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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夜话(60)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芮爱做梦。 随着年岁的增长,更是梦呓不断。 最近,芮常常梦见外婆。 还有小桥流水。 荷花、菱角、乌篷船。 天井、桂树、马头墙。 小时侯的情景不经意间重现眼前,那般清晰,触手可及。 自然,那英俊的面容、清澈的眼睛、温馨的话语,更是越来越多地浮现眼前。 芮还是忍耐不住寂寞的折磨和对昔日的怀念,不顾儿女的反对,终于踏上回乡的路途。 关外的寒风被甩在身后,车窗掠过沿途的景色,随着时间的滴答,色彩从枯黄渐渐变的翠绿起来。 路基下不时出现水塘,淡淡的晨雾里走出灰褐色的水牛,弯曲硕大的牛角让在北方长大的孙子惊诧不已,看惯黄牛的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水牛的模样。 锦缎一般的黄花、绿苗覆盖了山峦,芮象蜜蜂一般陶醉在油菜花的海洋里。 儿时追逐打闹的嬉笑声把芮又带入梦境中,突然,车身一晃,猛地惊醒,女儿在一旁轻声提醒母亲,快到家了。 家,多少次梦幻缭绕,多少次魂归故里,今天,就要实现了! 女儿望着情绪激动的母亲,她知道妈妈心里有个秘密,有个一辈子难圆的梦。 ……
那昔日健步如飞的少年来了,却是拄着拐杖来的,搀扶他的是一位清纯秀丽的女孩。 “叫外婆。”老汉嘱咐道。 “外婆!”清脆悦耳的声音让芮眩晕。 戴上老花镜的芮,多了几分书卷气。 “阿芮,你还是老模样啊。”老汉伸出手。 “老了,我们都老了。”芮握住老汉的手,心跳加速。 “顺哥,还记得小妹当年的要求吗?”芮问。 “记得,怎么会忘记呢?” “那你该履行诺言了吧?” “噢。” 老汉颤巍巍地移到芮的面前,伸出双臂,轻轻抱住芮。 芮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下。 “六十三年了!你受苦了!”她倚在顺的怀里喃喃自语。 顺拍拍芮的背,说:“从来没想过这辈子还能见到你。” 昔日的少男少女已经白发苍头,少牙缺齿、眼花耳聋,没有了一丝敏捷矫健的影子。 那一瞬间,芮竟想起鲁迅笔下的润土,眼眶不禁红了。 “唉,我们这辈子呀!” 芮不知道该恨谁?外婆?母亲?父亲?舅舅?当年似乎很多双手阻止了自己和顺的爱情,那时的怨恨如今也随着时光灰飞烟灭了,如同那些曾经伤害了自己的人,都先后离开了这个世界。 人啊!不知不觉中一辈子就走完了。 可心里还有那个少年时的维特。
淡泊说:人一辈子难忘的纯真感情就是初恋了!往往从甜美开始,却在苦涩里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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