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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六星书房 寻找巴特尔(更新中)
楼主: 大尾巴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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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巴特尔(更新中) [复制链接]

181
发表于 2018-1-16 05:39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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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媛回到宿舍里,心里还是忐忑不安,她甚至觉得家里一定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萨丽云又捅了一个大漏子,而且这次跟自己是真的有了关系。刘媛想到这些如坐针毡,想回去看看没有勇气,不回去心里却说什么也踏实不下来。最后她还是决定回去,不管要面对什么,躲避总不是事。再说,萨丽云说的对,为什么要忍耐和隐瞒自己对巴特尔的爱?况且这样做了并没有好的效果而是事情越来越糟。
萨丽云在这个时刻杀出来独当一面刘媛心里万分感激,尽管她不知道萨丽云这样坐的结果如何,可是自己为什么没有勇气去为自己争取呢?
想到这刘媛从宿舍里走出来朝家里走去,走到门口就听见那木齐的包里传出说笑声,其中萨丽云的声音最大,这让刘媛糊涂了起来,她停下脚步仔细的听着里面的话。
“女儿,这下你可给阿爸出了个大难题,我要怎么跟苏荣解释呢?”巴图说。
“解释什么,他还会死乞白赖的把女儿送到你这来吗?”那木齐说。
“要知道他是镇长呢。”巴图说。
“对了小丽,你去找找你姐姐,今天晚上咱们要大吃一顿,好好的庆贺一下。”那木齐说。
“不用找,饿了她自己就会回来。”萨丽云说。
“这件事要告诉巴特尔。”巴图说。
“妈,你觉得谁去说最合适?”萨丽云说。
“当然是你,你是什么都敢说的。”巴图说。
“错,阿爸,这回要刘媛自己去告诉巴特尔。”萨丽云说。
“我觉得小丽说的对,让他们自己去沟通。”那木齐说。
“我这就去找刘媛。”萨丽云说。
门外是刘媛听到急忙转身要走,萨丽云早就出了门看到了刘媛。
“你站住,跑什么,你跑得了和尚和跑的了庙?”萨丽云在身后说。
那木齐也闻风走了出来看见刘媛说:“回家来!”
刘媛被萨丽云拉近门内,巴图看到刘媛说:“这下好了,一天的云彩都散了,这可是个好消息,只是巴特尔还不知道。”
“阿爸,什么好消息?”刘媛这句话不是明知故问,因为她不知道走了以后发生了什么。
“你喜欢巴特尔,巴特尔也喜欢你,这该有多好?小丽这次是立了头功的。”巴图说。
“刘媛,以后你可不是我姐姐了,你是我嫂子,我就是你的小姑子,我可告诉你,我这个角色可不好惹,你仔细伺候着。”萨丽云笑着说。
萨丽云的话叫那木齐乐的弯下了腰说:“这孩子长着一副刀子嘴。”
巴图也笑着说:“我就说过咱们家乱了套,怎么好好的一个女儿又变成了儿媳妇哈哈哈哈!”
刘媛并没有像萨丽云说的那样去找巴特尔,还是在巴特尔再一次回家的时候知道了这件事,萨丽云吵着要巴特尔请客,巴特尔只是笑一句话也不说。
自从巴特尔和刘媛确定了关系以后,巴特尔比过去回来的次数多了一些。
一天晚饭的时候,那木齐和刘媛商量说:“格日勒,你和巴特尔的事是不是要写信告诉你的父母,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巴图说。
这件事刘媛早就考虑过,她真的不知道母亲如果知道她嫁给一个草原人是不是同意呢?这件事其实也是巴特尔最担心的,不过他说不出口所以没有问过刘媛。
尽管他们已经确定了恋爱的关系,刘媛和巴特尔却没有像别人那样花前月下的单独在一起,他们两个人都是不爱张扬的人,和巴图、那木齐一家在一起,两个人都觉得心里特别的踏实。
“小丽和苏日勒呢?”那木齐问。
“他们姐俩出去半天了,不知道去了哪儿。”巴图说。
“那怎么快吃饭了也不知道找找?”那木齐问。
“额吉,我去找。”巴特尔说。
巴特尔和刘媛最后敲定了关系,按理说是有萨丽云一份功劳,现在看来萨丽云也好像并不在计较这些。
所以,那木齐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叫你阿爸去找吧。”
“我去找。”刘媛说。
几个人正说着,萨丽云和苏日勒进了门,两个人浑身都湿漉漉的脚上还有泥。
“你们这是上了哪儿?”巴图看见吓了一跳说。
“阿爸,我和姐姐去达根湖抓鱼去了,可惜没抓到。”苏日勒说。
“没事的,抓不着鱼还洗不了澡吗?阿爸,从我和刘媛第一次看见达根湖就觉得它挺诡秘的,我倒要看看它到底有什么神秘的地方。”萨丽云说。
“达根湖深的很,你们俩都不会水掉进去淹着怎么办?”那木齐说。
萨丽云的话叫刘媛想起了初次来草原的时候她们两个去达根湖的情景,又想起了她做过的梦,这一切都好像是在昨天。刘媛和一家人万万没想到,几年以后,萨丽云永远的留在了达根湖边。
“快去换了衣裳吃饭吧。”那木齐说。
萨丽云扭头看见巴特尔说:“哟,新郎官儿回来了,妈,弄好吃的了吗?”
巴特尔一时让萨丽云弄了个大红脸,刘媛也有些不好意思。
吃了饭那木齐说:“巴特尔,你和刘媛出去走走,我来收拾,小丽帮着妈一下。”
“嘿!他们俩去花前月下,怎么这苦役的活让我干?”萨丽云说。
“你别贫嘴。”那木齐说。
刘媛和巴特尔走出蒙古波朝草原走去,天色正值黄昏,下午的时候下了点雨,雨过天晴的草原,绿草被雨水冲刷以后显得特别绿,空气也异常的新鲜,在草高的地方,草尖上还有盛开着的五颜六色的野花在闪动。
“小丽爱开玩笑,你可别往心里去。”刘媛说。
“怎么会?不过说老实话,每次我回来都怕见到她,因为她的嘴实在是太厉害了。”巴特尔说。
“听阿爸的意思说,他们准备明年把我们的事办了,可是我还不知道我的家里人怎么想?”刘媛说。
“我也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但无论怎么样,你都要跟家里人商量一下,这必定不是小事情。”巴特尔说。
“我过两天写信告诉我的爸爸和妈妈一下,看看他们是什么意见?”刘媛说。
“如果有了消息你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我。”巴特尔说。
“要是不同意呢?”刘媛说。
“那最好是快一点说,趁着翁根的事还没有全凉,来得及。”巴特尔说。
“你说什么?你敢!”刘媛说。
提起这件事又让刘媛想起了萨丽云的表现说:“想不到小丽这次这么仗义执言,我以前对她的有些看法是错的,她的心一直就是透明的。”
“是,我也很感谢她,可是我知道,和她表白什么反而叫她看不起。”巴特尔说。
“说起小丽也是够苦的,不管事情的发展怎么不如她的愿,她那种敢爱敢恨的精神的确让我感动,我就做不到这一点,我总是把自己的想法埋在心里边。”刘媛说。
“这正是我要的,我不习惯张扬的女人。我心中女人的模样应该像额吉那样,沉稳而又有智慧。”巴特尔说。
说起萨丽云,刘媛又想到了李彤,这件事对萨丽云真的是一种伤害。虽然萨丽云已经比刘媛过早的接触了爱情,可是她居然一无所获,想到这刘媛不仅叹了口气。
乌兰图雅的情况越来越好,人也胖了,脸色也红润起来。虽然她到现在还是不知道刘媛是谁,对她来说,在刘媛家的生活等于是重新认识这个家里所有的人。但是,刘媛对让她回忆过去的努力并没有太大的进展。乌兰图雅有时候会说一些熟悉的名字,有时候则完全想不起来,即使刘媛再次提醒也没用,这让刘媛有事有些失望。
转眼间乌兰图雅在刘媛家里已经生活了一年多,天气暖和的时候,刘媛忽然有了个想法。她觉得完全依靠乌兰图雅这样的恢复记忆显然是不够的,应该让她在一定的环境下也许会想起什么来。她把这个想法跟周春涛商量。
“你的意思是让乌兰图雅再回到草原?”周春涛说。
“我想如果故地重游对她恢复记忆是有帮助的,比如上次咱们去颐和园,她不就是看到昆明湖和糖葫芦就想起了她和巴特尔来过这里。”刘媛说。
“可也仅仅就是这么一点儿,你还是不知道巴特尔的下落呀?”周春涛说。
“我有耐心,我们只要把她的身体恢复好了,我们有的是时间。”刘媛说。
“你的意思是说,你要跟乌兰图雅回去?”周春涛说。
“对,我打算跟她回去住上一段时间,天也暖和了,陪着她到处走走。特别是过去去过的地方,我还想多了解一些人,也许还有人知道巴特尔的情况。”刘媛说。
“好吧,你决定。”周春涛说。
“你就要多辛苦了,妈妈和家里的事你多操点心,公司也交给你了。”刘媛说。
“你总是说这么多没用的话,你走了我不管谁管?”周春涛笑着说。
刘媛跟母亲说了自己的打算,母亲却有些不同意:“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说不定哪天阎王爷就得把我叫走,古人说,父母在不远游,你怎么老想着往外头跑?那个巴特尔怕是早就做了鬼,你上哪儿去找他去?你就是找到了又能怎么样?”
“我总觉得我是亏欠他的,找不到他我这一生都不会安心的,就是找到他的骨头也行。”刘媛说。
母亲拗不过刘媛只好作罢,刘媛收拾停当自己开着车和乌兰图雅又重新返回了草原。
草原的草已经有了萌萌的绿色,只是还是寒冷异常,刘媛开了整整一天的车和乌兰图雅回到了家里。
巴图看到刘媛又回来当然非常高兴,因为带来了乌兰图雅,巴图特意把它们安排在苏日勒家,必定苏日勒家的砖房,条件要比蒙古包好的多。
果然情况有了好转,乌兰图雅再次回到草原的时候,脸色异常的兴奋,话也多了起来,不过刘媛还是不能从她的话里听出自己需要的东西。
刘媛和乌兰图雅住在苏日勒家里,苏日勒腾出了正房给让她们居住,自己住在巴图那,乌丽罕住在原来的一个储物的房间。苏日勒白天去放牧,乌丽罕在家做家务和伺候刘媛乌兰图雅的吃住。
巴图也会经常过来和他们一起吃顿饭,草原上的乡亲们知道刘媛又回来了,也有很多人经常在这里聚会,一时,苏日勒家门庭若市每天都很热闹。
刘媛按照原来自己想好的计划,白天开着车带着乌兰图雅到处转悠,期望她能想起什么。晚上,刘媛除了给乌兰图雅定时吃药,还要跟她聊天。乌兰图雅虽然没想起刘媛是谁,但是她现在和刘媛相处的非常好,刘媛只要一出门,哪怕是短暂的上一趟厕所,乌兰图雅都会跟着像个小孩子。
刘媛也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阿爸巴图,巴图也觉得这也许是个办法。刘媛想尽一切办法让乌兰图雅恢复记忆,她把苏日勒替她保存的,在窑厂里找到乌兰图雅发现的照片反复的看了又看。
刘媛正在灯下看照片,乌兰图雅走过来:“额吉,你在看什么?”
乌兰图雅现在叫刘媛的称呼一会儿一变,这完全是她脑中的任何概念都在错乱的原因,开始叫刘媛姐姐,后来叫萨满,现在叫额吉,刘媛开始不习惯,更正了她几次,发现徒劳也就不再理会了。
“我在看你的照片。”刘媛现在基本上是不去理会乌兰图雅听了会不会起作用,她对待乌兰图雅的态度就好像她是一个正常人。因为刘媛知道,如果按照乌兰图雅现在的思维状况去迎合她,她就会恢复的很慢。
“我看看?”乌兰图雅说着要拿过照片,刘媛怕乌兰图雅撕了或者毁坏,一只手拿着举到她的眼前。
乌兰图雅在灯下看着照片,眼睛是眯着的,必定她也到了花眼的年龄。
“你找找,哪个是你?”刘媛说。
乌兰图雅仔细的看着摇了摇头,突然乌兰图雅说了一句话:“这是呼市。”
刘媛听了一愣说:“你怎么知道?”
