上的皱纹和花白的头发告诉了我们岁月的痕迹。
刘媛的母亲已经渐渐的适应了乌兰图雅,紧张的情绪也逐渐消除。特别是乌兰图雅,她不但不拒绝刘媛的母亲,甚至和她很亲近,她总是管她叫托娅。托娅这个名字对刘媛来说好像似曾相识,只是她想不起来在哪听说过。
“图雅,托娅是谁?”一天吃完饭乌兰图雅专注的看着电视的时候刘媛问她。
“唔!”乌兰图雅朝刘媛母亲努了努嘴。
“这是这孩子给我起的名字。”刘媛母亲笑着说。
“这个我知道,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刘媛说。
“那就可能是在你们草原上你认识的人,时间长了你就忘了。”母亲说。
“生活了那么多年,草原上我认识的人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就是这个托娅的名字我也听着很耳熟,就是想不起来我在哪听说过。”刘媛说。
“她要叫我什么就叫什么,你跟她较什么真儿,盼着她就这么稳稳当当的就好。”母亲说。
“妈,图雅是不会再知道以后的事情,即使接触了她也会很快的忘掉。她现在说的每一句话特别是名字,一定是过去的事情,如果弄清楚了就会知道巴特尔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媛说。
“不是妈说你,你费这么大劲打听巴特尔,这么多年他都没有音信,你觉得他还活着吗?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他,可是你得看看眼前,你不能抱着这个念想到死,妈都八十多了,还能活几天?你让我死了的时候闭上眼睛不行吗?”母亲说着掉了眼泪。
春暖花开的时候,刘媛带着母亲和乌兰图雅出去春游,周春涛负责开车。周春涛和刘媛商量去哪,刘媛说,去颐和园看看玉兰花吧?
几个人来到颐和园,进了东门走了不远就看到仁寿殿前是玉兰树,此时玉兰花盛开分外的好看。乌兰图雅看到仁寿殿说:“这么大的庙?”
其它的人听了都在笑,不过想到她是个病人并没人计较,顺着长廊走到佛香阁,乌兰图雅忽然想起了什么说:“这个地方一点也没变。”
乌兰图雅的话引起了刘媛的注意问:“你来过这儿?”
乌兰图雅说:“好像是梦见过,那个高楼的墙上有很多的小佛爷。”
蒙藏崇信佛教,乌兰图雅知道佛爷这并不奇怪。但是,她把佛香阁描述的这么准确绝对不是梦见的原因,刘媛确信她是来过的。
刘媛问乌兰图雅:“你在哪梦见的?”
乌兰图雅指着长廊说:“就在这,在那个长椅子上躺着睡觉梦见的。”
“你来过北京?”周春涛问。
“来过,和巴特尔来过的。”乌兰图雅说。
“那是什么时候?”刘媛问。
“有一年下大雨的时候,我和他躲在这避雨,他还给我买一种上面沾着糖又酸又甜的果子吃。”乌兰图雅说。
刘媛听了飞快的去小卖部买了一串糖葫芦回来递给乌兰图雅说:“是这个?”
乌兰图雅咬了一口点了点头说:“对,就是这个,可惜,巴特尔不吃他嫌酸。”
为了询问详细,几个人坐在长廊刘媛问:“后来呢?”
乌兰图雅看着昆明湖说:“后来他就告诉我,这个水泡子是人工挖出来的,我不信,这要多少人才能挖出来呢,巴特尔说我是傻瓜。”
“巴特尔还说了什么?”刘媛问。
“他还告诉我,他女儿很喜欢吃这个东西,可惜他那个时候不是总给她买,因为没钱。”乌兰图雅说。
“他还提到了谁?”刘媛问。
“他还提到他女儿的妈妈,说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乌兰图雅说。
“你应该认识他老婆的。”刘媛听了眼泪都快流出来说。
“对,我认识,他老婆是个知青,个子不高瘦瘦的,后来他老婆走了,巴特尔也走了,很长时间巴特尔一个人回到草原。”乌兰图雅举着已经吃完了的竹签比划着说。
“你现在还能认出他老婆吗?”刘媛问。
“当然能,那你看看我们几个谁像她?”刘媛说。
乌兰图雅仔细的看着三个人摇了摇头说:“没人像,他老婆比你们瘦而且也没这么老。”
“那是过去,这么多年了他老婆就老了。”周春涛听了说。
“没用,她没有时间的概念。”刘媛摇了摇头说。
刘媛记得,在巴特尔来到北京的时候,刘媛带他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颐和园。那次是带着女儿一起去的,刘媛给女儿买的就是糖葫芦,她也是给巴特尔买了一串,巴特尔没吃,跟乌兰图雅说的一样,巴特尔也是说嫌酸。此情此景叫刘媛的心情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原本带乌兰图雅到颐和园是无意的,没想到却引出了这么一段过去。
刘媛本想继续追问,但乌兰图雅已经没有了兴趣,开始说一些无关的话来,刘媛也只好作罢。但是,她坚定了一个信心,要不断的和乌兰图雅交流,她一定会说出一些事情。
按照周春涛的主意,为了使乌兰图雅能够回忆起过去的一些情节,刘媛把乌兰图雅住的房间布置的有蒙古族的风格,除了房子是方的以外,进门就有蒙古包的感觉,刘媛又进一步发挥了一下,带着乌兰图雅去了美发店,她打算把乌兰图雅的发式恢复到她年轻的形状。
走了几家美发店,由于美发师大都是年轻人,特别是南方人居多,乌兰图雅原来的短发形状并没有人能够剪得好。最后,刘媛想起了“四联”。四联理发店现在已经是一家大型的美发店,前身则是上海迁京的一家理发店,由于是四家联合组成所以叫“四联”,至今已经有半个多世纪之久。
刘媛之所以想起了这个地方,也是因为这家理发店的历史长,大多数固定的顾客都是岁数大一点的人,这里的老理发师也许会弄旧式一点的头发。
乌兰图雅的头发虽然已经花白,但是并不稀疏,理发师告诉刘媛,她要求的那种式样现在也只有向这里的老理发师才能做,但是价钱会贵一点。
理发师用了整整两个小时的时间,把乌兰图雅的头发染的乌黑,剪成了短发,当一切收拾停当以后,镜子里的乌兰图雅连刘媛都觉得好像时间真的回到了过去的草原。她又看到了那个精神焕发的乌兰图雅,不同的是,她的眼角上有些细细的皱纹记下了岁月的痕迹。
“怎么样图雅,看看镜子里的你精神不精神?”刘媛站在乌兰图雅身后说。
乌兰图雅站在镜子前,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镜子里半天不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你说过的,你要跟着巴特尔一起走,可你为什么又回来了呢?”乌兰图雅对着镜子说。
理发师并不了解乌兰图雅的情况,看着乌兰图雅眼睛里溜出大颗的泪珠有些不解的:“怎么,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请说。”
刘媛急忙说:“没有,她在跟自己说话。”
刘媛说完拉着交了钱拉着乌兰图雅走出了门外,路上,刘媛问乌兰图雅:“你说的巴特尔去了哪?那个镜子里是人又是谁?她为什么要跟着巴特尔一起走?”
