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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三味书屋 我的一些碎片
楼主: 大尾巴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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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些碎片 [复制链接]

151
发表于 2013-3-29 06:55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色妞妞 于 2013-4-2 14:19 编辑

  65
  
  收拾了大老郭解了气,这也就意味着两个阵营的公开为敌,这点我和福子都清楚。大概有一个星期大老郭没有上学,我和福子忐忑不安,不知道将来是会什么样。
  
  提起大老郭,他成为干部子弟阵营除了父亲有点小职位以外(一个区法院的检察官,其实,在那个无法制的时代,法官和检察官都当警察用了),家境和经济条件一点也不比我们这些贫民窟的孩子好到哪,大老郭有两个哥哥两个妹妹,一家七口只有父亲的工资,母亲长年有病生活很艰难。母亲死了对大老郭的打击很大,这从有一天他走进教室的无精打采的样子可以看的出,虽然每天还是来上课,早早的就回了家,他无暇顾及或者想到复仇,我和福子知道了这个消息以后心里也有些不忍。
  
  夏天到了,福子和我已经是形影不离,福子朴实憨厚,心灵手巧,除了学习以外他几乎可以做任何的事情。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家里的饭是他来做的,这在现在是不能想象的。当然,生活的穷困,饭菜不讲究也是一个原因。福子家里有鸟,有花,有很多瓶瓶罐罐,养着各种动物,甚至还有土鳖。春天的时候,到了惊蛰,福子就会去挖蟾蜍,然后买给中药铺,夏天他会到麦地里用网抓麻雀,卖给菜市场,我记得当时的价钱是三分钱一只,每次福子都能抓到几十只甚至上百只。福子知道各种迁徙的鸟路过北京的时间,也知道在哪下网能够捕获他们,这些知识都是他发父亲传授的。而且我觉得福子和我唯一不一样的是,他的家里氛围的宽松,父母几乎就不管孩子,任由他和比他小一岁的弟弟干他们自己愿意干的事,除了穷,他们的童年是快乐的。福子家的院落里花草遍地,鸟儿长鸣。
  
  到了冬天,福子的怀里会踹着一个紫色的小葫芦,那葫芦有个盖和一个象牙口,里面是一个碧绿的蝈蝈,这种葫芦当时并不起眼,有些孩子甚至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现在这样的葫芦,好的能买到好几千块一个。上课的时候,那蝈蝈就叫起来,弄的老师一头雾水,福子就会很得意。
  
  除了跟他抓鸟逮蛐蛐,我们还去游泳。我家附近是工人体育场,体育场里有游泳池,可是要花五分钱买票,福子不去那,我们去农展馆那的窑坑,因为那里有座砖窑,取土烧砖就会形成窑坑,那个窑坑很大,中间还有一个孤岛,和岸边的距离有一百五十米左右,可以钓鱼,游泳,不远的地方是个农场的菜地,可以偷西红柿和黄瓜,还有果园,真是我和福子这样的孩子的乐园,我的游泳就是在那学会的。好玩的东西太多,福子和我已及其它的小兄弟忙的不可开交,学习自然就更得放到第二位,我觉得福子学习不好和这些也有很大的关系。好在那个年代还没有像现在一样把文凭作为一个人的招牌,福子一直到中学毕业都没及过格,当然也没叫过学费。
  
  66
  
  福子的父亲是个浓眉大眼的大高个,肌肉发达,头发浓密,是个标准的美男子,福子的妈却是个圆滚滚的女人,小鼻子小眼厚嘴唇,个子大概在一米五左右。两个人异常的不般配,大概那个时候人还不象现在的人那样把自己的容貌当资本吧?否则就找不出理由来解释这对夫妻。家里只靠父亲一个人挣钱,福子妈在家里做一些手工活。过去很普遍,国家会给困难的家庭安排点这样的手工活,例如编制网兜、糊火柴盒、军队汽车用的伪装网、还有一种叫补活的东西,其实就是一些放在桌子上的茶杯垫,垫儿是亚麻的,先把红绿的花瓣和叶子(也是布的)按照要求用浆糊固定在亚麻布的垫上,然后用针线按照规定的针脚缝好花瓣和叶子的边,这样就固定了图案。这种垫是出口的,因为老百姓绝对没有把杯下垫个垫的必要。
  
  福子的妈就是编制塑料网兜,编制塑料兜用的是一种细细的叫“玻璃丝”的东西,把它缠在织布用的梭子上,塑料兜的网眼大小都决定一把尺子的宽度,这种编制方法和渔网鸟网是一样的,只是形状大小不同,福子会织鸟网和他总是帮着母亲编织塑料兜有关系。每编一个大概只有几分钱。
  
  穷人吃饭虽然是个大问题,可是穷人并不在乎别人来吃,我就是经常在他家蹭饭的主儿,冒着热气的窝头摸上酱豆腐,现在想起来都流口水。只要我赶上吃饭,福子妈就会喊到:“三白,吃饭了!”从她的口气里我听不出我和福子在她的眼里有什么区别。
  
  由于是旗人,福子家里茶是不能断的。福子的爸爸每次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喝茶,据说他们早晨睡醒了第一件事也是喝茶。沏茶用的开水是用一个叫“水汆儿”的东西,拳头粗细半尺左右的一个园铁桶,有一个柄,装满了水放在炉子上,三五分钟水就会开,这样就节省了烧开水的时间。水汆在北京的旗人或者回民家里几乎都有。
  