“那是一次汇演,我们把内蒙九盟的所有乌兰牧骑都打败了。就是凭借着我的舞蹈和萨丽云的小提琴。”乌兰图雅说着还跳起蒙族舞蹈来。
刘媛听了兴奋异常,因为任何一件乌兰图雅说的过去的事都值得进一步引导她,直到在这之前,乌兰图雅尽管在刘媛的引导下说过萨丽云,但像现在那样轻松的说出来还是第一次。
“萨丽云是谁?”刘媛明知故问的说。
“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妖精,宝利格打过他的主意。”乌兰图雅说完躺在炕上再也不说话,无论刘媛怎么问。
刘媛睡觉的时候想,应该去一趟呼市,这样也许能引起乌兰图雅更多的回忆。
第二天清早,刘媛和苏日勒说了这个打算,苏日勒说:“姐,呼市离这儿将近700公里的路,你自己开车我可不放心。”
“你现在这么忙,我自己拉着乌兰图雅去吧,我没事的。”刘媛说。
“草原的天气你是知道的,路上万一你出了事,阿爸会扒了我的皮,我还是给你开车,我把羊暂时让巴根那大叔帮一下忙,乌丽罕也能放牧的。”苏日勒说。
“阿爸谁管?”刘媛问。
“叫琪琪格大婶儿照顾一下,阿爸根本就不用人照顾,只要他不犯心脏病。”苏日勒说。
“那不行,琪琪格大婶儿年纪大了,再说她也不能跟阿爸住在一起,我不放心,我还是自己去。”刘媛说。
“这样吧姐,咱们两个一起去问阿爸,阿爸要是让你自己去我就不跟你争了,如果他也同意你就照阿爸的办,这回行了吧?”苏日勒说服不了刘媛搬出了巴图说。
“不用问,你姐姐去哪都不能是自己去,这个我是不同意的。”巴图说着走进门来。
“你看怎么样?”苏日勒看着刘媛说。
“阿爸,我开车是没有问题的。叫苏日勒在家照顾您。让他跟我去我不放心您。”刘媛说。
“你不是说我封建吗?这次不不封建了,我住在苏日勒这,让乌丽罕照顾我,这行了吗?”巴图说。
乌丽罕做好了早点摆在桌子上听了问:“阿爸,我一直在照顾你呀?”
“这次不同了,阿爸这次要搬到你们家来住了,一直到你格日勒姐姐回来阿爸才走。”巴图说。
“那太好啦!”乌丽罕说。
“怎么样姐?阿爸发话了!”苏日勒得意的说。
几个人正说着话,乌兰图雅坐在桌子前,自己倒了一杯奶茶,又倒了一杯放在对面说:“巴特尔,先喝一口奶茶暖和暖和,我去找羊。”
刘媛听了马上走过去,因为她是不肯放弃任何一个机会,乌兰图雅说过任何一句话。
“巴特尔上哪儿去找羊?”刘媛问。
“大风把羊刮跑了,巴特尔去找,现在也没回来。”乌兰图雅说。
“他没回来你干嘛给他到奶茶,那不就凉了?”刘媛问。
“他一会儿就会回来的,他是不能把我扔下的。”乌兰图雅说。
“你估计他什么时候回来?”刘媛说。
“不知道,我们的蒙古包太小了,那简直就是一个帐篷,巴特尔的腿伸开都会露在外边。等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剩下伸在外边的两只脚了……。”乌兰图雅说着哭了起来。
周围几个人看着刘媛,因为他们谁也没有刘媛和乌兰图雅打的交道多。
“姐,她是不是又犯病了?”苏日勒小声的说。
“她想起了过去的事。”刘媛说。
乌兰图雅的话更坚定了刘媛的信心,她一定要通过情景再现来恢复乌兰图雅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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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
发表于 2018-1-16 05:39 |只看该作者
花开富贵 发表于 2018-1-15 10:16
大鹰老师辛苦,最近更新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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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
发表于 2018-1-16 05:39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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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
发表于 2018-1-16 11:04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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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
发表于 2018-1-17 06:45 |只看该作者
49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苏日勒开车拉着刘媛和乌兰图雅去了呼市。
天气很好,广袤的草原一望无际,一片一片的羊群真好像是天上的云朵,不同的是,它们飘在绿色的天空里。
乌兰图雅在北京待了这么长的时间,一下子看到了草原风景显得挺兴奋,嘴里不断的哼哼着歌曲,刘媛仔细听着,乌兰图雅唱的大多数是民族歌曲和一些老旧的歌。显然,这是印在她的脑子里的东西。
“满都拉。”乌兰图雅突然看着窗外说。
“什么?”刘媛赶紧问她。
“姐,她说的是左旗的满都拉图,就是我们现在路过的地方。”苏日勒说。
刘媛虽然是在内蒙待了这么多年,可是她并没有到处去过,因为牧民大多数都是在自己的草地上生活,不是贩运牛羊的人是很少有机会出门的。
如果说这些知青跑的地方最多的,还是在乌兰牧骑待过的萨丽云,当然还有乌兰图雅,现在刘媛看到果然有城市的建筑在草原上出现。
“我们要不要去满都拉图转一圈儿,也许乌兰图雅会想起什么来。”刘媛说。
“好吧!”苏日勒转了一下方向盘离开了公路。
汽车下了公路,满都拉图过去就是一个镇子,现在虽然已经是城市的模样,但是还不是很大,车进了市区苏日勒问乌兰图雅:“往哪儿开?”
乌兰图雅看了苏日勒一眼说:“我不跟你说话。”
苏日勒无奈地看了看刘媛,刘媛说:“先转一下,看看她能发现什么?”
车顺着城市的公路开进市里,一路上乌兰图雅只是看着窗外一句话不说,苏日勒想问但不敢问,因为他已经碰了钉子,不住的用眼睛看刘媛。刘媛明白苏日勒的意思,他是想让她去问问乌兰图雅。
“等等,再走走看。”刘媛小声的对苏日勒说。
满都拉图不是一个大地方,眼看着车就要开区市区朝草原开去,苏日勒又一次用眼睛看了一次刘媛,刘媛转过身来看了看乌兰图雅,乌兰图雅还是看着窗外一声不吭。
“姐,去哪儿?已经出了市区了。”苏日勒忍不住问。
“往前一直走!”乌兰图雅突然说。
苏日勒听了加大油门朝前开去,乌兰图雅满脸的通红的说:“慢点儿笨蛋!”
像乌兰图雅这样的人,情绪激动是引起她旧病复发的原因,刘媛急忙说:“慢一点儿苏日勒!”
车减速以后,乌兰图雅仔细的看着周围,眼睛挣得大大的,刘媛也顺着他的目光看着外边。
“往左边下去。”乌兰图雅接着说。
刘媛看到在公路边上有一条车辙清楚的土道,苏日勒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刘媛,刘媛朝他点了点头,苏日勒开着车下了公路。
车顺着土路颠簸着,因为路上的车辙很深,路的两边长满了青草,看得出来,这是一条时间很久的旧路蜿蜒的通向草地的深处。
一直开了有一个多小时,刘媛的觉得身上都颠的像散了架,这让她想起了她初次来草原坐着马车的情景。
乌兰图雅似乎并没有感觉到颠簸,一直睁大眼睛看着窗外,苏日勒已经心里没有底了,他不相信刘媛这样的办法,因为他们的指路人是一个精神失常的人。
“姐,这样开下去就要出了国境了。”苏日勒说。
“继续!”刘媛怕又引起乌兰图雅的情绪说。
又开了一段时间,乌兰图雅还是不说话,苏日勒实在憋不住了说:“这样开下去到底是要去哪儿,前边就没有路了。”
刘媛此时心里也没有底,因为必定乌兰图雅是个头脑不清醒的人,她完全可以是一时兴起,要不要相信她的话呢?
“马上就要到了,前边有一个牧场。”乌兰图雅说。
乌兰图雅话音未落,果然,在窗外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围栏,围栏后面是一座破旧的房子。当车开到近前停下来的时候大家看到,围栏已经东倒西歪,与其说是围栏不如说就是一些东倒西歪的木棍子戳在那里。就连牧场后面的房子的房顶也塌陷了一半,窗户上只有木框没有玻璃。门由于关不严露着大大的门缝。在窗户底下有一具马鞍和一个木制的车轮靠在那,车轮边上已经长满了荒草。
“姐,这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苏日勒说。
“怎么没人住?这是我的家。”乌兰图雅说。
乌兰图雅说着开门下了车,刘媛赶紧跟了下去,苏日勒也拉开车门下了车。乌兰图雅径直朝房前走去,她用手推开了门,一股尘土的味道直扑鼻子,就连屋里的地上都长满了荒草。在屋里有一张床,床上还挂着蚊帐,看的出来,这样的东西牧民是不用的。靠着窗户有一张桌子,上面有暖壶和水杯一类常用的东西。这些东西都被厚厚的尘土遮盖着。
桌子上的东西引起了刘媛的注意,那是一个小小的镜框,刘媛拿起来擦干净上面的尘土看到,一张乌兰图雅的头像,她穿着蒙古族的服装,头上戴满了银饰。这种盛装只有在结婚或者重大的节日里才会穿。
不知道是匆忙和是乌兰图雅没看见,她并没有看这些而是眼睛环顾着四周。
刘媛拿起相片递给乌兰图雅说:“图雅,你看这是谁?”
乌兰图雅看了一眼说:“这是我,这张没有照好,我要求再照一张,可是他不肯。”
“谁不肯?”刘媛问。
“还有谁,还不是那个色鬼加酒鬼的宝利格。”乌兰图雅说。
提起宝利格,刘媛想起了那个秃顶的乌兰牧骑队长。对于他刘媛是认识的,除了他到白音锡勒演出,乌兰图雅的婚礼,还有就是那次和巴特尔到准嘎达木齐去看望萨丽云,他们在一起吃过饭。
“你是说宝利格住在这?”刘媛问。
“这是他的家乡,看样子他们家的人大概都死绝了,这很好。”乌兰图雅说。
听了乌兰图雅的话,刘媛和苏日勒对视了一下。
“那咱们到这来干啥?”刘媛问。
“我告诉过你,这是宝利格的家乡,我来过的,在这住过。”乌兰图雅说。
“这有什么呢?”苏日勒说。
刘媛听了瞪了苏日勒一眼接着问:“那他现在住在哪儿?”
“不知道了,这种人最好是死了。”乌兰图雅说。
乌兰图雅的话叫苏日勒一脸失望的看着刘媛。
“那你来这要找什么?”刘媛问。
“我要找我的戒指,那是我阿爸给我买的。”乌兰图雅说着开始翻腾起来。
苏日勒和刘媛就这么站在那看着乌兰图雅翻动着所有的东西,除了一个破烂的箱子,还有一双几乎快烂没了的马靴,尘土中的辣辣的味道告诉他们,这屋里已经很久没有住过人了。
乌兰图雅翻腾了半天一无所获,一屁股坐在床上捂着脸哭了起来,苏日勒无奈的看着刘媛,刘媛也没有想出现在该怎么办。
“我找他要过我的戒指,他给了我一个假的,巴特尔说,戒指不重要的,可我就是觉得对比不起他。”乌兰图雅说。
最后这句话让刘媛浑身一震,尽管在这之前一切都没有希望,但这句话重新燃起了刘媛的希望之火。
“你是说你把戒指给了巴特尔,在哪儿?”刘媛问。
“在牙克图……”乌兰图雅哽咽的说。
乌兰图雅再次提到了牙克图刘媛听了突然想到,这不是她和巴特尔遭遇暴风雪被阿日善救过的地方吗?
“你们怎么到了牙克图?”刘媛紧追着问。
“我们在那过日子,巴特尔病了,病的挺厉害,我想用那个戒指给他看病,可是……可是我不知道那戒指是假的……。”乌兰图雅说着接着哭了起来。
“后来呢?”刘媛坐在她的身边给她擦着眼泪问。
“你干嘛要问这个?我是永远都不会说的!”乌兰图雅忽然瞪起眼睛说。
对乌兰图雅突然的情绪激动,刘媛有些担心,因为她怕乌兰图雅因此而旧病复发。
“那好,我不问了,我们走吧?”刘媛赶紧说。
乌兰图雅站起身来走出门外,苏日勒跟在刘媛身边说:“姐姐,我早就说过,没用的。她现在根本就没法清楚的思考,她的回忆也是错乱的。”
“可是必定她认出了宝利格的家乡。”刘媛说。
“这有什么用,我们又不是来找宝利格?”
“一切线索都有用,因为它们是联系在一起的,这就好比一团弄乱了的线团,虽然看起来是一堆,可是它们其实是一根。”
刘媛和苏日勒跟在乌兰图雅的身后,刘媛想起刚才乌兰图雅说的关于巴特尔的话有些伤感,刘媛又想起了乌兰图雅提到的牙克图,他们为什么去了那个地方?
几个人又上了车,苏日勒问刘媛:“还要去呼市吗?”
“对,到了那她一定还会想起什么来,你忘了那张照片不就是在呼市拍的?”刘媛说。
“乌兰图雅在乌兰牧骑待了很多年,他们走过的地方也很多,我们总不能就这么大海捞针的都去吧?”苏日勒说。
“尽可能的走到。”刘媛说。
“那要多少日子,阿爸会不放心的。”苏日勒说。
“每天给阿爸打一次电话。”刘媛说。
“如果到了草原上没有信号了呢?”
