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出现在一周后,当时已是腊月中旬,上午陪妈商场里买了一堆年货,回来路过人才市场 ,我心血来潮,进去填了份简历。工作人员问我有没有相关证书,我说有啊,高级的,回去给你传个电子版。那姑娘笑着说,那你很抢手哦,估计年后就会有通知。
妈在门口等着我,我说刚刚去见了个同学问点儿事......回到家已经十二点,不愿起火,娘俩就在小区门外的快餐店要了一盘水饺。
为了败我的胃口,破坏我刚刚捡来的好心情,莫衡打电话来说钱还没凑够,大约要等年后,我照例默默无语挂了手机,停箸凝思,不想吃了,但几分钟后,手机叮咚一响,短信显示我我银行卡转入二十万,半分钟过去又是二十万。加上我卡里还有个理财十五万,再有二十万,我和莫衡间就没有经济纠葛了,我生来第一次、许是最后一次的婚姻的帐目就扯平了。
妈问我脸色为啥不好看,我推说有个财务数据出现了小状况,下午需要核对。
妈就赶紧吃,说公家的活要紧,我一边暗骂自己瞎话张嘴就来且不脸红,一边劝妈慢点吃,不要急,没啥比吃饭更重要的。
回到屋里就开了机。为什么一次次钻进游戏,我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许是这个游戏太逼真,代入感强,一旦进入就忘掉了身外的世界吧!我需要那些草地和阳光,需要那些树林海滩和空房子。需要那些机车和草垛,废墟和桥梁,我希望自己变成它们,留在那里,再也不要出来。
第一把,五分钟死。
第二把正巧落在安全区,这是我刚刚搞明白的,就是打开MAP,上有圆圈,每过数分钟它就缩小一次,跳伞跳到岛上各个角落的人,都要往安全区里跑,否则就会被毒死,而安全区一点都不安全,几乎每扇窗后,每棵树后,每个草垛、每组岩石后面,都有一个黑洞洞的枪口等着你。
每一把的安全区都是随机的,离安全区远近全靠运气。安全区外的,要跋山涉水疲于奔命,而安全区内的,则可以养精蓄锐以逸待劳。
这是一个山谷,山谷里绿草如茵,树林密布,有几幢残破的房子,房子周围分布着磨坊、水塔和旧卡车。相对来说,这是个偏远的地方,很少有人来到这里,所以,四周静得出奇。你甚至能看听到蝇虫的嗡嗡声。
我说过,我是个一个方位感极强的人,无数次地进入,对四周地形已耳熟能详,从我所在点往前走,数十步,有一条公路,转弯后通向一个小镇,往后走,是山坡,至顶后延山坡往下是农田,农田对面有草垛和房子,然后又一个山丘,过了山丘是戈壁
往左,是缓坡,树林,草地,岩石,大海。往右,是工厂、山地,零星的房屋,铁桥。铁桥通往外岛,安全区在外岛的时候,就会有人守在桥头,狙击过桥上岛的人们。
知道了四周的情况,我就懒得再走,在那几个小破屋里转了一会儿,我就爬上了那辆残破卡车的车斗,按下CTRL键,在那里趴下了。不,其实我是想躺下的, 为什么不能躺下呢?怎么样才能躺下呢?
象想自己是个小小的少女,一个人躺在车斗里,仰望天空,看白云变来变去,看蝴蝶飞过田野,任凉风吹过脸颊.......诶,好舒服啊
我把自己埋在了转椅里,呆呆地出起了神。
仿佛过了好久,听见了脚步声,由远而近,越来越近,沙沙,沙沙,停了。
我笑了笑,觉得这一把已经活得够长了,等着那一声枪响。
枪没响,脚步声又远去了,我抬头看了一眼,是个黄衣人,全副武装,身形灵活,动作矫键,飞快地钻进旁边的破屋,然后闪身出来,窜了两窜,消失在树丛里。
我刷了一下MAP, 我仍然在安全区的中心。
耳畔传来清脆的枪声,许是黄衣人和别人交上了手,过一会儿,又听到车声,也是由远而近,枪声如爆豆一般响了起来。
这些人好烦啊,我想。
我缩在椅子里,不,我躺在车斗里,等着有人给我一枪,我已经弄懂了这个游戏,胜者只有一人,无论如何,最后终会有一颗子弹属于我。
来啊,我已经等得够久了,这是进入这个游戏以来,活得最长的一把了吧......
枪声歇下来,看看右上角,生存:3人,决定性的时刻到了........
为什么我会莫名地紧张?
刷一下地图,圆圈已经缩到最小,在最小的圆圈里,我仍在中央,我居然跳伞跳中了这一局的最后中心点。这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
然而更奇妙的,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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