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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就是吴哲参谋以当锅炉工来偿还其风流债的那个冬天，临近春节了，山上的弟兄们除了留下来参加春节战备值班的，其他人也回家休假了。
吴参谋的大学生女朋友来部队了。女孩叫刘明，在延边大学读法律，大四了。她是和母亲一起来的。
团里政治处的刘主任接待了她们。刘明的母亲陪着女儿此次来部队，也想了解一下吴哲的表现。刘主任很是踌躇。怎么说呢？说吴哲对待婚恋问题不严肃，现正在劳动改造，在山上烧锅炉？不必说，女孩和她母亲定会愤然离去，而且对军人的形象也会造成不好的影响。不说吧？人家是来了解相关情况的，不实事求是也说不过去。
郁闷地连吸了两只烟，公务员小郭也给刘明和她母亲添了两次茶水以后，刘主任在寒喧后终于步入正题。他先是肯定了一下吴哲参谋的工作能力，军内名牌大学毕业，专业水平也不错，出身农家，吃苦耐劳，团结同志，乐于助人。对了，这不，山上的锅炉工家里有事走了，他这几天帮着烧锅炉呢！
“山上很冷的。”刘主任搓着大手说。刘明矜持地微笑，她母亲直点头。
当然了，年轻人，也不是什么缺点也没有。刘主任婉转地说了一下吴参谋与史护士的事，只说那女护士非吴哲不嫁，来了部队几次，略去了吴参谋把人家四面睡了八面的糗事。
“影响很不好！首长和同志们也帮助教育了吴哲！”刘主任一本正经地说。
当过兵的都知道，部队的语言很有意味的，帮助教育一般来说，不是简单地谈话批评，应该是受了处分。
可刘明和她母亲哪里明白。刘明母亲甚至对此很是不解，感觉首长和同志们帮助教育吴哲有点多余。
“未婚男女，男未娶，女未嫁，处处朋友正常。处了一段时间感觉不合适，分开也正常。难不成不处也犯纪律？再说，这又不是排队买东西，还非得有个先来后到的。”
刘明母亲不平地说。
“咳咳！部队吧，还是要有纪律的。”刘主任又吸了一口烟。
2，
刘明母亲提出要见下吴哲。
山上的姜科长接到刘主任电话，把吴参谋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姜科长先是训了吴参谋一顿，帮着他回顾了一下史香三闯山寨的始末和给部队和吴哲本人带来的恶劣影响和严重后果。
“科长！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说我这处分也挨了，钱也拿了，锅炉也烧上了。还想把我怎么着？”
吴哲还是笑了。
“还笑！你要是我兄弟，我就一个大嘴巴子抡过去”。看着吴哲满不在乎的样子，姜科长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接着，姜科长说了刘明和她母亲来队的事，并一再叮嘱吴哲，年纪也不小了，刘明的条件也不错。如果和人家处，就好好处。这次领导上也很关照他了。基本上没提受处分的事，但这事以后要和女方说清楚，取得人家的原谅。
“你要是结婚了，我也清静了！”姜科长很无奈。
“回去换身衣服，团里的车这就到了。对了，先去把炊事班长给我喊来，中午加菜，欢迎你女朋友和准丈母娘。”姜科长笑着说。
刘明和她母亲上山后，姜科长和吴哲先是陪着参观了科里的荣誉室、电视室，参谋们的办公室，甚至军官宿舍都看了一遍。当然也介绍了一下吴哲等新一代边防军人，为了国防事业，为了保卫改革开放的成果，为了人民的生活安康，以边防为家，以吃苦为荣的光辉事迹和高尚的思想觉悟。
刘明和她母亲很是感动。女孩甚至用崇拜的目光看着眼前这群边防军官，当然她的目光更多地驻足在眉目清秀说话得体的吴参谋身上。
中午吃饭的时候，吴哲的表现更是让刘明和她母亲称赞不已。他目光如炬，眼到手到，转桌给刘明和她母亲挟菜自不必说，甚至在挟了一块带鱼时，先是放在自己面前的干净碗中，细心地用筷子剥除了鱼刺，再挟给女孩。看得同桌的姜科长和弟兄们目瞪口呆。。。。。。
吃过午饭，刘明和她母亲商量了一下，刘明要留在山上住几天。和姜科长一说，姜科长立马愁了，连忙说山上条件不好，一没吃的二没玩的。
“若是大雪封山，一个礼拜都下不去山。”姜科长的话里明显有吓唬的意味。
刘明母亲连说没事，还一直说自己的女儿留在山上住几天也好，以后结婚了会理解吴哲，还直夸姜科长为人忠厚，吴哲聪明正直。
“我女儿在这山上，我没什么不放心的。”说完就上车走了。
姜科长和弟兄们看着远去的吉普车，面面相觑。
“唉！”姜科长长叹了一声。
3，
刘明在山上住了一周。
这一周，最紧张的当然是姜科长。他把刘明安排在自己隔壁的房间里，而吴参谋的宿舍在后一栋，同时对吴哲是千叮咛多嘱付，大意是已经在这方面载了跟头，可不敢再犯了，有些事还是留到结婚后再做吧。同时也对住在吴参谋隔壁房间的两个军官做了番交待，生怕再出事端来。
