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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六星书房 血色上帝
楼主: 马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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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上帝 [复制链接]

181
发表于 2012-4-7 08:13 |只看该作者
爱情注定有两个答案,一个叫“永远”,在童话里,一个叫“背叛”,在现实里。
{:soso_e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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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
发表于 2012-4-7 08:14 |只看该作者
如果我相信,一是因为我单纯,二是因为我SB
如果我恁大年纪了还相信,那答案是不是就只有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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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
发表于 2012-4-7 08:54 |只看该作者
 爱情注定有两个答案,一个叫“永远”,在童话里,一个叫“背叛”,在现实里。{:soso_e179:}
这句话很精彩,但不是绝对!爱情有起起落落,有的爱失去了珍藏在心里也会永远新鲜,人毕竟还得面对现实,比如张杰的妈妈,还得重新开始寻找自己的幸福。当然,对于孩子觉得是背叛符合他的心里,慢慢地张杰就会体会到其中的五味杂陈!!这也许是他成长的又一动力吧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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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
发表于 2012-4-7 11:27 |只看该作者
淡淡紫丁香 发表于 2012-4-7 08:54
 爱情注定有两个答案,一个叫“永远”,在童话里,一个叫“背叛”,在现实里。
这句话很精彩 ...

嗯嗯,楼上正解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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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
发表于 2012-4-7 12:43 |只看该作者
苏力 发表于 2012-4-7 08:14
如果我相信,一是因为我单纯,二是因为我SB
如果我恁大年纪了还相信,那答案是不是就只有一个了?

彼时彼地,容许少年有这种情怀。。
咱都这么沧桑了,哪还有这种名为矫情其实也很纯情的情怀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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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
发表于 2012-4-7 12:43 |只看该作者
淡淡紫丁香 发表于 2012-4-7 08:54
 爱情注定有两个答案,一个叫“永远”,在童话里,一个叫“背叛”,在现实里。
这句话很精彩 ...

精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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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
发表于 2012-4-7 15:56 |只看该作者
  越来越好看了。张杰也越发象个男人了。不错,继续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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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
发表于 2012-4-7 17:56 |只看该作者
远去的烟云 发表于 2012-4-7 15:56
越来越好看了。张杰也越发象个男人了。不错,继续期待~!

看来这是看进去了,咱真叫个不简单来,牛不喝水强按头。。{:soso_e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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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
发表于 2012-4-7 21:37 |只看该作者
说老实话,这两章的叙述语气有点散。没有那种一气呵成的语感,精致是有了,味儿却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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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
发表于 2012-4-7 22:31 |只看该作者
苏力 发表于 2012-4-6 13:33
我发现女生到了高中,随着身姿和容颜越来越好看外,她们的大脑和智力却好像变得越来越迟钝了,也有极个别的 ...

女大一天三豁,除非马花。如果不拉把颖颖,就得到妓院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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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
发表于 2012-4-7 22:46 |只看该作者
令箭 发表于 2012-4-7 21:37
说老实话,这两章的叙述语气有点散。没有那种一气呵成的语感,精致是有了,味儿却淡了。

诚恳接受兄弟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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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
发表于 2012-4-7 22:47 |只看该作者
徽地文狐 发表于 2012-4-7 22:31
女大一天三豁,除非马花。如果不拉把颖颖,就得到妓院找她了。

骚狐,说人话很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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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
发表于 2012-4-7 22:50 |只看该作者
。。。。我老婆也经常和我这样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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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
发表于 2012-4-7 22:53 |只看该作者
徽地文狐 发表于 2012-4-7 22:50
。。。。我老婆也经常和我这样撒娇。

你奶奶也经常这样教诲尔吧。。。
我刚学蒙古舞回来,蒙古舞套马杆,没见过吧?累得不行不行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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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
发表于 2012-4-8 10:34 |只看该作者
我发现女生到了高中,随着身姿和容颜越来越好看外,她们的大脑和智力却好像变得越来越迟钝了,也有极个别的女生出类拔萃,不过,她们就像中国历史上几位力压群雄的女枭雄,吕后、武曌、慈禧,在浩渺翻腾的以男人当道的世界上,只是万绿丛中一点红,而已。颖颖的成绩只是中上,如果我不拼命的把她往上拉一把,看样子她只能沦落到二三流的院校去了。
——————————————————————————————————————
女生到了高中,眼睛留在小镜子上的时间就多了。书本的诱惑已经抵不住心里的某种欲望,比如谁的发型比自己好看,谁的脸上又出了痘痘,窃喜、感叹和羡慕情绪已经代替了方程式求解和英文单词背诵。牛花花老是第一名,女生们都撇嘴,除了成绩好还有啥?歪嘴斜眼太平胸,猪不啃南瓜!颖颖的情绪不急不躁,沉浸在家境优越的温柔乡,看看成绩很烦人,能考个三流院校也很悬。我得在她屁股上推一把。
——————————————————————————————————————————————-

{:soso_e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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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
发表于 2012-4-8 15:19 |只看该作者
女生到了高中,眼睛留在小镜子上的时间就多了。书本的诱惑已经抵不住心里的某种欲望,比如谁的发型比自己好看,谁的脸上又出了痘痘,窃喜、感叹和羡慕情绪已经代替了方程式求解和英文单词背诵。牛花花老是第一名,女生们都撇嘴,除了成绩好还有啥?歪嘴斜眼太平胸,猪不啃南瓜!颖颖的情绪不急不躁,沉浸在家境优越的温柔乡,看看成绩很烦人,能考个三流院校也很悬。我得在她屁股上推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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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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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
发表于 2012-4-8 16:09 |只看该作者
  二十二、此情不再
  
  妈妈带我去海南玩了一趟,去了博鳌、南山、天涯海角、亚龙湾、加井岛、槟榔园黎村苗寨、大小洞天,还去了五指山漂流了一下。有一种久违了的潇洒和痛快,曾经落魄到连方便面都要省着啃的穷小子乍又回到挥金如土的旧时光,那种坐山车的感觉当然是格外触目,再加惊心。
  
  我们坐航班返回深圳时,刘叔叔已经在机场迎接了。妈妈看到他时笑得一脸灿烂,我有点不自在,毕竟爸爸是我心中最柔软最亲密的一部份,母亲和父亲应该是并列在一起的,他们就像大地和苍穹,就像空气和阳光,与我唇齿相依,血脉相连。
  
  刘叔叔在皇冠酒店给我们接风洗尘,一桌的海鲜,我没有胃口,只吃了一点点。刘叔叔把我们送回家,我洗完澡就睡了,半夜醒来,去卫生间的时候,听到妈妈房间里传来迷离的呻吟声……
  
  我扑倒在床上,用毛巾被堵住耳朵,捂住嘴,嚎啕大哭。我为逝去的父亲,我为死去的表嫂一大哭,我不明白人们的情感和操守怎么可以如此轻易的放弃和忘记,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忠贞的爱情,有没有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高天厚谊,有没有天长地久和矢志不渝的生死恩情?有没有?
  