  福子的父亲下班回家,福子妈就会赶紧把水汆放到炉子上,等福子的爸爸洗了脸坐在椅子上,一壶香喷喷的茶水就放在了八仙桌子上。福子的爸爸会一手端着茶碗,站在鸟笼子旁边看着鸟,直到饭熟为止。
  
  他除了爱喝茶,还爱喝酒,喝了酒就爱哼哼几口京剧。当然那个时候他哼哼的是样板戏,不是他不会别的,因为不敢哼哼传统戏。
  
  想像一下,每到吃完了饭,男人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哼哼着京剧,女人编网兜,院子里有几个欢笑的孩子在花草中间穿梭,这也是一副自然的图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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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发表于 2013-3-29 06:55 |只看该作者
东风再起 发表于 2013-3-27 21:27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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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
发表于 2013-3-30 07:37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色妞妞 于 2013-4-2 14:22 编辑

  67
  
  我认为孩子最容易忘记的是忧虑和仇恨,他们永远追求的是一个目标,那就是快乐。如果我们长大成人以后仍然保持这种特点,人和人的关系是不是就好相处了呢?
  
  逐渐快乐的日子叫我忘记了我的背后还有仇人的眼睛,功课下降父亲的惩罚,父亲总是出差,母亲三班倒,弟弟还在老太太那看着,家里经常是我一个人,我几乎就长在福子的家里。春天的时候,福子养了很多的蚕,现在它们已经长大了,食量很大,我们除了上课以外,主要的任务就是给它们寻找桑叶。离福子家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圆顶的房子,足有一个车间大小,在这车间的后面有几棵桑树。长的比较低的桑叶都已经采光,树顶上的桑叶高过那个圆顶建筑物的房顶,爬上去很危险,可是蚕已经没的吃了,我决定冒这个险。
  
  顺着桑树爬到了房顶,大片的桑叶就在树枝上,可这顶子是圆的,站起来很费劲,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危险,我爬在房顶上望着桑叶束手无策,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没有人来采这的桑叶了。怎么站起来采桑叶,还有个问题,即使采了下来我怎么下去?因为从树上扒住圆顶的边缘上去容易,相反的从圆顶上返回到树上就危险了,我陷入了困境,爬在那发起愁来,我后悔没有叫福子跟我一起来,就是他不能救我下来,也可以找大人想办法,现在剩下我一个人孤立无援。
  
  正在我犹豫的时候,离我很近的地方有个天窗开着,我好奇的朝里面看,里面有几个人,在几个泥做的人像面前来回的走动,不断的用手里的竹片刮削涂抹着,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圆顶的建筑物就是中央美术学院的雕塑室,人民英雄纪念碑的浮雕就是从这里走出来的。我没什么艺术细胞,可是这些泥做的人像的逼真让我很好奇,我不相信人还可以做这样的东西。
  
  我决定向这些作泥人的大人求救。我抬起手来把我能够到的桑叶都揪了下来揣在怀里,然后朝那些人喊了起来:“求求你们把我弄下来吧!”几个人虽然听到了声音,并没弄清楚那声音来自何方,他们只是转着头来回的看着,没有人往上看。“我在上面!”我又喊了一声,终于一个戴眼镜的女人发现了我,她抬起头用手扶了扶眼镜看见了我:“天,你怎么上去的?”她在低下问我。“我上来采桑叶下不来了!”我说。几个人扔掉手里的工具跑了出来,当他们看见我爬在圆顶上的时候也发了仇,怎么把我弄下来呢。他们找来了梯子,可那梯子刚刚能够到圆顶下边的边缘,谁也没有把握我能不能够准确的滑到梯子上,即便是滑到了我也不能站稳,还是要掉下来。“小孩,你可千万别动!”那女人喊道。
  
  最后一个男人顺着梯子爬到了树上,一个男人站在梯子上,这个时候他们离我已经很近了,树上的人喊道:“小孩,你慢慢的朝我们这挪,千万要慢!”如果我的方向正确,他们是有把握把接住我的。当我挪到他们跟前的时候,四只手立刻死死的抓住了我。从梯子上下来站在低下的人松了一口气,那女人说:“这孩子胆子真大,怎么敢爬到上面去?”“你家在哪住?”又有个人问我。
  
  我既然已经下来了,我没必要告诉他们我的住址。我连谢谢都没说朝着大门口跑了出去。以后我和福子经常到那去采桑叶,那把梯子从那次就立在那没挪动过,这回我们可以爬上梯子,用福子制作的一个带铁丝钩子的长竿往下够桑叶了。屋里的人并没表示反对,渐渐的和他们混熟了,也到里面看他们干活。我只是走马观花的看新鲜,福子好像挺着迷,他对我说过,住的这么近,我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地方呢?由于离他住的地方很近,他自己经常去,能想象吗?这个考试不及格的孩子,后来就考入了中央美术学演的雕塑系。
  