“巴特尔并没有在牙克图被烧死,那堆黑乎乎的东西不是他,他去了达根湖找那个小妖精萨丽云。他一定是去了那,然后他们又去了哪我就不知道了。”乌兰图雅说。
刘媛想起除夕夜乌兰图雅见到鞭炮的火光怕的要命的样子,并且大声喊巴特尔的名字断定,巴特尔一定是遭到了不测,现在,她又一次说出了牙克图这个名字,刘媛判断,巴特尔一定是在那出了事,这让刘媛忽然想起了乌兰图雅喊母亲托娅这个名字,其实,托娅就是曾经救过自己的阿日善的母亲。
“不行,我得赶紧回去,汽车是不等人的,巴特尔一定在车站等着我。”乌兰图雅说。
“你指的是长途车站?”刘媛问。
乌兰图雅不说话,加快脚步朝前走去,刘媛紧跟在她的身后。
刘媛看到乌兰图雅信心满满的样子心里一动,认为她既然来过北京也许就认识路,或者跟着她可以寻觅一下当年巴特尔的痕迹,但是她很快就发现这其实是她自己的猜测,乌兰图雅并不认识路,她只是一股脑的往前走而已。
巴特尔离开北京以后,为什么又回到了北京,那是在什么时候?如果说他是为了想女儿或者自己,他为什么没来找自己,特别是带着乌兰图雅?整整的一晚上,刘媛碾转反侧的思想这个问题,但是她知道找不到答案,唯一能够解开这个迷的是乌兰图雅,可是乌兰图雅恰巧是现在这个样子。
人生的命运就是一个人一生的轨迹,如果说这个轨迹是早已被设定的,刘媛觉得理由还不是很充足,但是假如你回过头去看这些轨迹的时候,你又会觉得它绝非偶然。
刘媛和巴特尔的相识直到结为夫妻好像都是设定的程序,她几乎觉得自己很少发挥主观的作用。加上她本来就是一个顺势而行的人,和萨丽云相比,她更显得被动一些。
从准噶哒木齐回来的路上经过的那场暴风雪,让巴特尔走进了刘媛的心里,但是,巴特尔一直就蛰伏在刘媛的内心,如果不是巴特尔主动的向自己表白,刘媛会继续让巴特尔藏在自己的心里,也许随着时光的流逝,她和巴特尔会是另外一种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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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发表于 2017-12-24 07:38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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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发表于 2017-12-24 07:39 |只看该作者
泌水 发表于 2017-12-23 21:37
后来萨丽云怎么会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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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发表于 2017-12-24 08:08 |只看该作者
大尾巴鹰 发表于 2017-12-24 07:38
33
一家人的隔阂看起来雨消云散,那木其家重新欢乐起来。巴特尔隔上十几天要回到家里,住上两天再会回到窑 ...

恐怕有些情感就是这样,不说透随着时间流逝也就慢慢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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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发表于 2017-12-25 06:21 |只看该作者
34
来草原的第二个年头上,知青们走已经走入了正规,他们完全融入了牧民的群体成为了他们中间的一员,只有一些特殊的时候,大家才能想到他们是知青的身份。他们在生活方式,劳动技能的掌握,甚至相貌都渐渐的趋于一个真正的牧民。
虽然,想家仍然是每一个知青固有的情节,但是他们已经渐渐的能够忍耐这种折磨,经过了两年的磨练,他们逐渐的平复了思乡的情感。必定,回家要一大笔费用,而短暂的团聚会给他们带来更大的痛苦,况且和来的时候相比,草原和牧民们在他们的内心中已经成了他们家门口的大街和邻居,草原已经有故乡的感觉。
多年以后,当他们真正的回到北京的时候,很多人反而不习惯了自己的故土,其中有一部分人又返回到了草原。这源于草原和城市之间巨大的差异,让他们多年形成的习惯不得不放弃另外的一方,起码是这种差异造成了本来习惯的环境变得不适应。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在铸就人生的思考方式和认知方式以及适应能力的年龄的时候,他们来到了远离家乡千里以外的草原,这将影响他们一生。
知青们自己也分出了远近亲疏,孙元和狄晓雯成了一对恋人,萨丽云和李彤好像关系有了改变,虽然,从言谈话语或者眼神里,刘媛还能感觉到她对巴特尔的在意,但是李彤的加入让萨丽云好像已经克服了这些。加上李彤对萨丽云言听计从,正好符合了萨丽云争强好胜的性格。
狄晓雯非常心疼嘎鲁,所以,孙元和狄晓雯经常会去嘎鲁家,萨丽云则是长在巴图家里,由于萨丽云的原因,李彤也会成为巴图家的常客,每到重大的节日里,知青的房子反而是空着的。巴图曾经开玩笑的说:“早知道是这样,我何必拼着命的去争取造那个砖窑,给你们盖房子?”
现在,唯一形单影只的到是刘媛,那木其曾经说过,你们都有了自己的归属,只有我女儿直到今天还像一只单独飞翔的大雁。
虽然,知青们都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但是那木其仍然不能习惯刘媛和萨丽云不回来吃饭,刘媛和萨丽云把自己的羊和牛也混在了巴图家里饲养,她们也把伙食的费用交给了那木其。
有人说生活中充满了戏剧性,其实仔细想想,生活的确有戏剧性,这些戏剧性无非是她充满了变数,当我们回过头去看这个过程的时候才会发现这些,生活却不是演戏,也不是总是充满了戏剧性,如果非要把生活看成戏,那这个戏是永远都没有开始和剧终的,人生只是这部戏剧的一个角色,他或者她只能有一次上场和下场。
草原的生活虽然有鸟语花香,天高云淡的好时光,但绝大部分是严酷的生活。生活在这里的人是艰难的,特别是对这些从城市里来的知青,他们付出的努力是巨大的。
砖窑经营的有声有色,也是附近方圆几百公里唯一的一家窑厂,所以产品是不愁卖的。而且规模在逐步扩大,在它运营三年以后被公社接管,巴图虽然有异议但也是无奈,最后达成了协议是,砖窑的生产利润每年要按照一定的比例给生产队分红。元老级别的巴特尔也在砖厂混了个车间主任,彻底的搬到了窑厂不经常回家。这在当时来说,巴特尔已经是有个令人羡慕的拿工资的工人了,于是,托媒上门说亲的人也来了不少。
一天晚上,巴图一家吃完了饭,萨丽云向以往一样吃完饭抹嘴走了,那木其和刘媛在收拾屋子。
“刘媛,近日不少人都来找我给巴特尔提亲,我想也得给他找老婆了,必定这样马驹子似地没有着落不行,可我问了他好几次他也不言语。”那木其说。
刘媛低着头干活并没说话,听着那木其的下文。
“镇上有一家人家,父亲是镇上的镇长叫苏荣,女儿叫翁根琪琪格,今年二十岁,我看这人家很好,又是城镇户口。”那木其说。
“我阿爸怎么说?”刘媛问。
“你阿爸你还不知道?一向吃凉不管酸,我想听听你的意见。”那木其说。
“这样大的事还是巴特尔自己拿主意的好。”刘媛说。
“我也是这个意思,可是就是问不出一句话来,你说这可怎么好?”那木其发愁的说。
“那就再问。”刘媛说。
“这件事还拖不得,人家的女儿可不愁嫁,找上咱们来可是老天爷给咱们家送来的一块肥羊肉啊。人家在等消息,总不给个回信儿也不行。”那木其说。
“你见过人了吗?”刘媛问。
“没有,听说长的不错,在苏木的防疫站工作,她的阿爸我倒是见过,来咱们家和你阿爸吃过饭。”那木其说。
“我想还是让巴特尔见见人的好。”刘媛说。
“可是每次他回家来我一提这件事他就走。”那木其说。
“额吉,你是不是要我跟他说呢?”刘媛忽然反应过来问那木其。
“你不应该关心你哥哥吗?”那木其说。
“你说了都不管事我说了他就能听我的?”刘媛说。
“试试看,我觉得巴特尔听你的。”那木其说。
刘媛帮着那木其做完家务从家里出来,一个人朝知青宿舍走去。天气很好,草原上没有风。月亮高高的挂在漆黑的天空上,脚下的草地变成了灰色。
这段路刘媛一天也不知道要走几回,但是很少跟萨丽云一起走,因为她要帮着那木其做家务,而萨丽云是吃完了就走人的,所以,常常是她一个人自己走。
那木其今天的话叫刘媛想了半天,对于巴特尔要提亲这件事,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如果还有萨丽云的问题,好像还有些棘手,而现在一切都风平浪静。巴特尔有了自己固定的工作和收入,身份也比牧民高了很多,那木其要给他娶媳妇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是刘媛私下里却觉得若有所失。其实,只有她自己私下里承认,这件事对她是有震动的。
那木其今天的意思是叫自己和巴特尔去谈谈,按照常理她是应该帮这个忙,因为那木其最信任的就是刘媛了。刘媛觉得没理由拒绝这件事,因为迄今为止她和巴特尔并没有过多的私人接触,他们谁也没跟谁提起过任何特殊关系的事情。
刘媛知道,如果巴特尔并没有她考虑的意思,最好现在就把自己的念想打掉,她不会像萨丽云那样,但是,她同样会因为失望而受到伤害。于是她决定要听那木其的话,去问一问巴特尔,可是巴特尔不常回来,她去哪找机会呢?