  夜里的城市光怪陆离,我的视线朦胧而迷离,如同这瞬息万变的情感世界。这个夜晚,寂寞如水,空虚如潮,我就像被拋在岸上的鲸鱼,张着大大的饥渴嘴巴,精疲力竭又焦头烂额的扑腾着,挣扎着。
  
  不知什么时候我沉沉睡去,又突然醒来。这是一个怡人的夏日清晨,太阳还没有来得及散出高温和灼热,露水使空气仍保持着凉爽和清幽。
  
  妈妈轻轻推开房门,“小杰,醒了?吃早餐了。”然后又悄无声息地走开去。
  
  我懒懒地躺在床上,瞥了她一眼,妈妈的肌肤和五官就像薄瓷一般的细密精巧,美丽如初。墙上有一幕定格的镜头——爸爸搂着妈妈的肩,妈妈搂着我的肩,笑容共阳光一起灿烂,蓝天偕海水一并无垠,看那场景,好像海枯石烂了,我们一家三口还能如此这般到地老天荒似的。
  
  早餐是一杯牛奶,两颗煎蛋外加一碟面包片。妈妈上前拂起我的前额发,问,“咦,眼睛怎么了?肿肿的。我把她的手拂落,不耐烦地说,“你别管。”
  
  一连几天,我闷在家里看书,有时写作业。哪也不去,也不说话,妈妈叫我,十句里最多我只应一二句。听到妈妈在卧室里压低嗓门打电话“不知怎么回事……嗯……也不理人,怪怪的,是不是发现啥了……”妈妈出来时,眼神有点复杂地望了我一眼,我佯装不知,手里拿着遥控器,从这个台换到那个台,从海峡两岸到马斌读报到鲁豫有约,挨个摁过去。
  
  光阴荏苒,朝来暮去,转眼暑假过半,进了八月。原本压在心底对颖颖的思恋一日日的变得恣肆汪洋起来,我开始疯狂的想那个小县城。
  
  我回了自己原先的家一趟。还是那个熟悉的小区,那条砖石俑路,我坐在木椅上,遥望曾经——五楼,窗口上飘出的还是我熟悉的帘花,只是阳台上已经没有了爸爸种的花花草草,我还是爸爸的儿子,爸爸还是妈妈的丈夫,而妈妈还是他的妻子吗?死去的人他的一切永远定格,包括财富、年龄、他的情感,而活着的人却充满了变数,会贫会富会移爱也会忘情。
  
  这个小区依然人来人往,摩肩接踵,这里的人们依旧嘻笑自若,风平浪静,我和我的家曾经在这儿生活过的场景已经被新来的人新生的事所代替,犹如滴水入海犹如只鸟入云,寂寂然不着一丝痕迹。我忽然发现自己没有悲伤,这真可怕,我保持着一种麻木而冷漠的姿势,注视着熟悉的一切,那花坛依旧绿色荫荫,里面的一棵芭蕉还张着大大的叶片,那个滑梯我曾在上面倒栽下来,跌破了头的……眼前的这条路不知在梦里走过多少回,爸爸妈妈和我,来来往往,彼时还在温暖的床上做梦,一觉醒来虽然还身临其境,却已经物是人非。
  
  我站起来,大踏步地从小区走出去,头也不回,这个地方已被我拋弃,不,我已经被这个地方拋弃。
  
  又一天,去新华书店买书,《百年孤独》,仅听名字就真男人够沧桑了,经过一个麦当劳的橱窗,不经意间往里面扫了一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那不是刘叔叔吗?然后又看到了一个温馨的场景,一个像洋娃娃似的小女孩,还有一个披着波浪长发女人的窈窕背影,刘叔叔一脸的笑容……
  
  我的脚步略微顿了一下,又继续前行。乱乱地想,如果这是一个完整而幸福的家庭,那么妈妈是什么?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群没有名份的女人吗?如果这是一位父亲及丈夫,那么他想在妈妈那得到什么?二奶或第三者?靠他妈的,想到深处,我一掌劈向一棵树,切切实实感到——疼。
  
  妈妈带我去买衣服,说学生还是以运动装为主吧,一套李宁的一套美津浓的,再就是耐克和阿迪达斯运动鞋各一双。出了专卖店的门,我看见一个橱窗里,一个十来岁模样的塑胶模特穿件有着大大的裙摆,泡泡的袖子,胸口还镶着金边的白裙子,头上还束着一道有着一朵粉红蝴蝶结的发箍,真拽,像白雪公主那么漂亮……妈妈问我,“小杰,想想,还买点啥?”我指着那个模特说“我要那条裙子。”
  
  “买裙子干啥,你一个男孩家家的……樱子?”
  
  “恩,樱子穿上肯定好看,她会高兴得飞起来。”
  
  “呵呵,我们家小杰长大了,会关心人了,再给樱子买双小皮鞋吧,光裙子也不行。”
  
  我乐呵呵地捧着裙子和鞋子出来,妈妈简直有点受宠若惊了,这么多天来,这是我第一次露出笑容。能想像得出,樱子看到和穿上它们的时候该是多么开心和兴奋,她可能从来都没穿过这么好看的裙子呢。
  
  妈妈给我买好了去湖北齐新县的卧铺票,临走前的晚上,她心事重重地走到我面前,欲言又止,坐了一会儿又站起来,不知去鼓捣些什么,又走过来,挨着我坐下。
  
  “小杰,你是不是有话对妈妈说呀,看你……恩……好像不太开心?”
  
  “没有。”我不耐烦的应了一句,然后起身坐到沙发另一端,离她远远的。
  
  “那,你是不是……对刘叔叔有意见?”
  
  “提他干什么,他是你什么人,你是他什么人?”
  