刘明不错的。容貌娟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一双戴了眼镜的大眼睛勿闪勿闪地，睫毛很长。虽然进出都裹着一件淡紫色的羽绒服，也难掩身材的修长苗条。每日乐呵呵地跟在吴参谋身后，吴烧锅炉她也跟着。
吴参谋值班时，她没事就跑到电视室看电视，也和弟兄们说着自己的学习生活和山外的世界。
弟兄们看着眼前如花似玉的美女，纷纷在心里恨着老天不公。“好汉无好妻，赖汉占花枝”那位好事的参谋如是总结。
一周后，终天熬到刘明下山回家了。姜科长长出了一口气。
半年后，刘明大学毕业，分到沈阳市郊的某法院实习，据说可以留下的。这期间，两个人鸿雁传书不断，姜科长和山上的弟兄们也很为这小子高兴。
可是渐渐的，刘明的信少了。从两天三天一封，到一周一封，到半月一封，到一个月一封，两个月，整个一个降次幂排列。
夏天来了。山上夏天虽是短暂，但满目苍翠的绿色，林中五颜六色的野花还有大耳毛、大叶芹、刺老芽、牛毛广、蕨菜等野菜也长得蓬蓬勃勃。不值班的时候，弟兄们拎了挎包、袋子在林间穿梭，采回野菜用热水烫了晾干，回家探亲时也算有了纯绿色的天然食品做礼物。其实，更多的是在房间里猫了一冬了，也出来透透气，活动下筋骨。
在林间忙碌的弟兄们中间，少了吴参谋的身影。吴参谋一天除了值班，吃饭，睡觉，就在屋里给刘明写信。
他瘦了。
姜科长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他去找了吴哲，让吴哲休假。
“去找找刘明吧，好好谈谈。”
“她不会离开我的。”吴哲没接茬，自言自语地说。
4，
吴哲还是休假走了。
半个月后，吴参谋人还没回来，团里张政委的电话就打来了。张政委说刘明的母亲来了，说是刘明不同意再和吴哲处下去。吴哲到了刘明的单位大吵大闹，并声称自己和刘明已经是生米做成了熟饭，闹得刘明没法继续留在某法院了。她母亲来部队，代表女儿要求中止与吴哲的恋爱关系，并要部队追究吴哲的责任。
“是他把我女儿睡了！这件事部队要管的。山上的姜科长也有责任！”刘明母亲说。
姜科长一听就火了，在电话里和张政委说了刘明和她母亲上山后来刘明主动要求留在山上的前前后后，包括自己费尽苦心安排的防范措施。
“不就是刘明分到了大城市了吗？不就是想不谈了吗？睡了？她女儿不愿意吴哲就能把她睡了？党有党纪，国有国法，部队有纪律！如果是吴哲强奸了她，该批捕批捕，该枪毙枪毙！”
姜科长在电话中喊。
“注意你的态度！”张政委也火了。
后来姜科长和张政委在电话中达成一致：如果刘明执意与吴哲分手，当然可以散了。吴哲的工作由姜科长做，至于刘明母亲提出的处理吴哲的要求，部队要调查，然后再做处理。
“政委！你要和她说清楚。刘明留在山上是自己提出也是她母亲同意的。我在山上也做了防范措施的。可但是，我不可能给他和她上双岗，她和吴哲都没这个资格。”姜科长的态度依然强硬。
过了几天，吴哲休假结束回到了山上。
不到一个月，吴哲就瘦得不成样子了，身上的军装也显得肥大了许多。他的脸上不再有淡淡的微笑，天天耷拉着脑袋。
姜科长找他谈了几次。从国际形势谈到国内的经济发展，再说到部队待遇日渐改善，地方上优秀的女孩多的是，将来后悔的是刘明和她母亲云云。
可是，任凭姜科长说得嘴干舌燥，吴哲就是不说话。一双眼睛无神地盯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
不过，回山上的第二天，吴哲就参加了值班，每日也按时起床吃饭、熄灯休息，姜科长的心略微宽了点。
后来，政治处刘主任来山上调查吴哲和刘明的事，姜科长先是嘱付了吴哲几句，然后留刘主任在山上喝了一次大酒。
“这件事吧，我也查过，查无实据啊。再说如果刘明有脸，让她自己来部队找吴哲对质，如果属实，怎么处理吴哲我都没意见！”姜科长同时讲了山上弟兄们现实的婚恋，不少都面临着女方变心的问题。
刘主任听了，神色黯然。
刘明的母亲再也没来部队要说法，这件事就慢慢平息了。
这次首长们没忍心批评吴哲的裤带松，只是告诉姜科长多注意点，特别是山上军官们的对象来队，别再惹出事端来。
山上的弟兄们也从这件事开始，对姜科长真正有了敬意。
可是，吴参谋的另一半在哪呢？
姜科长还是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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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1-4-13 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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