刘媛回到宿舍里,屋里空空的,她知道这会儿萨丽云一定在李彤的屋里,她转身朝李彤的房间走去。
走到门口就听到萨丽云的说话声:“这枪不会走火吧?”
“走什么火?只要不装火帽,枪沙就不会喷出去,这又不是步枪。”李彤说。
“你会放枪吗?”
“学呗,这次巴图组织的,我们一起去打猎。”李彤说。
“上哪去打?”
“听说过了石窝子就会有很多的野兔子,已经快把那个地方的草吃光了。”
刘媛走进了屋,萨丽云回头看了她一眼说:“我要跟着李彤他们去打猎你去不去?阿爸也去呢。”
“我可不去,我又不会放枪。”刘媛说。
“那没关系的,巴图大叔那有网。”李彤说。
“兔子又不是鱼,怎么用网?”刘媛说。
“这你就外行了,用地网捉兔子比枪的效率还要高,而且都是活的。”李彤说。
“什么时候去?”刘媛问。
“就是这几天。”李彤说。
晚上萨丽云说:“巴特尔现在混的牛气哄哄的,回到家里也凡人不理了。”
“我没看出来。”刘媛说。
“你当然看不出来,他对你就不那样。”
“他是怕你的脾气,不知道哪句话说的不对你就翻车。”刘媛笑着说。
“哼!我那么待见他?”萨丽云说。
的确,萨丽云的目标已经转移,这对于即将开始的巴特尔相亲的事是扫清了障碍,可是从萨丽云的口气里听得出,她并没有真的恨巴特尔。
“刘媛,你猜我看见谁了?”萨丽云说。
“谁?”
“乌兰图雅,看来那个秃顶宝利格把她喂的不错,胖墩墩的像个母牛。”萨丽云说完笑了起来。
“你在哪看见她了?”
“她前几天回来了一次,只是没看见宝利格。”
“小丽,以后你说话真的注点儿意,这样很容易伤人的。”
“我怕她什么?我是不像你,左右逢源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要不妈干嘛喜欢你?”
“你说话就没有良心,她不喜欢你吗?”
“我感觉不一样。”萨丽云说。
对于萨丽云的矫情和任性,刘媛是深有体会的,所以她听了萨丽云的话并没再说什么。
“对了,我忽然觉得,你要是给阿爸家做个儿媳妇怎么样?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哈哈哈哈!”萨丽云说着躺在床上笑起来。
刘媛只能揣测萨丽云不会知道自己的心思,可是偏巧就赶在这个节骨眼上,萨丽云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刘媛也猜不透。
“都半夜了,疯什么?”刘媛说。
“我问你,假如咱妈要是这么想你同意不同意呢?”萨丽云转过身来看着刘媛说。
“这都是没影儿的事,你就爱瞎说。”刘媛说。
“我乐意促成这件事,就看你的了。”萨丽云说。
“你今天是怎么了?干嘛老说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事?”
“八竿子打不着是没打对地方,打对了一竿子就打下枣来。”
“死觉!”刘媛说完翻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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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发表于 2017-12-25 06:21 |只看该作者
花开富贵 发表于 2017-12-24 08:08
恐怕有些情感就是这样,不说透随着时间流逝也就慢慢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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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发表于 2017-12-25 08:49 |只看该作者
如果非把生活看成戏,那这个戏是永远没有开始和剧终的,人生只是这个戏剧的一个角色,他或者她只有一次上场或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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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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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
发表于 2017-12-25 12:56 |只看该作者
继续听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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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发表于 2017-12-27 06:05 |只看该作者
35
巴图真的组织了一些人到石窝子一带去打兔子,原因是这几年有些干旱,兔子一下子成了精数量激增,草原上的兔子是害兽,他们啃噬青草以致草籽,时间一长草被啃光草地就有沙化的危险。何况兔子吃草就和牛羊争食,所以一旦野兔成灾就是祸害。
野兔虽然是害兽,兔肉却是美味,打兔子既能保护草原的草又能一饱口福,所以,牧民都有打兔子的习惯。猎兔有很多的办法,用猎枪,冬天的时候会用狗,还有一种办法就是下网。前两种办法就是没有去过草原的人也知道,因为这是常见的狩猎方法,最后一种办法是草原人的发明。
这种网用细绳子编织,有一米多宽,很长,有的能够达到几百米。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根铁钎字绑在网上,下网的时候把铁钎插在地上固定网。下网的时间一般选定在早晨或者傍晚,一定要在迎着太阳的方向下网。因为太阳刚刚升起或者要落山的时候,周围的光线就会很暗,兔子被人们在山上赶往下了网的方向,太阳的光线就会遮住网,兔子就看不见网了。
网的上方边缘上还拴着很多的小铃铛,兔子一旦撞到网上铃铛就会响起来,守候在附近的人手里提着一根棍子赶到跟前把兔子打死。
这种狩猎方式分两部分,一部分是留下几个人看着网,其它的人负责上山轰兔子。这个活非常的简单,大家上山,从上面往下走,一边走一边喊叫或者拿着棍子击打草地或者树丛,目的是把兔子惊动,有枪的人可以用枪打兔子,枪声是惊动兔子最好的办法。兔子听到人的声音或者枪声就会从草丛里跑出来,人们就把他们赶往下网的方向。
兔子是非常狡猾的动物,他们会爬在草丛里一动不动,如果老远就看见兔子跑出来,那一定是年轻的兔子,因为他们没有经验沉不住气。老兔子会爬在那里,人不走的很近他不会跑,所以,上山轰兔子又叫趟兔子。
巴图带着大家一大早就到了石窝子,他决定在太阳出来之前做好准备。同来的有巴根那和嘎鲁等一些牧民,知青的人全伙到此,因为他们觉得新鲜,巴图也乐意让他们见识一下这种营生。虽然是狩猎也有游戏的味道,巴图认为很适合这些年轻人的胃口。在这些狩猎的人里,刘媛看见巴特尔也来了。
人们来到石窝子附近,选了一个草丛茂密还有很多低矮的树丛的坡型平缓的地方,巴图先选定了地方大家下好了网,巴图分配到:留几个人看着网,其它人跟我上山。
巴特尔说:“我和刘媛看着网,你们去山上趟兔子。”
人们上山走了,山下只有巴特尔和刘媛,刘媛问巴特尔:“你怎么没去上班?”
“厂里这几天不太忙,阿爸要我请了假。”巴特尔说。
“怎么看着网?”刘媛问。
巴特尔把看网的规矩讲了一遍,递给刘媛一根棍子说:“听到铃声响起来就说明有兔子撞到了网上,要赶快跑过去把它打死,否则的话兔子就会挣脱网逃掉。”
刘媛看着手里的棍子说:“可我下不去手?”
巴特尔说:“兔子非常娇气,不用多大的力气,只要用棍子打一下它的头它就会死的。”
刘媛还是犹豫说:“我有点害怕?”
巴特尔说:“兔子又不咬人你怕什么?我告诉你兔子肉可好吃了,特别是额吉做的兔子肉,那真是天下无双。”
太阳虽然还没有出来,天边已经露出红色,草原上的温度这个时候是最低的,虽然现在是秋天,冷风还是吹的刘媛有些打颤。
巴特尔看到脱掉外衣披在刘媛的身上说:“你去找个背风的地方,我在这盯着,现在还不到时候。”
远处上山的人的喊叫声随着风声飘了过来。
“他们喊什么?”刘媛并不知道这个做法的作用问。
“他们要把兔子惊动让它们自己跑出来然后轰到咱们下网的方向。”巴特尔说。
刘媛站在巴特尔身后,看到他身上只有一件绒衣说:“你还是穿上吧,我现在不冷了。”
巴特尔笑了笑说:“不用,一会兔子撞网的时候就得来回的跑,穿上外衣就会热。”
突然山上传出一声枪响,巴特尔听了问:“谁在放枪?”
刘媛说:“应该是李彤。”
“李彤?他哪儿来的枪?”
