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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时事 六星杂谈 隔壁天堂(我的自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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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天堂(我的自传 全文完) [复制链接]

211
发表于 2014-12-30 15:01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又看完了!叶子老师那么有文学才华,真想不断的看到您的文学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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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
发表于 2014-12-30 21:21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剔透玲珑 于 2014-12-31 19:25 编辑
雁过无声 发表于 2014-12-30 15:01
又看完了!叶子老师那么有文学才华,真想不断的看到您的文学作品。


谢谢夸奖,点我的头像,再点我的主题,大部分你都能看到。由于玩网络五六年,有的作品在其他地方已经发过,现在再发,总有人唧唧歪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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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
发表于 2014-12-30 21:22 |只看该作者

这一段是冉老师写的,当然牛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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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
发表于 2014-12-30 23:02 |只看该作者
                                                 四 工作
     冉隆中老师在评论界是一条硬汉,文笔如刀锋,文心似泉水。从他的叙述中,大家可以有所知,写作实在不是一桩快乐的事,写作者实在不是一个快乐的人。
    然而我是聪明的,我会边玩边写。
    在剧本创作期间,我和冷思雨又有了联系。那时候我觉得我的前途光明的程度大,黑暗的地方少,再说,外界好像在传言我是成名了才跟冷思雨离的婚。也就是说在外界看来我是陈世美是负心汉。当然,最重要的是,我和她之间,爱还在。所以我们都有复婚的想法,但是谁都没有复婚的切实行动。从影视公司给我的创作时间来看,我的创作是轻松的,所以我想找份工作,边干边写剧本。那时应该是2007年九月份的事吧,当时昆明一家杂志社招聘记者,我打了个电话,对方要我寄简历,我说网上有,你们查一下,如果可以,我上来面试就行了。半个小时后,杂志总编给我打来电话,说如果方便现在就到昆明来,他要当面跟我谈。两个小时后我就坐到了总编的面前,总编把杂志社的几个高层集中到办公室,当着我的面说:“这就是《烟农》的作者杨继平,没想到他也会来应聘,这样优秀的人才,我们就一切从简,留下他!试用期跟别人一样,一个月,试用期工资比别人多一百块。”
    然而这一次却让我为难了,杂志的风格是为官员和商场精英们写喝彩文章的。而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写这类吹捧文章。幸好,我的第一个采访对像是滇红集团董事长王天权,王总在事业成功的同时,也为残疾人做了很多实事,是他让老家凤庆县每一个需要轮椅的残疾人都做上了轮椅,他曾和刘德华、章子怡等一起获得过全国爱心大使的称号。所以写王总的故事,我是心怀敬意的。后来的采访就很让人痛苦了,特别是给安徽商会做会刊时,很多老板的故事真叫我无从下笔。这些还不是主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发现总编人品也有问题,他居然会跟员工抢单,这真是一种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现像。社里有规定,谁采访的,谁谈的单,除了稿费外,还有一定的提成。总编经常会在别人把业务做得差不多时,自己一个人扛着相机去采访,最终把属于别人的提成变成他的家底。事实上总编就是老板,杂志就是他个人的。我记得第一次开员工大会,他叫员工们有什么意见都可以当场提。我是个直人,毫不客气的给他担了几个意见:第一,杂志是你办的,但不是你家的,它是读者的,所以你一个人的相片没有理由在一期中就出现三次;第二,卷首语是一本杂志的内核和精华,但是每一期的卷首语都署你的名,这样不会提升杂志的品味,反而会起到相反的作用。我提这些意见时,全场静得出奇。散会时很多同事担心我会被开除。我笑着说,就因为这样开除我,这样的老板我还看不上呢。果然,不一会老总就叫我到他办公室,他一脸不高兴,不过还是发了根烟给我,脸色很难看地说:“杨继平啊杨继平,只听说你是个直人,没想到你竟直到这个份上,我承认你的意见是好意见,可是你就不会背后给我提吗?非要当着那么多人让我下不了台吗?
      我笑了,说实话,提意见时,我倒没想到这一点。
    或者说,因为不在意,所以不在乎,对这份记者工作,一开始看到杂志的风格我就知道我不会在这里呆多长时间。当初留下来,完全是因为总编对我刮目相看,可见,义气用事有时也会让人下不了台。然而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是我无法改变的事实。两个星期后,总编叫我写一个转证身请给他,说我已经通过试用了。我明知故问“不是要一个月吗?才两个星期怎么就通过了?”我看见总编强压怒火的表情:“提前给你办了又有什么不好呢?”
      总编对我的好我是知道的,如果他的人品再好一些,或许我会委屈自己在杂志社干上一年半载。但是他真的让我很失望。有一天,一个姓彭的同事对我说他有可能要对省农行的行长进行一次采访,所有业务他都联系好了,但他写作能力有限,希望采访时我跟他一起去,稿子我来写,稿费全归我,提成有我一半。我说我只拿稿费,提成不应该属于我。彭同事很高兴,抵在我耳边说:“不要跟任何人说,特别不要跟总编说,如果他有一天给你要行长的电话,你千万不要给他。”我说为什么?彭同事说老板会抢我们的单。我生气地说:“小彭,我不管你跟老板有什么过节,但你这样诋毁人家就是你的不对了。小彭笑笑说,不信你等着瞧。两天后,我们还没开始采访,总编就把我叫到办公室,他问是不是小彭和我在办省农行的事,我说是,他要我把行长的电话给他。我说不给,他问为什么?我说怕你抢我们的单。我看到他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但他终于忍住了,强调说:“这是个有钱的主,希望你们给我谈个好单子。”在我们采访完谈上刊价格其间,总编再次想插手这事。那天早上,他叫我陪他一起到省作协开一个会议,同起的还有同事小何,途中,农行宣传科科长给我打电话,我还没说几句,总编就示意我把电话递给他。我白了他一眼,把话说完同时也把线收了。总编大怒:“你没听见我的话吗?”我也生气了:“听见又如何,人家又没说要跟你说话!你插什么嘴!”总编一脚刹住车,把车门打开指着我说:“滚下去!”我反而很平静地说:“再几分钟就到作协了,你好歹把我捎到哪里,我至少有个休息的地方。”总编又把车门关上,一路黑着脸到了作协。
      所以回单位第二天我就辞职了。总编也没留我的意思!
      告别的时候我说:“蔡总,我们只适合作个朋友,不适合共事。”
     蔡总说:“以后忙不过来,叫你,你可要帮我一阵!”
      我说:“应该!”
      走的时候,我们的手还是握了一下,很用力的!
走出杂志社,我突发其想,想用半年的时间干五六种工作,什么行业都熟悉一下,也许以后的写作会因此得到实质性的扩展呢。主意已定,我到报刊亭买了一份贤仕榜,在上面看到云南金潇湘电影公司正招聘创作员。这可是我喜欢的工作之一,于是兴冲冲的去了,结果很顺利就被录用。在电影公司一个月,每天除了看碟就是写一些电影故事的梗概,日子介于枯燥和丰富之间。其间,老板也给过我机会,打算让我带一帮人到一个叫会泽县的地方拍一部纪录片,拍摄地就是会泽的大海草山。当时正值深冬,我虽然没有去过那个地方,但当时公司正在会泽拍一部名为《消失的村庄》的电影,听同事们说那地方气温很低,地面经常结冰。所以我以行动不便推掉了,在我看来,老板应该对我的行为感到了失望。后来,因为《消失的村庄》里有一组“人鹤共舞”的镜头无法实地拍摄,据说要用电脑特技完成,而这部分戏占了很大比例,光是因此增加的拍摄经费就得上千万,公司的财力一下子捉襟见肘,所以只能裁员,创作部是第一个被解散的,我只得卷铺盖走人。两个月之间,我就经历了辞职和变相被炒,自己都感叹不已。
      我决定回石林了,那种半年时间干五六种工作的想法已经荡然无存了,我知道我无法融入都市生活,哪怕是理解一下都市生活我都做不到。可能,我对都市是过敏的。大学时,我只要一踏入昆明,内心就会有一种恐慌,那时我每星期都要坐几个小时的车回石林,不仅是为了冷思雨,也有自己要逃离昆明的情愫在里面。直到现在,都市依然是一面墙,立体在我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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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
发表于 2014-12-30 23:05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新石头上的叶子 于 2014-12-30 23:07 编辑