“那就到就近的嘎查、苏木去打。”
天快黑的时候,车进了呼和浩特市。呼市作为内蒙自治区的首府,城市很大,现代化的氛围在全盟独占鳌头,只是仍然是乱哄哄的,街上的人和车辆来往穿梭,这让不经常到城市里来的苏日勒开着车有些紧张。
“姐,咱们上哪儿?”苏日勒说。
刘媛看了看乌兰图雅,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我们先找一家宾馆住下,休息一夜,明天我们带她到处走走,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刘媛说。
刘媛他们找了一家市中心的宾馆住下,刘媛和乌兰图雅开了一个房间,苏日勒自己开了一个房。
乌兰图雅和刘媛洗了个澡,把一路的风尘洗掉换了衣服,叫了苏日勒出去吃饭。
三个人出了宾馆,苏日勒问:“姐,开车吗?”
“不用,我们在街上走走。”刘媛说。
三个人一路走着,街上灯火通明熙熙攘攘,他们找了一家饭店走了进去,饭店是蒙古族风格,墙上还挂着弓箭头盔一类的东西和草原风情的油画,大厅的尽头是一个舞台,此时空荡荡的,大厅里不断播放着草原的歌曲。
几个人坐下来,服务员走了过来:“晚上好!请问几位要用点什么?”
“你们这的特色是什么?”刘媛问。
“草原上的手把肉。”服务员说。
“那我们就吃这个。”刘媛说。
“姐,上这来吃手把肉?那就跟到了北京吃炸酱面似得。”苏日勒说。
服务员微笑着说:“大哥,我们这可是正宗的手把肉,北京是吃不到的。”
“我就是锡盟人,我当然知道什么叫正宗的手把肉。”苏日勒说。
服务员看了看刘媛,刘媛笑着说:“就听我的,你先沏一壶奶茶来,再来点奶食品。”
服务员听了转身去沏茶,刘媛手里拿着菜单看了看递给乌兰图雅:“你看看这上面你喜欢吃什么?”
原来,这家饭店虽然是蒙古特色的菜肴为主,菜单上也有内地的菜。乌兰图雅接过菜单翻看着,忽然用手指着一个图片说:“这个。”
刘媛结果菜单一看,是一道宫保鸡丁。对于从小长在草原上的乌兰图雅来说,如果她没有吃过这道菜,她是不会点的。
“你为什么喜欢吃这个?这是什么?”刘媛问。
“不知道,可我跟巴特尔吃过。”
“在哪儿?”刘媛来了兴趣的问。
“在北京,就是去那个大水泡子以后,我们去吃了这个,很好吃的,你可以尝尝。”乌兰图雅说。
刘媛又点了几道菜对苏日勒说:“喝点儿酒吧,跑了一天挺累的。”
“万一图雅要是有了什么事用车呢?”苏日勒说。
“这里就方便多了,我们可以在饭店里叫出租的。”刘媛说。
刘媛又要了一瓶酒,不久菜也上齐了,大家吃起饭来。
几个人正吃着,就看见那个舞台上,一个浓妆艳抹穿着鲜艳蒙古族服装的女人站在台上,手里拿着麦克风说:“尊敬朋友们,欢迎你们到大草原来。本店为所有尊贵的客人献上一台演出,希望大家在这里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台下的人都转过头去看着,有一些稀稀落落的掌声。
原来这是一家旅游饭店,晚餐会有演出,苏日勒看了觉得奇怪说:“吃饭还有带演出的,要不要加钱?”
“怎么会?北京也有类似的表演,看来这是一家旅游饭店。”刘媛说。
“下面我们就请著名歌手萨仁格日勒为大家演唱一首蒙古族歌曲《草原恋》。”女主持人一脸微笑的说。
台下有了些掌声,刘媛听了想起了这名字与自己的女儿一样,蒙古族的名字过去是从藏族名字引用过来,成吉思汗创造了蒙古族文字以后,才用蒙文起名,名字多是以地名、植物、动物和自然现象为内容,大概是历史的原因,重名的现象很普遍。
“苏日勒,这个人的名字和你外甥女一样。”刘媛笑着说。
“是呀,我挺想她的,现在一定是个大姑娘了。”苏日勒说。
“下次她回国我让她来看看阿爸和你。”刘媛说。
女歌手开始唱了起来,伴奏的是一个马头琴手。刘媛一边听着一边看了看乌兰图雅,她发现乌兰图雅停止了吃饭正专注的盯着台上,刘媛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发现乌兰图雅盯着的不是那个女歌手,而是坐在旁边伴奏的人,只见那是一个六十开外的人,头顶的头发已经完全掉光,只有脑后的花白头发垂在肩上,正拉着马头琴伴奏着。
“草原啊草原啊我可爱的家乡
马背哟马背我生命的摇篮
你用圣洁的乳汁把我哺育
你用深情的歌声为我催眠
那朝霞般的篝火
给了我无限的温暖
那白云似的绒毛
为我抵挡多少风寒
不论我走到哪里
都听得见马头琴在歌唱
不论我离开你多远
总闻得到奶茶的香甜”
歌声吸引了台下吃饭的人,大家都停下来倾听着。就在这个时候,乌兰图雅突然从桌子前跳了起来直奔台上,苏日勒反映过来一把没抓住,乌兰图雅已经上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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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尾巴鹰 发表于 2018-1-17 06:45
49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苏日勒开车拉着刘媛和乌兰图雅去了呼市。
天气很好,广袤的草原一望无际,一片一片 ...

哇塞,这老头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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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18 07:45 |只看该作者
50
乌兰图雅突然的举动让台上台下的人顿时愣住了,苏日勒急忙要上前去拉回乌兰图雅被刘媛拉住说:“等等看。”
只见乌兰图雅冲到那个拉马头琴的人面前说:“你怎么还活着?”
马头琴手在乌兰图雅冲上来的时候也愣住了,直到乌兰图雅站在他面前,他仍然表情茫然的看着她。
乌兰图雅继续问:“你还记得我吗?”
马头琴手站起身来说:“我怎么会认识你?”
说完转身要走,乌兰图雅一把揪住他,这个时候台下上来了几个保安,台下也开始乱哄哄起来。
保安上来拉住乌兰图雅,乌兰图雅奋力的挣扎着,她的力气奇大,三个保安也拽不住她,又上来几个人拉住了她把她按在地下,刘媛和苏日勒赶紧上前拉开保安,乌兰图雅站起身来依偎在刘媛的身边向个孩子,大睁着两只恐惧的眼睛。
“好啦,大家别紧张,她是个病人,我把她带走。”刘媛说。
“大家请安静,非常对不起,刚才是一场小小的误会,请大家继续欣赏歌曲。”因为这段歌曲只唱了一半,主持人的意思是继续唱下来,歌手也恢复了镇静站在那,当主持人转过身来的时候,那个拉马头琴的人已经不见了。
“图雅,刚才那个人是谁,你为什么要抓他?”刘媛一边抚摸着惊恐万状的乌兰图雅一边问。
“他是宝利格,烧成骨灰我也认识他。”乌兰图雅抽泣着说。
真的这么巧?刘媛心里想到,居然就在呼市碰到了他?苏日勒听了说:“姐,我去看看,把他弄回来?”
刘媛摇了摇头说:“你现在上哪儿找他去?他也一定认出了乌兰图雅,所以他才躲开,既然他打算逃避他,一定就走远了。何况你现在即使找到他,乌兰图雅就更激动,这对她没有好处。”
“那怎么办?”苏日勒说。
“慢慢来,既然宝利格就在呼市,他一定是生活在这,我们慢慢的打听。”刘媛说。
台上继续了演出,但三个人再也无心吃饭,刘媛结了帐三个人回到了旅馆。
夜里,乌兰图雅和刘媛睡下,刘媛本以为乌兰图雅经过那样的激动以后一定不会马上入睡,她希望能够从她的嘴里听到更多的消息,令她失望也感到奇怪的是,乌兰图雅躺在床上很快的睡着了。
天亮的时候,刘媛起身拉开了窗帘,一股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高原的阳光较比内地要强烈的多。
乌兰图雅转身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乌兰图雅,只见她把盖在身上的被子踹在地下,浑身赤裸的躺在那里睡的正香。乌兰图雅有裸睡的毛病,这在刘媛的家里也是一样。一次母亲到她的房间收拾无意看到,吓得退了出来。
“我的天,这孩子什么都没穿就睡了?”母亲问刘媛。
“不管她,只要她能睡好觉白天就不会有出格的行为。”刘媛说。
刘媛本来想叫醒她,但是犹豫了一下,她从地下捡起了掉在那的被子拿在手里,乌兰图雅的长发散满枕间,虽然已经将近六十岁,但是身体却丰满如初,除了脸色被阳光晒的发红,脖子底下有些皱纹,小腹有些隆起,脚由于长期光着叫走路有些老茧以外,她的皮肤光泽白腻丰满。就连两个乳房都没有下垂的迹象,这里除了天生丽质以外,年轻时候的舞蹈生涯也是形成现在体型不变的原因。
刘媛给乌兰图雅盖好被子,心里不由的感叹,古人有句话说“红颜薄命”大概就说的是像乌兰图雅这样的人,由此她又想起了萨丽云。
刘媛给乌兰图雅盖上被子,房间的电话响了起来,刘媛急忙抓起来,唯恐吵醒了乌兰图雅。
“姐,今天上哪儿?”苏日勒在电话里说。
“你小点声,乌兰图雅还没醒呢,我今天打算再去那家饭店看看,打听一下在那演出的那些人的来历。如果找到了他们,我再详细的打听一下宝利格的驻地,如果侥幸一切都顺理,我会跟宝利格单独谈谈,看看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在这看着乌兰图雅,我不准备带着她去,因为宝利格现在在哪儿,她比我知道的一点也不多,她去了如果像昨天那样情绪激动,不但帮不了忙反倒是添乱。”刘媛说。
刘媛洗漱完毕,把房间卡交给苏日勒独自走出了饭店。
刘媛来到饭店,此时饭店还没有营业,一些服务员正在收拾桌椅摆放餐巾。
刘媛推门走进去,服务员看到说:“对不起女士,我们正餐的时间是上午十点。”
“我知道,我是来找你们经理谈点事的。”刘媛说。
“您给她打电话了吗?”服务员问。
“我们并不认识,我想跟她谈点业务上的事。”刘媛撒了一个谎说。
“我们老板还没有来。”服务员话音未落,一辆白色的丰田大吉普停在饭店门外,从车里下来一个带着墨镜穿着时髦的女人。
“我们老板来了。”服务员看着窗外说。
门外走进来一个高个子的女人,女人高高的盘着头发,一身显得刻意的打扮的装束,上身一件真丝虎皮纹的衬衫,下边是一条鲜红色的七分裤,一双金光闪闪的高跟凉鞋,脚趾甲涂成了红色。墨镜是粉色的镜框,挎着一个白色手包。女人进门摘下眼镜,刘媛看到,脸也是精细化妆的,假睫毛和涂着眼影腮红。从高高的颧骨和丰满的嘴唇看,刘媛断定这个人是个蒙族。
虽然如此,从略显臃肿的身材和眼角的皱纹看,这个人和刘媛年龄相仿。女人进了门服务员赶紧和她用蒙语说了几句话,女人看了看刘媛。
“你找我?”女人问。
“对,我叫刘媛,是从北京来的,我想跟您商量一点事情。”刘媛说。
“哦,那好,我叫乌云,到我办公室来谈吧。”
乌云说着在前头引路,沿着一个旋转的楼梯上了二楼。二楼全部是包间,装修的精致豪华,看的出来这个饭店是很有实力的,墙上还挂着一些来就餐的名人照的相片。
乌云开了门进了办公室,办公室除了硕大的老板台以外,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成吉思汗的油画画像。画像底下居然供着财神,这有些让人啼笑皆非,看得出来,老板并没有太高的文化素养。除了这些东西以外,屋里满都是绿色的植物,铁线蕨、绿萝、龟背竹等。
乌云进门拉开了窗子,外边的阳光一下子钻了进来,紧接着她拿起喷壶转身说:“你先坐一下,我去灌点水浇花。”
刘媛坐下来,没一会儿,楼下刚才和刘媛说话的服务员端上了一个白瓷金边的茶壶,两个精致的白瓷茶杯,一个托盘里有几盘蒙古族的奶食品,盘子一律和茶壶茶杯是一个风格,服务员给刘媛倒上奶茶退了出去,女人把喷壶灌满了水走进门来开始浇花。
刘媛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周围的环境,一张放在桌子上的相片引起了她的注意,这是一张和乌兰图雅那找到的一模一样的乌兰牧骑的合影照片。
“你在乌兰牧骑待过?”刘媛问。
“对呀,你怎么知道?”乌云停止了浇花转过身来说。
“看了你办公桌上的照片。”刘媛问。
“哦,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这里曾经就是盟里乌兰牧骑的演出地,后来改成了电影院。电影没人看了,我就把包下来做了饭店。”乌云说。
“喝不惯吧?这是奶茶,好东西,你多喝就喝惯了,我们蒙族人一天不喝都想。”乌云浇完花转身坐在刘媛对面说。
“喝的惯,我也在草原待过很多年,我是北京来这插队的知青。”刘媛说。
乌云听了点了点头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就是为了乌兰牧骑来的。”
“哦?”乌云听了看着刘媛。
“我想打听几个人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刘媛说。
“你说吧,只要是乌兰牧骑的人我都认识。”乌云说。
“萨丽云你知道吗?”