  68
  
  福子迷上了泥,他自己用泥捏着很多他熟悉的东西,比如鸟,狗,当然是扭扭歪歪的,我很不以为然,我觉得福子和我们一起去玩更吸引我。“一点都不像,你干点正经的,咱们去王爷坟地逮蛐蛐怎么样?”我经常这么打击他。福子对我的打击无动于衷。快放暑假的时候,福子终于创作了自己第一件作品,一个葫芦和一个从里面爬出来的蝈蝈。
  
  我都不敢相信我的眼睛,葫芦和他那个真的一模一样,蝈蝈更是惟妙惟肖,有一个问题福子解决不了,那就是蝈蝈的腿,泥不可能做的那么细,他只好用铁丝代替。泥蝈蝈和铁丝做的腿虽然看着别扭,如果把这么点瑕疵放在一边,这东西已经很棒了。“给那个姓肖的阿姨看看怎么样?”福子问我。他说的就是那个戴眼镜的女人,我并不知道她姓什么,看来福子已经和她很熟悉了。“你自己去”我没兴趣的说。“你跟着我去吧?”福子看来心里没底。
  
  当我们两个人走进那间雕塑室把东西给那姓肖的女人看的时候,她扶着眼镜愣了半天:“行啊!是你做的?”福子点了点头。沈仔细的看着,对着旁边的人说:“这孩子真有灵气,我觉得比你们都强!”原来她是这里的老师,而那几个人是她的学生。当然,肖的话只是表示对福子在短短的时间里能做出这样的东西的鼓励,并非真的觉得她的学生不如福子。
  
  “这腿怎么办?你不觉得它和蝈蝈不是一回事吗?”肖看着福子说。
  
  “泥做不了那么细”福子无奈的说。
  
  肖拿过一张厚纸片,用剪子很快的剪了两根蝈蝈腿,又和了点泥浆,把蝈蝈腿在里面蘸了一下安在福子的蝈蝈上说:“这回呢?”
  
  “这回好了!”福子满脸高兴的说。
  
  肖用手指蘸上泥浆在福子的脑门中间点了个泥点笑着说:“你已经很不简单了”
  
  福子的作品受到了肖老师的鼓励,他就跟打了强心针似的,我现在要去找他,家里已经很难找到,最有把握的是那间雕塑室。肖甚至给他预备了一块木板搭成的案子,那上面有很多福子的作品。有的做完了,有的还是半成品。肖忙着自己的事,不时的回过头来看着也在忙着的福子,我只能是坐在那看着,觉得很没意思。
  
  就在那个时候,大老郭终于从丧母的情绪里醒了过来,他的报复计划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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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
发表于 2013-3-30 14:56 |只看该作者
"我认为孩子最容易忘记的是忧虑和仇恨,他们永远追求的是一个目标,那就是快乐。如果我们长大成人以后仍然保持这种特点,人和人的关系是不是就好相处了呢?"真希望我也能这样

那时中央美院的老师多是大师级的,福子真有福气呀,大鹰可错过了{:soso_e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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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发表于 2013-3-31 04:04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春江潮水 于 2013-3-31 05:26 编辑

{:soso_e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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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发表于 2013-3-31 04:05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春江潮水 于 2013-3-31 05:25 编辑

{:soso_e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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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发表于 2013-3-31 07:24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色妞妞 于 2013-4-2 14:26 编辑

  69
  
  英雄是什么?我认为英雄就是走到哪说哪的人。我们现在看到的英雄或者评论,不是“英雄”自己的毛病,就是后人对英雄的寄托太理想化了。如果说“能人所不能”是英雄的话,世界上再没有比英雄更不值钱的了。基于这个想法,我宁可是狗熊!刀子顶在肚皮上不皱眉头那是武侠小说,刀子顶在肚皮上不尿裤子就是英雄。
  
  大老郭对我的报复行为是精心策划的,这一点也不是危言耸听。精心策划就一定是惊天动地的事件吗?对我来说一辈子都忘不了就等于是这样了。
  
  福子喜欢上了泥,肖老师喜欢他,看来一切都好,可老天爷不这么看,或者老天爷就是看谁过的好就找谁的别扭,这点有点像人。我玩的不亦乐乎,福子找到了自己的爱好,大老郭策划成功,这就是现实。
  
  放了学,我和福子走出了校门。尽管我并没放松警惕,福子的家就在学校的对过,中间隔着一条马路。虽然我对福子最近迷恋艺术(我现在这样说,当时不知道是艺术)不满意,朋友总是朋友,何况,福子家的饭很好吃,我几乎每天都是跟着他先回家。
  
  当我们走过马路的时候,我最先看见的是大老郭,他还是那个懒散的松样,我们身后跟着几个人,其中大多数是踢球的那一帮。我心里紧张起来:“福子,今天有点不对劲?”
  
  “我看见了,快点走!”福子头也不抬的说。
  
  现在想起来,福子的表现一点也不是冷静和有气概,他的算计很明显,快点走就到家了。可老郭是精心策划的,他选择了动手的地方应该离学校远一点,所以才能让我跟福子走过马路。就在我们走过马路的时候,福子被胖子一砖头打在头上,学艺术的人轻如一张纸,福子连哼都没来得及就躺在地上。正当胖子几个人要对我下手的时候,大老郭走到了我的跟前:“孙子,怨有头,债有主,你打了我就白打了,可着东风路(这是文革以后的名字)你打听一下,谁敢动你大爷一根毫毛?”
  