                                                五 朋友妻,我也欺
    接下来,我干了一桩极不光彩的事,依然是感情上的事。
    我成名那年,偶然接到一个电话,是个中年男人打来的,他说他是嵩明县的,是个文学爱好者,大我四岁,跟我同名同姓,连身世都跟我有些相似。后来他经常打来电话对我问寒问暧。我觉得很温暧,心想自已是独子,难得有这样的缘份,何不认他为哥哥呢。我把想法一说,嵩明杨继平也很高兴,叫我到他们县玩玩,顺便把结义的事做了。
   结义时,哥哥杨继平有个叫李天的朋友也在场。(这个人现在也是云南知名作家,故不用真实姓名),李天一直对我尊敬有加,听他谈文学,我发现他很有灵气,我当时就对他说他一定能在文学上做出名堂来。李天是做广告的,在昆明有自己的广告公司。我在昆明做记者时,经常会去李天那儿蹭饭。有一次,我发现他家里有个小女孩,我以为是李天的女儿,李天在厨房里做饭,我就和她在客厅里聊天,很聊得来。过了十来天,我再次到李天家,从他们的谈话中才发现小女孩是李天的女朋友,我一下子有些转不过筋来,心想四十岁的李天怎么会谈个看上去只有十几岁(女子是娃娃脸,其实已二十八岁)的女朋友?知道他们的关系,我和小女孩的交谈就变得有些拘束。
      几个月后,我回到石林,跟冷思雨不冷不热的有些交往,李天的女友也随公司到石林修路,李天在电话里希望我能给她一些照应。说是照应,其实就是她想看书可以到我这儿来拿。谁能想到,她第一次来我这里拿书,我们都还能控制住自己,几天后来还书,我们就情不自禁的上了床。
     可怜的李天,真不该把我这条狼引入室啊!
女孩是真心喜欢我的。但当时我心里有两块石头,一是不能彻底放下冷思雨,二是女孩是朋友的女友,这两块石头压着我,我进退两难。我只好打电话给哥哥杨继平,哥哥说这可是个难题,李天是他二十年的好友,哥哥问我打算怎么处理这事。我说我打算找机会当面跟李天把事情说一下,他原谅我我们还是朋友,他不原谅我也没什么办法。
      当天晚上,女孩打电话给我:“在干嘛呢?”
      我假装喝醉酒:“在喝酒!”
      “你不是不会喝酒吗?在哪?我马上过来!”
       “你不要来了,我和几个朋友在一起,他们在骂我呢!”
         “骂你什么?”
       “骂我不地道,连朋友的老婆都不放过,他们说不跟我处了!”
        “你到底在哪里,你是不是真的喝醉了?快告诉我,我来照顾你!”
        其时我一个人站在草地上,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眼泪,我知道,如果没有冷思雨,如果没有李天,我也是真心喜欢她的。
        “我不想见到你!”我说完就关了机。
         当晚我回到冷思雨的住处,我终于还是把和女孩的事跟她说了。冷思雨问我是不是真的能做到忘掉女孩,我说我不知道。冷思雨说那你明天叫她来家里吃顿饭,反正咱俩现在还没复婚,你有你的自由,我帮你看看她是不是适合你。第二天我打电话给女孩,说冷思雨想见她,女孩大方地说,见就见呗,谁怕谁!
         第二天,女孩素面朝天的在我指定的地点等我,我发现她有些憔悴。
         “为什么这样对我?”一见面她就问道:“你是在乎冷思雨还是李天?”
        我说:“都在乎!”
        “你这算什么?在乎冷思雨,为什么还来惹我?在乎李天,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和李天是不可能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跟你那样!”
       “你让我冷静一下不行吗?你处我位置试试?”
      “好了,我也不怪你,冷思雨不是要见我吗?她在哪里?”
        “她让我接你到她家里,她要咱们在她家吃顿饭。”
        “杨继平,要是她打我,你会帮谁?”
        “她不会打人!”
         女孩挽着我的手,我们一起到了冷思雨家。跟女孩相比,冷思雨是刻意打扮过的。冷思雨拿出水果,像个局外人一样招待着我们,我们之间谈的话题也是一些不挨边的事。终于,女孩坐不住了,说要走,冷思雨留她吃饭,她还是坚持要走。我送她到门口,看着她下了楼梯,就跟着冷思雨回来了。
        五分钟后,女孩打来了电话:“杨继平,你信吗?刚才你只要能送我出来,那怕陪我走一小段路,我都会嫁你,可是你太绝情了。你记住,从此,你和李天都不会知道我在哪里了?”
        冷思雨问:“她打来的!”
        我点点头。
       冷思雨说:“该吃饭了!”
        冷思雨端上来的饭菜很简单,这说明她请女孩吃饭并不是真心真意的。我说以后弄点好菜,我在写剧本,很伤脑子的。
       冷思雨为难地笑笑说:“你知道的,我又没什么收入!”
       当时我手里也没钱,影视公司倒是还欠着我一大笔稿费。我掏出电话拔通雷平阳的电话:“雷老师吗?我杨继平啊!跟你说个事,我没生活费了,你先借我两千块,我把卡号给你,你打到卡上就是了。”
      我一股脑儿自顾自说着,突然发现雷老师并没有表态说借还是不借,只是在电话那头嘿嘿嘿的傻笑。我说笑什么嘛,借还是不借?
     雷老师答非所问地说:“听你老婆跟很多人说,你吃喝嫖赌的!”
     我的脑子轰的一声响,我真的没想到几个月前昆明所有的谋体都还报道我一篇小说卖了多少多少钱,几个月后我就在文学圈留下了这么个印像,竟然连二千块都借不到了。”
     我挂了电话,生气地责问冷思雨为什么我刚刚踏入文学圈就要对外讲这样不负责任的话?
    冷思雨也生气地说她没说过,为了让我相信,她说她要当场跟雷平阳对质。我说你省省吧,人家是什么人,会当场跟你家长里短的?冷思雨不依不饶,非要找一个昆明的作家对质,我把电话递给她说,你只要敢这么做,我们就什么都完了。结果冷思雨还是当着我的面打通了冉隆中老师的电话,冷思雨大概说了个意思,我就听到冉老师生气地说:“那是你的家事,跟我对什么质?”然后就挂断电话。
     我什么话都没有说就开始收拾我的东西。冷思雨永远是冷思雨,她长不大了,真的长不大了。
     杨继平也永远是杨继平,太天真了,为什么左一次右一次的想复婚?为什么总相信人是会改变的?
那时我住在石林的对过路,是一间小屋,地面潮湿、墙体剥落、窗户漏风、老鼠横行。在没卖房之前,那是我堆货的仓库。跟冷思雨离婚卖房之后,我就搬到了那里住,一住进来我就发现这是个好地方。我住的这个大院全部是贵州来的民工,有五六家,每家都有三四个小孩子,这些女人生个娃娃就像到地里砍棵菜一样简单。我的邻居十分钟前还站在门口跟我说话,进屋关门一会儿,我就听到屋里传来婴儿的哭声,然后我就看到她端着盆污水出来倒。我惊得嘴都合不笼:“你生了?”“生了。”邻居倒是平静。我旁边的大院里住的全是娼 妓,有五六家,请注意,是五六家而不是五六个,她们拖家带口,如果有生意,男人就带着孩子走开,让女人放心大胆的工作。我住的地方窗口正对着她们接客回家的必经之路,我曾看见多少拄着拐杖弱不禁风的老头儿到此录花问柳。由此我曾暗自设想过:现在不嫖的男人还有多少?更有趣的是,我发现那边的妓 女们看不起这边的民工生活艰苦,这边的民工看不起那边的妓 女们作风放浪。这就是我说对过路是个好地方的原由。如果我不住在这里,任由我的想像再怎么丰富,也不可能构思得出这样精彩的情节。在对过路的生活,让我写出了中篇小说《百头偕老》,结合自己的婚姻经历,我发出这样的疑问:为什么普通人的婚姻在没有发生多少大事件的情况下都容易解体,而这些暗 娼们离经背德,她们的生活中甚至连争吵都很少能听到呢?基于这样的想法,我在这篇小说里塑造了老张这样一个形像,作为妓 女小花的丈夫,这个看似伟岸实则萎缩的男人,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世人证明什么是爱:大地震过后,当救援对扒开废墟时,老张的尸体下护着两个人,媳妇小花完好无缺,女儿江江只是断了一支胳膊。
       从冷思雨那儿出来之后,我又回到了对过路。尽管我和那个女孩已经失去了联系,在冷思雨眼中,我离开她的原因不是因为她打了不该打的电话,而是因为我放不下李天的女友。当晚,冷思雨就把李天从昆明叫回石林,李天到石林时已是夜里十点多。“我们一起去对过路捉奸!”这是冷思雨对李天说的话,十多天后李天告诉我的。
      当时,女孩跟我的事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过了十来天,在跟哥哥杨继平商量后,我决定跟李天当面道谦。让我大吃一惊的是李天说其实第二天他就知道了,而且当天他就到了石林,当冷思雨约他一起来捉奸时,他说这有什么意思呢?他说当晚他在石林小广场徘徊了很长时间。他说不恨我是假话,但我能当面跟他承认错误又是另一回事,他会试着原谅我。是真原谅还是假原谅我并不确定。但李天的中篇处女作在我给雷平阳老师推荐后,一个月就得以发表。这篇小说由我改编成电影脚本引起有关方面注意,后由别人重新改编,现已拍成电影,并在电影频道播放过。
      现在,李天在云南文坛和影视界比我红火几个倍,前几天他还致电,希望我再给他写一些电影。这家伙,对电影的兴趣是越来越浓了。
      诚然,我们都还有很多事要做,我的剧本创作尚未完成,跟李天女朋友的事,我想会慢慢过去。
        然而,命运自有它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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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
发表于 2014-12-30 23:35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新石头上的叶子 于 2014-12-30 23:55 编辑

                                                                     第八章 报应
                                                                          一、偷情
        然而,命运自有它的安排。
       某一天,我的一个兄弟突然对我说:“大哥,你都离婚两年了,也该找个嫂子了,你看你,没有女人在身边,穿的戴的都不是那么回事。”     
       我说:“真有那么严重?”
      他说:“不是严不严重的事,我觉得你应该有个家,你大小也算个名人,何苦为难自己呢?”
      我说:“我不是不想找,这种事,要靠缘份,何况我整天关在家里写东西,身边也没有认识的女人嘛。”
      他说:“我认识一家茶馆,里面尽是离了婚的少妇,我带你去看看。”
      我说:“在那种地方混的人都是些赌鬼,我自己也会赌,两个人都赌,以后日子还咋过嘛。”
     他说:“大哥啊,十块二十的小麻将,算什么赌呢!都是生活空虚的人,只要有个伴,大家都忙着做事,哪里还会混茶馆?”
     我就这样被他说动了心,当天就跟她到了茶馆,那里果然有很多少妇。我在那里玩了近一个月,根本没有发现我想要的女人,钱倒是输了四五千块,以至手里只剩几百块生活费了。我于是决定到昆明马建华开的旅馆去写我的剧本。我得交待一下,马建华在失踪快一年的时候突然与我联系上了,他告诉我他在昆明开旅社,生意不是很好。我一直没时间去看他,这下好了,我可以去他哪里,再用一个月的时间就能把剧本写好。
    当我做上开往石林的客车时 ,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那是一个名叫杨丽的少妇发来的,短信很露骨:不知为什么,才半天见不到你,心里就空落落的。
   这个女人我印像很深,她喜欢跟我在一起玩三张,可以说,那个茶馆里至少有四五个女人被我留意过,唯独杨丽是我不曾动过心思的。因为她看上去二十多岁,可是她老公已经四十来岁了。而且,她老公每天把她送到茶馆,到点又来把她接回家。我固执地认为她是贪图钱才找那样一个老男人的。话说回来,杨丽还是有点姿色的:身材娇小,皮肤洁白,一笑脸上就露出小酒窝。问题是,现在,有家有室的杨丽竟然发这样的短信来逗我。男人都是猫,哪里闻得腥味,何况单身的我是一只野猫,正到处找腥味呢。
    当车子到昆明时,我已经从短信里知道她老公身体有问题,不能满足她。但是当时我也还没想过要跟她发生些什么,所以到了马建华那儿,我让他给我安排一个房间,并强调我要住一个月。谁知道三天后,随着短信内容的升级,我突然提出要回石林。马建华说:“不是要住三天吗?”我说:“有个小女人逗我,我要去会会!”
    这一去,就踏入了第二次婚姻
     杨丽的爽直出乎我的意料,我一走下车,她就打开钱包抓了一小叠钱递给我说:“我知道你没钱了才跑到昆明的,算我借你的。”我没推辞,接过来清点了一下,刚好一千块,杨丽马上笑着解释说:“你不要误会,我是随便拿的,根本就没有清点过,要不然,你会以为我不信任你的。”我笑笑,心想,鬼才知道呢!
     我们一起找了家馆子吃饭,杨丽结的账。如果说我的人生中还有什么信条的话,那么这应该算一条:男女一起上馆子,除非事先约定过,要不然必须由男方结账,否则我会视为对女性的不尊重。可是在杨丽面前,一切都变了,她结账时我竟然产生了一种幸福感,我真想不到自己会对这个小女人产生这样的依赖感。
   走出馆子,我们打了两的士,在车上,我对着杨丽的耳朵说:“我们去我那儿,好吗?”
   杨丽说:“随你!”
   有时候,我怀疑我是个不懂情调的家伙。对过路,我的那个仓库,我的那个与民工为邻且可以偷看妓女开工的四面漏风的家,在我的脑袋里,尽然占据着重要位置,一想到睡觉,我就会想到那张破床,那张我跟冷思雨结婚时花了三百块钱买的沙发床。
       然而杨丽更比我不懂情调,在那么破烂的一个地方,她还是兴高采烈的被我宽衣解带了。
       此时的我,对女人已经很有经验了,然而杨丽还是给我留下了一个迷:她的高 潮来得太快,去得也太快了,跟男人的高潮没有什么区别,最多就是几秒钟的时间。然后她就会大声喊叫:“停!停!可以了!可以了!”
   我们就那样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有风儿从破窗里吹入,很凉爽!
   我们开始吹牛,在之前,我一直以为世界上像我这样坦诚的人只有我一个,没想到我错了,杨丽比我还坦诚。她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了我,年轻时抢过人、骗过人、吸过毒、曾跟多个男人有过交往等等。奇怪的是,她说这些,我一点都不觉得她可怕,倒觉到她是个可以相信的人。最要命的是,我发现我竟然爱上了她。
     杨丽也如此,一开始她只想逗逗我玩玩,没想到每天不见到我她就无法安睡,于是她总是在来看我之后又不忍离开,所以我们的事一个星期后就被他老公发现了。还好,她老公有自知知明,知道自己的敌人背景强大:独身、高文凭、能经商、目前是石林的名人,正写着一部什么电视剧本。所以他很克制,几乎每晚都要在深夜一点之后才打杨丽的电话要求其回家,有时候,杨丽接到电话就回家了,有时,她找个借口,连家都不回。
    尽管这样,沉不住气的人还是我。本来,我一直视破坏别人家庭为不道德的事,可是这个男人在那方面已经不行了,让自己的女人近乎活守寡。所以我跟杨丽相处,没有一丝负疚感,反而理直气壮的。我对杨丽说:“他越不放你,我越觉得他自私,越觉得他可恶,越想尽快把你从他身边拯救出来。”每当这时,杨丽就会很伤感:“其实他对我很好,我也曾经很爱他,谁想到他会一下子就不行了呢?当初,他为了我放弃了幸福的家庭,我也为了他放弃了自己的家庭,我以为我们会走完一生,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我跟他在一起,心里想着的是你,做饭时会想为什么不是做给你吃。他知道我们的事,从不跟我吵,只是要求我每晚按时回家就是了。我现在很为难,我不忍心跟他提分手,让他说分手,更不可能。所以你要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把事情处理好的。”