“知道,我和她在一个屋里住过,后来她走了,我想现在也一定是在北京呢,人很好,长的也漂亮,就是脾气不好。我有的时候还会梦见她,她现在怎么样?”乌云说。
“她已经没了。”刘媛说。
“不会吧?她比我还小两岁呢?”乌云听了吃惊的说。
“我们在一起插队,我们还是同学和街坊。”刘媛想起那段痛苦的事不愿意多说。
“那为什么?病了?”乌云还是追着问。
“是自杀了。”刘媛说。
“天哪!因为什么?她可不是那种小心眼儿的人,脾气像个男孩儿。”乌云大吃一惊的问。
“以后有功夫我详细说,我再问你一个人,乌兰图雅知道吗?”刘媛说。
“当然,那是我们队里的台柱子,舞跳的特别好,她后来也是不知去向了。”乌云说。
“她现在很好,跟我一起在北京。”刘媛说。
“她去了北京了?那她一定发展的不错,我真想见见她。”乌云说。
“她疯了?”刘媛说。
“疯了?”乌云又一次吃惊的问,露出满脸的疑惑,因为她不明白,对方打听的这两个人都是这样的下场,那她今天找自己是因为什么呢?
“我再跟你打听一个人……。”刘媛说。
“等等,不会是又出了什么事的人吧?”乌云拦住刘媛的话题说。
“没有,我昨天还在你这看见他。”刘媛说。
“谁?”乌云觉得自己的判断对了,担心的问。
“宝利格。”
“我昨天没在,因为有些事,宝利格一直在我这做晚场演出,他怎么了?”
刘媛把怎么找到了乌兰图雅,又为什么来到这里以及碰到宝利格的原因说了一遍。乌云听了唏嘘不已地说:“怪不得自从乌兰图雅失踪以后,宝利格也好像换了一个人似得,我也是一次偶然碰到他,在一个大饭店里演奏,我就邀请他到我这来,必定他过去是我的领导,我们在一起又混了那么多年。虽然来我这的乐队和演员都不是固定的,现用现找,只有宝利格我是长期的用他,而且待遇比其它人给的多。”
“他现在住在哪儿?”刘媛问。
“干嘛?”乌云问。
“我想找他谈谈,我想知道他和乌兰图雅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更想让他们团圆,因为我自己已经失去了我最爱的人。”刘媛说。
“你失去了谁?”乌云说。
“说来话长,以后有时间我会跟你说的。”刘媛说。
“那好,我也有个要求,我想去看看乌兰图雅。”乌云说。
“她现在就住在饭店里,我弟弟苏日勒在照顾她。”刘媛说。
“你不是北京人吗?你怎么有个蒙古族的弟弟?”乌云一头雾水的说。
“我和萨丽云是苏日勒父亲巴图的干女儿,巴图是我的阿爸。”刘媛说。
“哦……。”乌云一半明白一般糊涂的说。
“你们住在饭店里干嘛,不如就住在我这,三楼就是宾馆,也是我开的。”乌云说。
“你家是呼市的?”刘媛问。
“不,我家是土默特左旗,离呼市不远。”乌云说。
“我看还是先找找宝利格吧?”刘媛说。
“不着急,我们先去看看乌兰图雅,宝利格今天晚上还会来演奏的。”乌云说。
“昨天你没在店里,乌兰图雅的出现让宝利格躲了,他还会来吗?”刘媛说。
“会的,他得吃饭。他现在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我这样的地方他很难找到的。如果他不来我带你去找他。”乌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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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富贵 发表于 2018-1-17 09:31
哇塞,这老头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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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18 09:57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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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19 05:11 |只看该作者
51
对于乌云要去看望乌兰图雅的事,刘媛觉得不错,她希望乌兰图雅见到更多的人,以便让她想起更多的事情,仅仅在来呼市两天的过程中,乌兰图雅已经想起了很多。
乌云看来也是个急脾气,说完以后拿起手包拉着刘媛走出了办公室,把店里的事跟大堂经理交代了一下说:“我出去有事,你把顶层靠左边的贵宾房收拾好,今天会有客人来住。”
乌云开车拉着刘媛来到了刘媛租住的饭店,进了房间发现乌兰图雅并没有在房间里,这把刘媛吓了一跳,急忙打电话给苏日勒。
苏日勒告诉刘媛,他和乌兰图雅在饭店后面的花园里打秋千,刘媛听了赶紧和乌云下楼。饭店后面果然有一个规模不大的花园,按照苏州园林的景致弄了几座假山,中间是一个喷水池,有一个秋千在离水池不远的地方。刘媛看到,乌兰图雅正坐在上面,苏日勒在后面推着,但是他不敢撒手。
乌云跟在刘媛后面看着乌兰图雅说:“除了头发有些白发,她并没有怎么变化?”
刘媛说:“刚找到她的时候简直就不敢认了,我把她带到北京连治疗再恢复,总算成了今天这个样。”
“图雅,你看看谁来了?”刘媛走到乌兰图雅跟前,苏日勒停下手来拉住了秋千。
“乌兰图雅,还认识我吗?”乌云站在那往跟前凑了凑摘掉墨镜说。
乌兰图雅两眼盯着乌云看着半天不说话,刘媛说:“仔细看看?”
乌兰图雅回过头去对苏日勒说:“推呀,怎么不推了?”
苏日勒看了看刘媛,刘媛朝他点点头,苏日勒继续推气秋千。
刘媛叹了口气说:“她现在脑子受了刺激,谁也不认识,就是连我她也是重新认识的,对于她来说,她不是认识我十年而是一年。”
“可是她怎么会认出了宝利格?”乌云说。
“这也是我最兴奋的,证明我的办法是对的,让她多接触过去的情景,事物熟人也许就能唤起她过去的记忆。”刘媛说。
“你们把房间退掉把东西收拾好,一起挪到我那儿去。”乌云说。
“就不给你添麻烦了,这里也很好啊?”刘媛说。
“听我的,别的不用说了,我在楼下等你们。”乌云说。
刘媛和苏日勒带着乌兰图雅搬到了乌云的饭店里,乌云把他们带到铺着厚厚的蒙古族风格的地毯的房间里,刘媛看到,这是一个装饰豪华的带套间的房间。
“这房间很贵吧?”苏日勒问。
“旅游旺季的时候,这样的房间一晚上要一千块。”乌云说。
“会有人来住吗?”苏日勒问。
“订晚了就没有了”乌云笑着说。
“可是现在正是旅游旺季呀?”刘媛说。
“不管它,钱永远也挣不完。你们休息一下,冰箱里有饮料,奶茶一会儿会有人送来,中午我们在小餐厅里吃饭,到时候我来叫你们”乌云说。
“你去忙你的吧。”刘媛说。
乌云转身出了门,苏日勒还是看着房间的摆设说:“姐,这个房间这么高级?”
“是呀,这是贵宾间。”刘媛说。
正说着就看见乌兰图雅光着脚低着头在地毯上来回的踩着。
“图雅,换换衣服吧,你看你的裙子弄的都是土。”刘媛说。
乌兰图雅走到穿衣镜前说:“你帮我把拉链拉开。”
苏日勒听了连忙走出套间。
刘媛拉开乌兰图雅后背的拉链,发现她没有戴胸罩:“你怎么里面什么也没穿?”
“我不喜欢戴胸罩。”乌兰图雅说。
“可这裙子很薄,会很透的。”刘媛说。
“是吗?”乌兰图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胸部。
突然乌兰图雅对着镜子里站在自己后面的刘媛说:“我想起来了,刚才走的那个人是乌云,她家是哈素海的,她家有一个织地毯的小作坊,对了她家还有鱼吃。”
乌兰图雅的话叫刘媛兴奋起来问:“你怎么想起来的?”
乌兰图雅看了看脚下的地毯说:“你看这地毯,这一定是她家织的。”
乌兰图雅的话坚定了刘媛的看法,她相信她的办法是对的,剩下的只是耐心的等待。
中午的时候,乌云走进来叫他们一起去吃饭,三个人跟着她来到了小餐厅。看来这个小餐厅并不对外开放,布置的精致舒适。
大家坐下以后乌云对服务员说:“上菜吧。”
不一会儿,陆陆续续走马灯一般端上了一大桌子菜,乌云说:“吃吧!”
“你弄这么多干嘛?”刘媛说。
“好好招待招待老朋友。”乌云笑着说。
乌兰图雅并没说什么,低着头吃了起来,刘媛小声的对乌云说:“乌兰图雅认出你来了。”
“真的?”乌云说着看了一眼乌兰图雅。
“她刚才跟我说你家是哈素海的?”
“对呀?我的父母已经不在了,可是的弟弟妹妹们还在那里。我给他们弄了一个度假村,就在哈素海的边上,生意不错,你提起我的家乡,不如明天我们就去那里玩几天?”乌云说。
“我还是想等宝利格的消息。”刘媛说。
“这个容易,他今天晚上会来的,这里每天晚上都会有演出。”乌云说。
“可是我怕乌兰图雅看到他又像昨天似得不是搅了你的生意?”刘媛说。
乌云想了想说:“晚上你们还在这里吃饭,不行就叫人送到房间里去,你和我等着宝利格。”
“这个主意最好,把饭送到房间里去,在这也能听见演奏的声音。”
“那就这样。”乌云说。
吃了饭乌云去忙和自己的事,刘媛他们三个人回到了房间,乌兰图雅进门倒头就睡,苏日勒在屋里憋不住,出去遛弯儿,刘媛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看来事情是有进展的,因为这次出来乌兰图雅想起了很多的事,如果能够再和宝利格了解一下,巴特尔的线索就会越来越清晰的显现出来,尽管这些看来都不是直接的线索。
到了晚上,按照乌云和刘媛商量好的,服务员把饭菜送到了房间里,苏日勒陪着乌兰图雅吃饭,刘媛和乌云下了楼。
表演的人都来了,演出在晚餐的时候按时开始,第一个节目仍然是独唱《草原恋》,节目之所以固定是因为,吃饭的人是不固定的。刘媛发现歌手还是那个女演员,但伴奏却换了一个人。
“怎么不是宝利格伴奏呢?”刘媛问乌云。
“我正想问呢,他怎么不来呢?”乌云说。
“会不会是因为昨天的事?”刘媛问。
“你等着我去问问他们。”乌云说着朝演出的后台走去。
没一会功夫乌云转了回来说:“宝利格说不舒服今天没来。”
“那怎么办?我们等的就是他,你知道他住哪儿吗?”刘媛说。
“不知道,他在我在干了有两年多,却从来也没说过自己住在哪儿。”乌云说。
“他们有人知道吗?”刘媛朝演出的人那看着说。
“这些人都是流动演出的人,有些甚至是临时搭在一起的,知道的可能性不大。”
“宝利格会不会因为乌兰图雅的出现再不来了?”