“好像是巴根那的。”
“胡闹,那散弹枪可厉害呢,喷出的铁砂是一大片,容易伤到人。”
太阳出来了,人们的喊叫声渐渐的远去,周围一片寂静。刘媛闻到一股烟味看了看巴特尔披在他身上的衣服。
这是一股男人的味道,巴图身上也有,刘媛觉得这股味儿虽然不好闻却让她有另外一种感受,巴特尔聚精会神的听着周围,他要留神兔子是不是已经撞网。刘媛看着巴特尔想起了那木其说的相亲的事,觉得现在是一个机会,她可以替那木其做一下这个说服工作。
“巴特尔,额吉说有人给你提亲这件事是真的吗?”
巴特尔此时正蹲在地上抽烟,听了转过头来看了刘媛一眼说:“听谁说的?”
刘媛说:“额吉告诉我的。”
“就是那个苏荣瞎咧咧。”巴特尔说完转过身去看着网的方向。
“我听额吉说,苏荣的女儿翁根琪琪格在防疫站工作,长的也蛮漂亮的,你为什么不见见?”
“我没有这个打算我见她干什么?”巴特尔头也不回的说。
“额吉挺着急,我看你还是见见面,人家等着消息呢。再说,她的父亲是镇长,你不能不给面子吧?”
“这不是面子的问题,我现在还不想考虑这件事。我要多挣些钱来给阿爸,他们养活我这么多年不容易。”巴特尔说。
“见见面也不影响你挣钱啊?”刘媛说。
“你知道什么?草原上的人的风俗是,一旦双方见面没有意见就要下聘礼,这可是一大笔钱呢。”
刘媛听了想到,原来巴特尔拒绝并没有别的原因而是因为怕花钱,于是说:“额吉既然这么想就一定不会拿不出钱来,挣钱的日子有的事,婚姻还是不能耽误的。再说,他们家的条件也不错,苏荣据说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翁根琪琪格又是在防疫站工作拿工资的,我觉得这件是挺好的。”
“是额吉让你来跟我说这个的?”巴特尔问。
“就算是吧,我也觉得应该见见面。”
“过几年再说吧,我现在还不想结婚。”巴特尔说。
“额吉满心指望我能说服你,看来我也没那么大的说服力。”刘媛说。
忽然,不远处铃声响了几下,刘媛紧张问:“是不是有兔子了?”
巴特尔摇了摇头说:“不是,那是风吹的,兔子撞网的铃声比这个大多了。”
话音未落,一阵清脆的铃声响了起来,巴特尔立刻窜了起来朝铃响的方向跑去,过了一会巴特尔手里倒提着一直黄褐色的野兔子跑了回来。
“看看,这兔子多肥?”巴特尔兴奋的说。
野兔子的眼睛还瞪得圆圆的,从嘴角滴着血,刘媛看了有些害怕说:“这么大,它还在流血呢?”
“是呀,兔子肥了羊就瘦了,所以要消灭它们。”巴特尔说。
巴特尔说着从口袋里掏出蒙古刀,手法利索的剥掉兔子的皮,兔子变成了一个红色的肉滾。
“每只都要剥皮吗?”刘媛问。
“不是,我先剥一只给你烤了吃,香极了。”巴特尔说。
巴特尔找了一些沙棘的树枝点上了火,又用树棍架起兔子烤了起来,一股肉香飘出来。
“我可下不去手。”刘媛看着说。
“那你就在这吃兔子,我来盯着。”
兔子很快就烤熟了,巴特尔撕下一只后腿递给刘媛说:“尝尝吧。”
刘媛接过兔子腿咬了一口巴特尔看着她问:“怎么样,好吃不好吃?”
刘媛点了点头,巴特尔自己也吃了起来。
“巴特尔,我还是要提这件事,你应该答应额吉,别让她着急,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给你娶媳妇。”
“好吧,我答应她一定给她娶一个儿媳妇。”巴特尔说。
“那你答应了见面了?”
“不用见面,她见过的。”巴特尔并不看着刘媛说。
“额吉说她只见过苏荣,因为他到咱家来跟阿爸喝过酒,她并没有见过翁根。”
“格日勒,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巴特尔看着刘媛问。
“你才傻呢。”刘媛说。
“我要是告诉你,我准备娶你给额吉当儿媳妇怎么样?”巴特尔说。
刘媛听了心里砰砰的跳了起来,觉得有些头晕目眩:“这可不是瞎说的?”
“我没瞎说,只是我怕你不同意。”
刘媛此时什么也说不出来,愣愣的站在那看着巴特尔,巴特尔走过来搂住刘媛说:“我说的是真的,我已经想了很久,从那次我们在准噶哒木齐回来的时候我就就这么想了,只是怕你看不上我。”
刘媛被巴特尔搂住,在她和巴特尔的胸前夹着拿着烤好的油汪汪的兔子腿的手。
“我没法吃兔子腿了……。”刘媛呼吸急促的说。
巴特尔并没有松开刘媛,一直这样用力的搂着她,就在这个时候听到有人说话:“嗨!是盯着网还是幽会来了?”
两个人回头看到萨丽云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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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发表于 2017-12-27 06:05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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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2-27 09:36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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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2-29 16:29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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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发表于 2018-1-1 07:46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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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特尔看见萨丽云急忙松开了刘媛,萨丽云走到跟前看见巴特尔和刘媛手里拿着烤好的兔子笑了笑说:“真浪漫哪,野餐加幽会?”
刘媛此时一句话说不出来,只是愣愣的看着萨丽云,巴特尔急忙把手里的兔子肉递给萨丽云说:“给你。”
萨丽云说:“我可不吃剩的,你要是真的想给我就再烤一只。”
“可是只有一只。”巴特尔说。
“是呀,只有一个分不过来呀?”萨丽云说完用眼睛盯着刘媛。
就巴特尔的反映来说,他虽然知道萨丽云的话里有话,但是他还不能完全揣摩出她的意思,但刘媛是听的明明白白的。
“你干嘛没去轰兔子跑回来了?”巴特尔由于没有反映说了一句特别不合时宜的话。
“怎么,搅合了你们的好事了?我是无意的,我跑累了,我可不想像个傻瓜似地在山上连喊带叫的,想下来歇会儿,谁知道就碍了眼,好吧,我找个地方歇着,你们忙你们的。”
萨丽云说完转身要走,刘媛急忙拦着说:“小丽,瞎说什么?就在这歇着吧。”
“能行啊?”萨丽云转过身来问。
“那有什么不行的,正好格日勒不敢打兔子,你就跟她在一起歇着,我来干这个活。”巴特尔说。
正说话间,铃声又响了起来,巴特尔急忙转身朝铃声跑去。
萨丽云看着巴特尔的背影说:“真够忙的。”
此时剩下刘媛和萨丽云两个人,刘媛还没能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解过来,现在又要面对萨丽云,一时不知所措。
“姐,真有你的,隐藏的这么深?”萨丽云说。
“小丽,我的确不知道巴特尔是这么想的,我一点儿准备也没有。”
尽管刘媛说的是心里话,但是现在连她自己都觉得这话说着多余。如果这件事发生的再早一点,在萨丽云还没有从巴特尔的情结里解脱出来的时候,这显然是灾难性的。但是现在,尽管萨丽云已经走出了对巴特尔情绪的困境,刘媛仍然能感到,萨丽云不会无所谓。这让她想起了昨天在屋里萨丽云说的话,真是凑巧,这件事就发生了。
“你喜欢巴特尔这没什么,他已经和我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所以你没有夺人所爱的嫌疑,只是你不该瞒着我。我现在甚至怀疑一家人都瞒着我,难道我有那么不通人性不讲道理吗?”萨丽云说。
“不是,是有人给巴特尔提亲他就是不见,额吉让我劝他……。”
“好啦,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妈让你劝他就劝成这样了?”萨丽云冷笑了一下说。
“可我并没有想到巴特尔是这么想的。”刘媛说。
“你想到了,只是你不说,我早就说过,你是个有城府的人,不像我直肠子。让我想不通的是,咱们姐妹一场你拿我当外人。”
不断有铃声响起,巴特尔来回的忙着打兔子,刘媛看着说:“得去帮帮他,可是我下不去手。”
萨丽云接过刘媛手里的棍子说:“我能下去手。”
两个人朝铃声跑去,只见兔子滚在网里挣扎。原来,这网的形状像个兜子,兔子撞到网上就被裹住,短时间内跑不掉,这就给看网的人争取了时间。但是这段时间不能长,因为兔子会奋力挣扎撕咬挣脱,这样不但跑了兔子还会把网咬破。
萨丽云和刘媛跑到近前,萨丽云拿着棍子朝兔子打去,那兔子正好已经挣脱,就在这一瞬间萨丽云的棍子打到了它的头上,兔子翻了一个跟头不动了。
铃声越响越频繁,萨丽云和巴特尔来回跑着,虽然一些兔子还是挣脱了网逃走了,但是收获也很大,大概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在刘媛跟前已经堆着大概四五十只兔子。
此时的巴特尔和萨丽云已经跑的满头大汗,萨丽云好像也忘记了刚才的事情里,干的很投入。
太阳高高的升了起来,撞网的兔子也越来越少,因为光线充足兔子能够辨认出网来,所以它们不会在撞到网上。山上轰兔子的人的喊声也越来越近,他们都走下山来。
巴图带着人走到网前,看着一堆兔子说:“跑了多少?”