      然而,要让他们分手是多么的困难啊。杨丽什么办法都用过了,她把我的作品拿回家故意摆在沙发上,有的是已经发表的,有的还是手稿,他视而不见。杨丽把我在歌厅唱的歌录在手机上,他看电视的时候她把手机摆在电视前,手机的声音开得比电视还大,他说:“宝贝!别闹了,让我好好看一会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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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
发表于 2014-12-31 00:01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新石头上的叶子 于 2014-12-31 00:03 编辑

                                                          二 这就是爱,稀里又糊涂
      面对这样刀枪不如的男人,我抓狂了。
    杨丽也抓狂了,某一日,杨丽万分无奈地说:“杨继平,你做我的情人,好吗?”
    我怒从心起:“情人?你给我听好了,我一生最看不惯的就是情人,我不希望别人做我情人,也不会给别人做情人!再说了,你一个一事无成的小女人,凭什么把两个大男人搂在怀里?”
    我只顾自己痛快,根本没考虑这些话有没有伤到杨丽。杨丽满眼泪水:“那么我们只有分手!”
    “分就分!”我大吼!
处在热恋中的人,分手谈何容易。一天后杨丽说我们在一起最后吃一次饭,我心里十分难过,但还是去了。饭馆的老板是杨丽老公的朋友,我搞不懂她为什么要约在这样的地方,她不说,我也没问。后来又发生几次类似的事情,她带我去的馆子和宾馆,以前她也带别的男人去过,这是她留给我的又一个迷。
     那顿饭吃得并不经松,我心里不好受,杨丽也不开心。结果,吃完饭,我们谁也不忍离开谁。一起回家的路上,杨丽指着一家婚纱店说:“这地方是他装修的,少收了人家七百块工钱,他说算我们将来到这里拍婚纱的定金,现在都过去一年多了,当时他还好好的,他多次叫我来拍照,我一直推脱,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
      杨丽在认识他之前是有家的,她打错了电话,就认识了他,那段时间,他老婆和她老公如临大敌,为了挽回各自的爱人,他们四个人常常形影不离,让别人误以为他们都是朋友。最先放弃的是杨丽的老公,离婚时,两岁的儿了离给了老公,只因老公说过一句永远不许她看儿子的话,她居然几年不看儿子一次。杨丽是离了,可他还没离,他老婆要跟杨丽战争到底,所以有一段时间,他们三人共处一室,他明显偏爱杨丽。杨丽说那种日子既无奈又刺激,既然是战争就得要讲策略,她们吵架时,杨丽就会故意站在他看不到的角落,只动嘴皮却不出声音,她老婆不知是计,气得大吵大嚷。他就大骂:你*,人家都不吭声了,你还吵?有一次,杨丽把自己的裤子塞进尿罐里,然后在背后打小报告说是他老婆干的,这样的计策,效果可想而知。他老婆终于认输了,杨丽和他过了一年多幸福的日子他就不行了。杨丽是个开放的女人,她的生活她自会调节,反正他睁着眼闭着眼。杨丽说虽然他们没领过证,但她从没想过要离开她,在认识我之前,她想就这样胡乱过下去算了。杨丽还说,跟孩子的爸爸办过结婚仪式,也没领过证,结婚照也没拍过。
     有过两个男人的杨丽,却没有一次婚姻是完整的,有一点更让我奇怪,两个男人都大他十多岁,两个男人都相貌平平,两个男人,在跟她认识的时候都很普通,甚至可以用穷光蛋来形容。我自己也大她十一岁,可是她总跟我说她还嫌我大她不够多,再大两三岁就好了。还有一点我也想不通,她跟一个打扮得像个男人的女人关系不错,我知道那个女人是*,但我从不怀疑杨丽,因为她也很女人。
     这个迷一样的女人,她并没有让我害怕,相反,我越发的爱她,跟她在一起,仅只十多天,深深根植在我心里的冷思雨就整个被她代替了。
    我想跟她结婚,想到结婚,我不是想着要买些什么给杨丽,而总是会想,跟她结婚,有两件事要办,少一件都不可能真正得到她。那就是必须得拍婚纱照,必须得领证。
    看看,多么不正常。可是,被爱冲婚头脑的我,当时一点都没觉得!
   冷思雨一直在关注着我,她知道我跟杨丽的事,可是她没有权利干涉我,我们是有过再次复婚的想法,但是这个机会被她葬送了。认识杨丽之后,我和冷思雨彻底不联系了。某一天,我正在超市里买东西,突然接到冷思雨的电话:“杨继平,你干的好事,我中标了!”
      “中什么标?你说明白点。”
       “我怀上孩子了。”
       “胡说!你做过妇科手术,不是说很难怀上孩子了吗?”
       “你说怎么办吧?你有女友了,我不可能再生下这个孩子。”
       冷思雨的口气,只要我没女友,她就可以再为我生一次孩子。以前,我想再生一个,她不同意,现在,她有妥协的意思,可是我已经不爱她了。
       “怎么办,当然是打掉了。”我坚决地说。
       冷思雨迟疑了一下,故作开心地说:“当然要打掉,我总不能生个野种下来吧。不过,打胎的钱得你出。”
       我说:“本来也没指望你出。在哪里打?保健站还是计生办?你定下来告诉我一声,我会来照顾你的。”
       冷思雨说:“你不怕你女朋友吃醋。”
       “这样做,我想她会支持我的。”我说。
      跟杨丽商量,她果然满口答应,我说我只照顾冷思雨一天。杨丽说至少得照顾三天,这三天她不会打电话给我,也不会来找我,我可以到冷思雨家照顾她,也可以把冷思雨接回来照顾。杨丽如此通情达理,我很是感动。
     冷思雨刮宫时,我就站在一旁,冷思雨眼里充满了深情,我知道她肯定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是的,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我一点都不爱她了,我敢肯定,这绝不是因为杨丽的出现,而是当她打电话要跟冉隆中老师对质那一刻起,她突然就在我心中死去了。我现在照顾她,完全只是因为她是我曾经的爱人、她是我儿子的妈妈。手术还没完,杨丽打来了电话,我当着冷思雨的面接了,聊了些什么我记不清了,反正冷思雨从我跟杨丽通电话的语气和表情看出我跟杨丽并不是闹着玩的。挂了电话,我发现冷思雨的脸色很难看。走出保建站,对面就是冷思雨的家。我说去我那儿还是你家?我照顾你。冷思雨说要去我那儿。我那儿条件不好,连做饭的地方都没有,她那儿才是完整的家,可是她要到我那儿,我只好打车带她走。在我那儿,冷思雨只呆了半天,因为中途杨丽又打了电话来,我陪她吹了一会,冷落了冷思雨。这个电话让她确定我们真的不可挽救了。所以她要回家,也不要我去照顾。我把她扶到路边,为她打了的士。
      杨丽知道冷思雨走了,当晚到我那儿,看上去像个没事人一样,她说明天她要到昆明办点事,她不想接除我之外任何人的电话,所以想跟我换电话用一下。我照办了。
     第二天晚上,杨丽突然打电话给我,叫我快回家,她说冷思雨昏倒在我门口了。原来冷思雨打电话给我被杨丽接到,杨丽说她在昆明,我并没有在她身边,冷思雨不信,破口大骂杨丽,并要求杨丽把我还给她。杨丽说你自己找他说去。冷思雨果然打车来找我,结果昏倒在的士里,被司机抱到了我门口。我赶到时,冷思雨正被杨丽打电话叫来的我的另一个朋友抱到摩托车上准备送到医院抢救。在医院,冷思雨吸了些痒气,输了一组针水就完全好了。然而,我还是不为所动,相反,我很反感冷思雨。她这样一出一出的表演,以前我就看得烦了,现在看着,不可能还能感动得了我。
     几个月后,冷思雨就跟一个湖南人结婚了。当时我有一种感觉,冷思雨的婚姻长不了,她那么匆忙地结婚,肯定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我。
     这种事,我也帮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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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
发表于 2014-12-31 10:52 |只看该作者
色妞妞 发表于 2014-12-31 10:39
你真是不适合打工。
老板实际上是亲理亲为的一个表象,他担心员工工作不尽心尽力,从而引起跑单。
叶子 ...