“不会吧?”乌云也没有把握的说。
演出还在继续,刘媛已经无心看演出,因为宝利格没有出现让她有些失望,乌云安慰她说:“也许宝利格真的是不舒服,明天会来的。”
刘媛听了站起身来走出饭店,她想出来透透气。
草原夏天的夜晚是凉爽的,虽然这里也是城市,却比内地凉快很多。刘媛走出饭店沿着街走着,心里想着心事。
宝利格没有来肯定是和乌兰图雅有关系,如果他再也不出现,在这么大的一个城市想找到他如同大海里捞针,刘媛有些后悔,昨天晚上应该追上宝利格。
刘媛走了一段时间,觉得离饭店已经很远,想到乌兰图雅一旦找她,苏日勒是对付不了的,急忙返身走回去,就在接近饭店的时候看到宝利格站在饭店不远的路边。宝利格的出现让刘媛很兴奋,她仔细的看了看朝他走了过去。
宝利格也看到了刘媛,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你是宝利格吧,你认识我吗?”刘媛说。
“我……我只是看着你挺眼熟,但是想不起在哪见过你。”宝利格说。
“你记得白音锡勒吗?”刘媛说。
“当然,那是我妻子的家乡。”宝利格说。
“你想起了她,昨天你不是看见了?”刘媛说。
“我就是因为看见了她才到这来的,可是我觉得她不会饶恕我,我没敢进去。”宝利格说。
“你总认识萨丽云吧?我和她是一起到白音锡勒插队的北京知青。”刘媛说。
“当然,她现在怎么样?”宝利格听到萨丽云的名字显得有些紧张。
“她死了。”刘媛说。
“怎么会?”宝利格听了皱起眉头说。
“好了,先说说乌兰图雅。”刘媛说。
“我们找个地方谈好吗?”宝利格说。
宝利格找了一家蒙族的茶楼,刘媛和他坐下来。宝利格说:“乌兰图雅是个好女人,这些年来我一直就惦记她。”
“那你为什么离开她?”刘媛说。
原来,乌兰图雅和宝利格结了婚以后,虽然并没有像萨丽云那样对巴特尔耿耿于怀,心里还是有巴特尔的影子,宝利格感觉到了这一点,就限制乌兰图雅回家。后来,乌兰图雅的父亲阿尔斯楞过世,乌兰图雅就再也没有回家。
宝利格那个时候混的春风得意,但是他有三个坏毛病,第一是酒,第二是女人,第三就是赌博,乌兰图雅因为这些和宝利格没少吵架。后来,乌兰牧骑解散了,大家多各自回去,宝利格带着乌兰图雅回到了他的家乡满都拉图。宝利格家里经营着一个养马的牧场,开始几年,宝利格还能安心经营这个牧场,但后来恶习难改,把牧场输了出去。
乌兰图雅一气之下回到了白音锡勒就再也没回来。
“这么说,你很多年没有见到她了,你没想到去找找她?”刘媛说。
“去过,但听说她还是跟着巴特尔走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宝利格说。
“那是什么时候?”刘媛又一次听到巴特尔的消息急忙追问。
“就是在巴特尔和你离婚以后从北京回来的时候,乌兰图雅和他凑在一起,这个情况应该去问问巴特尔的阿爸巴图。”宝利格说。
“后来呢?”刘媛说。
“后来我就在很多城市给人伴奏挣钱,再后来去了外蒙,在那混了几年并没挣到钱,三年前我回到了呼市,就在饭店里靠给别人伴奏混饭吃。”
“你再也没结婚?”刘媛问。
“我跟图雅并没有办理离婚手续,我从没想过跟她离婚,是她离开了我。”宝利格说。
“那你现在想不想和她在一起?”刘媛问。
“当然,可是我看不可能了。你看她混的好像很不错,她还是那么恨我,她怎么可能同意和我在一起。”宝利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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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22 06:16 |只看该作者
52
刘媛把怎么碰到乌兰图雅,又怎么把她带回北京治疗以及现在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事告诉了宝利格。
宝利格听了说:“我真的感谢你。”
“如果我努力让她和你和好你看怎么样?”刘媛说。
“这可能吗?她现在还病着,即便是她同意和我在一起,我都没有钱给他治病。”宝利格说。
“治病的事你不用操心。”刘媛说。
“那你有什么办法?”宝利格问。
“我去过你们的家,房子已经快塌了,你回去整修一下,把你的家恢复起来,你还做你的牧场,等你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会带她回去的。”刘媛说。
“可我没钱。”宝利格说。
“你觉得做到这些要多少钱?”刘媛问。
“房子修整好办,关键是牧场。养马现在不赚钱,因为没人要。好马又养不起。”宝利格说。
“可以养别的,比如弄个奶牛场?”刘媛说。
“这个倒是可以,不过养牛也会有很大的花费,一头奶牛要几万块呢。”宝利格说。
“你算一算要多少钱,然后我给你找一个投资人。”刘媛说。
“那太好了。”
“我得回去了,一会乌兰图雅找我我不在,她会发脾气的。”刘媛说着站起身来。
“等等,你把这个给她带上。”宝利格说着从口袋里抹出一个戒指。
“乌兰图雅在家里找的就是这个。”刘媛说。
“这么多年我把什么都输光了,唯一这个戒指我一直保留着。即使我再也见不到她这戒指我是不能再失去了。”宝利格说。
“我想有一天你亲手交给她才好。”刘媛说。
“能有那一天吗?”宝利格问。
“能,一定能。”
两个人走出了茶楼,苏日勒打来了电话:“姐,你在哪儿?”
“我正往回走呢。”刘媛说。
“乌兰图雅找你,正在闹腾呢,乌云去找你了。”苏日勒说。
正说着乌云也打来电话,刘媛告诉她自己的位置,乌云开着车跑了过来。
乌云看到宝利格和刘媛说:“你在哪儿找到他的?”
“正巧碰到他。”
“你不去演出了?”乌云问宝利格。
“我是怕乌兰图雅跟我闹砸了你的生意。”宝利格说。
“乌兰图雅为啥闹你?还不是你自己?”乌云说。
“算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回去吧。”刘媛说。
“你怎么走?”乌云问宝利格。
“我自己走,你们回去吧。”宝利格说。
刘媛把自己的电话和联系方式告诉了宝利格和乌云一起返回了饭店。
回来的路上,乌云问刘媛跟宝利格谈了些甚么,刘媛把和宝利格谈的话告诉了乌云。
“看来宝利格还是没忘了图雅。”乌云说。
“是呀,我准备下一段时间来做乌兰图雅的工作。”刘媛说。
“这也是有可能的,我有一个朋友,因为离婚想疯了,结果他们破镜重圆以后,现在一直生活的很好。”乌云说。
“真的?那我就有信心了。”刘媛听了高兴的说。
“你就是为了这个来到草原?”乌云说。
“这只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些其它的事情一句话也说不清楚,等我有时间慢慢的告诉你。”刘媛说。
“好,不管有什么事,你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尽力。”
“真的狠感谢你。”刘媛说。
“这算什么?人最珍贵的不是金钱,是情感。可这两件事是不能搀和在一起说的。情感的问题金钱解决不了,金钱的问题情感也帮不上忙。”乌云说。
“听乌兰图雅说,她去过你的家乡?”刘媛问。
“是的,那是他们结婚后不久,那个时候他们还非常的亲密,亲密的我都有些妒忌。”乌云说。
“你的家怎么样?我想一定不错,你有这么强的经济实力?”刘媛说。
“我已经离婚很多年了,我的儿子在北京上大学并且在那工作,结婚生子了。”乌云说。
“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拼命?不如去北京和孩子们在一起?”
“我不习惯城市,特别是北京那样的城市。连空气都显得不够用的。再说,我也不甘心在家里做一个看孩子的老奶奶。更何况,他们的孩子已经大了,不用我操心了。”乌云说。
刘媛听了乌云说乌兰图雅和宝利格上她的家乡去的时候非常亲密,忽然有了个想法,如果要是让乌兰图雅去那里一趟,她也许想起的更多。如果乌兰图雅真的想起了她和宝利格亲密的婚姻生活,这对将来他们讲和是会有好处的。
“乌云,我想麻烦你一件事,反正是已经麻烦你了,这就叫一事不烦二主。”想到这刘媛说。
“你说吧,这谈不到麻烦,只要我能做到的。”乌云说。
“我想带乌兰图雅去你的家乡一趟。”刘媛把自己的想法对乌云说了一遍。
“那好办,我的家乡离呼市只有几十公里的路,明天我们就走,如果愿意住在那,我弟弟有个度假村,现在正是好时候,如果愿意回来,开车也用不了两个小时。”乌云说。
刘媛到了房间的时候,乌兰图雅正在发脾气,把屋里的东西扔了一地,苏日勒只是站在旁边干着急,看到刘媛如同看到救星一样。
“姐,你可回来了,我是拿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苏日勒说。
乌兰图雅看到刘媛像个孩子似得跑过来抱住刘媛哭着说:“你上哪儿去了,你为什么丢下我,你不要我了……!”
想来也是,自从乌兰图雅和刘媛在一起,她们几乎每时每刻都没有离开过,刘媛想到乌兰图雅虽然已经过了中年,是怎样一种对孤独的恐惧让她依恋疼爱她的人呢?
刘媛搂着乌兰图雅安慰说:“我出去转了一圈儿,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今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你说话算数?巴特尔就是这么告诉我的,可他还是离开了我……。”乌兰图雅说着又哭了起来。
宝利格第二天早晨给刘媛打了电话,他要找她再谈谈,刘媛听了痛快的答应了。只是有一样,她不能离开乌兰图雅时间太长。刘媛忽然想到,要是叫宝利格跟着去哈素海,那将会是怎样的情景?虽然,刘媛对这样的想法自己的把握也不大,特别是乌兰图雅现在的状况,弄不好也许会出事。
吃早饭的时候,刘媛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乌云,乌云想了想说:“我看问题不大,因为我亲眼目睹了乌兰图雅和宝利格在哈素海的恩爱情分,这应该是起作用的,也许她真的能够和宝利格和好。”
“我约他来?”刘媛说。
“我看这样,就乌兰图雅现在对宝利格的态度,如果看见他怕是一时接受不了,不如先别让她看见宝利格,让宝利格坐我的车,你和乌兰图雅开着你们的车跟着我,到了哈素海咱们再安排。”乌云说。
乌云说着站起身来说:“你们先去餐厅吃早饭,我已经叫人准备好了,我去接宝利格,你们吃完饭坐在车里等我,我到了以后你们就跟着我走。”
刘媛转身回到房间,乌兰图雅已经起床,正站在镜子跟前仔细的打量自己。这是刘媛自从和乌兰图雅在一起就发现她的一个习惯,她每天起床不是去洗漱而是站在镜子面前打量自己。对于这个现象刘媛的解释是,必定是演员出身,镜子对她来说非常的重要,也许其它的演员也会有这样的习惯。
“图雅,赶紧去洗漱吃早饭,我们要去一个地方玩去。”刘媛站在乌兰图雅的身后说。
“去哪?”乌兰图雅转过身问。
“去一个好地方。”刘媛说。
吃完早饭刘媛和乌兰图雅以及苏日勒下了楼坐到车里等候乌云,果然乌云开车来到饭店门口,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挥挥手示意刘媛跟着她。
“姐姐,咱们这是上哪?”苏日勒问。
“去哈素海。”刘媛说。
“去那干什么?”
“去玩儿。”刘媛说。
“玩儿”苏日勒不解的看着前边说。
哈素海,蒙语叫哈拉乌素海,意思是黑色的湖。哈素海是由黄河故道形成,面积有二十多平方公里。一直以来是内蒙西部区较大的水域,物产丰富,距离呼和浩特市只有七十多公里的路,开车只一个多小时。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乌兰图雅从坐上车就一直兴奋,不住的哼哼着歌曲。呼包高速两旁还显得有些荒凉并没有什么好景致,刘媛闹不清楚乌兰图雅为什么这么兴奋,不过刘媛倒是放下心来,因为这总比乌兰图雅情绪不佳要好的多。
车子来到湖边已经是中午时分,太阳亮的刺眼,一望无边的哈素海湖面荡漾,不时还能看到捕鱼的船只在湖面上游荡。
车子在一片木制的建筑群前停了下来,刘媛想到,这大概就是乌云说的度假村了。
可能是还没有到真正的旅游旺季,度假村门前并没有几辆车,里面的服务员看到他们走了出来。
刘媛看到乌云下了车,服务员认出了她打着招呼,可是并没有看到宝利格,刘媛心里有些纳闷儿,因为这分明是说好了的,乌云没有接到宝利格?那又是因为什么,难道宝利格不乐意来?
乌云转过身来示意让刘媛他们下车,三个人下了车,乌云在前边带路,三个人跟着做进了度假村,路过乌云的车的时候,刘媛特意朝车里看了一眼,乌云的车的玻璃都贴上了防晒膜,所以里面看不清楚。
进了度假村的大堂,里面装潢的很漂亮,完全是蒙古族的风格。服务眼是个年轻的姑娘,嘴里喊着乌云姑姑。
“去开两间间房子,要靠湖边的。”乌云吩咐到。
刘媛走到乌云跟前悄悄的问:“宝利格在哪儿?”
“在车里。”乌云说。
“为什么不下来?”刘媛问。
“先叫他在车里呆一会,等我安排好了你们再安排他,我怕乌兰图雅突然又见到她出什么意外,咱们找一个机会安排他们见面比较好。”乌云说。
“还是你想得周到。”刘媛说。
乌云安排了房间就去餐厅吃饭,几个人到了餐厅,这里的餐厅有好几种风格,蒙古风格的,汉族风格,甚至有西餐厅。
“我记得你们这里有靠着湖边的露天餐厅啊?”乌云问服务员。
“有,只是现在的天气还不是很热,湖面的风也很大,如果吃了手把肉烤肉一类的,内地的客人受不了。”服务员说。
“中午随便安排一顿,晚上就安排露天的湖边餐厅烧烤。”乌云说。
服务员听了走出去,不大一会安排了一桌子饭菜,几个人坐下来吃,乌兰图雅今天不但情绪高涨,食欲好像也大增,没等着大家都坐好,她已经用手捏起一块肉放在嘴里,服务员看着觉得新鲜捂着嘴乐着走了。
刘媛悄声的问乌云:“宝利格在哪吃饭。”
乌云说:“我安排人给他送到房间里去了。”
“想不到乌兰图雅今天的兴致这么好。”刘媛把路上乌兰图雅的表现说了一遍。
“看来这个开头不错。”乌云听了说。
吃完饭,大家都回去房间,刘媛问乌兰图雅:“图雅,要不要去湖边溜达溜达?”