  “刘叔叔曾经在妈妈最无助也是最困苦的日子里,帮过我,小杰,妈妈曾经给人做家政就像我们家以前的张阿姨,甚至比她更难,因为我遇到的不是你爸爸和妈妈这样替人着想的主人……”
  
  “噢,就因为他帮助过你,就要以身相许,就要做姘头做二奶做卑贱的第三者吗?卖身求荣吗?”
  
  “小杰,不许你这样说……谁是二奶姘头的,谁卖身求荣?”妈妈两只手在颤抖,嘴辱直哆嗦。
  
  “难道不是吗?刘叔叔不是有妻子女儿有家有室的人吗?你告诉我?你是在恋爱还是在和这个男人偷情?”
  
  “他……他是有妻子……可我和你说的,不一样……”妈妈吃力的解释着,眼角泛红,她半带乞求半带艾怨的望着我,“小杰,你听我说,从头到尾……”
  
  “我不听,我不听,想想我爸爸吧,他的尸骨未寒,他在天上看着你呢,他在这面墙壁上向你笑呢。”我把遥控器砸在地下,指着墙上那幅其乐融融的三口之家的照片,“他现在在哭,我听到了……”我跑回卧室,反锁,然后扑到床上放声大哭,撕心裂肺的。
  
  这是一道分隔南北朝鲜的三八线,这是生者与死者阴阳相隔的生死界,这还是爱情与偷情互不交融的隔离带。
  
  第二天清晨,妈妈红着眼圈,默默地帮我收拾行李,问我车票放好了没有,零钱要放在外面口袋里,说话时,她并不看我。
  
  我们是打的去车站的,刘叔叔没有出现。妈妈在我进入检票口时,把两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轻轻地说,“小杰,再长大一点你就会懂……记着,妈妈爱你。”
  
  头也不回地走进车站,我知道背后这个爱我的女人一定是——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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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
发表于 2012-4-8 21:15 |只看该作者
苏力 发表于 2012-4-7 08:13
爱情注定有两个答案,一个叫“永远”,在童话里,一个叫“背叛”,在现实里。

  

爱情注定有两个答案,一个叫"永远",在童话里;一个丢了,在现实里.
干嘛要说"背叛",没准人人都时不时暗自怀念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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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
发表于 2012-4-8 23:03 |只看该作者
半个月亮冷冷挂 发表于 2012-4-8 21:15
爱情注定有两个答案,一个叫"永远",在童话里;一个丢了,在现实里.
干嘛要说"背叛",没准人人都时不时暗自怀 ...

多多少少,断断续续,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不是没有真爱
一是命运多变
二是我们活得太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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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
发表于 2012-4-9 00:31 |只看该作者
苏力 发表于 2012-4-8 23:03
多多少少,断断续续,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不是没有真爱
一是命运多变

没有真爱吗?很多夫妻也是相伴一生的。真爱是有的,只是不会普及。嘿{:soso_e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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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
发表于 2012-4-9 17:47 |只看该作者
  二十三、无能为力
  
  从火车站出来,已经是中午一点二十分了,招手叫了一辆麻木,“一中。”从麻木敞开的窗户望去,正午的阳光照在水泥路面上,令人发晕的白,外面的热浪一股股的透进来,销金铄铁般的灼热,蜩蝉乱鸣,鸟雀隐踪,行人寂寂。
  
  背着书包和旅行箱走出来,湖北和深圳是两重火炉,楚地这种热是开放式的,仿佛要把人烤焦,而深圳则是闷热,好似要把人蒸熟。进了学校大门,又走过一条林荫道,从教学楼往前走五百米才是寝室楼,我住二层。因为还有两天才开学,里面只有几个同学,看到我都发出连串的惊喜声,张小勇也在,抢上来抱住我的腰,“哥们,想死我了”,然后才接过我的包,扔到我那光秃秃的床板上
  
  “有啥好吃的没?我的思念全集中在里面。”
  
  “臭袜子两双加小裤裤三条,味道好极了。”我踢了他一脚,“晚上,请你宵夜。”
  
  我从柜子里翻出床单和枕套,“把床给哥们铺好,我去冲个澡,人都快馊了。”
  
  冲了澡出来,又倒在床上睡了一觉,醒来时天已经快擦黑了,我到小勇寝室里把他叫出来,一起来到夜市摊点。齐新县城的夜市在电影院门口,价格便宜、花样繁多,很多难耐暑热的人们出来消夜纳凉,只要手艺不差,每个点的生意都挺火爆的。
  
  我和小勇捡了一张干净的小桌坐下,点了水煮花生、爆腰花、小龙虾还有一碗带皮汤。小勇又要了两支啤酒,菜很快上来了,麻辣小龙虾是我最喜欢吃的了。小勇扯了一下他和王小燕的事,大意王小燕又喜欢上别人了,他很痛苦,我瞥了下他那只有几根胡子碴的脸,皱着眉咧着嘴又垂着脑袋,一付雨打风吹挨霜打的糟茄子样。
  
  “没听说三草吗?兔子不吃窝边草,好马不吃回头草,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啃的草太近,才有此厄运。”我边笑边胡扯。
  
  “胡扯啥,王小燕和我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菜上齐了,热腾腾的,我和小勇往两个一次性杯子里倒满啤酒,碰了一下,开始吃起来,那个小龙虾辣得我呀,真咂舌,还不歇口,忒鲜美了。
  
  小勇忽然两手一拍,“哎呀,搞忘记给你说一件重要事了,周颖颖她爸出事了。”
  
  “出啥事?”我停止咀嚼,瞪大眼睛问道。
  
  “她爸周南山贪污截留扶贫款……被人告了,听说双规了,正在接受审查。”
  
  我的脑袋“嗡”地大了,本来准备明天回刘河镇一趟的,看看樱子还有……颖颖。现在真恨不得一步迈回去,脑海里有个声音不断回旋,“颖颖怎么办?她还好吗?”没有心情再吃下去,草草吃了几口菜几口饭就撂下筷子。
  
  张小勇好像看穿了我的心事,说,“张杰你急也没用,这种事情发生了,后果就很严重,真能株连九族,全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听天由命吧,但愿周南山没事,官复原职就OK了。”
  
  一筷子丢过去,瞪着他,“吃你的,这么多菜咋就堵不住你那张破嘴呢?”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全呢,我就坐上去刘河镇的中巴车,窗外清风徐徐,远处稻浪翻波,几个骑自行车的人在车畔一闪而过……
  
  八点多钟,先来到镇上,问清楚了颖颖家在刘河镇委会一幢家属楼中,第三层。站在防盗门外,我迟疑了一下,摁响了门铃。有个人透过猫眼往外瞄了一下,然后打开内门,一个略显严厉又面带忧色的中年妇女站在我面前。
  
  “找谁呀?”
  