老板的能力的确能以一当十。但他确实是跟员工抢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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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
发表于 2014-12-31 10:55 |只看该作者
色妞妞 发表于 2014-12-31 10:49
有些事,真是旁人无法说清也无法理解的吧。

爱情就是一盆浆糊,说它是水吧,它又是面,说它是面吧,它又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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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
发表于 2014-12-31 15:43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叶子老师,接着更新吧!追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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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
发表于 2014-12-31 15:49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雁过无声 于 2014-12-31 15:52 编辑

其实冷思雨很可怜,看透还在爱,爱着还要受伤害。
总在放手,终是不忍。爱走到尽头,决绝的转身,不回头,永不回头,也许是最好的选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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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
发表于 2014-12-31 15:49 |只看该作者
雁过无声 发表于 2014-12-31 15:43
叶子老师,接着更新吧!追读中……

马上开始,今天会更新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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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
发表于 2014-12-31 16:00 |只看该作者
杨大哥,新年快乐。
对你坦然面对自己人生的态度很是赞赏。但是对你对爱人的态度,对婚姻的态度很是无语。如果你现在你有了爱人,你不能再用在这态度了,也不要这样轻率的做让任何决定。任何一个欠妥的决定都会让自己生活一团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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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
发表于 2014-12-31 16:00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雁过无声 于 2014-12-31 16:02 编辑

写真实的自己,在自揭疮疤,然后看着模糊的血肉在渗血,其实你也疼,不是吗?
你的文字里,爬满孑然的寂寞与伤,读懂的人会唏嘘不已,感慨万千,会了悟这一路的跌跌撞撞都是将泪水流在人后的坚强,纵然时而徬徨,又时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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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
发表于 2014-12-31 16:01 |只看该作者
生活,你给打一掌,她绝对会踢你一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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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
发表于 2014-12-31 16:12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新石头上的叶子 于 2014-12-31 16:32 编辑

                                                                                 二 赌鬼夫妻
杨丽和我都是很会玩的主,那段时间,我写剧本的进度是最慢的。我经常骑着摩托车带着杨丽去石林景区的草地上享受阳光,这时候杨丽会从头上拔一根头发下来,我们轮换着给对方掏耳朵,那种感觉痒痒的,舒服极了。我们也会一起去玩三张,有一次,约好了我先去,她从家里随后就到,结果她没来,我打电话去询问,她说她老公不让她出来,她让我先玩着,她随后就到。当时我身上带的钱不多,我误以为她害怕来了我会用她的钱,这样一想,我的心情就变坏了,结果玩得一点都不理智,一夜下来,竟然输了一万多块。玩友借我钱时,我答应三天内还人家。可是我当时手里没钱了。如果赶一赶,十天后倒是可以拿着写好的剧本到公司再拿四万稿费。我不想让玩友觉得我是个不讲信用的人,想在自己承诺的期限内把朋友的钱还上,于是跟杨丽商量,想从她那里借两万还人家,等我拿了稿费后就还她。我心想只不过十多天的时间,况且杨丽也说过她还有几万存款,我以为她会借给我,结果她很坚决的拒绝了,她说我们必须在经济上分清楚。当时她比我有钱,她提出这样的观点,我也不好说什么,但我心里想的是,两个人在一起,一是经济上根本不可能分得清,二是根本没必要分清。我只好给马建华打电话,用他的房产向水公司借了两万块钱,一个月利息三千块。十天后,我交了稿,拿到四万稿费时,我心里很难过,我想杨丽和我都到了难舍难分的地步了,为什么还要让我多出那三千的利息呢?她直接借我不就得了。这桩事,是我们埋在心里的第一颗不和谐的种子。
      尽管如此,我和杨丽的关系还是越来越亲密,越亲密我越不相信杨丽会跟我在经济上分清楚。于是我故意向她借三百块钱,她果然没借。我跟她说我不主张以这样的方式相处,两个人相爱了,连生命都可以是对方的,何况身外之物。我还拿冷思雨举例,说我挣了钱都是交给她保管的。杨丽说冷思雨是冷思雨,她是她。
     我和杨丽认识三个月后,她彻底和老公分手了。在我的诱导下,杨丽和我照了婚纱照。我记得当时的情景,画妆时,杨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红红的看着我笑,当婚纱穿到身上时,她显得十分不自在,粗心的我竟以为她是害羞。
    照完相片,我说我们应该请我的父母和亲密的朋友们在一起吃顿饭。杨丽说改天再和我父母吃,当天只请朋友。结果她叫来的朋友基本是和她在一起玩麻将的,其中几个女的还是同性恋。我没多想,对那个群体,我持理解的态度,而且从不反对杨丽跟她们交往。
   当晚我们还去唱了歌。我得承认,那一天我很快乐,也很幸福!
杨丽的生活,我找不到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想来想去,很闹这两个字差不多还能说明点问题。
      杨丽喜欢打麻奖,十多岁就迷上了,她可以在眨眼之间从坛子上换掉十三只牌。这么一说,很多人应该明白了,那就是出老千。我告诉大家一种老千,有可能,你或者你身边的亲人正被别人以这样的方式掏走了很多钱。那种老千有口决的:一轻、二重、三左、四弹、五推、六磕、七上、八下、九转弯、筒进条出、万字不动。就是说打麻将时打出的麻将以一颗为参照物,轻轻打出的,代表一,打得重的,代表二,打在参照物左边的,代表三,弹着打出的,代表四,推着打出去的,代表五,在桌面上磕一下打出的,代表六,打在参照物前面一点的,代表七,后面一点的,代表八,在手上转一下打出的,代表九。这时候报出的还只是数字,是筒是条还是万,还必须有后续动作你才能明白。如果是一筒,就从自己麻将最边上拿一颗放进中间,称筒进,如果是条子,就从中间拿出一颗放在最边上,称条出,如果是万,报完数字就不要动麻将,称万字不动。最后是七个字,有的用诗,有的用其他,比如:飞流直下三千尺七个字分别代表着东西南北红中白板发财七颗子,这就要用语言通报了,比如要东风,只要说一句:“打个飞张”或者“你的麻将打得飞沙走石的”等,只要话中有个飞字,对方就知道你要东风。以此类推,话中带个流字是西风,带直字是南风。杨丽十八岁时师傅带着她们一帮人马走南闯北,一两年杨丽本人就存下了20万,那还是九十年代时的事情。那二十万,后来被她在20天内以硬打的方式输了个精光(行话称出老千为软打,凭手气称为硬打)。我认识她的时候,她老公能挣到钱,她不愁钱花,天天都打小麻将,硬打。我经常骑着车把她送到茶室,晚上又把她接回来。我不会玩麻将,有时候她要我陪着她。我很听她的话,就静静的坐着看。有时候我坐在她旁边,手里捧着的是一本小说或散文,哼哼,这种场面,是不是很牛B?麻将散场已是夜里零点左右。然后杨丽又要吃夜宵,我又得陪,吃完夜宵,她还要跟我瞎聊一气,基本上是她打麻将的事,谁诈胡了、谁赢钱了、谁跟老板借钱了。奇怪的是,我天天听她讲,可是一点都不反感,跟她相处的三年中,我们每晚都会瞎聊到凌晨一二点,偶然不聊天,我就看书,她就玩手机游戏,反正天天都是半夜三更睡觉,十一二点起床,然后直接上馆子吃饭,吃完饭,她的手机响了,茶室老板大喊大叫:三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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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
发表于 2014-12-31 16:22 |只看该作者
雁过无声 发表于 2014-12-31 15:49
其实冷思雨很可怜,看透还在爱,爱着还要受伤害。
总在放手,终是不忍。爱走到尽头,决绝的转身,不回头, ...

这就是我们悲剧的根源,我们并非不爱,而是不会爱,最后变成了不能爱。
并非危言耸听,我们再爱下去,一定会发生不可挽回的悲剧,她或我,迟早会有一个殉情。我写《孤独的鱼》时,心中真的有过骑着摩托冲入河底的念头。因为我认为男人轻生是会被人耻笑的,所以我想让我的消失以一场车祸的假像来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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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
发表于 2014-12-31 16:23 |只看该作者
蔷薇盛开 发表于 2014-12-31 16:01
生活,你给打一掌,她绝对会踢你一脚的。

这是绝对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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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
发表于 2014-12-31 16:26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新石头上的叶子 于 2014-12-31 16:56 编辑

有感《赌鬼夫妻》
这不是在过日子,是在混日子,婚姻注定如昙花,只能有一瞬的芬芳。
最理想的恋爱状态是彼此相惜相爱,最理想的婚姻状态是相濡以沬朝前走,一直到白头。
若注定不能相守,真的不如相忘于江湖。

小马老师,待我更新完毕后,请一定写一篇读后感,尽可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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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
发表于 2014-12-31 16:31 |只看该作者
雁过无声 发表于 2014-12-31 16:00
写真实的自己,在自揭疮疤,然后看着模糊的血肉在渗血,其实你也疼,不是吗?
你的文字里,爬满孑然的寂寞 ...

是的是的,我写这一篇,比《烟农》而临的困难更大,写《烟农》时,我的所谓对手只是政府,写这篇自传,我的对手是我自己,有一些观点,我必须向自己开战。实不相瞒,为了能做到像一个局外人一样来讲术自己的婚恋,是所有表达中最难的一点。尽管我一再把自己的主观意识做了最大限度的削减,作品中还是不自觉的流露出了我的局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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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
发表于 2014-12-31 16:41 |只看该作者
雁过无声 发表于 2014-12-31 16:26
有感《赌鬼夫妻》
这不是在过日子,是在混日子,婚姻注定如昙花,只能有一瞬的芬芳。
最理想的恋爱状态是 ...

奇怪的是,尽管那段生活是最无序的,但它竟然成了我至今最幸福的一段时光。或许,我一直处在生活的重压和情感的煎熬中,能够得到释放,竟也是可以不择手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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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
发表于 2014-12-31 16:54 |只看该作者
蔷薇盛开 发表于 2014-12-31 16:00
杨大哥,新年快乐。
对你坦然面对自己人生的态度很是赞赏。但是对你对爱人的态度,对婚姻的态度很是无语。 ...

谢谢蔷薇妹妹的关心。
在情感的认知和处理上,经历了第二次婚姻后,我已经是一个脱胎换骨的人了。
有一个请求,很快就要更新完毕了,你尽量写一个评论吧,就文中的情节,你可以放心大胆的表达自己的感触和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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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
发表于 2014-12-31 16:55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新石头上的叶子 发表于 2014-12-31 16:41
奇怪的是,尽管那段生活是最无序的,但它竟然成了我至今最幸福的一段时光。或许,我一直处在生活的重压和 ...

人生过于理智,或许也就如口香糖,反反复复咀嚼后,会索然无味吧!
所有的过往,因经历种种,滋味万千,最后都成了难忘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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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
发表于 2014-12-31 16:59 |只看该作者
雁过无声 发表于 2014-12-31 16:55
人生过于理智,或许也就如口香糖,反反复复咀嚼后,会索然无味吧!
所有的过往,因经历种种,滋味万千, ...

