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风儿,我是沙
又是浮尘天气,一片昏黄。
路上的行人都带了帽子,口罩。风席卷着飞沙而来,落入眼中便泪水直流。头上、身上都落满了厚厚一层沙。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起了雪,如果将沙换成雪,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
风疯狂,沙肆虐。天地间顷刻变成了混沌的,沙尘升腾旋舞,灰蒙蒙的尘土弥漫整个空间,浓烈的土腥味侵入肺腑,山与城的轮廓变得模糊不清,没有了明显的界限区别。视力所及,只能看到极短的几十米范围内的景物,其余景物皆把身影隐藏在混浊的黄色尘雾中。等到风势减弱,尘埃落定时,一切景物才会渐渐展露原形。
恶劣的天气把所有的美丽都搅乱了。城市被刮懵了,吹焉了,空气混浊地呼吸不动。纱巾飞了头发乱了衣服皱了鞋子脏了,你真得想哭!想平日里,女人们衣裾飘飘男人们衣冠楚楚头颅高昂目不斜视,是何等地从容何等地靓丽何等地高贵何等地……可是,现在,你灰头灰脸,一脸的沧桑,彻底被风沙打败。你只想,你只想逃回住处,远离这恼人的风沙。
躲进屋里,关上窗户,拉上窗帘。那风锲而不舍钻劲十足,从门缝、从窗隙、从一切可以挤进来的地方找你寻衅。它坏笑着,唿哨尖锐地敲打着你的耳膜、剌激着你的神经,顷刻间,地板上,窗台,到处都是一层灰尘。
每次遇到这样的天气,我就很想逃离,去找一片净土。那时来西北的时候,是仰慕西部的风情,但总得为这份仰慕付点代价,殊不知风情也包括风沙哩!情不自禁地感念起南方的湿润:风,那么柔;雨,那么细;即使粗糙的心也给滋润得柔柔细细的。
西北这样的沙尘天气,每年春季都要肆虐两月之久,在尘埃迷蒙的状况中五彩缤纷的春也会悄然降临,桃红柳绿氤氲整个山城的时候,粗砺的沙尘才会逐渐威风衰减,隔三差五地歇斯底里几次,仍会制造些许黄尘、灰土。直至夏季烈日炙烤,沙尘才会惶急地退却得无影无踪,到那时,青山才会真正地疏朗波动起来,人们才会在花繁叶茂中享受大自然的俊朗清新。
有首情歌是这么唱的:
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
琼瑶肯定没见过风和沙缠绵在一起的样子,只是在想象。如果她能在这个时节来兰州,就真的可以感受到风和沙的爱情了。
开始期盼一场雨的到来,渴慕天际出现乌云,乌云密布,闪电轰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