“好,我跟你去,可是我敢肯定这不是达根湖。”乌兰图雅说。
提起达根湖,刘媛心里一沉,她对她的决定有些后悔,因为怕这湖水引起乌兰图雅的什么反应。可是既然已经告诉了乌兰图雅,刘媛也只好这么做了。
刘媛跟乌兰图雅走出餐厅朝湖边走去,乌兰图雅匆匆的走着,刘媛紧跟其后,因为乌兰图雅走路的速度不似平日的速度,这让刘媛有些担心。
“图雅,慢一点。”刘媛跟在后面喊道。
“就要起风了,我们要赶在风的前边。”乌兰图雅加快脚步说。
“为什么要赶在风的前边?”刘媛跟着乌兰图雅说。
“我要听听它能带给我谁的消息,我还要告诉他……。”乌兰图雅了半截不说了。
对刘媛来说,除了用情景再现的方法来勾起乌兰图雅的回忆以外,她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无论乌兰图雅说什么,无论自己听得懂听不懂都要顺着她的思路去和她交流,这样是接近乌兰图雅最好的办法,实践证明,这个办法很有效。
“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听?”刘媛问。
“要,我听不到了你能要是听到了你就告诉我。但是你不能告诉别人,特别是那个乌云。”乌兰图雅说。
刘媛听了一惊,因为如果乌兰图雅排斥乌云的话,接下来的日子会很难处理,特别是这次还有宝利格。
“为什么?”刘媛问。
“她妒忌宝利格爱我,就跟宝利格妒忌我爱巴特尔一样。”乌兰图雅说。
自从再次见到乌兰图雅对刘媛来说永远都会有新的内容,乌兰图雅这些话预示了什么?
“你爱巴特尔我知道,巴特尔也爱你对吧?”刘媛继续那种顺着乌兰图雅的思路走的办法。
“对,我爱巴特尔,巴特尔也是爱我的,可是……可是他从来也不说这句话……!”乌兰图雅说完忽然蹲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刘媛慌忙走到乌兰图雅的身边掏出纸巾给乌兰图雅擦着眼泪,这样的状态让刘媛彻底放弃了叫乌兰图雅来湖边的打算,于是说:“图雅,跟我回去,咱们休息一下,等到晚上我们在来这好好的逛一下,你看,风并没有刮起来,我们什么也听不到。”
这句话果然奏效,乌兰图雅站起身来,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湖面说:“晚上我会回来,回到马头琴的夜晚。
刘媛带着乌兰图雅回到了房间里,乌兰图雅倒头就睡,刘媛只好任凭她睡觉自己走出房间来。
刘媛走出房间正好碰到朝她们房间走来的乌云。
乌云看见刘媛说:“你去了哪儿?”
刘媛说了和乌兰图雅去湖边的经过说:“现在她正在睡觉。”
“我正找你呢,我们去找宝利格谈谈。”乌云说。
刘媛想起了乌兰图雅跟她说的话问:“刚才乌兰图雅说,你妒忌过她和宝利格?”
乌云听了低着头没说话,刘媛解释说:“这没有关系的,她是病人,她的话并不可靠。我只是想,如果这是真的就说明,这次来的有意义,让她想起了那么多的往事。”
乌云听了说:“我一直就不明白,难道你只是为了帮助乌兰图雅找到宝利格?”
刘媛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还有一个是我丈夫巴特尔的下落。”
“这和乌兰图雅有什么关系?”乌云问。
“我以后详细的告诉你。”刘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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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尾巴鹰 发表于 2018-1-22 06:16
52
刘媛把怎么碰到乌兰图雅,又怎么把她带回北京治疗以及现在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事告诉了宝利格。
宝利格 ...

人物关系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有得看了。

大鹰老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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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23 06:28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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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媛和巴特尔确定了恋爱的关系,那木齐整天乐的合不拢嘴,但是她会小心不让这种情绪表现的太明显,当然这个原因是顾及萨丽云。就是巴特尔也不便表现的和刘媛过分的亲热,也是为了不让萨丽云不高兴。
那木齐建议刘媛给家里写了一封信,告诉了这件事并且征求母亲的意见。信写了出去,从那天起,刘媛就在等候消息。
冬天到了,草原上一片白茫茫的,牧民辛苦了一年,这个时候是他们在家里好好休息的时候,所以,那木齐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多了起来。临近春节的时候,巴特尔的厂里也放了假,他回到了家里。在回来之前,巴特尔特意到镇上给家里买了一些过年的东西。
对于刘媛的忐忑,萨丽云也看到眼里,因为她发现刘媛越来越心神不定。
“有什么事吗?”一天萨丽云问刘媛。
“没事。”刘媛说。
“没事怎么跟掉了魂儿似的?”萨丽云说。
其实平心而论,刘媛觉得现在,萨丽云是最有资格让她说说自己的心里话的,只可惜经历了这么多,刘媛没有把握跟萨丽云说了自己的想法她会怎么想。
“是不是你跟巴特尔的事出了什么岔子?”萨丽云问。
“没有……。”刘媛欲言又止的说。
“刘媛,你可别忘了,要不是我,巴特尔现在可能早就娶了翁根琪琪格了,你别瞒着我。”萨丽云说。
听了萨丽云的话,想到了她萨丽云在自己和巴特尔这件事上敢作敢为的态度,刘媛此时真的想把自己的心事对萨丽云说了,可是她还是在犹豫。
“刘媛,你这个人就是这个毛病,优柔寡断当断不断,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呢?难道你还怕我坏了你的事?”萨丽云说。
萨丽云这句话让刘媛最后下了决心,必定萨丽云和自己是发小和同学,又是街坊,她无论如何也没有理由再瞒着她。
“我给家里写了信,把我和巴特尔的事告诉了家里,可是直到现在他们也没给我回信,我心里有些担心。”刘媛说。
“怎么?你担心你家里不同意?”萨丽云问。
“这是其中一条,再有,既然我答应了巴特尔,额吉和阿爸也满怀希望,家里是什么看法应该告诉我,这样我对他们也有个交待。”刘媛说。
“刘媛,你是为了咱们家里对你和巴特尔的婚事充满希望才和巴特尔结婚?你自己不乐意?”萨丽云问。
“我……我当然乐意。”刘媛说完低下头。
“那还说什么呢?我想你们家不回信,唯一的原因大概真的是不同意,那你怎么办?”萨丽云问。
“这么大的事如果家里人不同意,这就不好办。”刘媛说。
“我想,凭我的估计,反对者一定是大婶儿,大叔人这么老实他不会提出意见,你们家不是你妈说了算吗?”萨丽云说。
刘媛的家里,母亲是说一不二的,父亲老实基本也做不了家里的主,萨丽云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
“我就是担心我妈,她要是不同意这件事就麻烦。可是即使就是不同意怎么也得给我个回话呀,这多让人着急?”刘媛说。
“如果是这样,你最先好考虑的是你怎么办,不同意给你个回话又有什么用?还不是白白烦恼?”萨丽云说。
看着默默不语的刘媛萨丽云说:“你妈不同意可以原谅,因为她不想让女儿嫁那么远,这是她唯一的理由,因为她并没见过巴特尔,所以谈不到看不上他。可是有一条她想过没有?我们是要在这待一辈子的,难道就不结婚了?”
“你的意思是……?”刘媛听了问。
“先斩后奏,你嫁人是天经地义的事。”萨丽云说。
对于从来也没有违背过母亲的刘媛来说,萨丽云的话让她不知所措:“这样怎么行?”
“那你说个行的办法来,远离父母又不是你一个人,是在草原安家立业,有了家庭和依靠好,还是孤苦伶仃远离千里也要打个光棍儿好呢?大婶儿对你的考虑只是怕你远嫁,可是她不会想让你永远不嫁人吧?”萨丽云说。
“我想,他们也许另有原因,比如忙的忘记了回信?”刘媛说。
“还有什么原因,这样的事他们怎么会忘?不过是想不给你回信你就不会决定嫁给巴特尔,拖着你。”萨丽云说。
“不会吧……?”刘媛说。
“我刚才提到的问题是你的,也是大婶儿的,她也会考虑光说不行拿不出行的办法来不好答复你,所以才拖着不写信的。刘媛,叫我说,结婚是自己的事你就自己决定,反正你是要在这生活的,将来你给你妈抱个大胖外孙,我想她也就想开了。”萨丽云说。
“看你,说着说着就歪了。”刘媛听了脸一下子红了。
刘媛给家里写的信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至今没有回音。那木齐有些绷不住了,抽了个时间偷偷的问刘媛。
“这么长时间你母亲他们也没有回信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不同意呢?”那木齐问。
“我母亲没有文化,父亲也只是在参加工作的时候上了一阵‘扫盲班’,看信还可以,写信就困难了。”刘媛说。
“你不是还有弟弟在上学吗?”那木齐说。
“可能他们觉得这件事太大了,他们不肯让弟弟回信吧?”刘媛没法找到理由勉强说。
“姐姐出嫁这是件好事,为什么不乐意让你弟弟知道呢?”那木齐说。
“或许这信没有投送到?”刘媛说。
“你阿爸每天都要去队部去一次,唯恐来了信我们没有收到。格日勒,你父母不回信是不是他们不同意呢?”那木齐说。
刘媛听了那木齐的话心里想,看来能想到这的还不止是萨丽云一个人。
“我也说不准。”刘媛说。
“你把写信的事跟巴特尔说了?”那木齐说。
“没有。”刘媛说。
“我还想嘱咐你呢,先不告诉他。如果你家里不同意我能理解,他们不愿意把女儿嫁到那么远这是可以理解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那木齐说。
“额吉,假如他们真的不同意怎么办?”刘媛问。
“这只有你自己选择了,听从父母的话也没有错,按照自己的意愿来主张自己的婚姻也是对的。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如果你遵从父母的意见我和你阿爸都会支持你的,当然你如果仍然决定和巴特尔在一起我们也支持,对于我们来说,你是我们的女儿和你是我们的儿媳是一样的。我说过,在婚姻的问题上,我和你阿爸是从来不会干涉的。”那木齐説。
转眼间天气又开始暖和了,草原上的草露出了嫩芽,放眼望去一片嫩绿。刘媛的家里还是没有回音,这让她越发发起愁来。按照萨丽云的观点,完全可以不去理会父母的态度,而那木齐的说法则更让刘媛左右为难。
刘媛终于绷不住,再次给母亲写了一封信,但是母亲还是渺无音信。刘媛最后只好和那木齐商量。
“你家里的态度不用等着他们回信了。”那木齐说。
“为什么?”刘媛问。
“他们一定是不同意的。”那木齐说。
“那怎么办?”刘媛发愁的问。
“我说过,对于我们来说,你是我们的女儿和你是我们的儿媳是一样的。”
“我怎么跟巴特尔交待?”刘媛说。
“这个我来做,我会找个适当的时机和他说明白,他是我的儿子,他会听我的。”那木齐说。
刘媛此时心里翻腾起来,那木齐要跟巴特尔说明白,怎么说呢?难道她会告诉巴特尔,两个人的婚事由于父母的原因不行了?刘媛仔细的盘问自己,如果真是父母不同意,难道自己就会放弃这段婚姻?直到现在为止,她只顾了着急并没有真正的问过自己这件事。
自己没有放弃的意思,只是摆在她面前只有两个选择。刘媛只恨天高地远,如果在父母的眼前,她会叫他们看看巴特尔,会把自己的心思和父母说明白,那样总比两头不见日头要好的多。
再想起那木齐对他们婚事的期盼,想起巴特尔是那样的喜欢自己,刘媛觉得,即使自己真的屈从于父母的意见,难道这个决定要那木齐来说吗?那样巴特尔会怎么想?既然自己爱着巴特尔,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吗?