第二段婚姻结束之后,我都被自己的大胆和自负折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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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
发表于 2014-12-31 17:33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新石头上的叶子 于 2015-1-1 00:56 编辑

                                                                               三  第一次拍戏
      杨丽不喜欢看电视,但喜欢看碟。她喜欢的既不是美国大片,也不是韩国肥皂剧,而是云南山歌剧。那种碟片是云南人的发明。十年前,昆明程贡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奶,长得很丑,而且嘴跷,她也有自知知明,录了几张碟,取名跷嘴山歌。想不到老婆子一夜走红,两年内一气出了十来张碟。后来引起跟风,再后来有了情节山歌剧。杨丽喜欢的就是这种情节山歌剧。那些片子,剧本是小学和初中文化的山歌爱好者写的,连法律常识都没有;演员就是那些山歌爱好者,表演随意得很;导演就是摄影师本人,取镜不讲章法。然而就是这样的片子,竟走红云南大地继而走红大江南北。我常常陪杨丽看这样的片子,往往看得怒火万丈。终于有一天我怒吼一声:老子写给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山歌剧。于是我花了两个星期写了第一部三集山歌剧本《欢喜冤家》。当时别人的剧本才卖七八百,唱片公司却以一千六百块买下了我的《欢喜冤家》。后来我又写了几部,其中一部《杀村长》,只用了三天时间就写完。唱片公司竟给了我三千块钱买下拍摄权。奇怪的是,我卖了四部山歌剧,结果一部都没有开机,知情人说我的剧本太工整,拍摄成本比一般的要高得多,再加上山歌剧行情下滑,所以公司不敢冒这个险。
事实上为了杨丽,我也拍过山歌剧。然而只拍了八个镜头就停工了。
       那应该是零九年的事了。当时宜良县某影楼的老板娘任某也是个山歌迷,她自己山歌唱得也好,同时也拍了几十部山歌剧。很偶然的认识了她和她的朋友老魏,老魏是搞摄影的,有灯光设备和一台高清摄像机,还有一部较车,任某有自己的录音棚,她老公懂摄影,还会做剪辑和后期合成。总之一句话,我们凑到一起,就能弄出可以直接观看的碟片。任某知道我能写剧本写,提出三方合作在山歌上大干一翻事业的设想:他们出设备,我出剧本,赢利均分。他们的设备,每人的都在二十来万,而我的投入只是一个脑袋,我感动于他们对我的赏识,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我们计划每年拍十部,也就是三十集山歌剧。当时我强调了一个问题,我说现在的山歌市场有三个明显的缺陷,编剧低素质、演员大龄化、导演不专业。所以我希望我们合作的第一部戏必须由我做导演,我只想弄一部纯粹的山歌剧出来,作为改变云南山歌市场混乱现状的一个标杆,同时也作为一份送给杨丽的礼物。老魏和任某当时笑而不语,我以为他们默认了。
       几天后,我们商量弄第一个剧本的事,大家的意见是一致的,都主张弄一部农村题材的喜剧,任某的老公提议全剧就塑造一个二楞子形像,要求真实、生动、可笑。问我能不能弄。我说这很简单,但得需要搜集大量的农村笑话。任某和他老公把自己知道的段子都讲给了我听,我也搜集了一些,同时构思了一个很经典的故事:村里张三家的猪被偷,失主怀疑是李四干的,因为没有证据,派出所也束手无策,主人公王二楞凭一泡猪粪就把这个案子破了。这个剧本从准备到完成也就是十多天的时间。然而筹拍工作竟拖了两三个月(山歌剧可以拍好后直接到出版社花一千多块买下版号就可以出版发行了)。以我的办事效率,最多一个星期就能完成的。这时候,我已经感觉到我们的合作可能是一个错误了
外人不知道,内行却很清楚,拍一部三集的山歌剧,根本不是什么太复杂的事,就连资金的投入都出乎你的想像。以往市面上的山歌剧,拍完三集,最大投入也就两万来块。道理很明显,演员都是那些山歌爱好者,他们基本上都来自农村,有一部分甚至认为能上碟片露脸,不给报酬也很高兴。就算山歌界的大腕,比如李林峰、曾红文、高碧波和马丽波等,他们的出场费都是按集算的,一集一千块,但却有个不成文的让人啼笑皆非的规矩:拍三集的,四天内必须拍完,否则要加收演出费。上面提到过的四个山歌演员,年龄都在三十五岁以上,是云南山歌界比较有影响也比较年轻的演员,男的经常扮演未婚小伙,女的经常扮演未婚女人。拍片时化妆很粗糙,扮演的形像给人不伦不类的感觉。最让我反感的是,他们拍片时都不看剧本,进录音棚之前几分钟,由导演大体讲一下剧本内容就开工了。这就是为什么很多山歌碟,你能看出演员的表演表情和动作分离、事件和语言脱节的原因。
      以上这些不好的现像都是我想改变的,我知道我从没拍过山歌剧,但我自信要做好这些我还是很有把握的。我提议我们投拍的这部名为《王二楞当村长》的三集山歌剧,资金投入必须在五万以上,演员必须到艺术院校招聘两至三名漂亮和英俊的。而且我主张除唱段外,所有的对白都要现场录音,也就是说,我要求演员必须背台词。我的观点任某和老魏都不同意,他们的理由是现在市面上的山歌片,三集的,发行公司收购时最多只能出到二万五左右的价格。对于现场录音,他们更不同意,一来说演员中大部分不识字,无法背台词,二来现场录音效果不好。至于演员,他们同意我用年轻漂亮演员的观点,但为了节约开支,依然不主张请院校生,只同意在民间挑选符合年龄和长相标准的。我进一步解释说,我们拍出来的片子先不忙着卖发行权,自己集资发行,按当时的价格,十万元可发行二万套。我们先发行两万套,让全省的音像店代销,等销售业绩出来后,我们再跟唱片公司谈出售发行权的事,那时我们就占主动权了。当时三集的山歌片地摊价是六元每套,我决定我们的定价十二元每套,每套反二元给代销商做为利润。我之所以敢这样做,是因为我先前做过调查,消费者并不是买不起十二块三碟的片子,而是市面上根本就没有值这个价的片子。某和老魏还是反对,他们的思路还是老套子,先跟唱片公司谈好收购价,然后再来决定投入资本,也就是说,全盘否定我的走市场化路线的方式。三个股东,意见二比一,我只得妥协。在我们跟昆明滇之声唱片公司谈价格时,人家的说法完全在我的意料当中,人家说,先把作品拿出来,你们拿着个剧本就来谈价格,我们如何敢决定?这家唱片公司买过我的剧本,跟我认识,他们说这话时,我坐在一旁禁不住频频点头。事后任某埋怨我:“杨老师,你是我们一伙的还是唱片公司一伙的?我笑着说:“人家说的难道没有道理吗?人家的意思跟我想的一样,只要片子好,你拍了三万,人家也愿意给你三十万买下,你拍不好,你拍了三万,人家三千也不买你的。 这就是市场,你懂吗?”任某和老魏说:“收购价没有谈妥之前,我们不敢冒这个险!”更让我失望的是,任某说她以前拍的片子都是这样做的,拍一部下来,她只能赚三五千块钱。我脱口而出:“那还合作个屁,老子一个本子也要卖三千块!”
      任某和老魏难过地看看我,一句话也不说。
火也发了,娘也骂了。该做的事还得做。
    老魏和任某的观点是不可改变的,依然坚持先谈好收购价,再量体裁衣、对症下药的来拍戏。这个表面上看很有道理的说辞和作法,实际上是非常可笑的。这里暗藏了多少偷工减料的可能性,这与我从事山歌剧拍摄的初衷是背道而驰的。然而我也无力回天,我只能顺从。但我心里想,拍完这部戏,咱们的三人组合也该解散了。
    然而戏还没开拍,老魏就先退出了。后来的事实证明,老魏能先一步退出,实在是明智之举。
    事情是这样的。
    眼看着这部戏不可能再按市场要求拍摄得尽入人意,我只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明确表明我要拥有绝对的导演权,也就是说在拍摄过程中,任某的意见我可以不听,但我的意见她得绝对采纳。这似乎有些过分。可是我还有什么办法呢?按他们的思路,意味着此次拍摄与市场上现有的所有山歌剧是一样的结果,谈不上会有什么改变。事实上光是剧本,我的参与本身就和以往有很大的不同。当时的剧本不讲究立意和结构,只是一味的追求故事性,而在他们眼中,搞破鞋和当第三者永远是最好看的故事。至于唱词,更不可能再要求他们能做到些什么了。有一次,《滇池》文学杂志主编、国内著名作家张庆国老师问我最近在干什么,我说在写山歌剧,张老师脱口而出:“你这个小杂种,什么都想做,怎么连山歌剧都会想到要写?”张老师的意思很明白:你好好的一个作家,不写小说和电视剧,写那些下三滥干啥?我讲这个小故事的意思,就是要告诉大家,发源于民间且有着深厚群众基础的山歌剧,对它产生误解的人实在太多了。
      在拍摄之前,我们跟国超唱片公司谈妥了收购价。
     国超唱片公司的负责人周家明是个三十来岁的小伙子,精瘦精瘦的。我跟他打过几次交道,办事直来直去,他对剧本的要求始终就是两个字:好玩。只要他认为剧本好玩,价格上就很好说事了。然而内行都知道好玩这两个字有多么拢统。更不巧的是,我们到的时候,他在睡大觉。我们看见他妹妹到他卧室里通报了他,我们也听到了他蚊子哼哼般的应答了妹妹。可是我们等了四十分钟仍不见他走出卧室。我拿询问的眼光看了他妹妹一眼,她妹妹不好意思地说,他哥是个夜猫子,天一黑就起床,天一亮就睡觉,而且他只要一睡下,除了他母亲,没有任何人能把他从床上叫起来,有一次拍片,他竟然让所有演员干等了他一个白天,他呼呼大睡。任某很着急。我心想只要还有人能弄醒他,我就可以让他起床。我直接走近他的房间,连喊带拖把他弄醒,他座起来,睡眼朦胧的看着我,我把他的衣服递过去,我看他接住了才走出房间。可是我们等了半个小时,他还是没出来。我返身进去,他又睡过去了。我再次把他弄醒,一直站在床边看着他把衣服穿好后,和他一起走出了房间。
      结果我们跟周家明谈了个好价钱,按任某的眼光。收购价二万五千元!
      这个价,按我的要求,还不到拍摄成本的一半。
      所以这个戏该怎么拍?真的很费心思了!
不管如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接下来就是找演员。在演员上我跟任某的看法也有出入,我主张男女主角都从云南艺术学校招聘,任某说收购价都谈好了,何必浪费拍摄成本,所有演员都从民间挑选,而且,她的口气很坚决。对这部戏的要求,我们的目标完全不一样,我把社会意义放在首位,赚钱放在次要位置。而任某恰恰与我相反。
     我没有再坚持下去的理由,我自己做好了赔本的思想准备,可是我没有权利让别人也跟着我白做事不赚钱。但我给任某提了个要求,剧本里两个年轻的男女主角必须在外形上要与剧本保持一致,我绝不允许出现四十岁的人演二十岁的戏的现象。任某没有马上回答,考虑到我已经做了一些其他方面的让步,最终她还是同意演员由我说了算。她说她做这一行多年,认识的人多,她找好演员,拍板权给我。绝对主角的人选,我们难得的一致,都决定由云南山歌界当红演员曾红文担任。任某跟曾红文熟悉,决定由她联系。
     两个月过去了,任某还没把曾红文定下来,中间我崔过几次,最后我有些生气了,提出我个人来拍,任某负责给我录音和拍摄。这个方案任某可以净赚几千块,她当然乐意。她还热心的给我介绍了两个将来可以担任主角的女孩,只不过她给我看的是相片,任某说唱腔和表演她清楚,绝对让我满意。
    临近录音一个星期,任某突然打来电话,说那两个女孩一个怀上孩子了,另一个马上要结婚了。我跟曾红文商量推迟几天,曾红文说他的戏排满了,一推就要推两个月。没有办法,我只能赶紧找寻新的女主角。这时我突然想起我的一个朋友,她就毕业于艺术院校,外形不错,嗓子也很好。跟她一说,她很高兴的就答应了,我多长了个心眼,先把定金给了她。
    录音头一天,这个朋友突然打来电话,说她妈妈不让她拍戏,她妈的理由是山歌剧太低俗了,演这样的戏会败坏她女儿的名声。任我如何担保和解释,她就是不答应。
    我没有办法了,最后只得把眼光落在女友杨丽身上。我与山哥结缘完全就是因为杨丽。要不是她天天在我面前放山歌片,我就不会对目前的山歌制作感到愤怒,不愤怒我就不会写山歌剧,更不会想到拍山歌剧。有段时间,看着那些粗制滥造的山歌剧,我和杨丽也有过自编自导的想法。没想到,这么快,我们两个真的要实现自编自导自演的梦想了。
   我跟杨丽一说,她不是很有把握,尽管她多次想过要拍山歌剧,但真要变为现实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梦想和现实不只是有距离,有时候门槛才是更重要的。在梦想和现实之间,有些人因为距离永远到不了门槛,有些人站在门槛边却感到自己跨不过去。
   在我的鼓励下,杨丽终于答应演剧中的女主角。
  至此,一部准备拍成云南山歌剧标志的作品,已经降级为家庭娱乐了。
  让人想不到的是,就这样的目标,最终我都没有实现。
其实在录音前三天,任某跟我通过电话,她给我说了一大堆拍片时会遇到的困难,她说她第一次自己拍片,有人喊要针头,有人喊要线脑,都冲她一个人来。她说我一个大男人,可能做不好这些。最后她说让我把剧本卖给她,她来拍。我一直笑着听她说完,然后说:我自己写的剧本,我知道需要些什么道具,而且连一颗针头我都装在道具箱里了。
     灵音的时候,我担心的问题还是发生了,杨丽的配音始终不能通过,她哭的时候明显能听出是假哭,笑的时候也明显能听出是假笑。一句话,杨丽的配音僵硬而做作。我把杨丽带出录音棚,我陪她到街上走走,想让她放松一下。突然杨丽很真诚地问我:“杨继平,你还记得上次你打我我是怎么哭的吗?”当时我的心一下子就生疼起来,至于我们那次打架,我不想多说了,因为我至今都搞不清是不是误会了杨丽,如果是,就是我过分,如果不是,就是她自找的。我把杨丽搂在怀里,真诚地说:“你不要想那么多,你已经尽力了,我另外找人来给你配音就是了。”
     因为时间问题,我只能求助任某,让她帮着找个配音演员,不想任某开出的价竟是演员本身参拍的两个倍,至此我才发现任某一开始就在为难我了,所以我的这部戏才会出现这么多意料之外的事。我生气了,在电话里对任某大吼:“你是知道我的性子的,我不在乎钱,到现在我才花了几千块,如果你在配音问题上也要这样为难我,我就不拍了,看谁更在乎钱?”我这样说,是因为我要给任某四千块拍摄费,事先只付了一千块定金,另外三千要拍完才支付给她。果然,任某一下子变了口气,甚至给我出主意说:“算了,也不要说配音费了,直接叫她来演,给五百就行了,她数岁是大点,但保证比你女朋友来演要好很多。”
     还有什么办法呢?
     开机的当天,半天时间我就拍完了八个镜头,特别是拍两对夫妻躺在床上的对话,我在同一间房同一张床上完成时,任某傻眼了。我只是把窗帘、床单和被子换了一下,就拍出了两个房间的效果。
     问题也是这时候开始产生的,任某的老公作为一号机的摄影师站在房内取特写,我和二号机在房外取全景,在他那个位置,被子才拉到主人的胸口,而我这个位置却连人头都看不见了。他把被子往上拉一点,我又把被子往下拉一些,如此反复了几次,我只得放弃特写。任某的老公很生气地走出门来。拍完这个镜头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当我把演员们带到事先定好的旅社时,任某嫌旅社档次不够,要带着演员们去住酒店。绝对主角曾红文都没有意见,任某带来的一天收费才七十元的演员们却想去住一百多的酒店,我表明在此住的费用由我承担,外出住宿的费用自理。任某的老公大喊一声,跟我走,我请你们住。于是所有的人都跟他走了。我回到家,也不想打电话处理这事。因为我也很生气,我想不到任某会给我处处使绊子。最让我无法释怀的是,剧中年轻漂亮的女主角,现在竟由一个长相一般的三十多岁的女子来扮演,而且还不算完,我作为独立投资人,好像处处都要受控于她。深夜两点左右,任某的老公打来电话:“杨师,我带来的演员,他们说不想演了!”我考都没考虑就脱口而出:“不想演就滚蛋,老子还不想拍呢,!”
     我的第一部戏就这样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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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1 00:54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新石头上的叶子 于 2015-1-1 01:02 编辑