  “阿姨好,我是颖颖的同学,我叫张杰。”
  
  “噢,听说过,进来吧,颖颖不在家呢,出去买菜去了。”阿姨脸色和缓下来,嘴角上翘,想笑又笑不出的模样。
  
  我打量了下房间,三室两厅的格局,布置得朴素大方,房顶是一圈白色小花的石膏吊顶。
  
  “听颖颖说过你,成绩很优秀,从深圳那边转过来的。”然后阿姨话锋一转,开始一连串的问题,“妈妈是干啥的?家住深圳哪儿?为啥来齐新县读书……”
  
  边听边回答,额头上渗出汗珠来,感觉像审核,如坐针毡。我想了想说,“阿姨,我还要去表叔家,就不等颖颖了。”
  
  阿姨客套地挽留了一下,送我出门。
  
  我背着包,往通往菜场的那条路上走去。阳光从道路两旁的老槐树的枝荫间洒下点点光斑,不远处有个老头在一柄遮阳伞下,摆着一个小小的方桌,左边放着一个保温桶,旁边立着一个牛皮纸牌,写着几个歪歪斜斜的毛笔字——冰冻酸梅汤。几辆板车停在树荫下,车夫把草帽盖在脸上,人躺在车斗里酣睡……
  
  颖颖出现了,一件小白花的连衣裙勾勒出她苗条的身材,小马尾随着她的步伐在脑后一点一点的跳。颖颖两手拎着菜,微皱着眉,目无斜视,直直的往这边走来。我停住脚,颖颖与我擦身而过。我轻轻地喊了声,“颖颖”。
  
  颖颖蓦的顿住了,慢慢转过身来,手里的几个塑料袋“啪”的落在地下,像是受了惊吓,她用手捂着嘴,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我快步走上前,颖颖在哭,泪水在眼眶里汇聚又一滴滴地盈出……
  
  我们来到小河边,在小树林里进行恋人们的常规游戏,拥抱,接吻。河水没有功夫看我们欢笑喜悦,也无从顾及我们悲伤忧戚,它兀自汩汩前行,一如往日的浊黄浑厚,一如往日的淡定寂寥。
  
  颖颖给我说起父亲周南山的事,言及大哭。“为什么会这样,我爸爸他贪污,他在外面养女人,为什么啊?他怎么可以这样做,这么脏,我恨他,他背叛了妈妈和我……”颖颖拉着我手,泪眼婆娑。
  
  “张杰,你说我爸爸会不会死,会不会呀?我不敢问妈妈,她一天到晚的四处找人打电话送礼奔波,回来后就把门关着,听见她躲在房里哭,有时候冲我发脾气,声嘶力竭的……我又不敢问别人,我害怕,好害怕,我怎么办呀?万一爸爸不回来,我和妈妈咋办?”
  
  “不会,没事的,会调查清楚的。别怕,有我呢,我还在你身边。”我搂着颖颖,一脸的茫然,真的不知道如何安慰我的颖颖,又如何给她以支持和依靠,在现实面前在灾难面前,在这么势利的人生面前,我的力量等于一根羽毛。“颖颖,听我说,”我捧起颖颖的脸,“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不管遇到了什么样的打击,你都要坚强,不要放弃自己还有未来,我会和你在一起。”
  
  我们俩静静的坐在小河边,颖颖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她紧紧地拉住我的胳膊,似乎害怕一撒手连这点可以握在手心的温暖都失去了。真想就这样一直坐下去,无论亘古穹苍,无论沧海桑田。
  
  颖颖静静地站在河岸上,一动不动,我一步三回头。微微的风吹过,颖颖的几缕散发扬起来又落下去,又拂动腰间的裙带,裙摆,小旗般舒卷。河岸上几株垂柳和漫无边际的荒草就像一幅含意深远的背景,所谓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一杯浊酒尽余欢,夕阳山外山。没有办法,我只能离孤独寂寞的她越来越远,离嘈杂喧闹的现实越来越近。
  
  沿着走过不知多少遍的山间小道,我步行十几里山路,回到了老河湾。将近下午二点了,表叔家的房门依旧是敞开着的,我一脚踏进门去,静静无声。
  
  走过表叔的房间,看见郑三姑穿着一件大花的短袖棉衫背向着门口倒在铺着凉席的床上,露出一角肚皮还有两只沾着黑灰的脚板,正四仰八叉地睡着,踮起脚跟轻轻走过去,另一间房子里,我看见樱子坐在一张矮竹凳上趴在竹床上也睡着了,嘴边掉下一丝长长的口水,竹床上是虎子,穿件小裤衩,露着小鸡鸡睡得正酣……我轻轻地拍了拍她,“樱子,樱子。”
  
  樱子迷离着眼,慢慢睁开,又闭上,忽然一下跳起来,大声叫道,“哥,你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呀。”
  
  “嘘,那么大声干嘛。”我看了看虎子,还好,没醒,其他房子也没动静。樱子赤着脚站在我面前伸了伸舌头,傻笑。
  
  我从背包里掏出裙子还有小皮鞋,递给她。“穿上试试,看好看不?”
  
  “给我的?”樱子吃惊地看着我,又望着我手里的东西。
  
  “恩,穿上给哥看看。”我笑着揪了一下她的脸,然后走出门去,从开水瓶里倒出一杯水,慢慢喝起来,四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家变得和原先不一样了,墙壁粉白了,灶台处新添橱柜,还添了一付煤气灶
  
  门慢慢打开了,樱子低着头害羞地出现在门口。穿上裙子的樱子让我认不出来了,裙摆蓬蓬的然而又俏皮的垂在樱子的膝盖处,腰间的蝴蝶结上那金色的流苏亮亮的,而荷叶袖子恰好掩住了樱子削瘦的肩膀,凭添了几份娇俏,那白云流水一般敞亮透明的颜色衬得樱子像白雪公主,那双皮鞋是金色的,多么玲珑小巧啊,如果穿上白袜子就更好了,樱子的小辫还有点乱乱的,如果把发披散开来,卷几个小花,背上翅膀樱子就是可以飞向天空的天使了……
  
  我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拉着她的手,“樱子,你真漂亮,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小姑娘。”
  