此时刘媛又想起了萨丽云的话:“你就自己决定,反正你是要在这生活的,将来你给你妈抱个大胖外孙,我想她也就想开了。”
“额吉,你不用跟巴特尔说,我自己决定了,无论我父母是什么态度,我都要嫁给巴特尔。”刘媛说。
那木齐听了紧紧的搂住刘媛说:“我知道你爱巴特尔,我也知道你能理解我的心思,我何尝不盼着你和巴特尔结婚成家,只是我和你妈我们都是做父母的,我不能不替他们着想。”
刘媛听了那木齐的话心里想,不能这样下去,萨丽云说的对,当断不断是不行的。自己爱巴特尔,全家人都期盼着他们能够成家,父母既然没有消息就不能再等。可是北京那方面家里人的态度叫刘媛还是拿不定主意,因为对于刘媛来说,从小也没有想过违拗父母的做法,她没法向萨丽云说的那样先斩后奏。
刘媛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萨丽云,萨丽云叹了口气说:“真拿你没办法,你没有问问巴特尔的想法?你其实是应该跟他商量一下。”
“你还不知道巴特尔,说句话跟要了他的命似的,再说,他能说什么呢?”刘媛说。
“那他还是不着急,我去问问他。”萨丽云说。
“小祖宗,你可千万别去,他本来就是个闷葫芦,怕的就是你。你要是去了,恐怕连喘气都不会了。”刘媛说。
一天晚上吃完饭巴图刘媛说:“女儿,看来你和巴特尔的事在你父母面前过不了关呀。”
“我跟额吉说了,不管他们同意不同意我都会嫁给巴特尔。”刘媛说。
“你的意思是说先斩后奏?”巴图说。
“如果不行只好如此了。”刘媛说。
“我看不妥,这样你的父母会伤心的。”那木齐说。
“这伤什么心,女儿嫁人是好事呀?”萨丽云说。
“小丽,俗话说的好,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女儿出嫁是件大事,刘媛这样做他们的父母会怎么想?可惜山高路远,要是近一点我们还有做做他父母工作的机会。”那木齐说。
“我倒有个主意。”萨丽云说。
“什么主意?”那木齐问。
“不如就叫刘媛回家一趟,跟她父母当面商量商量,商量通了更好,即使不成咱们回来再照方吃药把婚事办了,这就不怨咱们了,这就叫先礼后兵。”萨丽云说。
“哈哈哈,在丫头就会出这样张飞的主意。”那木齐搂过萨丽云笑着说。
“我看小丽说的未必不是办法,马上就要过年了,不如你就回去,一个是商量一下你和巴特尔的婚事,再有去看看你的父母。”巴图说。
“要是那样小丽也跟着你姐姐回去。”那木齐说。
“我回去看谁?”萨丽云说。
“又说傻话,你父母虽然没在北京,可是他们在干校,难道他们就不想你?”那木齐说。
“要是那样,他们几个都回家看看,这回我做一回主,我们给他们拿路费。”巴图说。
第二天,巴图就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知青们,大家听了都很高兴。
巴图和那木齐给刘媛和萨丽云准备带回去的东西,萨丽云跟刘媛说:“叫我说,带上一张巴特尔的照片给你妈看看,要不然她连姑爷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逮着理了。”
“我也是这么想过,可是巴特尔说他没有照片。”刘媛说。
“去问问妈,再说了,没有不会去照啊?你跟他去盟里逛逛。”萨丽云说。
“那你也跟我去。”刘媛说。
“我跟你们干嘛去?你们俩搞对象,我算什么?”萨丽云说。
“你也不是外人,怎么不能去?”刘媛说。
刘媛把这件事跟那木齐说了,那木齐听了说:“小丽说的对,巴特尔的照片还都是他小的时候的有两张。”
吃午饭的是孙元和狄晓雯来到那木齐家。
“呵,你们俩可是稀客。”那木齐说。
“孙元,上我们家蹭饭来了?”萨丽云说。
“看你说的,请都请不来呢。”那木齐一边说一边连忙让座。
“我来是说,巴图大叔给了咱们假叫咱们回家看看,我和狄晓雯今天早晨就商量着要去锡市转转,给父母买点咱们这地方的特产。狄晓雯就想着约刘媛和萨丽云一起去。”孙元说。
“这可是巧了,刘媛和萨丽云也正商量着要去呢,巴特尔也要去照个相片。”萨丽云说。
“照片,照照片干什么?”孙元问。
“傻瓜,刘媛要和巴特尔结婚了。”萨丽云说。
“大婶儿,这么大的事您怎么瞒着我们?”狄晓雯说。
那木齐把事情说了一遍孙元说:“好事呀,刘媛,你要是说不通我替你说去。”
“对了孙元,你和狄晓雯怎么样了?不如也跟这刘媛一块儿得了”萨丽云说
萨丽云的话把狄晓雯说了一个大红脸。
“问问李彤去不去。”孙元说。
孙元提到李彤,刘媛看了萨丽云一眼急忙朝孙元使了个眼色,孙元自知失口连忙打住。
“应该问问他,你们都去给父母买东西,他也应该买呀?”那木齐说。
听了那木齐的话,大家不由得把脸转向了萨丽云。
“看我干吗?谁去不去碍着我什么了?”萨丽云脸色一沉说。
“小丽,不许这样。吃了饭我让你阿爸套上车把你们一起拉到市里去。”那木齐说。
孙元听了站起身来说:“我去问问李彤。”
孙元去了功夫不大回来说:“李彤说他不去。”
吃了饭那木齐给巴特尔找了一件蓝色的中山装。
“额吉,我穿这个干吗?”巴特尔说。
“去照个像,这是你阿爸那年去盟里开会买的,没穿几次。”那木齐说。
吃了饭,巴图套上车把大家拉到了市里。
“我看这样,巴特尔和格日勒去照相,我们去买东西,然后咱们还在这集合。”巴图说。
大家分了手,刘媛和巴特尔朝街里走去。
路上巴特尔问刘媛:“非要照相吗?”
“看你,不照个像我妈知道我嫁给谁了?”刘媛说。
“你觉得你回家跟你父母商量能行吗?”巴特尔问。
“不行咱俩就不结婚了怎么样?”刘媛说。
“那还照相干嘛呢?”巴特尔说。
“傻瓜!你看那路边不就是一照相馆?”刘媛说着拉着巴特尔朝照相馆走去。
巴特尔和刘媛在照相馆里给巴特尔照了像,照相馆的人说照片要三天以后再来取。刘媛听了有些着急。
“师傅,我们是从牧区来的,来一趟不容易,不知道啥时候变了天一下大雪路就封了,能不能快一点儿呢?”刘媛说。
“做个加急的下午可以取不过要加钱。”照相馆的师傅说。
“加钱也行。”刘媛说。
两个人出了照相馆,刘媛说:“正好咱们也去逛逛商场,去找阿爸他们去,逛完了咱们就回来取照片。”
好在市里并不大,商场也是有数的两家,刘媛和巴特尔很快就找到了巴图他们。几个人转悠着买东西,巴图买了两份土特产。
“这个给你和小丽带回去,让你们的父母尝尝咱们草原的特特产。”巴图说。
巴图带着几个孩子走了以后那木齐就想,李彤和萨丽云这个疙瘩是必须解开的。虽然,李彤的做法那木齐不认同,想到他必定是个孩子,萨丽云受到了心里上的伤害,可是李彤也为此付出了代价,想到他孤独一人心里又可怜他。刘媛和萨丽云成为了自己的家人,他们有家的温暖。孙元和狄晓雯跟琪琪格和嘎鲁也很亲热,唯独李彤一个人,自从从巴根那家搬出来一直形影孤单。可是如果让那木齐去主动找李彤,就李彤对萨丽云的做法上来讲,她还是做不到,左思右想想到了巴根那,她觉得应该让巴根那去看看李彤,这样起码让李彤觉得大家并没有排斥他,想到这那木齐骑上马朝巴根那家走去。
自从和萨丽云的那件事以后,李彤直到今天也不知道,萨丽云是不是跟巴图他们说了详情。但是李彤能感觉到了大家对他有些冷漠。李彤每天都在观察着大家的表情,当然是集中注意和他有关也最可能知道详情的人,比如孙元,狄晓雯和巴图一家。
孙元和狄晓雯看起来和过去没什么不同,李彤的解释是,他忙着自己的事并不关心这些。巴图在表面上,除了对刘媛和萨丽云特殊以外,对待大家是一贯的态度,就是没有出事之前,李彤虽然也常去巴图家,当然是因为萨丽云,可是巴图也是现在这个态度。刘媛是个不显山不漏水的人,李彤知道从她的脸上是看不出什么来的。所以,李彤真的没法判断他们到底知道了多少。
最开始的时候,李彤的心里是恐惧的,因为他唯恐巴图知道了以后会惩罚他,也许就把他送到派出所,那样他李彤真的身败名裂了。最初的日子里,李彤经常是半夜醒来出一身的冷汗。可是渐渐的他发现没有这个危险,这又让李彤迷惑起来。如果说是巴图他们知道这件事的实情怎么会没有反应?如果是萨丽云并没有和盘托出李彤觉得希望也不大。巴图好说,那木齐可不是个吃素的,她的心思缜密察言观色的本事李彤是领教过的。
不管怎么说,李彤都觉得这日子不好过,他给自己下了四个字的原则,听天由命。当然,现在的李彤是没法去亲近萨丽云了,开始的恐惧让他无暇去想他对萨丽云的爱恋,随着风平浪静,萨丽云的影子总是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有的时候李彤会笑自己,看着事情是踏实了怎么又得陇望蜀起来呢?
除了出工,李彤回到宿舍里随便哄弄一口吃的,他最长吃的就是土豆,把土豆煮熟撒上点儿盐就是一顿饭,以至于多年以后李彤回到北京,看见土豆就想吐。这个宿舍现在其实就是他一个人,孙元是三天打鱼两天筛网的回来一趟,狄晓雯则是住在了嘎鲁家根本就不回来。倒是巴根那有的时候来看看李彤,给他带点儿家里做的吃的,因为李彤的牛羊都在巴根那家。
李彤曾多次想过回到北京去,可是他一时也不知道回去自己怎么办?当他听到巴图给他们开会说要放假让他们回家探亲心里也是一动,这就是说他得和大家一起回去,想到会再次面对萨丽云他心里又有些忐忑。所以,当孙元来问他是不是去市里给父母买东西他拒绝了。他甚至想到,即使是回家他也不打算和他们一起回。
只有一件事是李彤放不下的,那就是萨丽云。自己的做法没脸见人,但是放弃萨丽云他心有不甘。争取萨丽云的原谅看来是渺茫的,特别是在现在的情况下,李彤忽然想到,如果回到北京,凭借他和萨丽云的交往,假如他去想办法去求她,萨丽云会不会就会回心转意呢?起码李彤认为是有希望的,因为他们都是北京人。
李彤想到这打算自己回去,为了躲避巴图他们,李彤傍晚的时候到了市里,买了给父母的东西和一张车票上了回北京的长途汽车。
那木齐到了巴根那家说了要他去看看李彤的想法,巴根那二话没说就去了宿舍去找李彤,没等到那木齐回到家里,半路上就碰到了巴根那。
“这么快就回来了?”那木齐问。
“我去了他那,他没在,我看到屋里的东西都没了是不是回了北京呢?”巴根那说。
“也许,这样也好。”那木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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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
发表于 2018-1-23 06:28 |只看该作者
花开富贵 发表于 2018-1-22 08:50
人物关系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有得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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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23 06:28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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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23 10:13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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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25 03:49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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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李彤坐上长途车的时候,巴图带着大家回到家里。那木齐留住孙元和狄晓雯在家里吃饭。
巴图跟大家说:“我看这两天又要变天,你们要走就早走,不然下起大雪来封了路就走不了啦。”
“阿爸,明天走行不行呢?”萨丽云说。
“叫你回去你问我你回去看谁,现在一说走你比谁都积极。”刘媛说。
“妈,你看我给你买了一条围巾。”萨丽云说着拿出一块紫色的围巾说。
“谁让你乱花钱的,把这块围巾给你妈妈带去。”那木齐说。
“你不就是我妈,我还给谁带去?”萨丽云说。
“你看看我们家,外人听都弄不明白哈哈!”巴特尔笑着说。
“就快明白了,刘媛以后是咱家的儿媳妇,那我妈就是你婆婆,我阿爸就是你公公,我呢是你的小姑子,苏日勒以后就管刘媛叫嫂子,这下分清楚了?”萨丽云说。
萨丽云的话引得大家哄堂大笑,刘媛涨红了脸。
那木齐第二天绝早起床,巴图杀了一只羊准备给刘媛和萨丽云带上。那木齐还准备了一些奶豆腐,风干肉等等的东西。
“妈,这拿不了,多沉哪?”萨丽云看着一大堆东西发愁的说。
“叫你阿爸和你哥哥送你们到车站,上了车又不用你背着能有多沉?”那木齐说。
中午的时候,那木齐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吃饭的时候孙元和狄晓雯进了门。
“你跑惯了腿儿了,专门赶我们家的饭点儿?”萨丽云说。
“我又没吃你,我是吃大叔和大婶儿的饭。”孙元说。
那木齐看到,孙元和狄晓雯也拿了很多的东西。
“都是琪琪格大婶和嘎鲁大叔给我们的,拿不动了。”狄晓雯说。
“你怎么不叫他们来?”那木齐说。
“他们说等咱们走的时候来送送我们。”孙元说。
孙元说完忽然想起什么说:“对了,李彤呢?他不走吗?”