                                                                                          四 昨日重现
   跟杨丽的恋爱,某些情节完全是我跟冷思雨的翻版,只不过,被动与主动的关系掉了位置。
   有一次,我肾绞痛发作,杨丽像个陌生人一样不闻不问,我让他把我扶到距我们住处仅有三百米远的县医院时,她冷若冰霜地回答:自己去。我强忍剧痛骑上摩托车摇摇摆摆的去了医院,在窗口等待取药时,我痛得只能蹲在地上排队。这时候,我终于想起了冷思雨,我们认识的时候,冷思雨得知我肾上有结石,故意在上楼下楼时要求背着我煅炼,她说如果有一天我突然发病了,她就能第一时间把我背到医院去。
     一次争吵后,我跟杨丽分手才一个星期,杨丽就跟别人同居了。那段时间我像个疯子一样,每天不停的打她电话,但她从来不接。
    半个月后,我也认识了一个小我十五岁的贵州女孩,当时我在处理开服装城积压下来的衣服,她每天推一辆三轮车在我摊位旁卖儿童服装。她的情况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大学时代,她的精神引起了我的关注,之后我们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跟这个女孩恋爱时,我也知道她是有男友的。但我竟然又回到了中学时代的样子,经常会给她写情书。一个星期后,她跟男友分手了,我们同居了。但是女孩的父母坚决不同意她跟我相处。有一次,她母亲在电话里以死威胁她,她们母子通话时我一直观察她的表情,我觉得她已经开始动摇了。事实上,动摇的不仅仅是她。就在我们同居的第三天,杨丽知道后又开始吸毒。我知道杨丽是爱我的,但是杨丽的很多行为又让我不能确定她的爱是真还是假。现在新女友因为父母反对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我突然产生了一个自以为高尚的决定。我对新女友坦诚:“杨丽得知我跟你同居,她就跟男友分手了,而且,戒了九年的毒,又吸上了。你还年轻,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杨丽如果这样下去,一生就完蛋了。”新女友当然能明白我的意思,这样,我们的分手,大家都是有台阶可下的。
     我回到杨丽身边的第一件事就是当场把她的白粉扔进垃了圾箱。那段时间,为了看住她,我跟她形影不离。一个月后,我们举行了婚礼。我想,我能给她的温暖也就是这些了。婚礼上,杨丽跟我穿的是一样的中山服,她喜欢,我也支持。因为我把这样的衣服理解成了情侣装。
    结婚八个月,2010年的中秋节,我们离婚了。离婚的原因真让我哭笑不得。结婚后,我戒了赌,每天在家里洗衣做饭,杨丽每天都去玩麻将。到了后期,她简值成了狂赌,一个月就输了九万多。我两次从赌场里把她揪出来,当我要求她断赌时,她的回答是:不。我说,那就离吧!她说,好!
    生活真能跟人开玩笑,当初是冷思雨经常去赌场里找我,现在是我去找杨丽;当初冷思雨是因为我赌博而跟我离婚,现在是因为杨丽赌博我跟她离婚。
     然而我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的深爱着杨丽。离婚半年后,我依然走不出来。这期间我跟杨丽偶尔也会相聚,但我们仅只是以朋友身份在一起唱唱歌喝喝酒。杨丽看着我还对她心有不甘,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告诉了我真相,她伤感地对我说,杨继平,你太粗心了,认识你三年,你真的不知道我是同性恋吗?我突然像从梦中醒来一般,以前的种种不合情理的现像一一在脑海里闪现。我张大了嘴巴,不解地问,可是,你一直很女人的。杨丽说,我是中性,有时候扮男角,有时候扮女角。这么跟你说吧,要不是你明知我吸毒还愿意重新回到我身边,我是不会跟你结婚的,你感动了我,我也想为你做出改变,但是我做不到,很多时候,当我想做我自己时,你在我心里一点位置都没有,无论你做什么,都不顺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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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1 01:05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新石头上的叶子 于 2015-1-1 11:33 编辑

                                                            五 要命的编缉
                    
         接着说说剧本吧。

         有一次我去交稿,龙总的助手(一年内已经换了三个)把纸质和电子稿件存档后,我就在办公室和龙总闲聊起来。我们说到了赵本山及其作品,我说赵本山几乎成了中国农民的代言人,但是纵观他的艺术人生,他却没有一部厚重的作品留存于世,作为农村题材的电视剧本,我认为《滚烫的土地》将是近年来能够集中展示中国农民生存、奋斗、觉醒的文艺作品,我建议龙总,如果可能的话,里面的赵仁贵一角就请赵本山饰演。不想龙总出语惊人,赵本山算什么?我根本看不起他!我表示不理解,龙总解释说,这次汶川地震,在捐赠上,他是有争议的人物。我无语,我实在搞不清捐赠跟艺术之间会有怎样的关联。
    接下来,龙总话题一转,说,你好好把剧本弄好,我给你说句实话,这部戏,我准备投一千万来拍。我认真地回答说,我当然会尽力而为,但是这部戏用不了那么多钱,戏里最大的成本就是要制造一辆三匹马架辕的马车,这部戏,你最多投六百万就足够了。龙总笑笑,接着说,如果你的剧本让我不满意,我就把自己写的小说改一部电影,花七八百万拍着玩玩算了。你不要奇怪,我有文学情结,以前在上海电影制片厂工作过,我的作品被人剽窃了,我立誓要拍出自己的影视作品,让那些剽窃我作品的人无地自容。说到动情处,龙总说,这么说吧,张艺谋算什么?我是中国文人中最有钱的,或者说我是最有钱的中国文人。我无语,关于这个,我没做过调查,所以我不敢下结论。但有一点是让我感到蹋实的,那就是龙总是有经济实力的人,这是我的作品将来能够搬上银屏的坚强后盾。在交谈中,龙总说他太忙了,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了房地产那一块,影视公司这边基本没有专业的人员负责,他让我帮着了解一下电视剧拍摄的申报程序。
   走出龙总的办公室,站在白龙路口,我拔打了114,杳询到云南广播电室管理局的电话,又经过五六次转机,终于找到了相关部门,对方问我申报的是什么题材的电视剧,我说农村题材,对方说对农村题材的剧本,审批是很宽松的,又问我申报的是哪家公司,我说了龙总的公司后,对方告诉我说这家公司三个月前就没有参加年检,也就是说这家公司已经没有拍摄电视剧的资质了。我马上致电龙总,龙总解释说这不是什么大事,将来补审一下就是了。我想想也有道理,但我心里还是怪怪的,龙总这个人,总是不按规距出牌,总是说一些你意想不到的话,还总是做一些你意想不到的事。