  不知什么时候,秀娟出来了,她就站在我们身后,一语不发,望着樱子,满眼全是嫉妒。我笑笑,压根没想到秀娟呢。我从背包里翻出一盒巧克力,递给她,“秀娟,这个给你,巧克力。”秀娟迟疑着接过去,两眼还是一眨不眨地盯在樱子身上。
  
  “哎呀,这裙子真好看。”郑三姑也出来了,她舞扎扎地搓着两手,左侧的脸上还睡肿了,印着凉席的花纹,靸拉着一双塑胶拖鞋。我赶快站起来。
  
  “阿姨好。”
  
  “樱子,这是哥哥给你买的吧,肯定好贵,快脱下来,别搞脏了。”
  
  “让她穿着吧,买来就是穿嘛。”我看着樱子恋恋不舍的样子说。
  
  樱子两只嘴角上翘,两只眼睛眯成了月牙儿,小脸红红的,手脚都不知往哪放,傻傻的样子。
  
  我牵着樱子的手出门,背后还可以感受到两道灼热的目光,秀娟和郑三姑的。一路上,老河湾里不时有人对樱子说,“啊呀呀,樱子,你今天像仙女咧。”“我说这是谁家的姑娘,原来是樱子,啧啧,这衣服穿上都像电影明星了”……樱子让他们说有点不好意思,老往我身后躲。
  
  我带着樱子来到村里的小卖部,打算给她买一双白袜子和本子笔啥的。奇怪的是,我问她学习咋样,考试咋样,樱子一直不吭气。
  
  我叫大嫂拿一只最好的笔来时,樱子说,“哥,别买笔,反正也用不上,我不上学了。”
  
  我拽着樱子回家时,在路上碰到了表叔,他听阿姨说我来了,也是急忙赶到村委会来称肉的,我问他为啥樱子会退学,表叔叹口气,扶着我的肩,边走边说出这件事的前前后后。
  
  按照表叔的描述,我脑海里大概还原了这么一幅场景:
  
  樱子低着头给表叔说,“老师叫你来学校一趟。”表叔一听就炸了,刚和郑三姑拌了几句嘴,为着三姑她娘家侄郑富贵结婚送礼的事,三姑想多送点体面,表叔有点瞧不上三姑那侄一天到晚游手好闲的,就说,“送二三百就行了,肉包子打狗的事。”
  
  郑三姑不依了,“你说谁是狗呢?噢,我娘家人是狗,我也是狗窝里出来的,你咋就没长人眼瞧上了呢?”
  
  表叔本来是句无心话,被郑三姑一抢白,反倒钝住了。“你那侄,你瞅瞅他一天到晚的都做了些啥,上回借钱说做啥生意的,后来全送到麻将桌上了吧?”
  
  “一码是一码,打瓢说瓢,打碗说碗,这事和他结婚送礼不相干。”郑三姑声音低了一点,毕竟,这个侄子做的不是啥光彩事,摆到桌面上来总是有些寒碜人的。
  
  “随便你,想送多少送多少。”表叔抬脚就走,“钱在你手里,看着办吧。”
  
  就在这时,樱子挨挨擦擦过来了,说出了上面的话。表叔一听就知道没啥好事,大凡请家长去学校总是这个学生有了让老师管不了的事情了。表叔这已经是第三次被老师请去了,前面两回让老师训斥得跟灰孙子似的,“刘小樱上课睡觉,作业经常不能按时做完,你们做家长的太不负责任了,完全放任自流,要管,要对自己孩子经心一点,别以为背着书包上学校来就万事大吉了……”陪完老师的笑脸回来,表叔的脸变得青乌青乌的。这次一听说又要到学校去,表叔二话没说,抬手“啪”的扇了樱子一个耳光,“读你娘的狗屁书,老子让你读书还是受气啊?”郑三姑在里屋一声不吭,也不说话,秀娟跑出来,倚着门看着樱子,带着笑意。
  
  樱子上课时继续无精打采,神游天外。老师叫她把家长领来,不来就别上课。樱子开始在外面闲逛,逛到放学时间,才回家吃饭,然后如往常一般抱虎子、洗尿布。秀娟做完作业,就把本子扔给她抄。这样过了半个月,还是东窗事发了。秀娟回来告诉表叔,说老师说的,樱子半个月没来上课也不见请假,咋回事。
  
  表叔把樱子揍了一顿,第二天亲自带着樱子去学校,然后和老师说了一大通好话,说,“这孩子娘死得早,弟弟又小,也不指望她将来能读成个啥博士的,认识两个字就行了。”老师无言,从此就把樱子放羊了,她爱来不来,他爱管不管的。
  
  那天班主任发试卷,发到最后,发现差一张,还有一位同学没有。老师把樱子的试卷拿过来,递给那位同学,然后对樱子说,“你不用参加考试了。”有几位同学回头看她,眼睛里不止有鄙夷还有讪笑,樱子坐在教室里拿着笔发呆,全班所有的同学都在奋笔疾书,只有她置身于世外,宛若那只混进鸭群的丑小鸭。
  
  第二天,樱子没去学校,第三天第四天,樱子还没来……不管表叔是打还是踹,樱子死活都不去学校了。郑三姑出来扯走表叔,“老打孩子干啥呀,不愿上学就不去了,我也只读了三年级,不也活得好好的吗?”表叔闷头抽了一盒烟,一甩手出门做小工去了,樱子从此就呆在家里,天天忙着洗衣做饭外带虎子。
  
  樱子刚刚满十岁。一个没了母亲的十岁的女孩成长起来是很快的,她很快的就成了继母郑三姑的好帮手了,里里外外的,菜地、稻田里力气活也渐渐上手了。郑三姑总是叹着气给隔壁左右的人诉说,“这孩子,送到学校就跑回来了,不知道的人以为是我不让孩子读书,其实是这孩子心野了,九头牛都拉不回……”
  
  我拉着樱子的手,“樱子,听哥的话,回学校去好不好?你不是说和哥一起去北京的吗?”
  