巴特尔擦着汗说:“格日勒不敢打,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亏了珠日格来帮忙。”
“阿爸,我要你给我烤一只吃。”萨丽云手里提着一只兔子走过来说。
“好,不过天不早了,咱们把兔子收拾起来回去,让你妈给你做。”巴图说。
“萨丽云,看我打的兔子。”李彤手里提着几只浑身是血的兔子说。
“李彤这小子天生是打猎的,打了几枪以后就有准了。”巴根那说。
萨丽云根本不看李彤继续对巴图说:“我就要你现在给我烤一只。”
“珠日格,我来给你烤一只。”巴特尔说。
“不用,我就要阿爸给我烤。”萨丽云说。
巴图看见已经灭了的火堆上面的木棍架子上还有半只烤熟了的兔子说:“你们已经烤了一只了?”
巴特尔说:“我给格日勒烤了一只。”
巴图拿过烤熟了的兔子看了看说:“闺女,这不是有烤好的吗?”
“我不吃那个,我就要吃你给我现烤的。”萨丽云说。
巴图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凭他对萨丽云的了解他猜想,萨丽云绝对不是因为要吃烤兔子才这样说的。
李彤和巴图此时也有一样的想法,他走到萨丽云跟前说:“烤我的,我给你烤。”
“一边儿去,我就要阿爸给我烤。”萨丽云说。
萨丽云的态度和做法让大家赶到莫名其妙,除了刘媛以外。
巴图说:“好吧,你们把兔子收拾收拾回去,我给我闺女烤一只兔子,吃完了我们就回去。”
大家听完把兔子装在袋子里,收拾好了网走了,只剩下巴图和萨丽云。
巴图找了点干树枝重新点燃了火堆,一边剥兔子一边说:“又怎么了闺女?刚才李彤发现你没了影子找了你半天呢,你怎么跑下来了?”
萨丽云一句话也不说,用棍子来回的捅着火堆,巴图把兔子穿着木棍上架在火上烤兔子。兔子烤好了,巴图撕下一块兔子肉递给萨丽云,萨丽云并不去接兔子。
“烤好了,吃吧!”巴图点了一颗烟说。
“阿爸,为什么一家人都在骗我?”萨丽云说着眼里含着眼泪。
“这是什么话?家里人怎么会骗你?”巴图听了吃了一惊说。
“既然你们要巴特尔和刘媛好,难道我不应该知道吗?你们大概是怕我搅合这件事吧?我有那么无聊吗?”萨丽云说。
“这是从哪说起?”巴图越发糊涂的问。
“阿爸,我觉得你们不拿我当你们的女儿了,我已经不是这家里的人了,你还在跟我装糊涂。”萨丽云说。
“女儿,你这是什么意思?阿爸什么时候不拿你当我的女儿,你这都说了些什么?”巴图说。
“那为什么巴特尔和刘媛好你们不告诉我?”萨丽云说。
“没有的事。”巴图说。
“我看见他们两个搂在一起,我说为什么你让留人看着网,巴特尔自报奋勇还留下了刘媛呢?原来他们早有打算。”
“这是真的?”巴图听了也觉得突然说。
“你要是不信你去问问他们,我可从来不会说瞎话,我也没必要编造这样的故事。”萨丽云说。
“前些日子是有人给巴特尔提亲,可是并不是格日勒,这是怎么回事?”巴图说。
“我这回算是认识她了,表面上装的平静,暗地里下工夫。”
“可我和你妈妈的确是不知道这件事。”巴图说。
“算啦,不用先把自己择清楚。”萨丽云说完站起身来翻身上了马朝草原跑去。
巴图看着那只架在火堆上已经烤的发黑的兔子,转身看了看远去的萨丽云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用脚碾灭了火堆上马去追萨丽云。
回来的路上,大家兴高采烈,因为今天的收获颇丰,所有的人里只有刘媛显得心事重重。巴特尔今天的做法让她觉得突然是真的,可是她好像也期盼过这一天。从这点上说来,刘媛感到了心满意足。但是接下来的事情是刘媛最不愿意碰到了,甚至她在过去曾经想过,只是模糊的感到别扭,因为必定她没法想象到底这件事在什么时候发生,怎样发生。现在一切都清楚的摆在眼前,巴图和那木其知道了会怎么想,他们会说什么?特别是萨丽云,这好像又是一场麻烦。迄今为止,家里所有的麻烦,特别是萨丽云,刘媛都是旁观者,最多也就是为了一家人和睦做一些被动的参与,而今天这个麻烦是因为自己,刘媛不知道该怎么办。
“巴特尔跟萨丽云又吵架了?”李彤骑着马凑过来对刘媛说。
“没有。”刘媛摇了摇头说。
“那她今天急扯白脸的干嘛?”
刘媛动了动嘴唇没说话,因为她知道,和盘托出,李彤不是她应该说出来的对象,但是隐瞒也毫无意义,因为李彤是一定会知道的。刘媛多想今天这件事没有发生,最多是有些遗憾,最好是发生了并没有人知道,让她自己一个人独享这种幸福。
“那是和你?”李彤还是紧追不舍的问。
“你什么时候看见过我跟谁吵过?”刘媛说。
“萨丽云会为一只兔子?”李彤说。
“谁知道她?她这个人一会儿风一会儿雨的。”刘媛说。
“我回去找找她。”李彤说完调转马头往回跑去。
李彤策马远去,巴特尔跟了上来:“干嘛垂头丧气的?”
“都是你,做事毛手毛脚的。”刘媛埋怨到。
“我没什么不对,除非你不喜欢我,那我给你道歉。”巴特尔说。
“小丽又会没完没了,你知道她的心里一直就有你的。”刘媛说。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我没必要考虑别人吧?”巴特尔说。
“还有那个李彤,这家伙不是省油的灯。”
如果说李彤只是为了坏事这有些冤枉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萨丽云。李彤唯一的缺点不过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而不惜牺牲任何人。
“阿爸和额吉要是知道了该怎么办?”刘媛说。
“这个你不用操心,我会跟他们解释,我们并没做错什么,阿爸特别是额吉是能够理解我们的。”巴特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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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尾巴鹰元旦快乐!写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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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3 07:03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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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到家的路上大家把兔子分了各自回去,巴特尔和刘媛来到家门口那木其迎了出来。
巴特尔把兔子放在门口,那木其看了看急忙双手合十面朝西方嘴里念叨着什么。刘媛此时心事重重,看到那木其的做法有些纳闷的看了看巴特尔。
“额吉这是向佛爷祈祷,兔子也是草原上的生灵,这是在忏悔杀生,也是感谢腾格里的恩赐的意思。”巴特尔知道刘媛不明白解释说。
苏日勒跑出来说:“额吉,我要吃兔子。”
那木其放下手说:“急什么,等你阿爸和小丽姐姐回来,对了巴特尔,你阿爸和你妹妹呢?”
巴特尔说:“珠日格非要阿爸给她烤一只兔子吃,现在大概吃完了,一会儿就回来。”
“为什么不等到回家里来再弄呢?”