      2009年,在云南作家李文明的电影《老树》的开机仪式上,文明介绍了北京电影制片厂的制片人李敦伟和我认识,李老师很关心我的剧本的进展,我把情况大体说了一下,李老师说现在国际上都提倡禁烟,所以我的剧本可能在审批上会不被通过,毕竟,《滚》剧表现的都是烟农们的生活和生产情况。

      《滚》剧能否通过,也应该是龙总担心的问题,但是他从来没跟我勾通过,他不说,我也不好过问。几个月后,龙总方面既没有对修改后的剧本提出任何看法,也没有在申报上作任何行动。其间我打电话问过申报情况,龙总说他没时间,我说能否让我来帮他做申报的事,龙总说当然可以,除了申报的相关费用外,他还会另给我一些报酬。
     事实上对伸报的程序,我也一窍不通。我跟张庆国商量,张庆国说他懂得门路,于是我跟龙总提出想让张庆国帮着申报,这样会产生另一笔报酬,龙总说没问题,让我叫上张庆国到他的办公处商量具体事宜。私下里,张庆国说能给十万报酬就帮他申报,要不然就不做了。我心想能有五万也差不多了,但张庆国是我的恩师,我也不好说反对的话。跟龙总见面后,他只给三万五,张庆国很愤怒,说龙总太小看文人了。然后他们俩人就争论起来,张庆国说《烟农》是他发现的,龙总说《烟农》是他捧红的。我站在中间左右为难,劝谁都不是,结果不欢而散。回家后,我想张庆国是比我影响大得多的作家,他的收费肯定不会跟我在一个档次上,对于我,三万五也可以干了。于是我个人准备为龙总做申报的事。当我把电话打到云南广播电视管理局时,人家告诉我龙总的公司已经有三年没有参加年检了。我想提醒龙总,却不知如何开口。但我隐隐有一种担心,这部戏可能要黄!我们是07年签定改编合同的,当时签的是20集,09年又补签成三十四集,交稿时龙总很守信,支付了十万,最后七万,龙总担心字数不够,在合同里另加了一条“最后七万,按拍摄后的实有集数支付。”当时我认为这是最公平的,如果拍出来是三十五集,我也不亏啊!但是我疏忽了一点,这一条事实上是在假设的情况下确立的,而我在潜意识里把拍摄当成了百分百的事去做了。
   2011年春节后,龙总方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我打电话询问情况,龙总说剧本还要修改,他会给我修改意见的。一个月后,修改意见下来了,却不是原责任编辑陈东杰下的,而变成了曲靖市文联的朱兆琪。这个人我一点都不熟悉。龙总说朱也是个作家。我当场就表示反对。我说龙总,当初就说好修改意见只能你和导演给我下,你已经违约过一次,让陈东杰下修改意见了,我体谅你工作上没时间,没有反对,但并不表示我没有意见,你现在把我按陈东杰的意思修改的稿件交给朱兆琪审核,不是成心为难我吗?龙总说你不要说了,按朱老师的意思修改就是了,我说那么你先把你的资质证补办了吧。龙总问什么资质证,我说拍摄资质证。龙总说那是我自己的事,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至此,我已经可以确定龙总已经完全没有拍摄的诚意了。接下来,就是怎样讨还我的稿费了。尽管当初合同上规定那七万是要拍摄完了才支付的,但我认为一个连资质证都没有了的影视公司,他已经从跟本上放弃了拍摄的打算了,也就是说,龙总早就违约了,所以支付全部稿费是天经地仪的。我拿着合同到石林县法院,找到时任院长的同学,同学说这个官司不好打,合同上规定要拍摄完才支付,也就是说不拍就不支付。这个弯,我永远转不过来。这就好比我是个盖房子的,房东担心我的技术,我承诺说房子盖好后,你搬进去住着满意了再支付工钱,结果房子盖完了,房东却永远不搬进去住。这样的后果,是不应该由我来买单的。
    之后,我多次向龙总提起稿费的事,龙总的回答让我总是摸不着头脑:你已经没有多少稿费在我这儿了,你还怕我付不起吗?
    2011年四月十日,我再次索要稿费,我选择在夜里给龙总打电话,我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说,龙总,我屁股上长了个瘤子),医生诊断是癌症晚期(事实上我的屁股上真的长了瘤子,有鸡蛋那么大,但不是癌症)。龙总在电话里说你是怎么搞的嘛,明天你到公司来,我先支两千块给你看病。我无语了。放下电话,我觉得我必须采取行动了。
    我的行动,将是惊心动魄的!

       这个行动,需要智慧和勇气,还需要一种流氓精神。而且,一切细节都必须从长计议。
   整整一个星期,我不梳头、不洗脸、不刮胡子,从镜子里,我看到的是一个病入膏肓却又心藏狠毒的陌生人的样子  。2011年4月16日晚,我到超市买了些果冻,吸空后,在里面注入红墨水,然后在左手腕上垫上一块小木板,把装有红墨水的果冻绑在手上。是的,一切都跟我想像的一样完美。明天,我只要穿上一件宽松的外套,把我的设计遮盖掉,在龙总面前用刀子往果冻上捅一下,我的手腕上就会红花灿烂,我相信龙总在这样残酷的事实面前一定会失去所有的抵抗力的,就算他不服软,我还会用刀对着自己的胸铺,然后说,你不付我稿费,我就捅下去。那就是赌命了,我猜测龙总也有很小的可能会不理我这一套,那么我将会被逼到死角,那时候,这一刀我必须捅下去,结果,我有可能命归黄泉。所以,我还得准备一份遗书。
    写到这里,也许有人会以为我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人。其实不然,我之所以会这么做,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我真的想死,只不过龙总给了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尽管杨丽已经把真相都告诉了我,但我仍不能走出这段感情,轻生的念头像一根顽强的野草一直在我心中疯长着。
    我把遗书交给杨丽,我说,如果明天十二点我没给你电话,就说明我死了,你把我的遗书在女儿国和潇湘公布,这两个社团里有很多认识我的朋友,相信他们会把这事弄得全国皆知的。她没说什么,她知道我决定的事,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2011年4月17日早上7点,我穿上一件黑色的棉外套,怀里揣着一把美国军刀,骑车到了石林客运站。那个时候,已是石林的春末,气温已经不适宜穿棉衣了。我做上班车时,所有的人都看着我,我知道,他们准是把我当成了捡破烂的流浪汉了。只有我清楚,我奔赴的会是怎样的一场约会。

    九点左右,我来到龙总的办公室,在门口,我意外的发现了昆明市作家协会的副主席郑某也在这里,郑某起身和我握手,我问他在这里干什么?他说龙总请他当剧本的责任编辑,听说我今天要来,就等着跟我谈谈剧本。我悲从心起,郑老师主要是写散文的,他的小说我一篇都没看过,在文学上,在昆明,他谈不上有什么影响,却突然被请来当责任编辑。我悲哀的,是某些文人对自己的不自知,是某些文人在经济利益面前的不自觉。是的,剧本的责任编辑是个很轻松的差事,审审稿,每集就能拿五百的报酬,三十四集,一个星期就看完了,酬金近两万。陈东杰如此、朱兆琪如此、现在,郑某人也如此。这些文人中,陈东杰算是比较有影响的,已经是《十月》杂志社的副主编了,被龙总口头上安个责编,就帮着下了个修改意见,朱兆琪紧随其后,当了一回走卒,郑某人更差劲,希里糊涂的被请来,却不知道龙总请他来的真正用意是劝阻我索要稿费。
   我看着郑某人,摇摇头,冷笑一声说,郑老师啊,你太天真了,你快出去吧,要不然呆会发生的事会吓着你的。郑某人边搬椅子边说,没事,我坐在旁边看看。我说那你就好好的看吧。
   这时候龙总站起来,很冷淡地说,杨继平,我已经跟你说过,你的稿费只有几千块没支付了,不信就把合同拿出来看看。我说我没带合同,你这儿不是有吗,你自己拿出来看吧。于是龙总叫站在一旁的中年人拿出合同,这时候我才发觉那个中年人和我一样,也是一个残疾人,走路一摇一摆的,我可以确定,这个人以前我从没在龙总这儿见过。我心里暗自发笑,原来龙总也和我一样,为这次约会准备好了足够多的道具。原来,我们都是天生的表演家。中年男人打开合同指给我看,说,上面写得很清楚,每集三千块,三十四集一共是十万零两千,你已经支走十万,只有最后两千块没付了。我凑近一看,合同上果然有我的签名。是的,之前我把每一个细节都设想过了,但绝对没有想到龙总会制造假合同,我愤怒到了极点,嗖的一身从怀里掏出刀子,指着龙总说,老杂种,你竟然跟我玩这一套,你看好,这一刀我只是扎我的手,你若不支付我的最后七万,下一刀就扎我的胸。说完,就把刀子扎向左手腕。由于太激动,我用力太大,当初的表演设计完全变成了真情出演,一些红色液体飞溅到了龙总的办公桌上,同时,我感到手腕一阵疼痛,红色液体顺着袖口流淌不止。我脱下裤子,翅起屁股对着龙总,声嘶力竭地骂道,老杂种,你看看这个瘤子吧,你这个没有良知的杂种,看在合作一场的份上,就算给你借,你也应该帮我一下的,现在我只是向你要回我应得的稿费,你还这样为难我。说这些话时,我发觉自己泪如雨下,这时候我已经分不清是表演还是真情所致了,而且,我脱裤子的时候,龙总的女秘书就站在离我两米的地方,我竟然真的把自己丑陋的屁股翅起来了。是的,天下没有比这更丑陋的屁股了:由于生病,一边的屁股肌肉萎缩,在萎缩了的屁股上还长了个鸡蛋大的瘤子,更重要的是,在七万块钱面前,它毫不知耻地被裸露出来了。
    这时候,门口有几个警察准备冲进来,我把刀放在胸口大声说,谁敢动,我就扎下去。警察们站住了。这时候,吓傻了的龙总清醒过来了,大声求我说,杨继平,你把刀放下,钱,你要多少,你说就是了。我说老杂种,老子要十八万!七万是我的稿费,十一万是我的精神损失费,从我动刀子、脱裤子那一刻起,精神损失就真正产生了。如果从你失去拍摄资格那一天算你违约,每天的违约金是一千七百块,三年下来,你付得起吗?现在老子只要稿费和精神赔偿,十八万,少一个子都不行。龙总没有说话,拿过支票开了十八万递给我。我收下支票,要求他打电话给银行,我要当面确定他是否还有足够多的钱。“这个帐户还有四十五万元”。当银行工作人员的声音从免提里传出时,我把刀子合下,交到警察手中。这时候,等在门口的医务人员也进来了两个,要当场为我包扎,我怕露马脚,大声说,你们走吧,我是农村人,这么个小伤口,死不了!医务人员退下后,警方要求我到所里去一趟,说既然要到了钱,就到所里打一个收条,他们好交给龙总,以证明此事已经了结。
    我跟着警察到了白龙派出所,打好收条后,我走出派出所,准备打的到医院,可是,一连招了九辆车,的士停下,看到我满身是“血”,又开走了。