“你现在才想起了他,他可能昨天就走了。”那木齐把昨天叫巴根那去找李彤的事说了一遍。
“这小子总是怎么神神秘秘的。”孙元说。
下午的时候,巴图套了车,巴特尔骑着马,大家上了车嘎鲁和琪琪格以及很多乡亲们都来送行。一直到了草地的边上,巴图把车停了下来。
“大伙都回去吧!”巴图说。
那木齐看着刘媛和萨丽云说:“到了家就别惦记这,好好的跟家人待几天。”
巴图挥了一下鞭子,马儿头一扬拉动了车,萨丽云看到那木齐还久久的站在那。
“妈,回去吧!”萨丽云说。
那木齐看着朝着夕阳方向的马车和跟在后面骑着马的巴特尔心里不由的一阵酸楚,她感到早晚有一天他们会离开她。
到了长途车站,大家下了车,巴特尔把刘媛和萨丽云的东西搬上了车,几个人上了车以后,巴图站在车下看着他们。
“阿爸,回去吧!”刘媛说。
“大叔,快回去吧,太冷了。”孙元也说。
刘媛发现巴特尔一直就用眼睛盯着她,她朝他招了招手车开动了。
这是第二次走到这条路上,两年前他们就是从这条路来到了草原。可是那个时候他们是稚嫩的孩子,今天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有风霜的痕迹。
车开了不久天就黑了,草原在夜色中只是一片黑影什么多看不见,只有天边有一点亮光。不久,孙元和狄晓雯就进入了梦想,刘媛看着靠车窗坐着的萨丽云眼睛盯着窗外。
“你睡会儿吧,昨天晚上你就没睡好。”刘媛说。
对于萨丽云来说,回家也是她的盼望,唯一不同的是,想起那个空荡荡的小楼,萨丽云心里别有一番滋味。别人到了家一定是亲情的热烈,而自己呢?首先面对的是那个冷冰冰的屋子。
“小丽,反正咱们也待不了几天,你那房子那么长时间没人住了,要住还得收拾,不如你就住在我们家吧?”刘媛说。
刘媛这些话显然是想到了萨丽云的苦楚,可是萨丽云听了心里分外的别扭。
“要不然我就跟你一起住?”刘媛说。
“算了,我一个人住惯了。不过说实在的,这两年跟妈住在一起,如果再回到从前还真有点不习惯了。”萨丽云说着苦笑了一下。
“你总要去干校看看阿姨和叔叔吧?”刘媛说。
“我是要去的,我想三十儿以前去,跟他们过个年。”萨丽云说。
“那我跟你去?”刘媛说。
“你跟我干嘛?好容易回来不跟大叔和大婶儿一家人过个年?”萨丽云说。
“只要不出十五都是年,早一天晚一天怕什么?”刘媛说。
“我看你还是想想到了家怎么和大婶儿说巴特尔的事吧,你可别忘了你不光是回来过年的。”萨丽云说。
提到巴特尔刘媛心里有忐忑起来,回家说了母亲如果不同意她怎么说呢?
“小丽,你帮我说说吧,我妈她听你的。”刘媛说。
“我帮你说算怎么回事,又不是我和巴特尔结婚?”萨丽云说。
刘媛知道,萨丽云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这句话未必是她的真意。直到今天,刘媛仍然对两个人的友谊深信不疑。萨丽云说这些话也有巴特尔的原因,想到这又想到回家孤苦伶仃的萨丽云,刘媛心里很痛苦。
刘媛忽然想到了李彤,李彤提前回京显然是为了萨丽云,想起过去,李彤几乎影子似的跟着萨丽云,那个时候萨丽云能走出失去巴特尔的阴影,李彤是卖了力气的,虽然李彤的做法让刘媛想起来就生气。但是现在刘媛不想和萨丽云说道李彤,因为那等于又给萨丽云增加了一份痛苦。
天亮的时候,长途车进了站,车上的人开始骚动起来,大家都拿起行李下车。刘媛睁开眼睛发现,萨丽云仍看着窗外。
“你醒的那么早?”刘媛问。
萨丽云没说话,站起身从行李架上往下搬东西。
“刘媛,我们先走了,你们慢着点儿。”孙元说。
“萨丽云,初五的时候咱们聚聚?”狄晓雯说。
“这是个好主意。”孙元说。
“聚什么?还没看够啊?”萨丽云说。
对于萨丽云的脾气大家早已习惯,孙元笑着说:“你还别说,咱们一起在北京长大,以前谁也不认识谁,现在就觉得特别的亲。”
“你跟狄晓雯亲去吧。”萨丽云说。
“刘媛,说定了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孙元说完转身跟狄晓雯走了。
刘媛和萨丽云出了站,刘媛站在路边发愁的说:“这些东西可怎么拿?”
“给我!”萨丽云说完拿起巴图给他们装在口袋里的那只剥了皮的羊放在肩膀上。
“你那个包就够沉的了,你拿得动吗?”刘媛说。
“你不是嫌沉吗,也不能扔了呀?”萨丽云说。
倒了几次车中午的时候两个人终于到了家,当两个人走进院子的时候,正在做饭的刘媛母亲看着两个人呆住了。
眼前这两个姑娘一脸通红,头上还顶着一个皮帽子,这要是走在街上她几乎认不出来了,母亲反应了一会终于认出了她们。
“我的妈呀,你们回来怎么不事先说一声?”母亲说。
“怎么说?写信也不回?”萨丽云说。
刘媛听了虽然心里一动,但是觉得萨丽云已经提前为巴特尔的事做了铺垫。
“我会写信吗?”母亲说。
萨丽云“咣当”一声把那只羊扔在地上,吓得母亲往后退了一步。
“这是什么?”母亲问。
“羊肉!”萨丽云说。
“快进屋去!”母亲说。
两个人进了屋脱了棉衣摘了帽子,母亲跟着进来给他们一人倒了一碗水。
刘媛看了看屋里,和走的时候没有什么变化,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感到有些陌生。
“妈,快给我们弄点儿饭吃,饿死了。”刘媛说。
“我去给你们煮挂面去,回来也不说一声谁有准备?”母亲说。
“窝个鸡蛋!”萨丽云喊道。
“知道了祖宗!”母亲笑着出了门。
母亲不一会儿端上两碗面,萨丽云吃了一口说:“真香!”
“慢着点儿吃,锅里有的是呢。”母亲站在怕旁边说。
吃完了饭,萨丽云站起身来说:“我回去看看。”
“着什么急?你就住在这儿。”母亲说。
“我可不住这儿,齁挤的。”萨丽云说着走拿起包走出了门。
“小丽,你从炉子里弄块煤把火生上,那屋里冰冷梆硬的怎么住?”母亲追了出去说。
“妈,您别管了,我跟她一起去。”刘媛说着也跟着出了门。
刘媛走出门,用火夹子从炉子里拿出一块烧红了的蜂窝煤,又拿了几块没烧的放到簸箕里跟着萨丽云出了院子门。
走到萨丽云家门前,那座小楼矗立依旧,好像比原来显得还要破败。萨丽云和刘媛一前一后的走进楼道,在黑暗的楼梯上走这,木制的楼梯发出“咚咚”的响声。
萨丽云用钥匙开了门两个人走了进去,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屋里,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不过能看出衣柜桌子和木制的地板上都有一层尘土。
刘媛打开萨丽云屋里的炉子,掏净了炉灰把那块燃烧这的蜂窝煤放进去又加了一块没盖上炉盖。
“这屋里要想住得好好的收拾收拾。”刘媛说着拿起墩布朝厨房走去。
“你干嘛?”萨丽云问。
“我先擦擦地。”刘媛说。
“不用,就这样,我先把桌子擦擦,你把被子拿到外边抖落抖落,今天先这样。收拾那么干净又走了,不还是落土?”萨丽云说。
“那也得收拾,不然怎么住人?”刘媛说。
两个人收拾了一阵总算把屋里收拾出个样儿来,已经是下午的时候。
“小丽,咱俩先去街上找个澡堂子洗个澡,然后回家吃饭,晚上我就搬到你这来住。”刘媛说。
“你还真来呀?”萨丽云说。
“真来,不知道怎么的,我这回回家觉得无论是院子还是家里都窄憋了很多,我也不乐意挤着了。”刘媛说。
“我还不乐意跟你挤呢?叫我说你先别上我这来,你回来跟大婶好好亲热几天,再有,把你自己的事说说。”萨丽云说。
“你不是帮着我说吗?”刘媛说。
“我已经给你开了头儿了,剩下的你自己来。”萨丽云说。
“那也得出去洗个澡换换衣裳啊,都臭了。”刘媛说。
“出去干嘛?等着火上来屋里暖和了用我床下的大木盆放上热水洗洗。我从来不去洗澡堂子,什么人都有怪脏的。”
“那你在达根湖就不嫌脏了?”刘媛笑着问。
“那不是没办法嘛?我跟妈说了,妈就说这回我回去就给我预备一个大盆叫我在家里洗澡。”萨丽云说。
“妈就是偏心眼儿。”刘媛说。
“我怎么偏心眼儿了?”母亲手里拿着一个暖壶走了进来。
“没说您。”萨丽云说。
“那你们说谁呢?”母亲问。
“说我妈呢。”萨丽云说。
“你妈怎么了,她从干校回来了?”母亲问。
“回头让刘媛告诉您。”萨丽云说。
“给你一壶热水,晚上我炖的肉你们俩想着回去吃饭。”母亲说。
“是把那个羊炖了吗?”萨丽云说。
“那个我可弄不了,冰凉梆硬的谁切的动,那得等你大叔回来到胡同口的羊肉铺让那的掌柜的给剔了。”母亲说完放下暖壶走了。
炉火燃烧起来,屋里暖和了很多,萨丽云从床下拉出一个椭圆形的木盆放在屋子中间,刘媛烧了水倒在里面。
“谁先洗?”萨丽云问。
“你先洗呀,我得拿衣服去。”刘媛说。
萨丽云听了打开衣柜拿出换洗的衣服,找来个板凳坐在木盆前,解开头发低头开始洗头,刘媛继续收拾着屋子。
萨丽云洗完了头,脱掉衣服坐在澡盆里开始洗澡,刘媛转身看到,虽然萨丽云白净的脸已经让草原的阳光晒的颧骨红润,但是身上的皮肤白腻,身材丰满一头黑发瀑布一样的贴在后背上。刘媛心里不仅赞叹,萨丽云真是美女,难怪李彤喝了酒会有那种冲动?就这么一个美女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命苦?刘媛想到,都说是“红颜薄命”难道这是真的?有谁知道,这句话竟然真的落在了萨丽云身上,这也是萨丽云第一次从草原上回到了家里,也是她最后一次。
萨丽云洗着看到刘媛盯着她看说:“你看我干嘛,赶紧帮我搓搓后背呀,不定得多少泥儿呢。”
刘媛给萨丽云搓完了后背,萨丽云洗完擦干身上从澡盆里走出来,刘媛赶紧递过一条毛巾被。
“快裹上,别着凉。”刘媛说。
“你瞧这盆水,都成了汤了,你得赶紧换。你回家拿衣裳去,我给你换水。”萨丽云说。
萨丽云换好衣裳拿着一把木梳,站在衣柜的镜子前梳着头发说:“这回我回去得给妈买几把木梳,妈用的那个都快没齿了。”
刘媛回到家里拿来换洗的衣裳也洗了澡,拿起搓板坐在木盆前洗衣服,萨丽云用毛巾缠着头坐在床上。
“辛苦了姐姐?”萨丽云笑着说。
“你少让我和妈伺候你了,这会儿又装起来了?”刘媛说。
刘媛的话让萨丽云想起了那木齐,就是亲妈又能如何呢?
“刘媛,你说怪不怪,我刚回来就想她了。”萨丽云说着眼圈儿有些发红。
两个人收拾干净刘媛拉着萨丽云回到家里,一股肉香扑鼻。
“真香!”萨丽云说。
“快进屋,小媛儿拿筷子拿碗准备吃饭了。”母亲说。
“不等等大叔吗?”萨丽云问。
“你大叔下了班儿扛着你们那只羊上肉铺了一会儿就回来,你们先吃。”母亲说。
刘媛弟弟也放学回来大家坐在桌子跟前,萨丽云忍不住用筷子夹起一块肉放到嘴里。
“还是猪肉香。”萨丽云说。
“咱们这吃肉可不像你们那儿,这要不是快过年了上哪弄这么多肉去?”母亲说。
“我临走的时候不是把我的副食本给您了吗?”萨丽云说。
“就是连你那份儿都在这呢,你得多吃点别陪了?”母亲笑着说。
正说着刘媛的父亲进了门,手里拿着两个大兜子。
刘媛喊了一声爸爸,父亲点了点头说:“这只羊可真肥,肉铺掌柜的说可着北京城都找不着这么好的羊肉,说什么要留一后腿儿,我没答应,给他一块腰窝儿。”
“干嘛不答应,这有什么金贵的?”萨丽云说。
“傻丫头,可着这只羊就是后腿儿的肉最嫩,切了片涮火锅最好,明天咱们涮锅子。”父亲说。
“好东西非得一天都吃了,还过年呢?”母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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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
发表于 2018-1-25 03:49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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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
发表于 2018-1-25 08:50 |只看该作者
洋洋洒洒大作,继续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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