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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炉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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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者 [复制链接]

241
发表于 2024-9-25 16:44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金豆豆 发表于 2024-9-25 16:24
“我的当事人是,或者说曾经是一个非常富有的人。”
    “他失去了财富?”飞行员问道。
    “差不 ...


哈哈哈,油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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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
发表于 2024-9-25 20:37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炉渣渣 于 2024-9-25 21:48 编辑

在北卡罗莱纳州的一个路边停车处,华盛顿李说服了葡萄牙-亚速尔空中交通管理数据库,向他承认那架P4-ZEM是从西方飞过来的,但其基地是在泽塔公司所有的一座私人机场。这就使得通过飞行计划去查找线索陷入了一条死胡同。
    百慕大群岛也在为那些愿出高价的美元来寻求高度安全的客户们提供秘密的银行账户和公司登记服务,并相当引以为豪。
    百慕大群岛首府哈密尔顿的那个数据库,最终没能抵挡住华盛顿?李输入的特洛伊木马的进攻,从而吐露出泽塔公司确实是在该群岛注册登记的。但它只能说出三位由当地人所担任的董事,全都是德高望重的人士。没有查到任何叫佐兰?季利奇的人,没有塞尔维亚语发音的人名。
    在纽约,根据华盛顿李提供的情报,即那架霍克飞机的基地是在加勒比海地区附近,加尔文?德克斯特去咨询了他认识的一个包机飞行员。这个飞行员曾是他为之辩护过的当事人,当时有一位乘客晕机很厉害,就起诉飞行员没有选择一个好天气。
    “去试试FIR,”那位飞行员说,“就是航班信息登记。他们应该知道谁把基地设在了他们的地区。”
    加勒比海南部的航班信息登记中心在委内瑞拉首都加拉加斯,对方确认,那架牌号P4-ZEM的霍克1000的基地确实在他们那里。一时间,德克斯特觉得他在所有其他线索上的查询也许都是浪费时间。答案似乎是那么简单,询问当地的航班信息中心,他们就会告诉你。
    “提醒你一下,”飞行员说,“它用不着必须停放在那里。它只是在那里登记注册。”
    “我不明白。”
    “很简单,”飞行员说,“一艘游艇可能在它的船尾刷上特拉华州威尔明顿,因为它是在那里注册登记的。但它可以一直在巴哈马群岛从事包船出租业务。这架霍克飞机的机库可以在距加拉加斯很远的地方。”
    于是华盛顿李提议使用最后的一招,并向德克斯特作了说明。经过两天的艰苦驾车行驶,李抵达了堪萨斯州威奇塔。在作好准备之后,他打电话告诉了德克斯特。
    在雷西翁总部大楼五楼办公室里,一位销售副经理接听了来自纽约的电话。
    “我代表百慕大泽塔公司给你打电话,”一个声音说,“你还记得你们曾经卖给我们一架尾翼号码为VP-BGG的霍克1000飞机吗?曾经在英国运营过的二手机,几个月之前卖给我们的。我是新的飞行员。”
    “我当然记得,先生。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只是季利奇先生对舱室的内部结构不太满意,要求改装。你们能提供这种服务吗?”
    “当然,我们这里当然能够进行舱室的内部改装,呃??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
    “同时是不是还可以安排发动机大修?”
    那位销售代表坐直了身体。他清楚地记得这笔交易。一切都进行了检修保养,以确保主要的机件还能用上两年。除非新的业主一直在飞行,不然的话,发动机在一年之内是用不着大修的。
    “我能否问问你到底是谁?我认为发动机根本不需要大修。”他说。
    线路另一头的那个声音失去了刚才的自信,开始结结巴巴了。
    “是吗?哦,对不起。肯定是搞错了飞机。”
    电话挂断了。现在,这位销售副经理已经是满腹狐疑了。据他记忆,他从来没有向外人提及过这架由肯特郡比金?希尔航技公司提供的、在英国登记过的霍克飞机的销售情况。他决定让安全员去追查这个电话,努力去查明是什么人打来的。
    当然,他已经晚了一步,因为这部手机的SIM卡已被扔进了纽约的东河。但他回忆起了从泽塔公司来威奇塔把这架霍克机开走的那位飞行员。
    一个友好的南斯拉夫人,前南人民军空军上校,出示的证件是完美的,包括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的全部飞行记录。销售代表核实了一下他的销售备忘录:斯维托米尔?斯蒂潘诺维奇机长。还有一个电子邮箱。
    他写了一封电子邮件,告诉那架霍克飞机的机长,来过一个奇怪而又烦人的电话,就发送出去了。在这栋总部大楼附近,停放在树丛后面的一辆房车里,华盛顿李扫描了一下他的电磁发射监视器,谢天谢地,那位销售代表没在使用可以逃过这种监视器的TEMPEST系统。他注视着他的电磁监视器截取了这封电子邮件。内容对他没什么意义,这封信的目的地才是他要的。
    两天后在纽约,那辆房车还给了租车公司,硬驱和软件落到了密苏里河中,华盛顿?李俯身审视着一张地图,用铅笔指向了一个地点。
    “在这里,”他说,“圣马丁共和国。圣马丁城以东约八十公里处。那架飞机的机长是一个南斯拉夫人。我认为你已经找到了你要的那个人,律师。现在,如果没有其他事,我要回家去照顾老婆孩子做生意了。”
    复仇者买来了他能找到的最大比例的地图,并把它们放得更大。在连接南北美洲的蜥蜴形地峡的底部,庞大的南美洲的最顶端,西边是哥伦比亚,正中是委内瑞拉。
    在委内瑞拉西边有四个圭亚那。第一个是前英属圭亚那,现在只叫做圭亚那。接下去是前荷属圭亚那,现在叫苏里南。再往东是法属圭亚那,以前是魔鬼岛的故乡,现在是欧洲的空间研究基地。夹在苏里南和法属圭亚那之间的地方,德克斯特发现了那片丛林三角地,原先叫西属圭亚那,在独立之后改名为圣马丁。

    经进一步的研究,他发现这是最后一批真正的“香蕉国”①之一,由一个残暴的军事独裁者统治,是一个遭到其他国家排斥的、贫穷落后、乌烟瘴气的小国家。那是用钱可以买到一切保护的地方。
    八月初,一架夏延风笛II型飞机在近四千米空中沿着海岸飞行。这种高度不会引起人们太多的疑虑,至多以为是一架商务飞机在从苏里南飞往法属圭亚那,但从这个高度能够清晰地对地面拍照。
    从圭亚那首都乔治敦租来的这架最大航程为一千二百英里的夏延风笛,可以飞到法属圭亚那再返航。租赁飞机的客户,护照显示是一个叫阿尔弗雷德?巴尼斯的美国公民,现在是一位度假业务开发商,来寻找新的胜地。那位圭亚那飞行员私下里认为,根本没人会付钱来圣马丁度假,但谁会拒绝用高价美元现金支付的包机业务呢?
    按要求,他驾机紧贴着海岸线飞行,这样坐在右边副驾驶座位上的乘客可以把长焦距镜头对着舷窗,时刻做好拍摄的准备。
    在苏里南以及沿国境线的康米尼河落到后面去之后,前方绵延几英里都没有适合度假的沙滩。海边到处都是美洲红树属植物,沿着棕红色的、游满了蛇的河道,从密林一直延伸到海里。他们飞过了首都——在赤日炎炎下沉睡着的圣马丁城。
    圣马丁城唯一的海滩在城东的巴希亚,但那是留给权贵们的胜地,也就是独裁者和他的幕僚们专享的。在这个国家的末端是埃尔彭托,距马罗尼河和法属圭亚那开始处十六公里。
    埃尔彭托是一个三角形的半岛,像一颗鲨鱼的牙齿,从陆地突出来伸向海洋。其陆地一侧是连绵不断的山脉,只有一条唯一的土路穿越一个单一的山口通向半岛的尖端。但那里有人居住着。
    这位飞行员从来没有往东飞到这么远的地方,所以这个半岛对他来说只是航图上的一个三角形。他能看到下面有一片围护起来的房产。他的乘客开始拍照。
    德克斯特用的是一架35毫米的尼康相机,有电动卷片功能,每秒钟能拍摄五张照片,并能在七秒钟内完成倒片,他可绝对不想让飞机盘旋等着他更换胶卷。
    他设置了迅疾的快门速度,由于飞机的震动,慢于1/500秒的速度会造成图像模糊。感光度用400ASA并把孔径设在F8,是他所能做到的最佳设置。
    在第一次经过时,他拍摄到了在半岛末端的宅院,宅院周围的防护围墙和大门,加上农业工人耕种的田地,一排排谷仓和农房,以及似乎是工人住宅的一丛长方形白色简易房屋,这组房子与田地之间,分隔着一道铁丝网。
    地面上,有几个人抬起头来。他看见两个穿制服的人开始跑动。然后他们掠过这个半岛,朝着法属圭亚那飞去。在返航时,他要求飞行员从内陆飞过去,这样他能够由右边的座椅从陆地一侧去察看这块地皮。他正在从连绵的山脉上空俯视着这个半岛,一直延伸到海边那座宅院。此时,夏延风笛下面的山岭上有一个卫兵记下了飞机的编号。
    德克斯特用第二只胶卷拍下了沿着山脚延伸的私家机场,拍下了村庄、车间和主机库。有一台牵引车正把一架双引擎的商务喷气飞机拖进机库里去。尾翼几乎已经全部进入机库了,但它进入到阴影中之前,德克斯特看到了尾翼上的编码。那个号码是P4-Z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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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
发表于 2024-9-25 20:49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炉渣渣 于 2024-9-25 21:51 编辑

行大善而容小恶(1)