   终于有一辆车停下了。我上了车,吩咐司机把我送到最近的医院,司机点点头。车子驶出两公里后,路边有一个诊所,司机把车停下,我说我要去正规医院。司机说就在这儿下吧。我说你怕我不付钱吗?司机又点点头。我说那么我真的就不付钱了,说完下了车,扬长而去。原来,打霸王车的感觉还真不错啊。
   在诊所简单包扎后,我走到街上。龙总的开户行是离昆明五十公里的嵩明县农行。跟几个出租车司机交涉后,他们都不愿意送我,最后,一百块钱打了一辆摩托车。一个小时后,我来到了银行的办事窗口。当我把支票递给办事员时,被告知取不了钱,原因有三,一是支票被我折叠过,二是支票上的一个数字被我填错了,三是这个账户一次最多只可以提现五万。办事员让我回原单位找会计打个证明,再补开一张支票。
   我返回时,龙总只愿意支付十三万。短短三个小时,我无法接受从十八万到十三万的缩水。我走出龙总的办公室,在龙总的办公楼四周徘徊,我身后,一直有两个警察不远不近的跟着我。下午四点左右,我打电话给龙总,答应他我接受支付十三万的方案。没想到,龙总又改变决定了,说只愿意支付七万。我怒不可竭,挂掉电话后打电话给我的好友马建华,要他给我送些汽油来,那一刻,我真的拿得出一把火把龙总公司烧毁的行动来。马建华口头上答应着,却没有行动,两个小时后,在我不停的崔逼下,他说先到他住处,他帮我再想一个万全之策。
    我都无能为力,马建华又能有什么万全之策呢?他除了劝我面对现实,接受七万的支付外,只能陪我不住的叹气。
    第二天,在马建华的开导下,我认为七万就七万吧,那毕竟是我的所得,能拿到这些钱,也是我的本意。马建华开车,我们一起到了龙总的办公室。我做梦都没想到,龙总还有变化,他说他最多支付我五千块,愿要不要。我当着他的面对马建华说,走,送我去买刀,我已经自残过了,这一回,我要杀掉这个老杂种。马建华是个理性的人,但他也没想到龙总会出尔反尔到这种程度,他没有再劝阻我,真的开着车在街上帮我寻找卖刀的地方,十多分钟后,我们只找到了一个文具店,从里面买回了一把裁纸刀。
   当我们返回时,龙总的办公室大门紧锁。我只得从一旁的栅栏处翻进去,快到门口时,两个男人拎着钢管冲出来,我把裁纸刀挥了一下,说,有种就上来。那两个男人突然就软下去了,退往一边。我进去后,财务说龙总不在,我让她打电话给龙总,说二十分钟内龙总不出现,我就放火。当时我发现自己真的有可能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于是我要求财务找根绳子把我的手绑住。半个小时后,龙总出现了,同时,七八个警察也跟了进来。在他们进入之前的五分钟,我已经冷静下来,我的双手早被财务解开了。警察进入时,我挥了一下裁纸刀,大叫一声,都别靠近我,否则我就捅我胸堂。警察们站住了,但他们都在寻找最能接近我的位置。我把刀放在左腹靠下一些,对龙总说,老杂种,这个地方没有重要器官,我扎下去,死不了,到医院住几天就好了,但是你听好,我每扎一刀,就在十八万的基础上加十万。龙总冷笑一声说,哼,你舍不得死。这样,我就被逼到了死角。我双手握刀,十、九、八、七……的开始数数,数到一时,龙总不为所动,我奋力将刀扎下,却听到蹦的一声,刀子在碰到皮肤时竟然断做两截,原来裁纸刀的刀尖是斜角的,扎下时刀尖跑偏,我的肚皮只破了一丁点皮,我举起手中的半截刀想再次扎下去,这时离我最近的一名警察一个箭步冲上来,双手握住我的双手,可是来不及了,刀子已经扎下去了,但是警察的双手改变了刀子的轨迹,这一刀,扎到了警察的大腿上。这时候,我、警察都没发现刀子的落向。当我被其他警察反剪双手架开时,那个警察才自言自语说,不好,我的腿好像受伤了。

      警察给我上了手铐,把我带到白龙派出所的审讯室。
  说是审讯室,我却没有受到任何审讯。从上午九点半到晚上九点半,我坐在审讯室里,始终保持着挺拔的坐资,因为我知道审讯室里是有探头的,我的一切都会被警察尽收眼底,我内心里希望警察们能通过这个细节从而提醒龙总,我是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
  十一点左右,那个被我误伤的警察一痂一拐的走进审讯室。他微笑着介绍说,我叫贾平云,是白龙所的队长。然后又换了更加温和的口吻说,杨继平啊,真不知道是你幸运还是我幸运,只差一公分,你就刺到我的股动脉了,唉!你说你,这么有本事的一个作家,做事为什么如此冲动呢?不是我抬举你,事发现场有那么多人,有谁能比你对这个社会更有价值?可是你竟然做出那么认人失望的举动,你以为你死了,社会就会因此而改变吗?我眼里有泪水,但我努力不让它流出来,也努力装出不在乎贾队长的话。贾队长又苦口婆心的劝了一翻后才一拐一拐的离开。
    两点左右,几个年轻警察带着一个轻年人进来。年轻人是吸毒人员,他先是被铐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后来一个警察说他有肺结核,于是又被移到离我两米远的地方。这时候,一个小个子警察看着我问别人,他是犯什么事的,别人告诉他说,他啊,胆子可大了,把咱们队长的大腿都刺伤了!小个警察瞪起双眼,骂道,你他妈的,信不信老子踹死你!我对他冷笑道,不信!这时候另一个警察说,你别小看他,人家是个作家呢。半个小时候,我要求小解,小个子说,老实呆着,老子不让你解。另一个警察说你闹什么,你不愿意我带他去方便得了。当时我心想,白龙所真是好玩,既有贾队长这样的好警察,也有小个子这样的痞子。三点多的时候,那个吸毒的年轻人毒瘾发作,又哭又闹,还不停的用头撞桌子,眼泪和鼻涕流得满脸都是。这时候,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小个子警察走过去,把他的头抱在怀里,还不停的为他敲背,吸毒者的鼻涕都流到了他的手上。我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大声对小个警察说,结核是会传染的,你应该离他远一点。小个警察对我笑笑,说,没这么历害吧。不过他还是接过队友递过来的塑料袋套在手上,又接着把吸毒轻年抱在怀里。那一刻,我的眼泪再也无法忍住。
   晚上九点半,我填完传唤证后就被放出来了,走出白龙所的大门时,我又碰上了贾队长,贾队长用手扶着墙壁,嘴里不停地说着劝我的话。那一刻,我决定回家后不再找龙总闹了,我的钱,他愿付就付,不愿付就拉到。因为在白龙所的一天里,我发现了比金钱更为重要的东西,那就是真情。一直以来,我认为这种东西早就不存在了,没想到我却能在一天内多次与之遭遇。
   一个星期后,白龙所通知我去领钱,说龙总杳阅文档后发现,我和他的确签过每集五千块的合同,由于他经常换助手,他一直把我们当初为了逃避个人所得税而签定的假合同当作了真合同。
   领钱那天,我到白龙所给贾队长送了面锦旗,红色的旗面上是八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热心无畏,诚心助人。
   现在,每当回想起我的编剧生涯,都会觉得那真正就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尾声
        从此之后,我完全变了。因为我跟死神擦肩而过后,觉得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活着,老老实实地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2013年春节前,我的第三次婚姻再次走向解体,尽管这是一段最短暂的婚姻,持续的时间不到两个月,但它是我三次婚姻中最有质量的一次,我们在一起生活的日子里从没有过吵闹,她是一个贤惠的女人,也是一个有爱心的女人。离婚是她突然提出来的,遗憾的是,我至今都不清楚我们为什么而离。我只记得,去离婚的时候,我们是搂肩搭背的走到办事窗口的。离完婚,她说,我再最后照顾你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我把她送上了车。后来,散版的小说比赛,她曾以为我的参赛作品《狗婚》有影射嫌疑。通过交流,我们解除了误会。在此,我真诚的祝福她生活幸福,身体安康!
      2013年三月,我对自己的人生做了一次深刻的总结后,我突然斗志全无,我只想找一分工作,哪怕是我不喜欢的,只要还能应付我平淡的生活,我也会一直干到老。
      通过朋友介绍,我到石林一家建材店任销售经理。上班那天,我跟老板开玩笑说,你找了个老板级别的小工。一个星期后,当我拿着记录有近期准备装修的五十五个客源电话要求确定底薪时,老板开出了天价:月薪八百块。我把吃惊装在心里,逗他说,能不能再加一百,他考虑了一会儿说,可以。老板真是太逗了,这一个星期,我骑着车跑了十多个村庄,光是油钱就花了一百多,一个月下来,油钱也要五百来快啊,他这不是太没谱了吗?回家后,我一连在家里睡了三天大觉,第四天,老板娘打电话,一下子把底薪加到一千五,但我已经完全没有了打工的想法了。
     2013年4月1日,我的“亮光光建材批发部”在距石林县城三公里的沙地村开业了。
      把店开到村庄里,应该算我的一个创意,我的想法很简单,哪家买建材都是成千上万的一次性买卖,消费者在乎的是同类产品能节省多少钱,并不在乎多走一段距离。事实证明,这个推理是完全正确的。我的两间铺面年租金才六千块,但是去年就净赚了十一万。我只用一个业务员,他的底薪是二千块。我把别家两个业务员的薪金用到一个业务员身上,激发出来的是超过别家十个业务员的热情。

      也就是在这时,我觉得我的一生充满了传奇色彩,我的婚姻、我的生活、我的创业故事都应该能给别人带来些什吧。同时我也想到,以年龄来说,远远不是可以作传的时候,但我认为人生的厚度不能以时间来计算,而应以经历来衡量。
      活着,真的不容易,因为天堂总在你的隔壁引诱着你……活着,其实很美好,因为阳光总散发着一种母性的温暖……。
                                       全文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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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
发表于 2015-1-1 08:08 |只看该作者
人物经历曲折,故事精彩感人,讲述娓娓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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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
发表于 2015-1-1 09:25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祝贺置顶之喜!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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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
发表于 2015-1-1 10:16 |只看该作者
晴空 发表于 2015-1-1 08:08
人物经历曲折,故事精彩感人,讲述娓娓动听

谢谢,元旦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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