  “叔,樱子这学费,我出。”我板着脸对表叔说。
  
  “傻小子,这不是钱的问题,你叔我能不让自己的孩子读书嘛,你也要她愿意去吧?我打了她多少回,你叫她自己说……”
  
  晚上,和叔一起喝了顿闷酒,我心里闷得像炸开一样。喝多了点,表叔也没拦我,饭后,我说想出去转转,就一个人蹓出门外,走路有点踉跄,深一脚浅一脚的。
  
  一轮上弦月挂在天空,月色晕沉,星际黯淡,道旁森森的槐树投下长长的树影,偶尔听到几声狗吠,不知哪一家的老婆汉子在吵嘴,一声高过一声,给这郁闷而炎热的夜晚又增添了几分燥动。路旁的草丛里有不知名的小虫发出断断续续的“蛐蛐”声,几只荧火虫在眼前一晃而过,瞬息即逝。
  
  站在小山顶上,可以俯瞰整个小村落,夜暮蔼蔼,天际悠悠,脚下灯火点点,语声隐隐。突然感到有种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之累,世界如此之大之寥阔,我却如此之渺小卑微,就像河里的一枚落叶,除了随波逐流随风而逝外,毫无章法和把握,既不能给我爱的人以安慰和保护也不能抗拒命运之残酷悲凉,而它们都等不及我长大有承受和担当的能力,就一股脑地涌到我面前,令我措手不及又无能为力。
  
  酒意上来了,天空那遥不可及的云层似乎要压下来,而脚下黑黝黝的屋顶好像要冲过来,我颓丧地坐下来,陷入一片迷茫之中。
  
  不知站了多久,感到凉意越来越重了,有个声音轻轻地唤,“哥,哥。”樱子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旁,两只大大的眼睛幽幽的,深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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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发表于 2012-4-9 17:52 |只看该作者
素颜 发表于 2012-4-9 00:31
没有真爱吗?很多夫妻也是相伴一生的。真爱是有的,只是不会普及。嘿

素颜,你再不来,我都撑不住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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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
发表于 2012-4-9 17:52 |只看该作者
苏力 发表于 2012-4-8 23:03
多多少少,断断续续,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不是没有真爱
一是命运多变

弟呀,人生在世,一怕认真,二怕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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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
发表于 2012-4-10 09:05 |只看该作者
很好看,人物心理特征描写的贴切.
某些场面让人心酸酸,好笔力.

喜欢小樱子,哎!将她母亲写死了,我心恨恨.
有没有过于老成?
又想初恋多么青涩.
学习,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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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
发表于 2012-4-10 09:06 |只看该作者
很好看,人物心理特征描写的贴切.
某些场面让人心酸酸,好笔力.

喜欢小樱子,哎!将她母亲写死了,我心恨恨.
有没有过于老成?
又想初恋多么青涩.
学习,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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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
发表于 2012-4-10 09:08 |只看该作者
苏力 发表于 2012-4-8 23:03
多多少少,断断续续,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不是没有真爱
一是命运多变

说得我心戚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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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
发表于 2012-4-10 12:48 |只看该作者
半个月亮冷冷挂 发表于 2012-4-10 09:05
很好看,人物心理特征描写的贴切.
某些场面让人心酸酸,好笔力.

谢谢临贴。
继续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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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
发表于 2012-4-10 12:49 |只看该作者
色妞妞 发表于 2012-4-10 10:47
这个我隐约觉得有点问题,但说不出来。
先扫一眼,完了有时间逐字逐字读,再说说感觉吧。
今天晚上啊。。

看问题一定要全面,读这小说一定要深入,再发言谈感觉哈,乖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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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
发表于 2012-4-10 12:49 |只看该作者
  二十四、痛彻心扉
  
  天还没亮呢,我就起床了,屋里静悄悄的。我打算就这样悄没声息地回县城。厨房里竟有灯光,轻轻的刀剁在砧板上的声音传过来。我背着书包走过去,樱子正在灶前忙碌着,她冲我笑了笑,“哥,下面呢。”
  
  我放下书包,坐在八仙桌旁的条凳上,樱子捧着面碗过来,满登登的,堆成了塔尖,“哥,快吃吧。”
  
  “嗯,你呢?”
  
  “我看你吃。”
  
  “看啥,拿个碗来咱们一块吃,这样才好呢。”樱子又跑到厨房拿了只小碗出来,我把面条赶到她碗里,筷子一拨,底下埋了四个荷包蛋,我笑了,“你想让哥早点滚蛋就直说,弄这么多蛋噎我,傻丫头。来来,一人两个。”
  
  樱子和我悄没声息地吃着面,我看着她瘦瘦的脸,尖尖的下巴,有一种刻骨的疼痛弥漫到全身,我真想把她带走,带出这令人绝望的山沟沟还有这没有了母亲的家,然而,我自己也还在黑暗中,萤萤之火,焉能成为他人的航标灯?
  
  樱子如往日一样牵着我的衣角,我们兄妹俩慢慢走出门外。远方曙光初透,逶迤不尽的山脉上空绽出一线红晕,丛丛山林,依然黑黝黝地静默,偶尔有只小鸟被我们的脚步惊动,扑愣愣地飞向高空,发出几声啁啾的翠鸣,衬得这晨露沾衣、轻寒恻恻的寂寂山道更显静幽、凄凉。
  
  我停下脚步,望着樱子,“回去吧……你让哥失望了,知道你放弃了什么么,可能是你想去的北京,也可能是更美的花裙子、好吃的巧克力,哥哥现在帮不了你……樱子你咋办呀,这么小,这么累,你就一辈子这样活着吗?”我扔下她,头也不回大踏步地向前走去,蜿蜒的山间小道上,石子在我脚底下辚辚的滚动,不时有泛黄带刺的草从路旁伸出来,刺拉拉地钩住我的裤腿,像一双小小的手徒劳地想绊住我疾行的双脚。前面是一个高坡,我登上去,回望来路,晨雾蒙蒙中依稀看见樱子跪倒在地,她一半身子葡伏在地下,一阵风从山谷那边吹过来,隐隐的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声,那声音宛若断线的风筝,忽尔飘向高空,忽尔荡向低谷……
  
  开学了,没有见到颖颖来上课。我整个人处于一种焦灼而悲苦的氛围中,我逮住张小勇问,小勇也只知道零星片爪的消息,云遮雾绕的,周南山判刑十五年了,樱子妈妈起诉离婚了,甚至周南山的二奶是谁谁谁,都传得有鼻子有眼,唯独没有颖颖的消息,她好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我则像具行尸走肉,不知道上课时,老师蠕动的嘴唇在说些什么,同学们叽叽喳喳的又不知在论些什么,一切都与我无关,我和他们好像隔着一厚厚的玻璃,只见其人不闻其声,又像看哑剧,演员们一律使用肢体语言演绎人生。没有办法排遣烦闷的时候,我就拼命的做数学题,那一串串问题就像伏在路边的陷阱,解出来就好像猜穿了巫师布的迷局,踏平了猎人设的陷阱,我的颖颖好像因此就多了一份平安和踏实似的。
  
