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里的第一场雪,来了。米粒般大小的雪,狂暴地驰骋在天地之间。追着人的脸弹琴,叮叮、铛铛,应当是技艺不精,弹不出节奏,反而叨扰的人心生怨念。地面变成了高空玻璃墙,映射出每个人的胆量和车技。每一个司机都变成温文尔雅的君子,距离行人和电动车老远,就降了车速,缓缓徐行。风倒是无羁大方起来,卷起雪粒和落叶,慷慨地送给每一个人每一辆车,不管你接不接受。 屋内倒是温暖如春,忙起来还是略微地冒汗。加班的第七天,身体还是很不错,只是不太想吃东西。应该是又瘦了一点,腿脚越发轻盈了。这几日讨厌楼下的洗手间,于是昨天去了楼上。结果电梯维护,只能爬上去。结果手机拉下了,又爬上去找。还好天气冷,来商场的人少,手机在原地等我。等到要下楼的时候,竟然怎样都寻不到楼梯了。头顶上的指示牌很明显,一号口,卫生间。对面还是我熟悉的肯德基,夏天偶尔在那里吃个冰激凌的。但我在这一条不足五百米的直线上反复往返,竟真的找不到下去的楼梯。老庙黄金铺位上的小姐姐眼神都变了,估计怕我是踩点抢劫的吧。这时,同事的电话打过来,我接着电话,正准备让她上来领我下去,却忽然看到了电梯口。
后来想着那一刻,很诡异。好像一下子踩在了通往异空间的轨道上,被送入了浩渺的宇宙空间。身边喧闹着的人与灯火辉煌的店铺成了场景,在飞速退却。我耳目闭塞,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踏出的回响声。我在质疑空间的同时,也对正在寻找的出口不怎么感兴趣,但心深处却无比清晰地明了确认,必须要回去。回到哪里不重要,是要做到与众人一样,众声相似。如此,我才能完成此时命定的主题,做个女人,做个女儿,做个母亲。我路过别人的故事,并演绎自己的剧情,但从未遵从内心。也或者,这一生原本就是个虚设,从开场就已注定。其实,这并不是一种悲伤,而是一种假设或者说对人生的质疑。我只是一个被放逐的生灵,依靠肉体带来的一切体验来获取累积经验,以便敲开灵醒的大门。也或许,这世界本就是白茫茫一片,空无一物,是无数意识在流淌在作怪。
在这样一个阴冷的早晨,如此大张旗鼓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好像不合时宜。是传统的理论和思想在告诉我,要开心,要愉悦,要做一个好人。可谁又能说明,开心、愉悦,有多少是发自内心的呢。还是带着淡淡的疏离和忧伤,在人间行走吧。与我的猫,我的小小悲喜,慢慢走向余晖的日子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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