  沉默,这是我每当大祸临头时候的唯一法宝,其实也是最明智的,不沉默又能怎么样,我只等着接下来的事情。
  
  70
  
  时间真是太快了。回想过去的时候,特别是童年那些刻骨铭心的事仿佛就在昨日。那些快乐和痛苦,眼泪和笑容都已不在,我不是诗人,否则会用诗句来表述我的感想。其实即使不是诗文或者文字,人生何尝没有诗意呢?孔子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他不愧是圣人,看见江河之水不舍昼夜的流入大海而义无反顾,生命的伟大从心而悟。
  
  每个人的生命过程都是个单行线,没有返程票,无论你是快乐悲苦,都要去面对。特别是紧要的关头,没有人告诉你怎么办。福子被一砖土打在脑袋上血流满面,捂着脑袋鬼哭狼嚎,大老郭的帮凶们围上了我,要说不心里打怵那是瞎话,但我明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对于大老郭的话我回敬他:“是你先打的我!”
  
  “好,那我就再打你一顿!”
  
  七八个人一起动手我当然不是对手,好在他们并没有用砖头对付我,而是用一种比砖头毫不逊色的东西弹簧锁。这种弹簧锁现在还有,是用来锁自行车的。那个时候是打架的主要凶器,我后来也经常用这个东西参战。弹簧锁的大头打在头上就是窟窿,小头打上不起包也能打出一条口子。几个人用弹簧锁的小头打我的头,后来清理一下破了两道口子,虽然我也反抗,但无济于事。打架和做贼一样,并不光明正大,特别是在人多的地方,当然要速战速决,既然大老郭报了仇,他们很快就撤退了。福子捂着头哭着,他的后脑勺打了个窟窿,脖子上都是血,我的头上也是口子,只是没有洞。
  
  这次的打比上次还要狠,福子为此在家歇了一个礼拜,我虽然也挨了打,到底没有他的伤重,何况我也不敢跟家里说,要是让我父亲知道,比挨打还要罪过。第二天头上顶个帽子照样上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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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发表于 2013-3-31 07:25 |只看该作者
春江潮水 发表于 2013-3-31 04:05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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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发表于 2013-3-31 07:25 |只看该作者
东风再起 发表于 2013-3-30 14:56
"我认为孩子最容易忘记的是忧虑和仇恨,他们永远追求的是一个目标,那就是快乐。如果我们长大成人以后仍然保 ...

是呀,福子后来真的成了个雕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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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
发表于 2013-3-31 19:42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芥末 于 2013-4-1 05:46 编辑

童趣最有意思啦~~

塑料网兜、水汆子~~·这些东西很熟悉,那年月的这些物件儿回忆起来别有温乎气儿~

大鹰兄写得生动,咱看着也开心。

惩治”大老郭“,挖坑覆塑料膜~~·看得出来您自小就是个调皮捣蛋的娃,乐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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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发表于 2013-3-31 19:43 |只看该作者
大尾巴鹰 发表于 2013-3-31 07:25
是呀,福子后来真的成了个雕塑家。

”从小定八十,三岁看到老“,老话还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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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发表于 2013-4-1 08:47 |只看该作者
芥末 发表于 2013-3-31 19:43
”从小定八十,三岁看到老“,老话还是对的。

对,老人有句话:三岁看大,七岁看老。
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我这一辈子是注定没啥出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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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发表于 2013-4-1 08:48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色妞妞 于 2013-4-2 14:28 编辑

  71
  
  人要改变一生也许就是某一瞬间的事,无论这一瞬间成就了你还是毁了你,大多数情况下你都不能左右。
  
  福子挨了顿打,我原以为他会复仇,我也期待着他能复仇,如果说上次他是帮我,这次他也就在仇恨当中了。可是福子却对这件事闭口不谈,并一心一意的鼓捣他的泥。这样的孩子如果放在现在那些望子成龙,整天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各种艺术班里受罪的家长来说,那真是求之不得的,可福子的父亲的态度却截然相反。
  
  “少爷(北京人对小孩子的戏称,这里有讽刺的意思),您放着书不好好念,谁让你弄这个要饭的玩意儿?你打听打听过去都是什么人捏泥人儿,天桥、琉璃厂赶庙会的的人才弄这个呢!”一次福子的父亲一手托着茶碗说。
  
  福子的妈倒是没有异议,我想她不会想到这是给孩子铺平艺术道路,无非是母亲那颗宽容的心而已。
  
  福子不提报仇的事,大老郭报了仇,两下好像都心平气和了,现在就剩下我一个心存遗恨的人。
  
  多年以后在一个饭店里和朋友喝酒,无意中看见坐在另一张桌子上的福子。头发蓬乱,满脸胡须,和几个同样打扮的人吃饭。其实那就是艺术圈里的人的打扮,不是把头发弄的一根没有,就是满脸是毛,他们要的是让大家看到他们的异类和不同,但是,时过境迁,福子爱泥人是我儿时的印象,我从没有想过这竟是他的职业。那时他已经是雕塑界小有名气的艺术家了,据说很多城市里都有他的作品。
  