  那是极其沉闷而阴郁的两个星期。
  
  星期六下午,我正在篮球场上扣篮,眼角的余光,恍惚中仿佛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猛回头,颖颖站在场外,向我微笑。还是那身碎底白花的连衣裙,还有头上那枚蝴蝶形发卡,不同的是她以前的脸是椭圆形的,现在则变得尖了,脸色也由红润变成了近乎透明的苍白。
  
  我把球扔给张小勇,捡起地上的T恤,冲出场外,拉着颖颖说声,“我们走”。
  
  颖颖租的那间房早已退了,她住在集体宿舍里。我和她走出校园,来到我们以前经常去的那个水库边,还是那方石凳还是那方石桌,连那库绿水也如昨的澄澈,几只水鸟在水面上嬉戏,刷地俯冲下去,又一扇翅膀高高地腾起。只不过短短几个月,颖颖已从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变成了遭人唾弃的囚徒的女儿。颖颖抓起我的手放在脸颊上,惨然一笑又潸然泪下。
  
  “颖颖,你怎么了?我都急死了。”
  
  “我……我病了,医生说要静养,妈妈送我去了北京小姨家。”
  
  “啥病?”
  
  “都好了,有点抑郁。”颖颖淡淡地说,我却紧张起来了,我知道这轻描淡写的背后有着怎样的内心煎熬和精神折磨。
  
  “张杰,我看到同学们瞧我的眼神都怪怪的,今天我来的时候在车上还听到有人议论我爸的事呢。他们说从我爸的情人家里抄出了几十万的存折和现金……”颖颖说着说着泣不成声,“你说我爸为什么要包情妇,害了自己也害了妈妈和我,那个女人不就是看中我爸的钱和地位吗?”
  
  “颖颖,大人们的事咱们弄不清,弄不清的事咱们不去想,好不好?爸爸去世后,我掉进网络里了……我妈把我送到这来,是想把我关起来,从网里拖出来。她不是不管我,我的一举一动她都从表叔那里了解得一清二楚,一个在城市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一个把汉堡牛排当主食的孩子,被关进连电都没有的小山沟里,可以想像什么叫度日如年吗?
  
  还好,我拼了一把上岸了,颖颖你现在和我一样,就当失去了父亲,你也要拼一把,你一定要从水里爬上来。
  
  这次回家,我无意中发现,妈妈竟然是别人的情妇……我真的不相信那个被爸爸捧在手心里的娇贵和高傲的妈妈会是这样的女人……颖颖,你说这世上有纯洁的爱情吗?如果没有,从你我开始,好不好?”
  
  颖颖眼睛睁得大大的,两只手紧紧攥住我的手,使劲地点头。
  
  听我说自己的故事,颖颖像是受了莫名惊吓又像找到了同病相怜的病友,看那样子竟有点释然了,呵,这世界背叛和负义无所不在,如水银匝地,我和颖颖的家人也殊途同归。
  
  《射雕英雄传》里黄蓉给中了巨毒的郭靖掌掌相贴输送真气,帮他祛毒退浊,我把颖颖的手紧紧握在手心里,如果可以,我真想像黄蓉一样,把一股子阳气、真气源源不断地输送到颖颖体内,帮她消冰融雪,助她强心健体。共同遭受家庭变故的劫难,目睹成人世界的情殇,让我和颖颖有着从未有过的相知、相怜,仿佛变成一根藤上结的苦瓜了。
  
  我和颖颖相互依偎着在河边坐了很久很久,只见天上一轮皓月,池中一轮水月,上下争辉,如同置于水晶宫殿之中。一阵带有水腥味的风吹动我和颖颖的发梢又穿过林中的树梢,唏溜哗拉地响,直透到水里去了,然后粼粼然池面皱碧铺纹。
  
  高二上学期很快过去了。周南山一案尘埃落定,他被判有期徒刑十五年,涉嫌贪污及受贿共款达三十五万之巨,其中大半用于包养情人。
  
  颖颖的情绪很不稳定,看到同学有三个四个在一起交头结耳的,就心下估摸着,“是说我,笑我的吧?”寝室里本来叽叽喳喳挺热闹,她一进来,全场寂静,颖颖就更怀疑了,“我一来就闭嘴了,肯定又是在背后说我呢。”颖颖渐渐地从一个开朗活泼的女孩变成了孤僻自卑和疑神疑鬼的女生。学习成绩在我的全力督促之下勉强没掉队,但是以前的机灵和神采已经十去四五了,就像一株原本长在水土适宜的花圃里的水灵灵的花儿,给强行摘下来养在花瓶里,尽管还保持着原来的形状,可还是一日日蔫下去,不复有往日的鲜活和明丽了。
  
  元旦放假,我在县城闲逛时给樱子和颖颖一人买了一条围巾,托张小勇带回去。张小勇回来说樱子出去打工了,是郑三姑的侄子带到广州去的,说是哪个绵纺厂还是机械厂啥的。
  
  我听了黯然无语。樱子还那么小,还只十一岁呢,出去打工,她能做什么?他们不知道招收不满十八周岁的童工是违法的吗?我内心有着强烈的愤怒和不安,可是,我除了焦灼的等待和不敢深入的胡思乱想外,还能给樱子做些什么呢?
  
  放寒假之前,去了老河村一趟,我专门向郑三姑要来了樱子打工的地址。表叔不在家,等了一下午也没等回来。郑三姑还安慰我“是俺自个嫡亲嫡亲侄子富贵带去的,活又轻松,事又简单,说住得好,吃得好,工钱也中,再说樱子也愿意出去见见世面。”
  
  回深圳过的年,看得出来,妈妈非常开心。我们心照不宣,都没提刘叔叔的事,但是我看到妈妈的衣柜里有男人的睡衣……
  
  过完年,熬到大年初三,我迫不及待地来到了广州。按照郑三姑给我的地址,我来到了广州市白云区夏茅工业区员村西街二号,这是广州第二棉纺厂,厂区只有零星的员工在走动,因为在年假中,都没开工吧。好不容易找到值班室,里面有三个人正在打牌,斗地主。
  
  “师傅,请问工人宿舍在哪?”
  