“她这个人你还不知道,想做什么就要立刻就做。”巴特尔说。
那木其看到默默无语走进屋里的刘媛问巴特尔:“她怎么了?我看她的样子有些不高兴?”
巴特尔想了一下拉过那木其朝家门不远的地方走去说:“额吉,我跟你说一件事。”
那木其对眼前的事有些觉得反常,现在听到巴特尔这样说担心的问:“出了什么事了?”
“没有,我告诉你一件事,我今天向格日勒求婚了。”巴特尔说。
巴特尔的话让那木其大张着嘴半天没缓过神来说:“你怎么说?”
“我说我要娶她做你的儿媳妇。”
“你怎么事先没有告诉我?”那木其问。
“我想先征求一下她的态度,如果她不同意我就不会再跟任何人说。”巴特尔说。
“她同意了?”那木其问。
“她没有明确答应我,但我也看不出她反对。但是我决心已定,不是格日勒我不会再考虑别人。”巴特尔说。
“可是我看她并不高兴。”那木其说。
巴特尔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那木其听了说:“我说的呢?”
“额吉,这件事是我自己的事,如果珠日格要闹起来由我来处理,你和阿爸不要掺和,本来她就误认为是咱们串通好了的,一家子拿她当外人。”巴特尔说。
“你去弄点野花椒和沙葱来,然后帮我把兔子的皮剥了。”那木其说着走回家里去。
所谓“野花椒”和“沙葱”是草原上生长的两种植物,也属于香料科。野花椒和我们常吃的花椒其实并无关系,沙葱和我们说的大葱也不是一回事,不过它们都散发出一股辛辣的气味,草原上的人会用它们作为煮羊肉的调料。沙葱甚至会向韭菜那样和羊肉馅混在一起包包子,风味独特。所以,沙葱还有一个别名叫野韭菜。
萨丽云骑着马朝家里走回来,速度也慢了下来,她怎么想怎么觉得委屈。如果说这还是因为她曾经对巴特尔有那段情感经历的话,更多的是,萨丽云觉得刘媛这样的做法出乎她的意料。加上想起一家人对待她和刘媛的态度总觉得是有区别。巴图和那木其是很疼自己,但是萨丽云觉得,他们对待刘媛的态度要比她信任的多。特别是巴图,除了对萨丽云百依百顺以外,她总觉得他好像有些出于不得已。现在,更多的让萨丽云生气的是,她认为巴特尔不会轻易的就做出这样的决定,如果说巴图说完全不知情萨丽云勉强可以同意的话,就凭巴特尔和那木其无话不谈,那木其不会不知道,但是他们为什么这么滴水不漏?这只能说明一点,他们一家人其实并没有完全把自己融入这个家庭。
转念又想,即使是这样,她并没有理由去埋怨他们,因为自己和巴特尔有过那么一段经历,就是只是为了弄明白被排除在家庭信任之外的理由,大家一定会想到还是因为巴特尔。
萨丽云承认她直到今天还是喜欢巴特尔,可是她觉得自己已经做出了很大的努力把巴特尔从自己的心中赶走,如果不是今天看到了那一幕,萨丽云几乎认为自己已经解脱了出来。为什么偏偏就让她看到了这些?更让萨丽云觉得不服气的事,自从自己喜欢巴特尔,整个事情的过程刘媛是一清二楚。今天的事萨丽云甚至觉得,那些和巴特尔的过去之所以有了后来的结果,这里面是不是有刘媛的因素呢?这又让她想起昨天在宿舍里她曾经和刘媛说过的话,自己的态度已经表明,可是刘媛仍然是一句实情不吐,可见她没有拿自己当知己。萨丽云越想心里越堵得慌,此时她只有一门心思,一定要把这件事弄清楚。
萨丽云一路想一路走,迎面看到李彤朝她跑了过来。
“萨丽云,兔子吃完了?”李彤跑到萨丽云近前说。
“吃什么兔子?”萨丽云没好气的说。
“哎?你不是让巴图给你烤兔子吃吗?”李彤说。
萨丽云并不理会李彤的追问只顾自己走着,李彤追着萨丽云说:“你看你,我就是不放心你才又转回来找你,你是不是又跟巴特尔闹别扭了?”
“我跟他闹什么别扭?”萨丽云说。
“你总不会跟刘媛吧?”李彤说。
“你问这么多干嘛?”萨丽云说完催马跑了起来,李彤紧紧的在后面追赶,他们的身后是已经追上来的巴图。
巴图本来想喊住萨丽云,看到跟在她身后的李彤又打消了念头径直朝家里走去。
巴特尔采回了野花椒和沙葱,帮着那木其收拾好了野兔子,那木其把兔子炖在锅里,没一会儿,屋里飘满了肉的香气。
就在炖兔子肉的时候,那木其的脑子并没闲着,她考虑着巴特尔告诉她的话。就那木其的心里而言,她对这件事是满意的,她也曾经想过这样的结果,只不过那木其觉得,刘媛虽然跟自己有母女之情,必定她是个城里的人,她会不会爱上草原的小伙子那木其没有把握,甚至觉得这有些空想。所以,当有人给巴特尔提亲的时候,那木其就想极力促成这件事,因为给巴特尔成亲是那木其一直就挂在心上的事。
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那木其还是不知道刘媛的想法,特别是看见刚才刘媛一反常态的低着头走进屋里的情景,那木其觉得是不是这件事刘媛并不同意,而是自己的儿子冒失了?如果是这样,她应该给儿子打个圆场,想到这那木其擦了擦手走进蒙古包里。
刘媛此时正把一些脏衣服放到一个木盆里端了出来,那木其说:“先别洗了,就要吃饭了。”
“我还不饿,我先洗了这些,苏日勒的衣服都是泥。”刘媛说着就要往外走。
那木其拦住刘媛说:“先不洗,我有话跟你说。”
刘媛听了放下木盆看着那木其,那木其说:“巴特尔都告诉我了,我就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如果你不同意,额吉给你道个歉,巴特尔这样的想法我事先是不知道的。不然我不会让他这么冒失。”
“没有……,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太突然了。”刘媛说。
“那就是说你也喜欢巴特尔?”那木其趁热打铁的问。
“我也说不好,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刘媛说着还是端起衣服出了门。
那木其看着刘媛的背影愣在那,巴图进了门。
“兔子炖好了?真香!”巴图说。
巴图坐在那点了一颗烟,那木其说:“你知道了今天的事?”
“什么事?”巴图吐了一口浓浓的烟雾说。
“格日勒和巴特尔的事。”
“这件事有点麻烦,小丽好像挺生气的。我给她烤了兔子她一口也没吃,只是问我为什么一家子人都瞒着她。”
“她怎么会这么想?”
“我怎么知道?无论我怎么解释她也听不进去。看来她得折腾一阵。”
“她的心里还是放不下巴特尔,谁都年轻过,我倒没觉得这事奇怪。我只是告诉你,我刚才问了刘媛,她并没有直接回答我,是不是她不乐意呢?如果是那样,对巴特尔和她都不好。”那木其说。
“这也难说,刘媛必定是北京的孩子,别看她现在是咱们的女儿,可是她到底心里想的什么咱们还是很难弄清楚。如果真的是她不同意,巴特尔也是自找,这怨不得谁。”巴图说。
“可是如果是那样,今后大家还怎么在一起?巴特尔本来就不同意咱们给他提的亲事,这下子怕是彻底的黄了。”
“你老着什么急?他不提亲就打光棍儿,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总不能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巴图说。
两个人正说着,萨丽云走了进来,那木其赶紧说:“快洗洗手咱们吃饭了,你看看你上哪弄了这身土?”
由于刚才萨丽云和巴图曾经有过一段争执,巴图看到萨丽云心里有些发空,因为他知道萨丽云的脾气,唯恐闹起来大家都尴尬,所以,巴图站起身来朝门外走,萨丽云拦住了巴图。
“阿爸,你干嘛去?”