  无论怎样装扮,从娘肚子里爬出来的模样总也不会变多少,我不知道他们为这个发过愁没有,我还是看出了他。
  
  “福子!”我喊了他一声。
  
  福子很快人认出了我,我当时很激动,必定这是儿时的伙伴儿,我走了过去,福子好像也很高兴,可说了没几句话,他就只顾和同桌的人说话去了。看来福子已经高深到和我没有了共同语言的程度,我知趣的回到了自己的桌子。
  
  自尊心受到了打击,我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吃完了饭没有和他打招呼就离开了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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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用“最”字来形容我看比较贴切,世界上最大的皇宫,最大的广场,最宽的马路,最多的外来人口,最大的生活压力,最昂贵的物价,最多的汽车,最严重的污染,最大的官僚,等等。如果说上海成为世界上数的着的现代化城市还有一个最早接触外来文化的历史的话,北京人就没有这个背景,外国人给上海带来了银行,商业,工厂,给北京带来的是一把火,烧了世界上最大的皇家园林圆明园。
  
  和上海广州等大城市不一样,北京人始终就没有完全融入现代化,起码没有像上述城市那样与现代化同步。看看北京人的骄傲吧,除了说过的皇宫和元、明、清成为首都的历史以外,剩下的就是风筝、京剧和小吃了。这让我想起了美国的印第安人,他们并没有因为美国是世界上最先进和强大的国家而提高了自己的身份。提起他们我们想到的还是那些埋在丛林里的金字塔和割头皮。他们和非洲原著民的区别是,前者已经不再住帐篷,后者却还住在用牛屎涂抹的窝棚里。北京的后来是外来人建造的,他们改变了北京,也让北京人只有站在旁边看着的份了。
  
  我虽然出生在北京,可是我仍然算是个外来人,我和大多数外来人一样,对北京用敬仰,羡慕,甚至自卑的看待过她,直到现在,对北京的看法仍然每天不断的更新。
  
  转眼就要放暑假了,自从来到北京,我觉得我没法找到我原来的感觉,这不仅是两顿打,更多的是我无所适从,我不知道怎么和这里的人打交道,这里一切都是陌生的,就连我刚刚经历苦难的朋友的变化也让我吃惊,在我熟悉的人里,有我和福子的经历应该是最好的朋友,他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疏远我。虽然,我见过了我以前没见过的景致,生活在全国人民都向往的地方,我一点也不自在,我期盼着回天津不仅是因为那里有我的亲人,也是我想回到我的自我的原因。
  
  还是年龄的原因,每天摆在我的程序里最前边的,是我必须面对的事,对干妈和姥姥以及天津的思念,由原来每时每刻,变成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最后则变成碰到不如意和痛苦的时候。暑假的来临让我重新唤起了这种渴望,可是当前最主要的是期末考试,我如何度过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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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发表于 2013-4-2 07:22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色妞妞 于 2013-4-2 14:30 编辑

  73
  
  小孩子的思维和他的身体一样发育的还不完全,可是情感和感受却比大人并不逊色,最主要的是,他们的判断和认知都是最直接的,这点上我觉得又比成人要好的多,是不是岁月的灰尘蒙住了我们本来敏感的心境呢?
  
  现在,一切都平静了,福子沉迷自己的爱好,大老郭已经惩罚了我,虽然他和几个帮凶们仍然像过去一样的欺负弱者,对我好想并没有进一步的打算。也许是他已经满足了他的愿望,也许他考虑到我有单独收拾他的实力而心有余悸,这都是我的猜测。我来到北京最大的敌人就是孤独,没有朋友,家里也是我一个人,福子让我走出了一段时间,可是现在又回到了原点。我很少上他那去了,因为去了也是坐在他旁边看着。我知道我不可能再回到天津了,不可能在复原我的过去,我感到无所适从。暑假可以回去了,可是这期盼里多了些什么,它已不再单纯。
  
  放了学我会一个人漫无目的的瞎逛,在父母下班之前才回家。特别是母亲上中班,父亲又出差的时候,我经常一个人在晚上九点多才回去。我的家附近是使馆区,那是我经常去的地方。每个使馆的门外都有橱窗,里面有很多介绍他们国家的风土人情的图片。我大多看不懂,因为很少有中文的说明。另外的国度对我也没有什么吸引力,因为那个时候我们国家和他们相像的地方太少了,我只是为了打发时间而已。直到现在我还能清楚的说出一些国家大使馆的位置,我还能记得那些我看过的图片。
  
  考试的成绩下来了,我除了语文以外都不及格。尽管那个时候没有那么多门的功课,只有政治、数学、语文、常识。我开始担心起来,因为这样的成绩没法跟父母交待,我在外边徘徊了很久,等我觉得父母无论是谁能回来一个的时候回到了家,可是家里没人。我当时并不着急,相反我现在的处境觉得他们越晚回来越好,反正无论如何放了假我就回去了,尽管还得回来,倒底能轻松几天。我在等待中睡着了,直到天亮父亲回来的时候把我惊醒。
  
  “你妈在医院里动手术呢,我昨天守了她一夜”父亲是回来拿东西的,顺便把这个消息告诉我。
  
  我听了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好。
  
  “你今天请个假跟我去看看她/”父亲说。
  
  我什么也没说,跟着父亲处了门。
  
  74
  
  母亲是在纱厂的细纱机前被拖到医院里的,她的卵巢上长了个瘤子,可她不知道。肚子疼的时候就吃止疼片,直到疼的满地打滚的程度,瘤子已经长到了拳头大小,医生说再晚就没命了,手术是把瘤子连同卵巢一起摘除。想起她这辈子十四岁就在日本人的纱厂里当童工,一辈子没离开过纺织机。细纱的挡车工是很累的活,别说要手脚不停的接纱线的断头,就是来回穿梭于机器之间都的路,每天也要三十里地。所以,挡车工都有大腿静脉曲张的职业病。
  