  “找谁啊?哪个车间的?”其中有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边出牌边抬头看了我一眼问道。
  
  “噢,我找李樱,十一岁,个不高,瘦瘦的,是从湖北来的。”
  
  “找孩子来这干嘛,我们这只有工人名单。”
  
  “李樱是这儿的工人呢,去年十月份来的。”
  
  “胡说啥,我们这只招收成年人,凭身份证才能进厂。”对面一个嘴上叼着烟的男人不耐烦的翻了我一眼继续出牌,“你这家伙跟猪一样笨,搞得老子四个圈白废了。”
  
  我还是不死心,转回去又问了几个女工模样的人,终于找到女工宿舍。这是一幢三层楼房,每层各有十间房,每间房的阳台上都晒满了花花绿绿的衬衫胸罩三角裤之类的女人衣服。我从一楼找起,一间间的问,一间间的找……连没锁着门的宿舍我都没放过,跑去问了隔壁的姐姐,有没有这样一位叫李樱的小姑娘在这里。
  
  花费了一中午的时间,失望,都说没有李樱这个人。
  
  我怏怏地回深圳了。
  
  很快的开学了,高二下学期的课程对于我来说不是很难,对于一辆已经上了轨道的火车来说,只消加点动力,加点油,它就会飞流直下三千尺。颖颖却一天天地抑郁下去,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因为她要接触的不是我一个人,而是整个学校和社会。我没有办法防范像空气一样渗进来的,比如流言裴语、睥睨嘲讽等等。我只是尽可能地找她聊聊天,陪她散散步,以求得她暂时的放松和开心。
  
  学校食堂是我们见面的地方,还像以前一样,谁去得早就负责买饭。颖颖有点神不守舍,以前的无忧无虑、神采飞扬已经被萎靡不振和阴郁悱恻所替代。
  
  这天中午,我买好饭等她。两碗饭,一个三两一个四两,一个小炒肉和小白菜。老远地看见颖颖低着头走进来,我招手,“这里。”她抬起头,看见我,眼神亮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浅笑,我把饭放到她面前。
  
  “颖颖,给你进个笑话。说某大学宿舍里的学生来自全国各地,说什么方言的都有,为了交流方便,大家约定在宿舍里都要说普通话,还把普通话说成人话,而方言说成‘鸟语’。
  
  一天,某同学打电话,不知不觉就用‘鸟语’聊起来,宿舍里的人听了都在一旁起哄:讲‘人话’!该同学被吵得听不清对方的声音,只得匆匆挂断电话,叫道:你们捣什么乱呀!讲‘人话’我爸听不懂!”讲完了,我嘿嘿笑起来,紧邻我们桌上的几个女生捂着嘴也直乐,而颖颖只顾闷头吃饭,一声不吭,我看了她一眼,颇有些尴尬和索然。
  
  每个周未和节假日放假的时候,颖颖回到刘河家里。她的妈妈都在她面前大骂周南山禽兽不如,然后告诫她男人如何如何不是东西,女人如何如何下贱无耻,男盗女娼,沆瀣一气。
  
  颖颖再回到学校,我发现她变得更为多疑甚至小题大做了。那天考完试,我在路上问了一下她考得咋样,发现她连最基础的题都做错了,别说进一步的拓展深入难题了,人家根本就没把内容进到心里面去。
  
  “颖颖,这是套入公式就得出答案的呀,这也错?”
  
  “错就错了呗,了不起以后再改过来。”她懒洋洋的回答。
  
  “无论作业作文还是做人做事都要有个积极的态度。”我忍着怒气慢慢地说道。
  
  “嫌我不积极了?堕落了,没势了,是吧?走远一点吧你,怪不得我妈说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她说完头也不回地愤愤地走了,闪得我在后面望影兴叹。
  
  颖颖高一时,周南山逢年过年就给班主任送礼及请所有科任老师吃饭,颖颖彼时就是一位要风来风,要雨来雨的公主,座位是三组三排正中央,周围全是数理化学习尖子,老师们对她也是呵护有加,开小灶的,提问的,作业精心点评的……
  
  自从周南山出了事,颖颖从租住的二室一厅搬到了集体宿舍,接受着周围或鄙夷或同情或安慰或幸灾乐祸等等形形色色目光的检阅,纵然有我在一边呵护,可一顶小草帽怎能敌得住瓢泼大雨的侵袭呢?有些老师们的态度开始隐隐地变了,也不再围着她转了,态度也显得冷淡了,这一切一切的细枝末节在颖颖的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浪潮,一波一波地冲击着她脆弱的心灵,看着她越来越自闭,我却没有办法去拯救去保护……
  
  颖颖是在课堂上突然失常的。
  
  政治老师在讲《辩证唯物主义》量变与质变一章节时,举了一个贪官的例子,96年最轰动的北京市长陈希同贪污受贿受贿一案,老师为了争加趣味性,说陈希同送给情妇一块《百达翡丽》名表,价值十五万美元,一时间,教室里嘘声四起,骂的,笑的,拍桌子的,沸反盈天。
  
  颖颖先听到贪官这两字就有点惊弓之鸟了,又听到情妇,接着看到全班同学都带着睥睨的笑容和嘲讽,她一下子崩溃了。颖颖捂着耳朵尖叫一声,放声痛哭起来,谁都劝止不住。她嘴里嘟囔着“我爸不是贪官,没有情妇;不是贪官,不是贪官……”
  
  我得到消息赶到颖颖寝室时,她已经谁也不认识了,边哭边叫,还是那句话,“我爸不是贪官,没有情妇……”我推开众人,上前抱住她,“颖颖,我是张杰,你醒醒呀……”
  
  这一刻,我心如刀绞,这一刻我痛不欲生,这一刻,我恨不得拿自己的生命去换回颖颖的平安和幸福。
  
  校医赶过来给她注射一针镇静剂,颖颖在我怀里慢慢安静下来,可能是太累了,终于闭上眼睡着了。
  
  我守在颖颖的身旁,握住她的手。颖颖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两只嘴角上翘,脸上竟然浮现一丝恬静的微笑,也许是梦中回到了过去吧。
  
  我真希望她就这样生活在恬静而安祥的梦里,永远永远不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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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
发表于 2012-4-10 13:49 |只看该作者
马樱花 发表于 2012-4-9 17:52
素颜,你再不来,我都撑不住了哈

把那几个小子拉来,弄几十大板。。看把咱麻花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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