保罗德弗罗坚信联邦调查局不会撤消他的“游隼计划”,但他还是为与柯林弗莱明的这次针锋相对的会面而深感烦恼不安。他并没有低估对方的才智、影响或情感。但真正使他担忧的是耽搁了时间。
    “游隼计划”只有中情局局长乔治?特内特和白宫反恐专家理查德?克拉克知情。对这个秘密计划掌管了两年之后,德弗罗已经接近,或者相当接近触发他精心设置的陷阱的最后一搏了。
    目标只被简称为UBL。这是因为华盛顿的整个情报界把那个人的名字拼写成Usama,即乌萨马,使用的首字母是“U”,而不是媒体所喜欢采用的“Osama”。
    在二〇〇一年夏天,整个情报界普遍深信拉登将发起一场针对美国的战争。百分之九十的人认为,屠杀会发生在美国本土以外的某个主要的美国利益机构;只有百分之十的人认为会在美国领土上发动袭击。
    这种念头贯穿在所有的情报机关里,但主要是在中情局和调查局的反恐部门里。反恐行动的重心是要提前发现拉登的真正计划,然后去预防它。
    尽管总统第12333令禁止“终结”,但保罗德弗罗的目标绝不只是阻止本·拉登,而且还要“终结”他。
    在他职业生涯的早期,这位从波士顿学院毕业的学者就已经明白,在中情局内的提升要依靠某种形式的专业知识。他的年轻时代是越战和冷战的时代,大多数新员工都选择了苏联部门。敌人显然是苏联,要学习的外语是俄语。因此学俄语的门槛都快被挤破了。德弗罗选择了阿拉伯语,钻研伊斯兰教。别人都认为他发疯了。
    他非常投入地学习,掌握了阿拉伯语,语言水平几乎可以被当作阿拉伯人;他对伊斯兰教的研究也达到了《古兰经》学者的水平。他的回报随着一九七九年的圣诞节而来临:苏联入侵了一个叫阿富汗的地方,在兰利的中情局总部,情报官们这才慌忙寻找地图。
    德弗罗表示,除了阿拉伯语他也会说不错的乌尔都语,也就是阿富汗的语言,还略懂巴基斯坦西北地区至阿富汗的部落族人说的普什图语。
    他的生涯真正起飞了。他是第一批站出来说明问题的人之一,他指出,苏联已经掉进了一个泥潭却浑然不知;阿富汗的部落是决不会屈服于任何外国占领的;苏联的无神论触犯了他们狂热的伊斯兰教义;在美国的物质帮助下,他们将会在山区基地里形成强大的抵抗力量,最终把鲍里斯·格罗莫夫将军统领的苏联红军第四十军打得损兵折将,吃尽苦头。
    在阿富汗战争结束之前,形势发生了许多之前,形势发生了许多变化。狂热的穆斯林战士们确实让一万五千名苏军士兵躺在棺材里返回了家乡;尽管阿富汗人一直在暗处抵抗,尽管占领军对阿富汗人造成了极其残酷的重创,但入侵者已经军心动摇,士气低落了。
    正是阿富汗战争和米哈依尔戈尔巴乔夫上台的共同作用,最后使得苏联解体,冷战结束。保罗德弗罗已经从情报分析部转到了行动部,并与米尔特?比尔顿一起,把美国每年十亿美元的支持游击队的武器分发给那些“山区战士们”。
    在阿富汗山区艰苦的生活、行军和战斗期间,他见过从中东过来的成百上千个满怀理想的年轻反苏志愿者。他们既不说普什图语,也不说达利语,但愿意在需要他们的时刻在异国他乡战斗和牺牲。
    德弗罗很清楚他在那里做什么,他正在抗击一个威胁到他自己国家某洞蠊5庑┠昵岬纳程厝恕<叭撕鸵裁湃嗽谀抢镒鍪裁茨兀炕⒍俨焕砘嵴庑┲卸昵崛耍约暗赂ヂ匏吹谋ǜ妗5赂ヂ薅哉庑┠昵崛俗琶浴U馕恢星榫痔毓せ嶙白鞫园⒗镆磺喜煌ǖ难樱父鲋油诽墙不埃郎妥潘欠炊晕奚衤鄣难月邸�
    而且,他们也同样仇恨和蔑视基督教和西方,尤其是美国。这些人中,有一个被宠坏了的生性狂热、喜怒无常的沙特巨富的后裔,投入千百万美元的资金,在巴基斯坦建立训练营和难民营,把食物、毯子和药品分发给其他狂热的穆斯林战士。他的名字叫乌萨马。
    乌萨马本拉登想成为一位像艾哈迈德马苏德那样的勇士,但实际上在一九八七年暮春时他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米尔特?比尔顿把他称作“被宠坏的小鬼”,但德弗罗密切地注视着他。这个年轻人除了喋喋不休地提及真主之外,还怀有一种强烈的仇恨,总有一天这种仇恨将会发泄到除了苏联人以外的其他目标上。
    保罗德弗罗回到兰利,获得了一连串奖章。他已经选择了独身,把精力全部投入到学问和工作上。他已故的父亲给他留下了巨额财富,在他位于老亚历山德里亚的那座优雅的房子里,收藏着令人羡慕的伊斯兰艺术品和波斯地毯。
    他曾试图告诫官方,要警惕苏军撤走后任由阿富汗陷入内战的愚蠢做法,但是柏林墙倒塌引起的欣慰导致当时人们普遍相信,在苏联陷入混乱,东欧国家纷纷为自由而倒向西方的形势下,世界的共产主义已经成了一潭死水,世界唯一余留的超级大国所构成的最后威胁,正像太阳升起之前的雾气一般在蒸发。
    德弗罗回国后还没来得及坐稳屁股,萨达姆侯赛因就在一九九〇年八月入侵了科威特。在美国阿斯彭,冷战的胜利者美国总统布什和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商定,他们不能容忍这种赤裸裸的侵略行径。在四十八小时之内,第一批美军F-15战鹰升空飞往阿曼的图姆莱特,保罗?德弗罗也踏上了奔赴美国驻沙特阿拉伯使馆的路途。
    节奏太快了,日程太紧了,要不然他肯定会注意到异常。一个同样是从阿富汗返回的年轻沙特人,领导着一个叫“基地”的组织,提出愿为法赫德国王服务,以保卫沙特阿拉伯免遭北方好战邻国的入侵。
    沙特的君主很可能也没特别关注这个小股武装的头领,所以忽视了他提供的志愿服务,相反允许由五十个国家组成的五十万外国战士,来把伊拉克军队撵出科威特并保护沙特的油田。这些战士百分之九十是异教徒,也就是基督徒,他们的作战靴行进在圣城麦加和麦地那的同一片土地上。其中差不多四十万是美国人。
    对那个沙特狂热分子来说,这是对真主和先知默罕穆德的侮辱,是不可容忍的。他宣战了,首当其冲的就是针对许可外来入侵的沙特王室。更重要的是,德弗罗最初在兴都库什山区注意到的那种仇恨,现在已经找到了发泄的目标。拉登接着宣布对美国作战,并开始着手制订计划。
    假如在海湾战争结束和胜利之时,保罗德弗罗就被调到了反恐中心,那么历史的进程也许会发生改变。但在一九九二年,反恐中心还是一个级别很低的部门;政权转移到了比尔?克林顿手中;中情局和联邦调查局都进入了他们最糟糕的十年。先是中情局爆出丑闻,奥尔德里奇艾姆斯在八年的时间里一直在背叛祖国;后来又传出消息,联邦调查局的罗伯特?汉森也是个叛徒。
    在与苏联对抗了四十年之后,本应该是胜利的时刻,两个情报机关却都遭受了领导、士气和信任上的危机。
    新的领导崇尚一条新的原则:政治上的正确性。非法援助尼加拉瓜反政府武装的“伊朗门”丑闻经久不散,导致新领导不再崇尚勇气与胆量。精明能干的好员工大批离去;官僚主义者和阿谀奉承者被提到了中层领导的岗位上。具有几十年前线斗争经验的情报员们受到了冷落。
    在招待酒会上,当参众两院的议员们自鸣得意地宣称,至少阿拉伯世界还爱戴美国,保罗德弗罗对他们报之以礼貌的微笑。这种爱戴只限于他们刚刚访问过的那十个王子。这位耶稣会会士出身的情报官曾经影子般地在穆斯林的街巷里穿行多年,在他的内心,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说:“不,他们对我们恨之入骨。”
    一九九三年二月二十六日,四个阿拉伯恐怖分子驾着一辆租来的面包车驶入了纽约世贸中心地下第二层的停车场里。车上装载着大约五百到七百公斤的以化肥为原料的自制炸药,叫硝化脲。幸好对纽约人来说,它的爆炸威力还远远不够强大。
    尽管如此,它还是造成了一次轰动。那时没人知道,甚至都没有人去怀疑,这次威力不大的爆炸是为一场新的战争打响了第一炮。
    德弗罗当时是整个中东处的副处长,虽然在兰利的总部办公,但经常出差。部分因为他旅行时的所见,部分因为从中情局驻在世界各地伊斯兰国家的情报站涌进来的报告,使得他的注意力由阿拉伯的宫殿转到了另一个方向。
    他开始要求从驻外情报站获得补充报告,不是关于当地的部长们在干什么,而是关于大街小巷、农贸市场、宗教圣地、清真寺里的普通人,尤其是学校里接受过教育的穆斯林青年们的内心思想。他观察和倾听得越多,警钟就敲得越响。
    “他们对我们恨之入骨。”他内心的那个声音在告诉他。“他们只需要一个有能力的协调人。”
    他自己花时间进行研究,再次拾起了那个沙特狂人奥萨马本拉登的线索。他获悉,那人因粗暴无理地指责君主允许异教徒踏上这块神圣的土地,被逐出了沙特阿拉伯。
    他还获悉,拉登先是安顿在苏丹,又一个原教旨主义的狂热的纯伊斯兰国家。喀土穆①要把这个沙特的狂热分子移交给美国,但没人感兴趣。然后他又走了,回到了阿富汗的山区,那里的内战已经结束,政权落到了最狂热的极端宗教派别塔利班的手中。
    德弗罗注意到,这个沙特人带着巨额财富抵达阿富汗,给塔利班奉上了几百万美元的礼物,很快成了那里的知名大人物。拉登带着差不多五十名保镖抵达阿富汗,并发现他共同战斗过的几百名外国(非阿富汗)穆斯林战士还在那里。在巴基斯坦边境城市白沙瓦和基达一带流传这样一种说法,这位归来者已经开始了两项狂热的计划:一是在十几个地方精心挖掘复杂的山洞;二是建造训练营。营地不是为阿富汗军队建造的,而是给志愿恐怖分子使用的。消息回传到了保罗德弗罗那里。伊斯兰对美国的仇恨已经找到了一个协调人。
    此时发生了美军突击队员在索马里遭到大屠杀的惨剧,这是情报不准所导致的。美国人不单低估了军阀阿蒂德的反抗,更没有意识到还有其他人在对美国人作战,不是索马里人,而是更为老练的沙特人。一九九六年,一颗巨型炸弹摧毁了在沙特阿拉伯达兰的科巴尔大厦,造成了十九名美国军人死亡,其他多人受伤。保罗?德弗罗去见局长乔治特内特。
    “让我去反恐中心。”他要求说。
    “反恐中心已经满员了,而且他们干得很好。”中情局局长说。
    “在曼哈顿死了六个人,达兰死了十九个。这是奥萨马本拉登干的。拉登和他的组织即使并没实际去安放炸弹,也肯定是幕后策划者。”
    “这我们都知道,保罗。我们正在处理这事。调查局也同样。这是不能等闲视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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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
发表于 2024-9-25 20:50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时间在向9.11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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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
发表于 2024-9-25 21:01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炉渣渣 于 2024-9-25 21:50 编辑

行大善而容小恶(2)
“乔治,调查局对本拉登不够了解。他们没有阿拉伯问题专家,他们不懂心理学。他们对付歹徒很内行,但苏伊士以东地区是月亮的阴暗面,他们恐怕从没见过。我对这事有新的思路。”
    “保罗,我要你待在中东。我需要你继续留在那里。约旦的国王快要死了。我们不知道谁会是他的接班人。是他的儿子阿卜杜拉或者是他的弟弟哈桑?叙利亚的那个独裁者也快要倒台了,谁会去接管?萨达姆一直在阻挠武器核查专家,如果他把他们赶出去怎么办?整个巴以冲突问题正在向南扩展。我需要你待在中东。”
    德弗罗的调动在一九九八年才成为现实。八月七日,两颗巨大的炸弹在美国驻非洲的内罗毕和达累斯萨拉姆的两个使馆外面爆炸了。
    在内罗毕死了二百一十三人,另有四千七百二十二人受伤。死者中有十二个美国人。在坦桑尼亚的爆炸没有那么严重,炸死十一人,炸伤七十二人。死者中没有美国人,但有两个美国人受伤。
    很快就证实,这两起爆炸事件的幕后策划者是本?拉登的组织。保罗?德弗罗把中东的事务移交给由他亲自提拔起来的年轻的阿拉伯问题专家,自己转到了反恐中心工作。
    他的职务是中心副主任,但没有替代原来的领导。这不是一项很体面的安排。他作为一名顾问游离于情报分析的边缘,但他很快就明白,克林顿政府只采用品德正直的人提供情报的做法是完全发疯了。
    正是这种疯狂导致情报完全不准确,美国对非洲爆炸事件的反击一败涂地。美国巡航导弹摧毁了苏丹首都喀土穆郊外的一座制药厂,因为他们相信本?拉登是在那里制造化学武器。结果那是一座真正的生产阿司匹林的工厂。
    另外七十颗战斧巡航导弹砸进了阿富汗,想炸死本拉登。这些价值几百万美元一颗的导弹把许多大岩石炸成了小石块,但本?拉登在这个国家的另一端。由于这些惨败,加上德弗罗本人的不断游说,“游隼计划”才得以开始。
    兰利的中情局一般认为,一个人的计划要得到接受、通过,他必须有几个监督员。但“游隼计划”非常绝密,只有局长特内特知道德弗罗的打算。在总部之外,这位耶稣会会士不得不吐露给另一个人:白宫反恐专家理查德克拉克,他从老布什手下开始工作并延续到克林顿手下。
    克拉克在兰利不讨人喜欢,因为他惯于发表不留情面的批评,但德弗罗需要克拉克是有几条理由的。这位白宫的工作人员将会义无反顾地同意德弗罗心里的打算;他绝对会守口如瓶;而且他可以在白宫施加压力帮助德弗罗得到他需要的工具。
    首先,德弗罗获准把所有“不许杀死目标”的说法扔进垃圾桶,而且如果需要,他还可以跟任何人合作,哪怕是令人恶心的恶棍。这些恩准并非来自于椭圆形办公室①。从那时候起,保罗?德弗罗就在他自己的极为隐蔽的钢丝上行走了,没人给他提供安全网。
    他获准建立他自己的办公室,挑选他自己的小组人员。他物色了他能够找到的最好的员工,局长压下了其他部门的强烈抗议。这是他第一次组建一支团队,他要的是一个精干的小组,每一个人都是专家。他在中情局大楼的六层得到一套三间的办公室,透过白桦树和柳树面对着波托马克河,除了冬季树叶脱落时节,这里都相当隐蔽。
    他需要一个可靠的得力助手:一个可信赖的、忠诚的实干家,一个只按吩咐去执行而不会作任何猜测的人。他选中了凯文?麦克布莱德。
    除了都是职业情报官,都在二十几岁时加入中情局并都已经服务了三十年之外,这两个人在其他方面截然不同。
    这位耶稣会士身材瘦小,每天在自家的健身房里坚持锻炼身体。麦克布莱德的身体已经发福了,周末喜欢喝啤酒,大多数头发已经从头皮上脱落了。
    对麦克布莱德的年度“政审”记录显示,他与妻子莫莉的婚姻如磐石般牢固,住在贝尔特路边一个住宅区简朴的房子里。两个孩子已经成年并刚刚离开家。他没有横财,靠薪水过着勤俭的生活。
    他的大部分职业生涯是在驻外使馆里度过的,从来没升上过情报站长的职位。他不会构成威胁,却是一个第一流的二把手。如果你要他做成某事,事就做成了。你可以依靠他,他不会卖弄假学问、大道理。麦克布莱德的价值观是传统的、爱家的、爱国的。
    二〇〇〇年十月十二日,在“游隼计划”执行了十二个月时,本?拉登又发起了袭击。这一次,袭击者是两个也门人,他们为达到目的而进行了自杀性攻击,这是自一九九三年在贝鲁特针对美军的爆炸之后,第二次自杀性袭击行动。以往在世贸中心、摩加迪沙、达兰、内罗毕和达累斯萨拉姆,本?拉登并没有要求最高形式的牺牲。这次在亚丁,他这么要求了。他在提高赌注。
    当时,美国海军“科尔”号伯克级驱逐舰停泊在位于阿拉伯半岛最南端的亚丁港内。那里原是英国的煤炭码头,曾经也是美国警备区。也门是本拉登父亲的出生地。美国人在那里的存在肯定是激怒了他。
    两名恐怖分子驾驶一艘装载着TNT炸药的充气筏,从供应船队中间呼啸着穿行过过去,插入到驱逐舰与码头之间爆炸了。由于船壳和混凝土之间的压力,船舷上炸出了一个大窟窿。军舰内,有十七个水兵身亡,另有三十九个受伤。
    德弗罗研究过恐怖行动的产生和造成的伤害。他知道,无论实施者是国家还是非政府组织,恐怖行动总是可以分为五个层次。
    最高层是阴谋者、策划者、授权者和鼓动者;其次是组织者和协调者,他们负责招募、培训和提供装备,没有他们,计划就不能得到执行;第三层是实施者,这是些丧失了正常道德标准的人,他们去施放毒气、安置炸弹,扣动枪机;第四个层面是积极的配合者,引导杀手,造谣中伤邻居,透露隐藏地点,出卖旧时的同窗好友。最底层的是广大的人民群众,迟钝、麻木,向暴君致敬,给杀人犯戴上花环。
    在针对西方,尤其是针对美国的恐怖活动中,本拉登起到了前面两个层面的作用。拉登本人、二号人物埃及人艾曼扎瓦赫里、行动部头子穆罕默德?阿蒂夫,以及拉登的国际使者阿布?朱拜伊德,都不需要亲自去安放炸弹或驾驶卡车。
    宗教学校能提供源源不断的年轻的狂热分子,被灌输了对非原教旨主义的整个世界的满腔仇恨,加上对《古兰经》的断章取义的曲解。再给他们配上几个成熟的改变信仰者,唆使他们认为,大规模杀戮能保证他们登上《古兰经》里所描述的天堂。
    本拉登只是制订计划、招募人员、培训操练、供应设备、指导行动、提供资金和监督管理。
    在与联邦调查局副局长柯林?弗莱明激烈争吵过后,德弗罗在坐车返回的途中,又一次检验了一下他正在做的这件事情的道德正义性。是的,那个残暴的塞尔维亚人杀了一个美国人。但在另一个地方,有人已经杀了五十个美国人,而且以后还会杀更多。
    他回忆起多米尼奇泽维尔神父曾经就一个道德上的问题逼问过他。
    “一个人向你逼近,想杀死你。他有一把刀,外伸距是一米。你有权进行自卫。你没有盾牌,但你有一支矛,外伸距是三米。你刺过去,还是等着他先杀过来?”
    神父让学生们结成对子,互相辩论。德弗罗毫不犹豫。行大善而容小恶。是那个持矛的人挑起这场战斗的吗?不。但他有权用矛去刺。不是反击,反击的前提是第一个回合之后依然活着。应该先发制人地攻击。在对待本拉登的问题上,他问心无愧。为保卫祖国,德弗罗将会杀人;而且他与之合作的盟友不管多么罪大恶极都无所谓。弗莱明错了。德弗罗需要季利奇。
    对保罗德弗罗来说,世人对他祖国的感情,一直是一个持久的谜团,他相信他已经解开了这个谜团。
    大约从一九四五年,也就是他快要降生的时候起,历经此后的朝鲜战争,冷战开始的十年,美国不单单是世界上最富裕的国家,而且还是最强大的国家;同时也是最受爱戴、最受羡慕和最受崇敬的国家。
    五十年之后,前两个地位仍然保持着。美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强大,更加富裕,是唯一余留下来的超级大国,显然是能够俯视这个世界的霸主。
    但纵观全球,黑非洲、伊斯兰和欧洲的左翼全都仇视美国。到底怎么回事?这是困扰着国会山和新闻媒体的一个难题。
    德弗罗知道,他的国家远没有达到完美的程度;它会犯错误,经常犯很多错误。但它的本意与任何其他国家一样良好,有时候比大多数国家更好。作为一个全世界到处旅行的人,他已经在近距离见过许多“大多数”,现实大都很丑陋。
    大部分美国人并不明白一九五一年至二〇〇一年之间的变化,所以他们假定这些变化没有发生过,把第三世界友善的假面具视作其内心真实的感觉。
    难道山姆大叔没有尽力宣讲反对暴政的民主吗?难道美国没有提供至少一万亿美元的外援吗?难道美国没在五十年中每年拨出一千亿美元用于增强西欧的防务吗?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人们举行反美游行示威,打出反美标语口号,围攻美国使馆,焚烧美国国旗?
    六十年代末,当越战局势变得越来越糟,骚乱开始爆发的时候,一位年老的英国间谍头子在伦敦的一个俱乐部里向他解释过这个问题。
    “年轻人,如果你软弱,你就不会被人憎恨。如果你贫穷,你也不会被人憎恨。你没有那万亿美元是不会被人憎恨的;你之所以被人憎恨,就是因为那万亿美元。”
    那位年老的英国官员朝格罗斯文纳广场指了一下,在那里,左翼政治家们和留着胡须的学生们聚集在一起,朝美国使馆扔石块。
    “对你们国家的憎恨,并不是因为你们在攻击他们的国家,而是因为你们保护着他们国家的安全。千万不要去寻求普遍欢迎。你们可以拥有至高地位,或者你们可以被人所爱,但决不会两者兼得。世人对你们的感受是百分之十的真正反对和百分之九十的妒忌。
    “千万不要忘记两件事。没人会去感谢他的保护者;再没有比发泄到恩人身上的仇恨更强烈的仇恨了。”
    这个老间谍早就过世了,但德弗罗已经在五十多个国家见证了他愤世嫉俗言辞的正确性。不管愿意与否,美国是当今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很久以前,罗马人有过这种殊荣,他们曾对别人的仇恨报之以残酷的武力镇压。一百年前,英帝国曾称雄世界,他们对他人的仇恨的反应是:蔑视,不予理睬。现在,美国人结了仇,他们扪心自问到底在什么地方做错了什么事?这位耶稣会会士、秘密特工早就下定了决心。为了保卫自己的祖国,他要去做他相信必须去做的事,并在某一天去见上帝时要求宽恕。到那时候,那些痛恨美国的人早就完蛋了。
    当他回到办公室里时,他的助手凯文麦克布莱德正等着他,脸色阴沉严肃。
    “我们的朋友来联系过了,”麦克布莱德说,“很恼怒很惊慌。他认为有人在跟踪他。”
    德弗罗沉思了一会儿,不是想着提抗议的那个朋友,而是想着联邦调查局的柯林弗莱明。
    “该死的家伙,”他说,“该死的下地狱的家伙。我还以为他不会那么做,至少没有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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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
发表于 2024-9-25 21:02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故事接近尾声了,,,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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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7
发表于 2024-9-26 10:37 |只看该作者