  直到这次她住进医院,在工厂里干到三十五岁,二十一年居然没请过假。用她的话说,日本人不让请假,咱们自己的工厂里又忙的没时间请假。
  
  北京的纺织厂最早起步于一九五六年,建立了北京的第一家棉纺织厂,第一国棉厂,从青岛,上海,天津这些有纺织业的地方调来了技术工人,母亲就是在那个时候调来北京的。由于是骨干,混了个班组长。就是这个班组长的芝麻官差点要了她的命。
  
  母亲住了院,父亲要出差没有时间照顾她,我根本就不会照顾病人,父亲叫来了姥姥。姥姥照顾住院的母亲,父亲不在家,家里仍然是我一个人。更要命的是没有人提起放暑假回天津的事,而我又不能说,因为现在的情况没人会考虑这点。我时常在心理这样安慰自己,干妈一定知道母亲的病,她也一定能够理解我为什么回不去的。还有一点也让我觉得死了心,因为回去还要回来,倒不如不回去,人一生中要学会放弃,放弃有的时候让人更好受或者摆脱苦恼,我是在那年的暑假学会放弃的。
  
  什么指望也没有了,连过去让我熬过孤独日子的动力也不在了,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可是有一件事情叫我觉得还是很幸运的,没有人会过问我这次的考试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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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发表于 2013-4-2 09:43 |只看该作者
写的真是好。。不动声色的述说最打动人。。
楼主你要是能把字弄大一点,段落中间空一行,看起来会更好。。
我承认我的眼睛快累瞎了,虽然还没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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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
发表于 2013-4-2 20:00 |只看该作者
小时候也试过一段时期的纠结,失落,孤独,另性格大变{:soso_e127:}
小孩子很多事情只能听大人摆布,自已没有话事权,只能随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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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发表于 2013-4-5 17:57 |只看该作者
色妞妞 发表于 2013-4-4 23:06
鹰兄,更新啊,等着看下文。我这天天点进来看有无更新。

附议。{:soso_e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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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
发表于 2013-4-7 23:37 |只看该作者
我也一直读着一直惦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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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
发表于 2013-4-7 23:37 |只看该作者
色妞读得最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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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
发表于 2013-4-7 23:37 |只看该作者
也期待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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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7 23:37 |只看该作者
真好的贴子啊,学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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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9 19:47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色妞妞 于 2013-5-21 10:08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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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假到了,母亲因为是大手术仍然住在医院,姥姥也没走。我有的时候跟着她去看看母亲,大多数的时候还是一个人在家。使馆区也走的没的可去,有的图片看了多遍,虽然是看可多遍,那里的内容却没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我觉得其中主要的原因是,我没距离他们太远了,没有一点类比的痕迹,所以不能引起共鸣。
  
  使馆区旁边有个公园叫日坛,是过去皇帝祭祀太阳的地方。在北京也算的是个名胜古迹了,它和天坛、地坛、月坛、先农坛并称为“五坛八庙”,很奇怪的是当时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现在想起来完全是因为它的破败。现在的日坛修整的金碧辉煌,四周还有高高的围墙和栅栏,那个时候只有矮矮的松墙,有的地方干脆连松墙也没有,里面就是黄土地。宰牲亭、具服殿、破败不堪。坛子的周围有一道红墙围成一个圆圈,里面杂草丛生。园子里古树参天,其中有一颗几人合抱的柏树大概也有二百多年,我后来经常的爬上去。
  
  由于这里离使馆区很近,所以有一些外国人经常光顾。自从到使馆区看图片,我就经常看见外国人,可在我眼睛里他们和我们根本就不是一回事,跟图片给我的印象差不多。那个时候,全国只有在北京或者更具体的说是在使馆区这样的地方才能看见外国人,他们也不像现在那样到处乱窜,因为没有他们可去的地方,很多地方是限制他们去的。数量也没有现在那么多,在北京的外国人主要是使馆的外交人员和家属。这里还有一个小学,供他们的孩子上学,但不是专门的学校,这里大部分是中国孩子。这个学校现在还有,已经是知名的国际小学,虽然还有中国的孩子,和过去已经有了很大的区别,现在在那里上学的中国孩子已经不是老百姓的孩子了,而是花了巨额赞助费的大款和高官的孩子们。而那时,学校是按照居住地划分的,所以在那上学的孩子也都是普通百姓的孩子。我去日坛的原因完全是因为那里杂草丛生,有很多的蛐蛐吸引了我,我有一套非常专业的捕捉工具。
  