“没事,我去洗洗手。”巴图说。
“你吃饭从来不洗手的,这么会儿怎么讲起卫生来了?”萨丽云说。
那木其端着一盘子煮好的兔肉放在桌子上说:“小丽去拿碗拿筷子吃饭了。”
萨丽云坐在那没动身,巴图站起身来从柜子里拿出碗筷和酒瓶子放到桌子上,苏日勒早就亟不可待的抓起一只兔子腿吃了起来。
萨丽云问:“刘媛呢?”
“她说她不饿,去洗衣服了。”那木其说。
“巴特尔呢?”
“刚才还在这呢?”那木其说着看了看门外。
“呵呵,一家子都躲着我?”萨丽云冷笑着说。
“小丽,你这是怎么说话,我们怎么会躲着你?”那木其说。
此时那木其已经打算好了,如果一味的解释和容忍会让萨丽云误会更大,不如把态度坚硬一点看看萨丽云到底要说什么,反正这件事不是能够回避的。
“就是躲着我,他们俩为什么都不在?”萨丽云说。
“平常的时候,他们不在你也没在意,今天是怎么了?”那木其明知故问的说。
“妈,你们太小看萨丽云了,我有那么无聊吗?”萨丽云再次旧话重提的说。
“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从何说起,谁说你无聊了?”巴图说。
“问问他们两个。”萨丽云说。
“小丽,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走的时候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变成这样了?”那木其说。
“妈,你知道了他们俩的事,现在在我面前打马虎眼,这就是拿我当外人。”萨丽云说。
大概气氛紧张的缘故,一心闷着头吃兔子的苏日勒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拿起一块兔子肉走出门去,屋里就剩下了巴图、那木其和萨丽云三个人。
巴图此时虽然很生气,也许是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也许是考虑到了萨丽云的脾气,端着酒杯一言不发。
那木其看了看巴图又看了看萨丽云轻声的说:“你们爷俩有话好好的说,小丽,不许这么对阿爸说话。”
“我拿你当阿爸,你是不是拿我当你们的女儿呢?”萨丽云说。
“你……,小丽,阿爸从没有违拗过你的意思,我是顶在头顶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这一家人都宠着你,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真叫人伤心。”巴图说。
“阿爸,你还觉得伤心,一家人把我排除在外,连句实话也不能跟我说,该伤心的是我。”萨丽云说。
“越说越不像话了,不就是巴特尔喜欢上了刘媛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别说我们还真的事先不知道,就是知道了这有什么保密的?”那木其听了说。
“是呀,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当初我和巴特尔的事,你们并没有像今天这样明确的态度,我甚至感到你们并不同意,这又怎么说?”萨丽云咄咄逼人的问。
“我们什么时候表示过不同意,当初我们只是担心当中有一个乌兰图雅,这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三个人,想必这段经历你不会忘记,你知道我和你阿爸有多担心?”那木其说。
“我其实并不在乎巴特尔跟谁好,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你们瞒着我就是不拿我当家里人。”萨丽云说。
“我再重复一次,我们并不知道,我和你阿爸对待孩子的婚姻问题,一贯的态度是尊重你们的选择。”
“那我当初选择了巴特尔你们并没有这样的表态。”萨丽云说。
“对,因为是巴特尔的态度决定了这件事的结果而不是我们。”那木其说。
那木其急于申辩自己的理由,言多语失的无意中刺痛了萨丽云的痛处,萨丽云立刻脸色苍白一言不发,久久的坐在那一动不动。
萨丽云的表现让巴图和那木其吃了一惊,那木其此时非常后悔自己说的那句话,但是话已经说了出去无法挽回。就连巴图也感觉到了这一点,一脸埋怨的看着那木其。
那木其缓和了一下口气说:“我们今天不谈这件事,肉都凉了,我去热一热。”
那木其刚刚端起盘子,萨丽云“呼”的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你上哪去?”巴图说着也站起身来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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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3 07:04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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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3 07:04 |只看该作者
花开富贵 发表于 2018-1-1 11:52
大尾巴鹰元旦快乐!写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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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3 12:34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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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发表于 2018-1-4 06:49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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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丽云怒气冲冲的走出巴图的家门,一个人朝草地走去,此时已经是午后时分,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草地,就连微微刮着的风都带着热气。萨丽云心里七上八下,此时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是因为心里还是放不下巴特尔,还是对巴图一家对她的不信任引发的气愤。
萨丽云承认,对于和巴特尔的事曾经深深的刺痛过她的内心,这种伤痕一直也没平复,但是已经渐渐成为常态,她已经能够接受这个事实。但她想不到,一旦有了风吹草动,这种旧伤还会引起这么大的刺痛。与其说她认为巴图一家在隐瞒这件事她才生气,不如说是巴特尔相中的竟然是刘媛。刘媛是自己的同学,发小,街坊,刘媛心里有城府她知道,但是她绝对没想到刘媛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不显山不露水的就和巴特尔走在一起。她认为这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那么,自己为什么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看出来?
更让萨丽云伤心的是,她在家里闹脾气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无论是巴图还是那木其都会原谅她,巴图甚至会想着法子哄着她高兴。但是这次不同,巴图的冷漠和那木其的话叫萨丽云更觉得,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萨丽云觉得自己应该断绝和他们的来往,因为他们并不信任她。可是平心而论,对于巴图和那木其,萨丽云是狠不下心来的,特别是对那木其的依赖,这曾经是萨丽云在草原生活的支柱,那么,现在唯一剩下的就是刘媛,萨丽云知道,如果她和刘媛分手,势必会影响到巴图和那木其,也就是说,萨丽云如果想表达自己的不满就非要得罪所有的人不可。
草原上的燥热让人连出汗的功夫都没有,萨丽云只觉得浑身都要烤焦了,她抬头看了看空荡荡的草原,想找个有树荫的地方都没有。转眼看到远处的空中有一些鸟儿在飞翔,萨丽云知道,那个方向是达根湖,那些鸟儿正是达根湖上空飞翔的水鸟,萨丽云朝达根湖走去。
巴图匆忙骑上马出门寻找萨丽云,迎面碰上了朝家里方向骑马过来的李彤。
“大叔,上哪儿?”李彤问。
对于李彤,巴图谈不到喜欢,但是他也不能另眼看待他,因为他和其它几个人都是知青,或者严格的说都是社员。巴图也知道李彤和萨丽云好,但是巴图判断萨丽云一定不是倾心乐意。巴图理解萨丽云,他不相信萨丽云会喜欢一个有心计的人,也就是说是李彤在追求萨丽云。他曾经把这个看法和那木其说过,那木其的看法非常的简单,她不主张家长干预孩子感情上的私事,因为她认为,在大多数的情况下,这样的干预都会适得其反,那木其觉得对于看不清楚的事,应该静观其变。
也许是对于李彤的印象,也许巴图有些家丑不可外扬的传统观念,巴图并没有直接告诉李彤自己去的目的而是敷衍的说:“出去走走。”
“这么热的天?”李彤奇怪的问巴图。
“喝了点酒出去透透风。”巴图说。
“萨丽云在不在?”
“不在。”巴图说。
“她不是在你家吃兔子肉吗?我正想去跟着一起解馋呢,大叔,兔子肉做好了吗?”
“去吧,你大婶已经把肉做好了。”巴图说着就要走。
“哎,大叔!我不是光去吃肉,我还想找萨丽云。”李彤说。
“她不在呀?”巴图说。
“那我先去找找她,大叔,给我们留着肉。”李彤说着调转马头朝草地跑去。
巴图看着李彤的背影想到,刚才并没有告诉李彤自己也去找萨丽云,如果他现在去,李彤会觉得自己有事瞒着他,想到这转身走回家去。
那木其正在收拾碗筷,看见巴图走进家门说:“怎么又回来了?”
“路上碰到李彤了,他说他也要去找小丽。我想也好,他能跟她说的来,也许他能劝劝她。”巴图说。
那木其听了说:“我看未必,他不劝出事来就念佛了。”
两个人正说着巴特尔进了门,那木其说:“你上哪儿了?”
“到巴根那那吃兔子去了。”巴特尔说。
“家里做好了怎么跑他那儿吃去?”那木其说。
“我看见小丽在这,我怕她又腾就躲了。”巴特尔说。
“你怕她折腾躲了,让她来折腾我们俩?”巴图说。
“她说什么?”巴特尔问。
巴图把萨丽云的话说了一遍,那木其说:“巴特尔,这都不要紧的。小丽就是那个脾气,有一件事你倒是要想清楚。你对刘媛表示了你的意思,可是我看刘媛态度并不明显,是不是她不乐意呢?”
