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虢客话】《美丽人生》观后感 [复制链接]

听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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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3 19:20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本帖最后由听彝堂于 2009-12-3 19:39 编辑

纳粹集中营，是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字眼。尽管已经过去了60多年，艺术家们仍然利用文学、雕塑、绘画、影视等等形式拷问历史，旨在不断重复捷克作家伏契克《绞刑架上的报告》里的那句名言：善良的人们，“我爱你们，你们可要警惕啊！”
意大利的电影《美丽人生》，则是这类题材皎皎者，背面敷粉，别开生面，寓意悠长，感人至深。
“大家到齐了，游戏现在开始。谁先得1000分就胜出，奖品是坦克。我们士兵扮演恶人，又喊又叫。谁怕，谁丢分。在三种情况下，你的分全丢：一，哭；二，找妈妈；三，饿了要吃饭。我说得快，因为是在玩捉迷藏游戏”。这是纳粹集中营德国士兵的训词。当然，是翻译的，是瞎翻译的。是一个意大利籍犹太裔父亲翻译给他的孩子听的。尽管集中营里几十个形容枯槁的囚犯同时在站立垂训，而且杀气腾腾的德国士兵说的杀气腾腾的话也可以想像得到如何的杀气腾腾。
进入集中营，父亲就告诉孩子，这是一个游戏。
孩子与父亲，就仅仅因为是犹太人而被关押进集中营的，孩子的母亲并不是犹太人，却自愿随丈夫与孩子登上了驶往集中营的列车。
在关押女囚的地方，老妇人与孩子因为没有劳动能力，被送进了焚烧炉。后来，院里只剩下这一个孩子了，父亲让孩子躲在上层床板里，不要让德国看守看见。孩子听说有人被送进焚烧炉，然后做了纽扣或者肥皂，就不玩游戏了，要回家。父亲说他们的游戏已经领先，那么，你要回去就回去吧。孩子在走到门前，不甘心放弃就又回来了。当然，我们知道，他们是走不出去的。后来，德军溃败了，狼狈逃去。父亲将孩子藏在一个垃圾箱里，然后装扮女人去寻找妻子，被德国士兵抓住，且用枪打死。在德国士兵押着他走过垃圾箱时，父亲一如既往的扮演滑稽的动作，在孩子看来是游戏仍然在继续玩耍。
遵照父亲的嘱咐，在没有动静的时候，孩子出来了。盟军随即赶来。盟军坦克手将孩子抱上了坦克。行进中，孩子看见了由集中营逃出的一群衣衫褴褛的妇女并且认出了妈妈。孩子高兴的扑入母亲的怀抱，呼喊着“我们赢了，1000分，好开心啊！我们坐坦克回家，我们赢了！”
这个赢了的游戏，观众听懂了：是赢得了战争。
战争中死亡的父亲，就是为了给孩子们一个和平的将来。
我很佩服外国电影讲述故事的方法。比如二战将要结束期间，英国纪录片导演汉弗莱·詹宁斯拍摄的《提摩西的日记》，通过给一个对战争一无所知的婴儿提摩西讲故事的方式，设计了陌生化的间离效果，穿插矿工，火车司机，飞行员等普通英国人的生活，纪录战争最后几个月的事情。他拍摄的《伦敦可以坚持》《倾听不列颠》也摈弃战争宣传片的大吼大叫，反映的就是在战争期间，普通人仍然在正常的生活。可惜后来他为了一个镜头的拍摄，掉进大海淹死了。
《美丽人生》这部影片表现了两个历史阶段，战前与战争之间。
该说战前了，影片结构是顺叙的，就是孩子父亲基度追求孩子母亲黛丽的爱情情节，观之令人喷笑绝倒。
作为导演，最棘手的，就是如何设计两个人的邂逅相遇。俗套的把戏是两个人意外相撞，手捧的东西掉在地下，两个人同时蹲下捡，然后对视相识。既然没有什么好的创意，就抛开绞尽脑汁的设计，不妨以寻求效果为目的，不择手段了。基督与黛丽接触，干脆就是匪夷所思，他们相遇6次。首次，是黛丽由楼上跳下来，掉进基督的怀里。二次是因为基度申请营业许可，闹了市政厅，骑自行车逃跑，却撞在了行走的黛丽身上。再次是在广场上邂逅遇见。四次是他冒充视学官来到黛丽的学校，借题发挥抨击纳粹的种族主义政策。第五次是在歌剧院，散场下雨，他抢在了黛丽未婚夫前面将车开来，黛丽误上了他的汽车。在黛丽家的门前，他向黛丽表白，“你想象不到，我多渴望和你做爱。但我绝不会告诉别人，尤其是你。”最后一次是黛丽与庸俗不堪的未婚夫来到他作侍应生的酒店，准备结婚。他骑了一匹被涂染了绿色的大马，进入熙熙攘攘的大厅，将黛丽接走了。总之，基度机智幽默，油腔滑舌，但是，心地是善良诚实的。
电影是不能复述的，文字苍白如此，没有办法。
当年，就是改革开放前，中国的观众对当时放映的电影有个评价：朝鲜电影有哭有笑，越南电影有枪有炮，中国电影新闻简报。没有想到意大利人这么哇哇乱叫，在《西西里的美丽传说》里，那个孩子的父亲就夸张得忒有戏剧性。帕瓦罗蒂引吭高歌《我的太阳》，意大利人性格确实很阳光。
但是，导演以喜剧形式表现当年纳粹集中营的故事，是为了减轻现在幸福观众的心理负担？还是所谓后现代主义对生活与历史的解构与颠覆？效果显然不是。我是看得心情愈加沉重，悬念更加紧张，哀伤尤其痛楚。在死神随时觊觎他们生命的环境里，这个猥琐、说谎、胡闹的父亲，为了不让孩子幼小的心灵受到残酷野蛮的战争创伤，充当了纳粹集中营囚犯中的一个小丑的形象，孩子因此感觉了一段美丽人生，他可是太伟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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