肿么稍微偷个懒,贪个玩,就被狐5哥甩了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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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8
发表于 2024-9-26 10:41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金豆豆 发表于 2024-9-26 10:37
肿么稍微偷个懒,贪个玩,就被狐5哥甩了很远~~~


没事,干脆等完结了一起看,心情好些,反正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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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
发表于 2024-9-26 10:45 |只看该作者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24 16:16
阿联酋由七个酋长国组成,但只有迪拜、阿布扎比和沙迦这三个酋长国最大,最富裕。其余四个都很小,几乎没有 ...

“它什么时候来过这里?这架飞机?”
    “去年十二月。”
    在离开贝尔格莱德之前,德克斯特从彼得罗维奇夫人那里获悉,她的儿子在十二月十三日至二十日之间没在家里。推算斯兰奇科拍下了那张照片,被对方发觉了,而且知道自己被发觉了,于是立即动身回家,那么他在哈伊马角的时间应该是十八日前后。他是怎么知道要来这里找季利奇的,德克斯特不清楚。小伙子肯定是个很好的或者说是很幸运的记者。科贝奇先生应该雇用他。
==========
有小聪明,然,说不上幸运。否则,如何能把命给丢了?还不如傻里巴叽不聪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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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
发表于 2024-9-26 10:46 |只看该作者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26 10:41
没事,干脆等完结了一起看,心情好些,反正不多了,,

没有哒。我今天状态调整过来了。而且主要是检查的也算是走了。我能静下来跟狐5哥的节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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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
发表于 2024-9-26 10:55 |只看该作者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24 16:16
阿联酋由七个酋长国组成,但只有迪拜、阿布扎比和沙迦这三个酋长国最大,最富裕。其余四个都很小,几乎没有 ...

德克斯特浏览了一遍十二月份的飞行计划,以及每架飞机之前在此降落和逗留的时间记录,直至他查阅到十二月十五日。他用一支红笔把十五日至十九日之间出现的商务喷气飞机做了记号。一共有九架。
===
得要怎么心思缜密,才能如此蛛丝马迹,顺藤摸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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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
发表于 2024-9-26 10:57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炉渣渣 于 2024-9-27 21:30 编辑

半岛
圣马丁共和国海岸上那个戒备森严的半岛,通过一条安全的电脑通信线路与麦克布莱德的办公室联络。与华盛顿李一样,这条线路使用的也是那种私密性很好的PGP系统,其通信联络不会被他人拦截到。不同之处在于,这是经过合法授权的。
    德弗罗研究着来自南方的这份报告。报告由半岛的保安队长、南非人范伦斯堡撰写。句子过分正式,一看就是外国人使用的文体。
    但意思很清楚。报告描述了头天上午的一架夏延风笛飞机;飞机两次经过,先是朝东飞向法属圭亚那,接着在二十分钟之后折回来。报告提到,飞机右边舷窗有一只照相机镜头在阳光下闪烁。报告中甚至还有飞机的登记号码,在飞机低空掠过陡坡边的那个山口时被看到,记下来了。
    “凯文,去追查那架飞机。我需要知道谁拥有它,谁在经营它,昨天又是谁在驾驶它,以及乘客是什么人。这事要抓紧去办。”
    在纽约布鲁克林区的那套匿名的公寓里,加尔文德克斯特已经洗印出他所拍摄的七十二张照片,并把它们尽可能放大了。他还把底片做成了幻灯片,这样他能用投影仪在墙上投影,作近距离的审视。
    他把这些照片贴满了客厅的整整一面墙壁,从天花板到地板。他坐下来,接连花几个钟头的时间审视着墙面,偶尔去幻灯片里核查几个细节。单张幻灯片能提供更好更清楚的细节情况,但整面墙更能显示目标的全貌。这个项目不管是谁负责修建的,肯定投资了几百万,让这个昔日荒凉的半岛成了一座精心设置的可怕的堡垒。
    大自然起到了鬼斧神工的作用。这个舌头状的半岛与圣马丁共和国丛林密布的腹地截然不同。它像一个三角形的匕首刀锋,从主海岸突出来,其陆地一侧是亿万年前地壳运动时所形成的连绵的山丘。
    丘陵从一侧海岸延伸到另一侧海岸,两头入海处是呈垂直状落入大海的悬崖峭壁。没人能绕过任何一头的海岸从内陆的丛林走上这个半岛。
    在陆地一侧,山丘从平原缓慢地上升到三百米的高度,山坡上覆盖着浓密的植被。越过山脊,半岛在海岸一侧形成令人头晕目眩的陡坡,坡上寸草不长,不知是天然如此还是人工清除的。从半岛上,只要用一副望远镜去仰视那道陡坡,任何企图降落到禁区一侧来的人都会暴露无遗。
    连绵的丘陵上有一个单一的山口,一条狭窄的土路从内陆腹地延伸上来,然后蜿蜒盘旋降下陡坡,一直通到下面的半岛上。山口处有一个栏杆卡口和一座警卫屋,当时飞机飞过,警卫屋窗户的反光一闪,德克斯特这才看到它。

德克斯特开始列出他所需要装备的清单。进入那里是不成问题的。关键是如何出来,带着那个目标,还要对付严密防守的卫兵,这几乎是个不可能的任务。
    “那架飞机属于圭亚那首都乔治敦的一家只有一架飞机和一个人的包机公司,”当天晚上凯文?麦克布莱德汇报说,“劳伦斯航空服务公司,由一位圭亚那公民乔治?劳伦斯拥有和经营。似乎是完全合法的,外国人租用飞机飞向内陆??或者在本案中是沿着海岸飞行。”
    “这位劳伦斯先生有电话号码吗?”德弗罗问道。
    “当然有。喏,这里。”
    “你与他联系过了吗?”
    “没有。这条线路是公用的。估计他不会在电话上与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谈论一位客户。而且他也许会把消息泄露给那位客户呢。”
    “说得对。你得去走一趟了。坐商业航班去,让卡桑德拉为你在最早的飞机上订座。去追查这个劳伦斯先生,如有必要,可以付钱给他。查明我们那位带着照相机的好奇的朋友是什么人,他为什么会在那里。我们在乔治敦有情报站吗?”
    “没有。旁边的加拉加斯有一个。”
    “你可以把加拉加斯情报站作为安全通讯基地。我会与那里的情报站长说明的。”
    审视着整面墙壁上的照片拼接,加尔文德克斯特的目光从那道陡坡移到简称为埃尔彭托的那个半岛。沿着陡坡坡面基部的是一条跑道,占去了整个可利用长度——一千四百米的三分之二。在跑道的一侧是一道铁丝网,里面是整个机场、机库、车间、油库和发电机房等等。
    先用罗盘推算出那座机库的长度为三十米,德克斯特就可以开始计算和标示各点之间的距离了。由此测得耕地的面积在三千英亩左右。显然,经过几个世纪的风吹尘落和鸟粪堆积,这里造就了一片肥沃的土地,因为他能够看到放牧人和各种茂盛的庄稼。埃尔彭托的主人完全能够在大海和陡坡的壁垒之间过上自给自足的生活。
    从山脚边流淌过来一条溪流,经过这片土地,形成一条大河汇入海洋。这解决了灌溉的问题。水源推测只能是出自内陆的高原上,并经由地下水道流过防护墙。德克斯特用铅笔注上了“泅水进去?”这几个字。很快他就把它们划去了。没有经过演练就试图去穿越一条不知底细的地下水道,绝对是自杀行为。他回忆起当初在越南古芝地道里穿过灌水陷阱的那种恐惧,它们不过只有几米长。这条地下水道可能有十几公里之长,而且他甚至不知道它是从哪里开始的。
    在跑道的底部,越过铁丝网,他可以看见