  第一次去那逮蛐蛐就收获颇丰,从此我白天黑夜的去。逮蛐蛐除了有专业的工具以外,还要有丰富的经验,从蛐蛐的声音上判断这个蛐蛐的个头大小,因为逮蛐蛐的目的是要斗蛐蛐,个头越大的越有价值,这种能力是福子交给我的。逮蛐蛐还是个耐心的活,先从叫声中判断目标的大概方位,然后要耐心的寻找和等待,因为一有风吹草动,它就会停止叫声。蛐蛐的藏身地一般都比较复杂,砖堆里,墙缝、甚至坟地。要一块一块砖的翻动,一个墙缝一个墙缝的查找。有的时候还会因为蛐蛐突然的跳出来逃走而紧追不舍的跑很远。
  
  日坛里逮蛐蛐的孩子很多,也会因为同时发现了一个蛐蛐而争斗,逮蛐蛐看来也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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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那个时候我就像既没有舵也没有帆的船,慢悠悠的在陌生的海洋里打转,即不能停住也跑不远。
  
  我亲眼看见一些孩子为了一个不错的蛐蛐打的不可开交,我想,逮住一个好蛐蛐固然是很难得的,可是为了蛐蛐打架我认为有点过分,必定就是个蛐蛐。后来知道,我对蛐蛐的爱好距离爱好者差着十万八千里呢,好的蛐蛐对爱好者来说简直就是宝贝,而且这些爱好者大都是老头,他们不去逮而是等着这些孩子们逮完了,他们用钱收。现在想起来他们可真能算计,小孩子喜欢蛐蛐可内行的少,不知道自己逮的蛐蛐的品种,品相,类型,到底能值多少钱。那个时候的孩子身上根本就没钱,蛐蛐能卖钱,当然逮蛐蛐的孩子就趋之若鹜。
  
  那些老头仨瓜俩枣的就能买到一个不错的蛐蛐,反过手来这蛐蛐就价值不菲,赚钱多种渠道,斗蛐蛐输赢可以赌钱,卖蛐蛐也可以赚钱,不过这些交易都是暗中操作,并没有现在花鸟鱼虫的市场,买卖双方大都是蛐蛐爱好者。
  
  逮蛐蛐有工具,斗蛐蛐也有很多工具,探子、戥子、过笼、斗蛐蛐用的蛐蛐罐,都很值钱,有的蛐蛐罐就是文物。一个好蛐蛐能赢一个好蛐蛐罐,甚至好几个好蛐蛐罐,而这蛐蛐罐的价钱就更不用说了。
  
  每天的下午,买蛐蛐的老头们就集中在亭子里,卖蛐蛐的小孩也来到这。我也来到这个买卖的场地,开始就是观看。这绝对是不公平的交易,孩子们打开蛐蛐罐一个一个的让这些人过目,被看中的蛐蛐用过笼串到专门卷好的纸卷里,随便的给钱,孩子们从来不讨价还价。
  
  文革虽然进行的轰轰烈烈,毛主席他老人家一再的要求要深入的进行,可是诺大的一个中国,几千年的文化,千百年的风土习俗,岂是“破四旧,立四新”就能彻底的?在民间,特别是在底层的老百姓里,这些习俗还顽强的存在着,因为她们已经渗透到了人们的血液里,要说明的是,他们不敢公开,也没有逆反的意思,他们只是爱好而已。
  
  蛐蛐能卖钱,我也动了心,要说我的家庭经济情况还不至于那么重视钱,可是我逮蛐蛐,他们也逮蛐蛐,他们能卖钱我若不能卖,我玩蛐蛐就不彻底。何况我不穷可也不富裕,口袋里有钱总不是坏事。
  
  那么什么样的蛐蛐能算是好的呢?只是个大还不够,我又想起了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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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9 19:50 |只看该作者
对不起诸位,我因为有点儿事不能正常发帖,感谢大家的关心和支持,特别感谢妞妞的认真读赏,我至今仍然不能回家,只好找个网吧给大家发帖,因为我戴着U盘,今天事情办的有些眉目,才抽出时间来,我一定一有时间就坚持发帖。
再次感谢大家的厚爱和抬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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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9 20:51 |只看该作者
大尾巴鹰 发表于 2013-4-9 19:50
对不起诸位,我因为有点儿事不能正常发帖,感谢大家的关心和支持,特别感谢妞妞的认真读赏,我至今仍然不能 ...

也感谢大鹰兄这份儿热情和坦诚~~~~您忙您的,别有什么负担好~
等您回老家安心发帖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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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9 20:55 |只看该作者
大尾巴鹰 发表于 2013-4-9 1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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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到了,母亲因为是大手术仍然住在医院,姥姥也没走。我有的时候跟着她去看看母亲,大多数的时候还是 ...

逮蛐蛐儿纯童趣,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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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0 14:16 |只看该作者
我现在也不时的弄支蛐蛐玩,不是为了斗,而是听叫。我有叫罐、盆子和葫芦罐,都砸着三合土的底子。{:soso_e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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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0 14:17 |只看该作者
我现在也不时的弄支蛐蛐玩,不是为了斗,而是听叫。我有叫罐、盆子和葫芦罐,都砸着三合土的底子。{:soso_e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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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1 10:04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色妞妞 于 2013-5-21 10:12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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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子后来成了艺术家,可他当时不是艺术家。他迷恋泥塑自己也没打算干什么,或者直到那个时候他也并不知道世界上有这个职业,这才是真的喜欢和兴趣。就拿日坛里有个足球场来说,场地大小很正规,只是没有草坪,球门也是真正的球门,只是没有网,慢说是网,连那架子上的漆都没有了。可踢球的人挺正规,球袜,球鞋,总有那么几个人在踢,他们比我们大,我就是通过看他们踢球才知道,大老郭那叫玩球,这才是踢球。那时候有爱好就是自己的事,没人支持,甚至是家长,更没有现在预备的专门学习机构,也没有受商家拿钱指使的媒体的忽悠。就是在这个球场上踢出了个沈祥福。
  