巴特尔听了想了想问:“她去那儿了?”
“吃饭前去洗衣服,到现在没回来。”那木其说。
“我去找找她。”巴特尔说着出了门。
刘媛抱着衣服在压水井前洗衣服,心里还是七上八下,她把衣服泡好找了个清净的地方一边洗一边想着心事。
平心而论,刘媛承认自己喜欢巴特尔,巴特尔健壮体魄高达的身材,特别是他那一脸的络腮胡子。刘媛并不知道自己心目中的男人是什么样,在见到巴特尔特别是准嘎达木齐那个个暴风雪的生死经历让刘媛觉得,巴特尔就是她心目中的男人。
但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刘媛只是停留在喜欢的层面上,更因为有萨丽云和乌兰图雅的事情,刘媛从没想到过她会和巴特尔走在一起,当然刘媛更没想到结婚。
在刘媛的经历里,爱情故事只是停留在歌曲和小说里,真正的喜欢一个人刘媛还是第一次。可是巴特尔的确和她了解的爱情故事不同,因为没那么简单,现在,巴特尔的表达让刘媛考虑了很多,萨丽云的表现让她觉得这可能又要让家庭陷入一场混乱。如果这个时候萨丽云会跟自己反目,刘媛心里虽然不服气,可是她不乐意,必定她是自己的发小朋友和街坊,她们又一起千里迢迢的来到大草原。刘媛还有一个顾虑就是,如果母亲知道了,她会不会同意她的女儿嫁到草原呢?
想到母亲刘媛心里一阵难过,除了想念以外,刘媛更多的是觉得自己的孤独。在家里,一切主意都是母亲替她拿,什么事也是靠母亲做主,没有母亲就少了主心骨。
刘媛就这样一边想一边洗着衣服,衣服很快就洗完了,刘媛把它们摊开晾在草地上。这种办法比挂起来晾衣服有效的多,酷热的太阳能够让衣服很快晒干,这也是草原的女人最常用的办法。衣服晾在草地上,刘媛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在那,一边想着一边等待着衣服晾干。
巴特尔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找到了刘媛,因为草地上那片花花绿绿的衣服告诉了他刘媛的所在。
刘媛抬头看到巴特尔问道:“你干嘛来了?”
“额吉说你在洗衣服我过来看看。”巴特尔说。
“洗衣服有什么可看的?”刘媛问。
巴特尔坐在草地上,和刘媛有一段距离,他只是看着草地的远方并没有回答。刘媛知道,巴特尔当然不是来看她洗衣服的,他一定是有话说,但是不是和在打兔子的时候说的一样的意思刘媛没有把握,如果真是那样她怎么办?想到这刘媛心又一次开始“砰砰”的跳了起来。
“格日勒,我想了半天,还是觉得跟你说了好。”巴特尔说完停了一下。
刘媛不置可否的坐在那等待下文。
“我上午跟你说的话虽然是我心里想的,但我可能太冲动了,我并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喜欢我。现在看来好像是我想的太容易了,你不用担心和想得太多,你可以不同意,这没什么。”巴特尔说。
“我没想什么,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刘媛说。
刘媛的话叫巴特尔心里一阵发凉,他理解这就是刘媛婉转地告诉了他,她并不同意的意思。
“我知道,你别为难,也犯不着自己躲在这个地方发愁,我不是一个胡搅蛮缠的人,你不同意我也能理解,这事就算了,我之所以来是想告诉你,不要因为我们俩的事闹的一家人不安生。我真的是欠考虑,从乌兰图雅到萨丽云,我已经给家里找了不少麻烦,这些我差点忘了。洗完衣服回家吧,额吉等着你回去吃兔子呢。”
巴特尔说完站起身来走了,刘媛一直就这么盯着他的背影,她这个时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没有哪句话能把她想的说充分。
萨丽云来到了达根湖边,湖面反射的阳光亮的耀眼,一阵阵风吹过来,比草地上的风带着一些清凉的温度。湖边的草地也比其它地方颜色深了一些,这是因为靠近水源的原因,这里的草都长的很好。
湖边的不远处是一片低矮的树丛,那个地方有一大片荫凉。
萨丽云走到树荫跟前坐了下来,一阵阵清凉叫她感到清爽,脑袋好像也跟着降下温度来。她开始回想刚才在家里的态度,觉得自己的确有些过分,特别是对巴图和那木其对她的疼爱,她心里有一种愧疚。但是,萨丽云是个任性的人,一想到在这件事中巴图夫妻和刘媛的态度,萨丽云还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其实,在萨丽云的内心里还有一种情结,和刘媛想比,她怎么也不服气巴特尔为什么会选择了她?并且,萨丽云这是平生以来第一次爱过一个人,但是却以这样的失败告终。
萨丽云就这样出神的想着,湖边不远处一片花花绿绿的颜色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朝那个方向仔细看着,发现一个女人背影。女人身上随意的披着一件粉色的衬衫,看得出来,除了这件衬衫以外,她的全身都是裸露着的。
蒙古女人都有这个习惯,过去没有压井机的时候,牧民是靠着水泡子或者大一点的湖水作为饮水,牲畜和人都是靠着这样的水源。她们会在中午气温高的时候赶着嘞嘞车来到水边,先把水灌进勒勒车拉的木桶里作为饮用水,然后再洗衣服,最后自己下到水里洗澡,她们会在水边晾干头发身体和平铺在草地上洗干净的衣服。
这样的习惯几千年以来一直如此,看到湖边有衣服晾在草地上,或者有勒勒车拉的木桶,男人就会自动走开。
萨丽云也在达根湖洗澡,但是她认不出这个人是谁,她就这么盯着她,心里想着自己的事,突然,湖水里冒出一个男人的脑袋,这让萨丽云吃了一惊,因为她知道,没有男人会在女人洗澡的时候到这来,这个男人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萨丽云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男人,男人已经渐渐游近岸边,身子也露了出来,发达的肌肉在阳光下闪着光亮,那个男人朝女人坐着的方向上岸,浑身一丝不挂,萨丽云一眼就认出是孙元。此时那个女人也转过身来,雪白的胸脯和两个丰满的乳房特别显眼,萨丽云看到那个人正是狄晓雯。
这样的场景让萨丽云心惊肉跳,她万万没有想到,孙元和狄晓雯居然能够亲热到如此程度,尽管她知道他们已经是一对恋人。
孙元上了岸坐到狄晓雯的身边,狄晓雯用毛巾擦着他的后背笑着说着什么,也许是距离太远,也许是他们本身说话的声音不大,萨丽云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在草原上,偷窥是一种耻辱的行为,特别是现在萨丽云看到的场景,这让她身不由己的朝树荫深处退了一段距离。
狄晓雯帮着孙元擦干身体,孙元穿上裤衩并没有再穿其它的衣服,显然,他们的衣服都洗完了铺在草地上没有晒干。
看到这些的萨丽云心情复杂,她一方面为孙元和狄晓雯的大胆感到震惊,另外一方面,她不知道什么原因由衷的羡慕起他们两个人。
自己和巴特尔的爱情也算是轰轰烈烈,虽然无果而终至今仍然烦恼,和李彤的交往也非只一日,孙元和狄晓雯的爱情可以用悄无声息来形容,可是他们的甜蜜是萨丽云从未体味到的。
萨丽云就这么想着,看着,狄晓雯和孙元正坐在草地上悠闲的聊着天,好像这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忽然,萨丽云看到孙元的一个举动让她浑身都颤动了一下,只见孙元伏在狄晓雯的胸前吻了一下她的乳房,狄晓雯则搂住孙元的头把他压在自己的胸前仰着脑袋笑着,这样的情景让萨丽云面红耳赤心跳不止。
正在看着,远处有马蹄的声音,萨丽云急忙转过身来看到,李彤骑着马朝湖边跑过来。萨丽云知道,如果再近一点,李彤就会被孙元和狄晓雯发现,想到这急忙站起身来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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