在跑道的底部,越过铁丝网,他可以看见一丛白色小房子,大约有五百座,显然是某种住宅。这些房子中间有尘土飞扬的街道,几栋较大的建筑物可能是作食堂用的,还有一座小教堂。这像是一个村子,但奇怪的是,可能这时间男人们都在田野上和谷仓里劳作,但街上没有妇女和儿童。没有花园,没有家畜,更像是一个劳改农场。也许,这里干活的人们没有多大的选择余地。
    他把注意力转到了这座农场的主体上来。包括所有的耕地、羊群、谷仓,和另一群低矮的白色建筑物。一个穿制服的人站在外面,表明这里可能是卫兵、保安人员和监督人员的营房。根据房舍的外观、数量和规模,以及可能的入住率,他估算光是卫兵就有大约一百人。还有五栋很大的别墅,带花园,显然是供高层人员和机组人员用的。
    这些照片和幻灯片已经完成了它们的任务,但他还需要进一步知道两个情况。一是这地方的三维概念;另一个是,这里每天的流程,规矩,程序。对第一个,他得按比例造一个半岛的模型;而第二个,他需要几天的静静观察。
    第二天上午,中情局资深特工凯文麦克布莱德搭乘BWIA航班从华盛顿杜勒斯机场直接飞往圭亚那首都乔治敦,并于下午两点钟降落。机场的手续很简便,而且因为他只带着一只准备过一夜的手提包,他很快就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劳伦斯航空服务公司很容易找到。它小小的办公室坐落在滑铁卢街旁边的一条巷子里。这位美国人在门上敲了几下,但里面没有应答。闷热的空气已经开始使他全身出汗了。他透过沾满尘土的窗户去窥视里面,并再次重重地敲了几下门。
    “里面没人,先生。”一个声音在他身后说。说话者是一位老人,坐在相隔几个门面的一个阴凉处,摇着一把芭蕉扇。
    “我要找乔治?劳伦斯先生。”美国人说。
    “你是英国人?”
    “哦,不是。美国人。”
    这位老人似乎认为包机飞行员劳伦斯在与不在,与访客的国籍有关。
    “他是你的朋友?”
    “不。我在想能否租用他的飞机,如果我能找到他。”
    “昨天开始就没在这里了,”老头说,“他们把他带走了。”
    “谁把他带走了,朋友?”
    老头子耸耸肩,似乎邻居遭绑架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警察吗?”
    “不,不是。是几个白人,开一辆越野车来的。”
    “是游客??客户?”
    “也许是吧。”老者说。然后他提了一个建议。“你可以去机机场问问。他把飞机停在那里。”
    十五分钟后,汗流浃背的凯文?麦克布莱德调头返回了机场。在私家飞机航管区里,他打听乔治?劳伦斯。结果他遇到了弗罗伊德?伊文思,乔治敦警察局的刑警。
    他又被带回到了市区里,这一次是坐一辆警车,并被带进一间办公室内,那里的空调像是久违了的一次冷水澡,令人舒爽。伊文思刑警审视着他的护照。
    “你来圭亚那到底想干什么,麦克布莱德先生?”他问道。
    “短暂访问,探探情况,为的是以后带老婆一起来度假。”这位美国特工说。
    “八月份?八月份这里连蝾螈都躲到阴影里凉快去了。你认识劳伦斯先生吗?”
    “哦,不认识。我在华盛顿有一个朋友,他告诉了我这个名字,他说我也许可以考虑坐飞机去内陆,说劳伦斯先生是一位很好的包机飞行员。于是我就到他的办公室去看看他在不在。就这些。我做错了什么?”
    刑警合上那本护照,把它递了回来。
    “你是今天从华盛顿到达的,这似乎很清楚,你的机票和入境章也都确定了这一点。子午线宾馆也确认有你今天晚上预订的房间。”
    “听着,警官,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你知道乔治?劳伦斯先生在什么地方吗?”
    “哦,知道,这个我知道。他在我们这里总医院的停尸所里。看上去,他昨天被三个人从办公室里带走,这些人开着一辆租来的越野车,他们昨天晚上把车还掉后飞走了。这三个名字你看着眼熟吗,麦克布莱德先生?”
    他把一张纸条从办公桌上移了过来。麦克布莱德去看那三个名字,他知道它们全都是假名,因为这是他签发的。
    “不,对不起,我不认识这些人。为什么劳伦斯先生会在停尸所里?”
    “因为今天黎明时他被一个去市场卖菜的人发现了。死在城乡结合处路边的一条水沟里。当然,你那时候还在空中。”
    “这太糟糕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但我很遗憾。”
    “是的,没错。我们失去了我们的包机飞行员。劳伦斯先生失去了他的生命,还有他的八枚指甲。他的办公室遭到了洗劫,过去所有的客户记录都被拿走了。你认为他们想从他那里得到些什么,麦克布莱德先生?”
    “这个我可不知道。”
    “当然,我忘了。你只是一位外出旅行的推销员,难道不是吗?那么,我建议你赶紧回美国去,麦克布莱德先生。你可以走了。”
    “这些人是畜生。”在加拉加斯到兰利的安全联络线路上,麦克布莱德向德弗罗汇汇报说。
    “回家来吧,凯文。”他的上司说,“我会问我们在南方的朋友他们发现了什么,如果的确有什么情况的话。”
    德弗罗早就在联邦调查局内部发展了一个熟人。搞这一行的人,从来都不会嫌情报来源太多,况且调查局不大可能把重要的情报贡献出来与他分享,这两个机构从来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兄弟单位关系。
    他让他的熟人去档案数据库里查阅,自上面布置下来,要追查在那小伙子波斯尼亚被谋杀的事件以来,主管调查处的副局长柯林?弗莱明调阅过哪些卷宗。在他调阅过的卷宗里面,有一份只是简单地标示着“复仇者”。
    第二天上午,凯文麦克布莱德带着疲倦风尘仆仆地回了家。保罗?德弗罗与以往一样很早就在办公室里了,精神饱满,衣服笔挺。
    他把一份卷宗递给了他的部下。
    “就是他,”德弗罗说,“干涉我们事情的人。我已经与我们那位在南方的朋友说过了。当然,他手下的三个歹徒对那个包机飞行员施加了暴行。你是对的,他们是畜生,但现在他们是重要的畜生。很遗憾,但不可避免。”
    他拍了拍那份卷宗。
    “代号叫复仇者。年龄五十岁左右。身高、身材??全在卷宗里。还有一个简单的描述。现在化名美国公民阿尔弗雷德巴尼斯。就是这个人,租用不幸的劳伦斯先生的飞机,去了我们朋友的那座半岛。而且国务院档案里的美国护照持有人,根本没有叫阿尔弗雷德巴尼斯的。去找到他,凯文,并阻止他,早点终止他的行动。”
    “我希望你指的不是‘终结’。”
    “不,现在都禁止‘终结’。我的意思是查明他的身份。他用了假身份,那么他也许还会有其他的假身份。去找出他可能用什么假名进入圣马丁。然后通知圣马丁的那位可怕但很高效的莫伦诺上校。我敢肯定,在怎么处理这种事上他是值得信赖的。”
    凯文?麦克布莱德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阅读那份卷宗。他认识圣马丁共和国的那位秘密警察头子。独裁者的任何对手如果落到了他的手中,都将必死无疑,有不少还是缓慢地死去的。
    麦克布莱德以自己的通常习惯,极为仔细地阅读了这份关于复仇者的卷宗。
    在相隔两个州之外的纽约市,阿尔弗雷德巴尼斯的那本护照被付之一炬。德克斯特并没有线索或确切证据证明他被人看见了,但当他与包机飞行员在飞过山脊上的那个峡口时,他曾看到一张脸在抬头凝视着他;距离近得足以看清风笛飞机的编号。因此,为防万一,阿尔弗雷德巴
尼斯已经停止存在了。
    做完这事后,他开始搭建那座半岛堡垒的模型。在闹市区曼哈顿,阮文镇夫人正俯身在书桌上精心制作三本新的护照。
    这一天是二〇〇一年八月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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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
发表于 2024-9-26 11:06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炉渣渣 于 2024-9-27 21:31 编辑

警告(1)
如果一样东西在纽约也买不到,那这种东西可能不存在。
    加尔文?德克斯特让一家锯木商店做了一张搁板桌,上面铺了一层一英寸厚的胶合板。它差不多占据了他的整个客厅。
    文化用品商店提供了足够的颜料,标示出代表海洋和陆地等的十几种不同的颜色。布料商店出售的绿色台面呢做成了田野和牧地。建筑积木被用来充作仓库和房屋;百货商场的模型柜台解决了棕榈树、用于砖墙和门窗的快速胶水和粘贴纸。
    在半岛尖端的那个逃亡者的宅院,是用儿童商店买来的塑料拼板搭成的,其余的景物都在一家神奇的铁路模型爱好者专业商店买到了。铁路模型爱好者们需要全套景物,山丘、峡谷、路堑、隧道、农场和正在吃草的动物。
    三天之内,德克斯特按比例造出了整个庄园。现在,他看不到的仅剩那些他在飞机上用照相机没能拍到的东西:陷阱、机关、劳工人员、安全锁具、大门铁链、私有军队的兵力、他们的装备以及所有的室内情况。
    还有许许多多情况尚不清楚,而且大多数问题只能通过耐心细致的观察去解决。但他还是制订了他进去的路线、他的作战计划和他撤出的路线。他继续疯狂采购。
    皮靴、丛林服、应急口粮、钢剪、高倍望远镜、一部新的手机??他在一只背包里塞满了物品,最后有将近四十公斤重。然而,还有更多的东西;有的他必须到美国的其他州去购买,那里的法律比较宽松;另外的东西他不得不通过地下渠道去采办;有一些东西虽然合法,但会引起人们的好奇,也尽可能通过隐秘的渠道买来了。到八月十日时,他已经作好了准备,而且他的第一份身份证也已经备妥了。
    “你现在有空吗,保罗?”
    凯文?麦克布莱德在门口探进头来,德弗罗招呼他进来。副手带来了南美洲北部海岸的一张大比例地图,从委内瑞拉向东至法属圭亚那。他把地图摊开来,用手拍着康米尼河与马罗尼河之间的那个三角地带——圣马丁共和国。
    “我猜测他会从陆路进去。”麦克布莱德说,“从空中路线来看,圣马丁城有全国唯一的机场,而且很小。每天只有两个班次,当地的航空公司经营的从东方的卡宴和从西方的帕拉马里博飞来的航班。”
    他的手指指向法属圭亚那和苏里南的首都。
    “这是一个鬼地方,极少有商务人员去那里,游客更是根本没有。我们要对付的这个人是一个白人,美国人,而且我们有他的大致身高和身材,都是从那份卷宗里得到的。还有那位包机飞行员在死去之前的描述。在他走下飞机的几分钟之内,莫伦诺上校手下的暴徒们就会把他抓住。况且,他还必须弄到一份签证,那意味着他必须要去圣马丁仅有的两个领事馆,帕拉马里博的,或加拉加斯的。我认为他不会去冒险坐飞机。”
    “同意。但莫伦诺还是应该对机场实施日夜监视。他也许会搭乘私人飞机。”德弗罗说。
    “这我会去向他说明的。下一个,海路。全国只有一个港口,也是在圣马丁城。那里没有客轮停靠,只有货船,而且数量不多。船员都是些印度人、菲律宾人或克里奥耳人①;如果他企图以一名船员或旅客的身份公开进去,那么他会非常显眼。”
    “他可以坐一艘充气快艇从外海进去。”
    “有可能,但这样的话,他必须在法属圭亚那或苏里南租用或者购买。或者他可以从近岸处的某艘货轮下水,但船长必须被他所买通。他可以从离岸三十公里处驾驶快艇登陆,放弃那条充气快艇,把它刺破,让它沉没。然后怎么样呢?”
    “怎么样?”德弗罗咕哝着说。
    “我猜想他肯定需要设备,带很重的负荷。他会选择在什么地方登陆呢?沿圣马丁海岸没有沙滩,除了这里的巴希亚。但那里布满了富人的别墅,在八月份住满了人,还有保镖、巡夜人和狗。
    “除此之外,海岸上到处都是红树属植物,到处游动着蛇和鳄鱼。他将如何穿越那个地带?如果他成功抵达了东西向的主公路,那又怎么样呢?我认为这是行不通的,绿色贝雷帽特种部队也没有这个能耐。”
    “他能不能在我们朋友的那个半岛直接登陆呢?”
    “不,保罗,不可能。半岛靠海的一边全是悬崖峭壁,而且波浪滔天。即使他依靠铁爪索攀上了陡坡,在附近徘徊的那些狗会听到响动然后咬住他。”
    “那么他将经由陆路进入。从哪一头呢?”
    麦克布莱德又用食指去指点。
    “我认为是从西边,从苏里南,搭乘旅客渡船渡过康米尼河,直接进入圣马丁边境,驾着越野车,带着假证件。”
    “他还是需要一份圣马丁的签证,凯文。”
    “签证最方便不过的地方就是苏里南了,那儿有圣马丁仅有的两个领事馆的一个。我认为,苏里南是他能搞到汽车和签证的最合乎逻辑的地方。”
    “那么你的计划呢?”
    “苏里南驻华盛顿的使馆,还有苏里南在迈阿密的领事馆。他要获得签证就必须去这两个地方。我要对这两个外交机构予以全面的警觉,追查一星期之内的签证发放情况,并从现在起把每一个签证申请人的详细情况转发给我。然后我与国务院的护照管理办公室进行核对。”
    “你把宝都押在一个地方了,凯文。”
    “并不完全这样。莫伦诺上校和他的打手们会去监视东部边境、机场、码头和海岸。我敢肯定我们的这个干涉者将会合乎逻辑地携带他的所有装备驾汽车由苏里南进入圣马丁。这根本不是一个繁忙的过境点。”
    德弗罗对于麦克布莱德使用圣马丁人表示赞许。圣马丁的秘密警察被称为“黑眼睛”,总戴着围成一圈的大墨镜,他们这些人让圣马丁劳动人民极其恐惧。
    他想起美国对那些地区的经济援助。毫无疑问,苏里南使馆将会提供全面合作。
    “好的,我喜欢这样。去执行吧。但要快。”
    麦克布莱德有点惊讶。
    “我们有期限吗,头儿?”
    “比你想象的紧,我的朋友。”
    特拉华州的威尔明顿港,是美国东海岸最大和最繁忙的港口之一。在狭长的特拉华湾的顶端,即特拉华河流入大西洋的河口,有长达几英里的众多港池,除了可以停泊大型的远洋班轮之外,还可接纳成千上万艘沿海小货船。
    加勒比海船务货运公司是一家代理公司,承办各种小轮船的货运业务。罗纳德?普罗克特的来访,并没有引起任何惊奇。他友善,迷人,使人信服,他那辆租来的皮卡车就停在门口,后面的车厢上装载着一只木板箱。
    接待他的那位货运业务员没有理由去怀疑他的真诚,尤其是问过“先生,你带着证件吗?”之后,客人拿出与姓名相符的护照,业务员就更加毫不怀疑了。
    客人出示的护照不但极为完美,而且是一本外交护照。还附着一封由国务院签发的信及调派命令,证明美国职业外交官罗纳德?普罗克特正被派往驻苏里南首都帕拉马里博的美国使馆工作。
    “我们当然有免费行李津贴,但老婆总喜欢出门旅行时带上许多东西,现在我们有一只木箱超限了。我敢肯定你知道女人的习惯,是吧小伙子?”
    “可不是吗。”业务员说。跟陌生的男士套近乎,抱怨一下老婆是最有效的方式了。“两天之内,我们有一条货船前往迈阿密、加拉加斯和帕博。”
    他把苏里南首都的名称帕拉马里博,缩短为更常用的帕博两个字。这票货物的订舱确认了,运费也付讫了。这只木箱将在两天内装上船,并预计在二十日运抵帕博码头的一个保税仓库。由于是外交人员物品,当普罗克特先生去提取时,还可以享受免付关税的待遇。
    苏里南驻华盛顿使馆坐落在康涅狄格大街4301号。在那里,凯文麦克布莱德晃了晃他的中央情报局高级官员的证件,与负责签证处的一位外交官坐在了一起。这是华盛顿的一个不是很忙的外交办公室,所以只有一个人处理所有的签证申请。
    “我们相信此人涉及毒品交易,并与恐怖分子勾结。”这位中情局的情报官说,“到目前为止,他一直很隐蔽。他的名字并不重要,因为他肯定会使用假证件。但我们确实相信他会试图溜进苏里南,然后取道圭亚那去委内瑞拉与他的同伙会合。”
    “你有他的照片吗?”外交官问道。
    “哦,没有,”麦克布莱德说,“这方面我们还希望你能够帮助我们呢,如果他来这里的话。我们只有一份关于他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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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
发表于 2024-9-26 11:13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炉渣渣 于 2024-9-27 21:32 编辑