  我去找福子,没指望他能参加我的行动,我只想和他请教蛐蛐的知识。在这次之前,我大概有十天左右没有去找他。我不反对他的爱好,我只是不甘心做陪客。
  
  去的时候是下午五点多钟,远远看见他家的院子,我脑子里出现了以往的情景:这个时候福子的爸爸一定在那举着茶壶站在鸟笼子旁边等着吃饭,福子大概在忙着泥人,福子妈在做饭,我甚至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走进院子门口,我谁也没看见,“福子!”我喊了一声福子从屋里走出来。
  
  “福子,蛐蛐可以卖钱这你知道吗?”我这样说是想先引起他的兴趣再说下一步。
  
  “你进屋来吧。”福子没精打采的说着自己先走进了屋里。
  
  “哟!三白,我还以为你放假回你姥姥那了呢,怎么老没来呢?”福子妈说,她还在织网兜,只不过没像往常那样坐在门边的凳子上,而是坐在炕上,福子的爸爸半坐在炕上,身后靠着被子。
  
  “三白,你说蛐蛐能卖钱这个不假,可现在卖给谁去呢,要是真能卖,这可是个好差事。”福子的爸爸说。
  
  我忽然发现他的一条腿裹着厚厚的的绷带直挺挺的放在炕上:“叔,您这腿是怎么了?”
  
  “我爸从吊车上掉下来,腿摔断了。”福子说。
  
  福子的话叫我暗叹自己的运气真不好,怎么就在我要求福子的时候会是这样呢?我不能把我的来意说出来了。
  
  福子的爸爸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这点说:“你在哪瞅见卖蛐蛐的了?”
  
  我把在日坛的事说了,他说:“你把逮的蛐蛐拿来给我看看,我告诉你什么样的是好的。”
  
  “三白,你瞧瞧他,一说这鸟呀,蛐蛐呀,鱼什么的精神头儿大着呢!”福子妈撇着嘴说。
  
  福子爸爸接着说:“我现在还养着俩蛐蛐呢,你拿给他们看看,别说养,他们瞅见过吗?哈哈!”
  
  穷人的命就是不值钱,福子爸爸断了腿仍然是嘻嘻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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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身就生活在贫民窟里,我喜欢那些草头百姓,他们对生活没什么过分的要求,所以他们大概也就没有太多的烦恼,他们对未来的企盼很实际,所以他们也就很少失望,他们从来也不为虚无的东西所动,所以他们活的安然。生命的过程如果顺畅就是幸福的,而顺畅的首要因素就是平淡。在天津的时候,前院的小三儿的爷爷临死的时候就说了一句话:“三,你怎么没上学去?”这是他即将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句话,说他是视死如归,不是糟践了这个词就是糟践了小三儿他爷爷。
  
  福子的爸爸看来对我说的事真的动了心,非要叫福子把他的蛐蛐拿过来。
  
  “先让你长长见识,知道这个蛐蛐罐吗?赵子玉的澄浆罐,这是我父亲给我留下来的。”
  
  谁是赵子玉我不知道,那么澄浆罐为什么值得福子爸爸一脸的得意我自然也是一无所知,点头称是还是应该的。现在谁要有赵子玉的澄浆罐,一个最少也的值几千块。
  
  “我们家‘帽筒’,‘瓷瓶’都砸了,就是把这个藏起来了。”福子爸爸接着说。
  
  福子爸爸慢慢的打开蛐蛐罐,因为蛐蛐怕光,打开的快了它会因为受到惊吓而跳出来。
  
  “看看,这叫金翅儿,翅膀闪金光,浑身油黑,大腿都立着,无论是样儿还是个,还是斗,这都是王爷级别的。”福子爸爸眼睛里放着光异常的兴奋的说。
  
  “这么好的蛐蛐您舍得卖吗?”我问他。
  
  “你拿给他们看看,瞧瞧他们看见过这样的玩意没有。”看来福子的爸爸是个争强好胜的人。
  
  接着他又拿出过笼,我看到那过笼上写着四个字“勇战三秋”,我不明白什么意思就问他,福子爸爸说:“蛐蛐是百日虫,白露开始,秋分到寒露是斗蛐蛐的时候,斗这三个节气叫勇战三秋。”
  
  “要是有人买呢?”我说。
  
  “有人买就卖,回头咱们再拿。”
  
  原来逮蛐蛐是外行话,应该叫拿蛐蛐。
  
  我拉着福子去日坛,显摆一下这个蛐蛐,临走的时候福子爸爸还嘱咐着说:“别把罐粹(摔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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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
发表于 2013-4-11 11:18 |只看该作者
下面的事,保证很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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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
发表于 2013-4-12 18:40 |只看该作者
好象前面提过,福子的家庭是皇族后裔,所以玩花鸟呀,搞艺术都比较强,不出奇{:soso_e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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