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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陈德兰 于 2011-10-27 14:39 编辑
文/陈德兰
看到核桃,我就没来由的想起静秋,心就无比温柔着。
——题记
近两个月的每天早上,我起床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必是先净手,再去一个笨拙的柜子里,拿出几只核桃来,然后跑到一个没有灯的厨房里,乘着晨曦里微弱的天光,放到一块白果树做的砧板上,用菜刀的后背轻轻地敲。每敲一下,心也跟着震一下。那是一种带着温柔情感的震动。
总是在此时,任思绪信马由缰着。好像我面前的核桃,不是从市场上买来的,倒是那《山楂树之恋》里的老三送给静秋的核桃。我想像着静秋那颗充满美好情感的心,在害怕中痛苦隐忍的复杂心情。再想像着,静秋的弟弟把核桃放在门缝里轻轻一夹时,那一脸的稚气与活泼。这样的画面总是在我的脑海里跳来跃去,仿佛树上的几只攀谈热烈的鸟儿,在尽情舞动着翅膀。我不知道,静秋的小弟在夹核桃时,会不会流口水?书里没有作出交代。不过,在那特定的时期,小弟流口水该是一种本能吧,却怎么也舍不得放一点点在嘴里,那是给母亲治病的。这样的核桃是带着纯净情感的,带着亲情暖意的,又怎能不让我的心像灌了蜜一样甜蜜温柔呢?
那年,和他去陕西,旅游景点上到处都有那几斤一装的核桃卖,灰白的核桃装在红沙网兜里,带着陕西特有的风情,俏皮地立在各种各样的商品中,妩媚地朝我眨着眼睛,信手买了两袋,一路拎着,随时做着想吃上一两个的准备。坚硬的壳始终与我抗衡着,总是无法吃到嘴。后来在一家小旅馆住了下来,那个胖胖的老板娘顶着一头油腻的卷发,很是热情的告诉我种壳硬肉少的核桃,我们本地人是不吃的。专挑你们这些不懂行的外地人哄。我听了笑了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核桃呢,能看到买到,已是很不错了。
那天晚上,住在小旅馆闲了没事,又想起吃核桃,拿了一只在手上,满屋张望,寻找能与核桃对抗的家伙,结果是我面前的那张杌子被我拍出一个核桃大小的窟窿来,看着那三合板做的杌面,我害怕着,不知那个胖胖的老板娘,脸拉下来会是什么样子。
就这样,一路几千里下来,我的核桃一个也没有少,还是满满的装在兜里,带回家后拎到奶奶面前装孝敬,奶奶咧着嘴笑得很是灿烂。不知那两兜核桃奶奶是怎么吃的?
时间是握不住的沙,总是在日历里页页翻过。后来的多少年,核桃似乎在我的生命里再也没有出现过。今年春节,去乡下过春节,带着那本《山楂树之恋》,倦在我的村庄和静秋同悲同喜,把一颗心反反复复的煎熬着。孙建新送核桃的情节,从此留在心里。
这个暑假过后,丫头高三,听说核桃是补大脑的最好物什,于是,出租房里就多了一大袋子深灰壳的核桃。这次的核桃壳薄色深,和在陕西那次买的大不相同。如果手上有点力气,两个合并,用力一握,就能听到破裂的嚓嚓声,我的手似乎少了点力气。
现在我每天早上都会和核桃说会儿话,话的内容总是不离静秋。核桃似乎从遥远的当年,遥远的陕西,一下子拉到近前。这样的画面是抽象的,我无法作具体的想像。这遥遥几十年,迢迢几千里,一路上是不是天蓝山碧,无限美好呢?
核桃似乎是和情感联系在一起的,就连同着沈从文在船舱里,用小斧头敲剥着风流水手牛保赠送的核桃也是带着唯美情感的。
核桃从树上采下来时,是有一层苦皮的,这是从沈从文的《湘行散记》里看到的。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和人的心有点类似,或者世上万物都是如此。
江苏大丰人民南路188号1幢302室陈德兰 邮编2241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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