警告(2)
他把一张纸条从办公桌上递了过去,上面有两行文字说明:这个男人年纪五十岁上下,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身材瘦小结实,蓝眼睛,沙色头发。
    拿上一星期以来十九份获批的赴苏里南签证申请的复印件,麦克布莱德就离开了。在三天内,所有的申请表都被核查过,结果全是合法的美国公民,他们留在国务院的个人档案和照片,与递交给苏里南领事馆的签证申请都完全相符。
    如果这个不可捉摸的复仇者将在这里出现,那么现在还没有。
    实际上,麦克布莱德搞错了领事馆。苏里南不是一个大国,肯定也不是一个富国。它的使领馆设在华盛顿和迈阿密,加上德国慕尼黑(而不是首都柏林),另外在前殖民地宗主国荷兰有两个。一个在海牙,但另一个,他们最大的外交机构,在阿姆斯特丹德古萨街11号。
    就是在荷兰首都的这个苏里南外交办公室里,阿米莉迪克斯特拉小姐,一位由荷兰外交部支付薪水并在当地招聘的荷兰女士,正在热情地为面前那位签证申请者提供帮助。
    “你是英国人吗,纳什先生?”
    她手上拿着的那本护照显示,亨利纳什先生确实是英国人,职业是商人。
    “你去访问苏里南的目的是什么?”迪克斯特拉小姐问道。
    “我的公司正在开发新的旅游景点,海滨度假宾馆,”那位英国人说,“我希望能去看看你们的国家,哦,不,是苏里南,是不是有适合度假的胜地,然后继续前往委内瑞拉。”
    “你应该去拜访一下旅游部。”从来没有到过苏里南的这位荷兰女士说。根据加尔文?德克斯特对那里的肮脏海岸的了解,设置这样一个部门,很可能是一次超越现实的乐观主义练习。
    “这正是我的打算,当我抵达那里的时候,小姐。”
    他恳求说他不想错过在希普霍尔机场的最后一班飞机,付了三十五荷兰盾的手续费,得到签证后就离开了。实际上,他的飞机并不是飞往伦敦,而是纽约。
    麦克布莱德再次南下,去迈阿密和苏里南。从圣马丁过来的一辆汽车在帕博机场接上了他,把他载往东部的康米尼河过境点。陪同他的秘密警察径直把汽车开到了等候过渡的车队前面,强行驶上渡轮,不交渡费,渡过康米尼河到了圣马丁一侧。
    在渡船上,麦克布莱德下车去观察流入大海的康米尼河那污秽的棕黄色河水,但成群的蚊子和湿热的空气把他逼回到奔驰轿车上,车里的空调使人感到舒服凉爽。莫伦诺上校派来的秘密警察对这种愚蠢举动露出了冷笑,但隔着墨镜看不清他们的眼眼睛。
    从那条界河去圣马丁城有六十四公里路程。这是一条前殖民地时代修建的公路,路面坑坑洼洼,一路颠簸,道路两侧是丛林。有时候,公路左边的丛林被沼泽所代替,沼泽又被红树属植物所代替,植被一直延伸到人无法抵达的海边。右侧是浓密的雨林,绵延至内陆深处,到达康米尼河与马罗尼河的汇合处,然后延续到巴西。
    麦克布莱德沉思着,在这种地方,一个人在不到半公里的距离内就可以消失得无影无踪。偶尔他会看见一条土路从公路上岔开,深入到丛林之中,肯定是通向离公路不远处的一些小农场或种植园。
    在路上,他们遇见了几辆汽车,大多数是微型卡车或者是经济境况较好的农场主使用的破旧越野车。路边偶尔经过一个骑车人,后轮的行李架绑着一只篮子,里面装着要去农贸市场贩卖的农副产品。
    一路上有十几个村庄。这位来自华盛顿的人对于圣马丁农民的人种感到惊奇,这是有原因的。
    殖民者们在征服了大片土地并最终想定居下来时,建起了种植园并需要大量劳动力。当地的印第安人看到这一切后,逃进了丛林深处。
    大多数其他殖民帝国,都从他们已经拥有的殖民地贩运非洲奴隶,或直接在西非海岸进行贩卖交易。这些黑奴的后裔,与印第安人和白人混合基因之后,构成了现代美洲地区的主要人口。但西班牙殖民地几乎完全不同,这里没有非洲人。他们没有现成的黑奴来源,但他们有几百万失去了土地的墨西哥人;从墨西哥尤卡坦半岛到西属圭亚那的距离很短。
    麦克布莱德透过奔驰汽车的车窗看到,路边农民的脸被太阳晒成了栗色,但他们不是黑人,甚至也不是克里奥耳人。他们是西班牙人。圣马丁的全体劳动者从基因上讲依然是西班牙人。少数几个从荷兰殖民地逃过来的黑奴,已经进入丛林里成了林中黑人,通常很难见到,而且可能非常危险。
    当莎士比亚笔下的凯撒大帝表示希望有胖子围绕在他身边时,他设想的是那些快乐友善的胖子,他肯定没有想到有赫尔南莫伦诺上校这样的胖子。
    这个深得圣马丁共和国总统穆诺茨信任的人,胖得像一只蹲伏着的癞蛤蟆,但他并不友善。
    他施加在煽动叛乱或闹事者身上的酷刑,只在街头巷尾最阴暗的角落里,才有人敢用最低的声音传说。
    谣传说,在这个国家有一个地方,是专门搞这种事情的,从来没有人能回来。他们都没必要像阿根廷的加尔铁里将军手下的秘密警察那样,把尸体扔进海里;这里,把一具裸尸拖进丛林里后,就能引来火蚁,而火蚁只要一个晚上,就能消灭掉通常自然条件下需要几个月或几年时间才能消失的人体软组织。
    此刻,莫伦诺上校知道兰利的人正在前来,已经安排在游艇俱乐部里请客人吃中饭。那是城里最好的饭店,当然也最昂贵,坐落在港池旁边,面对着波光粼粼的蓝色大海。而且海风终于压倒了从那些小街巷里散发出来的臭味。
    与他的雇主不同,这位秘密警察头子不喜欢炫耀、制服、奖章和花环;他肥胖的身躯裹在黑衬衣和黑西服里面。如果有一丝高贵的痕迹,中情局的情报官寻思,那么也许是他从头到脚都像奥森?韦尔斯①。但那张脸更像赫尔曼?戈林②。
    然而,他对这个小小的贫穷国家有绝对的控制权,他清楚那个来圣马丁寻求避难的南斯拉夫难民与总统之间的关系。避难者现在住在一座令人羡慕的宅院里,莫伦诺本人都希望有一天能把它攫取过来。
    他知道那个避难者有巨额财富,每年支付给穆诺茨总统可观的避难保护费,虽然这种保护实际上由莫伦诺来执行。
    他所不知道的是,为什么华盛顿的一个高级机构会选择把这个避难者介绍给总统。不过这不要紧。这个塞尔维亚人已经花费了五百万美元建造那座宅院,以及另外一千万美元建造那个庄园。除了购买不可缺少的进口物资,这些资金有一半都花在圣马丁国内,而每一项成交的合同都有一笔可观的佣金落到了莫伦诺上校的腰包里。
    更直接地,莫伦诺还收费提供奴役劳动力,而且新犯人不断被逮捕输送过来,这支劳动队伍在持续壮大。只要这些苦工没有逃跑,或者没有活着被放出来,这就是一项利润丰厚的安全的业务。这位中情局特工在保护这个大财主的事上没有必要乞求他的合作。
    “只要这个人一只脚踏上圣马丁的领土,”莫伦诺喘着粗气说,“我会马上抓住他。你将不会再次看到他,他吐露出来的每一份情报都会被传递给你。这一点我向你做出保证。”
    在返回渡口的路上,在帕博机场等候飞机时,麦克布莱德想着那个未曾谋面的复仇者将要面临的任务;他想着那些防卫措施,和那人一旦失败时所要付出的代价:他将落到莫伦诺上校及其“黑眼睛”专家手里,痛苦地死去。麦克布莱德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决不是因为空调。
    感谢现代新技术的发展,加尔文德克斯特用不着返回彭宁顿,就可以听到他办公室电话留言机内的留言。他可以在纽约布鲁克林的一个公用电话亭里收听。他八月十五日那天去收听了。
    大多数留言都是在说话者亮明自己的身份之前他就辨认出了声音。邻居、他的当事人、当地的生意人;大都是祝他钓鱼休假愉快,并询问他什么时候可以返回办公室。
    倒数第二条信息,使他差一点没抓住手中的电话听筒;他盯着玻璃亭子外面的交通车流,发了一会儿呆。把听筒挂上之后,他在街上走了一个小时,以理清楚这事是怎么发生的,是谁把他的代号和任务泄露出去了,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个匿名的声音是来自一位朋友,还是一个叛徒。
    那个声音没有表明身份。它是平缓的、单声调的,似乎隔着几层餐巾纸。话很简单:“复仇者,当心。他们知道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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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
发表于 2024-9-26 11:16 |只看该作者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24 16:16
阿联酋由七个酋长国组成,但只有迪拜、阿布扎比和沙迦这三个酋长国最大,最富裕。其余四个都很小,几乎没有 ...

   在坐车返回迪拜机场的路上,德克斯特沉思着他以前曾听说过的一件事。当一个人改变了他的整个身份时,他往往经不起诱惑,还是会保留一个微小的细节,作为对过去时光的怀念。
    ZEM正好是Zemun的前面三个字母,也就是佐兰?季利奇从小生长的贝尔格莱德市泽姆恩区。而泽塔(Zeta)正好是希腊语和西班牙语字母Z的发音。
    但季利奇肯定会把他自己和他的公司隐藏在多层保护之中,即便那架霍克确实是他的,他也不会去提及他的飞机。
    某个地方应该会有相关的记录,但肯定会储存在一般人无法进入的数据库里。
    德克斯特的电脑水平很一般,他没有能力侵入到有保护措施的数据库里。但他记得某个人有这种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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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神奇。这个时候我会想起来一句俗语:一个好汉三个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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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
发表于 2024-9-26 11:52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炉渣渣 于 2024-9-27 21:33 编辑

游隼计划(1)
梅德弗斯?沃森教授离去后,那位苏里南签证官有点透不过气来,结果他差一点忘了把这位学者的签证申请按要求寄给凯文?麦克布莱德在市内的一个私人地址。
    “Callicore maronensis①。”在签证官问到去苏里南访问的理由时,这位教授微笑着说。签证官看上去一脸迷惘。看到他的迷惑表情,沃森教授从公文包里取出了安德鲁?尼尔德的经典著作《委内瑞拉的蝴蝶》。
    “有人发现它了,你知道吗,那种V型。简直难以置信!”
    他啪的一声把这本参考文献翻到了有各种蝴蝶的彩色照片的那一页,在签证官看来,这些蝴蝶都很相似,只有在后翼上标示出来的一点点微小差别。
    “Limenitidinae的其中一个品种,你知道。当然是亚科,与Charaxinae一样,两者都是由Nymphalidae繁衍出来的,这你也许知道。”
    一头雾水的签证官发现他正在接受一场关于蝴蝶的科目、亚科、属性、类别和亚类的教育。
    “可你想拿它们干什么呢?”签证官问道。梅德弗斯?沃森教授啪地一声合上了那本专著。
    “拍照,我亲爱的先生。去找到它们,并对它们拍照。最近显然有人见过它们。到目前,Agrias narcissus在你们腹地的丛林里已经很稀少了,但Callicore maronensis呢?如果我拍到,会被载入史册。那就是为什么我必须马上去。秋天的季风,你知道的,已经不远了。”
    签证官凝视着那本美国护照。上面盖有许多出入委内瑞拉的签证章,还有巴西和圭亚那的。他展开带有史密斯森学院抬头的介绍信。沃森教授得到了昆虫学系系主任的热情推荐。签证官缓慢地点了点头。科学、环境、生态,这都是现代世界不容否定或拒绝的大事。他盖上签证章,把护照递了回去。
    沃森教授没有要求收回那封信,所以它留在了办公桌上。
    “嗯,祝旅途愉快。”签证官淡淡地说。
    两天后,凯文麦克布莱德带着掩饰不住的笑容走进了保罗德弗罗的办公室。
    “我认为我们已经追查到他了。”他说着,把一份由签证申请人填写的,由苏里南领事馆批准的完整申请表格放在了办公桌上。页面上贴着一张护照尺寸的照片。
    德弗罗看了一遍内容。
    “是吗?”
    麦克布莱德把一封信放在那张表格的旁边,德弗罗也把信看了一遍。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是一个假冒者。没有叫梅德弗斯?沃森这个名字的美国护照持有人。关于这一点,国务院核查结果决不会有错。这个人本应该选用一个更常见的名字。这个姓很显眼。史密斯森学院的学者们从来没有听说过他,蝴蝶科研界也从没人听说过梅德弗斯?沃森。”
    德弗罗凝视着照片上的脸:这人因为要搅乱他的秘密计划而不经意地成了他的敌人。眼镜后面的那双眼睛看上去很严肃,从下巴上蔓延开来的山羊胡子让这张脸稍柔和了些。
    “干得好,凯文。这么说,这方法奏效了;这一切都很好。请你把每一个细节情况都马上告诉给圣马丁的莫伦诺上校。他也许很快可以采取行动。”
    “还有在帕博的苏里南政府。”
    “不,不要告诉他们。没有必要去惊动他们。”
    “保罗,他一飞进帕博机场,他们就可逮捕他。我们的使馆人员可以确认那本护照是伪造的。苏里南人可以以护照欺诈而起诉他,并把他送上最快的一班飞机遣返回来,由我们的两名海军陆战队队员押送。我们在飞机着陆时就逮捕他,他会被吓懵的,不会构成什么危险。”
    “凯文,你听我说。我知道这很残忍,我也知道莫伦诺的名声。但如果这个人带着大量美元,那么他也许能避开在苏里南被捕。即使他被遣送回来,他也能在一天之内获得保释,然后消失得无踪无影。”
    “可是,保罗,那个莫伦诺是一个畜生。你不会把你最糟糕的敌人送到他手里去??”
    “可你不明白这个塞尔维亚人对我们大家是何等重要。你不明白他的偏执,也不明白他的日程也许有多紧凑。他必须确信对他人身安全的威胁已经解除,完全消失,不然他会停止与我们合作。”
    “而且你还是不能告诉我吗?”
    “对不起,凯文。不,现在还不行。”
    他的副手耸耸肩,显得不太高兴,但只能服从。
    “好吧,那感到内疚的是你,而不是我。”
    就是这个问题,保罗?德弗罗想道。当办公室里再次留下他一个人,他凝视着窗外浓密的绿叶,德弗罗再次拷问自己:他的良心与他正在做的事情相符合吗?他别无选择:行大善而容小恶。
    那个持假护照的不相识的人将不会痛痛快快地死去,但他已经选择了去骇人听闻的危险水域里游泳,是他自己决定要那么做的。
    八月十八日那天,美国大地热浪滚滚,举国上下差不多有一半人在设法去海滩、河边、湖滨和山里避暑。在南美洲的北海岸,由内陆丛林里吹过来的湿热空气加上太阳的照射,使得气温陡增十度,达到摄氏四十三度。
    从海岸沿苏里南河向上十六公里处,帕博港口的炎热空气像是一张巨大的毯子,笼罩在仓库和码头的上空。野狗们在努力寻找阴凉的处所,喘着气等待着太阳下山。人们坐在驱热作用不大的缓慢转动的电扇下纳凉。
    那些笨人在喝含糖分的饮料、汽水和可乐,殊不知这只能加剧脱水和口渴。有经验的人则在喝热汤和热茶,这听起来好像是疯狂的举动,但早在两百年之前,就被英帝国的缔造人证明是最好的补充水分的方式。
    一千五百吨级的“托巴戈之星”货轮在河道里溯流而上,靠上了指定的泊位,等待着天黑。在凉爽的黄昏,它卸下了货载,包括一只以美国外交官罗纳德普罗克特的名字托运的保税木箱。这只箱子被搬进了围在栅栏内的保税仓库里,等待提取。
    保罗德弗罗已经花了多年的时间研究恐怖主义,不光是阿拉伯和穆斯林世界的恐怖主义活动。
    他早就得出结论,西方那种恐怖主义是出于贫困、源于“地球的弃儿”的传统说法,是很轻率的,是政治正确的振振有辞的说法。
    从沙皇俄国时期的无政府主义者到一九一六年的爱尔兰共和军,从德国的巴德-梅因霍夫帮、法国的指导行动、意大利的红色旅、德国的红军派、日本的联合赤军,到秘鲁的“光辉道路”、北爱尔兰的当代爱尔兰共和军和西班牙的“埃塔”,恐怖主义者全都来自出身优越,受过良好教育,心灵空虚,自我放任的中产阶级理论家。
    在对这些组织作了全面研究之后,德弗罗最后深信,这个推论可适用于它们的所有头目,那些自我吹嘘的所谓工人阶级的斗士们。这个推论,如同在西欧、南美和远东一样,也可适用于中东。伊马德穆格尼亚、乔治哈巴什、阿布阿瓦斯、阿布?尼达尔以及其他所有的阿布们,全都出身优越。他们大都具有大学文凭。
    按照德弗罗的理论,那些能够命令别人去餐厅里安放炸弹,然后幸灾乐祸地观看其结果的人,全都有一个共同之处——他们怀有满腔仇恨。这是一种“天赋”。首先是仇恨;目标可以在以后找到,而且通常总会找到的。
    动机也是在仇恨之后出现的。它也许是布尔什维克革命、民族解放或者其他上千个动机;也许是反资本主义的热情,也许是宗教狂热。
    但首先是仇恨,然后是事业,然后是目标,然后是方式,最后是自我证明。
    德弗罗绝对深信,本拉登的“基地”组织领导层正是这种形式。“基地”的共同创始人,一个是来自沙特阿拉伯的搞建筑的百万富翁,另一个是来自开罗的执业医生。至于他们对美国人和犹太人的仇恨是世俗的还是宗教的,这并不要紧。对他们来说,美国和以色列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满意,只有彻底毁灭才能让他们高兴。他们憎恨美国,不是因为它做了什么,而是因为它是什么。
    他回忆起在伦敦怀特俱乐部,那位年老的英国间谍头子坐在窗边,左翼游行示威者在窗外的街上走过。示威队伍中,头发花白的老社会主义者还没从列宁逝世的悲痛中恢复过来;还有很多年轻男女,将来有一天他们会渐渐成为中产阶层并转而把选票投给保守党;当然,还有洪水般的来自第三世界的学生们。
    “他们永远不会宽恕你们,小伙子。”那位老人说。“这是富裕对他们的贫穷,强大对他们的弱小,奋发对他们的懒散,先进对他们的落后,聪明对他们的愚笨,积极对他们的坐等,实干对他们的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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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
发表于 2024-9-26 12:01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炉渣渣 于 2024-9-27 21:34 编辑

游隼计划(2)
“只要有一个煽动者站起来呼喊:‘美国所拥有的一切全都是从你们那里剥削来的!’他们马上就会相信。如同莎士比亚戏剧《暴风雨》中的那个丑恶的半兽人,他们的狂热分子揽镜自照,对他们看到的形象发出了怒吼。愤怒成了憎恨,憎恨需要一个目标。第三世界的工人阶级并不憎恨你们;憎恨你们的是那些心理失常的知识分子。一旦宽恕你们,他们会心理不安。到目前为止,他们的憎恨还缺乏武器。有一天,他们会获得必要的武器。然后你们就必须战斗和牺牲。不是牺牲几十人,而是成千上万人。”
    三十年过去了,德弗罗深信那个英国老头说对了。在索马里、肯尼亚、坦桑尼亚和亚丁的事件之后,美国正在进行着一场它所不知道的新的战争。当局所热衷的鸵鸟政策更使这种悲剧越发悲壮。
    这位耶稣会会士已经要求站到斗争的最前沿,并得到了批准。现在他必须根据他所掌握的情况去做一些事情。他的任务是“游隼计划”。他不想寻求与本?拉登谈判,即使在下一次恐怖袭击之后也不想以谈判回应。他打算在下一次恐怖袭击之前就摧毁美国的敌人。按照泽维尔神父的类推法,他打算先发制人,在那把尖刀捅过来之前,用他手中的矛去刺。问题在于:在什么地点,什么时间?决不能是模糊的,不能是“阿富汗某地”,而是要精确到十米见方的地点,精确到三十分钟之内的时间。
    他知道,下一次恐怖袭击随时都会来临。其他人也都知道,白宫的反恐专家理查德克拉克、胡佛大厦的联邦调查局局长汤姆皮卡德、兰利他头顶上一层办公的中央情报局局长乔治特内特。在街上人们都在流传说,一次“严重袭击”正在酝酿之中。问题在于,什么时间、什么地方、什么目标和什么方式,这些是他们所不知道的。由于禁止他们从非正义的渠道获取情报,他们很难查明这些问题。再加上其他部门也不愿把他们得到的情报与他分享。
    保罗德弗罗已经不再对那些官僚抱有任何幻想了,他自己着手准备他的“游隼计划”,不想把它的内容告诉给任何人。
    在他阅读过的成千上万份关于恐怖主义的资料中,尤其是关于本?拉登的报告中,一个主题一直在迷雾中不断地出现。伊斯兰的恐怖分子不会满足于少量几个美国人在摩加迪沙和达累斯萨拉姆死去。本拉登要的是美国人成千上万地死去。那个早就过世的英国人的预言正在成为现实。
    要达到大规模伤亡,本拉登和他的领导层需要一件武器,他们现在还没有,但正在不懈地努力谋求。德弗罗知道,在阿富汗山区那些复杂的洞穴里——那不是简单的岩洞,而是设置了实验室等设施的地下迷宫——已经开始了细菌武器和化学武器的研制。但要达到大面积散布,它们还相距甚远。
    对本拉登,以及对世界上所有的恐怖组织来说,有一件比金钱更为重要的奖品:可裂变物质。至少十几个恐怖团伙在不惜一切代价、冒着生命危险去获取核设备所需要的基本元素。
    这件核武器不需要一定是那种超现代化的“清洁”弹头;实际上从辐射性来说,越基本越“肮脏”的越好。恐怖分子中的科学家们知道,把足够的可裂变元素掺入到塑胶炸药中,能产生致命的辐射,可以把纽约那么大的一个城市范围夷为平地,造成该地区一代人的荒芜,还能把五十万人提早送进癌症的墓穴。
    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年,这场争夺核武器所需元素的地下战争是昂贵的、激烈的。到目前为止,西方后来在莫斯科的协助下,暂时获得了胜利,还幸存着。在各种秘密交易中,西方国家已经花费了巨额资金去把所有能找到的零星的铀235或钚购买过来。前苏联的所有共和国,在莫斯科的牵头下,已经把他们所余留的每一克可裂变物质全都交出来了。根据“努恩-卢格法案”①,一些当地独裁者因为这种交易变得非常富有。但仍流失在外面的实在是太多了。
    德弗罗在兰利的反恐中心建立了他自己的小组之后,他注意到了两件事。一是,有一百磅纯武器级的铀235,被秘密放置在贝尔格莱德市中心的文察学院。这个重量的仅仅三分之一,即三十三磅或十五公斤,就足以制成一颗炸弹。米洛舍维奇一倒台,美国就开始谈判要收购这部分铀。
    另一件事是,一个邪恶的塞尔维亚歹徒,米洛舍维奇的密友,想在屋顶坍塌之前出来。他需要身份掩护、新的证件和保护,需要一个可以消失的地方。德弗罗知道那个地方绝对不能是美国。但有一个“香蕉国”??德弗罗与他谈成了一项交易,条件是他要提供回报。这个回报就是协作。
    在塞尔维亚暴徒离开贝尔格莱德之前,一片拇指指甲大小的铀235样品从文察学院被偷走,后来记录被修改,显示实际上少了整整十五公斤。
    六个月前,在俄罗斯军火商弗拉基米尔鲍特的引见下,逃亡的塞尔维亚人交出了他的样品,和证明他拥有那十五公斤铀的文件。
    那份样品落到了本拉登的化学家、物理学家阿布卡巴的手里,又一个狂热的埃及高级知识分子。这促使他离开阿富汗悄悄地去了伊拉克,因为那里有他需要的设备,能正确地测试那份样品。

在伊拉克,另一个核项目正在进行着。此项目也在寻求武器级的铀235,但用的是一种缓慢的、老式的方法,类似于一九四五年在美国田纳西州橡树岭所用过的一种回旋加速器。在那里,样品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在加拿大亿万富翁外孙被害的那份该死的报告开始传阅前四个星期,本?拉登传话回来说愿意作交易。德弗罗不得不强迫自己保持镇静。
    杀人武器还没有准备好。德弗罗本想使用“捕食者”无人驾驶高空飞机去执行任务,但它在阿富汗境外坠毁了,残骸回到了美国。还有一架之前没有武装的“捕食者”,正在配装“地狱火”导弹。一旦装配完成,它不但能够从同温层看见目标,而且能够把目标炸成碎片。
    但这项改装花时太长。保罗?德弗罗改为用其他武器执行,但在新的武器就位之前,他不得不推迟计划。只有他们完全作好准备之后,那个塞尔维亚人才能接受邀请赴巴基斯坦城市白沙瓦,去会见扎瓦赫里、阿蒂夫、朱拜伊德和那位物理学家阿布?卡巴。季利奇将随身带上十五公斤的铀,但不是武器级的,黄饼就行了。通常的反应堆燃料,同位素238,炼制成百分之三,而不是所需的百分之八十八。
    在这次至关重要的会面时,佐兰?季利奇将会报答他所得到的全部恩惠。如果他不按计划行事,只要一个电话打给巴基斯坦极端危险的亲拉登秘密情报机构ISI,就会使他毁灭。
    按计划,季利奇将会突然提高价格,并扬言如果他的新价码不能得到满足,就取消交易。德弗罗算准了只有一个人能够作决定,并且一定会有人去请示他。
    到时候,在远处的阿富汗,奥萨马?本?拉登将不得不亲自接听这个电话。在天上,在太空里遨游的与国家安全局相连接的人造卫星,将会捕捉这次通话,并把通话的目的地准确地限定在一个三乘三米见方的地点。
    在阿富汗一端的本?拉登会一直等在那里吗?在这个关键时刻,实现他最致命的梦想所需要的足够铀料是否能够到手马上就要见分晓,他能够按捺得住他的好奇心吗?
    在巴基斯坦俾路支省外海,美国海军“哥伦比亚”号核潜艇将打开舱口,发射出一枚“战斧”巡航导弹。导弹飞行期间,会受到全球定位系统(GPS),地形轮廓匹配系统(TERCOM),和数码场景匹配区域关联系统(DISMAC)的程序控制。
    三个导航系统将把战斧引导到那个不到十平米的地点,把那部手机所在的地方炸成碎片,包括那个正在等待着白沙瓦回电的人。对德弗罗来说,问题是时间。现在距季利奇按计划赶赴白沙瓦,途中在哈伊马角作短暂停留接上那个俄罗斯人的时间,已经越来越接近了。如果季利奇认为有人追杀他而惊慌失措,从而取消这次交易,德弗罗可承担不起。这个复仇者必须被阻止,甚至被“终结”。行大善而容小恶。
    八月二十日,一架库拉索岛到帕拉马里博机场的荷兰皇家航空公司班机上,走下来一名男子。他不是梅德弗斯?沃森教授,对这个人,一个秘密警察组成的“迎接委员会”正在远处的海岸边等待着他。
    他甚至也不是美国外交官罗纳德?普罗克特,对这个人,一只木板箱在保税仓库里等待着他。
    他是英国的度假业务开发商亨利?纳什先生。他用在阿姆斯特丹获得的签证,顺利地通过了海关和移民局检查,并坐上一辆出租车去城里了。能在全市最高档的托拉利卡宾馆订上一个房间是很诱人的。但在那里他也许会遇上真正的英国人,所以他去了坐落在多米尼街上的克拉斯诺波尔斯基旅馆。
    他的房间在顶层,有一个朝东的阳台。当他走出房间去阳台上俯瞰这个城市时,太阳照在他的身后。在这个高处,他感觉到了一丝微风,使得黄昏稍微好受一些。在东方,在七十英里以远的界河对岸,圣马丁共和国的丛林在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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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
发表于 2024-9-26 12:06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炉渣渣 于 2024-9-27 21:35 编辑

丛林(1)
租用汽车的是那位美国外交官罗纳德?普罗克特。车子不是从正规的租车公司租赁的,而是通过当地的报纸广告从一个私人汽车商那里租来的。
    这辆切诺基是旧车,但维护得很好。如果经过一番彻底的检查和保养——这正是这位美国陆军培训过的新租户现在打算做的事——这辆车肯定能胜任它必须完成的任务。
    他与车主达成的交易很简单,车主能获得丰厚的利润。他将用现金支付一万美元。他只需使用这辆汽车一个月,直至他自己的那辆四轮越野车从美国运来。如果他在三十天内把这辆车完整无损地交还过来,车主将予以接收并返还五千美元。
    那位汽车出租商看到的是一笔在一个月之内就能轻松赚到五千美元的生意。面对着他的是一位友善的美国外交官,而且那辆切诺基能在三十天内回来,只有傻瓜才会去办理各种手续。为什么要去惊动税务局呢?
    外交官普罗克特还在花卉市场后面租了一个车库和储物仓库。最后他去码头提取了他的那只木箱,运到车库里,仔细地把里面的物品拿出来,装进了两只长形的帆布装具袋。然后外交官罗纳德?普罗克特先生就停止了存在。
    在华盛顿,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保罗?德弗罗正在遭受着焦急和好奇的煎熬。这个人到底在哪里?他是不是已经用了他的签证并进入了苏里南?他是不是已经上路了?
    要消除焦虑,最简单的方法是通过坐落在雷德蒙街的美国使馆直接去询问苏里南当局。但那会引起苏里南人的好奇。他们会要求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自己去把他抓住并开始审问。那个复仇者能安排保释脱身,然后重新开始行动。而那个塞尔维亚人在想到要去白沙瓦时就已经很不安了,肯定会感到惊慌,进而会取消这个交易。所以,德弗罗在焦躁不安地踱步、徘徊和等待。
    在苏里南首都帕拉马里博,小小的圣马丁领事馆得到莫伦诺上校的警告说,有一个假装是蝴蝶收藏家的美国人也许会来申办签证。他的申请应予以立即同意,并把他的情况马上报告过来。
    但是没有一个叫梅德弗斯?沃森的人出现过。他们正在寻觅的那个人此刻坐在帕博市中心一家露天咖啡馆里,身边的一只包里装着他最后采购的一些物品。这一天是八月二十四日。
    他所购买的东西来自城里唯一的一家野营打猎用品商店。他几乎没有用伦敦商人亨利?纳什先生的身份购买多少要在国境对面使用的物品。有了那天上午他提取来的外交人员托运的木箱,东西已经准备齐全了。于是,他又开始喝帕博啤酒,并享受着他将在以后一段时间内所得不到的最后的悠闲时光。
    等候过境的人在二十五日上午终于得到了回报。排队渡河的车队与往常一样缓慢;蚊子与往常一样稠密。要渡河的差不多全是当地人,骑自行车的、驾摩托车的、开小货车的,都装载着农副产品。
    在苏里南一侧的队伍里,只有一辆漂亮的黑色切诺基,方向盘后面坐着一个白人。他穿着一件起了皱的奶油色泡泡纱西装,戴着一顶米色巴拿马草帽和一副宽边眼镜。与其他人一样,他也坐在车上等待着,不时地拍打着蚊子。每次,往返于两岸的渡轮装上一批新的货载,铿锵铿锵响着返回到康米尼河去时,他就再往前行驶几米的距离。
    一个小时后,他终于驶上了渡船的甲板,拉起手闸后,可以下车去看看河上的景色。在圣马丁一边,他排在了等候清关的其他六辆汽车后面。
    圣马丁检查站的手续极为严格,而且在十几个转来转去的卫兵中,似乎有一种紧张的气氛。路中央迎头横拦着一根刷着红白条纹的木杆,搁在新近放上去的两只油桶上面。
    在旁边的一间库房里,一名移民局官员在认真审视所有的证件,通过窗口可以看见他的头部。那些苏里南人多半是来这里探访亲戚的,顺便贩运一些农副产品去帕博出售。他们肯定在纳闷这是怎么回事,但第三世界国家的人民有的是耐心。于是他们继续坐着等候。当切诺基汽车挪到关卡前面时,差不多已是黄昏时分了。一名战士打着手语表示需要查看护照,他从美国人手里接过护照后递进了那个窗口里。
    此时这位切诺基的司机似乎很紧张。他的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不敢用眼睛去对视,只是盯着前方。他的眼光不时地瞟向侧面的亭子窗口。他看到那位移民局官员开始慌乱地去抓电话听筒。这时候,这个留着一小撮山羊胡子的旅行者惊慌失措。
    发动机突然吼叫起来,挡位已经挂进了。这辆重型的四轮驱动黑色越野车猛地向前冲去,后视镜钩倒了一名战士,那根红白条纹的拦路木杆被撞向了空中,在前方的几辆卡车中间狂舞着落了下去,然后切诺基冲进了苍茫的暮色之中。
    越野车后面如同炸开了锅。飞落下来的木杆砸中了一名军官的脸。那位移民官在临时检查站的房间里大喊着,手里挥舞着一本写着梅德弗斯?沃森教授名字的美国护照。
    莫伦诺上校手下的两名秘密警察,刚才一直站在那位移民官后面,现在跑了出来,一边拔出了手枪。其中一个跑回去开始用电话向东方四十英里外的首都报告这个突发情况。
    那个捂着破鼻梁的军官一阵狂吼乱叫,十几名战士乱哄哄地爬上了那辆挂着黄褐色油布的卡车,出发去追击逃犯。秘密警察们跑向他们自己的蓝色越野车,也去追击了。但那辆切诺基已经转过两个弯道不见了。
    在兰利,凯文?麦克布莱德看到他的办公桌上的电话指示灯在闪亮。这个电话只与圣马丁城莫伦诺上校的办公室相连。
    他接了这个电话,仔细倾听着,记下了所说的内容,问了几个问题,又作了记录。然后他去见保罗?德弗罗。
    “他们已经发现他了,”麦克布莱德说。
    “抓住了?”
    “差不多。如我所料,他试图从苏里南过河入境。他肯定觉察到了对他的护照突然产生的过分兴趣,要么是卫兵们有点太大惊小怪。不管怎么说,他冲过哨卡加大油门逃遁了。莫伦诺上校说他没有地方可去。两边都是丛林,道路上有巡逻队。他说他们将在上午抓住他。”
    “可怜的人啊,”德弗罗说,“他真的应该留在家里。”
    莫伦诺上校显得很乐观。找到结果花了两天时间。实际上,消息是一位农夫来报告的。他住在由公路右侧岔入丛林中去的一条土路的纵深两英里处。
    他说他回忆起头天晚上有一阵很响的发动机嚎叫声经过他家,他老婆看见了一辆很大而且几乎是全新的越野车沿着那条土路朝丛林深处驶去。
    他自然而然地假定那肯定是一辆政府的汽车,因为农民和设陷阱捕兽的人做梦也买不起这种汽车。只是在第二天晚上这车仍然没有出来时,他才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主公路上。在那里,他发现了一支巡逻队,并把消息告诉了他们。
    士兵们找到了那辆切诺基。在经过那个农民的棚屋后,它又往前行驶了一英里,然后在试图进入雨林中时一头扎进一条水沟里,呈一个四十五度角陷在了那里。深深的车辙表明那个逃亡的司机曾试图把汽车从水沟里倒出来,但在惊慌之中,手忙脚乱的他反而使汽车越陷越深。结果从市里派过来一辆吊车,才把这辆四轮驱动越野车从泥坑里吊出来,掉过头来后驶向公路。
    莫伦诺上校亲自过来了。他察看了被搅乱了的泥土、被碾压过的小树和被折断了的藤蔓。
    “找几个猎人,”他说,“带上猎狗。切诺基汽车以及车内的所有物品,都要送到我那里去。现在就动手。”
    但夜色降临了。这些猎人都是乡民,不敢面对黑暗,因为他们相信林中的精灵们已经开始活动。他们在第二天黎明时才开始了搜捕行动,并在中午时分找到了猎物。
    莫伦诺部下的一名秘密警察与他们在一起,他有一部手机。莫伦诺在办公室里接听了这个电话。又过了三十分钟,凯文麦克布莱德走进了德弗罗的办公室。
    “他们找到他了。他死了。”
    德弗罗看了一下书桌上的台历。这一天是八月二十七日。
    “我认为你应该亲自去一趟。”他说。
    麦克布莱德咕哝了一声。
    “路途很远,保罗。而且一直在该死的加勒比海上空。”
    “我会派给你一架局里的飞机。你在明天早饭时就能到。这项讨厌的行动已经结束了,不但要使我满意,也得让季利奇相信。去吧,凯文。帮我们两人确认这个消息。”
    复仇者当初坐夏延风笛飞机飞过那个地区时,看到过那条从主公路岔出来的土路。那是在界河与东方四十英里处的首都之间,公路上分离出来的十几条土路之一。每一条土路都通向一个或两个农场或种植园,然后成了断头路。
    他当时并没对这些土路拍照,为的是节省胶卷以拍摄在埃尔彭托的那个庄园。但他记住了它们。在返航途中他又看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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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
发表于 2024-9-26 12:10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炉渣渣 于 2024-9-27 21:36 编辑

丛林(2)
他所选择的那条土路,是从河边数过去的第三条。当时他比追捕队领先半英里,拐弯时他故意减低车速以免留下可见的车轮摩擦印迹,让切诺基轻盈地驶上了那条土路。再转过一个弯道,熄火后他听见了追捕车队雷鸣般地沿着主公路驶了过去。
    去那座农房很简单,挂进一挡,四轮驱动。过了农场,道路就不平整了。他穿越浓密的丛林又往前行驶了将近两公里,在黑暗中下了车,走到前方,发现了一条沟壑,于是让汽车冲了进去。
    他留下那些故意让猎人们发现的东西,带走了其余的物品。东西很重。即使在晚上,炎热还是使人透不过气来。那种认为夜间的丛林里很安静的说法,其实是一个谬误。林中有沙沙声,有呱呱声,还有呼啸声。但林中没有精灵。
    他借助指南针和手电朝西行进,然后折向南行,走了一英里左右,一路上用一把大砍刀劈出一条小径。
    过了一英里,他留下了另一部分故意让追捕人员发现的物品,只剩下了一只小背包、水瓶、手电和第二把砍刀,然后继续朝着河岸挺进。
    黎明时他抵达了康米尼河边,在那个渡口的上游远方。他用一张充气床作为渡河工具。俯伏在海军蓝的床面上,用双手作桨划水。在看到一条致命的蝮蛇从旁边游过来时,他赶紧抽回双手。那双滴溜滚圆的小眼睛在相隔仅仅几英寸的距离凝视着他,然后那毒蛇把头一摆,继续顺流而下游走了。
    一个钟头的划水漂流把他带回了苏里南一侧的岸边。那张可信赖的气床被刺破后瘪了下去,被抛弃了。当这个满脸污迹、淌着水、浑身带着被蚊子叮咬过的包、仍挂着几条水蛭的人,踉踉跄跄地跑上返回帕博的那条公路上时,已是半晌午了。
    过了近两公里,一个友善的生意人同意让他坐到后车厢的西瓜堆旁,载他去八十公里外的首都。
    克拉斯诺波尔斯基旅馆里的那些善良的人,如果看到他们的英国客人的这副狼狈相,也会惊异地扬起眉毛,所以他先去那间库房,用卫生间,换衣服,并用一只气体打火机烧死那些水蛭。收拾体面了才回到旅馆去吃午饭,一份大排和炸薯条,加上几瓶帕博啤酒。然后他就睡觉了。
    在三万英尺的上空,中央情报局的那架里尔喷气飞机,载着唯一的乘客凯文?麦克布莱德,正从美国东海岸飞赴过来。
    “这个,”麦克布莱德沉思着,“真的是我必须强迫自己去习惯的交通方式。”
    他们在佛罗里达州北部的埃格林空军基地、继而在巴巴多斯添加了两次燃油。在圣马丁机场,有一辆车等在那里,把这位中情局特工送到设在郊外棕榈树林中莫伦诺上校的秘密警察局总部去。
    胖胖的莫伦诺上校在他的办公室里用一瓶威士忌来招待他的客人。
    “我想,这时候喝酒稍微早了一点,上校。”麦克布莱德说。
    “胡说,我的朋友,祝酒永远不会太早。来吧!干杯,让我们的敌人去死。”
    他们干了下去。麦克布莱德想,在一天之中这个时刻和这种炎热天气下,他宁愿喝上一杯咖啡。
    “你有什么要向我汇报,上校?”
    “一次小小的展览。最好由我来引你参观。”
    办公室隔壁有一间会议室,里面已经摆好上校的那些令人恐怖的“展品”。正中间的长桌上覆盖着一块白布,里面安放着一件较大的东西。墙壁四周另有四张桌子,摆放着其他物品。莫伦诺上校从其中一张小桌子开始讲解。
    “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们的朋友沃森先生先受到了惊吓,接着驾车驶上了那条主公路,拐进旁边的一条土路,并试图驾车穿越丛林找到逃跑的路径。他能成功吗?不可能。他的越野车坠入一条沟壑里出不来了。今天它就停放在我们窗户外面的院子里。这是他遗弃在车内的部分用品。”
    一号桌上主要排列着一些厚型衣物、备用靴子、水杯、蚊帐、驱虫剂和净水剂。
    二号桌上有一顶帐篷、几只小木桩、野营灯、放在一只三脚架上的帆布水盆和各种洗漱用品。
    “都是些通常的野营用品。”麦克布莱德评论说。
    “对极了,我的朋友。他显然认为他将会在丛林中隐藏一段时日,很可能要在从埃尔彭托出来的那条道路上对他的目标进行伏击。但那个目标几乎从来不会经由道路出来,当他必须走陆路时他会乘坐防弹汽车。这个杀手很一般。在他遗弃他的装备时,他还遗弃了这个。也许是太重了。”
    在三号桌子上,上校揭开了盖布。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支雷明顿3006,附有一只硕大的瞄准镜和一盒子弹,是可以在美国的枪械商店里买到的一种猎用步枪,但从它的枪管里发射出去的子弹照样可以穿透人类的头颅。
    “现在,”胖子继续解释,沾沾自喜于他的发现,“在这个时候,你那个人离开了汽车和他百分之八十的装备。他开始徒步行走,很可能是朝向那条河。但他不是一个丛林战士。我是怎么知道的?没出三百米他就迷失了方向,朝南进入了丛林深处,而不是朝西去河边。当我们发现他时,所有这一切全都散落在周围。”
    最后的那张桌子上陈列着一只水壶,是空的,还有丛林帽、大砍刀和手电。还有粗底纹作战靴、迷彩战斗裤和衬衣的碎布条,一件完全不合时宜的泡泡纱西服的碎片,一根附有铜扣子和刀鞘的皮带。
    “这就是你们发现他时他带的所有东西?”
    “这就是他死掉时带的所有东西。在惊慌中,他留下了他本应该带上的东西——他的步枪。最终他也许可用它来保卫自己。”
    “那么,你们的人追上他并把他击毙了?”
    莫伦诺上校扬起双手,手心向前,做出故作惊讶的手势。
    “我们把他击毙?在他已经卸除了武装以后?当然不是,我们要活捉他。不,不,他在逃走那天晚上的半夜里就死了。那些不了解丛林的人是不应该冒险进入的。装备不良,夜间和惊恐之中就更不应该进去了。这是致命的组合。请看这里。”
    他用一种戏剧性的、自我欣赏的动作“啪”地掀开了中间那张桌子的罩布。骸骨是在丛林里被装进一只尸袋后再搬运到这里来的,脚上仍套着靴子,尸骨上挂着几片碎布。医院的一位医生已被唤来把骨骼重新排放整齐了。
    那个死人,或者说这具遗体,已被啄光了最后一片肌肤和骨髓。
    “这事情的答案在这里。”莫伦诺上校说,一边用食指敲着桌面。
    右股骨显然在中间发生过骨折。
    “从这里我们可以推理出事情的经过,我的朋友。他惊慌了,然后逃跑。他没有指南针,只借助着手电盲目地逃窜。他从汽车栽进沟壑的地点往前跑了大约有一英里路。然后他的脚碰到了一截树根,一只隐蔽的树桩,或者一条蔓延的树藤。他跌倒了。‘啪’的一声,一条腿摔断了。
    “现在,他不能跑,不能走,甚至也不能爬。在丢了枪械之后他甚至也不能鸣枪求救。他只能叫喊,但会有什么结果呢?我们这些丛林里是有美洲虎的,你知道吗?
    “嗯,确实有,虽然不是很多,但如果七十五公斤鲜肉一直在扯着嗓子叫喊,那很可能会招来一只美洲虎。我推测这就是发生在这里的故事。
    “主要的肢体散落在一个小小的开阔地四周,那里成了一个肉铺。浣熊是吃鲜肉的,还有美洲狮和长吻浣熊。破晓后,林中还会有秃鹰活动。你见过它们是怎么对待一具尸体的吗?没有?不是凶狠,而是彻底。在它们全都吃饱喝足离开之后,轮到火蚁上场了。
    “对火蚁我是了解的。自然界最狂热的清洁工。在离遗体五十米处,我们发现了那个蚁穴。火蚁们先派出了侦察员,你知道,它们看不见,但嗅觉是令人惊奇的灵敏,而且当然,在长达二十个小时的时间里他的体味已经飘上了天空。够了吗?”

“够了。”麦克布莱德说。时间也许还早;他想象着再来一杯威士忌。
    回到上校的办公室后,秘密警察们拿出了几件小物品。一块手表,后盖上刻着MW两个字母①。一枚图章戒指,但没有刻字。
    “没有钱包,”上校说。“肯定被其中一只食肉动物叼走了,如果是皮制的。但我们还有更好的证据,你看,这是在他过境被认出来时,他不得不丢掉的。”
    那是一本写着梅德弗斯?沃森名字的美国护照,职业是科学家。麦克布莱德在签证申请表上见到过同一张脸,戴着眼镜,留着一小撮山羊胡子,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这位中情局官员合理地推算,今后恐怕没人能够再次见到梅德弗斯?沃森了。
    “我能不能与华盛顿的上司联系一下?”
    “请吧,”莫伦诺上校说,“你是贵宾。我先离开,让你说话方便些。”
    麦克布莱德从公文包里取出他的笔记本电脑,联上保罗?德弗罗,然后输入了一连串数字,以防通话遭窃听。把自己的手机插入笔记本电脑后,他等待着德弗罗的声音从线路上传送过来。
    他把莫伦诺上校所讲解的内容以及他自己所见到的情况,简要地向他的上司作了汇报。线路上有一阵沉默。
    “你马上回来。”德弗罗说。
    “没问题。”麦克布莱德说。
    “莫伦诺可以保留所有的那些玩具,包括那支步枪。但我要那本护照。哦,还有一件东西。”
    麦克布莱德倾听着。
    “你要??,什么?”
    “就按吩咐的去办,凯文。快点回来。”
    麦克布莱德把他所接到的命令告诉了上校。胖胖的秘密警察头子耸了耸肩。
    “这次访问太短暂了。你应该留下来,坐我的船出海去吃对虾怎么样?还有冰镇苏瓦韦白葡萄酒?不要?那好吧??那本护照,当然。还有那个??”
    他耸耸肩。“如果你要,你可以全都拿走。”
    “我得到的命令是,一件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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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
发表于 2024-9-26 13:43 |只看该作者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24 16:32
在事关正确与错误或正义与邪恶时,联邦调查局副局长柯林弗莱明是立场鲜明、决不妥协的。他骨子里的“决不动 ...

他读到私家侦探的报告和那个塞尔维亚人的证词,获悉里基.科伦索的死亡详情后,他下定决心,如果可能,一定要把对此事负责的那个人带到世界上最伟大的国家——他的国家,来接受法庭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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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折号前后把我看得扑哧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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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
发表于 2024-9-26 13:48 |只看该作者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24 16:32
在事关正确与错误或正义与邪恶时,联邦调查局副局长柯林弗莱明是立场鲜明、决不妥协的。他骨子里的“决不动 ...

其中有一张照片,还附有一个问句:“你见过这个人吗?”
    “嗯,你见过吗?”在他身后一个欢快的声音问道,一只手也同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是比尔布伦顿,他的联络人,今天中饭的主人,美国使馆的法律随员。他们友好地互相打了招呼。
    “见过,”警官说,“两个星期之前。”
    布伦顿的笑容消失了。朱梅伊拉海鲜馆可以等一会儿再去。
    “到我的办公室去。”他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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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真是一个巨大的突破。。。超喜欢最后那两句,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心情急迫、亢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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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
发表于 2024-9-26 13:51 |只看该作者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24 16:32
在事关正确与错误或正义与邪恶时,联邦调查局副局长柯林弗莱明是立场鲜明、决不妥协的。他骨子里的“决不动 ...

对比尔布伦顿来说,这次目击是很重要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上司柯林?弗莱明会对这个失踪的塞尔维亚人感兴趣,但这份报告肯定能使他获得胡佛大厦的赞赏。
    “那么第三个人呢?”他问道,“你说你见到过他?记得是在什么地方吗?”
    “当然了。就在这里。他是你的一位同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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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的有点出人意料。我肿么感觉血液都有点凝固了?这都是什么奇葩的勾连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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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
发表于 2024-9-26 14:56 |只看该作者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25 13:21
他攻读的是人文科学的文学学士学位,主攻哲学和神学。他如饥似渴地学习,常常与他的资深神学导师一起就教义 ...

在从波士顿高等专科学院毕业后一星期,保罗德弗罗就宣誓加入了中央情报局。对他来说,这是一个富有诗意、明媚灿烂、充满自信的开端。丑陋的真相后来才慢慢显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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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对于年轻人而言,好像也就这么一个……过程。只是他这个更典型,更集中……更藏污纳垢却又善于伪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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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
发表于 2024-9-26 15:30 |只看该作者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25 13:21
他攻读的是人文科学的文学学士学位,主攻哲学和神学。他如饥似渴地学习,常常与他的资深神学导师一起就教义 ...

德弗罗手下这位负责南美情报官,仅仅因为使用了前恐怖分子提供的一个现行恐怖分子的情报而面临处分,眼看前程即将毁于一旦;德弗罗写了一份极其尖酸刻薄的报告为他辩护,引得它像前苏联的非法手抄本一样在行动部职员中间争相传阅。
    多伊奇就此事要求德弗罗走人,但副局长乔治特内特提议要谨慎行事。结果走掉的是多伊奇,由特内特本人顶替。=============
喜闻,乐见。一个情报而已,还上纲上线的,真是活见鬼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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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
发表于 2024-9-26 15:44 |只看该作者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25 13:39
联邦调查局和中情局杠上了,一个要严惩凶手,一个要"容小恶行大善”,因为各自所占立场不同,越来越斗脑 ...

好像这类间谍事件,经常会出现如许对立?而且越是对立,矛盾越尖锐,也越能体现各自的坚持——很难说谁对谁错,但让他们陷入对峙的那个恶棍,一定不是个好人。而且剧情走向,也一般会让正义得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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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
发表于 2024-9-26 15:47 |只看该作者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25 16:18
看到那座房子时,加尔文德克斯特不得不赞叹命运的偶然性是多么有嘲讽意味:到头来,在韦斯切斯特住上漂亮别 ...

七月下旬的一个星期天上午,推开那座别墅的门时,德克斯特注意到,小伙子的那口龅牙矫正了,鹰钩鼻子修整了,那丛乱糟糟的拖把布条般的头发理成了一个干净利落的平头。在德克斯特面前的是一位三十二岁的成功商人,有一个妻子和两个孩子,有一座漂亮的房子和一家规模不大但生意兴隆的电脑咨询公司。
    德克斯特曾经拥有的一切,都失去了;华盛顿李从来没有指望过的一切,却都获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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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问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吧。可见人生充满变数,而华盛顿李的这个变数,从某种意义而言,算是德克斯特恩赐的——这才是关键和本质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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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7
发表于 2024-9-26 15:52 |只看该作者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25 16:18
看到那座房子时,加尔文德克斯特不得不赞叹命运的偶然性是多么有嘲讽意味:到头来,在韦斯切斯特住上漂亮别 ...

十三年以来,这位计算机天才学到了许多新技能,部分是因为,不少新技能正是他发明的。美国大多数真正的计算机专家都在西部的硅谷,一个来自东海岸的人才要镇得住硅谷的知识精英们,那么他必须超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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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赋可恃而不可侍。这孩子,就那一次后,是真的活过来,也活通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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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
发表于 2024-9-26 16:02 |只看该作者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25 16:18
看到那座房子时,加尔文德克斯特不得不赞叹命运的偶然性是多么有嘲讽意味:到头来,在韦斯切斯特住上漂亮别 ...

李已经千万次告诉自己:头等重要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再次被抓住。他估量着这个十三年以来他第一次要尝试的非法行动,他决心,无论如何不能让人通过电子线索追踪到他在韦斯切斯特的这座房子。
    “你的预算经费有多少?”他问道。
    “足够了。怎么啦?”
    “我要租用一辆房车。我需要全套家用电源,能足够我发出信号,之后能关闭,消失。第二,我需要买一台能够买到的最好的个人电脑,而且这事结束后我要把它扔进一条大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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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都这么缜密的。。。表情: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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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
发表于 2024-9-26 16:15 |只看该作者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25 16:18
看到那座房子时,加尔文德克斯特不得不赞叹命运的偶然性是多么有嘲讽意味:到头来,在韦斯切斯特住上漂亮别 ...

“你需要去开罗吗?”德克斯特问道。
    华盛顿李好像看一个疯子般地看着他。
    “去开罗?我为什么要去开罗?”
    “你说要去‘访问’。”
    “我指的是在电子空间。我可以在美国佛蒙特州的一个野餐营地里访问开罗的那个数据库。我看你还是回家去等着吧,律师。这不是你的世界。”
==========
看见一个能干人被另一个能干人鄙视了,真的好可乐~~~表情:术业有专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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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
发表于 2024-9-26 16:17 |只看该作者
炉渣渣 发表于 2024-9-25 16:18
看到那座房子时,加尔文德克斯特不得不赞叹命运的偶然性是多么有嘲讽意味:到头来,在韦斯切斯特住上漂亮别 ...

239楼,末尾处,依旧乱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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